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1【幸运还是不幸】 张建军用力摇了摇有些晕眩的脑袋，他花了差不多20分钟的时间，最终得出了一个让他张大嘴巴的结论。 那就是他重生了。 准确的说，一念之间，他回到了19年前。 坦白讲，关于重生。 张建军并不陌生，因为在前世，无论是网络小说还是影视剧里面，重生都曾被屡见不鲜的提及过。 他唯一感到难以置信的是，这种事竟然真的会发生，而且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 “你好啊，千禧之年，17岁的自己，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张建军扭了扭脖子，少年的身体，中年的灵魂，这是他这个重生者对这一世的第一句问候语。 窑洞墙壁上破旧不堪的老黄历清楚的告诉他，今天是农历2000年6月25日。 张建军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窑洞。 当记忆涌来，眼前的一切并不陌生，这就是19年前他所生活过的地方，没有多一块泥土，也没有少一棵草。 院子前侧拐角处面积不大的鸡圈里，十几只老母鸡咕咕的叫个不停。 搭配着刺眼的火辣太阳，没错，张建军再一次确认，这就是前世见证着他一岁一岁长大成人的地方。 一屁股坐在了侧院羊圈门底下阴凉处，脑袋有点发晕，张建军需要更多的时间消化这一切，这一切看起来很熟悉，但熟悉的让人不敢相信。 “咩嘢” 羊圈里突然传来一声羊叫，冷不丁的让张建军稍微清醒了一下，他转头看了一眼羊圈里的羊，不由得眼角有些发酸。 一个巧合和悲哀的现实是，他的重生，和羊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 想想前世，他的人生大半辈子都是在与羊这种并不稀奇的牲畜陪伴中度过。 前世，从17岁开始，他的人生开始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那就是羊贩子。 谈不上走南闯北、四海为家，但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这个身份既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生命终结的源头。 一个欠缺考虑的投资决定，不仅让他多年努力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殆尽，还让他背上了巨额债务。 三十多岁的人了，本该是一个男人事业蒸蒸日上甚至有所成就的时期，但老天爷和他开了一个太大的玩笑。 一夜之间，张建军白了头，也佝偻了腰，他觉得太累了，那种输的非常彻底的刻骨铭心，只有经历过才能感同身受，他不是什么打不死的小强，也丝毫提不起一点卷土重来的勇气，整个人就像是被抽掉了血液一样，成了行尸走肉。 活了那么多年，没有经历过婚姻，没有感受过天伦之乐，更没有怎么孝顺陪伴过父母，看着日渐苍老的父母，看着父母那么大年龄也因为他的事情茶饭不思。张建军真的觉得他没有必要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极度绝望和自私的决定，他选择了自杀。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张建军流出了泪水，他不甘，他悔恨，他带着满满的遗憾闭上了眼睛。 只是没想到，上天冥冥之中竟然在眷顾着他，一次自杀，换来了一次重生。 张建军眼角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他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更大的不幸呢。 他盯着羊圈里的羊大概有半个钟头，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顺手拿起了羊铲，打开了羊圈门。 到了放羊的时候了。 有一句话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然老天爷让他重生到了这个特定的年代。那就先别想太多，一切自有定数。 *** 这是一个很荒芜的年代，两世的记忆让张建军非常清楚这一点。 2000年，千禧之年。 整个中国都浸润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这是一个大张旗鼓、遍地春风的时代。 但大西北的春风注定会来的更晚。 所以，除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早已经成为现实之后，这里的2000年和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相比并没有做到改头换面或者是焕然一新。 “军子，操心点，不要再让羊跑到玉米地了” 值得张建军庆幸的是，重生到19年前，依旧有父母陪伴着他，这让他内心的愧疚少了许多。 当他赶着羊从大门前走过时，母亲李玉梅嘱咐道，昨天张建军放羊的时候，可就是不小心让羊跑进了自家的玉米地里，不少玉米都被嚯嚯了。 为此父亲张爱国还冷脸教训了他一顿呢。 “这个尖头羊，再嘴叼就把它一羊铲拍死，反正好长时间没吃羊肉了” 张建军看着羊群里一只个头相对来说比较高大的山羊结子嘀咕了一句。 这是常年放羊的经验，不管是多大的羊群，羊群里面总是有那么一两个不消停的羊，简单来说，就是比较馋嘴，总喜欢往庄稼地里跑。 *** 七月的天气，天亮的早黑的晚，虽然是下午五点，但太阳还是火辣辣的，张建军穿着磨了许久脚底已经有些缝隙的老布鞋，所感受到的不是拔凉拔凉的感觉，反而是有些发烫的地皮。 因为前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张建军倒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最近几年，家家户户家里都有羊，虽然这年头的羊肉不值钱，不像重生之前动辄一斤羊肉四十几块的天价，但对于庄户人家来说，除了种地之外，各家各户养点猪啊鸡啊羊啊等等家禽牲畜，除了自给自足之外，有时候多多少少还能增加点收入。 不过话说回来了，因为这个时间段国家还没有出台任何封山育林的政策，再加上这里特殊的自然环境，所以即使是在雨水较多的夏秋季节，山里也依旧是光秃秃的，没有什么水草，对于这个地方纯靠天吃饭的人们来说，如果真的想要将畜牧业发展成为一种规模，恐怕不太可能。 就拿张建军他一天天的放羊来说，每天早上三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从时间上来说，并不算短，却也不见得能让羊吃饱。 山里没草，家里更不可能有饲料，也难怪各家各户的羊，膘息普遍都很一般，就这两年的市场行情来看，真是糟糕到家了。说实话，这年头养羊很多时候不仅赚不了钱，还有可能赔钱，一年下来，羊价不仅不上涨，有时候还会塌。 这也就是为什么张建军家里目前虽然只有27只羊，却依旧是整个张家湾大队100多户人家里养羊最多的几家之一。 三座坟峁，这是一块占地面积大约有300多亩的荒山草地，是张家湾大队集体的土地，因为地势相对来说有些陡峭，不适合种植，所以前几年土地调整的时候，就没有规划到现耕地里面去。 这两年，久而久之，就成为了大家放羊、放驴的草地了。 2【咱们来做个生意呗】 大老远的，张建军就瞅见了同一个大队的褚老头。 褚老头是这一带有名的羊倌，今年快60了，他的一生中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放羊中度过的。 以前生产队的时候，他就是大队里负责放羊的，八十年代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后，他也没干别的，依靠着多年攒下的一点积蓄，买了十几只羊。 经过多年时间的发展，现在羊群的数量已经超过30只，是张家湾大队家里有羊最多的。 “褚爷，你那个大肚子羊母羊快下羔了吧？”张建军和褚老头自然认识，一个村子住着，平日里放羊经常碰到，就是想不认识也不行。 “算算时间，应该就在这几天，哎，你看这羊瘦的，我估计就算下羔了，也不一定能养活” 褚老头说出了现实的无奈。 这里的羊种截至目前都还是本地羊，就是那种土山羊，每次只下一个羊羔，并不像后来从其他地方传进来的那种动辄一次下四五个羊羔的羊种。 而且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即使是夏季，山里的野草也并不是很肥美；相反的，因为最近几年各家各户多多少少的有羊，再加上各家的牲口，这让本就贫瘠的野山脊，就显得更光秃秃的。 在这种情况下，有些怀崽的牧羊营养真的跟不上，对于养羊的人来说，运气不好的话，只能干巴巴的看着小羊羔活生生的饿死，有时候连大羊也得死。 张建军扭头瞅了一眼褚老头羊群里的那只大肚子母羊，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微笑。 这只羊从体形看上去的的确确有些可怜，毛发焦灼，走起路来也是飘忽不定，如果拿人类来类比，可不就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么。 但是前世的记忆告诉他，这只看起来营养不良的母羊实际上是创造了“奇迹”的。 “褚爷，咱们爷孙做个生意如何” 张建军几个大步来到了褚老头的身旁。 “你娃想做啥生意？” 褚老头扭过头看向了张建军。 “我用我的那只黑山羊换你这只大肚子母羊”张建军甩手指了指自家羊群里唯一的那只黑山羊。 “用你那只黑山羊？”褚老头握着旱烟锅子的右手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说实话，凭借着多年和羊群打交道的经验，他对于一只羊的品相太了解了。 说实话，张建军羊群里的那只黑山羊，他平日里就没少端详。 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漂亮。 如果有机会用自己的这只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大肚子母羊来倒换那只黑山羊，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没想到现在这个张家小娃子主动提了出来。 褚老头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平日里他和村里放羊的经常互相倒换羊，其中不乏张建军这个年纪的放羊娃。 但是，面对张建军，他有些拿捏不准，因为他觉得张建军可能就是说说而已，逗他这个老汉开心，真要说起来，张建军还恐怕做不了主。 “你娃只怕是吹吹牛吧，暂且别说这个交易我是吃亏的一方，光说你娃能做主吗？晚上回去别被你爸抽几巴掌” 褚老头呛了张建军一口旱烟，他这是故意激将张建军的。 “看褚爷这话说的，我们家这些羊一直是我在放，主意还是能拿的，至于褚爷你吃亏，这就更不可能了，就说换不换吧” 张建军内心冷笑一声，褚老头那点心眼子他能反应不过来吗。 “娃娃，你真的要跟老汉我做这个生意？我可告诉你，一旦换了，可就不许后悔了” 褚老头虽然是一副皮肉不动的神态，但内心里却乐开了花，他感觉这就是天上掉馅饼了。 “咱爷俩谁后悔谁是狗”张建军故意咬了咬牙，实则，内心早已兴奋了起来。 ……… 几分钟之后，两个人各怀鬼胎的达成了交易，这个生意算是做成了。 张建军把自家羊群里的那只黑山羊赶到了褚老头羊群里，然后又把褚老头羊群里的那只大肚子母羊赶了过来。 “你娃娃今天这个交易占了我老汉不小的便宜” 褚老头强忍着内心的狂喜，故意冲着张建军说起了“良心话”。 “褚爷，如果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张建军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褚老头立刻转身就扛着羊铲走开了，那动作叫一个快，就像一只猴一样，哪里还像个快60岁的老头。 张建军摇了摇头，先让这老头高兴高兴，过不了多长时间，有他哭的。 “创造奇迹的家伙，你可是我重生之后所做的第一个生意啊，一定得争点气” 张建军走进羊群拍了拍刚刚换来的这只大肚子母羊。 天色还早，他把羊群赶到另一个山头之后，随后来到了山头背侧。 这里有几颗杏树，虽然因为4月份的一次霜冻导致没有结任何杏子，但树叶还是很茂盛的。 稍微底下的被别人家来来往往的羊群、牲口拽着吃掉了，但树干上头还有很多。 张建军动作矫健，像只猴一样爬了上去，他要弄些树叶下来，专门为刚才换来的那只大肚子母羊弄的。 有没有营养另说，至少可以让这只羊吃的饱一些。 ……… 这是张建军重生之后所经历的第一个下午，是在放羊中度过的，说实话，他觉得这有些无聊。 望着即将坠入天边的太阳，张建军的脸上写满了苦涩，无穷无尽的大山，想要走出去，谈何容易？即使是重来一次。 他倒是有些佩服前世的自己，长着一双大脚，闷着头，裹着破旧的皮革大衣，硬是在沙尘暴和皑皑白雪中踏出了一条路。 所以有时候命运这东西没法说，真正经历过苦难和拼搏的人到最后真的不一定能够得到眷顾。 夜幕降临，不远处的村子里传出几声狗叫声，张建军用力拍了拍满屁股是土的破旧裤子，该回去了。 距离家里越近，张建军内心就越复杂，下午出来的时候，和母亲已经碰过面了，但却并没有见过父亲。 虽然记忆里对父亲的印象很清晰，但这毕竟是重生再一次见面啊。 想想前世，父亲对他的影响应该是很大的。 3【生儿生女是命运】 和往常一样，张建军把羊圈门关好之后，就直接走向了家里做饭的那个窑洞里。 昏微的煤油灯，空间不大的窑洞里弥漫着让张建军肚子迫不及待咕咕叫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 这是前世张建军在年轻时经常吃的饭菜，黄米饭炒洋芋条子，不用说，菜里边油水也多不到哪里去。 拿起马勺，从水缸里舀了半马勺的水，张建军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他并没有觉得这有失违和感。 “军子，再加点火” 母亲李玉梅正在锅灶边忙活着，随口冲着张建军说道，应该是洋芋条子还有点硬的原因。 没有煤气，没有电。 做饭烧火全靠一个木风箱和一堆干驴粪蛋，你可以认为这很原始和落后，但这就是现实。 张建军拿起铲子往灶洞里送了几铲子驴粪蛋，然后呼哧呼哧拉起了风箱。 “我爸哪去了？” 张建军刚从院子进来并没有看到父亲张爱国。 “又管闲事去了” 母亲李玉梅的脸上有些埋怨。 “走你小爸家了，你爷下午碰见你爸让去的” “还是因为生儿子的事？” 张建军有了印象。 小爸张爱元大前年成家的，前年生了一个女儿，自然是还想要一个儿子，这个年代，在农村，人们养儿防老的观念还是非常根深蒂固的。 但是小爸运气不太好，这两年的计划生育风头很紧，哪怕是在偏远的农村，乡里、大队的干部那眼睛都一直盯着呢。 所以小爸就合计着看能不能有啥办法。 父亲张爱国亲姊妹七个，五男两女，其中父亲排行老三。 奶奶去世的早，根据传统，爷爷张万海自然而然就跟了小爸张爱元这个大家庭。 父亲张爱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喜欢管事，不管是大队里的，还是张家大家庭里的，几乎是逢事必到。 但每次管事的结果好像都不太理想，总是出力不太好。 所以，在母亲李玉梅看来，那是管闲事，一直反对父亲张爱国管自家以外的事。 不过，用父亲张爱国自己的话来说，这可能就是他生来的命，不管不由他，管了还就是落不了个好。 “我小爸也就麻烦，养个女子也能行了，非要养个儿子” 张建军随口说了一句。 说实话，重生之前他是没有经历过婚姻的，没有为人父的经历，本身好像没有什么发言权。 但是，重生之前，他所经历的那个年代，人们普遍重男轻女的观念都少多了。 “人生来就是命，多养一个没什么不好的，我当初要不是生完你之后身子变得太差，你现在也不是弟兄一个，你爸弟兄几个，每家都是几个娃娃，就你是一个，这以后都没个照应，关键是现在你小爸两口子一心想要个儿子，可如果再生一个女儿咋办” 母亲李玉梅摇了摇头，这生男生女，好像真的是命，有些人生了几胎都是儿子，但有的人生了五六个女儿，到头来还就是生不出儿子。 张建军点了点头，前世他没什么文化，只听人说这生男生女好像和基因什么的有关系，至于具体的是怎么一回事，还真的不清楚，母亲用“命运”来解释，倒也好像说得通。 ……… “下午和褚老汉倒了个羊” 随后吃饭的时候，张建军主动提起了下午换羊的事。 “倒什么羊？胡闹，褚老汉鬼精鬼精的，你怕是被哄了吧” 李玉梅立刻紧张了起来，在她刚和张建军父亲张爱国成亲来到张家湾的时候，褚老头就已经是放羊的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褚老头一直在和羊打交道，谁又听说褚老头和别人做生意吃过亏了？ 所以，一听到张建军说和褚老头换了一个羊，她就立刻紧张了起来，她这瓜儿子怕是被褚老头那个挨千刀的骗了。 “我用咱们的黑山羊换了褚老头那只大肚子母羊” 张建军继续说道。 “什么？” 母亲李玉梅直接放下了碗，自己这瓜儿子果不其然被算计了。 用黑山羊换大肚子母羊？ 她见过褚老头那只大肚子母羊，别说是保住小羊羔了，将来下完羊羔，大羊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问题。 “我的天大大啊，你咋能拿黑山羊换那只母羊啊” 李玉梅块气的哭出来了。 “妈，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张建军夹了一口咸菜，直接连带着干涩的黄米饭送入了口里。 “有个什么数，这么多年，你见谁占过褚老头的便宜” “你等着吧，等你爸回来看咋收拾你” 母亲李玉梅直接不吃了，起身转头开始洗锅，她是被张建军气的不想吃饭了。 张建军看着母亲李玉梅的背影，只能张了张嘴，在“奇迹”没有出现之前，恐怕他说的再多也没有什么用。 ……… 母亲李玉梅还是疼张建军的，她虽然嘴上说着等张爱国回来收拾张建军，但真的在张爱国回来之后，她却是一直没有提及换羊的事。 这不，不大功夫，张爱国就回来了。 “爸，你是说小爸和小妈两个人打算去外地避一段时间？” 煤油灯下，张建军终于是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了父亲。 没有什么很奇怪的感觉，和记忆中的模样一样，只是张建军在看到父亲那粗糙的脸庞时，内心的愧疚更加浓郁了，撒手不管的自杀，终究是太自私了。 “你小爸和小妈就是这个意思，我也看出来了，你小妈是关键，看来是非走不可了” 父亲张爱国抽了一口旱烟，他那个小兄弟媳妇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简单来说，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那他们俩走了，我爷咋办？” 爷爷张万海六十几岁的人了，自己不会做饭，没有人照顾可怎么活。 虽然通过前世的记忆，张建军清楚的记得，爷爷最后来到了他们家，但他还是得假装不知道的询问一下。 “你小爸的意思是让你爷来咱们家吃住，等完了他回来了，再接回去” “就你小妈那个心计，估计以后回来了，也不一定再愿意把他爷接回去” 母亲李玉梅念叨了一句，很显然，妯娌之间，母亲对小妈的为人秉性更了解一些。 “那最后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只能答应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爷没人管吧”。 在父亲张爱国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建军和母亲李玉梅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笑，这一点也不意外。 4【双喜】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张建军就起来赶着羊群出门了，没办法，夏天的太阳很毒辣，差不多九点钟就晒的人受不了，如果早上不早点起来去放羊，那等太阳上来了，是有些受不了的。 昨天晚上，张建军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和父亲说换羊的那件事，他知道以父亲张爱国的脾气，一旦说了，恐怕先是一次暴怒，指着眉头天娘老子骂他是轻的，重的话就是几个耳刮子了，会搞得全家人一晚上心情都不太好。 与其这样，还不如先兜着，运气好的话，等大肚子母羊下羔了再被发现，那个时候，估计父亲也就没什么气了。 当然，这也得看运气，整个羊群就一只黑羊，太显眼，说不定中午回来就被察觉出来了。 黄渠梁，这是张家湾大队又一块集体荒山，同样也是大家平日里放羊的区域之一。 当张建军赶着羊群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同村的几家羊群了。 “双喜，你小子来的挺早啊” 大老远，张建军就扯着嗓子冲着对面沟渠畔喊了起来。 “军子，给抓把瓜子” 不大工夫，从对面沟渠畔就走过来一个年纪和张建军相当的小伙子。 小伙子比一米七八的张建军个子还要高一点，但身体很单薄，就像一根麻柴一样，属于大风一刮就倒的类型，典型的饮养不良。 而实际上，这样身材的小伙子，在农村很常见。 双喜，大名王二喜，张家湾人，和张建军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是张建军最好的死党之一。 “劳资一天又不是造瓜子的，一见面就问我要” 张建军从裤兜里抓了一把瓜子甩给了双喜。 在这个贫苦年代，瓜子都是一种稀缺品，每家每户都把自家的土地用来中洋芋、荞麦那些粮食，哪有空地种向葵。 “军儿，你家那只黑羊哪去了？” 双喜眼尖，很快就发现张建军的羊群里没有了黑羊。 “呶” 张建军伸了伸脖子，指向了那只大肚子母羊。 “几个意思？这是黑羊？”双喜懵住了。 “咦，这只大肚子羊怎么这么熟悉？”双喜紧接着皱起了眉头。 “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褚老头羊群里的那只大肚子母羊吗？军儿，这是怎么回事” 平日里都在一块放羊，可谓是这山不见那山见，所以，双喜熟悉褚老头的羊群也不奇怪。 “我和褚老头做了一个买卖，用那只黑羊换了这只大肚子母羊”张建军一边往嘴里送着瓜子一边说道。 “你小子疯了吧，这种明面看上去都倒灶的事你也敢干？就不怕你爸打断你的狗腿” 双喜觉得张建军就是个二愣子，是个人都看得出这只大肚子母羊是一个不确定因素，属于那种随时连自己的羊命都顾不住的货。平日里，他们这些放羊的还经常调侃褚老头这只大肚子母羊死哪天呢，张建军这不是自找倒霉事吗？ “军儿，你没有哄我吧？真不知道你小子咋想的，平时鬼精鬼精的，咋能干这种愣事，褚老头这回估计是舒心了，那个老家伙一辈子阴险着呢，谁见过他在羊身上吃亏” 双喜化身十里八乡有名的快嘴媒婆，可着劲把张建军一顿说辞，顺带着也“问候”了褚老头。 当然，他这也是为张建军吃的这个亏有些不忿。 而对此，张建军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事实上，在这只大肚子母羊没有正式下羔之前，对于任何人，他都没什么好说的。 ……… “你家的羊怎么少了2只？” 双喜终于不叨叨了，张建军闲来无事瞅了一眼双喜的羊群，发现他家的羊从之前的15只变成了13只，直接少了2只。 “夜儿天【昨天】不是集市么，我爸就赶着卖了2只”双喜的语气明显失落了许多。 “你妈的病又重了？” 张建军皱起了眉头，记忆里，双喜他妈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听说是当初生双喜小妹的时候落下的病，这些年不仅是人在受折磨，家里本身就不景气的光景也因为给双喜他妈买药变得更加拮据了。 说实话，要不是双喜他爸务实、能吃苦，双喜家的光景现在指不定什么样呢，就算是揭不开锅也不奇怪。 “不行就等过段日子稍微闲一点去城里医院看看，这么一直下去也不是个事” 张建军脑海里浮现出双喜他妈的身影，整个人看上去病殃殃的，快要被病魔拖垮了一样。 “过段日子再说吧，我妈疼钱，一直拗着不去” 双喜叹了一口气。 “你爸说没说这段时间羊价有什么变化？” 在张建军的记忆里，差不多就是今年，不仅仅本地，全国的物价包括羊价都会出现变化，是那种幅度很大的变化。 “能有啥变化，和以前一个样，我那两只羊一共才卖了580几块钱。” 张建军陷入了沉思，现在还没有变化，应该还得等一段日子，估计到秋里就有情况了。 ……… 上午九点多赶着羊群回家的时候，终究还是被父亲张爱国发现了问题。 张建军知道昨天晚上他自己没说换羊的事，那母亲李玉梅肯定也不会说，毕竟母亲刀子嘴豆腐心，不会专门向父亲说这件事。 现在被父亲自己发现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了。 “真是个愣种子，屁本事都么有，还学着人换羊，丢人现眼，褚家老汉，在你老子我年轻的时候就是二道羊贩子，你还想从他那里占便宜” 没有一丁点意外。 父亲张爱国上来指着张建军眉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确认过眼神，这是自己的爹。 张建军知道犟嘴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也受的好，不管父亲张爱国骂什么，他只管着把羊赶进羊圈，闷着头一声不吭。 “真是把人能气死，拿那么好的黑羊去换这么个半死不活的赔钱货” 骂的差不多了，张爱国狠狠的瞪了张建军一眼，他也是清楚，羊已经换了，他就算再气，也没什么办法。 至于现在去找褚老头再换回来，那更是不可能的事，褚老头那个老不要脸，羊到了他手里，根本不可能换回来。 “这两天你就操心点，帮衬着看能不能顺利下个羊羔，不行就给准备点玉米，万一不行看能不能保住大羊” 吃饭的时候，父亲阴着脸吩咐了一通，他这也算是认了，就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还有你个楞种子，以后再敢这么干，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5【奇迹诞生亏大了】 六、七月份的天气说变就变，燥热之后，紧接着就是狂风呼啸、电闪雷鸣，暴雨接踵而至。 于整个千沟万壑的干燥大地来说，这更像是一种馈赠。 这是张建军重生归来的第五天，也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接受老天爷的洗礼。 吃过晚饭后，张建军光着膀子在菜园子里拾掇韭菜，他看起来轻车熟路，已然适应了人生再来一次的境遇，猛然而来的滂沱大雨并没有让让他感到丝毫不适。 相反的，再来一次，他依旧是农村的孩子，和曾经那个踏着老布鞋想要努力走出大山的孩子一样。 ……… 奇迹诞生的时刻总是特别的。 冒着大雨，打着微弱灯光的手电筒，在羊圈里晃动了几圈之后，张建军竟然发现那只大肚子母羊有些异样。 糟了。 这是要下羔了。 张建军一个激灵。羊圈拐角处，那只大肚子母羊后蹄子不停的击打着地面，嘴里还时不时发出闷叫声。 对于这一幕，张建军并不陌生，过去这几年，这种阵势他没少见。 只是像今儿这样，在暴雨中，还算是头一次。 正常情况下，羊下羔，还是在夏天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人站在一旁照看着。 但今儿不行，下着雷雨不说，这只羊本身就是乏羊，随时有可能死，这种时候反倒是必须有人看着。 张建军打开羊圈门，在满地羊粪的泥泞中把羊窑里的其他羊赶了出来，然后把那只大肚子母羊赶了进去，雨太大，他害怕大肚子羊被雨给激死了。 先是浆水破了，紧接着几声乏力的羊叫，大肚子羊斜挎着卧在了地上，一阵挣扎之后，张建军看到了一只小羊羔顺利落地。 万物皆有灵，母爱不分种族。 张建军看得出来，大肚子羊此时此刻已经有些累垮了，但它还是挣扎着一骨碌爬了起来，然后无力的舔着它的孩子。 张建军并没有着急离开，因为他知道“奇迹”还没有诞生。 大肚子羊把自己的孩子全身舔了一个遍，然后它的行为又出现了异样。 乏力的叫声，如出一辙的击地。 张建军瞳孔一缩，他知道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幕就要上演了。 几分钟之后，又一只小羊羔顺利落地。 而这还不算完。 约莫十几分钟之后，又是一只小羊羔。 这一次，终于完了，而大肚子母羊这个时候恐怕再也不能叫它大肚子羊了，它的肚子看起来空瘪瘪的，而且因为出了太多的力气，现在的它只能苟延残喘，无力的趴在地上。 即使早已经知道奇迹会诞生，但此时此刻的张建军依旧有些激动。 3只小羊羔啊，而且母羊虽然疲累，但命也保住了，这是多么皆大欢喜的局面。 雨停了。 当父亲和母亲在微弱的电灯光下看到三只努力挣扎站起来的小羊羔的时候，鬼知道他们的内心触动有多么大。 但有一点张建军可以确定，他们再也不会责骂自己做了一个糊涂的买卖了。 “我又不是神仙，咋能知道这羊怀了三个羊羔，只是觉得这样的肚子很大，就赌了一把” 面对父母，张建军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过来的吧。 “没想到这么好的事让咱们这瓜儿子撞上了，这就像是人生双胞胎一样，虽然我们这里的羊一次只下一个，但凡事总有意外” 父亲张爱国再也不瞪张建军了。 三个羊羔，再加上大羊保住了，这笔买卖绝对不亏。 “褚老头那个老鬼头如果知道这样下了三个羊羔，估计得气死了” 张建军弄了一点柴火，在脚底下点着，母羊现在全身都湿着，他必须弄点火给烤烤。 头天晚上下过雨的早上，天气难得的凉爽。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大羊已经能站起来了，但因为三只小羊羔身子骨还太软的原因，张建军在放羊的时候，直接把它们娘们四个留在了羊圈里，然后给倒了一些玉米和草，这算是最大的犒劳了。 ……… 转眼间，距离张建军家里那只羊下羔已经过去了五天，而关于张建军家那只母羊一次下了三个羊羔的稀罕事，这两天也是在张家湾传开了。 大家在感慨张建军运气好的同时，也都在偷笑褚老头呢，本以为褚老头捡了个便宜，但谁曾想却是吃了一个大亏，属实说这种事发生在褚老头的身上，一样是稀罕事，这么些年了，谁见过褚老头吃了这么大的亏。 “军子，看，那不是褚老头吗？” 大早上，黄渠梁，张建军正在和双喜闲谝，另一头，褚老头赶着羊群正往这边走来。 “还真是” 张建军向那边看去。 “褚爷，这黑羊让你给放的这膘息是厚了一圈” 褚老头不愧是一辈子放羊的，他在放羊这上面是有一套的，距离换羊也就是差不多半个月的日子，本身膘息就不错的那只黑山羊硬是被他梳理的又胖了一圈。 “你娃娃这是不让我老汉活人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褚老头这两天的心情极差，一辈子抓鹰，如今却被鹰啄了眼，谁成想在一个17岁的娃娃身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面子不面子实际上倒不重要，可那是三只羊羔啊，亏大了。 “你娃是咋断定那羊怀的不是一个羊羔的” 关于这一点，褚老头这几天想破了头皮也想不明白，那个羊从刚怀上羊羔到肚子一天天变大，他一直都在观察着，除了发现那羊一天比一天疲乏之外，他并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他承认，那只羊的肚子的确大了一点，但那也正常，和羊打了一辈子交道，这种情况他也不是没见过。 “褚爷，我真就是赌了一把，我又不是老天爷，总不能一眼就看出那样肚子里怀着三只小羊羔吧，我要真有那本事，还放什么羊” 张建军笑了起来，这几天，很多人都这样问他，而他也只能这样回复。 “哎，你娃命好啊，这三只羊羔长大了，那可就能多几百块钱，娃，你要觉得不忍心，就回送给你褚爷一个羊羔，我这吃的亏太大了” 褚老头还真是好意思说出口，张建军肯定是不能同意的，在他的印象中，这褚老头可不是值得可怜的人，这人是越老越精。 6【再做一笔买卖】 “你老这就说笑了，我也是运气好” 张建军一副老实人的表情，抠了抠头憨憨的说道。 “褚爷，明儿就是集了，我看你这群羊里有几个结子膘息好得很，是不是打算卖呀” 张建军的眼睛在褚老头的羊群里晃动了几下，不得不承认，褚老头放羊就是有一手，整个张家湾谁家的羊也没有他的羊膘息好。 “有这个打算，我老汉幸苦了半年，打算卖掉几个，老了，跑不动了” 褚老头脱下破旧老布鞋，倒了倒土，人上了年纪，真就是被有心无力的现实所捆绑，这两年好不容易生活好了点，但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了。 “打算卖多少钱啊？” 张建军突然有了想法。 “你这娃话问的，当然是想多卖点” “褚爷，要不咱爷孙俩再做个生意，就你这几个结子，卖给我算了。” 张建军突然冒出来的话让一旁的双喜瞬间紧张了起来。 “军子，你别，一次运气好，可不能一直运气好，买什么结子啊”双喜一边说着，一边拽了拽张建军衣服。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之前的换羊再怎么说也就是一换一，就算亏也亏不到哪儿去。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这可是几个结子，这年头，大家养羊都是想在集市卖掉，哪有中间收羊的道理，还是眼前这种已经有了不错膘息的结子。 真到了张建军的手里，还能有什么赚头，别说两个月了，运气不好，就算放到年底，恐怕也长不了更多的膘息，一个冬天出去，这些羊还可能掉膘，绝对是属于那种出力不讨好的活。 真的不靠谱。 “你想要买我的羊？”褚老头扭过了头。 看着眼前面庞稚嫩的张建军，他有些想笑，这娃是魔怔了？得了一次便宜尝到甜头了？还是真把他老汉当大头了。 “你拿什么买？你能给我现钱？” 褚老头笑了起来。 “褚爷，钱的事咱们可以商量，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你到底愿不愿意把羊卖给我？” 没有理会身旁双喜不断拽着他衣服的手，张建军走到了褚老头的身旁，随后靠着前者坐了下来。 “看来你娃是真的想买，那好，我们就说说” 对褚老头来说，他既然决定卖羊，那就是卖给谁都是卖，既然张建军提出来想买，只要价格合适，也不是不行，说不定从这小子身上能多卖点。 更何况，如果这一次卖个不错的价钱，也算是为之前的事儿找回了场子。 “我这8个山羊结子，情况你娃也看的一清二楚，膘息都不错，一共掏上2000块钱，就是你的了”褚老头指了指羊群，向张建军直接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2000块？” 张建军还么吭声，双喜就憋不住了，平均一只羊要摊250块钱，这老家伙也太狠了吧。 “怎么样？还有心气接手吗？” 褚老头没有理会双喜，斜着眼看向了张建军。 “褚爷，如果你答应两个月后给钱，两千就两千” 张建军一骨碌站了起来，看起来很是有气势。 这直接把褚老头给整懵了。 说实话，张口两千，那也就是随口一要，他的心底价也就是一千六七左右。 “军娃子，这可是两千块钱，你能做主吗？” 褚老头心动了，这可是直接多出三四百块钱啊，别说是两个月了，就是等到年底再给他，也划算，这年头，三四百块钱绝对不算小数目。 “褚爷，我可以立个字据，不过得回去一趟，身上没带着纸和笔” 张建军这是玩真的了，而且看样子褚老头也真心动了，所以，这时候的双喜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只是他的双手这个时候都在替张建军发抖。 先别说这笔买卖最终能不能赚到钱，光是两千块这个数字，就是他双喜在此之前一次性没有见到过的。 两千啊，在双喜的印象里，张建军虽然鬼精鬼精的，平日里胆子也不小，但也没这么大胆吧。 有点陌生，这还是那个和他从小玩到大的军子嘛，双喜的目光有些呆滞。 不大工夫，张建军就气喘吁吁的找来了纸和笔，以及印泥，紧接着一张涉及金额为两千块钱的欠条就落款了。 褚老头嘴裂开了，今儿这笔买卖总算是赚了一个盆满钵满，虽然一毛钱还没拿到手，但他也不怕，张建军的父亲张爱国，在张家湾大队咋说也是属于要脸面的那类人，加上家里经济条件相对来说还不错，他不怕两个月后张建军还不上钱。 ……… 张爱国这一次是直接呆住了。 太阳落山的时候，当他看到张建军赶着的羊群突然壮大了，在上前询问了原因之后，直接呆住了。 两千块钱买了八只羊？ 又是和老奸巨猾的褚老头做的买卖？ 张爱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这是怎么了，这个小王八蛋无法无天了？瞒着他两千块钱这么大的主说做就做，真把运气当饭吃了。 张爱国的火蹭蹭就涨了上来，他几乎想要给张建军一巴掌。 “爸，先别动手，你听我说，就算是赚不了钱也亏不了啊，这八只羊我再放两个月，两个月以后再怎么样，卖两千块钱也没马达，最多就是白辛苦两个月，我一天放20只羊也是放，多放几只也是放” 即将落在张建军脸上的巴掌停了下来。 张爱国叹了一口气，罢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儿子这也算是主动想要担负起家里的事，所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很多父母养儿子不就是盼着这一天吗，这也算是好兆头。 “你就作吧，越来越不像话了，两千块钱这么大的事，也不和劳资商量商量” 刮了张建军一眼，张爱国转身离开了。 在父亲张爱国转身离开之后，张建军长出了一口气，他并不是因为父亲没有打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而是他早就有了计划，他想要通过几桩买卖来彻底的赢得父亲的信任。 只有这样，他才能开始施展他的各种计划。 按照前世的记忆，两个月后，羊价肯定会涨，到时候这八只结子必定会卖一个好价钱。 在那种情况下，父亲肯定会真的信任他，那么从此之后，他想要做什么，明显就顺利多了。 这种事他只能这么做，总不能现在就站出来告诉父母，他是重生的吧。 7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张家那个小子又和褚老头做了一桩买卖，这一次直接是两千五百块钱的大数字。 整个张家湾大队再一次传开了，张建军这个一直以调皮捣蛋闻名周围的小子，这两天倒是通过另一种方式成为了很多人口中的谈资。 之前让褚老头栽了一个跟头，只是这一次恐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大家觉得这一桩买卖张建军不会那么幸运了。 两千五百块钱买八只山羊结子，这本身就是大价钱了，想要在两个月后再赚钱，怎么可能呢？ 是啊，怎么可能呢，在大家看来，今年的羊价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过段时间价格不往下掉就不错了，哪还能继续上升呢。 张建军并没有理会村里人的各种议论，而是一股脑扎进了放羊的艰巨岁月中。 特别是，一个月之后，在很多人更加不理解的情况下，他在集市里卖掉了自家羊群里的几只山羊结子，一共拿到了1250多块钱，紧接着转过手就将这笔钱全部买成了羊绒。 本地的羊是产绒的，羊绒的质量也不错。 这段时间本地羊绒的价格总体来说并不高。 成色好一点的一斤七八十块钱，成色差一点的就稍微便宜一些。 凭借着前世积累的经验，张建军能很轻松的区分羊绒成色的高低，在买入的时候倒是没吃什么亏。有些养羊的人心眼很坏，在羊绒里会掺杂各种杂质，来增加份量，比如盐巴，小石子等，前世刚开始收羊绒的时候，因为没经验，张建军没少被坑，但是现在不同了，很多羊绒坨子，他只要拿在手里掂量一下，就能洞悉其中是否掺假。 而话说回来，张建军突然大批量买进一千多块钱的羊绒，也是同样有原因的。 张建军记得，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羊绒的价格会迎来一次大爆发，前世的时候，他就凭借着明年开春的那波爆发，赚了不少钱呢。 羊绒的价格远远要高于羊价，这是因为羊绒的市场需求要比羊的市场需求更大。 这也就意味着，倒羊绒比倒卖羊更能挣出钱。 重来一次，再一次和羊打交道，张建军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要多管齐下，以最快的速度崛起，这一世，他要活出一个人样来。 父亲张爱国已经麻木了，对于张建军一声不吭的买进一千多块钱的羊绒，他也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再没有伸出巴掌准备抽张建军的举动。 主要是情况已经这样了，他明白就算把张建军抽一顿也于事无补，与其那样，还不如让张建军去折腾吧，最后如果赔了，那就自认倒霉呗。 这一点，张建军实际上是一直很感谢父亲的，在前世的时候，父亲就这样支持过他。 在位置偏远的农村，在封闭的小农思想包围下，张建军觉得自己有这样的父亲，这真的很幸运。 ……… 这个地方到了八九月份，下雨天就多了起来，有时候下起来就是三五天，雨谈不上很大，就是那种毛毛雨一直下个不停。 这种天气对于放羊的人来说，是很烦的，人出去站没站的地方，坐没坐的地方，这年头雨伞虽然不是奢侈品，但放羊再带一把伞，却又好像没必要。 这两天这天就一直在下雨，张建军每天的身上都湿漉漉的，他不想拿雨伞，嫌太麻烦，仗着身体好，倒也是没有感冒。 相对来说，张建军这两天的心情倒是不错，没有受这鬼天气的影响，这主要是因为在他这接近两个月的辛苦付出下，他的羊群整体膘息长的不错，比预想的要好。 特别是之前买褚老头的那八只山羊结子，羊身明显是又胖了一圈，就算是羊价接下来不涨，张建军也有信心这八只结子卖的钱能超过两千五百块钱。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还有父亲张爱国，眼看着儿子买的那八只山羊结子不可能赔钱了，他也是深深的出了一口气，这真是比啥都强。 “等天晴了，把羊绒拉出来晾一晾，别都发霉了” 父亲张爱国对张建军说道，继一个月之前从集市上花了一千多块钱买进了一批羊绒之后，这段时间，张建军又陆陆续续的买进了一些绒，加起来，现在家里囤的羊绒价值要超过两千块钱了。 张爱国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要不断的囤进羊绒，问他也不说，索性他也就不问了，只是他得提醒一下儿子，连续的阴雨天羊绒一直不管不顾，还真的有可能发霉。 “爸，我知道了，等天晴了，我就拉出来晾凉”张建军回了一句。 “之前你买褚老汉那八只山羊结子的两个月期限可快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张爱国皱起了眉头，家里这段时间可真的没什么多余的钱了，除了给别人借出去的一部分之外，剩下的都被张建军拿去买羊绒了。 “估计等几天天就晴了，到时候那八只山羊结子也该赶到集市卖了” 因为这段时间连续下雨的原因，市场上羊价是什么情况，大家也都不知道，但据张建军估计，羊价应该要涨了。 所以，他也是做出了决定，等天晴了，集市的日子，他就把连同卖褚老汉的那八只山羊结子在内一并卖掉。 “反正你心里要有数，褚老汉那个人离钱近，翻脸不认人的货，别到时候满村子的嚷嚷着要钱，我可丢不起那人” 对于褚老汉，父亲张爱国的印象并不好，这个老家伙在年轻的时候，可不是个好东西，娶了个老婆，硬生生被他喝醉酒打的身体出现问题，最后在病魔的折磨中死去，这两年上了年龄，看起来多多少少倒是像个人了，但骨子里还是个意识不好的货。 “昨天在黄渠梁放羊的时候还碰见了褚老汉，那家伙见面就要羊钱，不过一开口就让我给怼了回去，约定的日期还没到呢，谁管他呢”张建军摇了摇头，父亲张爱国说的没错，褚老汉真的是离钱很近，这种人要是搁在后世，就是典型的守财奴。 有时候，张建军也搞不明白，这种人也许是天生的，你像褚老汉这样的，没有儿女，就算有更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 8【大赚一笔】 雨过天晴，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张建军早上五点多就起来去放羊，他必须在七点多八点的时候就从家里出发，要不然去到集市的时间就太晚了。 从张家湾到乡里，也就是集市的地方，大概需要两个小时，这年头，没有柏油路，连石子路都没有，甚至连一条平坦点的土路都没有，坑坑洼洼的路，无论是骑摩托还是开三轮，都颠簸的要死。 而像张建军这样要卖羊的，更是只能全程步扛，耗费的时间自然更多一些。 因为是十天一个集，集市上的人还是很多的，张建军赶着羊一路直奔牲畜市场，今天他一共赶来了15只山羊结子，打算都卖掉，其中就包括两个月之前从褚老头那里买的那八只山羊结子。 “张家小伙子，你这些结子都是卖的？” 张建军刚赶着羊走进牲畜市场，就立刻有人迎了上来，这个人张建军认识，前段时间他就在集市上打过交道。 准确来说，是个牙子，专门给人撮合生意转佣金的，这个人姓王，具体叫什么张建军没细问，他一直称呼王哥。 “王哥，羊价怎么样？” 张建军最关心的就是羊价。 “好啊，出奇的好” 王哥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嘴里叼着烟把子，脸上堆满了笑容。 “也是怪了，半个月前羊价还很死，不知道怎么地，一场连阴雨下的这羊价是蹭蹭的往上涨，说实话，我干这个行当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高的羊价呢，一斤羊肉竟然达到了12块” 张建军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和他前世的记忆一模一样，这羊价果然大涨了。 半个月前，一斤羊肉也就七八块钱，这么短的时间直接涨了四五块，几乎快要翻倍了。 “你这些结子膘息不错，我看平均每只离30斤重不远了” 王哥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张建军的羊膘息越好，就越容易卖掉，对他来说，这赚的佣金肯定更多一点。 “王哥，我这些打算都卖了，你给介绍介绍” 张建军递给了王哥一支烟，本来以他前世的经验，直接和那些收羊的羊贩子翰旋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一切刚开始，他不能表现的太显眼了，不然有些时候真的没办法解释，为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让牙子去谈。 “张兄弟，你就瞧好吧，今天我一定让你这些羊卖一个好价钱” 不大工夫，王哥就领着一个魁梧汉子走了过来，从皮肤和着装打扮来看，这个人应该是蒙古族，估计是内蒙草原那边过来的。 张建军对此并不意外，他们这个地方，本身就是四省交界处，天南海北的各路贩子都会活动在这里的地面上，就贩羊这个市场来说，内蒙人应该是其中很主要的一股力量。 张建军走过去和蒙古汉子握了握手，随后，蒙古汉子就围着羊群打量了起来。 有本事的生意人，察言观色很厉害，虽然蒙古汉子的表情变化很细微，但还是被张建军凭借着前世丰富的阅历给捕捉到了。 从蒙古汉子刚才隐晦的表情变化里，张建军确定，他肯定是看上羊了。 果不其然，在冲着羊群打量了一番之后，蒙古汉子拉着王哥嘀咕了起来，他这是要出价了。 两个人嘀咕了一番，各自伸出右手，搭在了腹下衣服里扳扯了起来。 很快，王哥就走了过来，伸出了右手。 张建军明白，这是要告诉他蒙古汉子的出价了，随即也伸出了右手。 先是一个三，然后又是一个一，这是衣服里，王哥给张建军比划的数字，蒙古汉子平均一只羊给出310块。 以之前的羊价，蒙古汉子现在给出的这个价称之为天价也一点不为过。 但是，张建军对此并不满意，现在毕竟不是之前。 随后，他比划了一个六给王哥。 王哥冲着张建军点了点头，转身又走向了蒙古汉子。 连续几个来回，最后，价钱终于敲定了，张建军以平均330块钱的价格将15只山羊结子全部卖给了蒙古汉子。 做生意就是这样，讨价还价，不可能一下子就敲定了。 平均一只羊卖了330块，这15只羊算下来一共就是4950块，妥妥的一笔巨款。 张建军给了王哥一百块钱的佣金，这其实算是多给了，正常情况下，卖出一只羊的佣金是5块。 “张小兄弟，仗义，王哥就收下了，以后要卖羊，只管找我，不会让你吃亏” 王哥心情不错，他从张建军这边赚了一百块，又从蒙古汉子那边赚了75块，加起来就是一百七十五，真的不少了。 “大哥，你们接下来是打算去哪？” 张建军一边帮忙赶羊，一边冲着蒙古汉子询问了起来。 “回草原” 蒙古汉子的汉语发音有些生硬，但张建军还是听懂了。 张建军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些来自NMG的羊贩子，在他们这里买到羊，实际上，等到回到草原的时候，就一路上全转手卖了。 这一路上，他们会踏足很多牲畜市场，一个地方、一个牲畜市场一个价，他们这些羊贩子实际上就是通过这差价来赚钱的，而且这里面的油水还不少。 把羊卖了之后，张建军并没有着急离开，他在牲畜市场转了起来，主要目的是想看看这两天羊绒的价格怎么样。 牲畜市场里倒是有一些卖羊绒的，也有一些羊绒贩子，但总体来说，这两天的羊绒价和前段时间的没什么区别，张建军算了一下，他家里囤的那些羊绒，如果以现在的价格出手，恐怕还得赔钱。 好在他本身就没打算现在出手，明年开春之后，羊绒价格应该会迎来一个反弹，到时候再出手，又是一个捷报。 卖了15只大山羊结子，以张建军的性格，他是不可能空手回去的。 所以，他最后又买了20只两三个月大的羊羔，才离开了牲畜市场。 至于羊绒，他倒是没有再买，不是说他怕明年开春卖不出去，实在是今天整个牲畜市场的羊绒成色都不太好。 9【兴奋的父亲】 这两年，供销社已经逐渐的退出了历史舞台，哪怕是在偏远地区，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大同小异的小商店。张建军从牲畜市场出来之后，一边赶着羊羔，一边抽空进路边的一些商店，这段时间太忙了，不仅仅是他放羊辛苦，本来就到了秋天，地里的庄家都能收了，他得买点好吃的，全家人好好改善一下，赚了这么多钱，总不能抠搜的一毛不拔吧。 走到北街口的时候，张建军碰见了堂哥张建平，张建平是大爸张爱民的三儿子，在张建军他们这辈里，排行老四。 张建平比张建军大五岁，已经成家了，之前在家里种地，这两年就在乡里学了厨子，在一个做家常便饭的小食堂给人做饭。 “四哥，今儿是集，食堂吃饭的人很多吧，你不在食堂里做饭，在这转悠啥” 张建军有些意外。 “我这不是看看有熟人吗？捎点东西回去，军子，正好你今天来赶集了，你把这条烟和这些吃的给我捎回去” 大爸家四个娃娃，三儿一女，但张建军知道，女儿暂且不说，还没出嫁呢，三个儿子里面，就数三儿子张建平孝顺，知道心疼大爸老两口。这一点看起来天经地义，但实际上很难得。 “给我吧” 张建军顺手接过了四哥张建平递过来的袋子，掂了掂，绝对不轻，加上他自己买的，这一路上回去，他估计不会轻松。 “军子，你今天来赶集是为了买这些羊？” 四哥张建平指了指张建军身后的一群羊羔询问起来。 “卖了一些，顺势又买了这些”张建军顺势从裤兜里掏出了五张百元钞票，然后递给了张建平。 这是前段时间他问四哥张建平借的。 “你小子这是赶上了，之前买褚老汉那八个山羊结子一共花了两千块钱，就今天集市这个羊价，怕是没少赚，我估计褚老汉又要被你狠狠的气一次了” 张建平顺手接过了钱，虽然不知道张建军今天羊到底卖了个啥价，但肯定没少赚。关于今天集市上的羊价他是知道的。 和四哥张建平说了几句之后，张建军随后就出发了，身上背着东西，又赶着一群羊，得早点回，不然等回去就天黑了。 张家湾大队是一个住人很多的村子，所以，每逢赶集的日子，去赶集的人有很多。 在张建军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家里的父亲张爱国实际上就已经从赶集回来的村里人的口中知道了羊价大涨的消息。 得知消息的张爱国，直接是嘴裂开了花，儿子这命也太好了吧，打算卖羊的时候就碰上了羊价大涨，特别是这种价格，就他张爱国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遇上。 这下好了，欠褚老汉的羊价也能按时间还上了，更重要的是，还能落不少钱。 张爱国直接蹲在了院子里，拿起一小截柴棍子划拉了起来，他这是想算算，张建军今天赶去卖的那15只羊大概能赚多少钱。 而随后又有村子里赶集回来的人告诉张爱国，说张建军又买了很多羊羔，而且背着一袋子东西累的气喘吁吁的正往回赶呢。 张爱国二话不说，赶紧发动摩托去接儿子。 “买的啥东西，这么重” 张爱国骑摩托在半路上遇到了满脸大汗的张建军。 “主要有一半是我四哥捎给我大爸的” 张建军算是看到了希望，正常情况下，他不应该这么累的，就算背一袋子东西，也应该能坚持回到家，主要是还有20只羊羔，这些羊羔不认路，一路上到处乱跑，没少折腾他。 “听说今天羊价不错，你不会把卖的山羊结子钱都买成羊羔了吧” 经过这两个月时间，再加上今天羊价大涨，张爱国打心里实际上是不想再干涉儿子张建军买羊卖羊的事了。 但是，看到眼前这20只羊羔，他还是有些头大。 “今天那15只山羊结子一共卖了4950块，买这20只羊羔花了不到两千，爸，你就放心吧，给褚老汉的那两千块钱我留着呢” 张建军知道父亲张爱国担心什么。 “20只羊羔不到两千？照着今天这羊价，怕是不好买吧” 张爱国有些意外，如果按之前的羊价，这种两三个月大的羊羔20只卖一千大几两千还算正常，但如果按今天的羊价，可就有些便宜了，难不成自己的儿子今天又捡了个便宜。 “羊价毕竟刚涨，大家都在担心这只是临时上涨，很快就会下跌，所以，羊羔的价格和之前的没多大变化，正常情况下，这20只羊羔一千五左右就能买到，我现在给出到了一千八百多，自然就有人抢着卖了” 这其实是一种市场规律，在一种商品价格刚出现上涨，而且还是这种猛涨的时候，很多人基本上都会处于谨慎的观望状态，而他今天能用不到两千块钱买下这20只羊羔，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那这往后羊价到底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价格呢”父亲张爱国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就说不准了，不过我估计不会下跌，毕竟这几年羊价的总体趋势还是上涨的” 张建军没办法向父亲张爱国透露太多，就搪塞的解释了一下。 随后，父亲张爱国骑着摩托拉着那一袋东西先回去了，他要先回去把羊圈收拾一下，这猛然多了20只羊，现有的羊圈倒是有些拥挤了。 张建军也不再着急，离家不太远了，现在天色还早，他就走慢一点，让这些羊羔多吃些草，一会儿回到家刚好。 看着今天买的这20只羊羔，他的心里也开始盘算了起来，这20只羊羔都是两三个月大，整体来看，膘息一般，想要卖一个好价钱，估计至少得半年时间，也就是说，这些羊要卖，咋个也得等到明年春上了。 现在快九月份了，接下来的天气势必会逐渐变冷，秋冬季节正式到来，山里的草就会少很多，想要纯靠放羊让这些羊快速成长，真的不太容易，这里养羊的人都懂这个道理，所以大家在一年里的这个季节基本上都不会买羊的。张建军今天大手笔直接买了20只羊羔，实际上在很多人眼里又是一件反常而愚蠢的举动。 10【有投入才有收获】 褚老头快要哭了，当张建军将两千块钱交给他的时候，他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 关于羊价大涨的事他自然也知道了，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甚至是有些不相信的。 怎么可能呢？ 即使是真的涨价了，那也就涨个一块半块，怎么可能五六块钱的涨，这么算下来，张家小子通过买他的那八只山羊结子两个月时间就赚了一千多块钱。 到底是自己今年太背了，还是张家那个小子运气太好了，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就在一个十七岁黄毛小子的身上吃了两次亏，想到这里，褚老头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真是老不中用了。 “你娃行，我老汉算是服了” 褚老汉从张建军手里接过了两千块钱，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乏力的转身离开了。 张建军本是打算再从褚老头的羊群里买几只羊羔，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注意着褚老头的羊群，发现有几只五个月大的羊羔不错。 不过看现在这情况，还是算了吧，如果他现在向褚老头提出来，恐怕是直接把褚老头给气倒了，所以他就他打算以后看有机会再提。 不过话说回来，也正是羊价大涨，褚老头这是心里不平衡的表现罢了，如果羊价大跌了，褚老头绝对不会像丢了魂一样。 ………… 张建军他们家接下来这段时间有得忙了，小爸两口子终究还是走了，为了生儿子，算是不管不顾了。 所以，按照之前和父亲张爱国说好的，爷爷接下来这段时间一直到小爸两口子回来之前都在张建军家里住。 家里多了一口人，加上爷爷身子骨多少还算硬朗，按理说应该是能够减轻一些负担。 但是，小爸两口子今年种了不少的庄稼，这马上都能收了，现在他们走了，收庄稼的任务也就只能落在张建军他们身上了。 张建军每天很早起来放完羊，根本没有休息的时候，转过头就要到地里收庄稼，可以说是过着狗的生活。 爷爷倒是疼他，每天下午能帮他放一会儿羊，不过，张建军并没有指望爷爷太多，那些羊太能跑了，以爷爷的身体根本撵不上，他是怕爷爷在出点事，那就不划算了，所以宁可自己累一点，将就着熬过这段时间。 “爷，你明儿晌午把羊绒拉出来晒一晒，今年就晒这最后一回了，这天越来越冷了，发霉的可能性不大” 经过几天的辛苦，今年两家种的荞麦在今天算是都收完了，下午张建军放羊回来的早，就把双喜连同二哥张建飞叫过来帮忙杀了一只羊，算是小小的犒劳一下全家人。 在饭桌上，张建军往嘴里送了一块羊肉，冲着爷爷说道。 必须要承认的是，本地的羊肉真的很好吃，肉质鲜嫩，味道纯真，不疝气。 尤其是这里最有名的羊肉吃法就是炖大块羊肉，一般几个人聚到一块“打平伙”的时候这么吃，举个例子，将一大块羊肉收拾妥当之后，用刀砍成几大块，直接倒在锅里炖，不是那种剁的很碎以后再煮。 “你这段时间买羊绒又花了一千多吧，现在家里快囤了四千块钱的羊绒了，我说军子，差不多就行了，你光说等到明年开春一次全卖了，谁知道到时候羊绒啥价呢” 母亲李玉梅给张建军舀了一碗黄米饭，然后倒了一些羊腥汤，一边递给张建军，一边说道。 家里那个用来堆放杂物的窑洞，现在基本上快要被张建军购买的羊绒给堆满了。 其实，母亲这么说，是真的怕明年开春羊绒价格下跌，到时候赔的没法卖，倒羊绒比贩羊赚得多，但赔起来也更可怕。 周围的村子里，或大或小的也有一些倒羊绒的，有些人就在这上面赔的连人都不能见了。 “羊绒暂时再不买了，等地里忙完了，我打算买点玉米，我估计了一下，要想明年开春这些羊能卖个好价，接下来这个冬天就必须给喂点玉米，本来山里的草在冬天就没有多少，如果再不喂点玉米，估计一个冬天出去，羊的膘息会瘦落” 这个想法张建军这两天已经琢磨很久了，今年的玉米并不贵，家里种着一些，再买上一些，给这些羊一个冬天出去尽可能的喂点玉米，明年开春膘息一定会很不错，有投入，才有收获，这个道理张建军明白。 “军子这个想法不错，不过估计不需要再买多少玉米，你小爸今年也种了些玉米，等过两天稍微闲了，都拉过来” 长辈喜欢某一个晚辈，似乎是命里注定的，爷爷一共有男女十几个孙子，本身最喜欢的就是张建军，现在又加上在张建军家里住着，所以，在看张建军的眼神里就充满着溺爱，能为张建军想的，绝对不会旁落。 张建军自己也争气，这半年就干了两件轰轰烈烈的事，看起来是块做生意的料。 这让爷爷现在看张建军是越看越顺眼，平日里，张建军说什么他总是笑呵呵的支持张建军。 “你自己看吧，羊这一块以后我就不管了” 父亲张爱国点着了烟，既然儿子在做生意这一块有头脑，那他就全力支持。 毕竟，他就张建军这么一个儿子，不存在什么偏袒不偏袒的琐碎事。 对于张爱国来说，这可能是他只有一个儿子少有的好处之一了吧。 人心不可能是绝对公正的，生的子女多了，很容易就会因为偏袒而产生矛盾。 这在每个有众多子女的家庭都是一件很普遍的事。 稍微好一点的，也就是子女们私底下互相埋怨，严重一点的，当父母的可就要受老罪了，因为将来稍微上点年纪很可能面临着没人管的局面。 张建军大爸家里就有这种情况，大爸一共四个儿女，三儿一女，三个儿子都成家了，但是现在除了四哥张建平对老两口好一点以外，其他的两个儿子在成家以后就陆续分家了，一年四季也不见得能叫老两口吃顿肉，两个儿子在各自媳妇的撺掇下，私底下经常埋怨老两口偏袒三儿子，为此有时候三兄弟之间还会爆发口角呢。 11【时代的产物】 当时间来到农历10月份的时候，这里已经彻底的被刺骨的寒冷和荒凉的徒壁所淹没。 零下十几度基本上是常态，晚上和刮大风的时候气温更是会下降到零下二十几度。有人说东北的冬天冷，但实际上，这里的冬天与东北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在一方水土一方人，这里的人从小到大都习惯了这种气候变化，迎着狂风倒也是能活的下去。 对于张建军他们这些放羊的人来说，冬天放羊虽然寒冷却要比夏天更有意思。 冬天地里都没有庄稼，把羊群赶出去之后不用操太多的心，反倒是三五成群，凑到一块，弄点干树枝，找个避风的水渠，把干树枝点着，然后几个人围成一圈，炸金花、捉老麻子，有时能玩一天。 张建军也会和大家一起玩，在这个没有互联网的年代，这就是最好的打发时间娱乐活动。 当然，对于重生的张建军来说，他不会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玩耍上面，这两天，他买了几本书，有语文书，有简单的数学计算，出去放羊的时候，他会抽时间来看一看，学一学。 前世的失败历历在目，虽然时运不济是最主要的原因，但张建军必须得承认，前世三十几载，他没少吃没文化的亏。 知识不一定能够改变命运，但有文化真的有用，这是张建军前世在血一点、汗一点的摸爬滚打中总结出来的。 所以，重生再来一次，他不求自己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但至少不能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文盲。 村里的小学倒是开办着，但他不能去，年龄太不相符了，村里的小学只教到四年级，而他今年已经17了，去乡里上初中都有些大了。 所以，他只能通过这种自学的方式，能学一点算一点。 父亲张爱国对张建军的异常举动很意外，要知道在张建军七岁的时候，他就把张建军送到了村里的学校，希望张建军一直能够念下去，从小学到初中，再从初中到高中，然后考上大学。 那张建军这一辈子就基本妥当了，在这个大学生还很吃香的年代，谁家出一个大学生，那绝对还夹杂着光宗耀祖的成分。 张爱国把所有的都计划好了，但他没想到儿子张建军根本对学习不感兴趣，没念几年就硬是回家了。 不得不说，这成为了张爱国心里的一大遗憾。 只是没想到，今年过来，儿子突然变了，不仅在做生意方面展现出不俗的天赋，而且这两天破天荒的开始看起了书。 这是一个好事。 张爱国不知道儿子为什么突然会有学习的举动，但他知道，多学习肯定没坏处，哪怕是做生意，以后也能派的上用场。 “双喜，抽空你也多看看书吧，省得以后出门连厕所都找不到” 张建军由衷的对好哥们双喜说道，他想起了前世自己第一次去大城市的窘境，当时是真的找不到厕所。 “军儿，你别开玩笑了，有没有文化和能不能找到厕所有个屁的关系” 双喜不以为然，他觉得张建军这两天是魔怔了，怎么突然看起了书，记得小时候一起念书的时候，最属张建军调皮捣蛋。 张建军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各有命，他只能说这么多了，听不听就看双喜自己得了，这也是双喜的造化，除此之外，他无法透露太多。 “军儿，再有一个来月，喜奎就要结婚了，没想到，我们这群小伙子里面，喜奎那家伙会第一个结婚”。 天空乌云沉沉，北风呼啸，看起来，酝酿了几天的大雪，今晚可能真的要下了。 张建军和双喜两个人蹲在山沟背风处，双喜提起了喜奎一个月以后将结婚的事。 喜奎是张建军除了双喜之外，另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死党，论年龄，是三个人里面最大的，今年18了。 18岁的年纪，从法律层面上讲，还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 但是在这个落后的偏远农村地区，十七八结婚却是很正常的一种现象，一般都是先办喜事，等个几年年龄到了再去相关部门登记，或者走走后门，送点礼，找个关系，也能够登记，这个年代又不是电脑操控一切。 而且，在这个大部分年轻人都在家务农的地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仍旧是主流，谁家的儿子大了，家里的大人就会各种找人求介绍，然后就是找个时间，男女双方见个面，大部分情况下都没有什么问题。 据张建军所知，喜奎的亲事就是按照这样的流程敲定的，喜奎他爸通过一个亲戚打探到，同乡另一个大队里，有户人家的女子年龄和喜奎相仿，这家人品性各方面也还都不错，所以就求着让那个亲戚当介绍人，最后给喜奎确定了终身大事。 张建军不想单纯的去评价这种婚姻方式的好与坏，因为他明白，很多东西都是特定时代的产物。 传统婚姻方式也有圆满的，比如父母这一代，反过来，自由恋爱的离婚率甚至快赶上结婚率了。 只能说，各有各的好，每个人的命运不同。 “喜奎，你要想好，这不是古时候，虽然是你爸给你找的结婚对象，但如果你不同意，你爸也不会强逼你，结婚毕竟是一辈子的事” 这是之前张建军得知喜奎要结婚时，唯一对喜奎说的一句话。他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真心希望喜奎能够考虑清楚，毕竟，搞不好，婚姻这就是坟墓。 “我觉得还行吧，家里都商量好了”喜奎憨厚的说道。 喜奎为人平和，不惹事，是张建军、双喜他们三个人里面最懂事的那一个。 当然，这或许和喜奎在家弟兄三个，排行老大的原因有关。 “你不也快了吗，你不是说你爸和李老三都提过你结婚的事了吗” 张建军瞅了一眼双喜，这是双喜自己说的，双喜说他爸前段时间也在张罗着他的终生大事呢，他爸看中了同一个大队的李老三家的二女子，争取明年开春就让双喜结婚。 双喜见过李老三家的二女儿，觉得那女子长的挺好看的，倒是厚着脸皮的有些期待。 张建军也见过李老三家二女儿一次，说实话，人的模样的确没得挑，就是不知道过日子咋样。 12【前世撇不开的爱恨情仇】 “过日子，可不是闹着耍的，你别光图人女子长的好看” 如果是搁在上一世，张建军铁定不会说出这些话，甚至他可能还会撺掇着双喜赶紧结婚呢。 但是，谁让他的身子里实际上寄存着一个活了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灵魂呢，不经意间，他就会说出一些意味深长的话。 “军子，你呢，你爸就没给你瞅个相象？按你家的条件，应该是别人有女子的人家上赶着攀亲戚吧” 张建军的家境是三个人里面最好的，而且张家是坐地户，人老几辈子都生活在这里，特别是太爷爷那一辈，在整个乡里，更是打下了不错的家族名望。 除此之外，张建军本人也长的不错，除了之前喜欢调皮捣蛋之外，也算是俊小伙子。 这样的条件，的的确确是很多有女子的人家希望攀亲戚的对象。 “我还早着呢，我可不想这么早就结婚”张建军猛吸了一口烟，起身就拿着羊铲准备回家。 风停了，张建军感觉脸上湿黏黏的，用手一摸，融化了，果然下雪了。 他赶着羊走的很快，刚才和双喜谝的时间太长了，按照往常，这个时候应该在吃饭了。 这个地方下雪的特点和这里的民风一样，雷厉风行，张建军走的很快，但是雪却下的更快。 就像是簸箕一样，从天上往下倒，等到张建军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全身都是雪。 “这雪下的可真不是时候，专挑这两天下” 饭桌上，父亲张爱国说了一句。 羊群里有几只大肚子母羊，算算时间，都在这几天要下羔了，这一下雪，本就很冷的天气只会变得更冷，如果不凑巧晚上下羔，那可真的有可能把小羊羔冻死，这在往年又不是没有过。 “只能晚上多看几趟了，我准备了些柴火，如果真的有羊晚上下羔，就在羊圈生点火” 张建军有这方面的准备，等一只母羊从长大到怀羔，再到下羔，是一个多么不容易和漫长的过程，他一天就操着这个心，绝对不会让小羊羔轻易的出现问题，要不然那不得亏死了。 ……… “今天碰见了喜奎他爸，说是一个月后给喜奎娶婆姨，问我看能不能给借一千块钱，喜奎他爸张口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 父亲张爱国看向了张建军，这半年以来，家里的大钱实际上一直由张建军来调配，毕竟，他三天两头的买个羊或者买几斤羊绒。 “喜奎姊妹太多了，弟兄三个，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光靠种地，这几年家里的确没攒下什么钱，喜奎这要结婚了，算是大用钱，一下子拿不出来也正常，我们两家关系一直挺好的，既然张口了，就借吧” 张建军知道父亲看向他什么意思，家里现在有钱父亲是知道的，但是父亲不确定这个钱张建军用不用。 “这两年年轻人结婚年龄都推迟了不少，像喜奎这样的，实际上也是没办法，家里姊妹多，又是老大，只能早点结婚” 母亲李玉梅说出了像喜奎这样人家的无奈。 “听说双喜也快要结婚了，太快了，这一茬娃娃一个个都要成家了，之前他大姑说，他们村有一个女子挺不错的，看能不能给军子说个媳妇，我七月去他大姑家的时候还见过那个女子呢” 爷爷瞅了一眼张建军说道，这让张建军的眉头皱了皱，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开场白，只是，后续的故事还会是一模一样的吗？ “我也听军子他大姑提过，那家人姓白，和他大姑一个庄住着，家里姊妹三个，这个女子是老二” 话说到这里，母亲李玉梅也记起来了，上个月大姑来走娘家看爷爷的时候，的确和她提过。 “听他大姑说，那女子还长的挺俊的，唯一的缺点就是，那个家是女子她妈在当，她爸挺窝囊的” 母亲李玉梅撅了撅嘴，这年代女人当家，十个有九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怕真攀了亲家，麻烦事还在后面呢。 “白芳” 张建军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关于那个名字，那道身影，那个样貌的所有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上一世，他和这个女子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是上一世，他张建军到死都没有走进过婚姻殿堂的原因。 “只要那女子品性好，她妈当不当家无所谓，我们这是娶儿媳妇呢，又不是嫁女婿呢，还怕她妈翻什么风浪”爷爷看起来对这个家户很是上心。 “军子，你有啥想说的”父亲张爱国扭头看着张建军。 如果是半年前的张建军，那张爱国估计就不会这样征求他的意见了，但现在的张建军明显有着家里顶梁柱的身份，张爱国不能就这样跳过张建军，这是作为父亲对儿子的一种骄傲的认可。 张建军很想说，算了，他不想现在就结婚，或者是，他们不合适之类的，但是话提到嗓子眼，他还是没能说出来。 这是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张建军很讨厌这种感觉，但他真的做不到毫无感情的开口。 张建军觉得，这是他自己的潜意识，他的本能在作祟，即使跨越了一世，那个女人依旧是他的软肋，依旧跨越着万水千山操控着他，继续让他担任着感情奴隶的身份。 回想上一世，自己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可不就是这样吗。 “看看再说”张建军总算开口了，他的意见让爷爷干瘪的脸上有了笑意。 ……… 这是张建军重生半年以来，第一次失眠，躺在炕上，他满脑子都是上一世他和她的点点滴滴，尽管那个点点滴滴并不长。 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那么即使重生一次，恐怕也逃不出命运的桎浩。 这或许就是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最终没有直接拒绝的原因吧。 张建军起炕了，大晚上两点钟，他把火炉架的旺旺的，一会儿抽一根烟，抽空踏着厚厚的雪跑一趟羊圈，总之折腾了大半夜才睡着。 13【好兄弟娶亲】 天还麻亮，张建军就起来了，接下来是非常忙碌的几天，好兄弟喜奎要结婚了，他从里到外都要帮忙。 这不，按照之前定下的，今天早上八点钟，娶亲的就要出发了，虽然喜奎的老丈人家也在这个乡，但估计到了也得十一二点了，到时候还要订婚，喜奎老丈人家的酒席上新人也要敬酒，这么折腾下来，真正等到娶亲往回走的时候估计也是下午四五点了，那等回来天就黑了，按照风俗，倒也是正好。 喜奎他爸给张建军派了一个迎客的货，这就意味着张建军要早一点去帮忙，娶亲的走了以后，陆陆续续就会有亲戚赶来，张建军作为迎客的，这个时候就需要把亲朋好友一个个热情的迎进去，特别是在见到重要的亲戚，比如老小外家的时候，还要放炮迎接。 所以，迎客这个活虽然不要出力，但很重要，是个门面货，喜奎他爸看重张建军的随机应变能力，也看重张建军如今在整个村子里的身份，才把这个活交给他。话说的直白点，帮忙的活也分三六九等。 张建军这边肯定是不能推辞的，好兄弟结婚，他必然会当成是自家人的事，百分之百出力。 这不，他五点多起来就赶着羊出门了，出去放个两小时赶紧回家收拾一下直接去喜奎家。 张建军到喜奎家的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有喜奎他们本家的，也有村里挨着喜奎他们家住的近的。 “军子，你来了，来，把这拿上，外面来人就全靠你娃来招呼了。”喜奎他爸递给了张建军几盒烟，龙泉牌香烟，在当下来看，算是这一带还算不错的香烟了。 “叔，放心吧” 张建军接过了香烟，顺势就看到了穿着一身新衣服，动作略显笨拙的喜奎。 “喜奎，这结婚了，收拾一哈，还俊的不行” 张建军走过去拍了拍喜奎的肩膀，喜奎的性格是他们三兄弟里面最内向的，不苟言笑是他的代名词。 “俊个啥，把人紧张的” 喜奎抠了抠头，看得出来，即使还没见到新娘子，更没有在人前行拜堂礼，这个忠实的年轻人就已经有些站立不安了。 尽管上一世张建军也没有过这种亲身经历，但他还是能够理解喜奎此时此刻的这种内心忐忑，人生最重要的事莫过于此了，能不紧张吗？ “黄土坡上的情呦，沟里头的那个爱呦，是谁唱着那个动人的歌……青线线那个蓝线线……” 吹鼓手开始了，响亮而又喜庆的唢呐瞬间由喜奎他们家院子传向了整个张家湾村。 “娶亲的，抓紧时间吃饭了” 管事的，也就是张家湾大队的支书郝文亮迈着大阔步，扯着大嗓门张罗了起来。 吹鼓手唢呐响了，这是一个信号，马上要去娶亲的人要抓紧时间吃饸络面。 张建军是个识眼色的人，立刻也帮忙着招呼起来，头一天来的一些外家都在窑洞里的炕上坐着呢，他进去全部招呼出来吃饸络面。 “妈，给我捞碗面” 张建军的母亲李玉梅也在大灶这边帮忙，张建军就顺势拿了一个碗，舀了半碗羊肉臊子汤，把碗递过去让母亲李玉梅给他捞了半碗面，随后他端着碗，一边吃着，一边在帐篷里来回转悠着招呼大家吃好喝好。 “你小子打扮的这么光鲜干啥，又不是你娶亲” 张建军在酒席上看到了双喜。 双喜是要跟着娶亲队伍一起去的，他的定位是男方的拉马娃娃。 “这辈子头一回当拉马娃娃，也是头一回去娶亲，可不得收拾齐整一哈” 双喜的话引得众人大笑，张建军也笑了起来，相对于喜奎，双喜明显就性格外向多了。 “你急个屁，明年开春你这一辈子就也要第一次当新郎了，到时候啥滋味都能体会到” 张建军说道，就在前几天，双喜的亲事也正式说成了，日子都定了，明年开春三月份就结婚。 “军子，可不敢说第一次当新郎，这让人听着好像以后还有第二、三次一样，那可使不得” 双喜摆了摆手，玩归玩，闹归闹，一辈子结个两三次婚，这事虽然听着刺激，但他可不想经历。 噼里啪啦！ 嘣！嘣！嘣！ 几链子鞭炮，一阵动静响亮的炮声，伴随着吹鼓手的唢呐声，娶亲的要出发了。 前去娶亲的人包括新郎喜奎在内，都从新婚窑洞里走了出来，然后走出了院子。 娶亲的三轮车发着了，一起去的有两辆三轮车，一辆坐娶人婆姨两口子和拉马娃娃，一辆坐吹鼓手。 至于新郎喜奎，则骑着摩托车去，摩托车上还载着喜奎他爸，喜奎他爸是去订婚的，在女方那边订完婚后，等着儿媳妇快要上马的时候，他就会和喜奎再骑着摩托车赶紧出发，抢先一步回来，然后喜奎这边就做好迎娶新娘的准备。 喜事一般过两天，从早上娶人走开始，到第二天下午待客结束。 在娶亲的队伍走了以后，张建军稍微的缓了一下，早上起的太早了，他现在太困了。 当然，他也不敢缓的太死，这零七八碎不断的有亲朋好友往来赶呢，他要一个个的迎进去，另一边，正在搭帐篷呢，他也要搭把手。 总体来看，喜奎他爸平时性格好，还活了不少人，这些帮忙的也都很实诚，没有偷奸耍滑的。 张建军觉得这就挺好，在中国农村这大片土地上，很多人一辈子都是这样度过的，一辈子老老实实种好地，把儿女都安抚了，不惹事，不捣乱。 ……… 张建军从早上过来到现在，一整天都呆在了喜奎家里，下午放羊的时间，是父亲张爱国替他放的，下午正是亲朋好友不断涌来的时候，大家都等着看新人回来下马拜堂的环节，这种时候，张建军就更不能离开了。 “这就是张家湾那个张建军吗？” 来的各路亲朋好友里面，不乏有一些家离张家湾远的，他们在人群里指着张建军议论纷纷，没办法，这半年时间以来，张建军不光是在张家湾，在整个乡里的名声都传出去了不少。 14【普通的夜晚不普通的人生】 “听说这是个有本事的娃，年纪轻轻，做起生意来，可是么有人能撵得上” “就是，这娃长的也清俊，就是不知道有对象了吗” ……… 几个婆姨对张建军指指点点，这倒是让张建军有些受不了了，赶紧从院子里走了出去，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如果他再待一会儿，估计都有婆姨直接上前要给他介绍对象呢。 晚上七点多了，天已经黑了很长时间，院子里倒是灯火通明，这当然不是煤油灯的功劳，而是喜奎他爸之前问别人借了个发电机，用来过事用，这会正发着电呢。 饸络面已经吃很长时间了，这个点，看起来也不会再有亲朋好友赶来了，已经吃过饸络面的这个时候都在几个窑洞里或者是帐篷里闲谝呢。 院子里，碎娃娃们来回跑动玩耍，叽叽嘎嘎的打闹着，整个氛围是很欢乐的，喜事喜事，可不就是这样吗。 远出终于有了一道光，村子里的狗也是叫了起来，摩托车的声音越来越近。 张建军明白，这是喜奎父子先回来了，那估计新娘也不会远了。 “快，快，快，端点洗脸水，让新郎洗把脸，还有，大灶那边动起来，准备面，娶亲的马上回来要吃面” 村支书郝文亮的大嗓门传遍了整个院子，那种迎接新娘子下马的氛围立刻就被调动了起来。 张建军也顺手扔了烟头，娶亲的马上回来了，他这个点任务很重要，女方那边有送亲的，他必须很麻利和及时的把送亲的都迎进去，这是场面上的事，稍微弄不好就是给主家丢人，喜奎是他兄弟，他不能在关键时刻给掉链子。 很快，村口的山坡上显现出忽明忽暗的灯光，三轮车的轰鸣声也是越来越响，前面的那辆三轮车，吹鼓手都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边走一边吹着唢呐，引导着后面的新人车不断的走进村子。 喇叭的声音越来越近，喜奎家里这边也马上做出了回应，几个小伙子一个人提着几链子鞭炮开始沿着通向喜奎家的路放了起来。 终于到了，新人车停了下来，迎亲的人和看红火的人立刻围了上去，带着碎娃娃来的大人，这个时候则把各自的碎娃娃都撵回了窑洞里，这是一个讲究，碎娃娃不能看新人下马，说是不吉利。 在一群人的起哄下，喜奎动作生硬的把新媳妇从三轮车抱了下来，一直到大门口。 张建军则是赶集把送亲的人一个个的领到了院子里，并且招呼着其他帮忙的人赶紧把陪嫁品都搬下来。 接下来就是各种仪式了，什么跨火盆之类的，总之讲究很多，有些张建军都不明白，在此之前，他从没有见过。 不大工夫，新娘被送入了洞房，送亲的和娶亲的人都被安排到帐篷里吃饸络面。 农村的过事是很繁琐的，天色这么晚了，这顿饸络面吃了还不算完，一会儿还有一顿，叫坐夜，主要就是招待喜奎家的老小外家。 不过，张建军倒是不需要再帮忙了，他们人手够，他其实也是困的不行了，早上五点起来到现在，快有些受不了了。 所以，就直接回了，明天还得一天，而且说实话，对他这个迎客的来说，明天才是最累的一天，明天来逛事吃酒席的人肯定比今儿还多。 ……… “哎呀，今儿看喜奎脸上那笑容就没有断过，这结婚还真是人一辈子最大的喜事” 张建军是和双喜一起走的，双喜很难得的正经起来。 “喜奎不容易，他姊妹四个，弟兄三个，他是老大，这下结婚了，对于他们家来说既是压力的减轻却也是一种负担，希望他们小两口能够和和气气的过到一块去” 张建军倒是不担心喜奎结婚后不过日子，主要是喜奎的性子太平和了，如果他婆姨是个明事理的到还好，一旦是个胡搅蛮缠的货，那喜奎他们家往后的日子可就难了。 好在通过上一世的印象，喜奎两口子一辈子倒也是老老实实的过下去了。 “明儿一定要好好喝一场子，喜奎结婚，我们两个可不能不沾酒”双喜说道。 张建军他们兄弟三个特点鲜明，喜奎不喝酒不抽烟，张建军喜欢抽烟，双喜则对酒情有独钟。 “喝酒能行，但你把那臭毛病改一改，别在大事情上丢人现眼”这是张建军最讨厌双喜的一个点，每次喝醉之后就不消停，到处胡闹。 ……… 张建军回家之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躺在炕上睡觉，因为正好有只羊要下羔了，他得守着。 父亲张爱国倒是想要替他，不过被他拒绝了，寒冬腊月，大冷天的，他一个年轻小伙子冻点无所谓，没有必要让父亲也跟着受罪，再说父亲今天也累了一天，比他强不到哪里去， 蜷缩在羊圈里，手里攥着烟头，张建军倒是精神了不少。 算算时间，他重生到这个年代已经有半年时间了，这半年时间，不能说轰轰烈烈，但也算是迈出了一小步。 这本应该值得他骄傲，但事实上，这还远远不够，既来之则安之，半年前，当他刚重生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惶恐，就是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想要把上一世走过的路再走一遍，他更要弥补上一世那一个又一个的遗憾。 今年就算了，已经是寒冬腊月，这个地方一年四季最冻的时间了，等到了过完年，明年开春以后，他要正式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他要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留下他的脚印。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但却是张建军重生以来，第一次很严肃的思考和规划这一世他的人生。 羊圈里，母羊终于下下来了小羊羔，张建军赶紧点了一些柴火，天太冷了，他要不管，小羊羔非得冻死不可。 张建军是被母亲李玉梅叫醒的，打着手电筒看了看炕边的老机械表，六点半，这是睡过头了，张建军一个激灵起了炕，他要先去放羊。 不过母亲却告诉他，羊已经被父亲赶着走了。 15【进城】 张建军来到喜奎家的时候，喜奎他们已经起来了，因为一会儿就要吃饸络面，院里院外的人都很忙碌，张建军趁势也没有闲着，赶紧帮忙把帐篷里的炉子架起来，天太冷了，帐篷里如果不架炉子，一会儿这饭就没法吃。 “喜奎，这两百块钱你拿着，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张建军找了个空闲，递给了喜奎两百块钱，喜奎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今天结婚，他手头上宽裕，自然是会有所表示。 “军儿，这哪能成？之前你们家已经借了一千块钱给我们了，我咋还能要你的钱” 两百块钱不是个小数字，这年头大家行礼普遍礼钱也才20块钱，张建军一下子给两百，这甚至是把喜奎吓着了。 “喜奎，你就拿着，肯定是实心给你的，你也知道，我们从小到大走得近，这以后还得继续走下去不是吗” 张建军拍了拍喜奎的肩膀，喜奎结了个婚，实实在在的给家里拉了一些饥荒，那两百块钱或许派不上大用场，但能帮一点是一点。 ……… 农村过事就是红火，吹鼓手的唢呐从八点开始就没有停过，一曲接着一曲的吹，吹的都是喜庆的曲子，让喜奎家的整个院子里被喜庆所充斥。 前来行礼的人一个接一个，大家进入院子以后，先吃饸络面，然后男人们会围着吹鼓手，听唢呐，烤炭火，女人们都会跑去新婚窑洞，看看新娘子长啥样，一群人嘀嘀咕咕。 “张爱国，这是你儿子吧？” 张建军很受欢迎，很多人都在反反复复打量着他，有的人还通过父亲张爱国再次确认一下张建军的身份。 没办法，张建军在年轻小伙子里太显眼了，虽然他没有刻意去穿的体面一些，但他的身高和样貌就是鹤立鸡群，无论哪个时代都是看脸的时代，张建军通过两世证明了这句话的绝对真理。 “你儿子有对象了吗？我有个亲戚家有个女子，今年17了，女子会做饭，还能下地，人也长的俊俏” 有婆姨直接逮着张爱国要给张建军介绍对象，这种场面让张建军有些受不了，他可不想成为动物园里的猴子，被满院子的人围着打量。 父亲张爱国倒是很受用，嘴里的微笑就没有断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从父亲的角度出发，他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高兴，能有人主动给他儿子介绍对象，这说明他儿子优秀啊。 …… 这年头过事帐篷很小，能容纳八张桌子，张建军看了一下今天这架势，大概快有三百人了，估计等酒席坐完天都黑了，一起席八张桌子，能坐八十人，那今天怕是得四起，冬天过事就是这样，大家都闲着，谁家过事，自然是全家抬。 张建军估计，像是他们这些帮忙的，今天要坐席，得等到最后一起了。 晚上七点多，亲朋好友基本都走的差不多了，留下满院子的狼藉，张建军的状态不是很好，他坐席的时候和双喜他们喝了不少的酒，整个人头有些晕。 所以，就直接回家了，这是他重生这半年以来第一次喝这么多酒。 回家之后，晕晕乎乎，他倒在炕上直接就睡着了，而在睡梦里，他梦见了自己结婚的场景，和那个女人结婚的场景，这让他久久不愿意醒来。 ……… 当时间来到农历腊月，这是这个地方一年四季最寒冷的时候，当然，这也是农家人一年四季最清闲的时候，而且随着腊月的到来，也意味着距离过年越来越近了。 各家各户，杀猪宰羊，烙炉馍、炸油饼，打扫地方，就连集市上也都是各种各样的年货。 在腊月的第一个集，张建军又卖了八只山羊结子，这两天的羊价比之前那两天还要好，张建军的八只山羊结子硬是卖了三千块钱。 随着卖掉这八只山羊结子，张建军的羊群现在大大小小一共剩下了47只羊。 47只羊，在整个张家湾依旧是最多的，但在张建军心里，这远远不够，他现在心里有了很多的计划，等这个年过完了之后，他就会展开手脚，大干一场。 张建军在集市上买了很多吃的，除了犒劳一下自己之外，更多的他还是想孝敬父母，毕竟，重生之前，他是用一种自私到极致的方式离开了父母，这一生，他只能尽力的去弥补。 从集市回来之后，他打算去城里一趟，重生之后，他还没有去过城里呢，倒不是说想要去城里去逛一逛，这年头城里实际上也没啥耍的，他主要就是想去城里打听下羊绒的价格，过完年，他要卖羊绒的话，还得去城里，城里的羊绒贩子多，而且给的价也比集市上的羊绒贩子给的高。 虽然是重生之后第一次去城里，但张建军却没有感到任何的陌生，上一世，他几乎是踏破了从家里到城里的路，对那座屹立在四省交界处的塞上小县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当然，他也是一路见证着那座小县城从一个规模很小的只有几千人居住的小镇子演变成了一个拥有三四十万人口经济相对来说很繁荣的全国百强县。 张建军是骑着摩托车进的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城南口的那家“荣盛旅社”，张建军身体里涌出一股暖流，前世来来往往的做生意，到处乱跑，这家荣盛旅社几乎成为了他在城里固定的家。 张建军清楚的记得，这家旅社的老板姓李，叫李兴宝，最后还和他成为了朋友。 张建军从家里走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现在是下午三点，这一路上走了将近四个小时，没办法，从家里到城里的这条路，现在还是土路，一路坑坑洼洼，土很深，骑摩托车很难走，印象里，这条路到03年，也就是大后年才整修成油路的。 张建军盘算了一下，今天是不能回去了，所以他就把摩托车骑到了荣盛旅社门口，今晚就住这里了，明天如果一切顺利，下午就可以回了。 “老板，给我开个房子” 张建军见到了旅社老板李兴宝，和印象里没什么两样，一个国字脸的年轻人，左手少一根手指头，听说是和小混混打架的时候被砍掉的。 16【南志强】 荣盛旅社能够多年在这个地方屹立不倒，这和老板李兴宝是个狠人有很大的关系。 从开始在这里开旅社，李兴宝就没少被小混混找麻烦，一开始，他也选择隐忍，后来忍不了了，就一板砖下去将小混混头目给拍的头破血流，不过，在混乱中，他也被小混混砍掉了一根手指。 从此以后，很少有小混混再敢直接找他麻烦，加上李兴宝脑子灵活，和公安局扯上了关系，久而久之，他这个荣盛旅社也就做大了。 “听口音，南山上来的？” 李兴宝抬头看了一下张建军，一边给张建军找钥匙，一边随口提了一句。 虽说是一个县城，但东西南北住的人口音多少还是有区别，比如张建军他们家所在的县城南面，人们说话鼻音明显更重一些，很容易就区分出来。 “是啊，这一路上，骑个摩托，连冻带乏，可算是上来了”张建军答道。 李兴宝不由得抬头多看了张建军两眼，这年头年纪轻轻的就骑着摩托车进城，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具备的。 “快过年了，进城里来进点年货？” 李兴宝找到钥匙之后，就起身领着张建军往后院走去。 “这倒不是，年货在集市都买下了，实话实说，前段时间，囤了些羊绒，这不快过年了，我寻思上来看看城里这两天羊绒啥价”因为通过前世的印象对李兴宝有一定了解，张建军说话也就没那么鬼了，直接透露了这次进城的目的。 “老板，你在这城里来旅社，应该认识一些来来往往的羊绒贩子吧，能不能给介绍介绍”张建军继续说道。 “羊绒？” 李兴宝抽了一口烟，这倒是新奇了，一般临近过年的时候，地面上跑动最少的应该就是羊绒贩子了，毕竟，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每年开春才是羊绒市场最活跃的时候。 “兄弟啊，我姑父就是收羊绒的，是咱们本地人，家就在鼓楼那边，我把详细地址告诉你，你可以过去问问情况” 李兴宝想了一下，把张建军领进房间，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张建军在房子里缓了缓，感觉肚子空唠唠的，这年头，骑摩托车出门，真是折磨人。 从荣盛旅社出来，张建军找了个小食堂，吃了一碗羊杂碎，然后就顺着李兴宝说的地址，去找李兴宝的姑父。 南志强，荣盛旅社老板李兴宝的亲姑父，也是D县这两年很有名的羊绒贩子之一，光是今年南志强压在手里的羊绒大概就有大几百斤。 千万不要小看这大几百斤羊绒，按照今年的羊绒价格，那可就是好几万块钱，有好几万块钱在整个d县，至少算是个牛人。 “是兴宝介绍过来的？好说好说，张兄弟，快坐快坐” 南志强看起来普普通通，但那两双眼睛从骨子里透着精明着呢，张建军很佩服这样的人，一开口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论年龄，这个南志强比他快大两轮了，但他通过三言两语，就让你感觉到你们之间是平等的朋友一样。 这是做生意人的本领，一般人学不来。 “这两个月羊绒价格没啥变化，一直很死，成色好的一斤90块钱左右，成色差的也就是60、70块钱一斤” 南志强从柜子里盛了一碟子瓜子，端到了张建军的身前。 “张兄弟，你手里有多少羊绒？” “一百来斤吧，成色都还可以” 张建军回了一句，这却让南志强很是意外。 眼前这个小伙子张口就是一百来斤羊绒，要知道这一百来斤羊绒可不是少数，据他所知，就整个d县来说，一般的羊绒贩子手里都没有囤下这么多的羊绒。 南志强觉得他有必要询问一下张建军的底细了。 “南叔，你就叫我建军吧，我是双石乡张家湾大队的” 当南志强开始询问张建军的身份时，张建军也就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张家湾的张建军？” 南志强明显怔了怔，他听过这个名字，确切的说，这半年来，在d县地面上跑动的那些羊贩子和羊绒贩子都应该听说过张建军。 家里放着几十只羊，一次性在集市上卖了15只山羊结子然后又直接买了20只羊羔，把双石乡的羊绒基本都收了个遍。 这些都是那个叫张建军的小伙子这半年所干的事。 南志强没想到，那个张建军就是此刻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张建军。 “建军啊，没想到真是你” 知道了张建军的身份之后，南志强的语气也是变了不少，很明显，虽然在此之前和张建军没有打过交道，但是对于这个人，他南志强还是有些佩服的。 年纪轻轻的，就能有如此成绩，这并不简单，在做生意这个行当里，想要混的有点小名声，他南志强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有多难。 “建军，马上过年了，每年这个时候羊绒价格都很死，我现在也不能给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要不这样，等开过年看有什么变化吧，到时候你再上来一趟，我到时候要是把囤在手里的羊绒都卖掉，可以帮着把你的也给介绍卖了” 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是张建军这样的厉害年轻人，南志强决定他要和张建军把关系拉的近一点，说不定，以后通过张建军，还能赚到钱呢。 “那就太谢谢南叔了”张建军也是就坡下驴，既然南志强有帮他的意思，他肯定是不会矫情的，这次进城，一方面是打听下羊绒的价格，另一方面，就是尽可能的认识一些人。 他张建军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张家湾放羊，所谓出门靠朋友，多认识一些人，总归是好的。 “建军，你要是着急，也可以把你手里的羊绒都卖给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赔钱” 一百多斤羊绒，南志强头脑里过了一下，如果他现在从张建军的手里买下了，明年开春羊绒价格但凡能涨点，他就能赚一笔。 “可以啊，只要南叔你价钱能给到位，我卖给谁不是卖” 张建军笑了起来，他何尝不知道南志强打着什么小算盘。 17【家风】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没有谈拢，南志强不可能出更高的价给张建军，反过来，张建军也不可能低价卖给南志强。 虽然生意没有做成，但两个人谁也没有在意，特别是南志强，更是硬要张建军留下来吃晚饭。 来之前在小食堂吃了一碗羊杂碎，此时此刻肚子并不饿，但张建军也没有推脱，吃饭是次要的，和南志强进一步搞好关系才是主要的。 吃完饭离开的时候，南志强给了张建军他的手机号码，过完年，张建军也可以通过打电话询问羊绒的价格。 张建军现在还没有手机，不过乡里有电话，过完年赶集的时候可以在乡里打，这年头，手机市场里，大哥大是绝对的王者，张建军看着南志强手里握着的大哥大，还有些亲切，想想前世，他的第一个手机也是大哥大，他琢磨着，自己也得抓紧时间买个手机了，这玩意儿虽然拿回张家湾没什么用，但以后他接触的人，注定更多的都是有手机的人。 张建军回到荣盛旅社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他去了贸易中心，这里是城里相对来说最繁华的地方，理了个发，买了身衣服，然后又去银行换了一点干钱，这是临出门前，父亲交给他的任务，过年的时候，作为长辈，父亲要给娃娃们压岁钱。 除此之外，张建军又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大堆东西，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绑在摩托车上，随即就出发了，走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钟，张建军估计，等回去天应该黑了，因为他还要去一趟二爸家。二爸家在城北，他回家走城南，所以要绕一大圈。 二爸张爱清是1997年搬到城里来住的，城里的地方是张建军太爷爷当初买下的，那时候基本没花多少钱，实际上，现在那一处地方也不过四五千块钱。 在爷爷五个儿子当中，爷爷最疼的除了小爸之外就是二爸，再加上二爸喜欢做生意，一年四季到处跑，城里那处地方空着也是空着，索性，爷爷就让二爸两口子搬到城里住。 张建军家前天刚杀了猪，他昨天进城的时候，父亲就让给二爸捎了点猪肉。 二爸为人平和，性格圆滑，换句话说，就是情商高，在张家的大小事务中，如果说张建军父亲张爱国是唱红脸的，那二爸一定就是唱白脸的。 所以，张建军打心里尊敬二爸。 但是他对于二妈却不感冒，这也和二妈自己的一些行为有关，实际上，爷爷当初之所以决定让二爸两口子搬到城里住，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和二妈关系紧张。 作为这个时代的家庭妇女，二妈自从嫁到张家以来，除了好吃懒做，背地里嚼舌根，奶奶在世时顶撞奶奶之外，一无是处。 有二妈的地方就有矛盾和争吵，一个大家庭，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在，真的就像是一只老鼠害了一锅汤。 张建军之所以讨厌二妈，是因为二妈在老家住的时候，明里暗里没少欺负母亲李玉梅，母亲性子善，不惹事，只能被二妈欺负。 正是因为这一点，张建军昨儿进城之后，并没有直接去二爸家，而是在今天准备回家的时候才打算把猪肉送过去。 张建军来到二爸家里的时候，正好二妈不在家，只有二爸在家，二爸的三个娃娃也都不在家，听二爸说，二妈去娘家串门了。 张建军内心冷笑一声，这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别人家的婆姨这个时候都是没白天没晚上的准备年饭、收拾家里卫生，二妈却还死在娘家不回来。估计她娘家那边的父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不然早就督促自己的女子回去了。 张建军觉得这和家教有关，父母的为人处事对子女的影响很大。 在二爸家坐了一会儿之后，张建军就起身离开，不敢再坐了，要不然就得摸着黑回家了，摩托的灯不太亮。 “军儿，这是我给你爷买的两条烟，你给捎回去” 爷爷算是没有白疼二爸，二爸对爷爷实际上是很孝顺的，张建军在临走的时候，二爸递给了他两条烟。 “二爸，你过完年多会回来？” 张建军问了一句，每年过完年二爸一家子都会回老家拜年。 “初三四吧！” ……… 张建军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他算是运气好的，因为前脚刚进门，后脚天就下起了鹅毛大雪，这大黑天的，如果他被大雪阻在了半路上，那就惨了。 家里刚杀了猪，这两天每顿饭都带肉，张建军一进门母亲李玉梅就把留给他的饭端了上来，半盆子米饭，半盆子排骨。 “那年你二爸两口子闹离婚，我就不要阻挡了，也不至于是今天这个样子” 当听说二妈都这个时候还在娘家串门子不回家的时候，爷爷直接脸都气青了。 在二爸两口子搬到城里住的头一年，有一次，两口子大闹了一架，那一次，一向涵养好的二爸动手打了二妈，并且非常坚决的要和二妈离婚。 当初被爷爷和奶奶给阻止了。 爷爷现在看起来是有些后悔了。 但实际上，张建军知道，爷爷这是在心疼他二儿子，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就比如长辈偏袒子女这一块，有时候是不由人的。 “我二嫂一直都是这样子，之前在老家住的时候，好吃懒做，到处挑事，现在三个娃娃都大了，还不改变，真不知道以后咋办”母亲李玉梅趁着爷爷在，她要诉诉苦了，她就是想让爷爷看看他这个二儿媳妇有多么獠牙，没办法，这就是老实人的反抗方式。 根据张建军的前世记忆，二妈最后到了四五十岁也没有改了她的那些臭毛病，而且在张建军看来，这其中二爸是要负一定责任的，没出嫁前，二妈是受她的父母管教，那她嫁给二爸之后，就应该受二爸的管教，只可惜二爸这个一生在外人面前好强、正直、有威望的人却一直对二妈采取纵容的态度，二妈不做家务，他做，二妈背地里编排别人，他默不作声，自己的头一辈子就由着婆姨来摇。 18【趣事】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在开门之后，发现满院子都是雪，大概有一寸厚，这是今年冬天以来下的最大的一场雪了。 在临近过年的这几天下一场大雪，很少有人会抱怨，一方面大家在这个时间段很闲，都待在家里的热炕头上，没有出行的需要；另一方面，现在一场大雪，明年种地就有盼头了，土地有觞，庄稼就不会干旱，所谓风雪兆丰年就是这个道理，这在靠天吃饭的地区尤为明显。 张建军撒了一泡尿，转身回到窑洞里穿上了他的羊皮大衣，这么冷的天，要去放羊，自然就要穿的厚一点。 不过，今天这羊并不好放，整个地皮都被大雪给覆盖了，羊一下子很难找到草。 幸亏张建军有准备，今年向葵地里的那些干向葵坨子还在呢，之前放羊的时候，他都刻意把羊赶走，就是为这样的天气留着，在冬天，羊很喜欢吃干向葵坨子，他只要把羊赶到向葵地里就行了。 在把羊赶到向葵地里不大工夫，张建军就来了精神，他看到不远处的沟渠里有一只兔子，正匍匐卧在那里。 这让他有点激动，看情况，这是有机会打只兔子，为今年的年夜饭多准备一道菜。 二话不说，张建军转身就跑向家里，他要去家里取枪，那种用来打野兔、山鸡的土枪，并且在路过四爸家的时候，叫上了五哥张建伟。 五哥张建伟和他是同一年生的，只比他大六个月。 五哥有着1米85的大个子，是张建军这一辈当中，截至目前个子最高的一个，更重要的是，张建伟天生打枪就准，很难想象，他在13岁那年第一次摸枪的时候，一枪下去就打死了3只山鸡。 这也是张建军叫他的原因，张建军枪法不行，他怕自己一枪下去没打着兔子，反而把兔子吓跑了，就让五哥来打。 让张建军感到庆幸的是，当他和五哥张建伟扛着枪返回来时，那只兔子还在原地。 砰！ 对于枪法很好的五哥来说，十几米开外打中兔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枪响兔死！ 张建平跑过去提起了兔子，不是很重，但终归是一个意外收获。 “五哥，以你这个子和枪法，不当兵着实可惜了” 说实话，在张建军的所有堂兄弟当中，或许因为两个人是同一年出生的原因，他和五哥的关系其实是最好的，对张建军来说，除了双喜和喜奎之外，年龄相仿的同村小伙子里面，就属五哥平时和他玩得来，所以，平日里，他们也是无话不谈，据张建军所知，五哥是很想去当兵的，但是家里不同意，四爸不让，嫌当兵太苦，加上年龄不够，一直没去成。 “开过年我可能真的要去当兵了” 五哥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张建军十分意外，甚至是手心冒汗，因为在他前世的记忆中，五哥从始至终都没有去当兵的。 这说明了什么？ 张建军的瞳孔猛然一缩，他意识到，自己的重生可能无形中影响了很多人的人生轨迹，即使这些人当中有些截至目前并没有和他产生交集。 “四爸同意你去了？”张建军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 “好说歹说，算是同意了，加上过完年我的年龄也够了，前几天在集市上询问过政府的人，估计开过年四五月就能走了” “说归说，你真的想好了？当兵可不容易，听说是没白天没晚上的苦”这年代军队里的条件很一般，张建军虽然没有当过兵，也没有去过军队，但他听别人说过军队里的一些情况。 “肯定想好了，我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反正我是不想再待在这个穷山铬唠唠了”五哥指了指四周白雪皑皑，一片荒凉的大山，他的脸上浮现出的是不耐烦。 总有一些人不会原地待命，一辈子守着自家的一分三亩地，张建军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二爸是这样的人，现在要再加上五哥了。 无论以后的命运会是什么样的，至少现在张建军要对五哥竖起大拇指，去军队也是一种“走出去”，而敢于走出去的人，值得敬佩！特别是生活在偏远落后的农村地区。 ……… 当时间来到腊月二十七八的时候，村里零星的炮声就响了起来，这是过大年的前奏，张建军今年买了不少的炮，他不是童心未泯，他只是想彻底的融入这个时代，把上一世的一些缺憾找补回来，虽然他知道任何时候都留有遗憾。 这两天，张建军在出去放羊的时候，裤兜里装满了炮，他会和平日里一起放羊的那些同村的小伙子们一起放炮，你一个我一个，充满了欢声笑语。 结婚不久的喜奎变了，他本来就成熟稳重，现在似乎更加像个大人了，有时候，大家在玩耍之间，喜奎会突然冒出来一句很有大人范的话。 就比如这句：放羊不是完任务，是要让羊吃饱，赶紧长大。 张建军会在意这些话，因为他在努力弥补年轻时一些缺憾的时候也在努力长大，只有上天才知道他到底肩负着什么样的使命。 张建军又遇见了褚老头，这个六十岁的放羊老汉今年在他身上吃了两次亏，张建军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挺残忍的，用两世的记忆来赚一个六十岁老汉的钱。 人上了年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是真的，从褚老头走路的姿势来看，他的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明年能不能再放一年羊，恐怕都是一个疑问句。 “褚爷，过完年，你快把羊都卖了算了，又不是没钱，别多少都不得够” 张建军是真心劝说褚老汉的，褚老汉无儿无女，这几年放羊应该攒了不少钱，够把他送进棺材了，没必要还像以前那么大岁数起早贪黑的去放羊。 说句不好听的话，抠搜下来那么多钱，还真的能在死了之后能带进棺材里？ “你娃说的对着呢，明年开春我打算把羊都卖了” 褚老汉猛吸了一口旱烟，浑浊的眼睛看了张建军一眼，这让张建军浑身上下都极其不舒服，难得褚老汉能够看开。 19【张家宗族】 按照这里的习俗，上坟不走双。 意思是过年前上坟的日子，要么是腊月二十七，要么是腊月二十九，这是人老几辈子传下来的。 因此，张家每年上坟烧纸的日子都会默认为腊月二十九。 张建军从14岁开始就开始跟随父亲张爱国一起去上坟，今年亦是如此。因为父亲张爱国这一辈还不是太老，没到那种走不动路的程度，所以，这两年，无论是过年上坟烧纸还是清明都是两代人成群结伙一起去。 早上吃了个饭之后，张建军提着冥纸和一些将要泼散到坟上的东西，就和父亲张爱国一起出发了。 张家人老几辈子都在张家湾扎根，是绝对的土著，所以，是有很多先人祖宗坟墓的。 每年都是从前庄往后庄烧。当张建军父子来到前庄第一个坟墓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基本上都来了。 爷爷那一辈，亲弟兄两个，爷爷过年60岁了，一共有5男2女7个子女，二爷张文会比爷爷小2岁，过年58岁了，一共有4男2女6个子女，就张建军这一辈和父亲张爱国那一辈所有男的来说，加起来20几个，张建军四处瞅了一下，除了住在城里的二爸父子和外出躲计划生育的小爸没来之外，今天这两辈人基本上都来了，虽是敬老先人，却也算难得的聚会。 上坟烧纸是一个很神圣的事情，容不得嬉皮笑脸，张建军他们这些小辈都懂这个规矩，没有人在坟院打闹，大家只会在路途中竞相放炮。 张建军身处其中，没觉得这很幼稚，因为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里，这就是农村十几二十岁小伙子们最普遍和真挚的青春写照！ 当张建军他们走到最后一个坟院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没办法，坟墓太多，之间相隔的距离也不近。 最后一个坟院很大，是张家的祖坟，里面有三个坟墓，分别埋着张建军的太爷、太奶以及奶奶。 人心绝对是偏的，哪怕是上坟烧纸，也是如此。 前后庄张家坟墓那么多，但几乎每一次烧纸，大家都会不约而同的给最后一个坟院留更多的冥纸，就是放炮，也是最后一个坟院更响亮一些。 包括张建军也会这么做，如果把今天所有准备烧了的冥纸分为十份，那他留给最后一个坟院的量足足有十分之四。 对他来说，前后庄坟墓里埋的都是先人，但是他从小时候到现在，唯一见过的就是太爷、太奶和奶奶，他们三个都是在最近十年内去世的。 张建军特别还记得，太奶活着的时候，在众多重孙子里面，她最疼爱的就是自己。 张建军的小名字和现在这个官名字，都是太奶奶给起的。 太奶奶是在张建军8岁的时候去世的，坦白讲，当时刚开始懂事的张建军，还因为太奶奶的去世号啕大哭呢。 或许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 ……… 大年三十，上午贴对联下午敬神！ 这个年代，贴对联是很讲究的，除了住人的窑洞门口都要贴之外，就是羊圈、猪圈门也要贴。 二爷是教书匠，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每年过年的时候，正好就派上用上了，张家各家各户的对联都由他写。 张建军前两天还找二爷借过书呢，对于张建军主动学习的举动，二爷自然也很意外，想当初，二爷是给张建军带过课的，那个时候，张建军的调皮捣蛋可是出了名的。 “军子长大了，真是不一样了”，虽说不是亲孙子，但二爷看到这样的张建军也很高兴。 大年三十晚上是最热闹的，在家里吃完长寿面之后，张建军就火急火燎的去了大爸家。 大爸家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聚集一帮人，除了张家本姓的之外，还有村里其他姓的，大年三十晚上来这里，当然都是想耍耍。 有捉老麻子的，有炸金花的，也有打麻将的。 张建军对炸金花情有独钟，他不是赌徒，但觉得大过年的这种氛围很有意思。 一晚上下来，整体走的输赢并不大，张建军炸了一晚上金花，最后赢了三十几块钱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耍好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早上五点多快六点了，正好赶上迎财神，实际上这个时候，父母也都已经起来了，早早的准备包饺子，因为今年爷爷在家里过年，所以，早饭要吃快点，一会儿拜年的都来了。 过年这天就不放羊了，村子里到处都是炮声，即使把羊赶出去，羊也不能安心吃草，张建军在迎完财神之后，给羊喂了一些草，就回去一屁股躺在炕上睡着了。 他不会包饺子，熬了一晚上，现在更是困得不行，现在正好能眯一会儿。睡的正香的时候，被母亲叫醒了，饺子已经熟了。 母亲刚才包饺子的时候，一共包进去了3个一分钱钢蹦，一个传统习俗是，谁能在今天早上这顿饺子里吃出来钢蹦，谁今年就能发财。 这是一种没有丝毫科学依据的说法，但大家都很讲究，图个乐图个吉利。 张建军运气逆天，他的第一碗饺子一共有16个，结果三个包有刚被的饺子都在这16个饺子里面。 当张建军一碗饺子下肚，不紧不慢的从碗里将三个钢蹦都刨出来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懵逼，张建军突然觉得，这个讲究还真的有点说法。 因为他是知道自己在新的一年里会发财的。 父亲他们咧牙笑了笑，都让张建军吃出来，这个结果也挺好的，毕竟，这半年以来，张建军已经在做生意方面赚了一些钱了，确确实实在这方面存在天赋，现在再有“三个钢蹦”的加持，新的一年，对于儿子张建军做生意来说，这算得上一个好兆头。 “军子今年要挣钱呀，一家人的财运都落到你身上了” 爷爷点着了旱烟锅子，一口接着一口的抽了起来。他是更老一代的人，脑子里的那种旧观念更多一些，在他看来，孙子吃出来三个钢蹦，绝对有一定的说法。 20【红红火火过大年】 很快，张建军家里就热闹了起来，往年这个时候，张建军他们家都是要赶紧吃完饭收拾好去小爸家的，今年爷爷在他们家过年，就是其他人来他们家了。 爷爷和二爷二奶坐在炕上，拜年依旧保持着传统，父亲张爱国他们这一辈先来，所有人站成一排，跪下磕头，然后是母亲李玉梅他们这些妯娌，接下来就是张建军他们这一辈了，他们这一辈，人更多一些，有男有女，有结婚两口子的，也有没结婚的，因为窑洞的地太小，硬是挤到一块才磕完头。 张建军觉得这很有意思，虽然看起来有那么一点传统封建的繁琐，但确确实实是拉进长辈与晚辈之间关系的一种方式，至少这可以让年轻一代懂礼貌，懂规矩，不像前世最后那几年，很多年轻人不懂得尊敬别人，更不懂得尊重长辈，过年去到长辈家里，抱着个手机头都不抬，哪还管有没有问候长辈。 张家是一个大家族，特别是张建军这一代，堂兄弟姊妹加起来超过20个，加上结婚的那更就不止了，所以，大家聚到一起，也是非常热闹的。 在张建军这一辈当中，现阶段有混的好的，也有混的不好的，混的好的可能就得以张建军为代表了，过去这半年来，他可是在整个张家湾大队都是出了名的，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 混的不好的，也有，比如大爸家的大儿子，张建玉，也是张建军他们这一辈的老大，孩子现在都五岁了，一天到晚却还没有一个正形，日子过得一塌糊涂，没结婚之前，学了一门吹鼓手的手艺，跟着师傅来往于D县境内，如果好好干下去，一辈子也算是有着落了。 但娶了个婆姨之后，一切就全变了，迷上了赌博，不到一年功夫，不仅输了好多钱，也被师傅撵出了吹鼓手行业，现如今只能灰溜溜的在家种地。 本来种地也没什么不好，这年头，年轻人就算是踏踏实实种地，也饿不死。 但偏偏就还是不踏实，种地也不安稳，属于好吃懒做，动不动就撂挑子，然后就是打老婆，张建军那个大嫂啊，这两年的日子是真的苦，地里的活她是主力，家里的活她要全包，然后还时不时要挨打，在张建军看来，这真就是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这年代还不时兴离婚，再加上舍不得儿子，可怜的大嫂只能煎熬着。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 父亲张爱国喜欢“管闲事”，但是面对张建军大哥家那种情况，也没法管，大爸大妈两口子嘴上说着要父亲张爱国好好教育一下他们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但实际上，父亲张爱国哪怕是骂张建玉两句，他们两口子也觉得把他们儿子说的太重了。 真的没法管。 张建军觉得这就是典型的父母不慈，儿女不孝。 无论是作为父亲那一辈的老大，还是父母，张建军觉得大爸两口子都是不合格的，也难怪他们的大儿子把光景过成今天这个样子。 当然，大哥张建玉现在还年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必要现在就把人看扁，张建军希望大哥能够早日迷途知返。 在众多兄弟姐妹当中，张建军实际上是有些单薄的。 二爷家那一系列就先不说了，就说父亲张爱国他们这一代，除了父亲之外，其他的张建军四个爸，每家可都不是一个娃娃。 在这个偏远落后的农村，计划生育政策实际上并没有全面普及，或许只有小爸运气不太好，赶上了风头，生了两个女儿，还想要个儿子，只能去外面躲着生。 大爸一共有四个子女，三儿一女，二爸家两儿一女，四爸三个儿子。 只有父亲张爱国一个儿子。其实这也不是父亲在生了张建军之后不想再生，而是因为母亲当时身体的原因，不敢再生了。 一个家里，兄弟姊妹多，小时候难点，但将来肯定是好的，遇到个事，有人帮忙，而且家里也红火。 像张建军这样的，一直是一个，将来可就只能靠他自己了。其实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家里兄弟姐妹多，整个家就显得更有家的感觉，更有亲情味。 张建军走上了做生意这条路，现在还好，基本上都待在家里，但以后肯定是要走南闯北、东跑西跑的，一年四季很少在家。在这种情况下，家里没有个人和父母住在一起，那怕是说说话，其实对于做父母的来说，这是很痛苦的。 所以张建军平时也是和父母开玩笑，希望突然有一天父母能给他认一个干妹妹或者干弟弟，那就会好很多。 ……… 春节七天乐，在这里应该是过年一个正月乐。农村人，没有过了正月初七就要返工上班那么一说，一直到正月底，大家都沉浸在过年的快乐生活当中。 对张建军来说，整个正月，让他好好休息了一下，虽然每天依旧要放羊，但也只是放羊，除此之外，他不需要做什么，这让他整个人平静了下来，这两天，关于新的一年，他想了很多计划。 有目标，有方向，才有动力。张建军不会忘记上一世自己的失败，也不愿意那样的悲剧重演，所以，他要求自己必须动起来。 大方向还是做生意，和羊打交道，这是他上一世走的路，也是这一生他希望能够走的更远的路。 张建军打算再过个一半个月，天气稍微暖一点之后，他就再买进一群羊，不是像去年后半年那样小打小闹，而是拉开架势大干一场，张建军决定通过前半年时间，至少将羊群扩大到100只以上。 第二，就是重新弄一个羊圈，现在这个羊圈太小了，不仅羊棚破旧不能遮风避雨，而且围墙也太低了，膘息好一点的山羊结子都能跳出去，如果羊群扩大到了100只以上，以现在这个羊圈根本承受不了。 第三就是羊绒这一块，羊绒如果能够把握住机会，那么所能赚到的钱实际上比买羊更加恐怖。 21【糊涂的双喜】 惊蛰过后，气温终于开始全面回升，路边青草绿油油的小芽子刚长出来就被羊群们抢着吃掉了。 人们伸了伸懒腰，几个月的热炕头舒适日子要过去了，接下来就要忙着春耕了。 这个地方的春天虽然来的晚一点，差不多阳历四月桃花才会开，但实际上，这种大地慢慢解冻、春雷乍动的诗情画意却更能让人接受。 张建军就是这样，黄渠梁，他赶着一大群羊，嘴里哼着信天游，春天和秋天的气温虽然大体上相同，但他还是更喜欢春天一些，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代表着开始和希望。 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天，张建军的羊群膘息都养的不错，特别是他去年最后在集上买的那20只羊羔，现在个个都长成了体型雄壮的大山羊结子。 张建军舍得下本，他从去年十一月份开始，就每天给这些羊吃玉米，别人家的羊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所以，他的羊看起来膘息更好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双喜，你怎么才来？这取了婆姨就只知道享福，不放羊了？” 大老远，张建军看到双喜那小子左摇右摆的走来时，开口说道。 双喜结婚了，就在半个月前，这是去年冬天他们家就定好的，张建军打心里为双喜高兴，只是双喜这家伙自从结婚之后，明显变懒了，和喜奎当初结完婚明显是两个状态。 喜奎当时结完婚也变了一个人，但不是变懒了，而是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勤家了。 张建军没有经历过婚姻，但是他觉得双喜这种状态下去可不太正常，整天就知道和婆姨在炕上的那点事，那可不行，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双喜家里可是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呢。正常情况下，双喜他爸很快就要把他分出去单过，双喜如果还不能扛起事来，那以后的日子还能有盼头？ “这不是来了吗？迟起一会儿没啥事” 双喜伸了伸懒腰，结婚这几天是他这辈子过得最舒服的几天，他都快要走不动道了，没结婚之前不懂，但现在懂了，人啊，一辈子还就得找个人过日子，那才有滋有味。 “军子，要不你也赶紧找个大女子结婚吧”双喜上前搂着张建军的脖子，露出了一副极度猥琐的表情。 张建军瞪了双喜一眼，挣开双喜的胳膊，双喜这小子还是年轻啊，两个人过日子，怎么可能只是热炕上的那点事，所谓来日方长，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从现在开始不努力、不成熟起来，那你的婆姨现在能和你一起热炕头，将来有一天她说不准就能和别的男人热炕头，张建军觉得这并不夸张，前世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了。 “明天早点起来放羊，然后跟我去一趟集市，帮我赶羊” 张建军点着了一根烟，美美的吸了一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深深的迷上了香烟过肺的那种感觉。 “你要卖羊了？不过的确可以卖了，你这些山羊结子，个顶个的膘息好，比我那几只强多了，早知道我也学你了，去年冬天就给这些羊也开始喂玉米” 双喜指了指张建军羊群里的那些山羊结子，又指了指自己羊群里的山羊结子，真是天差地别。 “快行了吧，当初你们可不是这么想的”张建军照着双喜的屁股来了一脚，去年他刚开始给羊吃玉米的时候，包括双喜在内，村里没有一个人觉得他这么做是有必要的。 毕竟这个地方的人放了这么多年的羊，还从来没有给羊吃料的说法，倒是过去生产队的时候，大家会给生产队的牲口喂点豌豆，但那也是因为牲口能够耕种。 张建军知道大家都不认可他的这种做法，他也没打算去解释，不过他当时提醒过双喜，希望双喜能够照着他说的做，但很明显，双喜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 “哎，后悔了，后悔了” 双喜满脸通红，他被张建军骂的无言以对。 “我明天正好也卖几只山羊结子，再放下去，也长不了多少肉” 双喜最终答应帮忙。 “再给你一个建议，明天把羊卖了，直接都买成羊羔，等到八九月卖了，肯定能赚钱” 双喜毕竟是自己的好兄弟，张建军会想着帮双喜一把，当然，他也只能给出建议了，至于双喜听不听，那就是他的造化了。 “怕是不行吧，我打算卖了羊买个摩托，我婆姨说有个摩托回娘家方便些”双喜咧着嘴，说到他婆姨时，那就像是吃了蜜蜂屎一样。 完蛋！ 张建军恨铁不成钢，他真想过去给双喜一巴掌，这家伙脑子被驴踢了，把羊卖了去买摩托车？他婆姨敢说他也就敢信？ 张建军突然觉得双喜这以后的日子恐怕真的要出事，他那个婆姨怎么越听越感觉不是个好东西呢？ 感觉不是过日子的胚子，更像是个败家娘们，这才刚过门没几天，就撺掇着要买摩托车。 再说，这双喜也是个没脑子的玩意儿，之前他爸为了让他结这个婚，可以说是勒紧裤腰带把多年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一个庄户人家，本身又能有多少积蓄，正常情况下，双喜稍微有点脑子，就知道结完婚该干什么，他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呢，两个人都在上学，这往后用钱的时候多了去了，他不好好过日子，努力攒点钱给家里分担负担，竟然一结婚，头就彻底由婆姨摇，说买摩托车就买摩托车。 “回个娘家就要摩托车？再说了，她到了你们家，应该常年四季住在你们家，是你们家的人，难道想回娘家就回了，双喜，不是我说你，你可真是个废物” 张建军算是没给双喜留情面，直接骂了起来，不过双喜应该也不会见外，从小到大，他们之间一直是有什么说什么。 “我也觉得不太合适，可是人家刚过门，这是提出的第一个要求，你说我直接拒绝了，怕不太好吧” 张建军无语，他觉得双喜就是典型的贱骨头，他也不想想，他婆姨今天能让他买个摩托车，明天就能提更过分的要求。 张建军摆了摆手，他不想再管了，这说到底是双喜的家事，他管的太多，被双喜婆姨知道了，反而不太好。 22【再赚一笔】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就放完羊准备出发了，今天他一共赶了30只山羊结子，打算在集市上一次性全部卖掉。 这30只山羊结子有他去年最后买的那20只羊羔，也有自己家母羊下的长大的羊羔。 总体来看今天要卖的这30只山羊结子成色要比去年他卖的那些羊成色更好一些。 和双喜赶着羊来到集市之后，张建军发现相对于去年，今年集市上的牲畜市场明显更加热闹了。 随即打听了一下，这两天羊价不错，比去年还要稍微高一点，很多人觉得，这羊价大涨已经成为了常态。 张建军对此并不意外，他知道的可比现在多的多。 刚把羊都赶进牲畜市场，就遇到了熟人，去年一直给他介绍买卖羊的牙子，王哥。 “啧啧，建军兄弟，这是你的羊？”王哥指着张建军身旁的羊群，眼睛瞪得牛蛋一样大，这也不怪他如此吃惊，实在是纵观全场，谁家的羊能和张建军的羊相提并论。 “是啊，王哥，你再给介绍着卖了呗” 张建军给王哥发了一根烟，对于王哥这样的人，张建军实际上是很看重的，无论哪个市场，这种人的存在，都是有利于市场的正常运行的，况且，这些人也真是有点本事，靠着一张嘴，游走于买家和卖家之间，最终让双方都满意。 “么问题，建军兄弟，你就等着吧，我保证马上把你这些羊给卖出去，说实话，你这些羊，就这么卖了还真有些可惜，膘息太好了” 王哥一边说着，一边就挤着人群离开了，没几分钟，他就领着几个羊贩子过来了。 张建军眼皮抬了一下，不由得对王哥更加满意了，很明显，王哥这是想让这几个羊贩子竞相出价，以一个最高的价格卖了这些羊。 几个羊贩子一过来就被张建军的这些山羊结子给吸引了，他们各自围着羊群仔细打量了起来，没办法，张建军这些山羊结子的膘息摆在那里，个顶个的好羊，不吸引眼球都不行。 张建军看得出来，这几个羊贩子都看上了他的羊，这实际上就好办了，从买卖双方所处在位置的角度来看，张建军这已经算是占据主动了，对他来说，接下来就看谁出的价高了，谁出的价高，他自然就卖给谁。 一阵唇枪舌剑之后，买卖落成。 张建军这30只山羊结子最终全被一个五十多岁的秃头老汉买走了。 张建军接过一沓钱数了数，一共是一万三千二百块，这就是他那30只羊一共卖的价钱，平均每只羊卖到了四百多块，这算是一个非常高的价钱了。 一旁的双喜看着张建军将除去给王哥的两百块钱剩下一共一万三千块钱全部装进口袋里，也是直接吞了一口口水，他这是被镇住了，长这么大，一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双喜突然感觉他的多年好兄弟张建军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从小一块长大的，怎么突然差距拉开了这么大，今天他一共赶了七只山羊结子来卖，刚才也都卖了，一共卖了两千六百多块钱，说实话，这已经足够他兴奋了，没想到这羊不到一年时间变得这么值钱了。 早上出门之前，他还是答应了婆姨今天卖的羊钱全部拿回去，过两天去趟城里买了摩托车。 但是，此时此刻，他犹豫了，他看着好兄弟张建军把一万多块钱一下子装进口袋里，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臊得慌。 双喜不想和好兄弟张建军去比较什么，但是，他突然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张建军之间的差距在拉大，而且，自己已经结婚了。 男人的成长或许就是在一瞬间，张建军看出了双喜的神色变化，他由衷的希望双喜能够做出改变。 把羊卖了之后，张建军并没有着急去买一些羊羔，而是去了四哥所在的那个食堂。 一大份排骨烩菜，两大碗米饭，张建军和双喜两个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军子，问你个事，你这一下子得了一万多块钱，打算怎么办？都买成羊羔吗？” 双喜咬了一口蒜，问道。 “看情况吧，有合适的，可能就全部买成羊羔，不过也不着急，家里那个羊圈太小了，我打算回去尽快先重新弄一个羊圈，不然羊买回去也没地方” 随着今年这30只羊的顺利卖掉，张建军对于重新弄一个羊圈的事更是放在了心上，没有羊圈，买太多的羊反而成了麻烦。 “你什么打算？是听我的话买成羊羔，还是继续坚持买摩托车？” 张建军撇了双喜一眼。 “我着还不知道呢，打算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说实话，没想到今年羊价这么高，去年这个时候，就我刚才那七只羊最多也就能卖一千五百块钱左右，没想到今天直接卖了两千三” 张建军略微有些失望，他哪能不明白，双喜嘴上说着回家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实际上还不是只找她婆姨商量。而以他对双喜那个婆姨的了解，恐怕双喜最后还得用这钱买了摩托车。 “军子，一会儿回去告诉大哥一声，之前他让我给他贷的那一千块钱，还钱时间早都到了，人家催着要钱呢，让他这两天来一趟乡里，看咋办” 吃完饭准备走的时候，四哥张建平拽住了张建军的胳膊，脸色看起来很是不好。 张建军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那个大哥张建玉，可真是能把人气死，之前耍钱欠了一屁股账，不仅自己日子过得稀碎，还拖累的一大家子人都不得安稳。这不，把四哥平时幸幸苦苦挣得钱都拿去赌博和还账了不说，还让四哥以自己的名义到处给他借钱。 虽然大爸早就在他结婚之后就把他分出去单过，但是四哥张建玉他们这两年还是被拖累的不轻。 “四哥，不是我说你，虽然是亲兄弟，有时候还真得狠点心别管了，这就像个无底洞，你说你一天到晚满身油烟味，一共能挣几个钱，都被大哥拿去还账了，长期下去，这谁能受得了” 23【决定】 “你以为我愿意啊？可又有什么办法，一个妈生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逼死吧”四哥唉声叹气，道理谁都懂，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谁又能真的无动于衷呢。 张建军也不好在说什么，反过来看，四哥说的的确也有道理，亲兄弟终究是亲兄弟。 从四哥那里离开之后，张建军他们又回到了牲畜市场，市场里倒是有一些羊羔，但在他看来，这些羊羔的成色并不算好。 所以，他没有多买，一共挑了20只情况稍微好一点的，花了三千块钱，相对来说，羊羔的价钱便宜很多。 “军子，你现在做起生意来，老练的很，就像个大人一样” 回去的路上，双喜撇了撇嘴，今天跟着张建军卖了一次羊，可算是把他看呆了，这还是那个和他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军子吗？完全就是两个人。 老实说，双喜今天的触动很深，无论是好兄弟张建军的变化还是羊价的变化，都让他这个成天嘻嘻哈哈的大小伙子有了心事，他突然意识到，无形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就只有他还在原地踏步，哪怕他已经结婚了。 ……… 从乡里回到张家湾的中途，路过一个叫齐庄的地方，张建军他们在那里停留了一下。 因为整个双石乡最有名的砖匠，人称齐老大的齐德胜就住在齐庄。 张建军已经拿定主意要盖一个新羊圈，盖新羊圈不仅会用到砖、水泥那些东西，更重要的还得有一个得力的砖匠，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齐老大。 今天正好路过，他就打算去找一下齐老大，如果一切谈的顺利，过两天就让齐老大直接拿着工具来家里开工。 “齐叔，这两天没活，要去放羊？” 张建军是在齐老大他们家羊圈外见到齐老大的，这个工夫，齐老大本来是打算开圈去放羊的，这两天没人找他做工，难得能待在家里。 “是建军啊，你应该是刚从集市上回来吧” 齐老大没少在张家湾大队给人做工活，所以一来二去，张建军和他其实是认识的。 “正准备回家呢，这不，有事想和齐叔商量一下，来，抽烟” 张建军给齐老大递上了一根烟。 “有啥事你娃就说” 齐老大顺手点着了张建军给他的烟。 “我们家打算盖个羊圈，看齐叔你这两天有时间吗？” “盖个羊圈？看来你小子是准备大干一场，之前就听说你去年后半年卖羊赚了钱，这是尝到甜头了”关于张建军的事，齐老大不可能没听说过。 “我这两天正好没事，随时都可以开工，主要就看你这边了，你得先把工料准备好，如果你要盖一个大一点的羊圈，光是工料就得不少”齐老大继续说道。 “齐叔，要不这样吧，你明天来我家一趟，你毕竟一直是干这个的，心里有数，你给我估计一下各种料大概需要多少，然后我马上着手准备，要不然我现在也不知道按什么标准去买”张建军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无论是他，还是家里的父亲，都没有盖过羊圈，还真的不清楚大概需要多少工料，至于家里现在那个羊圈，那是几年前用土培垒起来的，根本没动用一块砖。 “那好，我明天上午吃完饭就来” 齐老大点了点头，直觉告诉他，张建军家要盖的这个羊圈恐怕投入不会太少。 对他来说，张建军家在盖羊圈上面投入的越多，那他能拿到的工钱也一定不会少，这是他的饭碗，所以，他很重视，直接很爽快的答应了，至于具体的工钱，明天再谈也不迟。 “建军，这些羊羔是什么情况，今天在集市上买的？我看着数量好像还不少” 齐老大指了指不远处双喜正赶着的羊群。 “是的，我今天本来是卖羊的，把羊全部卖了之后，发现这些羊羔还不错，就买了，不过，因为家里新羊圈还没有盖好，也没敢买太多，怕买回去没出去，这不就急急忙忙的来找齐叔你，这新羊圈得抓紧时间盖好才行” “20只羊羔还少？你小子真是弄大了，不过，养羊这种营生，也不是每家都合适，就比如你齐叔我，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要去给别人做活，家里虽然也有羊，但基本没人管，结果这些羊一年四季下来没长什么膘息” 齐老大指着自家羊圈里的羊，叹了口气。 张建军转身看了一眼羊圈里的羊，数量大概在10只左右，但正如齐老大所说的那样，这些羊没有一只是膘息好的。 “建军，咱们打个商量，看你这情况，新羊圈盖好之后还要买羊，那不如就把我这些羊也都买了去，我知道这些羊膘息不太好，所以，价格我们可以商量，我实在是喂够了” 齐老大厌烦的摆了摆手，他早就有了卖掉这些羊的打算，因为说实话，照着他这种情况，一年下来，在这些羊的身上不仅赚不到钱，甚至还有可能赔钱。家里喂牲畜，一定要能操到心，要不然真就没什么回报。 不同于别人家的子女能够在家里帮上忙，他有两个子女，一男一女，男的是乡里的初中老师，女的去年后半年出嫁了。 因此，在他出去给人做活的时候，家里实际情况是，全靠他婆姨一个人在忙里忙外的支撑着，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时间在去放羊。 “我的确还有要买羊的打算，要不然也不会急着盖新羊圈，只是齐叔，你自己也说了，你这些羊膘息不太好，想要把这些羊的膘息长起来，可真的不太容易，我恐怕给不了多少钱”张建军围着羊圈门左右转了起来。 “建军，你就直接给个数，就我这些羊，你一共能给多少钱，我听听看，如果差不多就卖给你了，也省得我再赶到集市去卖” “既然齐叔真的想卖，那这些羊我一共给你2800块钱，你看行不，说实话，这已经是我能给的最高价了，我们都知道，羊一旦膘息垮了，想要再长回来有多难，这可和那种从小开始长到大的羊羔不同，你这都是大羊” 24 【盖羊圈】 张建军一副生意人的腔调，直接把齐老大给看的一愣一愣的，之前只是听说张建军在买羊卖羊上面有一套，今天这是活生生的见识了，果然是名不虚传。 “好吧，就依你，这些羊2800块钱是你的了” 齐老大摆了摆手，虽然他知道这些羊赶到集市上去卖，可能超过2800块钱，但是，又能多卖多少呢，这中间又要打多少麻烦，索性就算是图个方便，直接卖给张建军得了。 张建军眼睛一亮，对他来说，这算是个意外收获。 齐老大的这些羊，想要再把膘息长起来的确很费事，但如果是用2800块钱买下的，那就另说了，他有把握这些羊在半年后能够卖个不错的价钱。 随后，张建军就当面把羊钱给了齐老大，并且赶着羊群离开了。 张建军这群羊一共有10只，其中4只羊羔，其他的都是十个月左右的大羊。 加上之前在集市上买的20只羊羔，他最终是赶着31只羊回到家的，这让家里人哭笑不得，早上走的时候是赶着30只羊去卖的，回来的时候反而变成了31只。 不过在听说今天赶去卖的那30只山羊结子一共卖了13200块的时候，家里人还是非常高兴的。 吃饭的时候，张建军向父亲张爱国说了齐老大明天来家里估量盖新羊圈的事。 “要盖新羊圈，那就得抓紧时间趁着这两天我和你妈还都闲着，能帮些忙” 父亲并没有反对张建军盖新羊圈的做法，看得出来，如今的父亲，已经对儿子张建军百分之百认可了，能顺着的事绝对不会横插一杠子。 这让张建军很是满足，做一件事，能得到家里人的支持，这本身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 第二天上午约莫十一点钟，齐老大骑着摩托车来了，经过一番估测之后，他告诉张建军，盖新羊圈至少需要四三轮车砖，还需要七八袋水泥、一三轮沙子，剩下的就是工钱了。 最后工钱也谈妥了，一共是500块钱。 拉砖这些工料的三轮车，以及去哪买这些工料齐老大都会帮忙联系，张建军需要做的就是掏钱，除此之外，等正式开工之后，张建军还得找几个帮忙的，光靠齐老大和他的一个徒弟，短时间之内是盖不成新羊圈的。 在齐老大走了之后，张建军搬出计算器简单算了一下，盖这个新羊圈，他里里外外估计得三千块钱花。 三千块钱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是很多，但也会有些肉疼。 因为他在盖好新羊圈之后，是打算再买一些羊的，家里现在可用的钱并不多了，到时候想要再买羊，钱就会成为一个问题。 当天下午，张建军在出去放羊的时候，就找到了双喜他们，告诉他们过两天来帮忙，当然，不同于以往，如今双喜他们都是结了婚的人，张建军不可能再让他们白白帮忙的。 一个人一天20块钱。 除了双喜和喜奎之外，张建军还找了两个小伙子。 张建军希望一个周能够将新羊圈盖好。新羊圈盖好之后，还得晾晒一段时间，不可能一盖好就直接使用，那估计几天就被羊给折腾烂了。 所以这样算下来，等他能再买羊的时候，最快也得20天了。 现在是阳历3月下旬，张建军打算到五一的时候，他的羊群数量要扩大到100只以上。 两天后，盖羊圈的各种工料陆陆续续都拉来了，盖羊圈的工程也是正式启动。 对全家人来说，这是非常忙碌的几天，特别是张建军，每天他得早早起来把羊放了，然后抓紧吃个饭之后就一头扎进工地里，下午还得去放羊。 这年代，有推土机、拖拉机，但盖个羊圈没必要也不现实，所有的工序只能依靠人工完成。光是平地工，就非常麻烦，那么一大片地，先要把多余的土一铁锹一铁锹的送出去，然后把不平的地方再填平。 光是平地面就花了两天时间，地面平好之后，正式开始动砖了，搬砖、活水泥，铲土，打羊窑，都需要帮忙。 要不是这两天临时中午又加了一顿饭，张建军怕是真的扛不下来，即使如此，他也累的够呛，每天天还没黑的时候上下眼皮就要打架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六天之后，一个全新的比原来大三倍的羊圈正式大功告成。 必须得感谢这几天的天气，一直没捣蛋，没有刮风，也没有下雨，才能让他们6天时间完工。 “这下好了，等过个十来天就可以用了，记住，那些砖缝最好每天能给撒一些水，这样闭合的效果好一些” 齐老大临走之前嘱托道。 “知道了，齐叔” 张建军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齐老大是个很厉害的砖匠，他做过的活，质量真的是没法说。 这两天村里陆陆续续有人来看张建军家新盖的羊圈，大家一边在称赞齐老大的手艺时，另一方面实际上对张建军投入这么多钱去盖一个新羊圈是有些不理解的。 在大家看来，张建军这样做太冒险了，虽说从去年后半年开始羊价一直很不错，但谁也不敢保证羊价不会掉，毕竟，过去这几年羊价一直都没高过。 一旦今年羊价掉了，那张建军这么多投入可就打水漂了。 对于大家的质疑，张建军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 他很清楚，人的思想解放和眼光见识的拓展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需要时间和阅历。 对于这里的普通老百姓来说，种地过日子才是大家唯一信任的生存方式，仅仅凭借羊价涨价半年的事实，让大家胆子变得大起来、眼界变得开阔起来，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也就是重生之后才敢这么大胆的干，如果是前世的自己，恐怕也不敢直接这么搞。 放眼整个双石乡，甚至整个D县，就当下而言，除了他之外，哪家普通农民敢这样一次性投入3000多块钱去盖一个新羊圈。 包括父母在内，张建军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两天，虽然他们没有反对自己花这么多钱盖个新羊圈，但也是满脸愁容，特别是在村里来看新羊圈的人说了一些质疑他的话之后。 25【你卖给我吧】 新羊圈盖成，张建军的心里舒坦多了，有了这个更大更宽敞的新羊圈，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去买羊了。 这段时间，气温大面积回升，真正的春暖花开，各家各户从过完清明节也正式开始忙碌起来了。 先是种玉米，紧接着是洋芋，最后是荞麦，这是这个地方三大主流农作物。 “爸，今年咱们家种点够吃的荞麦和洋芋就行了，其他的地全部种成玉米” 上午吃完饭的时候，张建军对着父亲张爱国说道，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酝酿很久了，他要大规模养羊，那么在冬天势必就会需要更多的草料，一个冬天出去，如果不给羊吃点玉米料、喂点草，光靠在山里的荒草，恐怕几天就把羊的膘息给减下去了。 关于这一点，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天，张建军是深有感触的，虽然前段时间他那30只山羊结子在集市上卖了一个不错的价钱，但在他看来，那30只山羊结子本该可以卖更多的钱，只可惜一个冬天下来，羊不仅没有长多少膘息，反而减了不少。 “你想好了？那可是几十亩地”父亲张爱国斜眼看了张建军一眼。 这个地方虽然是靠天吃饭，种的都是高低不平的山地旱地，但因为属于地广人稀地区，在九十年代土地调整的时候，各家各户每个人分到的土地实际上是很多的，远远高于国家平均水平。 唯一可惜的是，不同于东北的地广人稀，这里的地广人稀并不能演变成更大的优势，比如成为粮仓，只能保证当地的人不被饿死，稍有余粮，没办法，靠天吃饭就是这样。 张建军家三口人，当初土地调整的时候一共分到了接近80亩的土地。 说实话，80亩地全部耕种，是很艰巨的一个工程。所以这些年，他们家一直轮换着种，今年种这几块，明年种那几块，尽量雨露均沾，避免耕地变荒地。 张建军的想法是，今年洋芋、荞麦那些加起来种个十几二十亩就行了，其他的统统种成玉米，这样秋收的实话，一定可以打很多玉米。 “我想好了，把大部分地都种成玉米” 第二天，张建军就骑摩托去了一趟乡上，买了两袋玉米种子，家里倒是有去年打的玉米，但他觉得那不太好，好种子产量必定会高一些。 在乡上原供销社那里，张建军借用电话拨通了去年腊月在城里认识的羊绒贩子南志强的电话。 每年到这个时候，就是羊绒走的最快的时候，也是一年里羊绒价格最高的一段时间。 张建军去年囤了一百多斤的羊绒，这些羊绒卖了能得到一笔钱，再把玉米种上之后，他打算买羊，这笔钱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是建军啊，我估计你快给我打电话了，我给你说，今年羊绒价不错，成色好一点的羊绒每斤可以卖到110块，比往年高了整整十块钱” 电话那头，南志强声音洪亮，难掩兴奋。 张建军对此并不意外，他知道南志强去年囤了接近1000斤的羊绒在手里。 按照南志强刚才说的价格，一斤羊绒涨10块钱，那1000斤可就是一万块钱。而这还是涨的这10块钱所带来的价值，再加上原来本就有的升值空间，张建军大致预测了一下，南志强今年囤的那些羊绒至少可以赚3万块钱。 对于南志强他们这些贩了很多年羊绒的羊绒贩子们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大收获，往年，同样的量，他们最多也就赚2万。 但是，说实话，张建军在听完南志强说完这两天的羊绒价格之后，他并没有决定明天立刻就拉着家里的羊绒进城卖掉。 因为前世的记忆告诉他，现在的羊绒价格还不是顶峰，羊绒价格还会上涨。 “叔，你把手里所有的羊绒都卖了？”他反口问道。 “剩下200斤，其他的都卖掉了，这200斤我也打算这一两天就出手，对了，建军，你手里不是有一百多斤吗？明天赶紧拉上来，正好我给你介绍着一起卖了” 张建军遗憾的摇了摇头，他本来是打算让南志强等个几天再出手，这样就可以多卖一些钱，但没想到这家伙动作太快了，看来是没有那个运气了。 “我觉得价格还会上涨，所以我想再等几天，要不你那二百斤也留着，等个几天再卖？” “还涨？估计不可能了，凭我多年的倒卖经验，我觉得今年的羊绒价格已经达到了顶峰，接下来恐怕要下滑，所以，建军，听叔一句话，别太贪了，该收手的时候一定要收手”电话那头，南志强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让张建军翻了翻白眼，他估计南志强就会这么说。 “南叔，要不这样，我明天上来一趟，你把手里的那200斤羊绒卖给我吧，我给你的价格是每斤比市面上多1块钱，反正你要卖” 张建军不觉得良心有愧，在他看来，既然南志强不听劝，非要马上出手，那他就买过来好了。 “你说什么？卖给你？我看你是疯了，小伙子，还是不要太贪了，容易跌跟头”在南志强看来，张建军太贪心了，这是年轻人的通病，想一口吃个胖子，而且他想不明白，张建军凭什么觉得羊绒价格还有上升的可能。 “你别管我疯没疯，你就说你卖不卖吧，如果卖，我明天就上来找你” 张建军不想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像南志强他们那个年龄段的人，根本不会把一个年轻小伙子的话放在心上，他们只会觉得年轻小伙子没吃几年盐，轻浮不足信。 即使他现在站出来信誓旦旦的说羊绒价格会涨，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倒是会觉得那是大言不惭。 与其这样，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留给他，张建军刚才算了一下，如果能把南志强那200斤羊绒买过来，等过段时间羊绒价格来到真正的顶峰时期再出手的话，多赚个几千块钱绝对不是问题。 听到张建军的口气很坚决，不像是开玩笑，南志强心里多少也有些拿捏不准了，多卖一块钱和等几天有可能卖更高的价，他该怎么选？ 26【到手】 “建军，你虽然年轻，但也是个生意人，这说话做事可要有准头，既然你有这个心思，明天就赶紧上来，我这200斤羊绒留给你，不过话说到前头，以后赔了钱可不能怪你南叔心眼瓷实” 南志强终究还是选择了前者，因为他实在看不到羊绒还会涨价的苗头，但凡有一点苗头，他都会赌一把。 挂断电话之后，张建军拉着两袋玉米种子，急急忙忙的回到了家。 “什么？你要两万两千块钱？” 父亲张爱国睁大了眼睛，十分钟之前，儿子张建军火急火燎的骑着摩托车回到家，别的话没多说，张口就要两万两千块钱，把全家人搞的莫名其妙。 “爸，我明天一大早就进城，我买了南志强的200斤羊绒，明天进城和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建军蹲在窑洞门口，满头大汗的说道。 “就是你去年腊月认识的那个南志强？你怎么突然和他做起生意了，而且我还正要和你说呢，你去年买的那些羊绒这两天也该卖了吧，怎么又反过来买羊绒呢”父亲皱起了眉头，他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儿子了。 但是刚才有一点他是听的真真切切的，儿子要立刻用两万二千块钱去买羊绒。 张爱国本来是端着烟锅子坐在炕边的，不过此时此刻他有些坐不住了。 儿子明显不是开玩笑，可两万两千块钱不是个小数目，别说家里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即使是有，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直接给儿子，这已经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了。 “军子，我觉得你有些胡闹了，我年轻的时候也倒贩过羊绒，依我看，今年羊绒价格也就到这了，不可能再涨，你这样一下子再买这么多，会赔钱出事的” 正在这个时候，爷爷从后村打牌回来了，他在听说了这件事后，也是立刻劝说张建军不要这么冲动。 “你们就别再阻挡我了，赶紧凑钱吧，这个城我明天是肯定要进的，至于最终买不买，你们放心，我也会看情况” 张建军揉了揉太阳穴，这种局面他是没有预料到的，没想到家里人这一次都阻挡他。 可是从他的角度出发，他虽然能够理解家人们的这种阻挡，但他还是必须要坚持这样做。 唉！ 父亲叹了一口气，手里拽着烟袋锅子直接起身去饮驴了，他这是拗不过儿子，儿子那个犟脾气他是知道的，说要买羊绒，就一定会买，他只能唉声叹气的离开。 当天晚上，母亲在极度不情愿的情况下，还是拿出了一个小木匣子，张建军知道，家里所有的钱都在这招木匣子里面了。 “家里现在里里外外只有这一万二，你去年后半年到现在是赚了不少钱，但一部分压在了羊绒上面，一部分买羊了，前两天盖羊圈也花了不少，再没有剩余了” 母亲将木匣子推到了张建军身前。 “还差一万？” 张建军有些头疼，当务之急，他去哪里找一万块钱呢？现在的他，依旧还是很穷啊。 “一万二就一万二吧，明天进了城再说” 张建军把小木匣子里的钱全部拿了出来，然后分成几份装进了衣服的口袋里。 这样揣钱，多少安全一点。 至于还欠缺的那一万块钱，他也只能明天进城走一步看一步了，虽然他现在去村里转一圈，多了不敢说，一两千还是能够借到，但他觉得没必要。 “你们就别拉着脸了，说不定我明天下午一分不动的又带回来了” 煤油灯下，张建军能看出来父母那不乐意的表情，因此，他尽可能的制造轻松氛围。 第二天早上放完羊之后，张建军就骑着摩托车，拉着自己去年囤的一百多斤羊绒出发了，他这次去城里，可能要待个七八十来天，因为根据前世的记忆，再有这么长时间，羊绒价格就会迎来真正的顶峰。 所以把羊绒拉着，到时候就直接卖了，不用来回跑了。 至于家里的羊，这几天，就只能让父亲多受点累了。 ……… “南叔，你这二百斤羊绒我要了，但是有一个麻烦事，我钱没有带够，手上现在只有一万二，还差一万，你看，这差的一万，你能不能容我几天，等我把羊绒卖了，就给你，我可以给你打个欠条”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张建军就骑着摩托灰头土脸的来到了南志强的家里，并且将自己缺一万块钱的情况直截了当的告诉了南志强。 “建军，钱不钱的倒不是最主要的，你家是张家湾的，家里情况我也知道，说实话我也不怕你娃欠下我的钱，只是我还是想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决定要买我的羊绒吗？” 其实，南志强是有些佩服他面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小伙子的，不管这里面有没有二愣子的成分，张建军敢这么有魄力的要买下他的羊绒，这本身就是一种独一无二的魄力。 这并不多见。 至少他南志强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有魄力的年轻人。 “叔，就你这二百斤羊绒，我还是那句话，比现在市价每斤多一块钱，只要你愿意卖，我全要了”。 张建军给南志强递过去一根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要是没有下定决心，他也不会急忙的进城。 “好，好，好，你小子厉害” 南志强笑着摇了摇头，他还能说什么，张建军都这么说了，而且还火急火燎的赶来了，作为一个多年的羊绒贩子，他今天把话说到这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既然张建军一定要买，那就卖给他，至于最后真的亏了，那也不干他的事，他问心无愧，往大了说，生意本就有挣有赔。 换句话说，如果张建军最后真的赚了钱，他南志强可以眼红但也无话可说。 随后，张建军把一万二钱块钱全部给了南志强，又给南志强打了一个一万零二百块钱的欠条。 南志强接过钱和欠条之后，也意味着他堆放在脚底下的那二百斤羊绒正式属于张建军。 刚才进到城里的时候，张建军先去了荣盛旅社，把他从家里拉上来的一百多斤羊绒先卸到了旅社里。 所以，最后，他是直接拉着二百斤羊绒从南志强家里离开的。 27【我说直觉你信吗】 有一说一，南志强卖给张建军的两百斤羊绒在成色上面还是很不错的，以张建军的眼力，自然也看清楚了这一点，要不然他不会那么痛快的就和南志强做了这笔买卖。 所以，在把两百斤羊绒拉到荣盛旅社之后，他也没有再把羊绒坨子一个个打开再收拾打理一遍。 …… 第二天，张建军去了一趟二爸家，结果只有二妈一个人在家，听二妈说二爸去外地了，至于二爸家的几个娃娃，两个在外面打工，一个还在上着学呢，城里打工比农村机会多一些，这年头，只要你肯吃苦，要在城里找一份营生，还是很容易的。 张建军稍微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在二爸不在家的情况下，他也不指望二妈能给他做顿饭吃。 不是说二妈心坏的不给他做饭，而是他深知二妈太懒了，很多时候连二爸出门回来都吃不上饭，更别说是他了，他再坐一会儿，那就叫不识眼色，自讨没趣。 从二爸家出来之后，张建军骑着摩托车来到了贸易中心。 贸易中心就在鼓楼的旁边，而鼓楼则被普遍认为是现阶段D县的城中心。 以鼓楼为中心，将整个D县城区分为四个区域，分别是东关、西园子、城南、北门。 如果说鼓楼是整个D县的中心，那么张建军此时此刻所在的贸易中心就是GL区域的中心。 贸易中心里面卖啥的都有，牲畜市场在这里，农贸市场在这里，就连服装市场也在这里。 所以，这里就是现阶段D县最繁华的区域。 虽然以未来和后世的角度看待这种分布的确有些混乱和毫无章法。 但人类的文明演变总是一步步取得进步的，一座城市的时代演变也是一样的道理，特殊的时代造就特殊的环境和回忆。 张建军找了个地方把摩托停下来，然后转身走进了牲畜市场，这里面有羊贩子，驴贩子、猪贩子等等。不同于乡里集市每隔十天才有一次聚会，作为一个县城的牲畜市场，这里几乎每天都是人群拥挤的，全县的农民都有可能来这里买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市场里，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张建军点了一根烟，一路慢悠悠的转悠着。 “大哥，羊绒什么价？” 张建军转到一个中年羊绒贩子面前，用手抓了抓堆摞在中年羊绒贩子面前的羊绒，他发现眼前这些羊绒坨子的成色并不是很好，至少比不上他放在旅社里的那些羊绒。 “分情况么，成色好的一斤能有个115块钱，成色一般的一斤有个90块钱左右” 中年羊绒贩子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张建军，漫不经心的说道，很显然，他并不认为像张建军这样的年轻小伙子能有什么羊绒，八成也就是闲的没事瞎打听。 115块？ 张建军左眼睛连着跳了几下，这就开始涨价了？昨天还只是110块，他昨晚可是刚从南志强那里一斤111块钱买的200斤羊绒。 这仅仅一夜之间就涨到了115块，即使事先有所预料，张建军这个时候也依旧很激动。 按照这么个涨法，没几天，羊绒价格就会涨到一个真正的新高峰。 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张建军冲着中年羊绒贩子点了点头，随后又询问了几家收羊绒的羊绒贩子，大家的口径很一致，他得到了同样的答案，成色好的羊绒的确可以一斤卖到115块。 张建军随后找了一个凉粉摊坐了下来，一边吃着凉粉一边开始盘算起来，他手里现在一共有358斤羊绒，无一例外，都是成色很好的羊绒。 而按照前世的记忆，今年羊绒的最高价应该会来到一斤130块钱左右。 也就是说，大概几天之后，他的所有羊绒，一共能卖46500块左右，除去还给南志强的一万零二百，他还有三万多。 上来一次城不容易，家里的新羊圈也晾晒的差不多了，那么把羊绒卖了，就干脆直接在城里这个牲畜市场买些羊回去。 刚才他在买卖羊的那些地方也转悠了一会儿，发现市场里的羊还不错，价格平均下来甚至比集市上还能便宜点。 ……… 几天之后，羊绒价格终于来到了张建军最满意的那个高峰，一斤成色好的羊绒果真就是130块钱。 二话没说，这一次张建军没有犹豫，一次性将自己手里的羊绒全部卖了出去，所得的钱数和他之前预计的差不多。 这让他非常满足。 别说是自己从家里拉上来的，光是从南志强那里买的200斤羊绒，仅仅几天时间，就帮他多转了接近4000块钱。 说实话，就他买南志强的那200斤羊绒，南志强自己从去年囤到前两天，加起来都没有他张建军仅仅囤的这几天挣得多。 当张建军把一万零二百块钱交到南志强手上的时候，南志强后悔的都差点哭了出来。 也是，这事隔谁身上能受了？ “建军，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怎么知道羊绒价格还会上涨的” 南志强也是混了这么多年社会，几十岁的人了，能提起裤子，虽然心里很后悔和懊恼，但他也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只是有一件事，直到现在他依旧搞不清楚，甚至是非常纳闷。 那就是张建军怎么就知道羊绒价格一定还会上涨的？ 他这个倒卖了这么多年的老羊绒贩子都没有看出来，甚至整个d县那么多羊绒贩子都没有看出来，张建军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十七八岁小伙子凭什么能看的那么清楚，而且还那么肯定。 他私底下曾经仔细的打听和了解过张建军的情况，据他所知，张建军开始倒卖羊绒可还不到一年的时间。 所以，关于这一点，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叔，实际上我也没什么通天的本事，我说我完全靠直觉，你相信吗？”张建军笑着摇了摇头，今天来送钱之前，他就知道南志强一定会问这个问题。 “唉，倒霉，也就注定该你娃挣钱，一斤羊绒130块钱？天老爷，我倒卖了一辈子羊绒，也没有遇到过这么高的价格，之前我就该听你的，那样现在多赚几千块钱的人就是我” 南志强唉声叹气，一屁股坐在了炕边，他相信张建军所说的直觉，因为对于生意人来说，直觉有时候真的准的可怕，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有那么几回是靠直觉赚了钱的。 况且，除此之外，他也并不觉得张建军真的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 28【打算】 “建军，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羊绒都卖了，也算没少挣，是打算直接回去呢，还是再逛逛” 南志强收回了情绪，不再过多的纠结羊绒价格上涨的事，虽然懊悔，但他也明白，做生意就是这样，有赚有赔，有赚得多也有赚得少，如果这点都想不通，他也不可能在这一行混这么多年。 “叔，我还正想问你呢，你是城里人，认识的人也多，我想买些羊，你能不能给介绍个靠谱的羊贩子” 张建军今天来送钱是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这件事，他前思后想了一番，还得找个靠谱的羊贩子，毕竟，这一次，他是另有打算的 他在城里，现阶段也只认识南志强，所以，就只能试着问问南志强看能不能帮帮忙。 “牲畜市场卖羊的不是多着呢吗？你直接去买就行了，还要什么靠谱的羊贩子”南志强有些奇怪，以张建军的能力，他不觉得还需要别人给介绍羊贩子。 “不是，叔，我这回不打算买咱们本地的山羊，我想买寒羊，外地的羊种，所以，看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个外地的专门贩卖寒羊的羊贩子” “你知道寒羊？” 在张建军说完后，南志强明显的愣了愣神，关于寒羊这种外地羊，现在在D县的地面上还没有传入，还没有羊贩子贩卖，但实际上，在外地的确有这种羊，他之前也是不经意间听一个朋友顺带提过一次。 所以，他对于张建军也知道寒羊是很意外的。 “我这两天在牲畜市场里乱转悠，从一个羊贩子嘴里听了这么一句” 张建军点了点头。 而他实际上哪里是从羊贩子嘴里听说的，哪个羊贩子又会跟他说这些，他是根据前世的记忆得知的。 寒羊这种羊种，是绵羊的一种，最大的特点就是，生长得快，高产多胎，环境适应能力极强。 特别是繁殖能力这一点，堪称恐怖，2年可生3胎，每胎3—4只，多的可达7—8只。 对于急于扩大羊群规模，在最短时间里发家致富的张建军来说，买寒羊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虽然寒羊不像山羊那样可以产绒，但是张建军也并不指望通过羊绒来赚钱。 他昨天晚上想了很久，最终下定了决心，既然要买羊，那这一次就买寒羊。 寒羊的生长周期比山羊快，他大致算了一下，现在买进母寒羊，等到十月份就能下羔了。 “我认识一个常年活跃在宁古市地面上的羊贩子，去年我们闲谝的时候，他好像跟我提起过寒羊” 南志强眯着眼睛想了想，他之前好像就是从宁古市那个朋友嘴里听说的寒羊。 “太好了，叔，你能帮我联系一下你那个朋友吗” 张建军有些激动，如果能找到一个知道寒羊的羊贩子带路，那他肯定能更加顺利的买到寒羊。 “我有那个家伙的电话号码，我打一下看” 南志强起身从对面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破旧的电话本，然后从上面找到了一个电话，随后用他攥在手里的大哥大拨了出去。 但愿能够打通，张建军由衷的希望。 还真打通了，随后，南志强和手机里的那个人聊了起来，虽然南志强这个时候说话的口音有些缭绕，张建军还是能够听得懂，大致意思就是询问一下寒羊的消息。很显然，南志强这是真的在帮他的忙。 这让张建军内心对南志强的感激加了一成，要知道，这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很多人在拨通电话之后，经常吹天吹地，不往正事上谈，把旁边等消息的人晾在一边，自己自娱自乐，然后最后把手机挂了，才一副无所谓的表示自己把正事给忘了。 在前世的时候，张建军没少遇见这种情况。 “建军，我给你问了，算你小子运气好，我那个朋友正好这两天去紧靠我们D县的华硕市贩卖羊，而据他所说，在华硕市就有几家贩卖寒羊的羊贩子，到时候他可以带着你去” 不大工夫，南志强挂了电话对张建军说道。 “华硕市吗？” 张建军怔了怔。脑海里关于华硕市的资料浮现出来了一些，华硕市处在D县的西北方向，是西北N省的首府，距离D县大概有100多公里，一定程度上来说，华硕市作为一个省的省府，对D县的辐射作用要比D县所在省的省府更大一些。 对于很多D县人来说，他们很可能没有去过D县所在省份的省府，但却有可能去过华硕市。 在这个交通还不是很发达的情况下，距离越近，吸引人流的能力就越强。 “建军，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如果你真的想买寒羊，那就尽快出发，赶明天到华硕市，然后我把我那个朋友的电话给你，你到了华硕市给他打电话，他会带你去找那些手里有寒羊的羊贩子” 南志强从电话本上面撕下来一张纸，然后把他那个朋友的电话号码给张建军抄了一份。 “叔，你这两天忙着不，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一路上吃喝拉撒费用我全包，我这年轻轻的，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远门呢”张建军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他不是不敢一个人出门，而是想让南志强给他搭个伴，毕竟，那是南志强的朋友，第一次见面，有南志强在，一切都好展开，而且他也不想表现的太过“大胆”，如果他这个在此之前从没有出过门的小伙子第一次出门就表现的如此老练，那以南志强的眼力价，自然是会怀疑的，这两天他成功预测羊绒价格上涨已经够让人吃惊了，如果在继续高调，虽然被怀疑也没什么后果，但终究做人低调一点他不香吗？ “也是，你个小伙子，第一次出门，还是去买羊，的确有些太单薄，那我就陪你走一趟” 南志强觉得张建军说的也是人之常情，加上这两天他的确没事，和张建军走一趟他一毛钱不用花，那就走一趟呗。 “那好，叔，我回去旅社收拾一下，把钱存了，我们下午两三点就出发，争取赶天黑到华硕市” 张建军迈着大步离开了南志强家，迅速回到了荣盛旅社。 29【市场百态】 虽然地处四省交界处，但现阶段的D县全方位还是很落后的，这一点在交通方面体现的尤为明显。 从D县到华硕市，既没有高速公路，也没有火车，只有每天早晚各一趟的低速公路班车。 张建军回到荣盛旅社和旅社老板李兴宝商量了一下，把摩托寄存给了李兴宝，随后他又去了一趟银行，在把钱存了之后，立刻就去找南志强。 南志强这边没什么可收拾的，当张建军到了之后，他们两个人就第一时间赶往了汽车站。 汽车站在北门，是一个很破旧的院子，这年头出门去外地的人也不多，当张建军他们走进院子的时候，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等车。 “叔，那有一个小食堂，你给咱进去报点饭，我要一大碗炒刀削面，你看你要啥，我这边去买两张票” 进到院子后，张建军指了指西面那一排门面房，那里有一家王记家常便饭食堂。 去华硕市的车费还是很贵的，一个人四十，张建军一共掏了80块钱，然后从售票员手里拿到了两张票。 现在是下午三点一十，虽然车票上面写着三点四十准时出发，但售票员告诉张建军，最快估计得等到四点之后才能出发，今天这趟车去华硕市的人不多，只能等等看还有人去不，多凑点人，不然不划算。 张建军对此也没有太大的抱怨，跑班车的也要养家糊口，没有要紧事，能体谅就体谅吧，再者说了，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不是说轻易能改变就改变的。 “叔，你也要了一碗炒面？”张建军走进了食堂，发现面已经做好了，正冒着热腾腾的白气呢。 “建军，快过来吃，一会儿就砣了，说实话，炒面这种东西或许不是最香的，但却是最实惠的，一碗下肚，肚子饱饱的”南志强给张建军递过来一瓣蒜，他看起来，对于吃炒面很有经验。 哈哈。 张建军笑了起来。 他高度认可南志强所说的话，想想前世，他走南闯北的时候，最常吃的两种面食，第一个是炒拉面，第二个就是炒刀削面。 特别是炒刀削面，那个时候，出门在外，为了节省钱，他有时一天只吃一顿饭，差不多等到中午，找一家食堂，美美的吃一大碗炒刀削面，这一天就算对付过去了，经济加实惠。 “建军，我看你也是个走南闯北的主儿，又不是没钱，还是尽快给自己弄个手机，这玩意儿有时候还真的能管大用，就比如这次，我拨个电话就能打听到寒羊的消息” 南志强指了指挂在裤腰带上面的大哥大手机，对张建军说道，在他看来，生意人有个手机绝对是有用的。 张建军往嘴里送了一口面点了点头，他的确有这个打算，不过这玩意儿现在挺贵的，别说买个新的，就是旧的，也不便宜。 他现在手里是有点钱，但要干的事太多了，根本不够调用，只能过段时间看能挤出来点钱，咬咬牙买个手机。 就像南志强说的那样，他注定是不会一辈子待在张家湾的，而且事实上，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更快的迈出步。 张建军他们最终是四点二十才从D县出发的，按照班车司机的说法，等到了华硕市，应该是七点半左右。 因为现在马上夏天了，所以七点半的天并没有黑，这对于张建军他们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坐在班车上，张建军大致瞅了一眼，即使推迟快一个小时才出发，但整个班车也并没有坐满，还有三分之一的座位是空着的。 “这算是不错了，跑班车实际上一年下来能赚不少钱，日积月累，你别看他们这些司机一个个嘴上叫苦连天的，实际上他们这些跑班车的每年下来哪个不赚两三万块钱” 南志强好像对跑班车这个行道有些了解。 “我有一个亲戚就是跑班车的，不过，他跑的不是这条线，之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去年下来就净落了两万七千多块钱”南志强继续说道。 越是不起眼的营生，往往都蕴含着大多数人都想不到的财富。 张建军不由得想起了前世很常见但并不起眼的卖串串行业。 据他所知，人们普遍会对卖串串这个行业不屑一顾，甚至是不当回事，但这个行业却真的不少赚钱。 举个例子，一个煮好的串串卖8毛钱，但实际上，成本可能只有2-3毛钱，剩下的就是净利润。 前世的时候，张建军就认识一个卖串串的，听那个卖串串半遮半掩的说法，他一年下来，至少赚10万块钱，这还是在一个小县城的情况下，如果是在大城市，虽然摆摊的成本更高一些，但一年下来赚的也只会更多。 而话说回来，他所在的这个羊贩子行业也是同样的道理，这个行业搞好了，一年下来收获也不小，再不济，也比种地强。 这一点，张建军绝对不会否认，前世的时候，就是不想一辈子待在靠天吃饭的黄土地，每年指着那点只能自给自足的粮食，他才走上了羊贩子这条道路。 而后来的事实也告诉他，至少在大西北这块区域，当个二道羊贩子，一定程度上就是比待在家里种地强。 张建军不会因为前世的失败去否认这个行业。 ……… D县距离华硕市一百来公里，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这让张建军五味陈杂，如果有个高速公路，哪怕是齐整平坦一点的公路，也不至于耗费这么长时间。 好在一路上没耽搁，七点半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华硕市。 呼！ 毕竟是一个省份的省府，相对于D县，华硕市的汽车站就正规和气派多了。 张建军跳下车深吸了一口气，他对于这座城市的记忆同样是清晰的，因为前世的时候，他在这座城市还曾住过一段时间，来来往往做生意也曾多次在这座城市逗留。 “今天估计不行了，天快黑了，建军，我们找个旅社住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给我那个朋友打电话” 随后，两个人就近找了一家旅社住了进去。 30【老夏】 出门在外，需要处处小心，张建军他们找的那家旅社整体条件还不错，虽然每个人40块钱，价格听上去有点小贵。 但张建军觉得这是应该的，便宜的旅社不是没有，但那种旅社安全系数太低。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你运气不好，第二天早上起来会发现你住的房间被翻过，丢了钱财是小事，丢了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房间里是有洗澡的地方的，张建军难得来了精神，很快就洗了个全身净。一直在农村，话说白了，一年下来，除了夏天抽空去山沟里的小水坝来个狗刨之外，谁还会洗澡，哪里又有洗澡的条件，张建军自从去年重生到现在，还没有洗过一次澡呢。 在这个特定的环境，特定的年代，农村人常年不洗澡是常态，这不是讲不讲卫生的问题，也没有人针对这一点去评价一个人，至少在农村觉得这没什么。 “看你小子这轻车熟路的架势，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出门的”南志强随后也洗了个澡，他盖着被子，背靠在床头，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 张建军给他的感觉太老练了，一路上从出发之前的买票，再到刚才下车之后的登旅社，根本没用他操心，全都是张建军一手来搞定。 说实话，南志强活了大半辈子，在这个社会上也算是混了几十年，在识人这方面自认为还有一定的眼力。 但面对张建军，他却总是感觉捉摸不透。 “你娃是个混社会的料，以后走南闯北，吃不了大亏”南志强继续说道，在他看来，像张建军这样的年轻人，简直就是天生的社会人。 “叔，你可别抬举我，我愣的屁也不懂，道行还浅的很，说不定哪天被人卖了还给人输钱呢” 张建军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然后一骨碌钻进了被窝，一分钱一分货，住旅社也是同样的道理，这40块钱的旅社床都不一样，软软的。 ……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建军就醒来了，这是他的习惯，从前世就是如此，每次出门在外，他总是很早就醒来，没法做到自然醒， 一旁的南志强还睡的很死，嘴里的呼噜声不断，张建军轻声慢步，简单的洗了个脸，就出了房间。 他去旅社前面的街道里买了点早点，等他回来的时候，南志强正好也醒来了。 “我这就拨电话”南志强揉了揉眼睛，翻身拿起了藏在床头柜里面的大哥大。 “我的那个朋友他也是昨天下午到华硕市的，一会儿他要去牲畜市场，我们直接去牲畜市场找他” 两分钟之后，南志强给了张建军一个准确的信息。 随后，两个人吃了早点，提上行李，退了房间，坐上公交车，直接杀向了华硕市的牲畜市场。 毕竟是省会城市，沿途，张建军看到了不少的楼层，虽然不是那种动辄十几二十层的高楼，但比D县强多了，D县现在连一个二层楼都没有，全城最高的建筑竟然是古代留下来的鼓楼。 就是牲畜市场，也比d县太多了，张建军他们到达牲畜市场之后，发现华硕市的牲畜市场不仅规模较大，而且也更规范一些。 “老夏，介绍一下，这是建军，我们D县的小伙子” “建军，这是老夏” 走进牲畜市场，张建军他们在买卖羊的区域，终于见到了南志强的那个朋友，也就是南志强嘴里的老夏。 “夏叔”张建军和老夏握了握手，随后递上了一根烟。 老夏是个秃顶，但也是一个大个子，和张建军差不多一样高，而且听口音，应该是内蒙人。 “很年轻的小伙子啊” 在张建军打量老夏的时候，老夏实际上也在打量着张建军，在电话里，南志强说要给他介绍一个买寒羊的，但他没想到，这个买寒羊的会这么年轻。 “就是你要买寒羊？”老夏接过了张建军递过去的烟，笑着问道。 “是啊，夏叔，这不大老远的跑过来麻烦夏叔帮帮忙”毕竟是求人办事，张建军自然是身姿放的很低。 “好说，这里面就有卖寒羊的，我这就带你们去”好在老夏也是个仗义人，右手一挥，就领着张建军他们向市场里面走去。 而在这个走的过程中，张建军果然在很多沿途摊主的羊群里发现了寒羊。 “高老二，这是东面过来的朋友，打算买些寒羊，我就领到你这里来了，我这是帮朋友忙，今天不收介绍费，你要价也别太过，尽量让生意成，这两位过来一趟不容易，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别让人白跑一趟，以后说不定还打交道呢” 老夏在市场深处的一家摊主面前听了下来，当着张建军和南志强的面，和这家摊主说了起来。 张建军看得出来，这家摊主，也就是老夏口中的高老二，应该和老夏的关系不错，不然，老夏也不可能这么说话。 “两位朋友，既然是老夏领过来的，那该咋办，我心里有数，这后面的这些寒羊都是我的，你们直接看，看上哪些，我们再谈价” 高老二指了指他身后的羊群，让张建军他们自己进去挑。 事实上，在高老二说这些话的时候，张建军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了眼前的这群寒羊身上。 前世，他是见过寒羊的，所以，对比一下，眼前的这些寒羊整体成色只能说是一般，但唯一的优点就是够多，矮子里挑将军，只要他认真挑，还是能够挑到一些成色不错的。 特别是他这次过来，主要是想买母寒羊，这样一来，过个一年半载，仅仅依靠繁殖，他的寒羊羊群就能迅速壮大。 随后，张建军也不扭捏，直接进到羊群里面，认真的挑选起来。 不大工夫，他就挑选了30只母寒羊，两只种寒羊，张建军觉得差不多了，这次就先买这么多，反正路也认下了，完了想买再过来。 羊挑好了，紧接着就是讲价了。 因为老夏这一次看在了南志强的面子上，不没打算赚中间费用，充当的不是牙子的角色，所以接下来的讲价，直接是张建军和高老二面对面谈。 31【老练的小伙子】 寒羊的价格整体来说在所有羊种里面是不便宜的，但与山羊相比，就要差一些。 关于这一点，张建军心里很清楚。 所以，在和高老二讲价的时候，他心里也大概有一个数，高老二想要在价格上蒙他，几乎不可能。 “建军兄弟，我的意思是这30只母羊，你平均一只给我掏个400块，至于这两只种羊，一只500块” 高老二眼睛滴溜溜的转，虽然老夏让他要价时差不多点，但谁出来吃苦受累不是为了二毛钱，他要的这个价已经算是照顾老夏的面子了。 张建军皱起了眉头，高老二要的这个价比他预料中的要高一些。 “高哥，这个价太高了，你得降降，说个实诚价，我们这来一趟不容易，把羊买下运回去更是还得一笔费用，你这价格要的这么高，我这样买回去太不划算了” “而且说实话，我挑的这些羊只能说是从不好的里面挑点好的，将就着买了，真要说起来，你这些寒羊的成色的确一般，虽然都是成年母羊，但基本没什么膘息，说白了就是些乏羊，买回去还怎么怀孕繁殖” 张建军的话让南志强和老夏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特别是南志强，他打心里为张建军竖起了大拇指。 这才是像个做生意的，不是一味的求对面直接在价格上做让步，而是一上来就挑剔买卖的货物，让卖主心慌，主动做出让步。 果不其然，高老二手里握着羊铲的手不由自主的停动了一下，他虽然表现出一副对张建军的话不以为然的神色。 但接下来还是选择了降价。 “建军兄弟，这样吧，看你是实心实意买，老夏今天也在这，这些母羊我平均每只给你降20块钱，至于那两只种羊，是真的不能降了” 张建军对这个降价还是不满意，他继续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自己能给的价格，一只母羊平均330块，两只种羊各自400块。 南志强扭着头笑了一下，张建军杀价这是真的狠，380到330块，这中间可是差了50块啊，老实说，这可比他南志强心里的价格还要低。 高老二能接受吗？ 南志强觉得悬，搞不好张建军这个价格直接让高老二翻脸了呢。 “你这哪是诚心买羊，这不是捣乱吗？老夏，你说句话，这个价格我肯定不能卖”果不其然，不知道是真是假，高老二的脸色总之是变了。 “高哥，做生意讲究的是来日方长、细水长流，你先别急着变脸，我又不是只从你手里买这一次羊，说实话，如果这次回去情况不错，我很快就会再过来，我们多做几笔生意，往后经常打交道，哪个多哪个少你心里还能没数？” “我们那边现在可还没有寒羊，以后我说不定能给你介绍买羊的呢” 没等老夏开口，张建军拉了拉高老二的胳膊，继续说道。 这让高老二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张建军，高老二终于意识到，他面前这个看起来很稚嫩的小伙子，实际上却不简单，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见识和眼光，还能从容自若的说出这席话，见招拆招，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具备的。 这更让他意识到，今天这笔买卖他想在这个小伙子的身上占到太多的便宜，几乎是不可能的。 “罢了，建军兄弟，冲你这席话，我大不了这次不赚钱了，母羊一只平均350块，两只种羊各自430块，就当是交你这个朋友了”高老二假装咬了咬牙，脸上重新堆满了笑容。 “成交” 张建军也露出了微笑，顺手伸出了右手，和高老二伸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实际上，张建军的心里价位也就是这么多，他刚才之所以把价格压的更低，不过是讨价还价的一种心里博弈，换句话说，他总得给高老二留点余地吧。 一只母羊350块，30只就是10500块，再加上两只种羊860块，张建军一共要给高老二11360块。 张建军让南志强陪同着高老二他们在原地等着，而他则去牲畜市场外面的银行去取钱，听高老二说，牲畜市场大门对面就有一家银行。 张建军一次性取了14000块，回来之后，他给了高老二11360块，剩下2000多块钱装在身上。 羊买好了，接下来就是咋样弄回去的问题了。 高老二给张建军提供了两种方式，一种是雇一辆大卡车，一车就全部装上了；另一种就是雇三辆三轮车，差不多也可以装下。 第一种方式方便，回去时也更快，但运费要高一点，估计到D县得500块钱。 第二种方式麻烦，回去的速度慢，毕竟是三轮车，不过运费低一点，平均雇一辆三轮车到D县也就120块钱。 张建军琢磨了一下，这两种方式中路差了140块钱，不算太多，所以他果断选择了第一种，这样回去的路上，他和南志强也可以坐在驾驶室里面，少受点罪。 雇卡车的事高老二能帮忙，随后他就去找车了，在牲畜市场隔壁就有一些等待拉货的卡车停在那里。 至于张建军，接下来他则是和南志强拉拽着老夏一起去吃个饭，老夏这次帮了忙，不要钱，张建军觉得请他吃一顿饭是应该的，一方面是感谢，另一方面也是交个朋友，为以后着想。 “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出门呢？” 饭桌上，老夏一脸不相信，当南志强告诉他张建军这是第一次出门谈生意的时候，老夏直接愣住了。 仅仅就从张建军刚才和高老二的讨价还价举动来看，张建军绝对是个精明老练的社会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出门呢，所以，他真的不敢相信。 “你看你这个老夏，我还能哄你不成？”南志强大笑着灌了老夏一盅酒。 “夏叔，不瞒你说，我还真是第一次出门” 张建军也笑了笑，自己表现的过于老练了，也难怪像老夏这样的人会不相信。 像老夏他们这样的人，都是混了很长社会的主，可以说，他们现在身上所具备的社会生存能力，那是一点一滴、一步一个脚印的累积出来的，让他们猛然接受一个第一次出门的小伙子就表现的如此老练，这对他们来说，的确有难度。 32【你小子天生是做生意的料】 “你这个小伙子真是厉害，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然在农村也确实到了撑起一个家的时候，但在外闯荡可不是低着头种好地那么简单，第一次出门，就能表现的如此老练，说实话，如果往后你能一直走在正路上，那绝对混的不差” 在老夏看来，像张建军这样的年轻人，往后的命运只会有很绝对的两个方向，一个是在正道上出人头地，混的有模有样，另一个就是把能力用在了歪道上，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落的一个见不了人的下场。 ……… 张建军他们吃完饭，不大工夫，高老二就领着雇好的卡车司机赶了过来。价格谈好了，把张建军买的这些羊送到家一共600块钱，比刚才高老二说的500块钱多了100块，不过张建军也能接受，多100块钱直接送到家，这可比只送到d县城里强多了，不然他回到d县，还得想办法把羊弄回张家湾。 接下来，在司机把卡车开到指定位置之后，张建军他们几个一块动手，把他买的一共32只羊全部装上了车。 “夏叔，这次太麻烦你了，没什么感谢的，完了你来d县，我一定好好招待招待你” 临走之前，张建军和老夏客套了一下，这也算是为人的基本礼仪。 “路上注意安全” 张建军和南志强都坐在了卡车的驾驶室里面，他们正式出发的时候是下午四点，估计等回到d县天黑了。 “叔，你要瞌睡就直接睡，我来盯着” 正式出发之后，张建军发现南志强直打哈欠，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他明白，南志强本来不需要陪着他走这一趟，遭这个罪的。但南志强还是来了，这份恩情他绝对不能忘记。 每个人一辈子不同阶段都会遇到贵人，张建军觉得就现阶段来说，南志强就是他的贵人。 “那你好好盯着，可不敢马虎，我睡一会儿换你”南志强点了点头，他和张建军不是不放心司机，实在是一路上的路况都不太好，而且拉的是羊，需要一直通过反光镜看着后车厢，别到时候羊都掉光了，他们也不知道。 张建军实际上也很困，昨天晚上本身就没有睡好，早上又起的那么早，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休息一下，他是在硬撑着呢。 一直快到d县的时候，张建军实在撑不住了，好在南志强正好醒来，两个人也算是完美换班。 晚上八点的时候，张建军他们终于回到了d县。 “叔，就这样安排，你带着王师傅去登个旅社睡觉，我就在驾驶室睡” 大晚上，黑乎乎一片，只能在城里待一晚上，明天再回张家湾，只是苦了这些羊，颠簸了几个小时，又要在卡车上过夜，张建军真心祈祷，这些羊别出什么事。 晚上卡车上不能没有人，要有人照看，张建军回来的路上都计划好了，这个活只能交给自己，司机没有这个义务，南志强更没有这个义务，而且他也不好意思再让南志强受累，他自己照看着心里也瓷实一些。 “那你小心，我们明天早早过来” 在南志强他们走后，张建军围着卡车转了一圈，发现羊都好着之后，也是直接爬进了驾驶室，四月份的天，晚上还是很冷的，驾驶室里有个破被子，张建军一直披在身上，稍微暖和一点。 整个晚上，张建军都是在半睡半醒中度过，好在一夜平安无事。 早上六点多，南志强和司机过来了，南志强顺路给张建军带了几个韭菜包子。 “建军，那就这，你们赶紧出发吧，早点回去早点卸车，这些羊在车上一天一夜，小心出什么问题” “叔，不去我家串串？” 张建军是真的饿了，三口一个大韭菜包子就没了，他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不去了，等完了有时间再去，我回去得睡一觉，下午还有点事” 从城里到张家湾的路很难走，张建军前面骑着摩托，不敢骑太快，他怕卡车跟不上，毕竟卡车司机是第一次走这道路。 差不多是早上七点从城里走的，等到回去的时候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足足走了5个小时。 而且，卡车并没有直接开到张建军他们家，事实上，从大路到张家湾现在还没有一条可以通大车的路，平时只能走走三轮车、摩托车，奥对了，驴车也能走。 因此，就在通往张家湾的路口，卡车停了下来，张建军提前一步骑摩托车回到家，叫父亲张爱国一起去路口帮着卸车赶羊。 “你不是去卖羊绒了吗，咋又买羊了？” 早上放羊又种地，张爱国刚吃完饭，浑身乏困，躺在炕上正准备午睡呢，没想到儿子张建军灰头土脸的骑着摩托车回来了，而且还让他去帮着卸羊，这让他有些懵，自己这个儿子啊，真是越来越能折腾了。 “意思是羊绒挣钱了？”去路口的途中，张爱国关心起了卖羊绒的情况。 前几天张建军走的时候说要进城把南志强那200斤羊绒买下来，当时包括他在内，全家人都是不同意的，觉得张建军是疯了。 但此时此刻，他却从儿子嘴里得知，买南志强那200斤羊绒不仅没有亏，还赚了四五千块钱。 老实说，张爱国除了张了张嘴，在这一瞬间别的什么也好像干不了了。 自己儿子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这才几天，就赚了四五千块钱，这甚至比很多人家种一年地卖的粮食拿到的钱都要多。 “运气好，我当时估计111块钱买到手，等过几天能卖个115块钱左右，一斤羊绒赚个三四块钱，没想到几天下来就涨了20块钱” 张建军这个时候只能把一切都归结到运气好上面。 “那你这运气也好了吧”张爱国咧了咧嘴，他反而觉得这就是儿子张建军的造化和天生的做生意的天赋。 运气这东西的确在做生意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但从去年后半年到现在，儿子不可能每一次都运气好吧？ “你小子眼睛毒，看得准”张爱国觉得还是自己儿子有能力。 33【介绍和算账】 张家湾一个大队住着一百多户人，注定一家离一家的距离都不会太远，当张建军父子赶着30几只寒羊进村的时候，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军子，你这是买的什么羊？咋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按捺不住，直接张口询问了起来。 说实话，这个地方人老几辈子，自打记事起，就只见过本地的土山羊，一年四季谁家有人去趟城里，都是屈指可数的骄傲事，怎么可能见过这种羊呢。 “这是寒羊，绵羊的一种，不是咱们本地的羊，是我从外地买回来的，这种羊能下羔，一次下三四个呢” 张建军倒是耐心，向大家详细介绍了起来。 “一胎下三四只？军子，你不是吹牛吧”有人明显不相信，活见鬼，他们长这么大，不是没见过母羊一胎下几只羊羔的，但那是偶然事件，就像张建军去年买褚老头的那只母羊那样，但突然有人站出来告诉他们，就有一种羊，常态情况下每胎就下几只羊羔，那他们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张建军笑了笑，大家的第一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对于小地方的农民来说，对待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和认知的事情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他们没见过，所以不相信，站在上帝视角，你可以说这是无知和愚昧，但设身处地，你或许感同身受。 “这种羊和咱们本地羊吃的差不多一样多，一胎真能下几只羊羔，不过，这种羊不产羊绒，羊肉味道也太疝气” 张建军耐着性子，继续把自己知道的有关寒羊的资料告诉大家，乡里乡亲，他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军子，羊肉味太大，那是不是你说的这种寒羊价钱不贵呢”有人抓住了重点。 “对着呢，寒羊这种价格比咱们本地羊一斤肉整体上要便宜个几块钱” 随着张建军的进一步介绍，大家对这种新奇的羊种兴趣也逐渐趋于了平静。 有些人一开始听张建军说寒羊一胎可以下几只羊羔的时候，都动了心思，这要是将来卖钱的话，以现在的羊价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但是听张建军说这种羊不产羊绒，并且价格便宜之后，立刻就没了兴趣。 在他们看来，这种寒羊也不过如此。 而且说实话，这种寒羊是张建军从外地买回来的，所谓一方水土一方人，牲畜也是一样的道理，张建军贸然买回来，能不能喂活还是另一回事呢。 “军子，咱们这地方能喂这种羊吗？你都打听清楚了？”在把羊全部赶进羊圈之后，就连父亲的心也不瓷实起来。 “当然能喂，寒羊在咱们国家大部分地方都能生存，爸，你就放心吧，你儿子又不愣着，不打听清楚怎么可能就买回来”张建军起身从羊圈旁边的草窑里抱了几捆干玉米杆，然后全部扔在了羊圈，这些羊一天一夜没吃草没喝水，一个个肚子干瘪的，这种情况下，张建军不敢直接给饮水，所以，先给扔点草让缓缓，一会儿他再给饮水吃草，这也算是老经验了。 “一只350块？军子，你不是说这种羊价格低一些吗，那怎么还这么贵，快赶上前两天你卖的那些山羊结子的价格了” 家里面，母亲李玉梅为张建军做的刀削荞面，对肚子非常饿的张建军来说，他只能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和父亲爷爷说着这些寒羊的情况。 父亲张爱国清楚的记得，刚才张建军给村里人说这种寒羊的价格要比本地的羊便宜一些，但是现在张建军却告诉他，这些寒羊平均一只花了350块钱才买回来的。 “还不止呢，如果算上运费盘缠，每只得370块了” “那你还买？” 父亲像热锅上的蚂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没有想太多，单纯的心里有点慌。 “我的爸呀，你不能想想，我买的这都是母羊，都是很快能怀羔下羔的母羊，价格稍微贵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这就和买母猪是一个道理，你买一头成年的母猪价格咋那么高呢。” 张建军的话让全家人都笑了起来，父亲则直接拍了自己后脑勺一下，真是急糊涂了，可不是这样吗，母羊价格肯定会稍微贵一点了。 “这种羊羊肉的味道确实大了一些，但也仅仅如此，事实上，这种羊的肉在大城市很受欢迎，羊肉富含营养价值高” 张建军不知道该怎么和家里人解释这一点，寒羊羊肉的真实情况就是这样，虽然味道比较重，但富含的营养价值就是更高一些，对于大城市那些有知识、注重养生的人来说，他们倒是对寒羊肉来者不拒。 “所以，我的打算是，等过段时间，这些母羊下的羊羔长大了，先拉去集市卖，本地如果有人买，那最好不过，直接就卖了，如果没人买，我就拉到外地去卖” 张建军估计以后寒羊结子在本地集市上不太好卖，母羊的情况可能会稍微好一点。 因为自己如果在寒羊身上赚了钱，周围的人都会知道，大家会想着买些母羊去喂，以便将来也能赚钱。 但寒羊结子恐怕就不行了，这地方的人吃羊肉还行，但肯定更习惯吃本地山羊结子肉，毕竟味道小，他可没有指望这里的人也懂得什么养生和营养价值。 “30只母羊，如果两个月之内都能怀上羔，现在是四月中旬，那差不多到了11月就都能下羔了，而如果平均每只母羊下3只羊羔，30只母羊就是90只羊羔，差不多明年这个时候，90只羊羔就又长大可以卖了” 父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郁，他拿着一根细柴棍，蹲在窑洞门口，一手拿着烟锅子，一手在地上勾勾画画的计算着。 “你这只是最保守的估计，我听卖羊的说，这种羊每胎大部分都下四五只羊羔呢，而且2年下三次胎，想想2年后，咱们家的羊群得有多大” 为了让全家人高兴，张建军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都说了出来。 “养牲畜就是这样，繁殖的很快，等2年后，不仅仅是这30只母羊了，这30只母羊下的小母羊也都长大了，到时候羊会更多”爷爷毕竟是活了六七十岁的人了，正儿八经一辈子的庄户人，倒是稍微淡定一些。 34【年轻就是最大的本钱】 吃完饭稍微休息了一下，张建军就光着膀子走出了院子，他先去了水窖那边，把饮羊的水槽子倒满水，然后回到羊圈，连带着之前的山羊，全部放了出来。 尘土飞扬，羊声喧嚣。 一眼看去，白泱泱的一片，加起来一共90多只，站在大门口的爷爷，有些感慨，这种景象像极了解放前这一带地主家的羊群。 羊是性格温和的动物，本地山羊和寒羊混到一块，一片祥和，只有两个不同羊种的种羊【俗称骚虎】会打架，以此来宣示雄性主权，这一幕俨然就是两个男人为争夺一个美丽姑娘而大打出手的场景。 张建军的心情很朗然，他的羊群现在看起来终于有模有样了，新羊圈有了，羊也有了，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喝过水之后，寒羊的肚子不是那么空瘪瘪的了，张建军知道，这些寒羊实际上还饿着肚子，所以，也不等下午了，顶着中午的大太阳，他赶着羊群直接出发了，一般刚从羊贩子手里买过来的羊，看上去体型都很消瘦，他要用最短的时间让这些寒羊换个面貌。 这两天在张建军不在家的时候，这里下过一场春雨，加上清明过后气温的全面回升，整个大山沟壑看上去不再是那么光秃秃的，到处都有嫩绿争相爬出泥土。 对于吃了几个月干草的羊来说，这也算是可以换换胃口了。 张建军终于明白寒羊为什么成长的很快了，这种羊吃草的速度就比本地羊快，而且不知道是刚来到这片土地还是别的原因，它们并不挑食，没有本地羊嘴叼。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张建军终于能从各个山头看到羊群了，这个点，是大家每天下午放羊的普遍时间段。 张建军见到了喜奎，喜奎前几天从集市上也买了几只羊羔回来，现在他的羊群一共有20几只羊，算是不少了。 不过，喜奎不可能和张建军一样，把羊群进一步扩大，一方面他没有那么多的本钱和魄力，另一方面，他现在分家了，一个小家，就他和婆姨两个人，一年四季最重要的是种地，也就这两天地里不太忙，喜奎还能多放一会儿羊，等过段时间要锄地了，他恐怕就得起早贪黑了。 去年结婚之后，喜奎他爸就和喜奎把家分了，家里的羊都给了喜奎，地也给喜奎分了一些，不过，与此同时，家里的账，喜奎要承担起三分之二。 当时分家的时候，张建军的父亲张爱国也在场，听父亲张爱国回来之后说，喜奎两口子很孝顺，父母说咋样分就咋样分，甚至喜奎要把家里累的账全部都要承担起来呢。 张建军知道，喜奎本身就是一个务实的小伙子，加上去年娶的那个婆姨也不错，他们小两口子的日子应该能越过越好，不要看现在喜奎累了不少账，但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把账都还了。 “军儿，晌午的时候听村里人说你买回来了些羊，叫什么寒羊的，就是这种羊吗？” 喜奎指了指张建军羊圈里的羊，他的双眼有些发亮，这是他第一次见这种羊，真不知道张建军本事咋这么大，不声不响去了一趟外地，还弄回了这种羊。 “就是这些羊，一胎能下几只羊羔，等我先放个一年半载，到时候你要也有兴趣，我给你弄几只羊羔” 听高老二的说法，这次买回来的30只母羊当中，实际上有那么四五只已经怀有羊羔了，按照羊怀胎5五个月时间来算，等到9.10月份的时候，就能下羊羔了。 喜奎是一起从小长到大的好兄弟，张建军不是那种有了钱就忘了兄弟的人，到时候只要喜奎有这个想法，他肯定是先近着喜奎来。 “我怕是一年半载不能再买羊了，我婆姨怀孕了，算日子是生腊月的，今年后半年家里地里的活，还有这群羊都得靠我，再买羊，我估计得累死”喜奎摇了摇头，他倒是相信张建军，但真是条件不允许，至少今年不行。 “你小子动作也太快了，去年10月结的婚，这才多长时间就怀上了？”张建军冲着喜奎的屁股踹了一脚，再老实的人，到了被窝里，都他妈想涡轮增压一样，一个比一个快。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正常，这个年代的计生观念都很淡薄，也没有那个条件，一枪命中不新奇。 只是这让他有些感慨，生活有时候就是转变的这么迅速。 一念之间，他和喜奎还是细胳膊细腿的碎娃娃，而转眼间，喜奎就又马上成为父亲了。 这种生活角色的转变，有时候就是会让人猝不及防。 “等有了娃娃，你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不过也不用愁眉苦脸，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现实，但我们终究还很年轻，年轻就是最大的本钱” 重生之后，张建军对“年轻”这个名词有着更深的理解，他经历过一个男人的三十多岁，知道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来说，年轻到底意味着什么。 换句话说，如果重生之前，他不是三十多岁，而是更年轻，那么他也不可能轻易的放弃抵抗，选择自杀。 ……… 张建军和喜奎闲谝了一个下午，但直到天黑回家的时候，张建军都没有看到双喜。 这让张建军有些奇怪，几个山头互相都能看得见，如果双喜今天下午放羊，他是一定能够看到自己和喜奎的，那怎么不见人呢？ “你这几天不在家，还不知道吧，双喜那个糊脑子把家里的羊都卖了，然后买了一辆摩托车” 喜奎在说起双喜的时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都卖了，怎么回事？” 这是张建军没有想到的，之前和双喜一起去卖羊的时候，双喜的确说过想要买一辆摩托车，可是那也不至于吧家里的羊都卖了吧。 “好像是双喜婆姨的主意，说是把家里的羊都卖了，然后两口子打算好好种两年地” 这一点张建军倒是不意外，双喜那个婆姨他虽然没有咋接触过，但通过让双喜买摩托车这件事，他就大致能看个七七八八。 35【能说会道的女人】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能门缝里看人直接把人看扁了，如果双喜两口子真的能够踏实弄好地里的庄稼，也不见得日子过得有多差。 在这个地方，虽然是靠天吃饭的现状，但一年下来，多少还是有盼头，像父亲张爱国这一辈的，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张建军决定，对于双喜家的事，他不再去过多的干涉，希望双喜也能够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一辈子无病无灾的。 晚上张建军刚把羊赶进羊圈，双喜两口子正好来他家串门，应该是听说他今天买羊回来了，才过来的。 “张老板，恭喜发财” 双喜依旧没有正形，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张建军倒是感觉很亲切。 双喜的婆姨和张建军打了个招呼，随后就和母亲李玉梅拉话去了。 “听说你把羊都卖了” 羊圈门外，张建军拿起铁锹，把地面上的羊粪铲了铲，这羊多了，进出拉的羊粪到处都是，平时把这些羊粪整理堆扫到一块，完了种地还能当做肥料使用。 “卖了，准备好好种几年地，我和你不一样，有魄力有实力，能把羊群搞这么大，我与其小打小闹，不如多种点地，今年打算种个四五十亩洋芋，应该能卖个几千块钱” 双喜倒是思路清晰，说的头头是道，听起来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种地也好着呢，你们两口子回去商量商量，看除了种洋芋之外，能不能多种点玉米，到秋收的时候，都卖给我，玉米粒和玉米杆都卖给我，我喂羊” 下午通过喜奎那里，张建军知道双喜这两天在到处开荒地呢，这小子把自己家的地都种完了之后，又开了三三十亩荒地，就是前几年土地调整之后留下的那些没人要的集体荒地。 开这种地一般没有人会说什么，因为大家普遍都这么干。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除了自己家种的玉米之外，张建军本身就还打算秋天的时候再买一些玉米和玉米杆，那趁现在就和双喜说死。 “你说真的？” 双喜来了精神，如果种几十亩玉米，到时候都卖给张建军，肯定能有不错的收入，因为张建军是用来喂羊，对质量的要求就不会太高，这样，只要他愿意种，几乎就是那种没压力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种事我和你开什么玩笑，你没看到我有这么多羊吗？光靠我家那几十亩玉米肯定不够” “那就说死了，我明天就开始种” 按照这里的气候，清明前后，就是种玉米的时间，现在距离清明，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正常来说是有点晚了。 不过前两天下了一场雨，倒也勉强来得及。 双喜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 “双喜婆姨都怀上了，你们俩个就没捣鼓一个？” 张建军住的那个窑洞里，双喜和婆姨真是好生腻歪，双喜婆姨长的的确有几分姿色，脸皮也够厚，当着张建军的面硬是依偎在双喜的怀里，在这个年代，这种动作绝对还是前卫的。 这让张建军忍不住打趣了起来。 “先不敢要娃娃，我们这日子才刚开始，屁钱都没有，生娃娃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双喜婆姨嘴快，但说的话，听起来倒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在张建军重生之前，年轻人普遍都不会过早的结婚，就算是结婚了，两三年之内不要娃娃的情况也很普遍。 在他们看来，在没钱的时候就生孩子，那甚至就是对孩子未来命运不负责任的一种行为，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张建军没想到，双喜的婆姨能有这样的想法。 “你呢，听双喜说你们俩个是同岁的，也能结婚了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我娘家庄里有几个大女子还没有出嫁呢，人也长的俊的很……” 双喜婆姨来了精神，那个嘴像是机关枪一样，不大工夫就给张建军介绍了几个大女子，甚至还从属相的角度给张建军分析了起来。 这几乎让张建军有些顶不住。 他终于明白双喜结婚才多长时间就被婆姨摇着头转的原因了，这种女人，能说会道，又长得漂亮，的确不是一般男人能够顶得住的。 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希望双喜婆姨是那种本分的能说会道。能说会道的女人分两种，一种是安分守己，会过日子，另一种，可就是不知羞臊，没有节操。 “军子，说真的，你自己的事到底是咋想的嘛，我就不相信你一直没想过” 双喜像个八婆，顺着婆姨的话也阴阳怪气的打听起了张建军的事情。 “我能有啥想法，真是还不想结婚，再说了，就算想结婚，也得找一个对眼的，我可不喜欢别人介绍的”张建军白了双喜一眼。 “啥意思，别人介绍的咋了？你看我婆姨多好，喜奎两口子也是别人介绍的，人家小两口现在的日子也过得好着呢，我觉得你就是假正经”双喜那叫一个贱，故意搂了搂婆姨，斜眼看着张建军。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别人介绍的不好，我是想自己谈一个，现在不都流行自由恋爱嘛，咱也想赶赶时髦”张建军搪塞了一句，关于自己感情的事，他一直都埋在心底，前世那个女人的脸庞直到现在依旧清晰可见。 他不是没想过去找那个女人，只是从去年后半年到现在，一直忙里忙外，说实话根本就没有时间。 再者说了，就算那个女人现在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前世，他和她也没有真正走进过婚姻殿堂，他和她之间的感情纠葛根本说不清楚。 “看把你小子能的，有本事你去找个外地女子，再不济你找个城里的女子，你看看人家愿意跟你自由恋爱不” 在这件事情上，双喜就是觉得张建军不够男人，太怂了，还故意说什么想要自由恋爱的屁话。 “也说不定，军子现在可是有钱人，人家是张老板，城里的女子还真的能看上军子呢” 双喜婆姨倒是持不一样的观点，从女人的角度出发，她就觉得张建军是个完美小伙子，长的俊，家里条件还好，谁跟了张建军，不用种地，不愁吃穿。 36【爷爷的突然举动】 五一过后，褪去春天的些许凉意，这里的千沟万壑正式被干热开始接管。 张建军家里这两天稍微松动了，该种的地都种了，等缓个几天，就能锄地了。 夏天的日子长，天亮的早，黑的晚，为了让羊的膘息快速长起来，张建军也是吃了苦，这几天，他都尽可能早一点去放羊，他会把羊群赶到更远的地方去放，那些地方平时村里放羊的基本都不怎么去，山草要充沛一点。 干一行，谋一行！ 虽然是重生而活，脑子里有着关于前世的一些记忆，但张建军绝对不会因此而吃老本。 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上天能够让他重生，这已经是独一无二的恩赐，如果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他还不去付出更多的努力，行动起来，那即使给他十次重生的机会，又能怎样？ …… 今天早上放完羊回来，家里没有做饭，全家人一起去了四爸张爱全家，四爸今天请张家一大家族的人吃饭。 吃饭是有缘由的。 四爸的二儿子，也就是和张建军关系很好的张建平，终于要当兵走了。 从过完年开始，张建平就开始走动他去当兵的事，先是报名，然后是体检，一直来回折腾到五一前，终于敲定了。 不过，因为家里没背景没关系，张建平去的军区，好像在西面军区，想象一下，本就很艰巨的军队生活，这样只会更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 张建军没有再去劝说张建平慎重考虑，他也只是站在一个家人的角度，希望张建平能够在军队里有所作为，要是将来混好了，这在老张家人老几辈子里也算是头一个。 今天家族里的人一起吃个饭，明天早上张建平就正式离开了。 饭桌上，张建军从四妈的眼角处看到了泪花，四爸也坐在板凳上吱吱的只顾抽烟。 可怜天下父母心！每家的孩子都是他们父母的心头肉，猛然让他们面对从小拉扯大的孩子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打拼闯荡，这隔到谁身上也受不了。 “这500块钱你拿着，听说在军队里基本用不到钱，但身上揣着钱，总归踏实不少” 趁着一个空闲，张建军和张建平两个人在大门外面的猪圈门说起了话。 张建军随手往张建平的裤兜里放进了五百块钱。这是他的一点心意，对于大山里走出的孩子来说，去一个未知的世界，很少有人能够做到从容不迫。 金钱或许不能改变他们的身份，但至少可以让他们自信一点。 一个很普遍的规律就是，从小家境富裕的孩子就是要比家庭普通的孩子更开朗和自信。 张建军知道，军队更像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那里是硬汉的天堂，如果张建平能够以稍微自信点的面貌迈入军营，这绝对有利于他适应那里。 500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张建军觉得，这就是能给张建平带来一些自信。这不是俗不俗气、势不势力的问题，这就是现实，要不然他前世那三十几年就白活了，现实是童话，那是说给小孩听的。 张建平没有推辞，从小玩到大，他知道张建军的为人，既然给他了，就不可能再要回去，他也知道张建军的良苦用心。 “你现在情况不错，我这下当兵走了，三五年不回来估计也有可能，我家里四爸四妈这边，就麻烦你多帮衬着” 张建平蹲了下来，低头用手指在地上勾画着。他的内心这个时候是非常复杂的。 从前几年起，就一直嚷嚷着要去当兵，现在马上真的要走了，却感觉有些不舍，脑子里冒出来很多想法。 特别是想到把他从小拉扯大的父母，自己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到时候又会是以什么身份回来，父母说年轻也不年轻了，以他们的身体又能再种几年地呢。 人不能只为自己活着，至少你得为父母考虑。 “军儿，如果我以后在军队不能混个脸面，真不知道该咋回来” 张建军递给了张建平一根烟，他知道张建平在想什么。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离别总是多愁善感的，毫不夸张的说，一夜之间，张建平变成了一个大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这是有些惭愧，也有了压力。 “家里有我呢，你就放心在军队里闯练” 这种复杂的心情张建军实际上很懂，前世，他多在外少在家，很多时候，躺在陌生的小旅社床上，他也会对家里的父母产生愧疚之心。 四爸家窑洞里，爷爷坐在炕上，把今天所有在场的孙子孙女都叫到了跟前，然后他那双干瘪的老手从胸前的内兜里顺势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布包裹。 “今天趁着你们都在，这是我给你们留下的一点纪念，一人一块” 包裹打开，齐整整的一摞银元，粗略估计一下，得有二三十块。 爷爷笑眯眯的看着张建军他们。 整个窑洞里的气氛这个时候也欢乐起来，张建军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一个个摩拳擦掌，年纪大一点的还不好意思，至于年龄小一点的，直接扑到了爷爷跟前，伸出手等着爷爷给银元。 倒不是说张建军这些兄弟姐妹们见财眼开，他们当中甚至有的连银元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之所以这么积极，不过是因为这是爷爷给的。 自古以来，爷爷奶奶和他的儿子儿媳妇或许有矛盾和不对付的地方，但很少有爷爷奶奶和孙子孙女关系不好的，很多时候，爷孙之间的感情要比父母和儿女之间的感情浓郁的多。 像张建军他们这些娃娃，小时候哪一个没吃过爷爷给的糖。 爷爷年轻的时候，在这一带，也是个厉害人，加上张家祖上就是土财主，所以，过去爷爷当家的时候，张家家里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不然怎么能顺利干脆的娶进来五个儿媳妇呢。 张建军经常听父母拉闲话时说，爷爷年轻的时候喜欢倒腾那些稀罕物件，即使是现在，手里说不定还有硬东西呢。 所以，手里攒个几十块银元也是正常的。 37【不肖子孙】 不仅仅张建军清楚，其实，父亲张爱国他们这一辈的兄弟妯娌之间，都知道爷爷手里有东西。 只是谁也没想到爷爷会在今天拿出来分给所有的孙子孙女。 正常情况下，老人只有在即将去世的时候，才会把积攒了一辈子的东西拿出来给子孙后代，做个纪念留个念想，算作传家宝之类的。 “迟给早给都一样，这也算是我这一辈子攒下的心血，都是民国那种最普通的银元，值不了多少钱，今天分给你们，你们就好好保管，以后给你们的儿女传下去” 在场的所有孙子孙女每人发了一个之后，爷爷手里还是十个左右，这些是留给今天没在现场的其他人的，像是外出躲避计划生育的小爸家的娃娃今天都不在。 爷爷话也说的明朗，除了给每个孙子孙女一个之外，他给几个外孙子也准备了。 算是公公平平。 张建军手里握着银元，对他来说，这又是一件前世同时期没有发生过的事。 事实上，前世爷爷活到了很老的岁数，即使在他自杀的时候，爷爷还活着，而在前世，从始至终，张建军就没见过爷爷主动拿出过什么东西，更别提分给所有孙子孙女了。 “咱们磕一头，感谢一下咱们的老爷子呗，哈哈”在张建军半开玩笑的提议下，十几个孙子孙女跪在了地上，扎扎实实的给老爷子磕了一头。 坦白讲，张建军很享受此时此刻的氛围，平凡而温馨。 张建军在回到家之后，就把银元交给了母亲，他让母亲先替他保管着，如果不出意外，这个东西，一直是压箱底的，直到很多年以后，他也像今天的爷爷一样，拿出来给他的孙子孙女。 …… 张建平第二天早上走了，四爸来到张建军家借的摩托车拉着送走的，说是要送到城里，然后县武装部那边有人接应。 生活总是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昨天还是很祥和的一片，仅仅过了一夜，就不行了。 大中午的，大爸家的小女子，比张建军小1岁的彩云就哭丧着脸来找张建军父亲张爱国。 这不，张建军大哥张建玉又作妖了，早上因为喂猪的一些琐事把大嫂按在猪圈打了一顿，大嫂连哭带嚎的去找了大爸。 面对儿媳妇这副可怜样，当老公公的，肯定不能坐视不管，虽然和大儿子张建玉已经分家几年了，但终究还是他的种。如果坐视不管，那不是亏先人吗？ 大爸血气上涌，直接扛起铁锹去了大儿子家，照着大儿子屁股就是两下，平心而论，从小到大，大爸几乎就没打过他的儿女，今天这也是被逼和气的不行了。 结果谁成想，大爸这两铁锹下去直接是拔了龙王的胡须，大哥张建玉那个混蛋玩意儿急眼了，竟然一把将大爸推倒在地上。 天啊！ 大爸面如死灰，全身灰土的坐在地上，气的浑身发抖，他是上辈子亏了什么人，生下这么个愣种。儿子竟然打起了亲爹。 彩云眼看着父亲被推到在地，情况不对，赶紧过来找张建军父亲张爱国。 她知道三爸张爱国平时就是个唱红脸的，在张家里，多多少少能镇住张建玉他们这一辈。 “大哥那到底是咋了，三十的人了，娃娃都多大了，咋还越活越回去了” 张建军也跟着去了，无论是从哪个角度，他这个活了两世的人都不认同大哥今天的所作所为。 不就是赌博把家败了吗，至于这几年一直蹲在家里作妖吗？真有本事，那就从头再来，东山再起，有事没事拿婆姨娃娃出气算什么男人。 今天竟然还对自己的父亲动起了手。 说实话，张建军真想赶紧去大哥家，抽他两巴掌。 父亲张爱国是个暴脾气，还没等张建军跟上，他先一步到大哥张建玉家，毫不留情冲着大哥张建玉的脸就甩了两巴掌。 这两巴掌是真的没有留情，张建玉直接被打的直冒鼻血。 “把你个愣种子还活来了，连你爸也敢推，老子今天倒想看看你翅膀有多硬” 说着，父亲张爱国抬起手，又准备一巴掌落下，好在张建军赶到，一把拉住了父亲的胳膊。 从张建军懂事起，父亲张爱国就是这样，每次气上来了，总是不管不顾，他也不想想，大哥张建玉毕竟不是他的儿子，大爸大妈都在旁边看着呢，他这么个打法合适吗？ 大爸大妈现在看着可怜兮兮的，可他们两口子一辈子什么为人，张建军还是很清楚的。 他们或许不会记得父亲张爱国替他们教育儿子的好，但一定会记得父亲打他们儿子巴掌的画面，以后顿不顿就会那这件事说事。 这种情况，以前又不是没出现过。人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被张建军拽住胳膊之后，张爱国也是逐渐稍微冷静了一点，他也清楚，再把张建玉打几巴掌又能有什么用呢。 张建军进到家里，向哭的两眼红肿的大嫂询问了一下情况。 询问过后才知道，大哥张建玉这两天被一笔贷款逼的找不着南北，心里窝着一肚子火，时时刻刻都在找茬。 “谁让我倒霉呢，早上喂猪的时候，和他顶了几句嘴，就不行了，把脾气冲犯了，过来对着我就是一顿打” 大嫂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难怪呢” 张建军摇了摇头，这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大哥前两年赌博不仅把家败光了，还累了一屁股债，听说现在外面欠的贷款有一万多呢，对于一般人家来说，一万多可不是个小数字。 “债主放话了，明天集市上如果还不能把钱凑够，就要来家里折东西了，军子，不怕你笑话，就算债主真的来折东西，你看我们家现在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欠了多少钱？” 张建军瞪了一眼灰溜溜的蹲在大门口的大哥，向大嫂询问道。 “连本带息1200多，家里哪有钱？前两天种地的种子还是赊的呢”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就这家徒四壁的现状，可咋整啊，想想大哥刚结婚的时候，是个吹鼓手，那个时候日子过得多好，这才短短几年，把日子过成啥了。 38【做人之本】 “年纪轻轻的，谁还不走错路，人活一辈子时间很长，这才哪到哪，你就摆出这副怂式子，顿不顿就拿家里人出气，什么东西，老子真想两巴掌把你抽死算求了” 院子里，父亲张爱国被扯开了，但他嘴里没闲着，算是从头到尾没给张建玉好脸色，骂的非常难听，非常狠。 张建军知道，父亲一辈子就是这么个人，他是被大哥张建玉给气的，直接把大哥当成自己家的娃娃管教了。 但说实话，父亲这种做法张建军是不怎么赞成的，因为虽说父亲和大爸是亲兄弟，一个妈生的，但这里面还夹着一个大妈呢，大妈可不姓张。 父亲这么不留情面的管教张建玉，大爸或许心中不会有什么想法，大妈可就保不准了。 到头来，恐怕父亲又得落下一个出力不讨好的结果，这么多年，这几乎就是规律。 也难怪父亲经常会自嘲说，这就是他的命。 “你老子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没结婚的时候，你要学喇叭，当个吹鼓手，老子二话不说，掏着钱让你学，前两年把婆姨也给你娶来，没想到你成了这么个愣种子……” 父亲骂着，大爸在一旁听着心里肯定也不好受，随即也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把这两年积攒在心里的怨气全都宣泄了出来，他这个混蛋大儿子这两年天气把这个家祸害成什么样了。 有时候，大爸都想找根绳子吊死算了，老老实实下了一辈子的苦，前几年好不容易把家里老大一辈子的事安抚了，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能够稍微轻一点，甚至还指望着家里老大结婚好能把日子过好，反过来帮衬他一把，毕竟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没娶婆姨，一个妹妹还没出嫁呢。 但结果呢？ 二儿子、三儿子，前两年结婚的时候，作为弟兄老大，这个愣种子硬是一毛钱都没拿出来，全都是他老两口子一点一点东挖西凑的，家里的粮食都卖光了，前年的时候家里还一度断了粮，这年头又不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家里能断粮，说出去甚至都没人信。 如果只是这，那也就罢了，谁让他老两口生的多呢，咬着牙再苦几年应该能把到处借的钱还上，也就过去了，毕竟儿媳妇都娶来了，他们老两口手里的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有了大儿子的前车之鉴，他们也就没再指望着二儿子、三儿子结婚之后能帮他们分担一点压力，虽然三儿子两口子对他们老两口真的不错。 他们老两口只希望三个儿子往后能各自把自己家的日子过好。 可是，眼前这个愣种子这几年干了些什么事？好好的吹鼓手不当，跑去耍赌，把自己分出去的那个小家败光了不说，连累着整个大家都不能安稳。 二儿子一家、三儿子一家，包括他们老两口在内，这两年哪个没有给他还过赌账？ 好好的家败光了，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名声也传出去了。 现在整个双石乡，谁提起张建玉这个名字不是一脸嫌弃？ 有时候，还有人在背后骂他张爱富是亏了什么人，生出张建玉那么个愣货。 他张爱富终究是一个凡胎肉体，满脸褶子的庄稼汉，能有多大的承受能力？ 老了老了，还要遭这种双重罪。 所以，说实话，要不是还有个碎女子没有出嫁，他是真的想就这样死了算了，还活着有啥意思。 走错了路，祸害了整个家，但终究还是自己的种，还年轻，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两年他虽然有着想死的心，却也希望着大儿子能够改过自新，踏实下来，好好种几年地，往后的日子还有转机。 可现在呢？ 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能把人气死的那种，这两年，赌博不耍了，不是因为吸取教训戒了，而是没钱耍，待在家里种地也不消停，今天把婆姨踢几脚，明天把娃娃扇个巴掌。 造孽啊，他那个娃娃今年才五岁。 至于今天，现在，他张爱富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这辈子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儿子狠狠推倒在地。 “我还活着有什么用，真是把驴亏的都淌眼泪” 大爸越骂越激动，越骂越气，踉跄着站起来要往放粮食的那个窑洞走，张建军知道，那个窑洞里面有老鼠药。 “你还蹲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拉住” 张建军转过身冲着张建玉吼道，他这也算是开眼了，世上的不肖子孙千千万，没想到张家就出现这么一个，硬生生要把他爸给逼死的那种。 张建军不知道这是谁的悲哀，所谓长兄为父，虽然张建玉和他不是一个妈生的亲兄弟，但也是有血缘关系的，是他们这一辈的老大。 他这个老大就是这么个当法？就是这么个示范法？让后面的弟弟妹妹们以后结了婚，都这么来对待各自的父母公婆？都照着他这个怂式子来过日子？ 说实话，要不是两世阅历的理智拉拽着他，此时此刻，他都想冲过去给张建玉两巴掌。 张建玉站了起来，他终究还是有点人性的，眼泪哭的红肿，过来一把抱住大爸的腿就跪下了，紧接着嚎啕大哭的说着自己错了。 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抱着他四十七岁老父亲的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嚎着说自己错了。 张建军不知道这是悲哀还是欣慰。 大嫂过来也跪了下来，两口子哭嚎的声音充斥了整个院子。 张建军受不了这一幕，他拉住了大爸，也把张建玉拽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下。 大爸的情绪平静了许多，刚才是被气的失去了理智，想要立刻去喝老鼠药。 俗话说，人往下疼，不往上疼。 看着三十岁的儿子跪在地上一句又一句的说着自己错了，哎，他还能怎么办呢。 “做人你一定要记住，有本事就往外面使，不要顿不顿就拿家里人出气，你娃不就累了点账吗，能死人啊？就不能踏踏实实的重头再来，娃娃都五岁大了，还不知道哪头轻哪头重？” 父亲张爱国这个时候也语气稍微平和一点的给张建玉讲起了道理。 39【突发状况】 道理是好道理，张建军也知道大哥张建玉能听得懂，可是，光听懂道理有用吗？ 什么时候能真的悔过自新了，才算有用。但这往往并不容易，要不然也不会有老祖宗几千年留下来的那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 “听我嫂子说，明天有一笔1000多块钱的账人家逼着要呢，不给就来家里折东西，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张建军知道他主动询问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今天这架势，逼到场面上了，如果这1000多块钱的账他不出面管，说句不好听的话，估计大爸这个家就这两天恐怕真的要死人了。 大哥张建玉现在是全身一毛钱都拿不出来，明天如果还不上钱，要账的人真要来家里折东西，那到时候还指不定发生什么乱子呢。 大哥点了点头，一声不吭的蹲在窑洞门口，头快杵在了地上，不容易，他还知道羞臊。 “这1000多块钱我先替你垫上，完了你有钱再给我” 张建军不是那种站在高处，有几个臭钱就喜欢摆出一副教训人的人。 他没有再对大哥张建玉说什么重话，只是语气平静的说明天这笔账他找替着还了。 当然，他也并没有很牛气无所谓的说那一千多块钱他不要了，不是他真的缺那一千多块钱，也不是他真的打算让大哥完了还。 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大哥知道，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让他懂得珍惜别人对他的帮助。 只有这样，才有利于唤醒他踏踏实实重头再来的决心。 实际上，这两年，除了祸害大爸一家人之外，像是张建军他们这些张家其他家的，哪家或多或少又没有给大哥借过钱呢？ 在今天这1000多块钱之前，大哥就已经从张建军家这两年里里外外借了500多块钱。 千万别觉得500块钱很少，张建军他们家现在是有点钱，可那也是这一年以来张建军赚的，不然他们家也是没多少钱的。 坦白讲，这个年代，各家各户的情况都差不了多少，就算谁家有钱，如果不是那种突发横财，实际数字又能有多少呢？谁家有个几千块钱就算是家境殷实了。 ……… 大哥张建玉是和张建军一起回家取钱的，但是取完钱前脚刚走了几分钟，后脚大嫂就满头大汗的冲进了院子。 “快，军子，大妈昏过去了，整个人正走在院子里，突然就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张建军穿着个背心，正准备去放羊呢，一瞬间被这个消息给怔住了。 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昏过去。 直觉告诉张建军大妈的晕倒和今天的事情有关，而且恐怕没那么简单。 “等我一下” 张建军立刻转身进窑洞拿起破衬衣，就往大爸家跑。 “扎人中了，没什么反应，得赶紧去医院，军子，马上回去把三轮开过来，拉着你大妈去城里医院” 张建军刚进到大爸家的院子里，父亲张爱国就冲着他喊了起来。 果不其然，情况有些严重，如果是一般的晕厥，拿针扎一下人中应该有反应的。 张建军二话没说，转过身就向家里跑去，他来不及考虑下午的羊谁放的问题，这种时候，人命要紧。 “妈，往三轮车厢上放几床被子，我大妈情况有点严重，我得赶紧拉着她去城里医院” 从张家湾到城里的路况不太好，他又开的是三轮车，一路上免不了东摇西摆的颠簸，而且情况紧急，他还必须得开的快一点。 在这种情况下，必要的防护措施还是要做的，谁知道大妈到底得了什么病，如果半路上因为颠簸，导致病情加重，那到时候有冤枉也没比方去说了。 张建军刚把三轮发着开出院子，大哥张建玉就抱着大妈气喘吁吁的冲了过来。 “军子，把这两千块钱拿着，你和你大哥先走，你大爸他们随后骑摩托就到” 父亲张爱国想的更周到一些，他知道大哥张建玉没钱，大爸那两个儿子现在还不知道呢，时间不等人，都这个时候了，再提钱的事，那就属于没人性了，所以，直接往张建军裤兜里塞了两千块钱。 “大哥，你把大妈尽量放平，给头底下多枕点被子，尽量不要让来回晃动” 半路上，张建军尽可能在保持车厢平稳的情况下快速开进，正常情况下，开三轮车进城要四个小时，他希望能够快一点到达，谁知道大妈这个情况敢不敢拖延。 骑摩托是要比开三轮快的，所以在快到城里的时候，张建军的二哥，也就是大爸的二儿子张建华骑着摩托上面拉着大爸追了上来。 “你们先往医院走，先去让医院那边有个准备” 张建军向二哥张建华吼了起来。 张建军他们是四点半从家里出发的，到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天都基本黑了。 “快，快背进去” 三轮车停到县医院门口，二哥张建华就冲过来背起大妈往急救室跑，他身边有一个医生指引着急救室的方向。 昏黄的灯光，破旧的急救室门外，气氛显得格外的沉闷，张建军他们都倚靠着墙站着，这个时候谁也没心思说话，大妈已经推进去一个多小时了，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二哥张建华时不时的会转过头瞪着大哥张建玉，他应该是知道了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知道大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张建军看得出来，大哥这个时候也非常自责和后悔，他面对着墙站着，低着头一声不吭。 里面急救室躺着的终究是自己的母亲，大哥是混蛋，但这种时候，他的内心应该也是恐惧的。 往坏了说，一旦大妈有个不测，那他这辈子恐怕难活了。 “给平子拨个电话，让他赶紧上来” 大爸身体虚弱无力的走过去对二哥说道。 四哥张建平在乡里当厨子呢，肯定还什么也不知道。 大爸知道平日里三个儿子里面就属他的小儿子最孝顺，所以这种时候，小儿子能来到他身边，他是最踏实的。 二哥听了大爸的话，转身就去外面找能打电话的地方。 40【人为什么活着】 张建军转身走出通道，坐在了大厅门口的台阶上，顺手点着了一支烟吱吱的抽了起来。 有时候，他就在想，人这一辈子受苦受累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子女，到父母，再到老人，角色的转变看起来顺其自然，可这里面到底包含着多少无奈。 就拿此时此刻躺在急救室里的大妈来说，幸幸苦苦一辈子，把四个子女拉扯大，一个一个都给安抚成家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了。 但现在呢？ 晚节不保是小事，性命不保却差点成了会发生的事。 ……… 哒！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张建军他们第一时间围了过去。 “好危险，急性脑溢血，如果再迟送来一会儿，人就保不住了” 主治医生满头大汗，心有余悸的看着张建军他们。 做医生这么多年，像急性脑溢血这种病，他不是没遇到过。但今晚这个病人，说实话，是他做医生这么多年最极限的一次救治。 特别要强调的是，如果这个病人迟送来那怕十分钟，恐怕命也就保不住了。 谢天谢地！ 张建军他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大哥张建玉浑身像是卸了力一样，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如果今天他母亲有个好歹，那他真不知道往后该怎么办，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心安理得的活着了，一辈子要背上一个亏死母亲的不肖恶名。 那会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比赌博输的倾家荡产要严重多了。 随后，大妈被推出了急救室，张建军他们帮忙将大妈推进了住院病房，大妈这个时候依旧昏迷着，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晚上病房不能没人，病人这种情况随时需要观察，所以，你们商量一下，留一个人守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去值班室找我们的人” 大妈被推进病房之后，刚才那个主治医生走进来简单的嘱咐了一通之后，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你们都走吧，我留下，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大爸这个时候的精神头明显好转了一些，随着岁数的增加，他越来越明白老夫老妻互相扶持的道理，这种时候，他觉得只有自己留下才是最好的，至于别的他没有想太多。 “那大爸你晚上睡觉留意着，我们明天一早就过来” 张建军倒也干脆，虽然幸苦了一些，但他也觉得今晚大爸留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张建军和大哥张建玉、二哥张建华从医院出来后，随便找了个食堂，下午走的急，谁也没吃饭，从早上吃完饭到现在，肚子饿的实在受不了了。 刚才大妈在急救室里的情况很危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大家的精神都紧绷着，顾不上肚子饿。 现在精神松下来了，饿意瞬间涌来。 当然，饭桌上，张建军还能够勉强吃个八成饱，大哥、二哥明显心事重重，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是他们的亲妈，他们要是看起来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现在就回去，一方面给家里报个信，另一方面从家里取点东西” 大哥张建玉撂下筷子，起身就打算连夜骑摩托回家，大妈的命算是救下了，但是按照刚才那个医生的说法，至少得住半个月的院，所以，住院用的水壶、脸盆、毛巾这些东西都需要准备，另外还得给大妈找几件换洗的衣服。 以大爸家现在的这种情况，只能从家里拿旧的了，想买新的，但没钱，况且这次住半个月下来，估计还得花一笔钱，这种情况下，能省就省，再者说了，这年头，大家普遍都这样，谁家人住院了，在医院里用的东西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很少有人会直接去商店买新的，除非家庭情况非常好。 “那你路上骑摩托小心点，我和二哥把这点饺子给大爸送进去，然后去二爸家睡一晚上” 张建军指了指饭桌上他给大爸点的一碗饺子说道。 在大哥走了没几分钟之后，张建军和二哥张建玉就提着饺子重新返回了医院，把饺子送到了大爸的手上，紧接着，他们俩就直接走向二爸家。 发生这么大的事，张建军觉得不去二爸家不太合适，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二爸知道。 这和他之前进城卖羊绒不一样，随便登个旅社住下就行了，二爸怎么说在张家说话也有一定的份量，有必要让他第一时间知道。 张建军他们到二爸家的时候，二爸两口子刚睡下，听见院子里狗叫，大门外有人敲门，立刻打开灯穿上衣服出来给他们开门。 “军子，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出来开门的是二爸张爱清，大晚上的，他看见老家两个侄娃子一脸灰土的站在大门外，这不意外都不行。 “家里出了点事………” 进到房子后，张建军就把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圈事大致给二爸两口子说了一遍。 “看这把人怕的，还好人命保住了，哎，你大哥那人咋了，30岁的人了，一天真能把人愁死” 二爸唉声叹气的抽了一口烟，看得出来，他对张建玉也是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我爸在医院守着，我大哥连夜回家去找东西了，我们家这两年的日子过得真是一言难尽，我妈今天突然遭这么个罪，我…” 坐在椅子上的二哥说着说着哭出了声，他一方面是替大哥张建玉做的那一圈事感到臊得慌，另一方面，对此时此刻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母亲感到愧疚。 因为这两年说实话，他张建华自从结了婚分开家之后，对父母也很一般，虽然不像大哥那样苦害父母，却也没尽啥孝心。 想起小时候母亲背着他去地里干活，想起他没结婚前住在父母身边的欢声笑语，再想想结婚后一股脑听婆姨的话疏远和父母之间的关系。 张建华觉得他并没有比大哥张建玉强多少。 “娃娃，快不要哭了，人生来是命，你妈命中注定有这一难，幸好今天挺了过来，接下来住院这段时间，你们弟兄几个一定要把你妈照顾好，往后千万别再惹你爸妈生气了” 二妈难得的说了句人话，她顺手走过去递给了二哥张建华一个洗脸布子，脸上有土，这么一哭，看上去太脏了。 41【还嫌不够丢人】 时间不早了，所以，张建军和二爸两口子在拉了一会儿话之后，直打哈欠。 “你们折腾了一天，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早早起来去医院” 二爸看情况，也是直接让二妈准备被褥，随后把张建军他们俩个领到了另一个房间里。 二爸这个院子虽然看起来很大，但一共就只有三间北房，二间南房。 平时，二爸两口子住在南房，他们的俩个儿子住在北房的一个房间，一个女子住在北房的另一个房间。 南方剩下一间当厨房，北房剩下一间当库房。 所以，张建军他们今晚是要和二爸的两个儿子挤到一起睡的。 张建宝，二爸的大儿子，张建军的三哥，在张建军他们这一辈子排老三，今年21岁，还没结婚，在城里的一个塑料厂打工。 张建飞，二爸的小儿子，在张建军他们这一辈排行老八，今年13岁，正在上小学六年级，后半年升初中。 二爸的女儿叫张建芳，今年19岁，前两年考高中没考上，就索性不念了，这两年在街上一个理发店打工。 “咦，二哥，军子，你们怎么来了” 三哥兄弟两个睡的迷迷瞪瞪，被突然叫醒，本来还一脸不情愿呢，但当他们看到张建军和二哥张建华之后，随即立刻精神了起来。 大晚上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老家的两个兄弟怎么突然出现在他们家。 “困死了，等我睡哈给你们说” 张建军他们这一辈的堂兄弟之间，关系整体上还不错，二爸家这两个儿子小时候也是和张建军他们一起在老家耍过。 所以，他并不认生，直接两把脱了衣服，就跳上了坑，随后，在张建飞的催问下，随后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 只不过张建军太困了，说着说着就直接睡着了。 ……… 天刚亮，张建军他们就都起来了，特别是二哥，更是起的早，实际上，从二哥的两个黑眼眶来看，他昨晚应该基本没怎么睡的。 想想也是，自己的母亲差点就没了命，是个人估计也愁的睡不着吧！ 连饭也没有吃，连同着二爸两口子一起，张建军他们直接就走向了医院，不知道昨晚大妈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醒，赶紧得去看看。 张建军他们动作很轻的走进了病房，看见大爸这个时候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应该是刚睡着的，因为大妈这个时候醒着。 “大妈，感觉怎么样” 张建军随口问道。 “好着呢，军子” 这一问也是直接把大爸给惊醒了。 “你们也过来了” 大爸赶忙站起来，冲着二爸两口子点了点头，不过，他的脸色憔悴，昨晚应该没怎么睡，说话声音都很弱，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气。 “哎呀，不管咋样，人没事就好，醒了就好，等等看医生上班了过来咋说” 二爸看着他这位满脸疲惫的大哥，也难免有些心疼，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一个妈生的，特别是昨晚从张建军那里得知大哥那个混蛋儿子张建玉做的那一圈事之后，更是可怜他这位快五十岁的大哥。 大妈刚醒，身体各方面很虚弱，所以病房里只留下二妈一个人陪着大妈，她们都是女人，又是妯娌，说起话来方便一些。 张建军他们则是出到外面，找了个台阶，几个人也坐下来休息。 “我看你困的不行了，再等等看医生上班咋说，完了你就去我家睡觉去，医院这边就交给这几个娃娃来照顾” 二爸正说着，张建军大哥张建玉来了，他骑着摩托，一脸的灰土，看来连夜回去也没休息，是报了信找了东西直接就上来了，摩托车上拉着一些东西，什么脸盆、碗筷之类的。 “你这小伙子做事要稳重啊，你看你把你妈气成啥了，结婚这么长时间娃娃都几岁大了，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爸你妈，为自己的娃娃想想” “这是200块钱，你先拿着用，这几天好好把你妈照顾着” 在大哥张建玉把脸盆那些东西搬进去之后，二爸也是找了个机会对着他说了起来。 这个操作被张建军全部看在了眼里。 就是这样。 这就是父亲和二爸的最大区别，这么多年，两个人在张家说话都有一些份量，但一直以来，父亲总是扮演红脸的那一个，二爸是扮演白脸的那一个。 想想昨天父亲是怎么教训大哥张建玉的，此时此刻二爸又是怎么做的。 张建军不会说父亲那样做就一定不对，但至少，从大哥张建玉的角度出发，二爸教训他的方式更能让他接受一些，而反过来，他如果脑子不够用，甚至会记恨父亲。 而这样对比一下，也正好印证了父亲经常自嘲时所说的那句话，这就是我的命，好心把好事做了，最后还落不下一个好。 好在这么多年父亲也习惯了，无所谓了。 “你脑子里有虫是不是？一天到晚外面怂，家里横，有个屁本事，真想狠狠的抽你两巴掌” 在大哥张建玉来了不大工夫之后，四哥张建平，也就是大爸的三儿子火急火燎的也来了，他先是冲进病房看了一下大妈的情况。然后出来到院子里，直接指着大哥张建玉的眉眼头子就是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的一顿臭骂。 四哥的情绪非常激动，如果不是张建军尽力拉劝着，他甚至要冲过去打大哥。 张建军知道四哥张建平因为贷款的事本来对大哥就有怨气，再加上昨天大哥干的那一圈事，这个时候非常气愤也是正常的。 四哥张建平怒骂大哥的场面也是一瞬间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甚至有医院医生出来让他们停止这种行为，这是医院，影响太不好了。 “给老子闭嘴，还嫌不够丢人，老子真是日他妈了，上辈子把啥人亏了” 大爸一声呵斥，四哥张建平才松动了，要不然，他怕是真敢冲上去扇大哥两个耳光。 大爸直接被气的离开了原地，转身进了病房，他心里知道三儿子这是疼他妈呢，但是，这种场合，这么多人看着，这么干，真是还嫌不够羞先人吗？ 42 【不是个安稳的主】 此时此刻，张建军都觉得有些丢人，好好的一家人，这是怎么了，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笑话。 “四哥，差不多行了，也不看看地方” 张建军上去拉住了张建平。 “你们弟兄几个能不能长点脑子，还嫌你爸心里不够难受，你妈还在床上躺着呢” 二爸这个时候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侄娃子现在会变成这副模样。 被张建军拉住，又被二爸骂了一顿，四哥张建平好歹也是稍微冷静了一点。 他转身走向了医院交费的地方，往里面交了五百块钱，并且在回来之后，又递给了张建军五百。 昨天晚上来到医院的时候，里里外外花的钱都是张建军垫的，加起来刚好五百。 “要没钱的话，这钱你拿着先用，不着急给我” 虽然张建军知道，就现阶段来说，大爸三个儿子里面情况稍微好一点的就是四哥张建平。 但是，也仅仅如此，一个在小食堂里给人做饭的厨子，情况就算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更何况，四哥两口子也没少给大哥借钱或者还账。 现在，大妈还躺在病床上，大概需要半个月时间的院住，张建军想了想，这钱他不能着急要。 “你拿着吧，我身上还有，如果不够到时候再说” 四哥张建平虽然刚才情绪有些激动，大庭广众之下做的有些过分。但实际上，他只要冷静下来，确确实实做事说话都有一定的水平。 张建军顺手接过了钱，四哥都这么说了，那他就先拿着，像大妈目前这种情况，也就是慢慢的修养了，花不了大钱。 “病人的情况好转了一些，但是绝对不能大意，我的意见保持不变，住上半个月的院，好好休养休养，你们商量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确定一下伺候的人选，留上一个人就行了，没有必要一大家子人都守着” 快九点半的时候，昨天晚上那个主治医生过来查房了，他在看了大妈的情况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看就让彩云上来伺候大妈，其他人都回去吧，毕竟家里一大堆活呢，彩云照顾大妈也方便一些” 大爸父子四个人全都低着头，一言不发，所以张建军就直接站出来提出了意见。 他也是从实际情况考虑的，四哥肯定不行，食堂那边请个一两天假还行，但时间长了老板肯定不乐意，那会耽误老板生意的。 大哥和二哥，包括大爸，家里各自都有地，还有猪羊这些牲口，过不了几天，地里的庄稼得有人锄。大小三个家一年下来全靠地里那点庄稼看能有些收入吧，如果耽误了，那就更惨了，大妈现在的情况毕竟不是很危急了。 彩云是个女的，是大妈的亲女子，伺候起来也方便和尽心尽力些，这也是张建军没提意让大爸的三个儿媳妇其中之一来照顾大妈的原因。 “我觉得军子这个主意就好着呢，彩云上来后，可以来我们家吃饭，我连带着把大嫂的饭也给做着，这样节省些，反正我们家离医院也不远” 二妈难得的说了句暖人心的话，她看了看大爸说道。 “那就这样决定了吧，你们弟兄几个先回，我今天再待一天，你明天早上把彩云拉上来” 大爸冲着二哥张建华说道。 随后，大哥他们弟兄三个就陆陆续续都回去了。张建军没有着急离开，他打算趁着进城这个机会去南志强那里一趟，有点事要问问南志强。 “军子，我也是前天刚回来，今天晚上就得走，你现在这情况稍微好一点，所以你大妈家的事，能帮就帮一把吧，你也看到了，这个家现在成什么样了，我们毕竟都是一家人，总不能真的不管” 从医院出来，二爸在递给大爸一百块钱之后，转身和张建军一起走了一段路程，随口说道。 张建军知道，二爸这两年在外面拉煤贩煤，非常的辛苦，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不能回家，虽然能赚到一些钱，但有时候也能赔个精光，因为煤炭的价格非常不稳定，比羊价难以预料多了。当然，如果运气好，逮住个煤炭价格上涨的好机会，也能赚不少钱。很多煤老板，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暴发户。 “我知道了，二爸，你出去拉煤贩煤也要小心，我听人说，路上运气不好是能遇到偷煤的呢” 关于这点，张建军在前世的确没少听别人说过。 ……… 张建军来到南志强家里的时候，南志强不知道从哪里收回来几十斤羊绒，正在那里倒腾整理呢。 “叔，忙着呢” 张建军的突然出现吓了南志强一大跳，毕竟，他和张建军一起买寒羊过去没几天，正常情况下，张建军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好好放他那些寒羊才对。 “建军，你怎么来了，我还正打算过两天去你们乡里收羊绒呢” 南志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在院子里的拐角处给张建军找了一个小板凳。 “一言难尽……” 随后，张建军就把大爸家里的一圈事给南志强学了一边。 “你那个大哥，张建玉，我去年去你们双石乡收羊绒的时候，倒是听人说过，说小伙子前几天日子过得不错，当个吹鼓手，一辈子营生不用发愁，但却沾上了赌博，输了个一穷二净之后，还把吹鼓手的营生给弄的没了，没想到，就是你的大哥” 南志强摇了摇头，说起来，他还真的知道一点。 “不说烦人的事了，叔，我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这两天羊绒的价格怎么样？” 张建军毕竟之前在卖羊绒上面尝到了甜头，所以即使现在家里有九十几只羊够他忙活，但他还是打算和去年一样，今年也继续囤些羊绒。 再说他现在手里还有一些钱，放着也是放着，正好用来买羊绒。 “听你这意思，是还想和去年一样，一边放羊一边倒腾羊绒？”南志强侧着脸看了张建军一下，说实话，对此他一点也不意外，自从和张建军打过几次交道之后，他就知道张建军不是一个安稳的主，不会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放羊。 4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是有这个想法” 张建军环顾四周看了一下，南志强这个院子很大，看上去至少有一亩地，这要是搁在他重生之前，这个院子可就值钱了，就算是在d县这个小县城，在房价最巅峰的时候也可以卖个二三百万。 只是有一点张建军有些疑惑，加上这次，他来南志强家里应该也有个三四次了，每次接待他的却只是南志强，除此之外，他没有在这个院子里看到过其他人。 而且，一直也没有听南志强主动说起过他家里的情况。 “叔，方便问一下，你们家就你一个人吗？” 捏不住心里的疑惑，张建军还是张口了。 “你婶在省城住着，走了有半年了，我儿子在省城念得大学，儿媳妇是省城当地的人，所以，毕业后工作就找到了省城，这不，儿媳妇怀孕了，你婶子就过去照顾了” “啧啧，儿子儿媳妇都在省城工作，叔，你这是要羡慕死人了” 张建军发自内心的感慨，南志强这一辈子算是值当了，有这样的儿子儿媳妇，将来老了不能动了，肯定不愁吃不愁穿。 都说养儿防老，南志强这算是防住了。 “儿子儿媳妇没啥说的，两口子很有心，虽然一年四季不能回来几次，但对我们老两口真心不错，你婶子是个倔脾气，要不是因为这一点，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去省城伺候儿媳妇，你要知道，从小在大地方长大的人，可不比咱们这小地方，脾气多着呢，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张建军点了点头，别说是从小在大城市长大的人，就是一些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子，那也娇惯的很，看不起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男人，以及男人的父母那也是常有的事。 从这一点来看，南志强那个儿媳妇的确不错，话也说回来，人家能上大学，这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涵养，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一板砖下去都是大学生，大学生的素质质量还是可以信任的。 “但我的那个死女子可就没让我那么顺心了，前些年处了一个卖旦旦货的二流子，我和你婶当时不同意，结果那个不知羞臊的东西竟然跟着人跑了，到现在也没有个消息。” 但没想到南志强话风一转，会说出他自己心中的一个隐痛。 张建军张了张嘴，他没想到南志强家里还有这么一圈事，他女子这行为不就是私奔吗？ 还真的就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不过话说回来，以南志强这样的家底，他的确不会轻易同意自己的女子嫁给一个靠不住的卖旦旦货的。换做是他张建军，恐怕也不能同意，可怜天下父母心，哪家父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女往火坑里跳？ 所谓的艰苦爱情，在父母眼里，不过是骗三岁小孩的棒棒糖。 “就没有试着找找？” 卖旦旦货这种职业，在这个地方的农村并不稀奇，就拿张建军他所在的张家湾来说，哪年不来个十几个卖旦旦货的。有时候，张建军会把这种商品交易称之为大西北农村地区的改革开放。 “找吗干啥？没良心的东西，我就当没有那个女子” 南志强的情绪有些激动。 但事实上，在张建军看来，那不过是在掩饰罢了，如果南志强心里真的没有他女子，怎么可能会愁眉苦脸呢，终究是自己的亲骨肉，这么长时间没个消息，张建军估计，南志强私底下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回。 “叔，你这些羊绒是多少钱买的？”这不是一个开心的话题，所以张建军主动选择了转移。 “哎，今年这羊绒生意不好做，因为前两天的一次涨价，不仅仅收羊绒的那些羊绒贩子把收购价格普遍提了一截，就连那些家里有羊绒的农户，也一个个坐地起价，简直高的没法买，我这两天到处转悠，嘴皮子都磨破了，才买到了70来斤，而且这成色不仅不好价格也不低”南志强用力的抖动那些羊绒坨子，直接撒了一地的细沙子和一些盐渣子。 不用问，这些都是那些农户专门弄进去的，为的就是抬升重量，那些常年家里有羊的人家，现在一个个都变精了，把羊绒坨子整好之后，就会专门往其中倒一些细沙子、盐渣子等。反正羊绒贩子来买羊绒的时候，都是按照斤秤走的，能蒙就蒙，遇到那种精明的羊绒贩子，多的蒙不了，少的便宜也是能占到的。 像南志强这种干了几十年的老羊绒贩子，算是足够精明了，照样也会被蒙。 而且随着这两年羊绒越来越抢手，有些人家就更加明目张胆了，摆明告诉你，我这羊绒里面掺东西了，你要买，那就不准除杂，全部算成斤秤，愿意买就买，不愿意就拉到，反正有人买。 “成色稍微好一点的一百一十块钱左右，成色差一点的也能一斤卖个八九十块钱”南志强继续说道。 “这么高？”张建军记得去年后半年他买羊绒的时候，成色好一点的90块钱左右，成色差一点的也就一斤70块钱左右，怎么今年一斤足足涨了十几块钱，这也太夸张了。 “农户自己加的，再加上各个羊绒贩子不计后果的哄抬，这价格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对了，建军，你不是看羊绒价格很准吗，你给咱估计一下，今年的羊绒还敢像去年那样囤吗？明年开春以后，是不是还能卖出更好的价钱？”南志强觉得问问张建军的意见没什么坏处，毕竟这个小伙子前几天成功猜到了羊绒价格上涨的情况的。 “这谁知道呢，一年一个价，我也说不准，不过我觉得还是可以囤，外地的羊绒价格肯定也涨了，所以，我打算回去也收点羊绒囤下。” 张建军揉了揉眼睛，前世的记忆告诉他，今年的羊绒还真的能买，不过，在今年却依旧注定有一批羊绒贩子要赔个血本无归--- “你小子既然要收羊绒，那你们双石乡我今年就不去了，估计好羊绒都被你挑走了”南志强摆了摆手，说出了内心话，去年就因为这一点，他在双石乡最终没收到多少羊绒。 44【雇个人】 “哈哈，看你这话说的，一个乡的羊绒还都能让我收了，我就算有那个想法，也没有时间，家里一大群羊等着我放呢”张建军笑着摇了摇头，南志强说的太夸张了，双石乡可不算小，家里有羊的人家也很多，他怎么可能都承包了呢，他最多就是把张家湾大队的羊绒收一收，而且也不一定都能谈妥。 “军子，我看你迟早也是个外头闯荡的料，迟出来一点还不如早出来一点，既然你想收羊绒，那就放开去收” “那我的羊怎么办？难不成雇个人来放？” 张建军顺手给南志强扔过去一根烟，这是他刚才来的时候买的，皇公主牌香烟，在d县的地面上也算是硬牌子了。 “我觉得雇个人放没什么问题，一年下来给掏上个三四千块钱，肯定有人干” “你小子年龄不大，烟瘾不小，比我烟瘾都大”南志强把张建军递给他的皇公主烟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他发现张建军烟瘾很重，就刚才和他闲谝的这短短几十分钟时间，硬是一根连一根的抽。 “你觉得我雇个人放羊真的可以吗？” 说实话，此时此刻的张建军对南志强的这个提议有些触动了，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年头，专门给人放羊的人并不少，只要愿意花钱，一年给上个三四千块钱，肯定有人抢着干，而且这些放羊的，还都还算尽职尽责。 他如果雇一个放羊的，而把自己腾出来再干点其他的事，这两头不耽误，一年下来赚的可就更多了。 张建军越想眼睛越亮，南志强这算是直接点醒了他，之前就知道闷着头放羊了，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你早该想到这一点了，以你现在的条件，一年下来又不是出不起那几千块钱，咱别的不说，就说你腾出身来贩羊绒，随便不挣个雇放羊的钱？” “当然，你也要慎重考虑贩羊绒这件事，虽然之前你卖羊绒赚了不少，但你我都知道，这贩羊绒挣得快，赔起来可也不慢”南志强觉得自己必须提醒张建军这一点，这是他做羊绒贩子几十年的经验，一次赚不算赚，但赔一次，真有可能就是血本无归了。 南志强他自己曾经就有过几次绝望的时候，不仅把自己挣的钱全部赔光了，他欠了一屁股账，最疯狂的一次，那是1990年，那年他花8000块钱囤进了一批羊绒，结果第二年羊绒价格下跌，最终只卖了5000多，直接就赔了两三千块钱，当时把他逼的差点上吊了，要知道那个时候的两三千块钱，可不是现在可以比的。 所以，他在劝说张建军从放羊中将自己抽身出来的同时，也得提醒他，贩卖羊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要不然到时候一旦出了事，那他不就里外不是人了。 “这我心里当然有数，哪有只赚不赔的生意，之前赚了点钱，那是运气好” “而且，我打算真的要倒卖羊绒的话，我会捎带着再倒卖一下羊皮。” 关于倒卖羊皮，张建军前世的时候，同样也涉及过，不过相对来说，当时贩羊皮赚的没有贩羊绒多，他也只是捎带着买卖过几次羊皮。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所谓积少成多，他拥有不错的本钱，可以在收羊绒的同时收购羊皮。 “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但关键是你会看羊皮吗？别让人哄了”和贩羊绒一样，贩羊皮这个行道里面同样也有着各种小九九，一不留神就被人坑了。 “应该还行吧，慢慢来呗”张建军笑了笑。 随后，又和南志强闲谝了一会儿之后，张建军就开着三轮车起身回家了，南志强算是一语点醒了梦中人，他得赶紧回去把雇放羊的这个想法付诸行动，他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觉得靠谱。 如果能够尽快解放出来，那他能够利用自由身干很多事。 ……… “幸好送去的及时，情况好多了，不过，还得半个月的院住” 张建军开三轮车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父亲刚放完羊，全家人正准备吃饭呢。 张建军子进门，先给大家说了一下大妈的情况，昨天晚上大哥张建玉虽然回来也说了一嘴，但毕竟不详细。 “真是丢人现眼到家了” 在听说四哥张建平在医院门口差点打了大哥张建玉之后，父亲也是一脸阴沉，对他这个平时很爱脸面的人来说，俩个侄娃子跑在县医院门口大吵大闹，那简直就是给张家丢人。 虽然张家湾的张家在整个d县来说，毫无知名度。 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父亲相信绝对过不了多长时间，就有人知道那两个在县医院大吵大闹的小伙子就是张家湾张家的。 “让彩云伺候就对着呢，你大爸得回来把家里家外的活扛起来，要不然本身就难过的生活今年下来指不定又成什么样了” 父亲很赞成张建军的提议，他觉得照顾张建军大妈这件事，就他那个大侄女彩云最合适，几个儿子都不合适，各有各的活，至于几个儿媳妇，最好还是算了，要不然到时候老婆婆没有此后好，几个儿媳妇之间就弄的像黑七见了黑八一样。 “昨天你大哥家来了几个要账的，你嫂子连哭带嚎的跑来找我，说是怕的不行，那些人要折东西呢” “之前你给你大哥那1200块钱，被你大哥给揣在身上了，所以，没办法，我又给垫了1200块，那些人才走，明天你去问你大哥要回1200块” 父亲张爱国吱吱的又抽了两口烟，他对于他那个大侄子知错就改、重新做人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垫了就垫了吧，话说回来了，终究还是自己人，我们不管谁管，我大妈这次出事，看我大哥的样子，心里愧疚很深，往后我们就不要再说他了，看他自己能翻起来吧。” 张建军想起昨天晚上大哥张建玉一屁股坐在医院楼道里等待急救结束的动作和神色，其实，也是有些心软的，三十岁的大男人了，第二天一大早还被自己的亲弟弟指着眉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差点抽两巴掌，心里能好受吗？ 45【敲定】 “爸，我打算雇个人来放羊，然后我再去做点其他生意，这样两头都不耽误” 岔开大爸家那一圈事的话题之后，张建军主动说出了他今天刚做的决定。 “啥？” 父亲硬生生的放下了碗筷，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建军。真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前两天刚大老远跑外地买回来的寒羊，说是大干一场，这才几天，就打算把自己抽出去。 反正他是想不明白的，而且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同意的。 “亏你想的出来，雇人？一年当多少钱花？你还不如把这些钱给你爸我，把我雇上算了” “又来了，又来了，和上次我要进城买羊绒一模一样，就不能听听我的想法” 张建军假装很生气的咬了咬牙。 他这么一说，父亲的脸色的确缓和了一些，想起上次的事情，他是不占理的，因为儿子最终确确实实赚了钱。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理行在哪，看你能说出什么天花乱坠的理由” 父亲重新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炒鸡蛋送入了嘴里。 “现在家里还有点钱，差不多两万，这些钱放着也是放着，暂时买羊是不行了，所以，我打算和去年一样，用这些钱再买一些羊绒，捎带着再贩卖羊皮，而要做成这些事，光靠我待在咱们家、光靠待在张家湾是不行的，所以，我打算雇个放羊的，一年下来给开个三四千块钱，这样到时候，两头不耽误，都能挣钱” 这并不是一个很难翻的道理，全家人很快就明白了张建军的意思，也觉得张建军这个想法确实不错。 “去年你是捎带着囤了些羊绒，加上运气好，最后才挣了点钱，但实际上，这贩卖羊绒里面的水深着呢，一不小心就会赔个倾家荡产，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你真的能行，更何况，你还说要加上贩卖羊皮，贩卖羊皮你从来都没有碰过” 爷爷不声不吭，突然提出来了这么一个问题，他觉得自己孙子的想法很不错，真的搞好了，一年下来，是可以赚到更多的钱的，但同样的，这个想法太大胆了，一旦赔了，那这个家现在的兴旺可就荡然无存了。 “我觉得还行，至于贩卖羊皮，平时见的羊皮不少，多少也是有一些经验的” 爷爷不愧是爷爷，一下子就掐中了要害，不过张建军却一点也不慌，谁知道他前世有这方面的经验呢。 “既然决定要雇放羊的，那就雇赵家沟的杨老四吧，杨老四虽然年龄虽然大一点，马上快50了，但这个人之前就经常给别人放过羊，而且还算靠谱，能操到心” 父亲最终还是同意了张建军的想法，并且主动向张建军推荐了人选。 “杨老四？就是那个儿子在金矿上班出事故被压死的老汉？” 张建军脑海里有了印象。 杨老四是赵家沟的人，而赵家沟在张家湾的西北方向，两队相隔一道沟，说远实际上也不远。 杨老四之前有一个儿子，一开始去当兵了，当完兵之后没有留部队，而是回来在宁古市的一个金矿上班。 但有一天，金矿发生了意外，他的儿子在那次意外中不幸遇难。 张建军记得，前世的时候，这件事当时在整个双石乡都传的很轰动。 杨老四婆姨死的早，儿子突然出意外去世了，几个女子都出嫁了，家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所以，余下的半辈子，他就一直没有再种地，而是给人放羊挣钱养活自己。 “杨老四去年刚从外乡回来，他在外乡给一户人家放了大概有3年的羊，去年那家人趁着羊价好，就把所有的羊都卖了，如此一来，也就再用不到他了，从去年回来到现在，杨老四一直都闲着呢，咱们家如果雇他，一定能成” “那我明天晌午去看看”既然父亲都说杨老四这个人没问题，那就去看看能不能谈成，早一天谈成，他就早一点抽出身去贩羊绒。 要知道，今年的羊绒前两天都刚下来，全县甚至还有外县的羊绒贩子这两天都到处跑着买羊绒呢，如果他不早一点行动，恐怕好羊绒都被买光了，到时候就只能干瞪眼了。 第二天晌午，张建军就骑着摩托车去了赵家沟杨老四的家里。 一个很破旧的院子，看得出来，杨老四这几年一直到处跑给人放羊，家里也就慢慢的荒废了。 “干爷，晒太阳呢” 张建军把摩托车停到了大门口，随即走进了院子，他看到杨老四正咬着烟锅子蹲在窑洞门口晒太阳呢。 因为常年劳动再加上上了年龄的原因，太阳光下，杨老四的脸颊看上去黑黝黝的，猛然去看，甚至有些吓人。 “你是谁家的娃娃？”杨老四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张建军，所以这个时候他站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张建军。 “干爷，我是张家湾张爱国的儿子，我叫张建军” 张建军的七爸，也就是二爷的二儿子，张爱存，小时候经常不乖，喜欢哭，所以当时二爷就讲了个迷信，给七爸认了三个干爸，这杨老四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说起来，张家和杨老四是有亲戚的，这也是张建军此时此刻叫杨老四干爷的原因。 “张爱国的儿子？你就是建军吧” 提出父亲的名字，杨老四果不其然把张建军认了出来，毕竟，张建军这一年来在张家湾附近的大队都是有一定名气的，杨老四虽然一年四季经常不在家，但也听说过张建军。 “建军，快坐，我给你倒点水” 杨老四倒是客套，转身就要进窑洞给张建军找水。 “干爷，你就别倒水了，我不渴，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有事和你商量”随后，张建军就将来意说给了杨老四。 “能行，我老汉给人放了半辈子羊，去年10月回来一直到现在，一直没人雇我，你娃要雇我，那正好”杨老四很爽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随后，杨老四也同意了张建军一年给3800块钱的报酬，但是他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张建军一直要给他提供旱烟，他是个离开旱烟就活不下去的人，张建军自然是笑着满口答应。 46【天有不测风云】 实际上，这年头的庄稼人，不管是老的，还是年轻的，谁离开烟能活下去呢，烟就像是生活必需品一样，成为了男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年龄大一点的习惯抽旱烟，一天到晚手里拽着个烟袋锅子，年龄小一点的习惯于抽锡纸烟，像张建军他们这些年轻小伙子就不习惯抽旱烟，嫌旱烟太呛。 而要扯开了说的话，旱烟的劲头确实要比锡纸烟更猛一些。 张建军笑着答应了杨老四，不管是旱烟还是锡纸烟，他都会准备，这一点杨老四不用操心。 “那就说定了，干爷，你最好就这一两天就到我们家开工” 和杨老四说定之后，张建军就随即回到了家，他要尽快给杨老四腾出一个睡觉的地方。 除了做饭的那个窑洞之外，张建军家里一共还有四个窑洞，一个父母住着，一个爷爷住着，还有一个张建军住着，剩下的那一个平时不住人，里面堆放着粮食和各种种地需要的农具。 杨老四马上要来上工了，张建军得想办法给他腾出一个睡觉的地方。 最后和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张建军决定把他住的那间窑洞腾给杨老四，他和爷爷住一个窑洞，先暂时这么凑合着，张建军是有打算完了盖几间砖房的。 这个地方的人，人老几辈子一直都住着窑洞，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里不能盖房子，只不过因为盖房子的成本太大，没有打窑洞容易。 张建军心里一直就琢磨着，完了有时间他要把家里的地方重新收拾一下，盖几间砖房，再重新弄一个大门，把院子收拾的栓栓正正的。 虽然以后他可能会在城里买房，全家人也有可能都搬到城里住，但至少现在，至少两三年之内，他们还得住在这，这里就是祖宅。 ……… 夏日的午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气息，这里刚刚下了一场雷雨。 对于干旱了许久的庄稼地来说，这场雨本该是救命甘霖，但张建军一下午的心情却都很沉闷。 因为今天这场雷雨太大了，用这里的话说，就是这是一场二杆子雨。 雷雨中夹杂着冰雹，毫不夸张的说，最大的冰雹有核桃那么大。 在这种体型的冰雹面前，地里的庄稼不出意外全部遭殃了，洋芋和荞麦稍微还好一点，毕竟大部分还没露头，刚种下去没多久，但种的最早的玉米就不能提了。 雷雨过后，地里的景象太惨了，刚长了十几二十厘米高的玉米，大部分都趴在了地皮上，奄奄一息，等天一放晴，估计能重新长起来的不多。 张建军一个下午瞅着自家地里的玉米，心里麻烦到了极点，今年特意多种了些玉米，为的就是秋收的时候给羊多储备一些草料。 但现在这一场雷雨过后，不说全部没了，但至少得减产多一半。 人算不如天算。 在老天爷面前，他必须得承认，即使重生了一次又能怎么样？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挫败。 “明天再种，反正是打算喂羊，趁着地里觞不错，抓紧时间补种，就算结不了玉米棒子，玉米杆总能收不少”父亲说道。 说实话，父亲活了四十几岁，这种情况绝对不是第一次遇见了，靠天吃饭就是这么邪性，老天爷一不高兴，地里种的庄稼都得毁了，不是大旱，就是这种雷雨。 而且，在父亲看来，今天这还算是好的了，至少洋芋和荞麦因为刚种下去没多久，大部分还没有出来，所以受灾情况并不严重，如果这场雷雨等个十天半个月再下，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今年这天也怪，正常情况下，五月份是不会下雷雨的，而且还是这种二杆子雷雨” 杨老四在把羊全部关进羊圈之后，顺势也来到了猪圈这边，张建军和父亲张爱国一个人拿着一把铁锹正在垫坑呢。 这场雨太大了，把猪圈这边冲出了一个两米多深的坑，如果不赶紧垫了，停放在另一边的三轮车就出不来，而且来回赶羊也很危险。 “但愿别再下这种雨，要不然一年下来真白忙活了”父亲接了一句，当然相对来说，现在不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生产队模式，即使今年真的绝收了，也不至于出人命。 不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段峥嵘岁月，如果遇到大灾大旱的年月，那可了不得，是会真的饿死人的。 “爸，我明天去趟城里，一方面去医院看一眼我大妈的情况，估计快出院了，另一方面，我打算买点苜蓿草种子” 张建军想好了，等他把苜蓿草种子买回来之后，就把他们家玉米地旁边那三十几亩荒地都开出来，然后全部种成苜蓿草。 苜蓿草喂羊效果也不错，可以种个几十亩弥补玉米杆的缺口，更重要的是，苜蓿草一年四季都可以种，生长的极快，于这个地方来说，现在种正是好时候。 之前张建军之所以不种苜蓿草，是因为太麻烦了，他不想再开荒地，毕竟用现耕地种苜蓿草有些不划算。 但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麻烦点也得种，要不然他的羊到冬天可就没什么吃的了。 现在种苜蓿草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等到八九月份的时候，他的羊就可以吃到了，这绝对有助于羊的快速成长。 “城里不知道有没有苜蓿草种子？” 父亲问了一句，张建军提的这个想法倒是挺好的，但是这个地方的人们虽然都知道苜蓿草，却几乎没有人愿意种，所谓没有需求就没有供应。如果在城里买不到苜蓿草种子，那可就麻烦了。 “应该能买到，咱们这里没人种，摊区应该有人种”在d县的北部是摊区，根据前世的印象，张建军记得摊区是有很多人会种苜蓿草的，因为摊区有的人家里会养牛。 当然张建军这里说的养牛，只不过是小打小闹，摊区毕竟距离城里近，一些人家为了增加点收入，会养几只奶牛，给城里的那些卖早点的店铺提供牛奶。 而事实上，就整个d县境内的自然环境来说，想要大规模的发展畜牧业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养羊还是养牛。 47【意外消息】 “李哥，你知道城里哪有苜蓿草种子卖？” 张建军第二天按照计划来到了城里，因为从家里走的迟，到城里天已经快黑了。 所以，他直接骑摩托来到了荣盛旅社，打算在这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家。 事实上，自从杨老四开始接替他放羊之后，这几天时间张建军一直在外面跑，一周之内，这个荣盛旅社他已经是第二次入住了。 “建军啊，怎么突然打听起了苜蓿草，你要那东西干嘛” 荣盛旅社老板李兴宝一来二去，现在已经和张建军很熟悉了，他知道张建军这两天正在到处转悠着买羊绒和羊皮呢。 “别提了，倒霉，昨天那场雷雨把地里的玉米糟蹋了一大半，我可是指着地里的玉米做冬天喂羊的草料呢，结果全毁了，这不就想着补救，买点苜蓿草种子，赶紧种了，要不然我的羊冬天就没有草料”张建军随手抓起柜台上一个果盘子里面的酸杏子送入了嘴里。 因为骑了几个小时而略显疲惫的神经在酸杏子被嚼碎那一刻也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这五月份的杏子，真是酸倒了牙，酸到了心。 “还是你行，冬天还给羊喂草料，满d县打听打听，估计也就你家的羊最享福了” 李兴宝咧了咧嘴，这年头，至少他没有见过别人在冬天还给羊备草料的，说实话能吃上干草就算不错了，谁还专门把地腾出来给羊种草呢。 “如果不是为了挣二毛钱，你以为我闲的没事？想要在羊身上挣钱，你不投入能行吗？” 张建军知道，就目前而言，他的这种做法不仅仅李兴宝不能理解，实际上，在他接触的所有人当中，大家都很难理解。 但没办法，老祖宗留下过一句话，想要马儿跑，就必须给马儿吃草，他只能这么干。 “苜蓿草种子这两年种的人不多，但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贸易中心那边就有，你直接去那里买就行了” ……… 张建军在房子里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肚子空荡荡的，他起身打算出去吃个饭，顺带着去医院一趟，看大妈的情况怎么样。 只不过，他没有走成，刚走到旅社门口就被李兴宝喊住了。 “建军，过来一起喝点” 李兴宝的脸红的就像猴屁股一样，正和几个中年人在一块喝酒吹牛呢，看到张建军，自然就想拉着张建军一起喝。 张建军看到桌子上除了酒瓶子之外，还有一些饭菜，够他填饱肚子，正好他也想喝，自从正月底到现在，一直都在忙，连个喝酒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算是碰上了，那就喝点。 随后，张建军搬了一个板凳坐过去，三七两下，就融了进去。 让张建军没想到的是，今晚在这个酒桌子上面，竟然还坐着一个政府当官的。 他就是姚治伟，d县土地局副局长，荣盛旅社老板李兴宝的表姐夫。 “建军，你家在双石乡的张家湾？说起来，你们那里我去过，就在上个月” 酒过三巡，在张建军主动给大家散了一排子烟之后，姚治伟扶了扶眼镜框，冲着他说道。 “是吗？姚局，当时就不知道你要来，要不然肯定会留着吃个饭”张建军实际上内心有些奇怪，姚治伟一个土地局的副局长，突然跑他们那个土农村干嘛。 虽然土地局的副局长有几个，姚治伟只是其中之一，不一定有多么大的权力，但也不是一般的小官能比的。 “建军啊，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野猪崾岘的山头”姚治伟挣扎着端了端身子，他今晚没少喝，以张建军的眼力来看，姚治伟八成是喝醉了。 “是有个野猪崾岘，离我们家不远，那个山头上的地都是我们家的。” 张建军轻微的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姚治伟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在你家地里？那你小子是要走大运了，我告诉你，今年县里给长庆批了十几个打井指标，其中你们双石乡就有3个，我刚才说的野猪崾岘那个山头就是其中之一，没想到那是你家的地，我上个月和长庆的一帮人去张家湾就是进一步确定打井位置的” 姚治伟的话让张建军瞬间怔住了。 长庆？打井指标？ 上天是公平的，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让身处大西北内陆地区的d县发展不了农业、畜牧业，甚至没有支柱产业。 但她给d县境内的地底下埋了难以估量的“工业琼浆”，石油和天然气。 在张建军重生之前，d县之所以能够在短短的十几年时间里从国家百大贫困县完成了全国百强县的华丽转身，就是依靠全县境内地底下丰富的石油开采。毫不夸张的说，在d县经济发展最凶猛的那段时间里，石油开采创造的gdp占据整个县所有gdp的百分之八十以上。 而说实话，前世，包括张建军他们家，也在石油开采中受过益，他们家的土地里前前后后打了三口油井，光是土地征用赔偿款，就领了不少，而且他们家土地的那三口油井都是长庆钻井公司先后发的。 长庆钻井公司和延长石油集团是盘踞在d县境内的两大打井公司，都具备着非常雄厚的实力。 脑子里快速回忆了一遍这些信息之后，张建军并没有立刻缓过神。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张家湾第一口油井并不在野猪崾岘，事实上，野猪崾岘那个山头，从始至终，直到他自杀都没有打过油井。 现在，姚治伟突然告诉他，野猪崾岘是今年全县十几个打井指标的其中之一，这让他感到很意外。 又是因为他的重生改变了原有的轨迹吗？ 张建军稍微有一点失神，说实话，从去年重生到现在，他已经看到几桩和前世发展轨迹不一样的事情了，比如五哥张建伟去当兵，比如此时此刻姚治伟告诉他的消息。 “那姚局，你知道长庆那边准备什么时候打井？” 张建军拿起酒盅给自己灌了一杯酒，不管怎么样，这对他们家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地里要打井，他们家前前后后肯定能弄些钱。 48 【结交之心】 “这个就说不准了，看长庆那边咋个计划的吧，可能后半年开始打，也有可能今年把井场推好，明年开春打” 毕竟是全县境内刚开始打井，长庆打井公司也刚组建没多久，各方面需要进一步协调，打井工程正式实施起来需要一定的时间，不可能现在就有一个准确的时间。 张建军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他倒是能理解，所谓万事开头难，对于d县的石油开采来说，今年既是最有意义也是最艰难的一年，一旦这步跨出去了，有了经验，以后就会轻车熟路，迅速多了。 他记得，前世的时候，到了后面，长庆打一口油井非常快，从指标审批到油井打成，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姚治伟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果然喝醉了。 张建军点着了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没想到今天这顿酒会喝出这么个消息。 所谓酒后吐真言。 他是相信姚治伟刚才所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 “建军，帮忙把他们抬到房子里去” 满桌子四五个人，只有李兴宝和张建军的情况稍微好一点，其他的人这个时候就像是死猪一样，一个个打着重重的呼噜，全都东倒西歪的趴在桌子上。 “李哥，姚局这边，以后你还得帮忙亲近亲近，像咱们这些做生意的，以后免不了要去政府办个事，有个认识的人，肯定顺利多了” 前世的经验告诉张建军，偌大的中国，立足之本实际上就是四个字：人情世故！ 和政府官员能够扯上关系，很多时候办事就是能够节省时间和精力，这和走后门没多大关系。 “这家伙喜欢喝酒，三天两头就往我这里跑，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多喝几次酒，关系就近了” 李兴宝知道张建军什么意思，而说实话，他也是看中了张建军这个人值得深交，才叫着张建军一起喝酒，要不然，今晚张建军连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的资格都没有。 “你小子酒量可以啊，喝了那么多跟个没事人似的”李兴宝自认为自己的酒量够大了，今天他也没少喝，就那一瓶500l的大西北牌白酒，他今晚一个人至少喝了400l，整个人现在晕晕乎乎，所谓的清醒，不过是强行坚持罢了。 眼前的张建军和他喝的量差不多，但看起来好像没啥事。 “不行不行，我也八成了”张建军摆了摆手，他酒量是不错，但这种时候总不能说自己很厉害吧。 把姚治伟他们一个个抬回房间之后，张建军撒了一泡尿，打了个激灵，随后也会到了他的房间。 但在回到房间之后，他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毕竟，再有最多一年时间，他们家的地里就要打井了，这算是一件大事，别的都不说，光是土地占用赔偿，就能给家里带来一笔钱。 虽然家里现在不缺钱，但是谁还嫌钱多扎手呢？ 家里的钱多了，他在养羊这一块不用说，一定能够最大程度的施展拳脚。 ……… 第二天，当张建军在贸易中心买完苜蓿草种子随后来到医院的时候，大妈正在彩云的搀扶下准备出院呢。 从时间上来看，大妈并没有住够15天，应该还差个三四天。 “我感觉我好了，能出院，天天住在这里都要花钱，军子，你说，就你大妈我们家现在那个烂光景，我咋能安心的住下去呢” 大妈满脸愁云，唉声叹气，在医院待了十几天，整个人反倒是又消瘦了一圈。 “医生怎么说？” 张建军找了个机会，把彩云叫出去询问了一下情况。 “医生说实在要出院，那就出吧，不过回家之后，一定要再缓一段时间，千万不能干重活” “既然是这样，那就出吧，我看大妈那表情，怕是说再多也没用，她肯定不住了，那你领着大妈前面走，去坐班车，出院的事我来办” 张建军知道彩云身上没什么钱，随即从裤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她，让她带着大妈直接去做班车回家，回双石乡一天就一趟班车，早上九点出发，哪怕推迟出发，也不会超过十点，现在快八点半了，如果她们俩个不早点过去坐车，今天就有可能回不去了。 至于医院这边，办理出院手续，这年代，没那么多程序，都是人工受理，只要你把住院费都交清了，家属这边随便去个人都能办。 “贺主任，我大妈要出院，你给看情况开点药，我在办出院手续，一会儿直接带走” 张建军找到了大妈的主治医生，也就是之前抢救大妈的那个医生。 他前思后想，还是给大妈开点药带回去，急性脑溢血，说个不好听的话，这是个随时都有可能要命的病，以他对大妈的了解，回去之后肯定闲不住，不管轻重，家里家外，哪里有活哪里干，想要再缓一缓基本不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开点药带回去继续吃着，终究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小张，我说实话，你大妈的这个情况并不太好，身体本就就虚，再加上一天到晚苦不轻，所以，你回去安顿他们家人，一定要注意，尽量别让你大妈干重活” 贺主任摇了摇头，虽然这几天他从张建军大妈那里得知，张建军大妈的三个儿子都因为太忙不能来照顾她。 但是，哪有这样的？ 三个儿子自从住院第一天回家之后，除了那个三儿子中间来了一趟之外，其他的两个儿子直到今天他们的妈要出院，都没有再露面过。 能有多忙？忙着过日子？他不相信连自己母亲住院都不上心的人能把日子过得有多好。 反倒是眼前这个小伙子，仅仅只是侄娃子，但前前后后却表现的像个亲儿子一样，跑里跑外，做了不少事。这是非常难得的。 人看见顺眼的人，总是会生出结交认识的心思，所以，贺主任才会和张建军说这么多。 张建军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贺主任。 但实际上，他心里很清楚，他回去说，恐怕也只能给大爸和五哥说一下情况，其他两个，说也白说。不要看大哥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但想要让他彻底改变，哪有那么容易。 ……… 49【前世磨破鞋底子的地方】 张建军回家之后，用了五天的时间，将家里玉米地旁边的三十几亩荒地都开了出来并且全部种上苜蓿草。 随后，他就骑着摩托车又出发了，这段时间，他基本上把双石乡跑遍了，到处去买羊绒、羊皮，但就像南志强之前说的那样，今年的羊绒真的不好买。 他跑遍了整个双石乡，一共也才买到了110斤羊绒，羊皮倒是买了不少，差不多有80张。 因为今年羊绒价格非常高的原因，全县境内的各路羊贩子都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无形之中，就将收购价格也抬了起来。 举个例子，去年同时期，成色一般的羊绒一斤也就65块钱左右，但今年硬生生一斤变成了75块钱左右。 这还是好一点的情况，有些家户也借此机会变精了，直接坐地起价，80块钱一斤都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恨不得一斤羊绒卖个几百块钱。 谁都知道今年开春那些羊绒贩子把钱挣了，再老实的庄稼汉，也知道钱多钱少。 张建军今年自己家的山羊一共产了30几斤羊绒，加上他这段时间在外面买的，一共是140几斤。 说实话，这个数字和他的心里目标还有一定的距离，他打算一两个月时间内囤下500斤羊绒。 ……… D县地广人稀，下辖大小22个乡镇，全县境内，有平原地区，也有千沟万壑的山区，但无一例外，最近几年，各家乡镇，都有养羊的家户存在。 张建军把双石乡跑了个遍，所以接下来他打算去其他乡镇看看。 张建军记得正月的时候，家在黄湾镇的大姑来家里走亲戚，给爷爷拜年，当大家闲聊说到养羊的话题时，大姑好像说过，她们村这两年养羊的家户也挺多的，包括大姑自己家也有十几只羊。 没有手机，自从正月之后，张建军也没有再见过大姑，所以，他决定直接去大姑家所在的那个村看看，运气好的话，还能在大姑他们村买到更多羊绒。 黄湾镇在双石乡去d县县城的那条路上，也是山区。张建军骑着摩托跑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大姑他们家所在的那个村子，李畔村。 李畔村是一个比张建军他们张家湾住着的人还要更多的一个村子，张建军骑着摩托从山梁上一眼看下去，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窑洞。 坦白讲，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这都不是张建军第一次来到李畔村，今世前两年的时候，大姑家过事，给表哥娶婆姨，张建军当时就跟着爷爷来过。 至于前世，张建军已经记不清自己来来回回在李畔村跑了多少次，毫不夸张的说，这条通往李畔村的土路，磨破他不止一双老底布鞋。 张建军把摩托停在了山梁上的路口，双眼在不远处密密麻麻的窑洞间来回穿梭，最后非常肯定的停留到了村庄最里面、最高处的那一排窑洞前面，在那排窑洞旁边，有一颗二十几米高的白杨树，从远处看，很明显，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他没有心思去关注那颗白杨树，而是眯起了眼睛，在呼哧呼哧的北风中，尽可能的在那排窑洞外面发现点什么。 但很可惜，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应该在午休吧” 他嘀咕了一句，现在是晌午，整个村子听上去都静悄悄的。 随后，张建军重新发动摩托，一溜烟从山梁上冲下来，直奔大姑家，大姑家在前村，具体位置他也知道。 “姑父，大晌午的，你咋编起筐子了？”张建军把摩托骑到大姑她们家院子外面的时候，隔着院墙，张建军看到大姑父李树林光着膀子，满头大汗的正在院子里忙活着。 大姑父比大姑大一岁，比张建军大爸小1岁，今年46了，个头不高，但干起活来，这个岁数，依旧是一把好手，在他正忙活的摊子旁边，放着两个已经编好的筐子。 “建军，是你啊，快进来” 大姑父从坐着的小木凳站了起来，赶紧走过来把张建军领进门，这是他婆姨娘家最得意的一个侄娃子，可不能怠慢了。 “前两天种地送粪把筐子都糟蹋了，实在对服不了了，趁着今天没下地，赶紧编两个筐子”走进窑洞后，大姑父一边说着一边给张建军端过来一杯水。 “我大姑哪去了？” 张建军里外都瞧遍了，愣是没有看到大姑，甚至大姑家的表哥表姐也没有看到，这一个大院子，此时此刻，好像只有大姑父一个人在家。 大姑两口子一共生了三个娃娃，一个儿子两个女子，儿子结婚了，大女子都出嫁了，现在只有小女子，也就是张建军的小表姐还没有结婚。 “你大姑他们赶集去了” 大姑父这么一说，张建军才突然反应过来，今天老历4月25了，每个乡镇都有集市，各个乡镇集市的时间也不一样，像张建军他们双石乡，是逢1赶集，而黄湾镇则是逢5赶集。 早知道自己先去黄湾镇的集市上看看了，集市上肯定有很多卖羊绒的，他有些懊恼，出门前没考虑周全，像个愣头青一样，直接冲到了这里。 难怪进村的时候，整个村庄住着那么多人家，但给他的感觉是静悄悄的，原因今天是黄湾镇的集，村里肯定是有很多人赶集去了。 “建军，你找你大姑有事？”大姑父看到张建军一脸懊恼的表情，急忙问道，他以为张建军有什么要紧事呢。 “有点事，不过我大姑不在，找你也一样，姑父，我这段时间正在到处跑的收羊绒和羊皮呢，正月的时候听我大姑说你们村养羊的家户也挺多的，今天就过来转转，看能不能买点羊绒回去” 随后，张建军就把来意说给了大姑父。 “你不是放羊着呢吗？咋又开始收羊绒羊皮了呢？” 大姑父有些意外，他知道张建军去年后半年放羊、买卖羊挣了不少钱，在整个张家湾甚至双石乡都把名声扬出去了，而且听说今年准备大干一场呢，这怎么又突然收起羊绒了？ 50【生意太硬】 “羊还继续放着，只不过我雇了个放羊的……” 随后，张建军就把自己的一些事都告诉了大姑父，连带着把大妈住院的一圈事也说给了大姑父听。 “你大哥到现在还借我400块钱没还呢，当初借的时候说最多半年就还，现在都快2年了”大姑父摇了摇头，没想到他那个大舅哥这么倒霉，摊上张建玉这么个混蛋儿子。 大姑父一辈子是个老实人，他也有儿子，他的儿子如今也结婚三四年了，虽说没成什么大才，不像张建军这样有大本事，但至少知道老老实实过日子，在他们老两口身边一直很好。 ……… 张建军和大姑父拉了很长时间的话，然后又睡了一觉，差不多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大姑她们终于回来了。 “建军，你多会来的？” 大姑今天在集市上捉了一个猪儿子，表哥李宁骑着摩托拉回来的，在看到张建军之后，表哥也是非常热情。 他虽然结婚三四年了，但实际上并没有比张建军大几岁，记得小时候他跟着大姑一起来张家串门的时候，就经常和张建军他们一块儿玩。 所以，这几年虽然都长大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但突然见面，也不会认生。 “我晌午来的，你们捉这个猪儿子多少钱？” “不便宜，50块钱呢” 张建军走过去帮忙把猪儿子提了下来。 这个时候，大姑和表嫂还有小表姐也从大门外面走了进来。 “大姑” 张建军冲着大姑她们笑了起来。 娘家人来了，大姑很高兴，进门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领着儿媳妇和小女子去给张建军做饭了，嘴上还说着让张建军今天就住在她家。 “我们村今天有很多人都拉着羊绒去集市卖，但这两天羊绒价格好像掉了，大家基本都没卖，原封不动的又拉回来了，建军，一会儿吃完饭之后，我带着你去找他们，说不定能够谈成呢” 大姑特意为张建军杀了一只鸡，又炒了两块去年冬天腌制的猪肉方子，吃饭的时候，饭桌上看起来倒是挺丰盛的。 这把张建军弄的怪不好意思的，他这猛然一来，还让大姑少了只鸡。 吃饭的时候，大姑随口说道，村里有几家子家里都有不少的羊绒，平时和她们家关系处的不错，一会儿吃完饭之后，她就领着张建军去看一下。 “表姐，你这茶饭水平还好的不行，做的鸡肉挺好吃的” 张建军说的是心里话，他刚才夹着吃了几块鸡肉，发现味道真的不错，听说，今天这鸡肉是表姐做的，所以，他就开口夸赞了起来。 小表姐李玲比张建军大一岁，今年19了，前几年把初中念完就回家了，平时在家不需要干什么重活，没事就帮着大姑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 一来二去，竟然从大姑那里学到了一点厨艺，张建军知道大姑的茶饭水平本身是很不错的。 “嘻嘻，还凑合吧”表姐尴尬一笑，表弟的直白夸奖，让她有些害羞。 “家里没什么忙要帮，一直闲呆着也不是个事，我打算后半年让你表姐去城里开个小食堂，也算有个营生，正好，村子里有个女子和你表姐关系不错，也有去城里找活干的意思，完了问问，看能撮合着两个人一起开个小食堂，互相有个照料” 大姑家的情况不错，前几年表哥结婚的时候没花多少钱，张建军估计，大姑手里头现在有个大几千块钱是没有问题的。 这些钱给表姐开一个小食堂足够了。 只不过，张建军没想到，大姑会这么“开明”，正常情况下，以表姐这个年龄，很多当妈的都会满村子的打听着，看能不能把女子赶快嫁出去。 而大姑并没有这么做，反倒是要主动给女儿在城里开小食堂，正常情况下，这是儿子才能有的待遇。 “这想法不错，去城里开个小食堂，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说不定还能找个对象”张建军开起了玩笑。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你小表姐结婚了，我和你姑父也算是把任务完成了，以后我老两口不管苦多苦少，肯定饿不死” 万变不离其宗！ 张建军怔了一下，原来大姑不是不着急把小表姐嫁出去，而是用了一种委婉的方式。 不过话说回来，对小表姐来说，这已经算够幸运了，真让她遇到一个恨不得立刻把她嫁出去的妈，她不得倒霉透了。 ……… 吃完饭之后，大姑和大姑父两口子就领着张建军开始去买羊绒，他们先去的那家人一共有38斤羊绒，张建军看了一下，有15斤左右是成色好点的，其他的成色都很一般。 这家人的心锤子挺重的，成色一般的羊绒一斤张口就要75块钱。 说实话，张建军不可能出这个价，这两天羊绒价格稍微的有下滑的趋势，成色一般的羊绒每斤他只能给出72块钱，如果花75块钱买下，那他赚什么？ “老李，你这个妻侄生意太硬了，一毛不涨，这怎么行，你得出来说句话” 那家人掌柜的看着张建军对他要出的75块钱根本不感兴趣之后，也是直接冲着张建军姑父李树林喊了起来。 他今天拉着这些羊绒去过集市，但集市那边一斤只能给他出70块钱，这和他心里价位差太多，所以最后就又拉了回来， 但是说实话，这来来回回折腾也不是个事，正好张建军出现了，要买羊绒，那就正好，他希望赶紧把羊绒买走。 我看这成色一般的一斤最多就72.5块钱吧，至于那十几斤成色好的，88块钱一斤。 最后，在局势僵持的时候，大姑父站出来一锤定音，喊出了一个相对来说还比较公正的价格。 那家掌柜的叹了一口气，就按张建军姑父这个价卖吧，这个价总比今天集市上高一点。 当然，他其实更多的是因为今天在集市上听很多人吵着说羊绒还要继续降价之类的话开始着急了，生怕再放两天连现在张建军给的这个价都不如了，索性就直接卖了。 51【收获颇丰】 张建军自然是没有话说，大姑父喊出来的这个价格他能接受。 随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张建军他们带着38斤羊绒离开了这家，向下一家进发。 “建军，你身上揣的钱多少呢？我估计就按刚才那个价，村子里的羊绒大部分都能买到手”大姑父问道，他没有想到会这么轻松就拿下了第一家，毕竟是一个村子的，他对这个村的情况多少还算了解一些，如果第一家轻松拿下了，那接下来他要向张建军推荐的这几家应该都没多大问题。 他刚才心里粗略的计算了一下，他接下来要带张建军去的那几家羊绒加起来一共有一百大几两百斤。 如果到时候价格都谈成的话，那肯定需要一大笔钱，所以，他得提前要问一下张建军，这次出来身上一共揣着多少钱。 “姑父，我这次出来，身上一共揣着15000块钱，刚才买这家羊绒掏了差不多3000块钱，现在身上还有12000块” 张建军知道姑父什么意思，所以，也没有兜着藏着，把自己身上揣的钱数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还剩12000块？” “那恐怕不够，不过也不需要担心，能买多少算多少” 虽然震惊张建军身上的钱数，说实话，他李树林一辈子恐怕都没在身上一次性揣过这么多钱。但是，根据刚才他心里的估计，想要把接下来那几家一共接近两百斤羊绒全部拿下，这12000块钱确确实实还差一点。 张建军这时候其实也有些小高兴的，今天来大姑家只是想碰碰运气，但没想到，还真的有收获，而且听大姑父的意思，今天晚上是有多少钱就能买多少羊绒。 接下来，大姑父将张建军一路带到了大姑父他二爸家，这家一共有80多斤羊绒，虽然有一部分是去年的，成色好一点的并不多，但如果能全部买下，也算没有白跑一趟。 进到大姑父他二爸家里，大姑父先介绍了张建军的身份，里外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这互相都套着亲戚，双方出价要价都差不多点，尽量让生意成。 “李爷，我大姑父把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咱们又都是亲戚，你是诚心卖，我是诚心买，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直接把价给到位，成色一般的羊绒一斤72.5块，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一斤88块，你老觉得能卖，那我就给你数钱，要觉得卖不成，那也没什么，咱们生意不成亲戚在” 张建军环绕着堆放在地上的羊绒坨子转悠了两圈，然后直接给出了价格，和刚才那家标准一样的价格。 大姑父他二爸是一个快接近65岁的两头，说实话，这在农村已经算是非常高龄的老人了，但在张建军看来，眼前这个老头精神气还不错，头发虽然基本白了，但脸色红润，是个厉害老头，要不然也不能以这个年龄依旧是一大家子人的主事人。 “既然你娃这么痛快，我老汉也清楚你掏的这个价的确是实诚价，所以，那肯定是让生意成，我这一地羊绒全都是你的了” 老头足够果断，大手一挥，确定了这笔生意的最终成败。 张建军满脸笑容，立刻从身上的皮包里拿出计算器算账，随后将7000多块钱交给了大姑父他二爸，后者只是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就把钱全部交给了身后的老伴。 这让张建军有些感慨，这家人在整个李畔村应该是大户了，毕竟这年头，光是卖的羊绒一下子就有7000多块钱，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够做到的。 正常情况下，一户人家一年下来羊绒能卖个两三千块钱就算是多的了。 “的确是我们整个李畔村数一数二的人家，家里喂着50多只羊，一大家子不愁吃不愁穿” 大姑父看出了张建军的心思，在半路上给他简单提了一下他二爸家的光景。 多么有钱的地方都有穷人，多么穷的地方都有有钱人，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 不到半个小时就买了100多斤羊绒，今天这趟真是没白跑。不过，随后翻翻皮包，张建军发现只剩下不到5000块钱了，估计再买个六七十斤也就撑死了，他倒是想把整个李畔村的羊绒都买下来，但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不得不说，这有些可惜。 随后，大姑父和大姑继续带着张建军转了几家，陆陆续续又买了50多斤，其中大部分羊绒成色都挺一般的。 张建军发现，这个村子里的羊绒是多，但整体成色却很一般。 “前两天来过陆续来过几波羊绒贩子，好的都被他们挑走了”有一家人说出了原因，张建军恍然大悟，不过，对此他一点也不意外。 李畔村又不是世外桃源，整个d县羊绒贩子那么多，自然就有人捷足先登，挑走其中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也属实正常，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干。 “不过建军，姑父我们有一点看不明白，你小子怎么不挑不捡，每到一家就好的不好的全部买？虽然这好的与不好的各有各的价” 在大姑父看来，张建军这种买羊绒方式是不是有些太实诚了？要知道，就算成色一般的羊绒也分几个档次，有些羊绒那是真的差，像张建军这样大手一挥全部买回去，就不怕以后卖不出去全部砸在自己手里？ 虽然这种成色最差的羊绒价格也最便宜，但如果以后卖不出去，那可就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大姑父虽然没有贩过羊绒，但是他听说过，有些羊绒贩子因为囤的羊绒成色不好，最终会很难卖出去，没人要，就算有人要，那也得赔钱卖。 “放心吧，姑父，我心里有数”张建军微微一笑，他才不会担心这一点呢，别人不敢要怕砸在自己手里，但他却不怕，因为他确定今年羊绒市场需要很大，成色不好的羊绒只不过价格低一点，但绝对不会存在卖不出去的情况。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出发，他买这种成色不好的羊绒，甚至能赚的更多，简单举个例子，刚才有一家一共10斤羊绒，成色非常差，他每斤只花了45块钱就买来了，这10斤羊绒到他手里，拿回去收拾整理一下，随便一斤不卖个五六十块钱？ 52【疯了】 “咋样，建军，还买不买了？” 黑灯瞎火，天色已经很晚了，张建军他们三个人每个人背着大袋小袋羊绒，走在村路上，姑父随口问道。 “想买，但是没钱了，身上只有几百块钱，没法买”张建军有些遗憾，原本以为自己很有钱了，但是没怎么买，那一万多块钱瞬间就没了。 “我知道后村还有一家，家里能有个三十几斤羊绒，而且那家羊绒的成色都挺好的，但是你现在没钱了，说了也白说”大姑父也替张建军可惜。 “后村？”张建军怔了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大姑父嘴里说的后村那家，就是他心里一直惦记的那家。 “我们先回去吧，姑父，我连夜起身回家，明天早早起来到我们村转转，看能不能借点钱，如果钱借到了，我下午就再过来买” 张建军拿定了注意，不管怎么样，羊绒能买就继续买，现在没钱了，那就回去凑钱，如果能凑到钱，那就赶紧来买，如果实在凑不到，那再说算了也不迟。 “这么急。我说建军，要不差不多就行了，谁知道过段时间羊绒是个什么价，你这一声不吭的光买，万一羊绒价格不好，都赔了怎么办” 大姑觉得她这个侄子心太贪了，在她看来，张建军今晚已经买了15000块钱的羊绒，这在她的世界里，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所以，该知足了，她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也知道人不能贪得无厌，特别是做生意的人，要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张建军是她娘家侄，她不能不管不阻止，万一之后真的赔了，她都不好意思再回娘家了，毕竟是她两口子带着张建军收羊绒的。 “大姑，你们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今年我本来就计划囤500斤羊绒，今天买的加上家里前两天买的，一共也才300斤多一点，还早着呢” 回到大姑家之后，在大姑两口子的协助下，张建军将今晚买的一共170多斤羊绒全部绑在了摩托上，然后他骑在摩托上，就打算连夜回家了。 “姑父，你们家不是还有20几斤羊绒吗？如果我回去能借到钱，明天过来把你家羊绒也一起买了”张建军撂下话，发动摩托就打算离开。 “建军，你慢点骑，这黑灯瞎火的，要我说，还不如在我们家睡一晚上，明天再回，如果还想买，后天再来也不迟，何必这么着急慌忙的”大姑父叹了口气，他这个妻家侄也太疯狂了，就好像李畔村的羊绒放不过明天晚上一样。 张建军没说话，冲着大姑父摆了摆手，随即就拧了拧油门，借助着摩托发出的微凉灯光直接出发了。 大姑父不知道的是，他这么火急火燎的，还真是怕张畔村剩下的羊绒，特别是那家的羊绒被别人买走了。 要知道做生意就讲究一个果断快，这两天正是全县的羊绒贩子到处乱窜买羊绒的时间，隔个一夜，羊绒被别人买走了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姑父和大姑没做过生意，不懂得这个道理，他也就不好再过多的向他们解释什么。 ……… 半夜十二点，张建军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家，这个点，家里人早就睡着了，不过，在摩托声的喧嚣下，想不醒来也不行。 父亲张爱国睡的迷迷瞪瞪，听见院子里有摩托声，再加上微亮的灯光，他知道是张建军回来了，所以立刻揉了揉眼睛，穿上衣服就出了窑洞。 “咋黑天半夜的回来，你不是去你大姑家了吗？” 张爱国有些疑惑，张建军白天走的时候说的很清楚，他要去他大姑家一趟，顺带着看能不能在李畔那个村买点羊绒吧，所以，正常情况下，张建军这个时候应该在他大姑家睡觉的。 这也是张建军这次出去卖羊绒，他们一家人能够像个没事人一样，睡的这么踏实的原因。 但没想到的是，张建军此时此刻却回来了。 “这些是啥？都是羊绒？” 还没等张建军回话，张爱国就看到了张建军身后摩托车上拉的大袋小袋。 “都是羊绒，赶紧卸下来，困死我了”张建军打了一个哈欠，招呼着父亲帮忙抬羊绒袋子。 “这么多？都是在你大姑她们村买的？”张爱国一边帮忙往下抬，一边询问道，他大致瞅了一眼，摩托车上面拉着的羊绒至少有100来斤，这两天不是听张建平说羊绒不好买吗？那怎么才出去半天的功夫就买了这么多？ 还有，儿子这是疯了？这么多羊绒，怕是把走的时候身上装的钱都花完了，他也胆子太大了吧，一下子买这么多羊绒，万一赔了，可咋整？ 想到这些地方，张爱国的心情一下子就有些失落起来，一辈子的农民身份，让他养成了一个只能承受赚钱却承受不了赔钱的心态。而这实际上，在农村地区很普遍。 哈咚咚。 张建军在抬羊绒的时候没有搭话，而是在抬卸完羊绒回到窑洞里，一口气喝了半马勺凉水之后，才开口说话，下午在大姑家吃的鸡肉，搞得人一路上都口干舌燥。 “都是在我大姑她们村买的，那个村还有一些羊绒，我打算明天再去买，不过，我现在身上没钱了，得先想办法凑点钱” “意思是你把身上那15000块钱都买成了羊绒，就是刚才卸下来的那些？”父亲瞪大了眼睛，连同刚刚也被吵醒坐在炕上的爷爷也有些震惊。 这才一下午的功夫，15000块钱就完了？ “你这也太…只顾买，就不怕以后羊绒价格下滑？” 父亲虽然前面一句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张建军知道，肯定是父亲骂他的话。 “多多少少，我心里有数，羊绒价格涨上去了，就没那么容易下滑，妈，家里还有多少钱，能凑的尽量都给我”张建军扭头看向了母亲李玉梅。 “不是，你真要买？”父亲急了，张建军这是打算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来买羊绒，家里现在可没什么钱，有也是压箱底的一点老本，说句不好听的话，这要是赔了，可就真的底朝天了。 53【借钱】 “爸，你又来了，忘了上次的事了？”张建军有些无奈，虽然他知道父亲是怕他赔钱，为了他好，但是，连续这么多次，怎么就还是不能百分之百信任他呢，为什么就不能把心放大一些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也许就是人性吧。 “家里现在也没剩下多少钱，就算把过年没用完的干钱算上，也只有2000块钱，其中有1000块钱还是过年时你给我的”母亲倒是脸色平静一些，虽然是女人，但张建军明白，有些时候，女人就是要比男人更压的稳一点。 他想了想前世父亲和母亲的人生，似乎还真是这样。父亲虽然一辈子好脸面、爱管闲事，在张家说话有点份量，种地过日子也算是一把好手，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顶梁柱，但是，他在有些事情上，心却很小，记得有一次突然感觉头疼不舒服，去医院医生在没有结合机器检查结果的情况下给了他一个需要做一个开颅手术的预测诊断，结果接下来在机器诊断结果没有出来的那一两天时间里，张建军肉眼可见父亲的心气是如何一步步下降的，平时说话声音洪亮的父亲，那一两天时间硬是整个人有气无力，短了很多精神，而在之后的机器诊断结果出来，确定没什么事，不需要做开颅手术之后，整个人一下子又缓过了劲。 而反倒是母亲的一生，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一辈子在家里没做过几次主，和爷爷没有分家的时候，还没少受妯娌之间的气，多少次被欺负凌辱的偷偷的抹眼泪，但是，在一些大事上，母亲却总是表现的很镇定。 所以，这种事很多时候就是说不清楚，只能说是人性，也就是一个人生来的性格，这不是生性懦不懦弱的问题。 “妈，你把那2000块钱都给我找出来” “爷，你那里有吗？有的话给我也找出来，算我借你的，羊绒卖了一定还” 张建军摸了摸下巴转头又看向了爷爷，据他所知，爷爷这么多年，箱子里多了没有，两三千块钱还是有的。 “军子，你快行了，怎么能向你爷借钱呢”父亲瞪了张建军一眼，这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爷爷那个钱能动吗？ 张建军知道父亲突然这么激动的原因。 如果爷爷就父亲一个儿子，那此时此刻，他张建军张口向爷爷借钱，父亲肯定不会阻挡。 但是，爷爷不是父亲一个儿子，而是有五个儿子，最关键的是，爷爷只是暂时住在他们家，等小爸回来了，他肯定还会和小爸一起住。 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如果借走了爷爷一辈子的积蓄，那一旦被其他几个爸或者是小爸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肯定会被背后私底下骂，他们会认为这是父亲张爱国的主意，会说父亲太有心眼了，爷爷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就把钱全部给套走了。 别看张家一大家子过年时，每个人都有模有样，互相之间和和气气的，但实际上，父亲他们弟兄五个，各家与各家，平时多多少少的都有争执和矛盾。 这么多年，父亲真的厌烦了这种互相较劲的关系，所以，在涉及张家的事上，虽然他喜欢站出来管闲事，但也尽可能是自己吃亏，为的就是保持和气。 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眼看着张建军张口向爷爷借钱呢？那不就是变相引起矛盾吗？ “我这里能给你凑3000块钱，不过军子，钱多钱少倒不是最重要的，即使真的赔了，也没什么，但是，你是做生意的，心里一定要有数，可不敢冒冒失失的只顾着往进买，毕竟，以后羊绒是个什么价，谁都不清楚，饭得一口一口的吃” 爷爷没有理会儿子张爱国瞪着张建军的眼神，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太好了，加起来就是5000块了，明天早上去后村卜老大家里跑一趟，卜老大刚把女子出嫁了，手里应该有点钱，我出点利息，应该能借来” 张建军松了一口气，从母亲和爷爷这里凑了5000块，明天再从后村卜老大那里借个几千，应该就差不多了。 “你就胡闹吧” 临了临了，父亲刮了张建军一眼走出窑洞睡觉去了，很显然，父亲知道他已经管不住儿子张建军了，而且就算他想管，每次一想起之前的事，他也不好意思管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骑摩托拉着爷爷就来到了小爸家，爷爷那3000块钱肯定不随身带着，之前去张建军家住的时候也没有带着，那肯定就在小爸家爷爷本身自己住的那个窑洞里了。 “有啥硬东西，像什么元宝、金砖金条之类的，都给咱拿出来”进到小爸家院子里，张建军忍不住和爷爷开起了玩笑，他一直都在猜测，包括平时和父母拉话的时候也都在在说，爷爷手里应该有“好东西”。 “有个屁”爷爷憨憨的笑了起来，也就是张建军，所有孙子孙女里面他最疼的一个，要不然他还真的不一定答应拿出来这个钱，毕竟，说实话，他打心里是不认可张建军只顾着买进羊绒，不管以后价格的这种做生意方式的。 “爷，你先找着，找好了等我或者你先回，我去一趟卜老大家” 张建军随后就骑着摩托来到了后村卜老大的家里。 卜老大，名叫卜建贵，是喜奎他大爸。 卜老大两口子一辈子没有儿子，生了四个女儿，这不，前两天刚把三女子出嫁了，听人说三女子的彩礼没少要，加上这几年光景过得不错，张建军估计，卜老大的手上现在三五千块钱应该是有。 “军子你阵势弄的那么大，还缺钱？” 当张建军来到卜老大家表明来意之后，卜老大是有些意外的，因为整个张家湾谁不知道现在光景最红火的就是张建军家。 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问他借钱。 “叔，做生意人么，身上能有几个闲钱，你给我借五千块钱，利息该算多少就算多少” 张建军没有解释太多，而是故意提到了利息，他知道卜老大不可能无动于衷，谁不知道卜老大爱钱？ 54【一买到底】 果不其然，当张建军主动提到了愿意给利息的时候，卜老大的眼色瞬间亮了。 “我是有点闲钱在手上，说实话也就是你娃来借，如果是别人，我还真不能借，现在这世道，把钱借出去就要不回来了” 卜老大眉开眼笑，一边说着一边吆喝着婆姨去取钱。 “太感谢叔帮忙了，要不是实在急需用钱，我也不能张这个口，你给我借五千，我这就给你打欠条” 张建军话不多说，随身取出笔和纸当场就给卜老大写了一个5000块钱的借条，特别标注利息是1分钱。 说实话，1分钱的利息可不算低，但张建军知道，当下拿私人钱普遍都是这么高的利息，他不想和卜老大在这上面再纠缠拉扯，所以，就直接默认了这个事实。 “军子，这是五千块钱，你点一下，咱们两个当面把钱点清楚，免得以后出问题，哈哈” 卜老大也算是个讲究人，虽然爱钱，倒也坦诚。 张建军在当面点完钱之后，也是随即骑着摩托声离开了，他得赶紧回家吃个饭，然后去大姑他们村，今天去的早一点，就不用像昨天晚上那样那么晚才回来。 “你把我拉着，我去你大姑家串几天，等完了哪天你有时间，再过去接一下我” 回去吃饭的时候，爷爷张口提了一句。 爷爷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离得近，一年四季他时不时会去串两天，二女儿当初出嫁的远，几年都不一定能去一次。 “好啊” 张建军看爷爷平时也没什么事，既然想出去串串，那他肯定会支持。 ……… 当张建军到达大姑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一路上都是土路，满脸的汗，被微风稍微刮一下，他就变得灰头土脸了。 所以一进门，他就赶紧招呼大姑父给他倒了一脸盆水，就放在窑洞门口，他光着膀子好好的洗了一下，稍微好了一点。 “军子，你还真的回去凑钱了？”对于张建军此时此刻马不停蹄的赶来，大姑父一家子是有些惊讶的。 昨天晚上走的时候，张建军虽然的确说过回去一旦凑到钱今天就会再来，但大姑父他们认为张建军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咋可能一买到底呢。 但是，就现在这架势来看，张建军明显不是随口一说，他还真的想把李畔村的羊绒给包了。 “爸，你说建军这小子，昨晚不声不响买了一万多块钱的羊绒，今天又来买，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说实话，张建军这样不考虑后果的买进羊绒，让大姑父两口子有些心不踏实，他们是真的怕张建军以后赔了，那他们两口子了就间接成为了“帮凶”。 “要买就让买，我们不要管，爱咋就咋” 爷爷倒是稳坐钓鱼台，双腿一盘，直接坐在了炕上，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这一点，张建军倒是很佩服爷爷的，不管到哪个子女的家里，都能够放得开，不像有些做老人的，人越老心越多，除了在自己小儿子家能够放开之外，在其他的子女家就像是下馆子一样，谨慎小心，吃完饭就走。 “你们在家走的时候才吃了饭，那我就不做了，等下午再做，都先坐着缓缓，一会儿再去买” 大姑说道，这个点正是最中午的时候，各家各户都正在午休呢，这个点直接去，不太好，这不是穷讲究，实在是各家各户的人都在地里忙活了一个上午，累的精疲力尽，都在利用中午这段时间休息呢。 张建军点了点头，他随后也躺在了炕上，昨晚回去的迟，早上又起得早，所以，他现在实际上也很困，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缓一缓。 至于爷爷，倒是不一样，他在炕上坐着抽了一根烟之后，直接一头扎进了大姑家的菜园子，大姑今年种的各种菜不少，爷爷正好可以帮忙着整理浇个水、翻个土，在家里，爷爷就经常一天到晚都待在菜园子捣鼓，好像永远也不会厌倦一样。 有时候，张建军就在想，是不是所有的农村老人在老了都会这么干呢。 要不就是蹲在菜园子不出来，要不就是拽着个旱烟锅子在窑洞门口搬个板凳晒太阳。 反正很少会睡在炕上，和年轻人的生活节奏完全不同。 张建军一觉醒来的时候，爷爷和大姑还在菜园子里忙活着，他看了看手腕上带着的老牌机械表，一点半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能出发了，如果再走的迟点，各家各户的人都下地了，他去了人家就见不到人了。 “爸，你要不去，那就先待在家里，我们两个陪着建军再转一圈” 大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随后走出菜园子，和大姑父带着张建军就出发了。 “建军，你昨天回去又凑了多少钱？” 半路上，大姑父张口询问了起来。 “借了点高利贷，勉强凑了一万，今天就这一万块钱了，能买多少算多少” 张建军的话让大姑父两口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是一万块钱，加起来可就是两万五了，坦白讲，他们两口子一辈子也没有一次性见过25000块钱，别说全部拿来买羊绒了。 “我昨天晚上给你说过，我们家还有20几斤羊绒，你完了走的时候，把那些也一起拉走，至于价格，你娃凭良心给，咱们之间就不讲价了” “价格肯定不会低，你们家的羊绒我昨天也大致看了一下，成色还不错，我一斤可以给你们出个90块钱，比我普遍出的价只高不低，不过有一点，姑父，我恐怕得赊账了，你们先把羊绒给我，等我完了卖了再给钱，你们看行吗？” 说实话，这点小九九，张建军是昨天就在心里谋算好了，大姑家那20几斤羊绒成色不错，但买到手也得将近2000块钱，他现在用钱紧张，只能尝试着赊账了。 为了能够从大姑手里买到羊绒，他宁可一斤羊绒给多掏两块钱，也算是补偿了。 “你小子恐怕早就计算好了，不过也无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你娃是收羊绒的，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卖给你，至于价格，等以后再看，你如果赚了钱，那就一斤给个90块钱，如果没赚多少或者赔了，那就和普遍价一样” 55【从始至终所贪恋的那张脸】 不同于昨天晚上买的那些羊绒那么顺利，今天大姑带着张建军连续走了七八家，最终才买到了70几斤。 有两家嫌张建军给的价格太低，他们想卖更高的价格，所以最终生意没做成，剩余的几家，一家也就十几二十斤，几家凑起来才买了70几斤。 不过，就这，也很快的花掉了张建军接近5500块钱，身上揣着的10000块钱迅速减少到了4500块，这也让张建军只叹气，无论哪个年代，只要花起来，再多的钱也扛不住花。 “好了，军子，现在剩下最后一家了，就是我们昨天晚上给你说的那家，老白家，家里有30几斤羊绒，成色还不错” 姑父前面带头，一直向后村走去。 “老白家吗？” 张建军心里咯噔了一下，终于又要去老白家了，终于又要和老白家的人打交道了，终于又要再见到她了…… 汪汪汪！ 当张建军他们逐渐靠近那家院子旁边长着一颗高白杨树的人家时，几声刺耳尖锐的狗叫声顺势传来。 应该是老黑。张建军记得，前世他还给它喂过食物呢？ “军子，还记得去年你爷回家后向你提起的白家二女子吗？就是这家的，我和你姑父觉得这家的二女子不错，打算给你撮合撮合，看能不能给你说个婆姨”大姑指了指眼前马上抵达的院子，笑着说道。 “这家人姓白，老两口年龄和你姑父我们两口子差不多，一共生了三个儿女，大女子出嫁了，二女子今年18岁，和你同岁，儿子最小，今年还在上初中” “这家人光景实际还凑合，最不好的地方可能就是婆姨是家里掌柜的，有点二杆子夹带着超级爱钱，女子没啥问题，人也长得好…” ……… 没有注意到张建军一脸全部清楚的表情，姑父和大姑你一言我一语自顾不暇的继续说着。 “老白，在不在？” 很快，张建军他们就来到了目的地，大姑父扯开嗓子冲着院子里面扬了一句。 “哎，在这呢” 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张建军他们一跳，斜过身一看，菜园里蹦出来一道人影。 “老白，又在捣鼓你那点黄瓜呢？” 大姑父走到了菜园子前，张建军随同着也走了过来。 白满强，这家“名义上”的一家之主，一米六的小个子，带着个蓝色布料帽，走路顺拐，脸上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就是一副窝囊样，但有一点，人特别老实，没什么心眼。 “你婆姨呢？赶紧叫出来，我给你领来了个收羊绒的，是我妻家侄，想着把你家羊绒也收了” 大姑父这么一说，白满强立刻扭头看向了张建军，露出一副有些猥琐但很憨厚的笑容。 “这是你妻家侄？张家湾的吗，小伙子看着挺顺眼的” “走，先进去里面做，我婆姨和女子去前面推磨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白满强一遍说着，一边放下手里的铲子，招呼着张建军他们走向院子里面的窑洞。 窑洞很破旧，里面摆放的家具也没有几件，一个三连柜、一个梳妆台，一个缝纫机，再有就是一个洗脸架子了，奥对了，梳妆台上面放着一个相框，张建军从其中看到了一张灰白照片，一个还没有张开的小女孩的照片，虽然照片很模糊，有年头了，但他知道这个小女孩是谁。 当然，整体上来看，虽然窑洞破旧，没摆多少家具，但还是很整齐的，可想而知，窑洞的女主人在收拾卫生、整理家务这方面还是值得肯定的。 “奥，你说的原来就是这个小伙子” 就在张建军打量着整个窑洞里面的摆放时，大姑父和白满强嘀咕了几句，而白满强时不时会看张建军几眼。 这让张建军确定，大姑父正在给白满强说什么事，他倒是没有感到很羞臊脸红，毕竟前世经历过很多，从他的角度出发，今天的一切一切都不是初次见面。 “来，小伙子，抽根烟” 白满强似乎是才想起来招呼人，和大姑父正嘀咕着，突然走过来从三连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手忙脚乱的拆开给张建军递过去一根。 张建军记得，白满强一辈子是不抽烟的，这一点很难得，家里有烟也是纯粹的只为了招呼人。 “建军是吧，今年18了？个子真高”白满强看向张建军的眼神里，满是中意，他是个老实人，不会掩饰，在刚才与张建军大姑父嘀咕中知道了张建军的情况之后，那是打心里看上张建军这个小伙子了。 “对，叔，我今年18了，3月生的” 张建军将白满强的一切表情尽数收入眼底，想想前世的时候，白满强对他一直也很不错。 “爸，快出来饮一下骡子”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面传出一道女声，张建军的心脏不自觉砰砰的跳动了几下，是她的声音。 没错，就是她的声音，他绝对不会听错。 “老李，你看我……”白满强有些难为情，一边说着一边走出门，大姑父他们见状，也是直接跟了出来，张建军则走到了最后面，他不自觉的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提了提裤子、跺了跺脚。 “芳子，家里来人了，让你妈赶紧招呼人，我去饮驴” 张建军终于见到了她。 颜色脱的只剩下稀稀落落没有整体可言的潜黄色长袖，黑色布料裤子，但上面零零落落布满了面粉，应该是刚才推磨弄的，长的够高，一个女孩一米六几接近一米七的个子，整个身材看上去细条条的，有些骨感，但应该是常年干活的原因，虽然是女性般的细胳膊细腿，看起来却非常壮实。 最吸引人的应该是她那张脸，双脸颊红骢骢的，典型的高原红，但有一双大眼睛，右眼角旁边有一颗痣，搭配上一对小酒窝，如果笑起来，还能看到一颗可爱的虎牙。 虽然肤色一般，不是出水芙蓉，也不是大家闺秀，但整个人给人的气质感觉很好。 在这个全方位条件落后的偏远农村地区，这种气质只能是生而俱来的，而且不会因为常年干农活、做家务而消失。 张建军有些痴了，他终于又见到了这张脸，不是明星标配的瓜子脸，也不是网红标配的樱桃嘴，但他贪恋这张脸的一切，曾经是，现在也是… 56【王丽云】 白芳其实也看见了张建军，只是她没有想到，张建军会盯着她眼皮都不抬一下的一直看。 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猛然被一个小伙子盯着看，瞬间就红透了脸。 “李叔，你们稍微等一哈，我妈去上个厕所，很快进来” 白芳用胳膊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她这是下意识的动作，怕自己脸上有面粉，也为了掩饰张建军一直盯着她看的羞臊。 “没事，不着急” 在大姑回应白芳的时候，张建军终于从“痴呆”中反应了过来，反应过来的他突然发现，自己装在裤兜里的双手，手心里这个时候都冒满了汗。 是紧张吗？ 他隐晦的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冲着白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而白芳也满脸通红的回了他一个微笑，然后直接转身进窑洞了，应该是去洗脸和清扫衣服上的面粉了。 张建军明白，他和她，这一世的初遇就这样完成了。 “老李，你们咋来了，你看我这样子，一身面粉，真是臊的没法见人了” 白芳刚走进窑洞，大门立刻又走进一个人，伴随着人未到，声已道的声音，张建军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是谁。 王丽云，白芳的母亲，整个李畔村赫赫有名的“女强人”之一，女人身体，男人力气，娘们面相，男人嗓门，属于平时没多少人敢招惹的存在。 想想前世，张建军都不知道该咋样评价这个人了。 “小伙子，你要买羊绒吗？等你婶两分钟，我稍微收拾一下咱们就看羊绒说价格” 王丽云长着一张大嘴，那嘴像扩音喇叭一样，一边拍打着满身的面粉，一边哒哒哒说个不停，这无形之中导致她走过的地方就像是刮着一股旋风一样。 不大工夫，王丽云以及白芳都收拾好了，在她们娘俩的带领下，张建军他们向院子最左边的那个窑洞走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外面的狗又开始叫了，紧接着一辆摩托车在大门外面停了下来。 “家里有人吗？有羊绒卖吗？” 从大门外面走进来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子，穿着一件皮裤，看起来个性十足，但在张建军看来更多的是不伦不类。 看这架势，又是一个收羊绒的。 当皮裤男子摘下眼镜之后，张建军的瞳孔忍不住缩了缩，原来是这个混蛋。 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关于眼前这个人的所有记载。 王宁，d县的羊绒贩子之一，做生意本事不咋地，做人的意识却不太好，擅长撬同行的生意，转业拆台20年。 而在前世，这个家伙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张建军最讨厌的人之一，因为前世这个混蛋明里暗里没少整他，坏了他很多生意。虽然两个人在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问题，有说有笑，但实际上，两个人是互相瞅着不顺眼，张建军虽然没有专门坏过王宁的生意，但说实话，也不愿意看到王宁好。 应该算是典型的属相犯冲，面和心不和。 “这个混蛋怎么也来李畔村收羊绒了？不过他好像一无所获” 张建军转到大门外面看了看王宁的摩托车，上面一点羊绒也不拉着。 “看这事情巧的，平时不来个羊绒贩子，今天一下子就来了两个，那你们看这咋办呢”王丽云虽然一副难为情的表情，但张建军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她是在窃喜呢，两个羊绒贩子都想买她家的羊绒，那她还不直接就可以坐地起价了。 “哥们，你也是收羊绒的吗？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不过没什么，我叫王宁，你叫我宁子就行” 王宁转过头走向张建军，并且伸出了右手，看这架势是想和张建军握手。 “张建军” 从内心深处来说，张建军是不想和这种人握手的，但是他不能这么做，看着王宁伸过来的右手，他只好也强逼自己伸出了右手。 “张建军？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我好像在哪听说过，但一下子想不起来了”王宁有些疑惑，他嘴里念叨着，他今年23了，前几年就开始贩羊绒了，虽然是小打小闹，但d县的大部分羊绒贩子他都是知道的。张建军这个名字，明明听着很熟悉，但一下子就是想不起来。 “婶，这没什么难办的，我们两个都是来收羊绒的，你肯定是根据谁出的价高就卖给谁了” 王宁油里油气，吊儿郎当，叼着个烟把子大手一挥，故意瞅了瞅张建军，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王宁的家就在城里，再加上他刚才翻来覆去没有想起张建军是谁，所以，他自认为他吃定了张建军，今天这家的羊绒他买定了，要不然今天这一趟是彻彻底底的白跑了。 之前听别人说李畔村有羊绒，结果刚才在村里跑了一大圈，一点羊绒都没有买到，家里有羊绒的，嫌他价给的太低不愿意卖，家里没羊绒的说自家的羊绒刚被人买走。 是谁抢先一步了？ 王宁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气的直咬牙，他还紧跑着呢，依旧还是被人抢先了，所以，他在心里恨透了那个抢他羊绒的人。 “这小伙子说的在理，那你们俩个都过来吧，我也不分先来后到了，就这35斤羊绒，你们俩个端详这看” 王丽云有些不称心的偷瞄了张建军一眼，她很清楚张建军是先到的。但她为了羊绒能买一个好价钱，直接就让两个人一起出价。 张建军对王宁和王丽云各自心里的那点小九九都很清楚，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蹲在了羊绒坨子面前，右手拿起一个羊绒坨子，仔细的扳弄起来。 随后，他确定，这些羊绒坨子里面都被掺夹过盐渣子，虽然羊绒成色很好，但如果直接上秤的话，虚假的斤秤太多了。 张建军估计往羊绒坨子里面掺夹盐渣子，这一定是王丽云的主意，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了，重要的是，他今天对这堆羊绒是势在必得的。 随后，他通过大姑传话，向王丽云提出了自己能给的价格。 57【贪心的女人】 成色一般的羊绒一斤75块，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一斤90块。 张建军给出的价格，还没传到王丽云的耳朵里，负责传话的大姑就吓了一跳。 她虽然不懂羊绒坨子里面到底有哪些牛鬼蛇神，但有一点她很清楚，王丽云家的这30几斤羊绒整体上成色只比其他家的好一点，而其他家的羊绒张建军也才分别出了72.5块和88块。 建军侄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一上来就给王丽云掏这么高的价钱？ 她想不明白。 “军子，你这怎么一下子出这么高…”隐晦的拉了拉张建军的衣袖，她希望张建军能够清醒一下。 “没事，大姑，就按这个价格给传过去”张建军一脸平静，只是偷偷的瞄了一眼站在王丽云身后的白芳。 说实话，王丽云的的确确是瞅准了机会，想要在今天把她这30来斤羊绒卖一个好价钱，自家的羊绒成色怎么样她心里很清楚，所以，她希望这两个小伙子竞相出价，这样稍微哄抬一下，她的羊绒一定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从心里价位的层面上来讲，她希望自己的羊绒一斤能够卖75块钱，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一斤能卖90块钱。如果真的能够实现，那就算烧高香了。 王丽云的眼睛在张建军和王宁的身上来回乱窜，她希望立刻有人向她开出价格。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建军大姑走过来拉了拉她的胳膊，用手挡住她的耳朵，向她说了张建军给出的价格。 “75快？90块？” 王丽云有些发愣，是她听错了吗？张建军一开口就直接给了这么高的价格，这已经达到了她的心里价位。 现在的羊绒贩子都这么爽快？虽然很满意张建军给出的价格，但王丽云的表情一直是错愕的。 以至于紧接着当王宁也给出价格之后，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姨，我说我能给的价钱是好一点的88块钱一斤，一般点的72块钱一斤” 不得已情况下，王宁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才把王丽云从错愕的表情中拉了回来。 “你只能出这么高了，不准备再加点？我可告诉你，你们两个之间的出价是有很大差距的”王丽云嘴唇子一张，看向张建军的眼神中堆满了笑容，而看向王宁的眼神则明显嫌弃的成分居多。 人性转变之快，真是令人汗颜。 张建军将王丽云刚才的所有表现全部收入了眼底，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前世王丽云就是这样的人，典型的爱钱、贪小便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从我的角度出发，这已经是我咬着牙出的价了，再高那我就得赔钱了”王宁摆了摆手，以他的性格，想要叫他再加价，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看向张建军的眼神明显有些妒忌，他买不到，同样也希望张建军买不到，这样他心里好受一点。 “建军侄子，你看就刚才你出的那个价钱，再稍微加点，如果你多少能在给加点，婶子立刻拍板，这一地的羊绒就是你的了” 很难想象，王丽云还不满足，在王宁宣布放弃之后，她竟然又舔着脸希望张建军再给她涨点。 嗯哼！ 大姑父故意咳嗽了一声，他觉得这个王丽云有些过分了，早知道就不带张建军来了，出那么高的价钱还不满足，张建军买回去以后还怎么赚钱。 正常情况下，一斤羊绒从买到卖，也就中间挣那么几块钱，张建军给的价已经够高了，高到了连他都没有想到的程度，而即使如此，这个王丽云还不满足，此时此刻，他真想一把拉着张建军就走了，这种人的羊绒还能买？那不是八辈子没见过羊绒了？ 以前虽然知道王丽云是个爱占小便宜的婆姨，但没想到会是如此的不堪，自己还叭叭的想把她家的女子介绍给张建军呢，现在想来，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不是坑自己的妻家侄吗？谁和这样的人攀上亲戚、沾亲带故，那一辈子还不得倒霉死了。 大姑父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往后再也不撮合张建军和她家二女子处对象的事了，而且有必要的话，他还要阻挡张建军和这家人来往呢，这太怕人了。 张建军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他倒是依旧不意外，如果这个王丽云这么轻易就知足了，前世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扯淡事了。 “成色一般的羊绒一斤76块，成色好一点的一斤91块”张建军随手往嘴里塞了一根烟，声音很大的又说出了一个价格。 这个价格把在场所有的人都给镇住了。 没有理会大家难以置信的目光，张建军深深的抽了两口子之后，出到院子外面把摩托上面放着的秤拿了进来，紧接着，就收拾着满地的羊绒准备装袋上秤。 “我说哥们，你掏这么高的价钱，还能有赚头吗？”王宁转到了张建军的身边，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这个张建军年纪轻轻的，应该是刚开始做羊绒贩子，怕是个愣货。 “不过也活该，我都没买成，他凭什么赚钱”王宁阴阳怪气，心里实际上暗爽了一把，他决定以后要多多关注一下这个愣头青张建军，看这个愣头青在d县的羊绒贩子圈子里能混多长时间。 王丽云此时此刻脸上全是笑容，她提了一把裤子，赶紧过来帮忙装羊绒，一边装着羊绒，一边唾沫星子乱飞，东一句西一句的说个不停。 随后过完秤，在张建军还没有开始算账的情况下，她就打发女子白芳去家里拿过来一个计算器。 嘟！ 嘟！ 那双像老母鸡爪子的手在计算器上面一顿乱按。 “建军侄子，我算好了，一般成色羊绒一共19斤，一斤按76块钱算，一共1444块，好一点的羊绒一共14斤，一斤按91块钱算，一共1274块钱，两个加起来一共2718块钱” 能成为一家之主，王丽云虽然有诸多惹人烦的缺点，但这个算账的脑子还挺好使，不到一分钟时间，她就把钱数给算了出来。 58【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张建军看了一眼计算器屏幕上面的数字，也没有再算，直接从皮包里拿出一沓钱，顺手数了2718块钱，交给了王丽云。 他知道像王丽云这样的人，也就是喜欢贪贪小便宜，在稍微大一点的数额上面，是不敢动念头的。 王丽云一把攥住2000多块钱，别提有多高兴了，嘴角差点收不住口水，右手大拇指在嘴里抹了一把，左手抓着钱沓子，“一百，二百…”毫无违和感的当场数了起来。 说实话，这个样子有点惨不忍睹。 “对着呢，不多不少，正好” 很快，她把所有的钱一股脑的装进了裤兜里，转身对张建军说道。 “那就这，生意做成了，我们就走了”大姑父两口子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们两个是真的多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这简直就是打他们脸呢，以后无论如何，得离这家人远点，其他人还好，特别就是这个王丽云，这哪像个女人，简直就是个二杆子。 张建军倒还好，他把羊绒袋子不紧不慢的提到了停摩托的地方，然后和之前买的其他羊绒绑在了一块。 “哥们，这些都是你在这个村子买的？” 王宁的脸难看了起来，刚才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才看到，张建军的摩托上少说还绑着几十斤羊绒呢，刚才在村子里的人家听说羊绒刚都被人买走了，没想到就是张建军干的。 原来挡他财路，让他白跑一趟扑了个空的人就是这个愣头青。 王宁心里堵得慌，不由得的张建军产生了憎恨情绪。 “你这些羊绒都是多少钱买的，不会也都是刚才这个价吧？” 王宁压了压马上要爆发的愤怒，走过去捏了捏张建军摩托上绑着的羊绒袋子。他倒是希望张建军回答是，这样日后张建军要么赚得少一点，要么干脆赔钱，这会让他心里多少好受一点。 “钱多钱少，当然不能告诉你了”张建军自然知道王宁这会心里想些什么，也知道他按了什么坏心眼，所以，他就故意不告诉王宁实话，让他气着，有本事以后等着看他张建军的笑话。 王宁触了一鼻子灰，脸色阴沉的转过身骑着摩托先走了，他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整整这个叫张建军的愣头青。 张建军在把羊绒都绑好之后，并没有直接骑着摩托要走，而是转过身眼睛看向了里面院子，试图寻找白芳的身影。 但有些遗憾，白芳好像做饭去了，从刚才装羊绒不见了之后就一直再没有出现过。 他绷了绷嘴唇，多少有些失落，一种很复杂的心情，想再看到白芳，但是，真的见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叔，婶，我们走了” 张建军冲着大门站着的白满强两口子打了个招呼，转身跨上了摩托车。 罢了，此时看不到也无所谓，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张建军心里这样想着，无论如何，他和白芳的这一世命运注定还会纠缠到一块去，这甚至不是他能改变的。 “建军，你怎么回事，咋掏那么高的价钱买白家的羊绒，别说你这个懂行的，就我这个外行也能看出来他家那羊绒成色不值那么多钱” 半路上，张建军像来的时候一样，把摩托换到一档上，慢腾腾的，和大姑父两口子一边说这话，一边回去。 大姑父终于憋不住开口了，刚才在白满强家，最后时刻，当张建军又加价的时候，他心里是很急的，但是那个时候他没办法说出来，只能忍着。 通过昨天到今天在白家之前的所有买绒经历，大姑父发现张建军实际上在做生意讨价还价方面很有一手，有点生意人那全身鬼心眼的味道。 这让他这个当长辈的都自愧不如，忍不住称赞。 但没有想到，刚才在白家买绒的整个过程，张建军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像个憨憨一样，王丽云那个厚脸皮女人要多少给多少，说加价就加价，这哪是像做生意，倒像是一个故意送钱的，感觉他这个侄子张建军是上辈子欠老白家的一样，在这里抓住机会报恩呢。 “建军，我看你瞅白家二女子那眼神不对，你别告诉我，你还真的看上那个女子了吧？为此才出那么高的价买白家的羊绒” 大姑突然发声，她看向张建军的眼神有些怪异，她也是刚反应过来的，如果真像她猜的那样，张建军真的看上了白家二女子，那随后的一切难以理解的举动倒是很轻松的能够说通了。 “不会吧你小子？”大姑父也想到了什么，嘴巴大张。 “没有，我就是看那家男人挺窝囊的，心里有点来气，就多掏了两三块钱，反正一共30几斤羊绒，影响不了大局，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张建军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承认，要不然没多长时间，家里的父亲和母亲就都知道了，到时候被整天追着问这问那，想想都麻烦。 “其实，白家那二女子对着呢，就是她那个妈，你今天也见识了，我和你大姑都臊的不行，太丢人了，世上好女子多的是，你没有看上，那正好，尽量别有王丽云那个二杆子女人那样的丈娘（丈母娘），要不然一辈子不是这事就是那事” 大姑父看起来是真的怕了，提起王丽云直接摆起了手。 倒是大姑，一句话没说，只是偷偷的看了张建军一眼，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张建军刚才没有说实话，肯定是看上白家二女子了，还故意扯什么窝囊男人的理由。 不过，既然张建军不承认，她也就不再逼问，甚至她决定以后也不主动再在张建军他们一家人面前提白家二女子。 她今天也怕了，王丽云那个女人真的有点虎，一旦张建军真的成了那个女人的女婿，那以后的日子指不定成啥样呢，到时候，她在娘家的三兄弟两口子说不定还埋怨她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希望张建军和白家二女子以后别再有什么交集。 “前两天听王丽云说，她也想让自己的二女子去城里闯一闯，不过以她的为人，多半是希望自己的女子能在城里谈个对象，这样倒好活了她，能多要点彩礼” 大姑父随口又说了一句！ 59【建议】 张建军在回到大姑家之后，并没有着急离开，他身上还有两三千块钱，虽然村子里的羊绒买的差不多了，但羊皮还有一些，有些甚至他之前买羊绒的时候把价都说好了。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次在李畔村一定要来一个一扫而光，满载而归，在大姑家喝了点水之后，他就把羊绒卸下，骑着摩托又出发了，当然，这一次是他一个人。 一个下午，这家子进那家子出，他把李畔村一百来户人家基本上跑了一个遍，当然，除了白芳家之外，之前买羊绒的时候，他问过王丽云，王丽云说她们家的羊皮都卖了，没有一点存货。 羊皮分两种，一种是带绒的，不用说，价格肯定贵一些，平均一张价格在六七十块钱；不带绒的羊皮价格相对来说就便宜得多了，一张二三十块钱。 张建军今天下午一共收了50几张羊皮，只有一小部分是带绒的，大部分都是不带绒的，而即使如此，他身上的钱也基本都没了，仔细想想，有点夸张，不到两天的时间，在李畔村就花出去了25000块钱。 “看怕不怕人，一两天时间就花了那么多钱，你姑父我一辈子也没有这么大手过” 大姑家的鸡这两天算是倒霉了，昨天张建军来杀了一只，今天爷爷来又杀了一只。 这不，在饭桌上，大姑父一边往爷爷的碗里夹了一块鸡肉，一边替张建军合起了账，他算计，张建军这两天至少花了25000块钱买羊绒、羊皮，这都是他亲眼看到的。他没有故意夸大其词，事实上，他这一辈子活到了如今这个岁数，的的确确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花过这么多钱，哪怕是之前给儿子娶婆姨的时候，也一共才花了一万多块钱。 所以，是世道变得太快了？还是钱不值钱了？ 大姑父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太真实。 “建军可有本事了，全d县数数，像他这么大年龄的小伙子，谁能和他比？” 大姑倒是一脸骄傲，怎么说张建军也是她娘家人。 “姑父，你们快别夸我了，啥时候这些羊绒、羊皮卖了，赚到钱了，那才能让人放心，说实话，别看我一下子花了25000块，但那也是我的全部家底，而且还借了一些账，一旦赔了，那可就麻烦了” 张建军撂下了筷子，他可不能在大姑父、爷爷他们面前表现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决定，明天就去城里打听一下羊绒的价格，现在压在他手里的羊绒已经超过400斤了，虽然距离他最初的目标还有100斤，但说实话，这个目标暂时恐怕只能暂停了，他没有足够的本钱，而且坦白讲，也不敢再买了，虽然他拥有“未来视角”，但之前因为他重生而原本轨迹发生改变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出现过，所以，万一运气不好，这种改变轨迹的事情再一次出现，那他到时候哭天喊娘怕也是没有任何用。 在这种情况下，接下来一段时间，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打听羊绒的价格，找机会把压在手里的羊绒全部卖出去。 “表姐，听大姑说，后半年打算让你进城去开个小食堂，我觉得这个想法挺好的”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张建军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小表姐李玲。 他记得在前世的时候，当D县的石油开采如火如荼的展开之时，连带着很多行业也迎来了爆发发展期。 就比如餐饮业。 石油开采是一个连续环环相扣多个行业互相合作，齐心协力共同完成的工程。 比如有打井队，有试油队，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工人都需要吃饭。 前世的时候，在城南路口，也就是荣盛旅社那一带，来来往往停留的石油开采工人非常多，在那里开小食堂、五金门市、修理厂等店铺、厂子的人都挣了钱。 张建军不会现在就告诉爷爷他们，最远明年开春d县就会涌入越来越多的石油工人。 但旁敲侧击总是可以的，表姐怎么说也是亲戚，能提醒一下算一下。 “开小食堂倒是挺好的，就怕我做饭水平不行，做的饭难吃，没有生意”表姐倒是谦虚起来了，张建军知道，这年头的小食堂，要求并没有那么高，只要会做主流的几个饭菜就可以了，甚至都没有人要求你做一个鱼香肉丝，以表姐的茶饭水平，绰绰有余。 “么事，你就放心开，我这以后城里经常跑，到时候我去给你捧场”张建军大笑了起来。 “你快行了吧，要靠你捧场，我这个开食堂的怕也要饿死了”表姐白了张建军一眼。 “不过，你这一天天在外面跑，肯定会认识很多人，到时候我如果真的开了食堂，你可以向你认识的那些人推荐一下，万事开头难，只要人慢慢的多起来，后面就会好多了” 表姐毕竟是上过几年学的，还没有开小食堂，这生意头脑倒是先活跃起来了，知道让张建军给他拉客人。这让张建军不由得对表姐高看了一眼，别说，他这个表姐如果真的开了食堂，以后还真的有弄大的可能性。 “我们打算过几天把地锄完了，就和你姑父去趟城里，然后看能不能赁几间房子，开食堂没有房子可不行，话说回来了，建军，你这段时间城里来来回回也跑了很多次，你觉得食堂开到哪一块比较合适”大姑问道。 “要我说肯定是城南，城南这边明显一天到晚人更多一些，当然，最好的位置应该是贸易中心那一块，但贸易中心那一块租金太贵了，而且开食堂的人也多，压力大”张建军没怎么犹豫，就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要说现阶段城里人最多的地方，那肯定是贸易中心，每天都像个集市一样，全县的人谁进城不去贸易中心逛一逛买点东西？ 但话说回来了，大姑家虽然家境还行，但那也是相对来说，开个食堂本身就需要花一笔钱，能省得尽量省，在贸易中心开成本肯定高。 如果在城南开，那不用说，肯定就好多了。 60 【傻人有傻福】 “厉害，还是你娃厉害” d县城里，南志强家，张建军把自己这段时间一共囤了400来斤羊绒的事情告诉了南志强。 而后者在紧紧盯着他看了几秒之后，也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很无语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不知道是真的佩服还是真的无奈，不过看表情，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400斤羊绒，他南志强不是没有见过，也不是没有囤过，但像张建军这样囤的，他还真的没有干的。 他用手指头数了数，距离张建军决定开始到处跑买羊绒也仅仅才过了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时间就囤积了400斤羊绒，他南志强真不知道张建军是胆大还是疯了。 “你就没有好好考虑考虑，这两天羊绒的价格很不稳定，大体上趋于下滑，在这种情况下，你疯狂囤积，就不怕羊绒价格一年半载再也起不来？” 南志强看向了张建军的脸，他发现即使自己把情况说的这么严重了，张建军还是一副很轻松的表情。 “羊绒价格低了那么多年，如今也该长起来了，而正是因为羊绒价格在不断的下滑，我才迅速的买进那么多，说实话，要隔一个月前，我那些钱可囤不了400斤羊绒” 张建军站起来走向了南志强的库房，他得看看南志强这段时间买了多少羊绒。 “怎么才这么点？” 进到库房一看，张建军发现地上堆着的羊绒加起来估计也就一百来斤，等于说，南志强这几天基本没怎么买。 “我可不敢像你那样干，买这100来斤，说实话也是咬着牙硬着头皮，虽然这段时间全县的羊绒贩子都在到处抢着买羊绒，但据我所知，几乎没有人像你这样，不管不顾，直接一下子囤积这么多”南志强摇了摇头，他很难想象，一旦一年半载之内羊绒价格都保持在一个很低的水平，眼前这个年轻人到时候该怎么办。 说到底，还是太年轻，这和他年轻时刚开始贩羊绒的时候特别像，总想着一口吃个胖子，但结果却是摔的鼻青脸肿。 “叔，先不说羊绒的事了，你给我联系个收羊皮的，让我先把手里头这一百来张羊皮处理了，这两天手头太紧，不瞒你说，今天进城，全身只装着160几块钱”张建军指了指停在院子外面的三轮车，这段时间他收的130几张羊皮都在三轮车上了，今天进城一方面是打听羊绒价格的情况，另一方面，主要还是想赶紧把这些羊皮处理了。 不同于羊绒，羊皮利润空间并没有那么大，在他手里没什么闲钱的情况下，他是没有必要长时间把羊皮也囤积着的，就算放到明年开春，也不一定能赚多少。 他这两天手头很紧，扳指头算了一下，杨老四来家里放羊已经有一个月了，这意味着他要给他发工资。 除此之外，家里百米油盐酱醋茶，虽然是农村人家，一天下来开销不大，但时间长了，也需要一笔钱，之前他为了买羊绒把家里的钱基本上搜刮干净了。 这些因素加在一起，逼迫着他必须尽快把压在手里的羊皮全部卖了，能赚多少算多少。 “都卖？”南志强出去围着三轮车转了一圈，以他的眼力，张建军这一百来张羊皮怕也没少花钱，大几千块钱肯定投进去了，因为一眼看去带绒的羊皮就有不少。 “卖了吧，只要有人买，多少有赚头，我就卖” 张建军随手给南志强发了一根烟，以他对南志强的了解，后者应该认识一些收羊皮的，当然，这里指的可不是和他一样的这种羊皮贩子，而是那些从外地赶过来的大羊皮贩子。 只有卖给那些从外地赶过来的大羊皮贩子，才能有点赚头，这一点实际上和卖羊绒是同样的道理。 “我给你联系联系” 南志强倒也痛快，没有推辞，转身回到房子里拿起他那个大哥大手机打起了电话。 “我给你联系了一个，人现在在宁古市，我把你的羊皮情况给他说了一下，他打算过来一趟，下午就出发，晚上估计就到了” “现在这些做生意的，一个个都是属猫的，闻着味儿就来了，你这130几张羊皮呢，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值得专门跑一趟” 南志强挂了电话，转身看着张建军，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刚才手机里的人告诉他，这两天羊皮整体上涨价了。 玛德，真就是瞌睡了来枕头，张建军这小子是什么运气？没钱了要卖羊皮，就能遇上羊皮涨价？ “叔，你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干嘛？” 张建军有些奇怪，南志强瞪着两个牛蛋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让他浑身有些扎刺。 “你要挣钱了”南志强怔了怔，憋出了五个字。 “什么意思？”张建军来了精神，现阶段他最想听到的就是这几个字。 “羊皮涨价了，每张羊皮涨几块钱呢，我估计你这100来张羊皮多卖个一两千块钱么什么问题” 南志强的话让张建军小小的激动了一把，谁嫌钱扎手呢，多卖个一两千块钱，绝对的好事，他甚至可以用这一两千块钱回去之后转身再买一些羊皮呢。 “走走走，你小子今天必须请我吃顿羊肉”南志强拉了拉张建军的胳膊，他是羡慕张建军，真就是傻人有傻福，一下子就能多卖一两千块钱，所以，无论如何，他得跟着沾点光，至少得混一顿肉吃吧，再说了，他和张建军的关系摆在那里。 “哈哈，吃就吃，说实话，我得好好的感谢你，一顿羊肉算什么” 张建军笑了起来，说起吃羊肉，他倒也是有些流口水，虽然家里有接近一百只羊，但差不多一个月没沾过荤腥了。 随后，张建军在把三轮开进院子停好之后，就和南志强一起去了贸易中心。 在贸易中心东北角处，有一家“D县打平伙羊肉馆”，这家羊肉馆的大件羊肉做得不错，张建军这一世虽然还没有吃过，但前世可没少吃。 61【你来接手吧】 装修很简单的一个羊肉馆，但里面吃肉的人并不算少，偌大的d县，终究还是有一些有钱人的，这从他们的穿着打扮就可以看出来，毕竟这年头，羊肉虽然不是太贵，但也不是寻常人想吃就能吃的。 “老南，你也来吃大件羊肉了？这两天没出去买羊绒？” 张建军他们俩刚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领桌就有一个穿着红背心的中年男人冲着南志强打起了招呼，并且起身走过来坐到了张建军旁边。 “这两天羊绒价格不稳定，没怎么敢买，这个时间点你厂子里不应该是最忙的时候吗，怎么跑这里享福来了？” “忙个屁，厂子里一点生意都没有，过来给人送个东西………” 在南志强和红背心男子拉了几句话之后，张建军才得知，眼前这个红背心男子姓赵，南志强叫他老赵，是城南一个汽车修理厂的老板。 张建军心里想着，像这些搞修理厂的，随着石油开采的急剧开展，注定会赚钱，现在最主要的是，这些人有没有眼光和运气，能够再坚持个一年半载。 “老南，就照我上次说的，我厂子里停的那辆旧桑塔纳18000块钱是你的了” 俩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一辆旧桑塔纳上面，张建军不知道这其中缘由，只能静静的听着。 “你快滚的远远的，我要你爷那个烂头干嘛，18000块钱，我干点啥不行” 南志强显然和老赵是认识多年的朋友，平时开玩笑开惯了，所以，说起话来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的尺寸，将西北男人的粗犷、豪迈从一个不文明但亲切的角度彰显的凌厉尽致。 “18000块钱可不算贵，说实话，要不是今年过来我这手头紧，我才不会这个价钱便宜你呢” 张建军大致听明白了，那就是开修理厂的老赵手里现在有一辆旧桑塔纳，想以18000块钱的价格卖给南志强，而且看这情况，这已经不是老赵第一次让南志强买他的旧桑塔纳了。 坦白讲，这年头能用18000块钱买一辆桑塔纳，哪怕是旧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张建军摇了摇头，至少他现在买不起，虽然把羊绒卖了，他手里能有点钱，但这些钱是他做生意的命根子，不是闲钱。 倒是以他对南志强家底的了解，南志强如果想买的话，还真的有实力拿下。 不过，这玩意现在就是个奢侈品，以南志强的性格，恐怕也不会舍得花那个钱。 “建军，要不你接手算了” 南志强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这让老赵突然也转头看向了张建军。 说实话，老赵和南志强闲谝了半天，根本没有把一旁的张建军当回事，他以为南志强是从哪里带着一个普通小伙子吃羊肉呢，说不定是南志强的亲戚之类的。 他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但是南志强刚才冒出了的这句话，明显代表着身旁这个小伙子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伙子，至少他具备着掏出18000块钱买下他那辆旧桑塔纳的实力，要不然南志强也不会这么说。 “老南，这位小兄弟是？”老赵赶紧向南志强打探起了张建军的情况。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起过的那个18岁的羊绒贩子吗，前段时间从我手里赚了几千块钱的那个，就是他” 南志强指了指张建军，听那意思，在此之前，他已经向老赵提起过张建军。 “就是那个预测到羊绒还会涨价的小伙子？” 老赵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张建军，南志强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了，之前一起喝酒的时候，南志强的确提起过一个叫张建军的年轻人，只是没有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小伙子。 “建军兄弟，我是赵军，在城南开修理厂的，就叫老赵修理厂，哈哈，以后没事去我那里逛逛” 老赵伸出了他那只长满老茧的右手，大笑着看向了张建军。 “可别，赵叔，你还是和南叔一样，叫我建军就行了，你老叫我兄弟，这不是打我脸吗？”张建军急忙也伸出右手，这赵军看着和南志强的年龄差不多，都是四十几的人了，直接和他称兄道弟，这可有些使不得，虽然出来混社会，讲的就是五湖四海皆兄弟，但那个性质和这个性质可完全不一样，他要是真的答应了，那就是在折自己的寿了。 “那好吧，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讲究”老赵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仅仅这一点，一般的年轻人就很难做到，这个张建军还真的有几把刷子。 “要不建军，你就把我那辆旧桑塔纳买了吧” 羊肉吃的差不多了，老赵看起来是真的迫切想要把他那辆旧桑塔纳卖出去，直接转过头向张建军推销起来了。 “我可买不起，再说了，我买那个东西也没啥用，总不能一天出去买羊绒的时候开着吧”张建军摇了摇头，别说他现在对买车没什么兴趣，就算他有兴趣，也没用，难道花那么多钱买辆旧桑塔纳放在张家湾？那不是扯淡吗？ “桑塔纳我暂时肯定不会买，不过赵叔，你要是能联系到旧手机，倒是可以想着我”张建军指了指桌子上面南志强和老赵每人面前各放着的大哥大，说道。 关于买个手机这件事，张建军也考虑很久了，虽然这年头的手机不能上网，不能聊微信，但好歹也算先进的通讯工具，如果身上带着个手机，关键时候能顶大用呢。 就拿他今天进城卖羊皮这件事来说，如果他手里有个手机，他就没有必要开着三轮车直接跑到南志强家，让南志强帮着联系个收羊皮的。 他只需要在家里给南志强打个电话，直接让南志强联系，然后他明天一大早上再进城，这中间要省多少事。 “手机？”老赵愣了一下，他瞅了瞅张建军的身前，才注意到张建军并没有带着手机。 “要不就我这个吧，你给掏个1000块钱，就是你的了”老赵直接指了指自己的大哥大说道。 “1000块？”张建军拿起老赵的大哥大看了一下，整体成色还行，但老赵张口就要1000块，这显然还是有些高了。 62【芸芸众生的受苦命】 “赵叔，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要真的打算卖，那就700块钱留给我” 张建军知道这年头的旧手机并不便宜，不像前世那样，各种类型的旧手机，还都是智能机，掏个100块钱甚至都可能买得到，这年头的旧手机，最低也得六七百，所以，他也就没和赵军打哈哈，直接把价格给到了位。 至于赵军卖不卖，那就是他的事了。 “700就700”赵军咬了咬牙，说实话，这个手机他买的时候也是二手，只不过当时花了他1800块钱，在他手里两年多时间，现在卖700块钱，虽然听起来有点亏，但实际上也差不多了，谁让他今年真的手头紧呢。 价格说成，但张建军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拿到手机，原因很简单，他身上只揣着160几块钱，一会儿把羊肉钱掏了，估计剩下不了多少，还哪有700块钱给赵军呢。 关于这一点，他刚才也和赵军说得很明白，那就是等他明天把羊皮卖了，会亲自去赵军的那个修理厂取手机，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赵军自然没什么意见，他不差这一天半天。 “明天这羊皮可一定得卖了啊，要不然我就得饿死了” 从羊肉馆出来之后，张建军开玩笑的说道，刚才一顿羊肉花了90几块钱，他身上就剩下70块钱了，晚上还得去荣盛旅社住一晚上，又得花掉一些。 张建军有些感慨，自从去年重生以来，他的身上还从来没有这么拮据过。 钱这个东西，真是不可或缺。 “你今晚就住在我那里，我那里住的地方多着呢” 南志强瞪了张建军一眼，这个小伙子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见外了，好像对谁都不信任一样。 ………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从宁古市那边赶过来的羊皮贩子正式来到了南志强家里。 没有什么开场白和前奏，在羊皮贩子进到院子之后，张建军就直接和他们讲起了价钱，虽然中间费了不少口水，但最终还是把生意做成了。 张建军手里一共有134张羊皮，其中不带绒的有71张，平均一张是37块钱买的，现在卖了56块钱，一共有63张带绒的，平均一张是80块钱买的，现在卖了104块钱。 这也就意味着张建军通过贩卖这134张羊皮，一共从中间挣了差不多3000块钱。 不得不承认，这贩羊皮的利润就是没有贩羊绒利润大，从中间赚的这3000块钱，还是在羊皮价格这两天突然又上涨了的情况下，要不然根本赚不到3000块钱，最多也就2000块钱。 “贩羊皮更加讲究数量，你要囤积个大几百张甚至上千张羊皮再卖出去，赚的就自然而然更多了，不过话说回来了，贩羊皮虽然赚得少，但风险也小”南志强说道，所有事情都是公平的，贩羊绒虽然运气好的时候一下子挣得多，但运气不好的时候一下子也赔的不少，贩羊皮明显就不一样了，即使赔，也赔不了太多。 ……… 在把羊皮卖了之后，张建军揣着几千块钱就从南志强家里离开了，他先去了一趟贸易中心那边的南市场，给家里的羊买了一些打虫药，这是一种预防药，把药提前洒在饮羊的水槽里，羊喝了之后能够预防肚子里生虫，张建军觉得这个钱该花，一旦羊的肚子里有虫了，那虽然不会要命，但基本上是不可能长膘息了。 在买完羊药之后，他就开着三轮车直奔城南赵军开的那家修理厂。 一个破旧的院子，面积很大，里面停着几辆拉煤车，其中一辆拉煤车驾驶室被打开，高高仰起，一个满身是油已经看不清五官的小伙子正蹲在前轮胎上面，手里拿着板子在发动机那一块捣鼓着什么，看情况，应该是这辆车的发动机出问题了。 大老远的，张建军就看到了赵军，不同于昨天赵军穿的稍微干净整齐一些，此时此刻的赵军穿着比刚才那个修理工小伙子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糊的灰头土脸的，穿着个破旧裤子，上身直接光着膀子正在给一辆车轮胎充气呢。 张建军有些感慨，三百六十五行，每一行搞好了都能出个状元郎，但是，这每一行的最初阶段都是难熬和不容易的，特地是这些苦力行业。 像赵军这样四五十岁的人了，每天还得钻在卡车下面干这个搞那个，全身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芸芸众生，都是为了挣那二毛钱啊，又不是苦没吃够。 “叔，我来了” 张建军冲着赵军喊了一声。 “你稍微等一下，我把这个轮胎气充好了，咱们俩再做生意” 看到张建军之后，赵军笑了一下，转身就又忙碌了起来。 差不多20分钟时间，赵军终于忙活完了，他从另一侧的房子里面给张建军拿来一瓶啤酒，紧接着又把手机也交给了张建军。 “好了，么问题，700块钱不多不少，这手机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了”赵军把张建军给的700块钱非常当紧的攥在了手里。 “叔，你这厂子挺大的，一年下来应该能赚不少钱吧，但我看你着急卖手机这情况，好像又挺缺钱的”张建军扭头四周看了一下，他发现这个场子真的不算小，一下子停十几辆车同时修也没有问题。 “你只看到了厂子大，但又有几辆车呢？说实话，一个礼拜下来，也不见得能修3辆车” 赵军叹了口气，当初开这个修理厂花了他至少3万块钱，其中1万五千块钱是他自己的，剩余的一万五千块钱则是他借的。 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借了一万五千块钱的账，他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么缺钱的情况。 但谁让去年冬天厂子出现事故呢，雇的一个修理工在干活的时候右腿被车轱辘压坏，让他赔了一笔钱，由此也就导致了今年开春以来他手头一直很紧的原因。 “那辆旧桑塔纳是我去年从别人手里折账折过来的，当时可是按20000块钱折回来的，一共两股子，其中有10000块钱是我的，如果把它卖了，倒也全都好了，但现在贵贱没有人要”赵军指了指停在最西面墙底下的那辆旧桑塔纳。 63【命运这个东西】 “这年头，生意都不好做，叔，你再想办法坚持坚持，说不定过段时间修理厂的生意好起来了呢”张建军嘴上这样说着，心里也在想着赵军的运气了，如果他这个修理厂真的能再坚持个一年半载，那肯定会迎来转机。 随后，张建军从赵军手里接过大哥大，有模有样的把手机包套在了裤带上，然后又把大哥大别在了裤带上的手机包里面，颇有些得意。 说实话，他这是故意摆出这副姿势的，想想前世他带的第一个手机就是大哥大，那个时候，他刚拿到手机就是这么干的，他想找找前世的那种装逼感觉，毕竟，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手机一定程度上而言就是身份实力的象征。 ……… 下午，张建军回到了张家湾，不过他大老远就看到后村山梁上褚老头家院子里人影晃动，大家好像都在忙碌着什么。 “出事了，褚老汉今天上午追羊脚没踩稳，滚到沟渠里，当场就没命了” 张建军把三轮车刚停到院子里面，母亲就提着半桶猪食从家里走了出来，随口说道。 “什么？”张建军当即瞪大了眼睛，褚老头死了？ 前天他在村子里闲串的时候还碰到过褚老汉，今年过来，褚老汉的身体情况的确愈发的不好了，所以他自己也说着再等一两个月就把手里头的羊全部都卖了。 可是，这才一半天的时间，人说没了就没了。命运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难以捉摸，或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张建军没有吃饭，直接就骑着摩托去了褚老头家，褚老头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从外地逃难定居到张家湾的，所以，不仅仅无儿无女，连个亲戚都没有，这一下子死了，指不定什么情况呢，有没有人抬埋都是一个问题，要知道褚老汉生前，在这一带的名声可不太好，突然死了真没人管那也正常。 “大队郝支书站出来说话了，说无论如何人死了不能不管，况且这么多年，褚老汉生前手里应该有点积蓄，足够把他抬埋了，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么多人找了一个下午，几个窑洞都翻遍了，硬是没有找到褚老汉把钱藏在哪里了” 张建军来到褚老汉的院子后，父亲张爱国正好也在这里，就给张建军说了一下情况。 “褚老汉是老一辈子的人，那个钱轻易是不会存在银行的，如果几个窑洞都翻遍了依旧没找到，我估计就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了，谁知道他藏在在哪个犄角旮旯了” 张建军摇了摇头，像褚老汉他们这一辈的人，年轻时候那是货真价实的挨过饿、受过苦的，因此，先别管做人的品行怎么样，这一代人在老了普遍有两个特点。 第一，他们见不得年轻人浪费粮食，饭桌上一粒米落在桌子上，他们都会习惯性的捡起来吃了；第二，他们不会把钱存到银行，就算是放在家里，也会找一个特别隐晦的地方。 关于这两点，张建军在爷爷身上可都曾领教过。 “钱如果一直找不着咋办，总不能就把人这样放着，这种天气，一两天内不抓紧过事埋人，可就臭了” 张建军来到灵窑给褚老汉点了几张纸，无儿无女的人死了是真的可怜，就那样浑身脏乱的躺在地上，连个给穿寿衣的人都没有。 天眼看着要黑了，一群人几乎把褚老汉家里里外外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钱。 村支书郝文亮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这种时候，就得他这个村支书站出来拿主意了。 “建军，我想和你商量个事，你看现在这情况，时间不等人，那个钱恐怕找不到了，我们都是活人，再怎么样，也不能看着死人不管，我的意思是，褚老汉留下了20几只羊，这人死了，以后也没有人管，要不你娃就接手了吧，这样抬埋褚老汉的钱就有了，那些羊也算有个归处”村支书郝文亮找了个空闲，把张建军叫到了院子外面说道。 “我和王主任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就咱们张家湾这两年各家各户的情况，也就你娃弄的阵势比较大，你来接手这20几只正合适” 事实上，在十分钟之前，当郝文亮时不时看向他的时候，张建军心里已经想到了这方面。 “郝叔，你也知道，我现在家里上百只羊了，的确，再多上个20几只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你们让我接手，这也算是做好事，按理说我不应该拒绝，但是，有些情况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手头紧，没多少钱，这20几羊就按照市场价算，怕也得几千块钱，现在急着用钱抬埋褚老汉，我手里拿不出钱啊”张建军无奈的摊了摊手。 他说的是实话，没有故意使心眼，虽然早上卖羊皮落了点钱，但那点钱都是有用的，要给卜老大还贷款，给杨老四付工资，他还打算再出去买羊皮，如果这个时候都拿来买褚老汉的羊，那另外几头怎么办？ “是这么个情况啊，那的确有些难办，我们也不能强逼着你娃，不过你看这样行不行，羊还是你接手，钱我们先找几家情况好的垫着，以你的名字分别给他们打个借条，等过段时间你把羊卖了或者手头宽裕了，再把钱给大家，你看咋样，现在摆明了，这20几只羊别人没想法也没实力，只能靠你接手了” 张建军听完点了点头，郝文亮这个想法倒是能行得通。 不大工夫，抬埋褚老汉钱的问题就解决了，由张建军接手褚老汉留下的大小27只羊，在大家共同的商量和见证下，这27只羊一共是以6850块钱推给张建军的。 至于张建军当下拿不出钱，也没有事，在支书郝文亮的带头下，有几家家里情况好的主动站出来表示愿意先垫付这个钱，不管咋样，死者为大，先把人埋了再说。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大家之所以这么放心痛快的愿意先垫付这个钱，那也是看在了张建军的脸上，毕竟接手褚老汉羊的是张建军，张建军家里情况明摆在那里，大家不怕张建军还不上这个钱，何况还有张建军给他们打的欠条呢。 64【羊价走势】 27只羊一共算了6850块钱，说实话，这个价格是低于市场价格的，在那种情况下，郝文亮他们首先想着的是把羊推出去，而这也就是张建军愿意要，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正常情况下，在张建军估计当中，这27只羊应该能卖七千大几八千块钱，郝文亮他们给他少算了差不多1000多块钱。 “建军啊，多多少少就这么个事了，不管咋样，你娃愿意接手，已经算是帮了大忙了，等以后有钱了把大家垫付的钱都还了，挣多挣少那是你的事”郝文亮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他虽然是张家湾的村支书，可是对张建军这个小伙子也是非常的看重，谁让张建军有本事呢。 ……… “叔，羊放的不错，这是这个月的工钱，一共350块，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一年3800块，一个月本应该是316块，但现在多了20几只羊，而且你老的确很操心，我就决定每个月多给你二三十块钱” 今天正好是杨老四来放羊一个月时间，张建军看着满圈的羊群，心里头很高兴。 当初决定雇杨老四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杨老四人虽老，但很勤快，能操到心，确确实实是当做自己的羊来放，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张建军就发现，他之前从华硕市买回来的那些寒羊，整个羊毛都变得光滑多了，羊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就目前来看，30只寒羊当中，已经有22只怀了羊羔，其中有那么三五只估计最多再有两个月就可以下羔了。 想想不久之后一只母羊连续下三五只小羊羔的情形，张建军就会忍不住咧开嘴。 “军子，我看这些山羊结子可以卖了，再放下去也长不了多少膘息” 杨老四接过钱之后指了指羊圈里的那些山羊结子，除了寒羊这一个月以来有变化之外，那些原来的山羊结子这段时间同样变化不小。 张建军大致数了一下，膘息不错的山羊结子应该有个30只左右，如果再加上刚接手过来的褚老汉羊群里的，估计能有45只左右。 褚老汉那27只羊里面，有大有小，但总体上来说，现在能卖的应该有15只左右，其他的还得长几个月才行。 “杨叔说得对着呢，我也正打算明天集市把这些膘息好一点的山羊结子都赶去卖了” 张建军大致算了一下，以这段时间的羊价，他如果赶着45只山羊结子去卖，差不多能卖个一万大几千块钱。 到时候不仅能把欠村里人的钱都还了，而且还有不少的常头。 当然，有出就有进，就现阶段来说，他不可能完全放弃本地山羊，只留寒羊，明天把山羊结子卖了之后，他还是会再买一些本地山羊羊羔。 “再有一个来月，头茬苜蓿就长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就能每天都给这些羊喂点苜蓿” 今天早上，张建军去苜蓿地转了一圈，苜蓿草的长势很好，一般情况下，头茬苜蓿草的生长周期是50几天，所以，他估计了一下，再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头茬苜蓿就能割着喂羊，而往后，每隔个30几天就又能隔一次，一直到深秋天冷才停止生长。 前段时间他把开出来的那将近30亩荒地都种成了苜蓿，远远看出，绿油油的一大片，过两天只要能割了，这些羊可以敞开肚皮吃，绝对够。 ……… “建军兄弟，你终于又来卖羊了，说实话，今年没怎么见你” 第二天，张建军按照计划赶着45只膘息不错的山羊结子去集市上卖，他再一次在牲畜市场看到了牙子王哥。 今年以来，张建军除了三月底在集市上卖了一次羊之外，好长一段时间就再没有在集市上出现过，这对于去年在张建军身上赚了不少钱的牙子王哥来说还难不适应的，这么长时间没见张建军，他甚至还以为张建军改行了呢。 “王哥，这两天羊肉什么价？” 张建军走过去和王哥握了一手，他这接近两个月时间不是盖羊圈就是买羊绒，对于本地羊的价格走势还真的没怎么打听，虽然前两天听人说这两个月羊价整体上没多大的变化，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还真的不清楚。 “相对于三四月份来说，这两天的羊价要稍微低一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这种情况” “我看你今天赶来的这些山羊结子个个膘息都不错，按照今天的行市，我估计你这些山羊结子每只平均能买个四百六七十块钱左右” 王哥看着张建军的羊群双眼放光，从去年后半年到今年，他最喜欢给张建军介绍着卖羊了，因为张建军的羊膘息整体都很好，卖起来相对容易多了。 “稍微下降了一点吗？”张建军点了点头，他倒也是能够理解，一年四季，这个季节就是羊市场的淡季，价格整体低一点也很正常。 “王哥，那还是老规矩，你就抓紧时间把我这些山羊结子全部给介绍着卖了”随后，张建军就四顾看了起来，不得不说，随着去年后半年羊价的突然提升，双石乡这个普通乡镇的牲畜市场也活跃了起来，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买羊的，卖羊的。 王哥作为一个在这个乡镇的牲畜市场上活跃了很长时间的老牙子，效率果然也够快，没几分钟，他就领着几个羊贩子赶到了张建军跟前。 张建军今天要卖的山羊结子太多了，一般情况下，一个羊贩子很难直接吃下来，所以，这也是王哥带着几个羊贩子一起过来的原因。 当然，话说回来了，这里面也不排除王哥经验老道，故意多叫几个羊贩子过来让他们争相出价的原因。 张建军压的很稳，面对几个羊贩子，他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让他们先看羊，自己的羊膘息摆在那里，根本不需要着急。 而不大工夫，就有人出价了，平均一只羊一口气直接给到了448块钱，张建军冲着王哥摇了摇头，他对这个价格并不满意。 又是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刚才那个出价的羊贩子将价格提到了460块钱，不过，张建军依旧不太满意。 65【比预想的要多】 “老板，干脆这样，平均一只羊462块钱，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你要同意，咱们立刻就算账，我给你付钱，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那个羊贩子咬了咬牙，也就是张建军这些羊膘息真的不错，不然他不会出这么高价钱的。 “成交”张建军点了点头，平均一只羊卖462块钱，这已经达到了他的心理价位。 一只羊462块钱，45只下来就是20700多块钱，这个数字远远比张建军今天来集市之前预计的要高。 看来，这段时间的羊价整体上虽然有些下降，但只要羊的膘息好，依旧可以卖个不错的价格。 满牲畜市场看看，也就他张建军的山羊结子膘息那么好，平均每只羊的重量都在30斤以上，绝对不是别人家的羊可以比的。付出就有回报，这也是正常的，他在羊身上的投入要比别人大得多。 张建军接到钱之后心情不错，直接抽了三张百元钞票递给了王哥，他这是多给了几十块钱，正常情况下，卖一只羊的佣金是5块钱。 随后，张建军就一个人满市场的转悠了起来。 “老板，这羊绒多少钱？” 其实，张建军现在心里最没有底的就是羊绒价格，他手里毕竟压着400斤羊绒呢，所以一有机会，他就会打听羊绒的价格。 “分成色嘛，像这些成色好一点的一斤100块钱，成色一般的就80块钱”被询问的那个羊绒贩子说道。 “100块钱？80块钱？”张建军有些失望，这个价格和前两天相比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如果现在全部出手，最多只能保个本，基本上没什么赚头。 今天市场上买卖羊绒的也挺多的，不过他在大致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打算买，而是随后买了28只羊羔。 因为本地山羊价格从去年后半年到现在一直都很高的原因，大家对两三个月大的羊羔倒是都情有独钟了起来。 很难想象，以前牲畜市场最不抢手的羊羔现在竟然一转眼成为最抢手的了。张建军买这28只羊羔，也算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这家买几只，那家买几只，直接是硬拼凑了好几家才买到的。 而且，不同于去年同时期，今年差不多两三个月大的羊羔价格也变得高了许多，一只羊羔的价格足足比去年要高十几二十块钱。 刚才买的这28只羊羔，一共掏了5700多块钱，他确定，如果是去年同时期来买，至少要少掏好几百块钱。 ……… “电充好了吗？” 买到羊羔之后，张建军就来到了四哥张建平这里，之前来的时候把手机专门放在四哥做饭的这个小食堂充电，他现在要回家了，当然要过来找手机。 就整个d县来说，现阶段的电网建设还差的非常远，除了城里基本上通电了之外，其他的农村地区，也就几个乡镇上有电，其他各个村庄，依旧是煤油灯的时代。 所以，对于张建军这样住在农村的人来说，身上带着个大哥大，最不方便的应该就是充电了。 虽然大哥大手机的电池很厉害，但一个礼拜下来怎么也得充一次电，这也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张家湾大队没有通电之前，张建军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充电了。 “我也不懂，谁知道满没满，你自己过来看看” 四哥张建平摆了摆手，他哪里见过这玩意，大哥大手机，那可是传说中的东西，他从来没有碰过，别说让他看电有没有充满，他甚至连怎么拨号打电话都不会。在此之前，他只是在乡上以前的供销社那里使用过那种固定公用电话，那个倒是稍微好操作一些。 张建军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看，还没满，现在充了应该有三分之二，不过他不打算再充了，他要赶紧回家，说不定过两天他就会再出门去城里，到时候到城里充就行了。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找个本本记着，以后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张建军把他的手机号码念给了四哥张建平，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大哥大手机号码可不是11位，一共也就6位数，而且全部都是9010打头的。 “看把你小子能的” 四哥张建平笑了笑，随手找了个纸把张建军念给他的手机号码记了下来，他这个堂弟是越来越了不得了，如果没有记错，张建军应该是张家湾大队第一个使用大哥大手机的吧。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比张建军要大几岁，结婚都几年了，可是现在日子过得和张建军完全没法比。 张建平觉得他这个堂弟，就像是一条龙一样，正在挣脱所有的束缚，努力腾空，把他们所有人都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这种快速的腾空方式，让别人连生出嫉妒之心的心气都没有。 “我看你这做饭的手艺还行，怎么就不想着自己开个食堂单干，那样一年下来赚的肯定要多一些” 张建军本来是打算走的，不过又觉得肚子有那么几丝恶意，所以，他随后又坐了下来，要了一份炒面。 他的这份炒面就是四哥炒的，说实话，炒的很不错。 “开食堂要拿钱开，光会做饭哪能行”张建平摇了摇头，自己开个小食堂，这个念头他曾经不止一次动过。但是钱就是最大的阻碍，他大致算了一下，哪怕简简单单的开个小食堂，从筹备到开业下来也得个两三千块钱。 如果搁在他刚结婚的时候，两三千块钱他咬咬牙说不定也就真的开了。 但现在不行，家里大哥那一圈事，让他直到现在身上也背着不少了高利贷，哪还有闲钱开食堂呢。 “自己开个食堂肯定赚钱，你自己好好想想，反正现在还年轻，暂时累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旦你那小食堂生意好，这一辈子也就有着落了” 四哥张建平是一个务实的小伙子，是大爸三个儿子里面最能过光景的，这几年一直在食堂里干着，手艺肯定学的差不多了，如果他咬咬牙开个小食堂，还真的有很大机会弄大。 双石乡是d县的石油开采重镇，根据张建军的印象，不出一年，双石乡的乡上就会走动着一个又一个来来往往的石油工人，如果四哥开个小食堂，肯定能赚钱。 66【好消息】 对这个地方来说，最炎热的7、8月份终于过去了，接下来就是秋高气爽的9月份。 庄户人一个个都又重新的忙碌了起来，从过完八月十五开始，先是砍玉米，紧接着是挖洋芋，最后就是收荞麦。 今年的雨水整体上还不错，除了五月份那场二杆子雷雨让大家种的玉米有不同程度的损耗之外，洋芋和荞麦倒是都能够饱收。 这也正好对应了年前那场大雪，瑞雪兆丰年，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爸，你们先回，我再砍一会儿，争取明天一天就全部砍完”张建军这段时间也没有再出门，而是一股脑扎在了玉米地，连续砍了几天玉米，他家今年的地大部分都种成了玉米，虽然五月份的那场雷雨折损了不少，但收个对半还是可以的。 这不，今天是全家人在最后一块玉米地上连续干的第四天了，下午六点多，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张建军看父母他们都累的不行了，就让他们先回，自己再干一会儿，一眼望去，这片玉米地再有个六七亩就砍完了，他今天再砍一会儿，明天全家人争取早点完工。 “建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羊绒这两天价格不错，你看是不是有出手的打算？不过我看大部分人都持着观望的态度，很明显，大家都觉得放到明年开春价格会更高，现在卖了，多少有些可惜” 晚上回到家刚吃完饭，张建军就听到了手机响，拿起来一看是南志强打来的，窑洞里信号不好，他一路小跑，直接来到了窑洞旁边的小山洼上面，才听到了南志强的声音。 沉寂了一个多月，南志强终于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这让连续干了很多天活而且又是一天这个点很累的张建军立刻清醒了过来，他实际上心里一直念叨和期盼着羊绒涨价呢。 此时此刻，终于让他等来了。 “叔，你给我仔细说说，具体能涨多少钱，现在羊绒什么价？” 漆黑的夜晚，张建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手点了一根烟，猛抽了一口，就冲着手机里的南志强问了起来。 “成色一般的羊绒一斤现在能卖个九十一二块钱，成色好一点的一斤能卖个一百二十块钱左右，说实话，这个价格已经是今年开春那次大涨价之后的最高价了” 电话那头，南志强的声音里其实是夹杂着一些遗憾的，他今年囤积的羊绒有点少了，截至目前一共才200斤，和往年完全不能相比。 这也是怪自己太鸡贼了，生怕今年羊绒价格大降，要不然就以现在这个价格出手，也能赚不少。 “还真的没少涨”张建军松了一口气，以现在的价格出手，他那400斤羊绒大致算一下能赚个一万四千块钱左右，坦白讲，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所以，建军，你打算怎么办，是抓紧时间上来都卖了，还是和大部分人一样再等等，直接等到明年开春再卖”南志强觉得他有必要问张建军这个问题，毕竟，张建军在今年开春预测羊绒涨价的样子直到现在依旧在他脑海里历历在目，这一次，他想和张建军共进退。 “我觉得能卖了吧，还都在等什么，像今年开春那样突然暴涨的事情不可能每年都出现吧” 张建军无奈的笑了笑，人总是这样，贪心永远是不可遏制的，明明现在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但都想着要卖更多的钱，说实话，老天爷不惩罚这样的人，还能惩罚谁呢。 “我的意思也是差不多能卖就卖，以现在这个价卖了，本身就能赚不少，都等着明年开春再卖，风险实际上挺大的，万一到时候价格下降，那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南志强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决定这一次和张建军共进退，但说实话，他更倾向于现在就出手。本以为张建军会和大多数羊贩子一样，等着放到明年开春再卖，但没有想到这一次张建军竟然这么干脆，直接决定现在就卖。 “那你抓紧就这两天进城一趟，把你家里囤积的羊绒都拉着，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卖” “对了，你不是说，你这段时间又收了300多张羊皮吗？那正好一起拉上来，上次买你羊皮的那个贩子过两天会来咱们d县” 既然决定出手，南志强觉得越快越好，趁着现在价格还没有出现波动，要不然万一运气不好，耽搁一两天羊绒价格突然下降，那他可就有冤枉没处说了。 “我家里的玉米明天一砍就完了，所以不出意外，我后天上午就能到城里” 张建军挂了电话，回到家里和父母他们说了羊绒价格上涨的事，这个消息也让父母他们的脸上有了笑容。 说实话，张建军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这段时间父母他们都在担心家里囤积的那400斤羊绒呢，生怕羊绒价格下降，那赔起来可真的算一个无底洞了。 “真的？那你快别等玉米砍完了，剩下那点玉米我和你妈明天就都砍了，你抓紧时间明天就进城，趁着羊绒价格现在还很好赶紧卖了” 知道马上可以卖羊绒，父亲立刻话多了起来，直接表示地里的活不用张建军管了，让张建军抓紧时间赶紧去卖绒，家里放着的那400斤羊绒就像是压在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一样，他是真的害怕赔了。 “么事，不在这一天两天，我明天还是帮忙着把玉米砍完再去卖羊绒”张建军看着父亲的表情，又想哭又想笑。 他知道父亲这是怕他赔钱，是为了他好，但是，话说回来了，父亲一辈子没做过生意，特别是没有贩过羊绒，几乎不知道这里面的各种门道。 这两天羊绒价格既然上涨了，那肯定会持续一段时间，毕竟现在是九月份，是一年之中羊绒市场最活跃的时间段，远远和今年开春的那个时间段不同。 “不管咋样，赶紧把那400斤羊绒处理了，这一个多月一直没有羊绒价格上涨的消息，我都块愁死了” 67【难缠的东路人】 第二天晌午，利用午休时间，张建军把400斤羊绒都拉出来晾了晾，又收拾了一下，明天要拉到城里去卖，俗话说货卖一张皮，把这些羊绒坨子收拾一下总归是好的。 400斤羊绒，足足晾了半院子，父亲他们看着也是有些震惊，平时没怎么注意，这猛然一看，就像是山一样，白茫茫的一片，他们的一生当中，可从来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羊绒。 “就这个胆量，他谁家的娃娃能和咱建军相比” 父亲倒是傲娇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为有这样有本事的儿子感到骄傲。 “你快行了吧，四五十岁的人了，就不能稳重一点”母亲白了父亲一眼，她总是觉得父亲有时候太幼稚。 夕阳西下，张建军一个人拿着镰刀打算回家，今天干了一天，终于把剩余的那点玉米全部砍倒了，看着堆在地里的一捆又一捆玉米杆，他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玉米在今年冬天会成为他的羊群能不能长膘息的关键。 ………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就开着三轮车，拉着400斤羊绒以及这段时间他又陆陆续续收的370多张羊皮直接冲向城里。 前天晚上和南志强通完电话之后，他已经决定就按这两天的价格把手里囤积的所有羊绒都出手了。 因为前世的记忆告诉他，把羊绒留到明年开春再卖，还真的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更何况，这两天的羊绒价格其实已经算很不错了，人要学会知足，不能太贪得无厌，鬼知道老天爷会不会突然给你来一个惩罚。 张建军在开着三轮车来到南志强之后，发现南志强家里已经来了一个收羊绒的，正在和南志强讲价呢，南志强这是说到做到，这一次他确确实实认准了，那就是和张建军共进退。 “建军，我这200斤全部卖了，成色好一点的一斤121块钱，成色一般的一斤91块钱，当然，我这里面没有那种成色特别不好的” 南志强给张建军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他希望张建军抓住机会，趁热打铁，也把羊绒都卖给买他羊绒的这个羊贩子。 张建军当然是心邻神会，拍了拍屁股裤子上面的土，话不多说，直接一鼓作气把三轮车上面的400斤羊绒都搬了下来。 “老板，我这些羊绒一共有400斤，也打算都卖，你先看看” 今天来南志强家买羊绒的这个贩子是d县东面来的，d县人一般把这个方向来的人叫东路人。 东路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很小气，这在做生意方面更是体现的凌厉尽致，这是公认的，可不是什么地域黑。 在张建军刚才还没有来之前，南志强和这个羊绒贩子纠缠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生意做成。 所以，对张建军来说，他如果真的要和这个东路人做生意，估计要做好口干舌燥的思想准备。 “小伙子，你这羊绒成色不均匀啊，有好的，有一般的，还有特别差的”东路人把这个羊绒袋子打开看看，把那个羊绒袋子又端详端详，到处在挑毛病，老奸巨猾，叨叨了差不多十分钟，挑了一大堆毛病，硬是还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价格。 “老板，我的所有羊绒都摆在你面前，成色什么样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明白，就像你说的，有成色好一点的，有一般的，也有很少一部分很差的，但我觉得这不是什么毛病，成色不同价格不同嘛，你倒是先给个价啊” 说实话，张建军被这个东路人叨叨了10分钟，心里已经有些厌烦了，大不了他不和这个人做生意了，反正这两天从外地赶过来收羊绒的人多的是。 “你看你这小兄弟还急了，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我肯定会出价的，要不然咱们怎么做生意”东路人尴尬的笑了笑，他这实际上玩的是心理战。 “就和我刚才给老南的价格一样，成色好一点的一斤121块钱，成色一般的一斤90块钱，至于你这还有二三十斤成色特别差的，我看一斤给你60块钱就差不多了” 就像是老母鸡下蛋一样，推推搡搡，东路人终于给出了价格，如果他再晚给个几分钟，张建军觉得自己要搂不住火，直接给骂走了。 “那可不行，你倒是说的轻松，我这些羊绒成色可比南叔的要好一些，就那20几斤成色最差的，你也不能张口只给60块钱，没有这样出价的”张建军直接摆了摆手，如果是这个价格，他今宁愿不做这个生意。 一旁的南志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斜看了张建军一眼，你小子几个意思？想要高价就高价，咋个成色远远要比我的好？ 大家的羊绒成色实际上都差不多，心里没点数？真就是啥也敢说。 南志强无奈的摇了摇头，张建军这个小伙子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鬼精鬼精的，开始贩羊绒才多长时间，就学会这一套了。 东路人不说话了，他没有想到张建军拒绝的这么果断，看这架势，自己如果不提价，今天想要吃下这个年轻人的400斤羊绒，恐怕不太可能。 说实话，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盛气凌人的年轻人了。 当然，让他白白的放过这400斤羊绒，那也是不太可能，对于他们这些走南闯北的羊绒贩子来说，出一次门并不容易，他这次过来d县打算买个1000斤羊绒，刚才在南志强那里买了200斤，如果现在再把张建军手里的400斤羊绒搞到手，那他接下来就要少很多麻烦，很快就能凑够1000斤羊绒。 所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放着张建军这400斤现成的羊绒不买的。 “小伙子做生意太硬了，那要不你来要个价，咱们再商量商量” 东路人的老辣这个时候就提现了出来，他稍微放低了一下姿态，放软了口风，主动给张建军发了一根烟。 “要我说，这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一斤起码得125块钱，成色一般的一斤95块钱，至于这20几斤成色特别差的，我也不问你乱要价，一斤怎么样也该掏个70块钱吧” 坦白讲，当张建军给出的这个要价时，把坐在一旁小板凳上的南志强首先给惊了一跳。 68【一老一小之间的对决】 这小子也是真的敢要，不算成色特别差的那20几斤，其他的每斤都要比他的羊绒多四五块钱。 他这是在开玩笑吗？就这东路人的抠搜劲，怎么可能接受这个价格呢。 南志强坐不住了，他直接从小板凳上起身站了起来，他倒是想看看，张建军今天这个羊绒到底会以什么样的价格卖给这个东路人。 “小伙子，这不行，这个价格太离谱了，市面上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个价”南志强没有猜错，在张建军说出自己的要价之后，仅仅下一秒东路人的头就像拨浪鼓一样摇了起来，而且看那表情，完全不可能接手张建军的要价。 “你看老板，我的要价我也告诉你了，所有的羊绒400斤都在你面前，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到底值不值这个价你我心里都有数，你也别说市面上没有这个价这种话，咱们都是出来做点生意挣那二毛钱的，你吃肉总得给我留点汤吧” 把自己的要价说出来之后，张建军直接压的更稳了，他今天倒是想看看这个东路人有多难缠，除非他不想买自己的这400斤羊绒，要不然必定要出一个让他满意的价钱，这个价钱可以不是自己刚才的要价，但一定要比他买南志强羊绒的价格高。 因为在他看来，南志强和这个东路人纠缠了两个小时，但最终得到的那个价格其实是有些低的。 现场的气氛这个时候有些沉闷，东路人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他不停的围绕着张建军的羊绒堆转圈，老实说，眼前这400斤羊绒的成色并没有比刚才他买南志强那200斤羊绒的强多少，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今天想要以相同的价格得到这400斤羊绒，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遇到了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南志强和他年龄相仿，虽然也老奸巨猾，在讨价还价方面经验老道，但是，南志强的性格并不强势，也正是因为他抓住了这一点，才敢用两个小时的软磨硬泡最终和南志强做成了生意。 他刚才本想着在张建军的身上选择如法炮制，但张建军这个年轻人太强势了，这种强势直接让他放弃了软磨硬泡的讨价还价方式。 当然，他也知道张建军刚才给出的要价是有些故意夸大的，张建军不过是想要一个比南志强羊绒高的价格。 所以，现在对他来说，如果真的要买张建军的羊绒，那么给出的价格到底比南志强羊绒的价格高多少合适？稍微高一点，张建军恐怕不答应，高的太多，那他就挣不了多少钱，自己没法买。 “你看这样行不行，成色好一点的一斤我给你掏122块钱，成色一般的一斤92块钱，至于那20几斤特别差的一斤68块钱” 东路人琢磨了许久，然后走到了张建军跟前，抛开那20几斤成色特别差的，他现在给出的价格明显是在南志强羊绒价格的基础上加了一块钱。 “不会吧，还真让这小子给成功提价了？”一旁的南志强听到东路人的最新报价之后不由得张了张嘴巴，虽然只提了一块钱，但这却代表着一种能力。 现在就看张建军怎么回复了，答应还是继续僵持，南志强有点小私心，他希望张建军就坡下驴，赶紧同意了，这样他脸上稍微好看点，要不然以后传出去了，他南志强还混不混了？差不多成色的羊绒，同样的买家，给的价格却不一样，他这四五十岁的人了，还真的挺丢脸的。 “太低了，如果是这个价格，我还不如再等个一两天卖给别人，我就不相信我这些羊绒只值这个价” “老板，我给你说，你要真的看上我这些羊绒，打算买，那就不要打哈哈了，实诚点，直接把价钱给到位” 张建军可不管南志强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其实也压根就没往这方面考虑，而是单纯的就是认为东路人这个最新报价还是有些低了。 “这个小混蛋，生意咋这么硬，今天这个东路人算是碰上硬茬子了。” 南志强不由得想笑，先别管以后他会不会被别人取笑，单就张建军此时此刻的表现，说真的，足以让人印象深刻，他必须要承认，他在张建军这个年龄的时候，是不具备这样能力的，要知道，他在18岁的时候，已经算是在羊绒贩子这个行道混了将近3年的“老人”了，而反过来，张建军进这个行道才多长时间。 “我说小兄弟啊，你倒是松松口，也让我赚点，这里里外外本身就赚不了多少钱，你口气这么硬，我这一趟不等于要白跑了吗” 东路人听到自己的最新报价再一次被张建军果断拒绝，那心拔凉拔凉的，今天算是彻彻底底的碰上硬茬子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咋这么难说话，简直比他这个老油条都难对付，说实话，自己好长时间没做过这么煎熬的生意了。 张建军又一次不为所动，他才不会因为东路人的装可怜话而心软呢，生意场就是战场，现在做圣母，那才是真的扯淡。 而反过手来，他的一个举动则直接让东路人慌了，也让一旁的南志强差点憋不住笑出了声。 只见张建军一骨碌站起来，直接走到羊绒堆前，顺势做出了要把这些羊绒重新搬上三轮车的举动，并且嘴里发出话。 “老板，你要真的觉得我要的价格太高了，真的挣不了钱，那就算了，总不能让你掏钱作赔本的买卖吧，要我看，实在不行就算了” “好了好了，我彻底服了，小伙子，啥也不说了，成色好一点的一斤我给你出到123块，成色一般的一斤93块，那20几斤成色特别差的就按你说的一斤70块钱，这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钱，你也别硬绷着了，就把这些羊绒卖就给我吧” 明知道张建军这是欲擒故纵，明知道张建军这是在将他的军，但东路人却没有一点办法，他终究还是又加了一块钱。 当然，这也是他最终所能给出的价格，索性就不兜圈子了，就这个价格，如果张建军还不同意，那也就真的只能算了。 “成交” 在东路人又涨价了之后，张建军试图去搬羊绒袋子的手瞬间停了，伴随着从嘴里飘出两个字… 69【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一共400斤羊绒，成色好一点的有224斤，一斤123块钱；成色一般的有150斤，一斤93块钱；成色特别差的有26斤，一斤70块钱。 张建军最终从东路人的手里接过了43322块钱。 在东路人把羊绒都装上车开走了之后，张建军问南志强要了一个计算器坐在院子里当场算起了账，他想立刻知道自己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到底挣了多少钱。 这400斤羊绒里面，有41斤是他自己家的，剩余的359斤都是他从外面买的，而前前后后，买这些羊绒他一共花了29450块钱。 所以，两者一减，张建军发现他实际挣的钱并没有比预计中多出多少，相反的，如果不是他刚才价格绷的紧，挣的钱还可能要少一些。 “你就知足吧，400斤羊绒才囤积了多长时间，也就一两个月，直接挣了一万多，你出去看看，谁家挣钱的速度比你块”南志强摇了摇头，他从张建军的表情中没有看到高兴，反而看见了一些不满意，这让他瞬间有一种人比人气死人的感觉。 对比一下自己，忙活了大半年，唯唯诺诺，因为怕羊绒价格下滑，就没敢多买，结果他刚才算了一下，今年截至目前一共才挣了四五千块钱。 想起一个多月前自己劝说张建军不要贸然只顾着买进羊绒的举动，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真就是怕赔钱？ “哎，以前听老一辈的人说，人一旦上了年龄心就小了，之前还对这句话没什么感觉，但通过今年贩羊绒这件事，发现好像说的还真的很有道理” 南志强叹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终究也到了那个服老的年龄了。人一旦到了这个年龄，很多东西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不受控制。 “你娃赶上了好时候，刚开始贩羊绒就遇到羊绒价格大涨，真不知道几年后你在这个行道里能混成个啥模样” 就凭刚才张建军和那个东路人的那番讨价还价功力大比拼，南志强觉得张建军的前途将不可估量，以后至少在d县这片土地上羊绒贩子的圈子里，会混的风生水起。 “我们还不都是小打小闹，给别人打工吗？你看我们费了那么大劲骑着个烂摩托一天到晚，起早贪黑一家一家的去磨嘴皮收羊绒，好不容易才囤积了400斤羊绒，结果人家东路人就开车过来一趟，一次性全部买走了，而且如果我没猜错，他们从中赚的钱比我们只多不少” 张建军哼了一声，每一个行业都是一个金字塔型的循环食物链，像他现在所扮演的角色，只不过是最底层的食物罢了，没什么可高兴的。 “你说的倒也是，羊绒贩子也分大小，像我们这样顶多也就是小贩子，一辈子这么多年一直都只能小打小闹” 南志强看了张建军一眼，张建军年纪轻轻能有这种认识，这可不简单。 “不过话说回来了，大贩子也是从小贩子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我这辈子也就只能到这儿了，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说不定你小子以后也能混成大羊绒贩子，站在那里说几句话的就把钱挣了” 南志强说这些话并不是在奉承张建军，而是实实在在的觉得张建军有成为大羊绒贩子的可能，张建军年轻，脑子灵活，而且做生意强势果断，胆子大但并不会过于贪得无厌。这很符合成为大羊绒贩子的特质。 “叔，那就等着看吧，说不定以后我真的成大羊绒贩子呢，到时候你得为我打工，哈哈” 张建军爽朗的笑了起来，他虽然是以开玩笑的形式说给南志强听的，但实际上，心里还真的有这个想法。 通过前世的记忆，他知道羊绒最终基本上都会进了全国各地的服装厂、被服厂、家具厂等制造企业。 那么如果有一天他能够和其中随便几家企业达成合作，从而成为他们的羊绒供货商，直接和他们对接，那一年下来挣得可就多得多了，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在d县办一个羊绒收购站，把全县的羊绒都汇聚到他手里，然后统一发出去，那时候的他不就是大羊绒贩子吗？ 张建军想着想着，嘴角就流露出了一丝微笑，人如果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我打算从明天开始，再出去收羊绒，前半年没有挣多少钱，接下来几个月就得跑勤点，建军，你有什么打算” 南志强没有在意张建军刚才所说的话，反过来询问起来张建军接下来的打算。 “羊绒肯定是还会收的，但我不打算像前半年这样大量的收，而且我可能会随时收随时卖，不会等到明年开春再卖，因为我总感觉明年开春羊绒的价格不会太高，今年接下来的几个月，一边收一边卖能赚多少算多少” 张建军知道南志强今年前半年没赚上钱，此时心里很不甘心，但是，他希望南志强这一次依旧能跟他共进退，因为前世的记忆告诉他，明年开春羊绒的价格真的会让人大跌眼镜，会坑了很多人的。 “你小子这个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不管不顾的买进，一会儿又小心谨慎起来了” 本以为张建军会和自己一样，接下来几个月继续疯狂买进，但没想到张建军却突然不这么干了。 南志强有些愕然，一时之间，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是继续听张建军的？还是不听？ 而说心里话，他是不打算听张建军的，张建军是厉害，连续两次都赌对了，但终究不是神，他就觉得现在这势头很好，很多人这两天羊绒价格这么好，都不打算卖，大家都等着明年开春再卖呢，这说明大家都看好明年开春羊绒价格再次上涨。 “反正我是不会放到明年开春再卖的”张建军觉得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南志强的造化了，如果注定南志强要倒霉，那他张建军也阻止不了。 ……… 下午四点多，之前收羊皮的那个羊皮贩子来到了南志强家，三七两下，就和张建军又做成了生意，张建军把他今天从家里拉上来的300多张羊皮都卖给了这个羊皮贩子。 在羊皮贩子走了之后，他又拿起计算器抠了一会儿，把这次卖的300来张羊皮的利润也算了出来。 羊皮果然是走量的，300多张羊皮，让他挣了将近10000块钱，比一个月前强多了。 70【值得铭记的日子】 2001年9月20日，对于张建军来说，对于张家湾大队来说，这一天注定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 因为就在这一天，张家湾这个世世代代穷乡僻壤的小破农村终于迎来了摆脱困境的曙光。 没有任何征兆。 上午十点多，村子路口突然传来几声厚重的机器声，有人看到一辆老式破旧的推土机冒着黑烟正在缓慢前行，一边推路一边向村口驶来。 “推土机，这是要干什么？” 很多人大老远看到，带着惊讶全部都围了过去。 张建军他们家也听到了动静，不过相对于其他人的惊讶，张建军倒是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八成是推井场的，半年前土地局副局长姚志伟看来没胡说。 “去看看”张建军放下手中的铁锹，急忙也跑向村口，他要进一步确认一下。 “我们是长庆工程队的，你们庄有个叫野猪崾岘的地方吧，那里定了一个井位，我们今天是来负责开路推井场的” 张建军还没有来到跟前，大老远就听到人群中一个操着河南口音的人在向村子里人询问解释着什么。 果不其然，就是要打井了，张建军加快了步伐。 “对着呢，我们村是有一个野猪崾岘，建军，正好你来了，快过来，你家地里要打井了” 大队支书郝文亮一马当先，手里攥着个旱烟锅子，急忙冲着张建军招了招手。 “什么情况” 张建军故意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走到了推土机跟前。 “你小子运气好，家里的地要打井了”郝文亮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故意提高了声音，这让周围围着的人一个个看向张建军的眼神都带着羡慕。 谁家地里打井，修路加井场，都会获得赔偿，关于这一点，这两年在县里其他打过井的地方已经传开了，张家湾虽然在此之前还没有来过打井的，但大家很明显都听过这个消息。 现在这个河南人明确的表示，井场在野猪崾岘，而大家都清楚，野猪崾岘那一整个山茆可都是张建军家的。 所以，他们不羡慕张建军才怪呢。 “小兄弟，你就是野猪崾岘那片地的主家？正好，赶紧给我带路，我先去看看那片地的具体情况，再决定井场该咋样推”河南人应该就是这次来推井场的领头人，他连说带笑，赶紧给张建军递上了一根烟。 张建军点了点头，随后就领着河南人向野猪崾岘走去。 “对了，小兄弟，还得麻烦你个事，我们这次就一台推土机，干起活来时间会拉的很长，我估计得个四五天才能把井场推好，你看能不能这几天给我们这些人把饭做上，再给我们随便腾个住的地方，我们掏钱” 去往野猪崾岘的途中，河南人说道。 “要啥钱，我看你们一共就三个人，这没啥说的，这几天饭我给你们管上，住的地方我也给你们找” 在前世的时候，张建军就不止一次的和河南人打过交道，对河南人很有好感，河南人务实、豪爽、仗义，说句实话，前世d县的石油开采河南人绝对是主力军，那些石油工人当中，差不多有一半都是来自河南的。 从刚才的口音来看，不仅仅这个领头的，其他两个人也都是河南的，出门在外谁也不容易，对这些背井离乡的河南人来说，需要的不是同情，更应该是一份尊重。 “那太谢谢了，放心吧，小兄弟，你家地里这个井场我心里有数，会尽量给你推大一点”河南人给张建军挤了挤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野猪崾岘是是一个小山峁，南北分布，具体海拔不知道多少，但从山脚到顶头怎么也要走个十分钟。 河南人告诉张建军，井场的具体位置就在山顶上。 这也就意味着，从修路通路到井场推成，中间要占用张建军家很多土地。 张建军今年在野猪崾岘的阳坡和背坡的三十几亩地里，都种了玉米，这次修路，应该要从背坡通山顶，而幸好他前两天刚把堆在地里的玉米捆子都拉了回去。 地里打井有钱拿，这是好事，但是一想到背坡一大片地因为修路被破坏个七七八八，张建军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心疼的。 国家分给每家每户的土地都是有数的，被破坏占用一点可就少一点，虽然有赔偿款，但也很有限，而且也是有年限的，张建军记得一开始的时候，打井占用土地赔偿是12年，如果12年满了，地里的抽油机还能抽出油，那就会适当延长年限，不然就彻底荒废了。 所以，从为以后的角度考虑，他倒是希望这次推路推井场的时候尽量合理一点，不要太浪费破坏土地。 他现在家里养着那么多羊，一年下来光是种玉米也得好多地，能节省一点算一点。 “恩，还真是一个适合打井的地方” 走上山峁，河南人四顾看了看，发出了一句感慨。他这两年多少也推了一些井场，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井场一般都分布在山峁高的地方，而不是山洼，那些看起来很平的地方。 听有文化的人说这是和地形构造、石油储藏的什么原理有关，他不懂那其中深奥的道道。 “李哥，你知道这个井场推好了什么时候开始打井？” 刚才的闲聊中，张建军得知这个河南人姓李，今年33岁，所以，他张口称呼一句李哥没什么问题。 “今年都9月份了，没多久天就冷了，地也冻了，冻的没法打，我估计是等井场推好之后，他们打井队那边先把井架设备搬过来，等明年一开春就打” “不过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看他们打井队那边怎么安排，你也知道，我们虽然都是长庆的，但却是两个系统，我们是工程队，负责开路推井场，至于打井那是他们打井队的任务” 李哥说道。 张建军点了点头，这一点倒是属实，不仅仅是工程队和打井队，在长庆里面还有试油队，所谓试油队，指的就是打井队在把油井打好之后，由试油队来测试这口井到底有没有油，每天大约能出多少油等。 这种分工在现在还不算太明确，而等到过几年，就会特别明显。 71【人有一亏天有一补】 “那就这样，李哥，你们看是先吃饭还是先开工，饭一会儿再吃？” 和李哥在山上转了一圈之后，张建军他们又回到了村口。 “不急不急，你今天把下午饭给我们做上就行，早上我们已经吃过了，本来就干的慢，要马上开工，不敢再拖延了” 李哥挥了挥手，招呼着他那两个同伴就开始干了起来，从村野猪崾岘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虽说走的是村道，但这个村道太窄，平时只能走三轮车、架子车，还是需要扩修的，要不然将来打井队那些大卡车进不来。 扩修这些村道，将来也是要算赔偿款的，只不过村道属于集体的，分到村民个人头上属实没有多少，而且不同于占用现耕地每亩赔偿款稍微多一点之外，占用村道的赔偿款本身也要少很多。 “一点动静都没有，说打井就打井，这还把人高兴死了” 张建军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父母在那里闲议论着，他们心情自然不错，家里的地里要打井，那可就是钱。 “我就说嘛，人有一亏，天有一补，前些年分家的时候，你们那几个爸都鬼尖鬼尖的，一个个谁也不要野猪崾岘那个坡地，嫌那个地种不出庄稼，各种挑毛病，最后那块烂地就只能落在我们头上了” “现在好了，烂地要打井了，老天爷睁眼看着呢” 母亲想起了前些年分地时候的委屈，当时父亲张爱国弟兄几个，都抢着要好地，把稍微平坦一点的地都抢走了，留下了几片烂地没有要。 父亲一辈子人要强，好脸面，不愿意亲弟兄之间弄的鸡飞狗跳，脸红耳赤，所以一声不吭的就把别人挑的剩下的烂地都接了过来。 说实话，这些年张建军他们家的这些烂地可没少整他们，种地不方便，庄稼长势也不好，每年秋天用架子车拉庄稼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连车带驴都滚下山沟里去。 为此，就连张建军有时候都会埋怨父亲张爱国当初分地的时候太窝囊，所有的亏都自己来吃，到头来，还得受更多的苦。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不过人这一辈子，只要不做亏心事，老天爷还是会疼爱的” 父亲坐在炕边，咬着个旱烟锅子，倒是对过去的事没有那么多的计较之心。 “你总是这样，处处为别人想，都是亲弟兄，这么多年，谁管过你的死活” 女人终究是女人，父亲不愿意再提及过去的事，但母亲眼角朦胧，过去的事，她受太多的委屈了，每次说起来就满肚子的气。 “先不说那些了，妈，我刚才和工程队的那个李队长拉了一会话，李队长说是想在咱们家吃几天饭，我就顺势答应了，除此之外，这两天还得挤一挤，给李队长他们腾一间窑洞出来，晚上总得有个地方住，你们就端详着看这饭咋做，窑洞咋腾” “人李队长说是要给我们出饭钱，不过我没要，一共也没几个人，吃不了几顿饭，给咱们家推井场，咱们就不要离钱太近了，也都是些大老远从河南那边过来打工的受苦人，我打算一会儿去一趟乡上，买点菜水回来” 张建军想了想，家里这两天正好也吃的没啥菜水了，自己家种的也没有多少，还不如直接去乡里买点，捎带着还可以给手机充下电。 “那就只能让你杨叔先搬到你和你爷住的这个窑洞，咱们家这个地方也是个问题，关键时刻就小的不行，随便来几个人都没地方住” 父亲站了起来，儿子做的很对，人活一辈子，不要时时刻刻都想着钱，能帮别人一把总归是好的，儿子能做主不问李队长他们要饭钱，这说明儿子长大了，不仅仅只会做生意，做人也没得说。 “军子，这准备走哪呀？”院子里面，张建军正准备发动摩托去乡镇上，二哥张建飞戴着个草帽子就走了进来。 “打算去趟乡镇上，你要捎带买什么东西吗？”张建军抬头看了一眼二哥，直觉告诉他，二哥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有事。 “东西我就不带了，有另一个事看你能不能说上话，刚才不是来了个开路推井场的吗，听说井场定到你们家地里了，我看你能不能和推井场的那个头头说说，底下的路从我的地里过” 张建军算是明白了二哥这个时候过来的用意。从村道到野猪崾岘山坡地下，还需要穿过差不多150米长的庄稼地。 而这片庄稼地其实是两家人的，一家是二哥张建飞的，另一家是四哥张建平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在二哥和四哥都没有结婚的时候，这片地是大爸的，后来他们兄弟俩结婚了，大爸在分家的时候就把这片地从中间一分为二，一半给了二哥，一半给了四哥。 其中二哥的地在右侧，四哥的地在左侧，此时此刻二哥来找他帮忙，无非就是想让路从右侧的地里，也就是从他地里穿过去，这样将来赔偿款就都是他的。 张建军必须得承认，二哥这个“脑子就是转的快”，看到有钱弄的时候，亲兄弟的血脉亲情瞬间忘的干干净净，全都是只顾自己。 哪怕是让路从他和四哥的地中间过，各占一半都不行。 “你想让路从你地里过，那你得去找推井场的啊，你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长庆的领导” 张建军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别说是他真的没有这个能耐，就是他有，也绝不会帮着二哥干这缺德事，这以后要是让四哥张建平知道了，还指不定咋骂他呢。 “我和那个李队长又不熟，怕说不上话，但你不一样，井场就在你家地里，我还听说，他们这几天要在你家吃住，你们混熟了，只要提一下，肯定管用” 说实话，看着二哥这副厚颜无耻，甚至是恬不知耻的嘴脸，张建军恨不得转过身直接给一巴掌，亲兄弟之间竟然也能干出这种事。 但是他忍住了，转眼一想，这其实也挺正常的，亲兄弟之间弄的老死不相往来、断绝关系的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72【食物链】 “这个事我真的帮不了你，你要有本事就自己去说，又不是我的地，再说了，路该咋样走，人家长庆早就规划好了，咋可能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随便一说就改了呢” 张建军这算是很明确的选择了拒绝，亏人的事他从来不干，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二哥。 二哥灰溜溜的转身走了，张建军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他也没什么好埋怨的，说句不客气的话，如今的张建军他得罪不起。 张建军随后就去了乡镇上，专门去四哥张建平的那个小食堂充了一会儿电，特意提起了家里要推井场打井的事，他希望通过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让四哥能反应过来，抓紧时间回去一趟，被真的被二哥那个白眼狼给坑了。 “那我那片地是不是也有可能被征用一点？” 四哥在听说家里要打井之后，也是瞬间来了精神，能弄钱的事，谁听了都会坐不住的，毕竟都是穷人。 “路应该会从你和二哥地正中间过，你们两家的地各占一半，这是我听那个队长说的，至于后续有没有变化，你得自己回去看看，我也说不准” “那还能有什么变化，那一片就我和二哥的地，就算穿不了我的地，也肯定经过二哥地，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老实说，四哥这几句话说的挺漂亮的，是个人说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张建军在听了之后却莫名的有些心酸。 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差距会那么大？二哥撅着屁股偷偷摸摸昧着良心想让路全部从他的地过，但四哥却说只要从他们两地里过，具体是谁的无所谓。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老实人就该一辈子吃亏吧，想想父亲这辈子，父亲就是那个老实人，大爸家大哥这亲弟兄三个，四哥就是那个老实人。 “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拉出来单干开小食堂的事，你最好上上心，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因为大哥的事还累了些账，但是你也看到了，咱们村都开始要打井了，这以后整个双石乡打井的肯定只会越来越多，你要趁早开个小食堂，以后肯定能挣钱” 张建军觉得自己有必要再点一下四哥这个老实人，老实人吃点亏能行，但总不能让老实人一辈子吃亏吧。如今的他有这种能力，该帮还是要帮的。 当然，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四哥自己的手上，如果他没有那个胆子和决心，那也就没办法了，只能说四哥没有那个命。 “你说的那个事我想过，主要现在手头没钱，直接动弹不了，我想等段时间手头稍微松动了再说” 四哥叹了一口气，他和张建军不一样，几万块钱家里放着，开个小食堂能花多少钱，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全赔了，那也无所谓。 可他他现在日子过得紧把，一天到晚在食堂里没有空闲的忙活，也不见得能挣多少钱，本身就有账，如果再开个小食堂赔了，那往后的日子可咋过，所以，那些好的想法对他来说也真的只能是想法，只能看不能做。 “你自己定，真要有那个打算，我可以给你借点钱，咱们弟兄两个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这些堂兄弟里，我也看出来了，截至目前，也就是你会过光景，所以把钱借给你我放心” 张建军说了句心里话，像四哥这样的人，值得帮，把钱借出去，不管多多少少，像那么回事，至于别人，还真的是算了吧，之前给大哥垫那1200块钱，那是逼在场面上，实在没办法，要不然他不可能用自己幸幸苦苦挣的钱去替一个赌鬼还赌债。 “你的钱也是钱啊，不说你平时做生意随时要用，单就我借了，那以后也得还，你的意思我知道了，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如果到时候真的有开食堂的打算，我们再说” ……… “李哥，你知道咱们d县明年大概要打多少口井吗？” 晚上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张建军有意把话题扯到了这上面，他知道，这个李队长虽然是工程队的，但内部消息知道的肯定也不会少，如今的长庆集团也是刚组建没多久，没有太大的规模，并没有多少秘密可言。 “听说不少，特别是你们这个双石乡，之前打了几口井出油情况都非常好，其中有一口井的每天出油量甚至能达到25吨，所以，我听说，上面领导正在和政府那边协商，打算明年在双石乡打个几***” 李队长说出最后这个数字后，把除了张建军之外的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 一个双石乡明年就计划打几***，那一个d县明年又要打多少？这也太夸张了吧。 “咱们d县地底下有那么多油吗？就不怕几天都抽完了？”母亲不懂，随便问了一句。 “咋可能一下子就抽完，我听人说咱们d县地底下石油多着呢，不仅仅是石油多，听说天然气也多，李哥，我说的对不” 张建军插了一句。 “还真是，你没有说错，只不过相对于石油来说，这里的天然气埋得太深，以现在的技术还打不了气井”李队长有些意外的看了张建军一眼，说实话，在这落后的农村地区，很少有人知道这些。 张建军怔了怔，d县所在的延绥市可有着“中国科威特”的美誉，d县又是其中油区重镇，别说是一年打几***了，他记得前世在d县石油开采最巅峰的时候，一年打个几百口井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那明年你们长庆怕是要挣大钱了，光双石乡都打几***，一年下来石油产量得有多少” 张建军故意乍了乍舌，要不是他现在没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资源，说不定他也搞一副井架来打井呢。 他知道，在长庆，很多打井队可都是私人承包的。 “好兄弟啊，挣钱是上面的事，像我们这些给人打工干活的，打再多的井，又能怎么样”李队长苦笑了一下，任何行业都是一个食物链，有处在食物链顶端的，也有处在最底层的，他就是处在最底层的。 73【新的想法】 随着井场的逐渐推成，张建军的心思也活跃了起来，因为他想在d县的石油开采历史巨轮中也分一杯羹。 前世因为自己一无所有，一无所知，而没有机会参与，错过了很多发财的机会。 但是这一世不一样，虽然他选择了和前世一样的道路，也会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可以再从其他行业来赚钱，真正的生意人从来都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这两天，他就想到了一个可以赚钱的机会，那就是买水车给打井队拉水。 这年头，因为打井各个方面条件都有限，一口井从开始到打成，至少需要5000方水，运气不好遇到漏井，用个七八千方水也正常，而通常情况下，打井队都会把这个拉水的任务交给社会私人，谁有水车就可以往来送水，一方水有一方水的价钱，到井打成后统一结算，他记得，一开始打井队给拉水的一方水是5到8块钱，普遍的拉水车一罐水有10几方，最多的也有20方，也就是说，拉一车水到井场能够结到100到160块钱之间，抛去油钱、装水费等各项开销，一车水能够净落50-80块钱。如果一切顺利，车不出问题，一口井能够持续着拉个几十个，那就是几千块钱，有时候搞好了，一口井下来弄个一万块钱也不是不可能。 张建军这两天想了很久，听李队长的意思，明年光是双石乡就有几***要打，那如果他买个拉水车，明年一年下来，随随便便不弄个几万块钱？ 当然，拉水车他可以买，但拉水这个活他却不能亲自去干，他的主心依旧是和羊打交道。 前思后想，他觉得自己得找一个合伙人，这样对他来说就是两头都不耽误。 “我知道你没钱，所以水车我来买，明年你给咱开车拉水，最终挣多挣少，咱们对半分” 张建军最后把合作对象瞄准了好兄弟喜奎，一方面，喜奎开三轮车技术娴熟，短时间之内是能掌握开大车技术的，另一方面，喜奎这个人话不多，务实，和他合作，让他来开水车，张建军也比较放心。 “这一年下来，肯定比你种地强，你种地累死累活，一年下来能挣多少钱，运气不好赶上个年成，连吃的口粮都收不够，而这个就不一样了，你只管开车拉水，挣了我们两个平分，赔了全是我的” 张建军找到喜奎主动交谈了一次，喜奎是他心中最合适的合伙人选。 “听起来倒是美得很，就是不知道我能开了不”喜奎虽然人老实，但并不傻，他知道张建军不会害他，也知道拉水这个营生确确实实比种地强。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有些拿捏不准，怕自己开不了那种大车。 “我知道你现在开不了，但是可以学啊，如果你愿意拉水，那我就抓紧时间买水车，等明年开春正式拉水的时候你不就学的差不多了吗？” 喜奎最终点了点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拉水都要比种地强，他之前因为结婚累了一些账，说实话靠种地来还，怕得几年，但如果明年拉一年水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 喜奎这边答应了，张建军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抓紧时间买水车了。他肯定不会去买一辆新车，再背个罐，那下来代价太大了，以他现在的实力甚至还买不起。 所以他打算先买个车况不错的旧车，最好是现成的旧拉水车。 不过根据前世的记忆，即使是一辆旧拉水车，买到手怕也得两三万块钱。前段时间把羊绒卖了，他手里倒是有四五万块钱，但是这个钱他不能拿来买水车，要不然过段时间他贩羊用钱去哪里找。 现在只能想其他办法凑钱来买水车了，张建军想到了乡上的信用社，可以从信用社贷款，据他所知，现在双石乡信用社的那个主任是父亲的亲姑舅，如果由父亲出面张口贷款，贷个两三万块钱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果张口了，应该能贷下来，但是我不喜欢和那个狗怂接触，那家伙做人太高调了” 张建军把买水车的想法和家里人说了，父亲他们并没有反对，但是在说到让父亲出面到乡上的信用社贷款时，父亲表现的有些犹豫。 这一点张建军实际上也能理解，因为信用社那个主任高俊武，也就是父亲他们的那个亲姑舅，平时做人很狗气，当点官见了亲戚头能拽到天上去，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就差张口说自己要比别人高一等这种话了，以父亲的性格，见不得这样的人也很正常。 不过现在毕竟是有求于人，不贷款的话水车没法买，父亲再不乐意他也希望能够忍着。 “那就是个具体人，虽然平时目中无人，做人狗气的很，但我们终究是亲戚，只要你出面，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应该能贷出来款的，实在不行我们就走个后门，多少给点好处钱” 张建军知道，有些人当官了不认亲戚，但人民币他总认吧。 “给他个屁钱，你爷还活着呢，他高俊武倒是翻了天，我明天就去乡里信用社向他张口要贷款，看他敢不答应” 父亲一听说走后门送钱，立刻坐不住了，在他们这一辈人的观念中，给人送钱走后门那简直是造孽，挣点钱不容易，凭什么给那些当官的送。 “我说实在没办法再走后门送钱，如果你能不花一毛钱就把款贷出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张建军赶紧补说一句，父亲他们一辈子都是农民，没出过远门，没做过生意，更没有有求于当官的，所以，对于走后门送钱送礼这种行为几乎是难以理解的，这和他们情商好低、懂不懂变通没一点关系。 这就好比一个现代人来到封建社会，你让他留长辫子或者缠足是同一个道理。 “你明天去看情况，如果我那个姑舅爸不是很难说话，还认我们这些亲戚，你就多张点口，直接贷5万，如果不好说话，那就争取看能贷个3万出来吧” 74【实力和魄力】 张建军那个信用社主任姑舅爸，终究还是不敢太目中无人，父亲第二天去了说明来意之后，他还算是态度比较好的答应给贷款。 但是最后批的金额并不是张建军希望的5万，只有3万，姑舅爸那边给出的理由是现在信用社给个人贷款最高权限就是3万。 张建军冷笑一声，什么狗屁最高权限，还不是嫌没吃到贿赂罢了。 3万就3万吧，总比一毛没有强，再说了，这3万块钱差不多也够买一辆旧拉水车了。 “要我说，根本就不应该贷什么款，家里不是还有四五万块钱吗？买个水车足够了” 母亲第二天在信用社签完字回来之后，抱怨道，她总是感觉贷款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会被别人笑话，明明家里现在有钱，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要贷款。 “我的亲妈哎，做生意不贷款你永远都做不大，这有什么丢人的，你看那些做大生意的哪个用的是自己的钱，我…” 张建军说了一半就停住了，他忽然意识到现在是2001年，他所面对的是自己的母亲，给母亲说这些有什么用？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家里那几万块钱我过段时间有用，暂时不能动”他最后把话变了，只说了这么一句。 …… 几天之后，信用社贷的款审批通过，3万钱全部打到了张建军的存折里，张建军也不耽搁，第一时间就骑着摩托进了城。 这一次他没有去找南志强，而是直接来到了城南找老赵修理厂的赵军，张建军的头脑足够清晰，赵军是开汽车修理厂的，一天到晚都在和各种车的司机打交道，也修南来北往的各种车，他手里保不齐就有旧拉水车的信息。 不同于几个月前他来时的生意惨淡，赵军的修理厂这段时间明显缓过了劲，势头好了起来，张建军进到院子之后，发现院子里停着十几辆大卡车，几个修理工都在动作飞快的忙碌着，包括赵军自己，这个时候也在一辆车的匝箱下面用力拧着一个螺丝。 “叔，恭喜发财啊，你这个修理厂这下终于要缓过劲了” 赵军在看到张建军来了之后，也是随即放下了手中的活，领着张建军走进房间坐了下来。 “我还得感谢你小子呢，要不是你当初劝我再坚持坚持，恐怕我这个老赵修理厂早就关门了” 张建军看得出来，现在的赵军整个人精神头都不一样了，一改之前颓废面貌。 “说实话，从七月份开始，我这修理厂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所以我说人这一辈子就是命，谁能料到咱们d县从后半年开始突然开始打那么多井，你瞧瞧，外面那些停下等着修的车，哪个不是石油上的” 赵军指了指满院子的大车，从后半年开始，他这个修理厂就基本没怎么闲过，一天比一天忙，搞的他这两天到处再招修理工呢。 “等过段时间天冷了，应该就又能清闲一段”张建军有些感慨，赵军算是命好的人，他终究还是等来了d县的历史巨轮巨变，赶上了好时候，现在才仅仅是开始，远的不说，一年之后再来看看，赵军的修理厂肯定会生意更加火爆。 “别人挣大钱，咱们没本事就挣点小钱，这不，这两天蹲在家里有了个想法，我打算买一辆拉水车给打井队拉水，看能不能挣点钱，这次来找赵叔你，就是想着赵叔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买一辆旧拉水车” 张建军很干脆，接下来就把他今天来的意图说的一清二楚。 “买拉水车拉水？恩，这是一个不错的路子，现在咱们d县的拉水车没多少，如果你买一辆，应该能赚钱，不过话说回来，哪怕是一辆旧拉水车，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看来你小子现在这家底殷实啊”赵军看了张建军一眼，他一天是和各种车打交道的，自然很清楚，要买一辆旧拉水车，最少也需要两三万块钱。 两三万块钱绝对不是个小数目，一般人甚至一辈子一次性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张建军这个小伙子现在这么干脆的一张口就要买拉水车，那只能说，这小子有钱，也有魄力。 因为他相信，全县境内，想要通过买拉水车给井队拉水挣钱的人肯定不少，但真正敢干的、有实力干的又有多少人。 “有个屁钱，不瞒你说，前两天刚从信用社贷了3万块钱，全靠这3万块钱弄事呢” “敢一次性从信用社贷3万块钱，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咱们都是做生意的，你小子也不用在我面前谦虚，说起旧拉水车，我还真有一辆旧拉水车可以介绍给你” “北门有我一个朋友，他手里正好有一辆拉水车要卖，你如果真的打算买，那一会儿咱们就去看看那辆车” 赵军的话让张建军眼睛一亮，今天来找赵军还真是找对了，一开口就带来了好消息。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赵军那个朋友为什么要卖拉水车呢？现在不正是挣钱的好时候吗？ “叔，你那个朋友是做什么生意的，难道他的拉水车今年没挣到钱？” “不是没挣到钱，主要是他有两辆拉水车，自己开一辆，雇了个司机开另一辆，结果前两天司机不干了，再加上今年天也快冷了，没什么生意，他就决定卖掉其中一辆” 虽然赵军说的有鼻子有眼，但张建军却越听越皱起了眉头，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司机不干了所以就卖车？既然能赚钱为什么不等明年开春重新雇一个司机？ “好吧，我给你小子说实话，但你可别往外传，我那个朋友最近半年沾上赌博了，陷得太深，把家产都输的差不多了，一天到晚不能见人，手里有个拉水车，也不敢开出去拉水，怕被要账的人给折走，偷偷的在北门找个地方放着，这不之前给我说过，看能不能找一个实心买家，把拉水车给他卖了” 赵军这样一说，张建军倒是完全能够理解了，沾上赌博，别说要卖拉水车，逼急了，把自己婆姨卖了也能干得出来。 75【捡了个便宜】 随后，赵军就带着张建军来到了北门一个破旧不起眼的院子里面，一辆153型拉水车就停在面前。 说实话，张建军并不懂车，特别是这种大车，哪怕是在前世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车。 所以对他来说，看着眼前这辆车，除了觉得车的整体成色还不错之外，像发动机、匝箱那些东西到底是好是坏，还得依靠赵军来辨别。 赵军倒也是痛快，直接表示，虽然这辆车是他朋友的，但他也不会故意坑张建军。 “建军，这辆车的整体情况没什么问题，罐是20方的，应该算是现阶段最大的罐了，如果你真的打算买一辆拉水车，我建议你就把这辆车买上” 赵军把车打着在院子里跑了几圈之后，顺势跳下车对张建军说道。 “既然赵叔你说这辆车车况没问题，那我肯定买，就是不知道你那个朋友要卖多少钱，你给咱问问，可千万别太贵” 张建军握了握拳，他是信任赵军的，赵军说这辆车车况不错，那应该就是真的不错，反过来看，赵军其实也没有必要骗他。 “我给你问问”赵军随手掏出手机拨起了电话，看得出来，赵军这段时间真的是缓过劲来了，之前把手机卖给了张建军，如今又拿着一个手机，张建军捎带眼看了一下，赵军现在拿的这个手机比之前卖给他的那个还要新。 “我给你问了，我朋友张口要3万，不过被我给怼了回去，最后他松口了，说是3万能开，具体多少钱，想先听听你的出价” 不大工夫，赵军就挂了电话，他表示，他的那个朋友如今在外地，不在d县，车是愿意卖的，但全权由他代理，至于价格，说是3万能开。 “3万能开吗？”张建军皱起了眉头，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个价格吓了一跳。 “叔，我觉得这车给个2万块钱就差不多了，虽然车况不错，但终究是旧车，太贵了我买到手得拉多少水才能回本，你给你那个朋友说一下，看他2万块钱愿意卖不” 张建军摇了摇头，看车不在行，但讨价还价他还是可以的，做成一个生意中间要费多少唾沫星子他心里自然是有数的，不可能全听赵军那个朋友的，他说3万开就3万开？29999也是3万开，哪有什么意义。 “2万？你没有开玩笑？”赵军有点懵逼，张建军这小子砍价也太狠了，张口就是1万，要是这样的话，今天这个生意怕不好做成。 随后，他又拿起手机和他那个朋友沟通了起来。 “那怕是个日车的吧？哪有这种买车的，你告诉他，今天这辆车低于2万8千块钱绝对不卖，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赵军呲了呲牙，手机里头，他那个朋友刺耳咆哮声清晰可闻。 “他不愿意卖，我还不愿意买呢，我再加2千块钱，你告诉他，就2万2千块钱，行的话咱们马上写合同给钱提车，不行的话拉倒，这世上又不是再没有车了” 赵军心里苦啊，这种被夹在中间的感觉太难受了，他朋友那边低于两万八千块钱不卖，张建军这边则是两万二千块钱多一个子儿都不加，而且两个人这一个口气比一个大。 “军子，你们别这样搞，你看，你要真的想要，那就把你能给出的最高价一次性出到位，我呢，再给我那个朋友说说，让他也把诚心想卖的价格说出来，要是差的不大，就尽量让生意成，当然要是实在成不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俩个没有必要这样顶牛赌气，说实话把我夹在中间这有点难受啊”赵军摇了摇头，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绝对不会当这个中间人，生意最后成不成无所谓，这过程太难受了。 “叔，24500块钱，这是我最终能给出的价钱，这一次不开玩笑，我说真的，哪怕多一毛钱，我也不会再加” 张建军坐到车的驾驶室里面，把驾驶室里面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这一次说的真是心理价，虽然这辆车的车况不错，但真的不能再加价了，整个d县不可能就只有这一辆车，他就不相信花个两万四五千块钱买不到一辆拉水车。 随后赵军又拿着手机沟通了起来，他那个朋友也同意再降一点，但绝对不是两万四千五，而是说到了两万五千五百块钱。 一千块钱的差距。 张建军摆了摆手，起身夹着皮包直接打算走，他说了再不加一毛钱，那就真的不会再加。 赵军那个朋友卖车有他的考虑，那他张建军买车也会算自己的账，一千块钱可不是什么小钱。 “好，就两万四千五，我那个朋友同意了，你把钱交给我就行，至于合同签字，一会儿我朋友他婆姨会过来签” “军子，说真的，你今天算是捡了个便宜，这车两万四千五着实不贵，就像我那个朋友刚才说的那样，要不是他现在弄烂干了，急需要用钱，他是绝对不会以这个价钱把车卖了的” 赵军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话虽是这么说，但关于这一点谁也不能埋怨张建军什么，人活在世上，各自有各自的命运，说句不好听的，将来某一天张建军弄烂干了，说不定也会像今天的他那个朋友一样。 两个小时之后，赵军将拉水车开到了他自己的修理厂。这辆车自从今年7月份停到那个院子里就再没有动过，所以张建军的意思是先开到赵军的修理厂，让修理工大体上检修一下，等完了拉水的时候直接能上路，而一整个下午，在修理厂的院子里，张建军也是在赵军的指导下，基本上学会了开大车。 他平时毕竟开过三轮车，前世的时候也开过小车，大车和小车的开法大同小异，只要能摸到那个感觉，学起来还是很快的。 当然，这也仅仅是只能让车在平地上前进和后退，距离彻底学会还差得远呢，如果要他现在开着车拉一罐水去跑那些崎岖不平的山路为井场送水，那还是绝对不行的，这个任务只能交给喜奎了。 76【悠着点】 张建军第二天回到了家，把自己在城里已经买到拉水车的消息告诉了喜奎。 这两天正是庄稼人一年四季最忙的时候，张建军肯定也不能让喜奎这两天就练车，所以他告诉喜奎，等过段时间稍微不忙了抽空去一趟城里，把水车开回来。 现在的张家湾已经能通大车了，到时候喜奎可以在井场练车，一个冬天出来，稍微练练，技术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喜奎虽然沉默寡言，人老实，但他干起活来很有灵性，学东西也快，张建军他们几个里面，就数喜奎学什么最快，前几年，村子里一群小伙子学开三轮车的时候，喜奎就是最快学会的。 所以他相信，给喜奎一个冬天的时间，明年开春一定可以开车上路。 “和你婆姨好好商量一下，看明年家里是咋个安排，你出去拉水了，家里的地还种不种，如果种的话，是种多还是种少，不要到时候耽误事” 张建军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喜奎同意和他合伙，那明年一开春可就要随时能派上用场，千万不能到时候家里因为各种事而拖拖拉拉。 “照我的意思，你明年就种点够自己家吃的，其他的地抽个时间全部种成玉米，不需要锄草的那种，就像今年双喜给我种的，年底砍了全部拉到我家，我用来喂羊，到时候该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这样，咱们两家都好” 看喜奎婆姨的肚子，再没有多长时间应该就要生养了，虽说农村的女人不咋个坐月子，但估计也得一段时间缓，喜奎明年开春不出预料就要开始拉水，张建军觉得他提出的这个想法挺不错的。 “这样最好，我也想着说明年家里的地少种点，只要拉水的情况好，一年下来，随便还不剩余个种地卖粮食钱”喜奎点了点头，他现在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期待的，因为听张建军的说法，明年拉水只要稍微情况好点，一年下来弄个两三万块钱是没有问题的，而说实话，他一年累死累活种地到年底也就能剩几千块钱。 如果明年一年真的能挣个两三万块钱，那他就可以一下子把欠的账全部还清，还会有剩余，以后的日子就能有盼头了。 “双喜那小子这两天怕是高兴的睡都睡不着了”喜奎突然把话题扯到了双喜的身上，这让张建军有些意外，说起来，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和双喜那小子闲谝了，不知道喜奎说的是什么意思。 “今年洋芋价格不错，双喜那小子今年种了四十几亩洋芋，我大致算了一下，光是卖洋芋，那小子今年就能落个七八千块钱” “是吗？” 张建军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今年家里没多种庄稼，再加上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很忙，对于今年各种农产品价格就没怎么打听。 没想到今年的洋芋价格会变高，他是知道双喜今年种了不少地的，光是开荒地给他种的玉米就有三十几亩，没想到这小子洋芋也没少种。 今年洋芋价格上涨，这小子又没少种，那就命中注定他要挣钱了。 不过想想，他也为双喜感到高兴，他最想看到的就是他们这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往后都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各自走的路可以不同，但光景一定要过好。 说实话，这次把拉水的机会给了喜奎，他是有些担心双喜会多心的，现在看起来，只要双喜日子过得景气，那也就没什么。 而且他打算完了见到双喜说一下这件事，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他张建军如果真的富起来了，还能不拉好兄弟一把。 没过几天，张建军就专门去了双喜家一趟，他去的时候，发现双喜这家伙正在杀鸡呢。 “老板，听说你今年发了财，看来这是真的，这么大的老公鸡说杀就吃，阔气的不行” 张建军故意打趣道。 “哪能和张老板比，您现在都是名人，快来坐下，别把腰站酸了”双喜本来就是个说话不着调的货，这段时间心情好，加上张建军此时此刻这么一调侃，也就顺着调调就来了。 张建军冲着双喜的屁股踢了一脚，他发现，双喜今年这身板明显是结实了一圈，不用说，肯定是种地把苦下了。 “看双喜这身体廋的像猴，两口子一天到晚就不能悠着点” 双喜婆姨正好端着一盆子热水从家里出来准备褪鸡拔毛，张建军就顺势开起了玩笑。 “去你的，没个正形”双喜婆姨直接羞红了脸，她虽然性格开朗，思想开放，但终究是刚结婚没多久的小媳妇，哪能经得起张建军这样的打趣。 “我今天过来是和你们把那个玉米钱算一下，这不天越来越冻了，我估计没几天就有可能下雪，你们幸苦了一年也不容易，咱们抓紧时间把账一算，然后你们再抽个时间帮忙把玉米杆给我拉到家里” 言归正传，张建军说到了今天过来找双喜的目的。 “这有啥算的，一共就那三十几亩玉米，你看着给吧，别让我们赔了就行”双喜婆姨摆了摆手，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如今的张建军不差钱，也肯定不会在那30几亩玉米上面克扣他们，所以，直接把话说的很敞亮。 “那怎么行，当初是我让你们开荒地种玉米的，无论咋样你们该挣的我要给，我看了一下，玉米粒有38袋，玉米杆应该能拉差不多20架子车，我的意思是一共给你们开2000块钱，你们看咋样” “2000块？那不行，太多了，建军，那点玉米哪能值那么多钱” 双喜立刻摇了摇头，张建军给的这个数字比市价高的多了，按照市价，38袋玉米，再加上那些玉米杆，最多也就1000块钱，而老实说，今年种那30几亩玉米的时候，抛开开荒、种地、砍玉米这三个人工劳动环节，玉米种子一共才花了100来块钱，用的还都是羊粪。 张建军这明显是故意多给他钱。 “军子，你别给那么多，咱们两家什么关系，以后又不是再不打交道了，你这样直接给个2000块钱，明年还让我们咋继续给你种玉米” 双喜婆姨也开口说道。 77【羊贩子之路】 张建军最后强逼着给了双喜1500块钱，他现在情况不错，再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好兄弟。特别是双喜这个靠下苦过日子的好兄弟。 “你们把这个钱拿着，然后哪天挑个时间，把地里的玉米杆都给我拉到家里去” “至于明年，我的意思是你们继续把玉米给我种上，种多种少你们自己看，反正我的原则就是你们种多少我要多少” 张建军在院子里找个板凳坐了下来，双喜这不是正在杀鸡吗？他打算今天就在双喜家蹭吃一顿鸡肉。 双喜婆姨也很热情，直接表示自从她过门以来，张建军还没有吃过她坐的饭呢，毕竟他和双喜是从小玩到大的老兄弟。 “不是我吹，我婆姨这茶饭水平，在咱们整个张家湾大队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双喜咬着个烟把子，一边剁着鸡肉，一边吹了起来。 张建军有些感慨，论起不要脸来，这张家湾大队这么多人，能和双喜相提并论的好像还真的没有几个，这小子结婚前就特别能吹，现在结婚了，反倒是更能吹了。 不过有时候想想，像双喜这样一辈子吹吹打打的下来，似乎也还不错，活的不累。 当然，根据两世的生活阅历，他发现很少有人能够一辈子轻轻松松没有烦恼的活下来，哪怕是有钱人家，也会遇到各种麻烦。 ……… 北风呼啸、沙城飞扬！ 农历10月份，这里的气温已经来到了零下十几度，标准的寒冬配置。 大晚上的，本该是热炕头早早睡觉，但张建军却是另一幅景象。 羊圈里，张建军和杨老四面对面站着，一人手里攥着一个手电筒，尽可能的把手电筒对准羊圈里面的羊窑。 微弱灯光下，羊窑里面，一只大肚子母寒羊正斜卧在地上，它的屁股有明显的血迹。 “浆水已经破了，估计快下了” 杨老四拿起烟锅子在旱烟袋里面美美的搓了一锅子烟，随后点着。 对他这个活了四五十岁的半老汉来说，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寒羊下羔。 虽然他放寒羊已经有几个月了，也听张建军不止一次的提起过，这种羊每次下羔至少都下3只羊羔。 但没有亲眼见证，说实话，他的内心一直还是有一点期待的，他倒是想看看，这种寒羊到底一胎能下几只羊羔，是不是有张建军说的那么神。 “下了，头出来了” 父亲喊了一声，张建军他们立刻把目光集中到了羊窑里面，果然，母羊屁股小羊羔的头已经看得见了。 一般来说，羊下羔很快，没多长时间，一只小羊羔就躺在了地上，母羊挣扎着调转了身子，一边继续卧在地上，一边不停的舔着它的孩子。 这个时候，张建军他们选择站在原地继续观望，一方面，肉眼可见，这只小羊羔没什么问题，另一方面，大家都有心理准备，这才是第一只，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大家现在更多的想的是，今晚这只率先下羔的母寒羊这胎到底能下几只羊羔。 所以，这个时候，哪怕是张建军，心里多少也有些紧张。 1只！ 2只！ …… 5只！ 够争气！ 历时一个小时，作为张建军这30只母寒羊里面第一个率先下羔的母羊，今晚这只母羊没有让张建军失望，它一共下了5只羊羔，三公两母，小羊羔的身子骨还算不错，不到半个小时全部都蹒跚着能够站起来。 这可是把父亲他们高兴坏了，特别是父亲，急忙回到家里给母羊熬了半锅米汤，他要好好犒劳一下母羊这个“大功臣”。 “这也太神奇了吧，一胎下5只羊羔，这要是养个两三年，光是一只母羊就能下多少羊羔？” 杨老四这个放了半辈子羊的老汉，这个时候也有些难以置信，虽说有心理准备，但依旧被镇住了。 “这只是开始，今晚是第一只母羊，接下来会有第二只，第三只，咱们这30只母羊都怀了羔，按时间来算，这一个冬天出去，估计陆续都会下羔” “所以，杨叔，这个冬天可就得仰仗你老人家给咱多操点心了” 张建军的心情这时候也很不错，他可以想象到的一副画面是，一个冬天出去，他的羊群将会在现有羊群的基础上至少扩大一倍。 “我之前刚来你们家的时候还觉得你们新盖的这个羊圈有点大，但是现在看起来，不仅不大，估计等明年开春还有点小呢” 杨老四摇了摇头，照着今晚这种情况，一只母羊下五只羊羔，那一个冬天出去，30只母羊可就是150只羊羔，羊群将会扩大至少一倍。 “羊圈到时候再说，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有再扩大了，不过，我估计暂时不需要扩大” 张建军怔了怔，他买母寒羊的初衷可不是为了扩大羊群，他是要为自己的羊贩子道路探路。 所以，随着今晚这只母羊成功下了5只羊羔，他的羊贩子道路也就正式的起步走了。 换句话说，不用这个冬天出去，也许过不了几天，他恐怕就需要动身了。 “叔，从明天开始，这些下了羔的母羊每天都要给喂玉米，不能把膘息拖垮了，要不然下一胎就不能准时怀上” 这其实是一个常识，不仅仅是母寒羊，其他品种的母羊也是一个道理，如果膘息不好，那怀上羊羔的时间就不会准时，这也是为什么他几个月之前买的这30只母羊里面，有些母羊很早就怀了羊羔，而有的母羊直到前段时间才怀了羊羔。 “放心吧，建军，你叔我这辈子没多大的本事，但是伺候这些牲灵还是能行的” 杨老四攥了攥旱烟锅子，他的心里这时候也蛮高兴的，张建军这个主家如果发财了，那他这个揽工的也不会愁吃穿。 在张建军家里待了也算有小半年了，张建军的做人秉性是什么样的，他也大致有一个了解。 换句话说，往后，只要张建军不倒，那他杨老四就倒不了，他也下定了决心，这辈子没什么本事，索性就把这个放羊的营生干到头，等哪天干不动了再说。 78【冰天冻地中启程】 “张建军家的寒羊昨晚下羔了，一只母羊一胎就下了5只羊羔” “你听谁说的，不会是你小子乱吹吧？” “爱信不信，张建军他们家你又不是找不到，自己去他家羊圈看看不就清楚了” “是真的，我今天在黄渠梁放羊的时候遇到了杨老四，杨老四亲口跟我说的” ……… 张家湾大队说大也不大，这不，仅仅第二天，村子里很多人都知道了张建军家寒羊下羔的事情了。 这也不能说村子里的人八卦，实在是就这个落后闭塞的年代来说，庄稼人每天的谈资只能是这些，难不成你让他们去谈论国家大事？今天美国又把哪个国家欺负了？或者说，你让他们去讨论一下哪个某手主播带的货是假的？ 从几个月之前张建军刚把寒羊买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在怀疑张建军养寒羊的前景，特别是质疑张建军所说的寒羊一胎下几只羊羔的真实性。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这半年来，大家实际上也一直在关注着张建军他们家寒羊下羔的情况。 这不，昨天晚上张建军家寒羊刚下了羔，第二天整个村子里的人基本上就都知道了。 有些人一开始还不相信一只母羊一胎下了5只羊羔，都跑来张建军家羊圈看，在发现是真的之后，一个个除了羡慕恐怕就是嫉妒恨了。 “建军，这寒羊还真是神奇啊，说至少下3只还真就是，你这30只母羊如果都下5只羊羔，那这个冬天出去，你小子怕是要成精了” “建军，你这些寒羊到底是在哪买回来的？趁着冬天这段时间闲了，要不你再出去跑一趟，多买回来一些，到时候我们大家从你手里买，当然话说开了，我们肯定让你挣钱，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你小子要是实在过意不去，那就少挣点，哈哈” 有人眼红，自然就有人坐不住了，终于，大家形成了统一的意见，那就是也想要养这种寒羊。 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来说，一辈子去城里那个小县城都是有次数的，鬼知道张建军是从外地哪里买的寒羊。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抱团来到张建军家里，请求张建军出去买寒羊，到时候买回来再卖给他们，在他们的眼里，张建军是能去外地的有本事人 朴素、实诚的庄稼人，他们只希望张建军在这个过程中间下手轻点，少挣点。 张建军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终于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一幕，对他来说，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现在是张家湾大队，不久之后就是整个双石乡，以及整个d县。 所以，是时候了，他该做点什么了。 “那咱们就说好，我出去买寒羊，买回来也先尽着你们，但有一点我必须提前说清楚，这两天出去基本上只能买到成年母寒羊，想要买寒羊羊羔恐怕不太容易，所以，这价格上肯定会贵一些，我希望你们能有心理准备，别一个个到时候都嫌贵，说我张建军心黑，连一个村里住着的人都坑” 张建军说话滴水不漏，庄稼人没什么大毛病，但一个个那小毛病、小心眼、小心机都还是有的，他想挣钱，但不愿意落一个黑心锤子的骂名。 “看你说的，我们都不是穿开裆裤的娃娃，不能做出那事，你就放心的去买，主要是抓紧时间买回来，到时候我们也早一点开始放羊，看你这羊一胎下5只羊羔，说实话，我们这心里就像是猫抓了似的” ……… 农历10月份天气，张建军裹着羊皮大衣，骑着摩托出发了，临走的时候，他身上揣着2万块钱，家里虽说有四五万块钱，但他没有都带着，这一次出去买羊，他打算先少买点，看看回来能卖个啥情况，就算是探路，如果情况好了，那下次再多买点也不迟。 上到城里，躺在荣盛旅社的床上，手机的电充的差不多了，他随后就拨通了老夏的手机。 上次他买那30只母羊就是南志强通过老夏给他介绍买的。张建军想了想，不能一有事就麻烦南志强，正好上次他也把老夏的手机号留了，所以，这一次他打算直接联系老夏。 所谓一回生两回熟，他相信老夏不会假装认不得他。 “是d县的建军啊，这是你的号码吗？最近怎么样，看来你小子是发达了，手机也戴上了” 电话拨通，在张建军自报身份之后，手机那头也随即传来了老夏爽朗的笑声，很显然，他是记得张建军的。也难怪，初次打交道，谁让张建军表现的太过惊艳，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呢。 “夏叔，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求于你，这不，我打算再买些寒羊，看你能不能帮上忙” 稍微客气问候了一下之后，张建军就直奔主题，他知道像老夏这些上了年纪的生意人，很多时候反倒是喜欢年轻人和他们有话直说。 “买寒羊？看来你之前买的那些寒羊情况不错，不过今年这个季节，冰天冻地的，怕是不好买” 老夏的语气有些不确定，虽然他也是一个羊贩子，但是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贩羊的淡季。 “建军，你先把手机挂了等一下，我打几个电话给你问问看” 老夏没有推辞，而是说帮忙联系，这让张建军长出了一口气，这至少说明一点，在老夏的心里，他张建军还是值得来往的，要不然话就不是这么说了。 出门靠朋友！ 挂了手机之后，张建军心里默念了几遍这句话，两世的经验告诉他，这句话绝对不是空话，特别是对他们这些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来说，这句话更是圣经。 如果他上次没有请老夏吃饭，没有在老夏面前表现的可圈可点，那么此时此刻，又何来老夏愿意帮他这么一说呢？ “建军，我给你到处问了一下，之前你买那30只母羊的高老二那里是不行了，他这段时间手上没有寒羊，不过，在华硕市向西80多公里的萨克旗是有寒羊的，那里有我一个朋友，他手里正好倒是有八十几只母羊，你要不去那里看看” 79【荒凉之都】 “萨克旗？” 张建军怔了怔，如果他没有记错，萨克旗应该靠近草原了，属于NMG自治区。 如果这样的话，那里现在有寒羊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太谢谢你了夏叔，我明天就动身去萨克旗……” 和老夏又寒暄了几句之后，张建军挂了电话，刚才老夏把他在萨克旗那个朋友的手机号码也发了过来。 张建军想着，明天一大早他就出发，争取赶个下午三四点能够到萨克旗，到时候直接联系老夏介绍的那个朋友。 出门在外，做什么事都应该提前计划好，这样才能不手忙脚乱，也能够及时应付各种意外。 “李哥，我摩托就在你这旅社后院停着，麻烦你给我照看个一两天，我去趟外地”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张建军就背着个皮包打算出发，在走到旅社门口的时候他遇到了旅社老板李兴宝。 大冷天的早上，李兴宝睡的迷迷瞪瞪，要不是尿意憋醒了他，他才不会这个点起来呢。 “去外地？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能跑了，出门在外注意点儿安全”李兴宝打了个哈欠，冷风穿过全身，这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走出旅社之后，张建军一路小跑，直奔北门的汽车站，他来的够早，赶上了去华硕市的早班车，听班车上的司机说半个小时后出发。 从d县到萨克旗是没有直达班车的，所以他只能先坐车去华硕市，再从华硕市坐车去萨克旗。 肚子空咯咯的，张建军趁着班车还有半个小时才发车的空闲，去外面的小食堂吃了一大碗羊杂碎加两个油饼子。 ……… 毕竟不是第一次出门了，加上这一次是他自己一个人出门，所以，张建军反倒是能够放得开，随后坐在班车上的他，路途中还敢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睡个觉。 不仅仅是d县，整个大西北的春冬季节，都会经常的刮风、刮沙尘暴。 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张建军顺利到达了华硕市，但是一下班车门，他就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华硕市今天的风太大了，空中各种被大风刮着的塑料袋等杂物乱飞，大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整个城市被黄沙所笼罩。 张建军努力着睁开了双眼，稳了温心神，没有心思站在原地感慨，而是转身冲进了另一边的购票室，他要赶紧先买一张去萨克旗的车票。 萨克旗和d县是一个级别的行政单位，所以他估计从华硕市到萨克旗一天也就两三趟班车，不抓紧买票，如果运气不好错过了时间，那他就得在华硕市多待一天。 毕竟这是一个交通出行非常落后的年代和地区，就现阶段而言，没有铁路，没有高速公路，更没有机场，从华硕市到萨克旗，你只能依靠班车，哪怕你有钱想坐私家车，那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一旦错过了班车，那就真的走不了了，不像前世，错过了班车，还可以随时通过其他方式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从d县越往西走越荒凉，华硕市很荒凉，而萨克旗更是如此，特别是在春冬季节，当你在大风天气一直往西走，如果你的心理素质不是很好，那建议你最好不要去。 下午四点二十的时候，张建军顺利抵达了萨克旗，一个看起来比d县还要落后、贫瘠的小县城。 尽管一路上都坐在班车里面，但是在准备下车的时候，张建军还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干涩硬生生的骢疼。 “呼呼呼” 北风呼啸、黄沙笼罩。 看着眼前这个马上要被黑暗和沙尘暴所吞没的小城镇，张建军倒是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勒紧皮包，迎着瑟瑟寒风，尽可能的把步子迈向了车站旁边的小旅馆。 这种时候，就不是他可以安心挑一家条件稍微好一点的旅社的时候了，一排排门面房，外面的门牌上面都写着住宿、旅社等字样，张建军只能矮子里挑将军，稍微找一家看着还顺眼的旅社住了进去。 一晚上30块钱，价格倒是不低，张建军摇了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人家把旅社就开在车站外面呢，等着挣你的钱，你还没话说。 萨克旗虽然属于NMG自治区，但是整个城市元素还是以汉族为主，就拿张建军住的这家旅社来说，不仅仅老板娘是汉族人，旅社里面的字样、用品也都是汉化的。 “小伙子，快把东西放下用脸盆打点水洗洗，前厅门房那里有热水，听你的口音倒像是从东面过来的……” 老板娘很热情，不仅一路把张建军领进了房间，还有说有笑的问这问那。 张建军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出门在外，有点防备总是好的，不要轻易把自己的来路透露给别人，虽说现在这个社会还算光明，但在任何年代，光明之下，其实还是黑暗。 “小伙子，你先收拾着，我去招呼别的客人了，晚上要是有什么特殊要求，你可以直接来前厅找我，咱们这个旅社虽然小，但还是挺齐全的，而且绝对实惠” 老板娘扭着肥肉屁股转身离开了，只留下张建军一个人在原地张了张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玛德，要不是今天这天气，说什么也不住在这儿。 随后，张建军一屁股躺在了床上，这也太乱了，晚上千万不能睡的太死，保不准半夜有什么人住在这家旅社。 幸好他昨天刚上到d县，就把随身揣着的2万块钱全部存到了银行，身上现在就装着四五百块钱，要不然整个晚上他最好别睡了。 张建军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之后，起身锁了房门准备去外面吃点饭，坐了一天车，他累倒是不累，毕竟一年四季苦不少下，身体素质还行，但年轻小伙子，容易饿，从科学的角度出发，18岁的他甚至还处在长身体的关键时刻。 萨克旗有什么好吃的？ 张建军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牛肉干，但他出去在旅社附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最后只好吃了一碗羊肉臊子面，倒也还行。 80【蒙汉一家亲】 张建军吃完饭回到旅社的第一时间，就拨通了老夏给他介绍的那个朋友的手机。 而让张建军哭笑不得的是，老夏的这个朋友现在手里并没有现成的寒羊，这个人本质上是一个牙子。 这个人叫候明，平时是靠领着外地的羊贩子在萨克旗本地买羊赚佣金的牙子，有点类似于中间人。 “朋友，不用担心，你找我就找对了，虽然我手里没有现成的寒羊，但我随时可以带着你去买…………” 手机那头，候明的嗓音有些沙哑，让张建军听的浑身起旮瘩，但说的话到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最后两个人说好了明天碰面的时间和地点。 整个晚上，张建军就在半睡半醒的糟糕状态中度过，这一点和他前世一模一样，不管住多好的旅社，只要出门，他就会不由得的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 “很年轻的小伙子嘛，放宽心，老夏在电话里都交代了，说什么这一次也不会让你白跑一趟，我说建军兄弟，咱们这就出发吧” 第二天早上，在约定的地方，张建军见到了侯明，一个三十几岁的瘦干男子。 “候哥，咱们这是去哪里”张建军带着狐疑的目光，侯明一个劲的让跟着他走，那到底是去哪里呢。 “当然是去买羊，去乡下，难不成你想在这大街上买到羊吗？” 候明笑了笑，或许他倒是可以理解张建军的迟疑。 “乡下？” “没错，不是很远，十几公里的路，那里家家户户都有寒羊，只要价格上面能说成，你想买个几十只寒羊还是很轻松的” 随后，张建军在就近的银行取了钱就坐着侯明的摩托出发了。 “先不用担心车的问题，我们先去买羊，只要把羊买够了，卡车随时我都能给你联系到，不过建军兄弟，你也应该心里有数，从这里到你们d县，可有着很远的路，一趟下来没有个大几百一千块钱，恐怕没人愿意给你送羊” 在去的路上，张建军主动提到了一旦把羊买好，咋样拉回去的问题。 而侯明倒是想的很周到，直接表示车他随时都能联系到，唯一需要张建军有心里准备的就是运费的数额。 “只要不是太离谱，正常的运费价格，我当然能够接受，话说回来，不接受也没办法，离得太远，我总不能一路赶回去吧” 把车的问题解决了之后，张建军心里的压力倒是瞬间减轻了不少。 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侯明拉着张建军来到了城外的一个村庄，说是村庄，实际上就是一大片草原摊区，稀稀落落的有蒙古包，更多的则是草土房。 而最让张建军大开眼界的是，这里的人家，每家每户几乎都有一个面积很大的羊圈，里面圈的羊最少也有四五十只。 “这就是普通草原人家的收入来源，你不用觉得奇怪，就像是你们东面人靠种地吃饭一样，我们这里的人就靠放牧维持生活，条件一般的，有个几十只羊，条件好一点的，除了羊之外还会有一些马，当然，条件特别差的，那能活着就算错了” 侯明一脸平静，在一户人家门前把摩托车停下来之后，指着这户人家羊圈里七八十只羊向张建军解释了起来。 清一色的。 从刚才的村口到这户人家，张建军发现这些羊圈里的羊都是寒羊。 “其实，六十年代之前，我们这里也是没有寒羊的，当时主要以本地绵羊为主，但后来寒羊的品种传进来了，政府更是鼓励大家养寒羊，慢慢的，各家各户的羊群都变成了寒羊” “毕竟寒羊这种羊，生存能力强，繁殖能力也强，对我们这些靠养羊为生的人家来说一年下来更有挣头” “当然，NMG草原很大，养寒羊的也仅仅是很小的一块区域，在大部分地区依旧还是以绵羊为主，建军兄弟，你要是对蒙古绵羊感兴趣，我也可以带着你去买，蒙古绵羊实际上也分很多品种…” 侯明正给张建军介绍着这个地区养寒羊的一些情况，这户人家的主人就出来了。 蒙古人的服饰打扮，但却说着汉语。 “蒙汉一家亲嘛，从新中国成立之后，我们这里的小娃娃们就开始学汉语，在家里大人教，没钱的就不说了，稍微能上得起学的，在学校老师也教” 这户人家主人说话很幽默，蒙式汉语，倒是让张建军轻松不少，他刚才来的时候，可是还在为沟通的事发愁呢，没想到反倒是自己多虑了。 “叫我常达吧，这是我的汉语名字” 很显然，这户人家的主人，也就是常达，实际上是一个蒙古族。 “这几年来这里买羊，和我们做生意的基本都是你们汉族人，所以，我也就索性给自己弄了一个汉族名字” 没有着急做生意，常达很热情，拉着张建军的胳膊进到院子里，随后他的婆姨给张建军和侯明各自倒了一碗张建军并不知道名字的浓茶。 热气腾腾的，看着挺好，而实际上，张建军并不喜欢这种口味，但碍于情面和尊重，他也假装还不错的喝了几口。 “常达，咱们都是熟人了，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建军兄弟是东面过来的，这一次想买个几十只寒羊回去” “你今年的寒羊正好不是还没卖吗，我就拉着建军兄弟先到你家，咋说过去你也照顾过我的生意，有生意我肯定先想着你” 听侯明对常达说的话，张建军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个人早就认识，而且听这意思，以前常达还帮过侯明。 说实话，这让张建军内心一紧，别一会儿侯明和常达一唱一和把他送上梁山了吧。 “建军兄弟，你大可放心，虽然我和常达认识，而且今天也希望你先尽着他家的羊买，但公平方面，你不需要担心，我们草原人和人做生意靠的是实诚” 似乎是看出了张建军内心的忧虑，侯明话峰一转，直接打消了张建军的顾虑。 “没错，这位东面来的张小兄弟，我们都是实诚人，这一片人家各家各户也都有羊，平时卖的价格都一样，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一会儿也可以去其他家打听一下价格” 81【真不是稚嫩】 常达和侯明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建军还能说什么，他点了点头，如果注定要被坑，那他再躲也没有用。 在院子里稍微坐了一会儿之后，张建军他们就来到了常达的羊圈门外。 “张小兄弟，虽然我的羊圈里现在有40几只母羊，但是说实话，我今天最多只能卖你一半，如果把母羊都卖给了你，那我明年还过不过日子了” 常达走进羊圈，把他所有的羊都赶到了羊圈中间，方便张建军挑选。 “一半就一半吧，本来也没打算在你一家子就把数凑够”侯明指了指羊圈里那些母羊，看向了张建军，来的路上，他问过张建军了，张建军这次过来只要母羊，数量大概在六十只左右。 所以实际上，在进到常达家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下一家去哪里。 张建军随后也走进了羊圈，常达这些母羊看上去膘息都不错，个头足，体型也正，是那种买回去就马上可以怀羔下羔的胚子，但从好的里面再挑出来一些更好的，然后买下来，那不是更好吗？ “说实话，今年也就马上年底了，我这些羊膘息好不好无所谓，正常情况下，肯定不能让你这么挑的。” 常达明白张建军的意思，他也把话说破了，这倒是让张建军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也豁出去了，买些膘息好一点的母羊回去，好卖一点，这毕竟是他这一世第一次贩羊，立下一个好的口碑还是很重要的。 张建军从常达的羊群里一共挑选了23只母羊，随后把这23只母羊全都赶了出来，紧接着就是讲价了，挑了半天，如果最后价钱没有谈好，那就白忙活了。 “我也不胡要，侯明知道，像这样的母羊今年的价钱实际上一直很稳定，270块钱一只，张小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常达指了指羊群，随即看向了张建军。 “270？” 张建军的面目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他内心里的震动却一点也不少，因为这个价钱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低一些。 没错，就是要比他想象中的低一些，半年前，他从羊贩子高老二那里平均380块钱买的一只羊，他前世也做过羊贩子，也知道羊贩子在中间是要挣钱的，但他没想到这中间的差距会这么大。 是高老二笑面虎冷面人情？还是寒羊的差价本身就这么夸张，他前世并没有贩过寒羊，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倒也说得过去。 “240吧，常老哥，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过来你们这边买羊，也是我第一次出来贩羊，但话说开了，只要我这次回去能顺利把这些羊卖出去，那以后我就会经常过来你们这边，到时候还能亏了你老哥？” 张建军顺手甩给了常达一根烟，知道了这边的寒羊价格之后，张建军已经拿定了注意，以后就来这边买羊了，所以，他并不是在糊弄常达，而是说的真心话。 当然，这也得看常达是咋样想的。 “张小兄弟，你说的在理，但你说我们这一天累死累活的，谁不是想多挣二毛钱养家糊口，这样吧，你要真心想买，那就看在以后我们还打交道的面子上，平均一只260块钱你买走，至于你说的240，那真的不行，你可以在附近打听打听，哪里有这么个价” “成交” 张建军低头想了一下之后，干脆利落的说道，平均260块钱一只，这实际上已经比他想象中的低多了。 至于这边的羊价为什么这么便宜，张建军觉得这应该就是货多不值钱的道理吧，每家每户都养个几十只羊，如果不是特殊原因，羊价能起来才怪呢。 付钱赶羊，几分钟之后，张建军和侯明两个人就向下一户人了进发。 “候哥，看这情况，今天应该很快就能把羊买好，所以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就打电话联系车，尽量能早一点装车出发，这个日月的天，晚上可是很冷的，我怕走的太迟，这些羊晚上待在卡车上太遭罪” 张建军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早上9点钟，如果一切顺利，他希望晌午十二点之前就能出发，这样一路回去，即使天黑了，赶个晚上九十点也差不多能到d县，而如果走的太迟，那回去怕就半夜了，现在毕竟不是夏天，这些羊大晚上待在冰冷的卡车里，再加上呼呼北风，还真的会有些受不了，他可不想明天回去看到一车病羊。 “我马上联系” 侯明随即就拿出了手机。 事实上，侯明对于刚才张建军的出价是有些不认可的，他虽然打心里希望常达能够多挣一点，但是哪有常达张口要270，最终260就成交的道理。 在他看来，张建军还有些稚嫩，不会讨价还价，刚才如果张建军能够再坚持坚持，250几块钱肯定也能买来。 “建军啊，生意不是这样做的，我是个中间人，按理说不该长嘴，但好歹老夏在电话里让我尽量照顾你，我觉得你出的价可以低一些” 侯明稍微点了一下，张建军就明白他什么意思，“候哥，主要是我刚才太激动了，你知道吗？我半年前在华硕市买过寒羊，同样大小的母寒羊，价钱可差了不少，所以，对我来说，刚才多出一点钱真的没什么，就当是交常老哥那个朋友了，我刚才没有说假话，以后我真的会经常过来这边的” 侯明不是白痴，张建军虽然没有明说寒羊的差价有多大，但听话听音，他也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张建军并不是真的稚嫩，他还真就是故意多掏了一点钱。 无奈的摇了摇头，侯明暗骂自己太蠢，张建军如果真的稚嫩，那他也不可能一个人真的大老远的出门来买羊。 “那咱们以后就多多合作” 侯明戏精一样的伸出了右手，对他来说，张建军掏多少钱买的羊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张建军如果只通过他来买羊，那他从这其中能挣多少钱。 介绍买卖一只羊的单方面佣金是3块钱，刚才张建军和常达成交的那23只羊，他已经赚了138块钱，以后如果一直能和张建军合作，那挣得可就更多了，毕竟像张建军这样的羊贩子，买一次可就是大几十一半百只羊。 82【悲观】 不同于刚才在常达家平均花260块钱买一只羊，在接下来的几户人家里，张建军算是让侯明见识了他的讨价还价能力，接下来他们一共又跑了4户人家。 在第一家买了11只羊，平均一只花了255块钱；第二家买了9只羊，平均一只花了251块钱；第三家一共买了16只羊，平均一只249块钱。 让侯明感到最离谱的是最后一家，张建军在这家一共买了16只羊，但平均一只羊的价格只有246块钱，直接比在常达家的价格低了14块钱。 到这个时候，侯明也真真切切的相信了刚才张建军所说的话，他的确是故意没怎么和常达讨价还价的。 “你这家伙厉害，都说山西人做生意厉害，如果不知道你是d县过来的，我还以为你是山西人呢” 侯明冲着张建军竖起了大拇指，这年头能以这个年纪就外出做生意走南闯北的，果然都有几把刷子。 “一共75只羊，幸好我刚才联系了一辆大卡车，要不然怕还装不下呢” 侯明有些感慨，一般情况下，来这里买羊的羊贩子是不会雇卡车拉羊的，他们都会一路赶着羊群出发，逢市场就进去卖，是真正意义上的去一处卖一处。 像张建军这样，直接在这里把羊买好用卡车拉回去，那简直太奢侈了。 “我主要是在我们d县境内贩卖寒羊，所以犯不上一路赶着羊群走这走那” 张建军笑了笑，这大概就是重生的好处吧，想想前世，他其实和那些真正意义上走南闯北的羊贩子没什么区别，像逢市场就进这种事他也干过。 这一世沾了重生的光，很多东西他可以站在未来视角，可以让他少走许多弯路，少吃很多苦。 ……… “候哥，你的手机号我留了，我回去以后就抓紧卖羊，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过不了几天我就又过来了，咱们保持联系” 上午十一点二十，75只羊全部装车完毕，一辆很大的卡车差点装满，雇这辆卡车花了1000块钱。 在出发之前，张建军把应该给侯明的200多块钱酬劳全部结清，并且顺手多给了侯明一盒烟。 “没问题，建军兄弟，你多会过来都行，只要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冲着侯明挥了挥手，张建军转身就跳上了卡车的驾驶室，示意司机小李出发。 “很少有人雇车拉羊，老板，你这些寒羊是打算拉回去卖吗？” 司机小李的年纪看起来没有比张建军大几岁，整个人糊的油里油气，头发焦黄，一看就是长时间跑车煎熬的，听口音应该不是萨克旗本地人。 “是啊，这么远的路，走一趟可真不容易” 张建军回了一句，这年头出来跑车给人拉货可不是好营生，运气不好是要送命的，这绝对不是开玩笑，毕竟你给人拉货，是要给人负责安全无损的送到地方的，在这个过程中，什么情况都可能遇到。眼前这个小伙子看情况开的也不是自己的车，应该是打工给老板开车的。 “我是山西大同人”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小李告诉张建军他今年21岁，是山西大同人，去年刚结了婚，一年四季全靠他出来给人开车养家糊口，他老家那里种地基本上没什么盼头，而实际上，在他还没有结婚的时候，他已经是三四年的老司机了。 “我们那里煤是多，但有钱的越有钱，没钱的还不照样越没钱，像我这样没啥本事的，只能一辈子给人打工，所谓的煤老板和我根本没关系” 小李在说到自己的家乡时，有些自嘲，在外人眼里，家在煤炭丰富的山西大同，应该是一件多么幸福是事，毕竟多少煤老板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但实际上呢？不仅仅是小李没在家乡的煤炭开采上面捞着一点钱，像他这样的人却普遍存在。 “真二八经土生土长的煤老板有几个？大部分都是外来的，人家有钱，有技术，动动嘴皮子就把钱挣了，像我们这种没钱的还不是干瞪眼” “真不知道有一天煤炭开采完了，大同还能剩下什么” 小李最后的这句话对张建军触动很深，因为在他重生之前，在很多人看来，所谓的“中国科威特”不过就是下一个山西大同。 煤炭和石油，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旦开采了，还不就都没有了。 所以，现在的d县石油开采才刚开始，那么数年、数十年之后，当打井队一个个都满载而归的迅速逃离之后，d县除了千疮百孔、满地狼籍之外，还剩下什么？ 张建军有些悲观，他觉得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悲哀，谁让你落后呢？落后让你只能用资源去换取gdp，不计成本的自残。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并不是发展，从生态环境的保护来说，这更是犯罪。 “都不容易啊” 张建军递给了小李一根烟，一己之力难以改变一个地区的命运，作为重生者，张建军能够预料到未来d县的命运，但现在的他却做不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些庆幸自己这一世依旧选择了羊贩子这条道路，因为这条道路现阶段看上去虽然有些狭窄，但至少还是有无限可能的，以后的他，说不定有希望对d县的经济发展做出实质性贡献呢。 “以后我只要过来买羊，就联系你拉羊，你看怎么样” 自己认识一个拉羊的，总比一直依靠别人联系要强一些，张建军觉得小李这个人不错，开车技术好，还能吃苦，所以他随即决定以后只要他过来萨克旗这边买羊，就联系小李给他拉羊。 “没问题，老板，你需要拉羊就联系我，只要我闲着，就一定随叫随到”像小李这种给老板开车的，平时拉活一般都是老板联系的，所以，他不能保证张建军联系他时，他一定能到，但是只要他闲着，他一定会到的。 和小李闲谝了一会儿之后，张建军就躺在座位上睡着了，他太困了，或许只有每次出门回家的时候，他的内心才会真正意义上的放松下来。 ……… 83【偶遇】 张建军是被冻醒来的，很明显时间不早了，外面一片漆黑，这年头的卡车驾驶室里面可没有暖风，他浑身一个激灵，直接跺了跺脚。 “小李，到哪了” 呼呼的北风声音倒是挺大，但除了眼前几米依靠车灯微弱灯光还能看清之外，其他的全都是一片漆黑。 “应该再有一个来小时就到了，刚才在加油站加油的时候，加油站师傅告诉我的” 小李倒是依旧精神的很，嘴上叼着一根烟，表情很放松。 “这一觉睡的太死了，羊应该没啥问题吧” 张建军顺势摇下了车窗玻璃，迎着寒风伸出头，尽可能的看向后面的车厢，虽然一片漆黑，基本什么也看不到。 “老板，你就放心吧，刚才加油的时候我看过了，都没什么问题”小李笑了笑，他是一个非常能操心的司机，总是把货主的东西当作自己的东西来拉运，这是小时候父母教给他的，做人要老实、做事要稳重。 “谢天谢地”张建军内心里默念了一下，再有一个来小时就到d县了，自己这一世第一次外出买羊之旅也算是顺顺利利跨出了第一步。 看了看手表，现在八点一十五分，估计九点多就回去了，不出意外，受苦受累还得一个晚上，这些羊回到d县还得连夜在d县待一晚上，晚上路不好走，直接回张家湾，怕不太行。 “小李兄弟，一会儿回到d县之后，我们先找个食堂吃饭，吃完饭我给你登个旅社你去睡觉，我睡车上看羊，明天早早起来再给我把羊送回老家” “老板，还是我睡车上吧，你去睡旅社”小李摆了摆手，他平时出去给人拉货，很少有老板给他登旅社，他明白，今天遇到张建军，算是遇到好老板了，可是他一个全身是土、全身是油的打工汉，有事没事住什么旅社，在车上都睡习惯了。 “我看你开了一天的车，明天还得继续开，怕你熬的受不了，旅社毕竟比车上条件好点，跑车这个营生，可是一直要头脑清醒” 张建军笑了笑说道。 “没事，这几年过来，我都习惯了，像我们这种人，啥时候有活啥时候出发，讲究不了太多”小李苦笑了一声。 “那行吧，今晚晚上你就给咱多操点心” 张建军不再坚持，既然小李推辞，不愿意去旅社睡，那他也就没必要强行逼迫，或许对小李这些司机来说，晚上睡在自己的车里，虽然条件艰苦点，但反倒是更踏实一些，他打算明天付钱的时候多给个几十块钱。 晚上九点半，张建军他们终于回到了d县，在张建军的指挥下，小李直接将卡车开到了城南距离荣盛旅社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走，我们先去吃饭” 车停下来之后，张建军跳下车绕着卡车转了一圈发现羊都没什么问题之后，随即指了指斜对面一家灯还亮着的小食堂冲小李招呼了一句。 一般时候，冬天晚上这个点，没什么人吃饭，小食堂基本都关了，现在还能看到有一家小食堂的灯亮着，张建军在心里算是谢天谢地，赶紧招呼着小李跑了过去，生怕晚去一步吃不到饭了。 “南山家常便饭” 小食堂门口放着一个简单的广告牌，上面写着这6个大字。 “军子，怎么是你啊” 当张建军一把掀开门帘走进去之后，竟然发现大姑家的小表姐李玲正围着个围裙子，手里拿着个抹布在依次有序的擦着桌子。 小表姐李玲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有些意外。 “玲姐，你怎么在……这不会就是你开的食堂吧？”张建军张了张嘴，突然反应了过来，几个月前他去大姑家买羊绒的时候，当时大姑两口子可不正嚷嚷着要给表姐在城里开一个小食堂吗，没想到还真让她们给做到了。 “是啊，都开了一个多月了，我这两天还正想着，哪天说不定能看到你从街上骑摩托过去呢” 小表姐放下了手里的抹布，转身把一张桌子下面的板凳拉出来放到前面炉子的旁边，让张建军坐下来，她看得出来，张建军冻的浑身发抖。 “这位是？” 小李紧接着后面也掀开门帘子走了进来。 “玲姐，我刚从外地买羊回来，这是给我送羊的司机，从中午到现在没吃饭了，赶紧先给我们两弄点吃的” “刚从外地买羊回来？” 小表姐瞪大了眼睛，她这个表弟，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几个月没见，这又开始从外地买羊了，看这情况是一个人去的外地，说实话，这本事可真的不小。 “这么晚了，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军子，你看给你们做两碗炒面咋样，这个快点” 李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她这个脑子，也是活愣了，光顾着说话，倒是没想着问问她这个表弟吃没吃饭。 “能行能行”张建军顺手给小李也搬了一个凳子，外面的天这会很冷，在饭还没有做上来之前，他们两个坐到炉子跟前烤烤火，那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张建军刚坐好点着一根烟，表姐李玲就又从后面厨房走了过来，不紧不慢，给张建军他们两个各自倒了一碗热水。 “水喝不喝都无所谓，关键现在饿的不行” 张建军摆了摆手，他在表姐面前不认生，直截了当的意思就是催促表姐不要拖延了，赶紧去做饭。 “看把你饿的，饭里面做着呢，马上就好” 表姐笑了一下。 “意思是里面还有人？是大姑？” 张建军站了起来，顺势就打算去后面的厨房看一眼，他以为这个小食堂就表姐一个人呢，没想到还有人，这个时候还在后面厨房忙活的，估计除了大姑没别人了。 “不是大姑，这个食堂是我和别人一起开的” 表姐的话让张建军停下了脚步，原来是这么回事，之前大姑倒是说起过，最好能找一个人和表姐合伙，没想到还真赶着她的话来了。 “哪人？”张建军重新坐了下来，如果在后厨忙活的是大姑，那他这个做晚辈的肯定要进去问候一下，但如果是别人，那就无所谓了。 84【有本事的人】 “就是我们村的一个女子，你应该见过”表姐似笑非笑的看了张建军一眼，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直接让张建军愣了愣神。 和表姐一个村的，自己还有可能认识？ 张建军的瞳孔瞬间放大，不是吧，是她？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错愕起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厨房有人出来了。 虽然穿着壮邦邦的棉裤棉袄，但依旧掩饰不了本质上的身材瘦细。双脸颊红红的，头发有些凌乱，一些碎头发都遮住了眉头，应该是没来得及收拾的原因。 果然是她，白芳！ 盘子里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炒面，迈着小碎步向张建军他们这边走来。 而在看到吃饭的人是张建军之后，白芳的脚步有些迟钝，她的眼神迅速出现了躲闪。 眼前这个小伙子她有印象，而且很深，因为几个月前，在她家里，这个小伙子和她母亲做生意的全过程都被她目睹了。 除此之外，必须要承认的是，眼前这个小伙子长的很俊，想没有印象似乎也不太可能。 只是没想到，今晚会遇到。 “是你啊” “快吃饭” 张建军噌的一下从板凳上站了起来，而几乎是与此同时，两个人各自冒出来了一句话。 “放这” 张建军急忙走过去，坐到了距离炉子最近的饭桌前。 “没想到你会和玲姐一起开食堂” 张建军抓起了筷子，抬头冲着白芳笑了笑。 “手艺不好，你可别笑话”本来待在厨房做饭脸颊就红，现在站在张建军的旁边听张建军说话，这让白芳此时此刻的脸颊更红了，她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这是没办法控制的，她从小时候生下来到现在，性格一直比较安静、腼腆，平时和女生拉话都细声细语，更别说面对一个曾给她留下过一定印象的小伙子。 “挺香的” 张建军倒是顾不上形象，狼吞虎咽，炒面片子说话间几筷头子就下去了，而且他也说的是实话，这炒面做的真的挺好的。 “那你先吃着，我去后面厨房收拾一下” 白芳语气有些紧张，指了指后面的厨房，冲着张建军笑了一下，随即就转身走向了厨房。 热腾腾的炒面，难以置信的是，张建军竟然不到5分钟就吃完了，他非常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这碗面是她做的吧，想想前世，吃她一碗面，到最后竟然成为了一种奢望…… “玲姐，我先过去卡车那边看一眼，你要不太累的话，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吃完饭之后，张建军领着小李走向了不远处的卡车，他要在睡觉前再看一下车厢上面羊的情况，这样才能更安心一些。 “正常情况下晚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也别睡的太死” 张建军从皮包里面拿出了一盒烟递给了小李，回来的路上，他发现小李的烟瘾很重，身上揣着的烟都抽的差不多没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小李从张建军的手里接过了烟，面对烟，他是真的没有抵抗力，事实上，像他们这些一年四季在外面没白天没黑夜跑运输的司机，对于香烟的依赖是超乎一般人的想象的。有时候困的没精神了，赶紧抽一根烟就立马能见效，有时候一个人想家了、感觉孤苦，香烟也是他们最好的伙伴。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人没有经得住诱惑，就会被那种比香烟可怕一百倍的白色粉末所控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这在庞大的普通司机群中，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 张建军本来是打算和小李吃过饭之后，就直接去荣盛旅社睡觉，但谁让他阴差阳错的进了表姐开的食堂呢，更让他感到离谱的是，表姐的合伙人竟然是她。 所以，这个时候的他，内心除了一些很奇怪的亢奋感觉之外，之前所有的困意竟然全都烟消云散了，这也是他刚才让表姐别急着关门，等他再过来的原因。 坦白讲，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还想看到她，哪怕不说话，只是能看到她。 这和卑微不卑微没什么关系，也不是舔狗不舔狗的问题。 毕竟，这个女人，贯穿了他前世的多半个人生。 “刚才没来得及问，你这黑天半夜的，是从哪买的羊” 张建军再次来到表姐的饭店时，表姐和白芳都坐在炉子旁一边嗑瓜子，一边等着他。 “在西面，内蒙那边” 张建军随手也抓起了一把瓜子，特意搬了个板凳紧靠着白芳坐了下来。 张建军看得出来，刚才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白芳是简单收拾了一下的，她现在的头发可没有刚才那么凌乱。 “为啥跑那么远的地方买羊，你就不怕出去丢了” 张建军故意坐在白芳旁边的举动并没有被表姐特别留意到，反过来，表姐倒是对他出去买羊的事挺好奇的，一句连着一句的问个不停。 “我买的是寒羊，跟咱们本地羊不是一个品种，这种羊一胎能下4、5只……” 接下来，张建军就把寒羊的一些特质以及他为什么要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买羊的原因说给表姐听，也说给白芳听。 “还有这么厉害的羊？军子，你这都是咋知道的，也太有本事了”表姐冲着张建军竖起了大拇指，而一旁的白芳嘴角也有一丝微笑，她听的入神，也感觉眼前的张建军本事太大了，一个人就敢去内蒙那么远的地方买羊，而且一次买了70多只羊，直接雇一辆卡车拉回来，她白芳长这么大，别说见了，听都没听人说过，哪个小伙子这么年轻能有这么大本事的。 “你们俩个这食堂生意咋样？”张建军抬头看向了白芳，他知道白芳腼腆不说话，但他就是希望白芳能回答他，开口和他说句话。 “开了一个来月，一天最多能剩个二十块钱，只能说还行” 可惜，表姐李玲不解风情，哪知道张建军的心思，还没等白芳张口，她就直接先说了。 一天剩二十，一个月就是六百，一年就是七千二，然后两个人一分，也就是说一个人一年能净落个三千六。 对于一个姑娘来说，这的确还算不错了… 85【别扭】 “军子，你一天到晚在外面跑，肯定认识不少人，以后姐这个食堂你可得照顾照顾，都给你那些朋友说说” 必须得承认，表姐李玲是一个很有生意头脑的女人家，做一行谋一行，她已经知道咋样把食堂的生意做的更红火。 “我也没认识什么人，不过姐你放心，只要你这边的茶饭水平没问题，以后有多没少我都会向我认识的那些人推荐你的食堂” “你们俩个女的开食堂，也不容易，以后有事就说话，能帮的我肯定不会推辞”张建军抬头看向了白芳，以后这个食堂他怕是要经常来了，那种控制不住的想来。 ……… 张建军他们拉了接近一个小时的话，只可惜从始至终，白芳除了“恩、哦”以及捧着嘴笑一下之外，并没有主动和张建军搭过什么话。 虽然张建军看得出来，白芳这是因为性格以及害羞放不开所导致的，但他依旧还是有一点失望。 晚上十一点多，张建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向了荣盛旅社，这个点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空荡荡的，现在这年头毕竟还不是他重生之前，没有夜店、酒吧等娱乐场所，也没有烧烤、夜市，特别是在寒冷的冬天，大家天还没黑就恨不得钻到被窝里，哪还会在大街上瞎晃悠。 荣盛旅社的老板李兴宝倒是没睡，自从后半年打井队多了起来之后，他这个旅社的生意也是一天比一天好，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半年来，李兴宝每天的生活算是过的有滋有味，白天睡睡觉，晚上打打牌、喝喝酒，顺带着把钱就挣了。 这不今天，他就又拉着几个狐朋狗友一起打牌捉老麻子。 当然，据张建军所知，现阶段的李兴宝还是有分寸的，打牌只玩小的，不是为了发财而赌博，喝酒也只是爱那一口儿，不是职业酒鬼，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那就有些说不准了。 “咦，建军你回来了，这么快，买到羊了？” 看到张建军推开门从外面进来，李兴宝有些意外顺口扬了一句，他清楚的记得，张建军是昨天一大早从d县走的，那么仅仅两天，就回来了，是碰了一鼻子灰屁也没有买到，还是真就让他以这么快的速度买到寒羊了？ “刚回来，差点没把人乏死，运气不错，顺利买到了羊” 张建军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直接走向了他的房间，他是真的困的不行了，明天还得早早起来。 李兴宝的表情有些错愕，这个张建军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吃惊。 ……… 张建军是早上六点多醒来的，他收拾好离开旅社的时候，外面的天甚至还没有亮，没办法，这里的冬天就是这样，天亮的晚黑的早。 他来到卡车跟前的时候，小李还在熟睡当中，幸好一切正常。 “我骑摩托在前面走领路，你开车在后面跟着，不要开太快，大早上天怪冷的，别把羊都冻着” 小李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把车发着，冬天早上的车，本来就难发的要死，加上昨天夜里的天又冷，所以才折腾了好久。 所以不吹不黑，对于小李他们这些外出跑运输的司机们来说，最痛苦愁人的几件事之一就是冬天早上发车。 “幸好，昨天最后加的那些油不错，要不然恐怕现在还打不着” 大冷天早上，很难想象小李竟然被折腾的满头大汗，他从车底下钻出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随后，张建军就骑着摩托走在前面出发了。 “表姐，走我们家串走，三两天我估计又上来城里，到时候再把你拉上来”张建军在路过南山家常便饭食堂门口停了下来。 开食堂的不容易，虽然不是早点铺，但是早上七点多八点，表姐她们就得起来到处忙活，为新的一天准备各种东西。 “不去了不去了，我忙的要死，哪有闲心串” 表姐手里攥着一把韭菜站在食堂门口摇了摇头。 “白芳，要不你走我们家串走，让玲姐一个人看食堂，嘿嘿” 正在这个时候，白芳端着半盆子脏水掀开门帘子走了出来。 张建军顺嘴就扬了一句。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好的搭讪机会。 “我…不去了…” 白芳的脸颊唰的一下就红了，她没有想到大早上一掀开门帘子就能看到张建军，更没有想到张建军会突然让她去他家串。 虽然昨天晚上他们三个坐在一块拉了接近一个小时的话，但是，正因为拉了很长时间的话，才让她对张建军有了更多的了解。 眼前这个只有18岁的小伙子，本事太大了，不仅仅贩羊绒挣钱，光是这一次，一个人就敢去外地花接近两万块钱买羊，在她的世界里，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小伙子。 所以，她觉得自己和张建军之间的差距瞬间又拉大了很多，性格使然，加上这种身份的差距，让她自认为自己和张建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连说句话都浑身不自然。 “那我走了” 张建军随意性的摆了摆手，拧了一下油门就走了。 说实话，他现在很想和白芳成为那种说话随意、放得开的熟人，一个不是故意说，一个也不是有意听的那种。 但是，真正在面对白芳的时候，他却又不知道该咋样开口了，明明灵魂里，他对这个女孩已经很熟悉了，可再一次面对，依旧显得有些难以拿捏和不知所措。 ……… 上午马上十二点的时候，张建军前面骑着摩托在距离通往张家湾那个路口还有差不多十里路的地方停了下来。 “老板，是到了吗” 后面开车的小李有些疑惑，看周围的环境，一户人家都没有，应该是没到啊。 “就在这儿卸车吧，剩下几里路我赶着羊回去” 张建军找了个地方把摩托车停好，随即冲着小李招了招手卸车。 小李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停下了车，迅速打开车厢门，帮忙卸羊。张建军是老板，老板说现在卸那就现在卸，至于心里的疑惑，张建军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也无所谓，他只是个打工的，不用管那么多。 86【生意就是生意】 “小李兄弟，这是1100块钱，我多给了你100，你不用推辞，咱们以后还会打交道，到时候我再买羊，只要你闲着，就肯定会继续找你给我拉羊” 把75只羊全部卸下车之后，张建军随即从皮包里数了1100块钱递给了小李。 “上到城里吃个饭再走，我这里的条件你也看见了，实在不能给你管饭”张建军又顺手给了小李一盒烟，他这也是为以后考虑。 一路观察，一路相处，他发现小李是个不错的人，处处能操到心，雇这样的司机，肯定差不了，他以后肯定还要去萨克旗买羊，和这个小李搞好关系，以后他这来来回回拉羊也能省心不少。 “那就谢谢老板了”小李有些激动，张建军给了他1100块钱，多出100块钱，这意味着多出的100块钱是他自己的，回去之后不用交给老板。 说实话，他给别人开车，一月下来挣的是死工资，没多少钱，100块钱绝对不是小数，光是买烟，就能买不少呢。 在小李调转车头走了之后，张建军一边骑着摩托车，一边赶着羊向张家湾走去。 这些羊算是饿疯了，一个个低着头只顾吃草，张建军想着，等他这样慢悠悠的回到张家湾，恐怕得一两个小时。 不过，他倒也是没有不耐烦，相反的，这就是他提前卸车的原因。。 卡车一进村子，肯定会有很多人看到，但是这些羊拉了一天一夜，一个个肚子瘪的，卖相过于难看，给大家的第一印象将很不好，他张建军是个生意人，肯定要有一些小心眼，俗话说货卖一张皮，他可不想第一次贩羊就在全村人面前砸了牌子。 利用这一两个小时让这些羊多少吃点草，肚子看起来没那么瘪了，回到村子肯定印象要好一些，别的不说，到时候要价嘴也能硬气一点。 这也不是他张建军弄虚作假、鸡贼不鸡贼的问题，做生意的如果没有这些小算计，那才是真的憨憨。 “建军，这么快就把寒羊买回来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张建军刚到村口，就遇上了正从乡里骑摩托回来的卜老大。 后者在看到张建军骑着摩托车后面赶着一群寒羊的时候，也是赶紧停下摩托车，走到了张建军跟前。 卜老大就是前两天催促着张建军赶快出去买寒羊的人之一，现在看到张建军把寒羊买回来了，自然是有点小激动，而心里实际上也盘算了起来，看这情况，张建军是刚回来，还没有开始卖羊呢，如果他抢先买，肯定能挑到其中最好的。普通老百姓想法单纯，爱占点小便宜。 “建军，正好碰上了，那咱们就把生意做成了，我之前给你说我要七八只寒羊，绝对算数，我看这些寒羊的体形还都真的挺不错的呢” 卜老大最后的这句话，直接让张建军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他这一个多小时的辛苦算是没有白费。 “那还用说，这些羊都是我专门挑的，没有乏羊” 张建军找了个土梁梁蹲了下来，既然卜老大现在就要买羊，那他自然没什么问题，这些羊本来就是买回来卖的。 “建军，说说价钱吧，我打算要8只，一共得多少钱” 卜老大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不停的在面前的羊群里扫来扫去，尽可能挑选着他认为的最好的羊。 “叔，我也不瞒你，这些羊平均一只我买回来估410块钱，我这前前后后几天没白天没黑夜的跑，肯定也是想挣点钱，但说实话，都一个村子住着，我心里也有数，不能挣得太多，所以，平均一只435块钱你看咋样，这些羊都是随时能怀羊羔的大羊，我估计你买回去最多10个月就能见到小羊羔了” 张建军装的有模有样，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小本本，把这次买羊的各种成本，包括羊价、路费盘缠以及运费都算了进去，最后向卜老大说出了价格，当然羊价是他随意编的。 “435块钱？” 卜老大的眉头倒是没有皱的太深，因为这个价格基本上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就现在一只本地成年母羊拉到集市上卖，价钱也在400块钱上面。 一只435块钱，八只就是3480块钱，自己用小木棍在地上划拉出总数之后，卜老大倒是有点心疼。 他一辈子是个老老实实的种地人，从他手上花出去的钱，每一笔都是有数的，说的不好听点，今年开春出嫁女子得到的钱，他都拿小本本记着账呢，所以说实话，一次性用3480块钱买8只羊，他能不肉疼吗？ “建军，你看我给你掏个3400块钱行不行，少给上80，你叔我也不容易” 卜老大急忙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顺手就给张建军递过去一根，那故装可怜的面部表情，简直绝了。 “叔，80块钱你也要割我？你能算过来账，我这平均每只羊才挣25块钱，你一下子就要少给80，直接把三只羊的赚头给我抹的没了，这可真的不行” 张建军非常果断的摇了摇头，原则上来讲，卜老大半年前给他借过钱，帮过他的忙，虽然那个钱是吃利息的，但他张建军也不能毫无人情可言，所以此时此刻卜老大如果说出口让他少个一二十块钱，那他也就索性同意了。 但是，这张口就是要少80块钱，那他张建军还真的没法答应，80块钱对他张建军本身来说倒没什么，但这里面牵扯的门道可就多了。 他如果现在给卜老大张口就少80，那接下来如果其他人也都张口让他少个80块钱，他同意还是不同意？ 特别是从生意场的角度出发，随便少钱本身就是大忌，正常情况下，一毛就是一毛，不能和别的混为一谈。 所谓生意场上无父子。 这也不是他张建军心黑不黑的问题，人情是人情，生意就是生意，不能混为一谈。 别说是卜老大了，就是张家的人要买他的羊，他该要多少钱还是多少钱，至于私底下再给不给退回去一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关于这个道理，是他前世做了十几年生意才悟出来的。 “你小子这生意茬子也太硬了，你叔我好歹提出来了，就算不少80，但多多少少你总得意思意思吧。” 卜老大摇了摇头，这一年多时间以来，大家都在传张建军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他今天算是见识了。 87【人心和人心不一样】 “建军，你先回家，我回家去取钱，一会儿直接来你家里赶羊” 张建军最后给卜老大少了15块钱，而卜老大是刚从乡里回来的，身上不可能揣着三千多块钱。 所以，他得先回家去取钱。 “叔，你捎带着给后庄的要买寒羊的都说一下，就说我回来了，让他们抓紧到我家来买羊” 张建军冲着卜老大挥了挥手，之前村子里要买寒羊的挺多的，他希望最好今天都能把这些寒羊都卖了，早卖掉早省事。 “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建军赶着羊回到家的时候，爷爷正好在韭菜园子里捣鼓着什么，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有些意外，张建军走之前曾估计过，这趟出去怕至少得个四五天，毕竟是去内蒙那边很远的地方。 但没想到这仅仅才三天，张建军就回来了。 “你买了多少羊啊，咋这么大一群” 羊群从眼前走过，爷爷有些恍惚，白茫茫的一片，羊群大小快赶上家里那一群羊了。 “一共75只，爷，赶紧过来帮忙把羊圈了” 张建军着急忙慌的把摩托停了下来，不能让这些羊冲进院子里面，要不然一个回合就拉的满地都是羊粪，还得收拾。 这个时候，窑洞里面正在午休的父母也听到了动静，急忙都跑出来帮忙赶羊。 “这么多？羊圈都满了，这怕不行吧，两百多只羊在一个羊圈里，有些羊连卧着的地方都没有了” 在把羊都帮忙赶进羊圈之后，父亲有些担心，今年开春盖的羊圈够大了，可是一下子圈两百多只羊还真不行，他有些犯愁，往后可咋整。 “估计天没黑，就卖的差不多了” 张建军把刚才在村口遇见卜老大的事说了一遍。 “这样最好，一只羊挣25块钱，75只下来就有1800多块钱，三四天时间能挣1800多块钱，这利润很大了” 单纯的父亲在听到张建军卖给卜老大的羊价时，也是嘴角控制不住的露出憨厚的笑容。他扳了扳手指，嘴角的笑容更加浓郁了，自己这个儿子太有本事了吧，三四天时间就挣了这么多钱，虽然这中间是去外地，没白天没晚上的自己辛苦连带着让大家都跟着担惊受怕睡不好觉，但只要能挣钱，就是值得的。 张建军笑了笑没说话，因为杨老四也在现场的缘故，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如果让父亲他们知道这些羊买的时候平均一只的只有270块钱，那他们又得吃惊到什么程度。 “赶紧给我做点饭，从昨晚吃完饭到现在一口米都没进，快饿死了” 张建军把身上的皮包交给母亲，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土，他现在最想吃的就是西红柿鸡蛋汤剁荞面。 “你二爷四爸那些之前也说过要几只寒羊，你打算多少钱卖给他们？” 饭桌上，杨老四不在，张建军就顺势把寒羊的真实价格说给了父母他们听。 父母他们在非常吃惊之后，也是随即提出了一个比较头疼的问题。 给别人不管卖多少钱，那都正常，只要张建军有本事，哪怕一只羊卖五六百呢，但是现在张家自己人也要买，那是不是就不能也要那么高的价钱了呢。 要不然，以后一旦让他们知道了真实羊价，恐怕一定会心里不高兴，骂张建军心太狠，连自己家人的钱也一五一十的挣。 “这确实是个麻烦问题，说实话，我宁可把羊都卖给别人，也不愿意卖给咱们自己家的那些人，到时候卖的价高了，于心不忍，我二爷四爸他们恐怕心里也不高兴，可是卖的低了，我自己挣不到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如果被村里其他人知道了，我以后在张家湾还咋见人” 张建军也叹了一口气，两世的生活阅历告诉他，维持亲戚之间关系的最好方式就是别有经济往来，要不然，稍微考虑的不周到，就会出矛盾。 “如果二爷他们实在要买，我也不能不卖给他们，到时候只能明面上也要435块钱了，私底下再找个机会给他们退回去点”张建军想了想，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说实话，真让他挣自家人钱，他也有些不忍心，毕竟自己这些家人，现在一家家的光景都不是很好。 “那你可得想好了，人心和人心不一样，咱们张家这几家人里面，有些人的心眼可不是好的，这句话今天我就当着你爷的面直接说了，爸，你也别不高兴，咱们张家这些年有些啥人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建军安的好心，不愿意挣他们的钱，打算私底下给他们退回去，但他们领不领情可就不一定了，保不准转身就向村里人把真实价格给说了”母亲一反常态，说出了张建军这么做可能引来的坏结果，很明显，母亲对张家一些人的秉性并不放心。 如果仅仅是她，平时多多少少的委屈也就忍了，半辈子都忍了过来，也无所谓了，但是今天这件事和自己的儿子有关。 那就不行了，哪怕是爷爷也在，该说的话她也得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做母亲的不护自己的儿子。 “不能吧，哪个亲哪个不亲，他们该明白吧，把我出卖了，对他们能有啥好处” 张建军张了张嘴，本来这件事就很为难，母亲这么一说，更让他心里烦躁。 “好处到没有，但就是见不得你好，见不得咱们家日子过到他们前边去，平时表面上不敢说什么，但私底下不知道都记恨眼红到什么程度了，恨不得咱们家立马穷的要饭，不是你妈我是个糊脑子，把别人想的那么坏，实在是这么多年，这些都是我一点一点总结出来的”母亲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在张建军10岁之前，张家这所有人家里面，他们家的光景其实是最不好的，那个时候，那些人当中有些人是咋样对待他们家的，她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你开始上学的那年，家里没钱，你爸向你大爸张口，借十几块钱都没借来，那个时候你大爸家的光景可和现在不一样………” 母亲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包括张建军自己也知道的一件事。 母亲并没有胡编，关于当年父亲向大爸张口借十几块钱这件事他的确也知道。 88【死猪不怕开水烫】 而事实上，直到现在，张建军的心里依旧因为那件事对大爸两口子有意见。 对他来说，他可以在大爸两口子日子过的难活的时候出手帮一把，但一码归一码，大爸两口子本质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不会忘记的。 “你把人麻烦死了，每次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父亲瞪了母亲一眼。 “不过军子，这件事得你自己决定，你现在也长大了，一个男人，得有自己的主意” 父亲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张建军依旧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暗示，那就是你妈说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 张建军刚把饭碗放下来，卜老大就来了。 “建军，钱我拿来了，你点着，我先进去跳羊了” 卜老大着急忙慌的打开羊圈门走了进去，他要赶在别人来买羊之前挑8只最好的母羊，最好他现在挑的八只羊都已经怀上了羊羔。 “叔，你就别东挑西捡的了，这些羊都差不多，没有一个差的” 张建军看着卜老大的身影，有些不耐烦，这种自作聪明、爱占小便宜的人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要不是看在卜老大半年前借过他钱的份上，他绝对不允许卜老大这样挑，货卖大家，他这样跳来跳去，别人怎么办。 卜老大脸够厚，张建军说的话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自顾不暇的继续挑着，而最后，在张建军看来，他即使是挑了半天，也不见得就真的把最好的羊挑走了。 在卜老大刚走之后，陆陆续续就有其他人赶过来买羊。 当然，不同于卜老大一次性花三千多块钱买八只羊，其他人大多数都卖个三五只。 卜老大手里有钱，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一只羊435块钱，哪怕买个5只，就得两千多块钱，这年头，随随便便能拿出两千块钱来买羊的人家也不是很多。 不过，整个张家湾有100多户人家，稍微来几家人，就能抬动货，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张建军就已经卖出去了47只羊，剩下28只，他估计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基本会一扫而光。 晚上张建军家挺热闹的，二爷四爸这些张家自己人都来了，很明显，他们也想买羊。 “你们要买的话，那就一只410块钱，我一毛钱也不挣了，毕竟是自家人，我挣谁的钱也不能挣你们的”张建军想了一个下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可能发生的各种矛盾，他决定不向二爷他们透露这些羊的真实买价，就说这些羊是410块钱买的，也给他们卖410，自己一毛钱不挣，这样谁都没话说。 “军子，你这些羊真是410买的？我现在没钱，能不能给我赊个8只，等我明年羊羔长大卖了钱就还你” 在张建军说了一句话之后，二爷四爸他们还没有说话，大哥张建玉就揉了揉熬的红肿的眼睛说道。 说实话，张建军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大哥张建玉，如果不出意外，他那红肿的眼睛应该是昨晚打麻将熬的。 本以为半年前出了大妈那件事之后，大哥能有有所收敛，踏踏实实改好过日子。 但没想到，不仅没有改好，反倒是变本加厉，直接成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二流子。 没错，他现在倒是不再打婆姨和娃娃了，但是一天到晚不着家，大赌博耍不起，小赌博依旧不断。 整个张家湾大队的人，现在看到他张建玉都会指指点点，甚至肆无忌惮的笑话。 说实话，张建军是真的后悔，早知道他当初就别给垫付那1200多块钱，快叫别人把家折了算了，这号人，帮也是白帮。 人不要脸，天诛地灭。 虽然是自己的大哥，但张建军觉得用这句话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你就算了吧，一天到晚不着家，把羊买回去没人管，到时候一个个膘息都垮了，猴年马月才能怀羔下羔” 张建军还算是给大哥张建玉留了一点脸，他没有拉着脸说，而是以半开玩笑的方式回绝了大哥。 “我不在家，你嫂子在家啊，你嫂子那人勤快，肯定能把这些羊放好” 张建军没想到自己话都那样说了，大哥张建玉竟然还舔着脸不松口。 “你要买也行，那就抓紧时间弄钱，我给你留8只，但如果要赊，那就算了，我一天挣点钱也不容易，手上本身就没多少钱，给你赊了，我就没多少钱再出去买羊了” 张建军估计他一旦真的把羊赊给了大哥，恐怕不出10天，那八只羊就被大哥给偷偷的卖了，然后把钱用来耍赌。 所以，吃过一次亏的他，绝对不可能再吃同一次亏，他也想明白了，想大哥这样的人，脑子里根本不懂什么是过日子，什么是别人的人情。 “我哪有钱，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嘟囔了一句，看那脸色有点拉，很明显是因为张建军明确拒绝不给赊羊而不高兴了。 “没钱就不买了，明年开春把地种上”实际上，这些话张建军都懒得再说，话说三遍淡如水，像大哥这种没皮没脸、不羞不臊的人，他说的再多也没用，白费唾沫星子。 “你们先坐着，我回了” 张建军不给赊羊，大哥张建玉随后就起身强颜欢笑、假装没事的丢下一句话，出门就走了。 “你大哥怕是不高兴了” 大哥张建玉走后，母亲李玉梅冲着张建军说了一句，这就是张家的人，必须事事依着他们，一件事没从他们心里过去，立马就不对了，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 “不高兴就不高兴，谁一天惯他臭毛病，把日子过成啥了，哪来的脸问我赊羊，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刚才没问他要钱就算不错了” 张建军当着二爷他们的面，明面上是在骂大哥张建玉，但实际上这些话也是说给二爷他们听的。 因为他知道二爷四爸他们故意晚上来买羊，本身就没安什么好心，不是和大哥一样要赊羊，就是希望他能以更加便宜的价格把羊卖给他们。 说实话，今天来买羊的，没几个人真的相信他那些羊是410块钱买的，可是这种事只要他张建军一口咬死不承认，谁也没办法。 二爷他们“聪明”，知道他张建军会给他们更低的价格卖羊的，所以，这也才有了大哥刚才一开始顺带着说的那句话“你这些羊真的是410块钱买的吗？” 89【决定】 “能最低价就太好了，军子，你二爷这两年没钱，要不然肯定每只羊多给你点，你也一天出去挣点钱不容易，这样吧，你这次给我卖上 7只羊，等明年开春了，你羊圈那些小寒羊长大了，我到时候再买几只” 二爷坐在炕边，用旱烟锅子在脚底的老布鞋上面敲了敲说道。 要不说人一上了年纪，这说话做事都要不一样的多，别管二爷心里是咋想的，但至少他在人前说的这几句话还是有一定水平的。 …… 最后，二爷四爸他们这些张家的人一共买走了15只羊，张建军都按410块钱给算的。 他也是没办法，他心里是想给二爷他们以270块钱算的，真正意义上的一毛钱不挣，可是怕又额外生出事端，母亲说的那些话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所以，等以后吧，等他张建军真正意义上的弄大了，那个时候，张家所有的人恐怕连背后眼红他的心气都没有了。 这是张建军在前世悟出来的道理，一个人之所以遭别人妒忌和眼红，无非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不够富有，如果你让周围的人望尘莫及，连追赶的心气都没有了，那你说什么都是对的，都是有道理的，几乎没有人再想着咋样背后计算你。 简单举个例子，在前世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羡慕一个首富的财产，但没有人嫉妒首富所拥有的财富，就是这个道理，羡慕和嫉妒完全是两种情况。 …… “没想到卖的这么快，这才两天75只羊全部都卖出去了，我还估计得一段时间呢” 第二天下午，父亲站在羊圈旁边有些感慨，活了这么大岁数，他还从来没见过羊如此好***集市上的粮食都抢手。 “军子，你是咋打算的，抓紧时间再出去跑一趟，还是今年就算了，等明年开春再说” 父亲是尝到了甜头，因为张建军这次买的75只羊算下来一共要赚了10000块钱呢。 老天爷，四五天时间挣了一万块钱，什么时候钱这么好挣了。 “谁知道呢，我再想想”张建军皱起了眉头，关于这个问题他实际上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想了。 如果立刻再出去买的话，那顺顺利利买到羊，哪怕比这次多一点，也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可问题是买回来还能像这次这么好卖吗？他有些怀疑，一眼看透，张家湾大队是没什么情况了，该买的人家都买了，剩下的几家估计也要不了多少。 可如果卖给周围其他大队，或者是拉到集市上去卖，效果会不会和在张家湾一样好，毕竟，不同于张家湾大队，双石乡其他地方的人对寒羊的了解还是有些模糊的。 更重要的是，再有一个来月就过年了，很少有人会在临近过年的时候花钱买羊，大家一般在每年开春的时候才买。 “你自己定吧” 父亲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他现在是出不了什么主意了，儿子做起生意来，头头是道，各方面都考虑的很周全，有时候老练的他都有些陌生。 接下来的几天，张建军没闲着，去了一趟集市，也去张家湾大队附近的村庄收羊绒、羊皮，捎带着探探口风，看大家对寒羊是个什么概念。 像有些人家，虽然不是张家湾大队的，但也听说过他张建军，也知道他张建军养寒羊的事。 “建军，听说你前两天从外地买回来一群寒羊，你看你这娃偷偷装着，早知道我当时也跑去你家买几只了，听人说这种寒羊太厉害了，一胎下那么多……” 转了一圈，张建军的心情好了很多，他心里大致也有了数，除了张家湾大队之外，周围其他村庄的人对寒羊也挺有兴趣的。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年这边，他打算再出去买一趟。 当天下午，他就拨通了萨克旗侯明的电话，在电话里，张建军向侯明说明了他就这一两天还要过来买一次羊的事，希望侯明能够有个准备，提前把羊给他打听好，他过去就直扑人家买。 “你就放宽心往过来走，就咱们上次买羊的那个村子，羊多的是” 侯明自然是拍了拍胸脯，表示一点问题也没有，他反倒是希望张建军赶紧过来，而且这次多买点，那样对他来说，马上过年了，也算是能再弄一笔过年钱。 侯明这里没有问题，张建军又联系了卡车司机小李的老板，看卡车这几天在不在萨克旗，能不能给他再送一次羊。 最终得到的答案同样也没有问题，马上过年了，各个行业都趋于停工，像这些跑运输的也不例外。毕竟现在不是他重生之前的那个年代，有些行业越到过年反而越不能停工了。 “拿30000块钱吧，我这次打算一次性买个100只，我看那卡车差不多一车也刚刚能装下，买回来就算一两天卖不完，到过年的时候也卖的差不多了” 当天晌午张建军就开着三轮车进城了，他这几天又收了一百来斤羊绒和几十张羊皮，趁着今天下午这点功夫全部卖了。 就像之前他告诉南志强的那样，今年的羊绒他绝对不会囤着过年，等到明年开春再卖，他都是前脚收后脚卖，关于这一点，他其实也告诫过南志强，至于南志强听不听，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实际上，张建军进城后，第一时间就把三轮车开到了南志强家大门外面，但不知道为什么，南志强好像不在家，他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来给他开门，手机同样打不通。 这让他有些疑惑，冰天动地的，南志强这是上哪儿去了，算算时间，他们两个也有日子没联系了，南志强家应该没出什么事吧。 没办法，南志强联系不上，随后，张建军只能开着三轮车直扑贸易中心，他打算就在贸易中心把羊绒都卖了，反正也不多，能挣多少算多少。 “吆，这不是建军吗，你这是打算来卖羊绒啊？” 张建军没想到他刚走进贸易中心的羊绒市场，遇到的第一个收羊绒的贩子就是王宁，半年前，他们曾在王丽云家里碰到过。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前世他就特别讨厌王宁，因为这混蛋没少算计他。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这一世的他，可不会再让王宁这种货色轻易算计他了。 90【同行是冤家】 “是啊” 张建军点了点头，从这一世的角度来说，他和王宁这也才是第二次见面，虽然谈不上很熟，但他也没必要刻意去表露出敌意，生意场上，人情世故、人性圆滑总归是需要讲究一下的。 “听说你几个月前就把羊绒卖了，你太心急了，我们都没有卖，等着明年开春价格上涨才卖呢，这不趁着没过年还想着再收一点” “让我看看你这些羊绒，反正你要卖，如果没什么问题，那就卖给我吧” 王宁一副替张建军感到惋惜的表情咧着嘴边说着边从张建军的手里接过了羊绒袋子，顺势就把羊绒都倒了出来。 “这两天羊绒什么价” 张建军随手掏出一根烟点着，抽了起来。 “成色好一点的一斤115块，成色一般的85块钱” 王宁看着张建军的羊绒坨子，双眼有些放光，因为张建军这一百来斤羊绒竟然都是成色好一点的。 “115？85？” 张建军眯起了眼睛，看情况，这段时间羊绒价格整体上要比他之前卖羊绒的时候稍微低一些。 而根据往年的规律，这看起来倒也是正常，每年快过年的时候羊绒价格整体都要偏低一点。 王宁他们应该就是基于这一点，才非常自信的继续囤积羊绒，认为明年开春以后羊绒价格会上涨的。 只是他们好像忘记了一点，贩羊绒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高风险的营生…… “建军，说实话，你这些羊绒成色不错，这样吧，我都要了，就按市价，我一斤给你115块钱，你看咋样” 王宁很满意张建军这些羊绒，他双手插兜，一副居高零下的架势，顺着嘴就说出了收价。 “这恐怕不行，一斤120块钱，少一毛钱都不卖” 张建军内心冷笑了一下，这个混蛋想的也太美了，捡便宜捡到他身上了，今天这一百来斤羊绒，要是给别人卖，哪怕117、118块钱他也就都卖了，但要是王宁来买，还真就120块钱少一个钢镚儿不能卖。 “你这生意茬子咋这么硬，当初买王丽云羊绒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斤斤计较过” 王宁没想到张建军拒绝的如此果断，所以他瞬间转变了姿态，装模作样的给张建军递上了一根烟，脸上堆满了笑容。 而在张建军看来，这种笑容是极度猥琐的。 “咱们都是羊绒贩子，这两天羊绒什么价你刚才也说了，市价的确是115块钱左右，可如果我现在还以这个价钱卖给你，那我挣什么？难不成白白替你买羊绒？” “你不是觉得明年开春羊绒价格还会上涨吗？那120块钱从我这买还怕赔了？” 事实上，抛开他和王宁有个人恩怨，一般情况下，同行之间是不做生意的，特别是这种涉及金额不太大的各种二道贩子之间。 所谓同行是冤家，绝对有它的道理，互相谁都不愿意各自在彼此的身上挣了钱，大家会觉得那样会很没面子，很丢人，心里不舒服。 “哎，你这个人，把人敢愁死，120就120吧，全部撂给我” 王宁虽然打心里看不起张建军，但他也不是白痴，简单的生意人察言观色他还是懂得。 通过刚才的讨价还价，他心里也已经明白，张建军并没有开玩笑，今天这些羊绒120块钱少一个子儿他还真的拿不去。 在这种情况了，他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谁让张建军这些羊绒成色真的不错呢。 “你给老子等着，等明年开春挣了钱，再见面，老子要一口唾沫淹死你”虽然手上正在给张建军点钱，但心里王宁已经把张建军的祖宗十八辈问候了一个遍，从小到大，只要是他第一眼看过去就瞧不上的人，那以后这个人在他心里，也就真的没几斤几两重。 张建军这个混蛋半年前抢先他一步把李畔村的羊绒都买走了，让他白白跑了一趟，他这心里面肯定没那么容易过去的。 所以，以后能有踩张建军这个混蛋一脚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张建军知道王宁的为人，也知道他心里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不过无所谓，前世被你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坑害，那是因为两个人的家庭背景、自身资本相差太远了，前世的他只是一个一次性连100斤羊绒都买不起的最普通羊绒贩子，被王宁压着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是这一世不一样了，以后，只要这个傻帽还继续针对他，那就有得看了。 从王宁手里接过钱，张建军眼皮都没有抬，在点完钱之后，他随即转身就离开了，和这个王宁，他没有什么家常话可说的。 刚才卖的羊绒一共有123斤，他前两天平均是108块钱买的，所以实际上，这些羊绒他一共挣了一千多块钱。 对比一下半年前卖的那些羊绒，利润并不是很多。 但这其实很正常，每年快过年的时候，羊绒市场之所以不活跃，就是这买与卖之间的差价太少，没多大赚头。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今年开春的时候羊绒价格猛涨过一次，所以那些家里有羊绒的家户也都学精了，收价太低他们不卖，把价格绷的很高，特别是那些把羊绒放了将近一年，临近过年时才卖的家户，更是一个个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种人家一般家里情况都还行，不着急用钱，要不然，也不会把羊绒放那么长时间。 张建军前两天出去收羊绒的时候，好说歹说，不知道费了多少唾沫星子才买到这123斤羊绒，而且最终价格并不低，也就比市场价低那么六七块钱，这一点，与往年相比也有所不同。 “不知道挣多少是个够” 想起刚才王宁那买成羊绒之后一副手拿把攥的得意表情，张建军就忍不住摇了摇头，那混蛋刚才之所以同意120块钱买他的羊绒，估计心里肯定是想着明年开春羊绒的价格能够上涨到一个很高的水平，至少也是今年开春的巅峰，130块钱一斤。只有这样，他才能赚的更多。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 所谓商人，无利不起早，这一点倒是公认的，王宁那样想也无可厚非。但挣钱与赔钱也就在一念之间。 张建军不否认的是，就今年羊绒价格那个整体走势，如果他不是重生者，不具备“未来之眼”，那么他也可能和王宁他们一样，囤积一些羊绒等明年开春外卖。 91【倒霉】 “小李，要不就送到这儿吧，一会儿卡在半路上咱们两头都麻烦，赶紧把羊卸了，你还是早点回好” 相对于上一次出去买羊，这一次并没有那么顺利。 去买的时候倒还好，主要是马上回到张家湾大队的时候出问题了。 老天爷不争气，早上从城里走的时候，天虽然灰沉沉的，但看起来暂时应该下不了雪。 但让张建军没有想到的时候，从城里到张家湾，刚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程，天上就开始下起了雪。 不是那种细小试探性的雪花，一上来就直接是鹅毛大雪，张建军前面开着三轮车，越走雪越大，不仅仅人的视线模糊，路也越来越滑。 不得已，他只好停了下来，道路本来就不好，这冰天雪地的，到处滑滑擦擦，真出点事，后果不敢想象。 特别是对于小李来说，看今天这下雪的架势，估计一下子不能结束，一会儿雪下厚了，开车那个危险性就直线提升，被困在路上三五天是小事，安全出了问题那就成了大事，他担不起那个风险。 所以他决定就在这半路中卸车，剩下的路他步走赶着这些羊回去，让小李赶紧掉头回家，这马上过年了，如果真的因为一场大雪卡在了d县，那他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随后，张建军就把三轮车开到了路边就近的一户人家，寄存了下来，说是等过两天来找。 大雪纷飞，寒风凛冽，张建军夹裹着羊皮大衣，赶着105只寒羊努力前行。 现在是早上九点多，他估计按目前步走的速度，等回到张家湾恐怕得天黑了，毕竟这些羊一边友一边还要在雪地里努力找草吃，快不起来。 早上没吃饭，现在肚子空荡荡的，张建军叹了一口气，这一幕像极了前世的他。 前世的时候，他经常会赶着一群羊一走就是一天，有时候一天还不止呢。 雪越下越大，很快，路面就堆积了一层雪，这对于步行的人来说，就显得更为的吃力了。 他毕竟是年轻小伙子，虽然饿着肚子，但坚持一会儿倒还是没什么问题。 他现在反倒是担心另外一件事，他怕雪如果越下越大，这些羊就待在原地围成堆不走了。 之前放羊的时候，就曾遇到过这种情况，羊在大雨或者大雪的时候，宁可待在原地围成堆也不会继续走。 今天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他才算真的倒霉到家了，想想一群羊站在这白茫茫，一个人都没有的路边，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或者半天，那他咋整？也一起跟着站着？ 所以，他一边走着，一边捡起地上的石头疙瘩，扔向羊群，嘴里不停的喊叫着，尽可能的追赶着羊群别人它们停下了。 嗓子喊得干了，就直接从地里抓起一把雪，这虽然没有喝几口水那么解渴，但总比什么也没有强。 好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张建军距离张家湾虽然还有一定的距离，但他终于路过了一个乡镇，这让他忙里偷闲进到小卖部里买了一些吃的。 “舅舅，没想到在半路上碰见了，你这是刚从城里回来？” 在张建军继续前进的时候，他竟然遇到了舅舅陈虎。 舅舅骑着摩托，戴着个暖帽，像个雪人一样，看这情况，应该是从城里下来，打算回家呢。 “军子，你在这弄啥呢” 陈虎是张建军唯一的亲舅舅，母亲娘家姊妹一共三个，两女一男，母亲年龄最小，舅舅排行老二。 舅舅家住在石城子大队，虽然和张家湾大队一样都属于双石乡管辖，但这两个地方的间隔却很远，张家湾在双石乡的北侧，而石城子则在双石乡的难测。 这也就导致，张建军家的人一年四季去舅舅家的次数很少，每年一般就正月初几跑一趟，平时没事都是不去的。 对于张建军来说，他一年四季见舅舅家的人次数一把手都能够数过来。 “舅，我在外地买了些寒羊，结果走在半路上雪越下越大，我怕出什么问题，就把羊卸下来，让卡车掉头回去了” 张建军把大致情况向舅舅说了一下。 “这就是寒羊吗？前段时间在集市上遇见你爸了，你爸说你从外地弄回来了一种羊，叫什么寒羊，说是一胎就能下三五只羊羔呢” 舅舅把摩托停了下来，仔细打量起了张建军的羊群，他其实对寒羊挺感兴趣的。 张建军知道，舅舅家也养着一些羊，一年下来能弄不少钱，今年四月的时候，他就去过舅舅家一次，把舅舅家的羊绒都买了，光是今年羊绒就卖了三千多块钱呢。 “咋个，舅，你看你要不，要的话我一毛钱不挣，给你留几只，等我回去忙完这两天就给你送去，正好看看我外爷和外奶”张建军说道。 张建军对舅舅一家实际上是心怀感激的，那种比张家更加浓郁的感激之情，这里面不仅仅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因为前些年在他们家最困难的时候，唯一站出来接济他们的就是舅舅一家，张建军小学没念完就回家不念了，而事实上，他念书的那几年学费一直都是外爷给的。 关于这一点，张建军心里是有些愧疚的，外爷外奶对他那么好，但他一年四季除了有事之外也不见得能去看看他们。 “这种羊一只多少钱？”舅舅问道。 “对外我说是410块钱买的，但实际上一只平均也就270块钱，舅，你可别给外人说，嘿嘿” 张建军笑了笑，面对舅舅，他不需要隐瞒，他对于舅舅一家人的信任，就像是对父母一样，和对张家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听起来还不贵，那要不你就给我留几只，我看就先留个10只吧” 舅舅想了一下，他现在光景过得不错，手里头甚至还有一些余钱，但说实话，他的负担是很重的，急需要挣点钱。 因为不同于妹夫张爱国只有张建军这一个儿子，他一共要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呢。 女儿倒还好说，将来出嫁了是别人家的人，不需要他准备什么，但三个儿子要娶婆姨，那是实实在在的要花钱。 大儿子已经结婚了，这是一个好消息，但二儿子和小儿子还没结婚呢，到时候花的钱怕是不会少，更别说上面还有两个老人呢。 92【格局】 “舅，你这两天忙不，要不今天就先别回了，去我家串两天，正好看看我家里养的那些羊，我半年前买的那些寒羊，现在已经有一些下了羔了” “我看这会儿雪小了，再有一两个小时我应该能回到家，要不你骑着摩托先去我家，让我妈做点饭，给他们说准备一下，我快回来了” 张建军抬头看了看，在和舅舅拉话的这十几分钟时间里，雪突然就变小了很多，这让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雪不再大，晚回去一点也没关系。 “没事倒是没事，去你家串两天也不是不行，不过我看你这走了半天，人都快乏晕了，要不你骑着我的摩托先回，我帮你赶羊吧” “没事没事，舅，还是你先走吧”张建军摆了摆手，开玩笑，他一个外甥咋好意思让舅舅后面步行赶羊呢，这要是他骑着摩托先回去了，还不得被母亲数落一顿，说他没大没小，最起码的家教都没有。 舅舅也看出来张建军不可能让他赶羊，所以也就不再推辞，直接先骑着摩托走了，而说实话，他也得走快点，一会儿天黑了，路上就会结冰，摩托一走一滑，搞不好，不知道要摔多少次。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更晚一些……” 走着走着，张建军的脑海里就冒出来前世在老百姓中间流传很广的一首歌，虽然此时此刻哼起来有些不合时宜，但总归是一个调调，他有些自嘲，上次买羊最后一段路是他步行赶羊回去的，没想到今天又是，虽然两次的原因不尽相同，但也让他更加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即使你是重生者，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有些苦你依旧还要下，先苦后甜这个道理在任何时候都适用。 ……… 下午六点多，天已经非常黑了，张建军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赶着一群羊回到了张家湾。 因为天已经黑了，再加上刚下完雪，所以，他从进村到回到家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碰到，算是静悄悄的回到了家。 不过，在自家的羊圈门，倒是一阵鸡飞狗跳，折腾了很长时间，这次买了105只羊，一下子都圈进羊圈，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虽然舅舅抢先一步回来让父亲他们准备了，但还是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把外面的羊全部圈进去。 拿着手电筒，张建军最后还得满羊圈的数数，黑不溜秋的天，他怕万一进村的时候有羊掉队了。 “建军，你快进去收拾收拾吃饭吧，我给咱来数” 这么冷的天，张建军竟然被折腾的满头大汗，幸好杨老四能操到心，把他替换了出来。 “这雪把人下的，哄的我实打实的走了一天，把人差点饿死” 饭桌上，张建军把一块鸡腿肉送进嘴里说道，舅舅来了，绝对的重要亲戚，父亲也不含糊，直接杀了一只老公鸡。 “就不知道你今天回来，要不然我早就骑着摩托去接你了，对了，你把三轮哪走了？” 父亲看着张建军有些心疼，“人都往下疼”，这句话很有道理，看着儿子刚才回来那一副狼狈样，他甚至都有些眼酸。 “三轮我找了个人家放下了，等过两天雪消了再去开回来” “我爷哪走了？” 张建军有些奇怪，回来到现在一直没见到爷爷的身影。 “你小爸两口子回来了，你爷昨天就收拾东西回去了” “回来了？何必呢” 张建军摇了摇头，前两天就听说小爸两口子要回来，不过说实话，他也替小爸两口子感到难受，专门躲出去生儿子，结果又生了一个女儿。 两口子被气的不轻，没什么心气的抱着女子打算要回来。 “又是一个麻烦事，他们这个女子是偷偷生下的，现在想要上户口恐怕不容易，之前你爸稍微的在大队干部那里打听了一下，说是这种情况政府不给上户”母亲说道。 “那怎么办？再怎么说，娃娃已经生下了，他们不给上户难道让这个娃娃一直黑户吗？” 张建军皱起了眉头，这的确是一件麻烦事。 “人家政府管你娃娃是不是黑户呢” “那就再没办法了？”张建军张了张嘴，想想也是，政府是好政府，但在政府上班的那些人可就不一定是好人了，什么不给上户，很明显的拿着鸡毛当令箭，这年头上户又不需要电脑联网登记，真正意义上，能不能上户，还不是那些工作人员一句话的事。 现在嘴紧的不给通融，说是按照规定不能上户，还不是没吃着好处，等着小爸给送呢。 “实在要上也行，掏两千块钱”父亲插了一句。 果不其然。 张建军冷笑了一下。 “大队支书郝文亮倒是给出了个主意，说是让你小爸把那个娃娃的户口上到别人家，这种到时候在乡政府再稍微花点钱就没有问题了” 母亲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张建军的眼睛亮了一下，他突然抬头看向了父亲。 “你小爸昨天来找我说了，看能不能就把户口上到咱们家，毕竟我和你妈就你这一个，再上户是允许的。” 张建军绷了绷嘴，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没埋怨父亲多管闲事。反过来，他觉得，这个忙，父亲得帮，小爸两口子是一辈人，而他们刚生的那个娃娃，也就是张建军的小妹妹却又是一辈人，两辈人的恩怨不应该搅在一起，更何况，父亲和小爸是亲兄弟，除了往日一些鸡毛蒜皮的矛盾事，本质上，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觉得自己的格局要放大，不能一直斤斤计较一些过去的、不值得的事。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都不介意父亲直接把小爸两口子刚生的那个娃娃领养过来，亲手拉扯长大成人呢，这样他也不再那么孤单，家里有一个妹妹，总归是多点欢声笑语。 “那就上在咱们家吧，看我小爸两口子咋想的，我的意思是能直接抱过来拉扯更好”张建军知道如今的他在这个家里面的话语权很重，这一年来，家里很多事，父亲无形当中都在征求他的意见。 所以，他也就不绕弯子了，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管小爸两口子过去咋样，也不管以后他们会咋样，但至少不能看着刚出生的娃娃没有户口。 “拉扯一个娃娃可没有那么简单，你从刚生下来的时候到长大，可没少整我们” 母亲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如果真的要领养，那她毫无疑问需要承担拉扯娃娃长大的最主要任务。 93 【想喝你娃的喜酒】 “你们家里现在情况不错，再拉扯一个娃娃也没啥，关键就看建军他小爸两口子愿意不愿意” “不过话说回来，把娃娃交给你们来拉扯，也算是那个娃娃的福气，不愁吃不愁穿，建军他小爸两口子按理说高兴还来不及呢，听你们的说法，你们那个老碎两口子现在光景也过得不咋样，他们少拉扯一个娃娃也算少一点累赘” 一旁的舅舅开口说了几句，听舅舅的意思，倒也是挺赞成领养那个娃娃的。 “等两天看啥情况吧，我估计户肯定要上在我们家了，到时候我顺口提一下领养的事，看我们老碎两口子咋说”父亲顺手给舅舅发了一根烟，这种事他们还真的不能太主动，只能稍微提一下。 “建军从小亲姊妹一个，虽然十几年过来，也就这样长大了，但说句实话，家里姊妹多也有多的好处，有个妹妹，哪怕不是亲生的，以后你们家也红火些，将来你们两口子上了岁数，生个病什么的，很多时候，女子照顾起来要比儿子或者儿媳妇要强得多”舅舅紧接着说的这席话让父亲直点头，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命好了，以后娶个好儿媳妇儿，情况还能好一点，将来老了躺在炕上不能动了，还有人照顾；要是命不好，娶了个糊脑子儿媳妇，那将来可就麻烦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个女子，那他们两口子肯定能少受些罪。 毕竟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远的不说，张家里面现在就有，他那个大哥张爱明两口子养了三个儿子，现在一眼看去，能指望上的也就三儿子两口子和碎女子了，至于以后，说不定真的只能指望碎女子了，因为很多时候，儿子的头都会慢慢的由儿媳妇来摇。 “对了，建军，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过年就19了吧，按理来说，也紧能结婚了，你妗子娘家有个侄女，我看和你挺般配的，你娃要是现在还没有对象，那不行就和你妗子那个侄女处处看？等过完年，你抽空来我们家一趟，我也让你妗子那个侄女过来，到时候你们见一下面……” 舅舅突然冒出来的这席话直接让张建军一脸尴尬的放下了碗筷，从去年过来一直到现在，家里的亲戚只要坐在一起拉会话，准能拉到他结婚的事情上面来，而每一次，他似乎除了无奈，好像再不知道说什么了，亲戚们问他，他除了傻笑，还是傻笑。 “一天耳朵顽的不听人话，今年就有几户有女子的人家托别人打探我们家的情况，意思是想和我们家攀个亲戚，我说实话，那几乎人家都挺不错，其中有一家的女子我还见过，可这愣娃理都不理人家，能把人气死” 父亲狠狠的瞪了张建军一眼，说起这个，他就来气，自己这个儿子哪个方面都好，就是在自己结婚这件事上，一直不上心。每次一说到这件事，总是故意岔开话题，要不就说自己还年轻，暂时不考虑结婚，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考虑，还是心里有什么别的小九九。 “建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小子是不是心里有目标了，今天你得说个实诚话来，不能再糊弄你爸妈，我这个当舅舅的还想早点喝你小子的喜酒呢” 舅舅看了张建军一眼，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外甥在自己结婚这件事上一天心里到底是咋想的。 “好吧，我说一点，我的的确确是看上了一个大女子，那女子人挺好的，能操持家务，长的也俊” “但具体叫个啥，是哪人，我现在还不能说，主要是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我这说了，以后不能成，那还不把人臊死了” 张建军抠了抠头，看今天这架势，他要是再不透露点什么，还真的说不过去，毕竟自己的亲舅舅把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 因此，他就决定随便透露几句，反正他说的这几句话也不能让父亲他们从中猜测出什么。 “有看上的大女子了？” 父亲和母亲双眼一亮，顿时来了精神，特别是母亲，直接拉了个板凳坐到了张建军身旁，她想要刨根问底，看看自己儿子的眼光咋样。 “既然有看上的女子了，那我这边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你小子也是，还说一半藏一半，直接把那女子的家庭说出来，让你爸他们提前打听打听那家人的情况，这样不是更好吗？” “就是，赶紧说” 父亲顺着舅舅的话就来，一副你小子要不交代我就敢抽你一巴掌的架势。 “还说啥呢，我不都说了吗，现在仅仅是我看上了人家，人家女子还啥都不知道呢，你们说这种情况，我还能说出什么”张建军无奈的跺了跺脚，他就知道会是这种局面。 “你就给老子藏着掖着，看你能憋到啥时候” 父亲瞪了张建军一眼，张建军一副宁可挨打的架势，也直接让他没招，他总不能真的因为这件事打儿子吧。 “你是个男娃娃，既然看上了人女子，如果那女子真的挺好，那就主动点，别次不愣登的等人女子主动理你” 这是一个又好笑又滑稽的场面，似乎是亲舅舅在教外甥咋样勾搭别人家大女子一样。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娃虽然平时做生意能的很，鬼精鬼精的，但是在处对象这方面说不定还真就是一块木头呢” 舅舅说完这句话大笑了起来，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有些好笑。 “谁说不是呢，把我和他妈一天愁的，一个村里和他一起长大的娃娃基本都结婚了，那个喜奎去年结的婚，婆姨现在正大肚子呢，估计没几天娃娃都快生下了，我们这个到现在还连点动静都没有” 父亲平时不是喜欢唠叨的人，但是每次好像一说到张建军的终生大事，他就会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 “我抓紧，争取明年给你们娶个大花眼睛儿媳妇回来，后年给你们生个大胖孙子” 张建军站了起来，用一句开玩笑的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94【畅销】 在张建军吃完饭之后，杨老四也正好打着手电筒从羊圈那边走过来，他告诉张建军，今天赶回来的羊，一共105只，不多不少。 “杨叔，这段时间就麻烦你老辛苦一点了，特别是那些下了羔的母羊，一定要把玉米给喂上” 说实话，张建军是很感谢杨老四的，这要搁在重生前，像杨老四这样耐磨能操心的打工的，绝对不愁没活干。 “放心吧，我这一天到晚只操心一件事，那就是把这些羊伺候好，建军，说句实话，我给人放了半辈子羊，但像你这样的，愿意在羊身上投入这么大的，还真是没见过” 杨老四有时候就有些感慨，难怪张建军年纪轻轻就能挣大钱呢，他是实实在在的拿钱喂羊呢，拿钱赚钱，最后赚不到钱才是怪事。 ……… 第二天，张建军很早就起来了，他先是在羊圈外面转了一圈，发现所有的羊都没有什么问题之后，紧接着就把院子里的积雪都扫了起来。 随后，他就裹着羊皮大衣去村里到处转悠，昨晚天黑了才进村的，没有人知道他又把羊买回来了，所以，他这名义上是到处溜达，实际上是告诉村里那些还需要买羊的人，赶紧去他家买羊。 “建军，过完年再出去买羊的话，给咱买几只寒羊骚虎（种羊）回来，全村一百多只母羊，总不能全靠你家那两只骚虎吧，这配一次种也太麻烦了” 张建军转悠到后村卜老大家的时候，卜老大正准备赶着一只寒羊母羊去他家呢。 昨天下午卜老大就发现这只母羊有怀羔配种的预兆，这让他非常高兴，准备今天一早就去张建军家呢。 谁让现阶段只有张建军家有寒羊骚虎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以后羊群壮大了，不能一个村子的母羊配种都指望着张建军家的那两只寒羊骚虎吧。 “只要叔你想买骚虎，那还不简单，等我下次再出去买羊，一定给你顺带着买回来” 张建军点了点头，因为是刚开始贩寒羊，所以他只顾着买母羊，把买寒羊骚虎的事全给忘了，现在想想，卜老大说得对，光有母羊，没有骚虎，那也不行，现阶段买回来的母羊少，他家的那两只骚虎凑合着还能应付过来，以后买回来的母羊多了，那就不行了，所以下次再出去买羊，还真得顺带着买几只骚虎回来，要不然就没有人买他的母羊了。 不过也不用多买，他家羊圈里这些天下的小羊羔里面，公羊羔有不少，等过段时间阉割的时候留几只，再长几个月，不就是现成的可以配种的骚虎吗？ 张建军早上在村里转悠了一圈，还真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到中午的时候，家里陆陆续续就有人来买羊。 当然，不同于上一次的放抢模式，这一次相对和谐许多。一天下来，张建军一共卖出去了27只羊，虽然这个数字听起来有些少，但实际上已经很不错了，已然在张建军的预计之内。 毕竟张家湾大队就这么大，一共100来户人家，这100来户人家也不是家家都养羊，在上次放抢卖出去75只的情况下，今天又能卖出去27只，这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等雪消个两三天，附近大队想要买羊的，肯定会来。 张建军不慌不忙，他心里有数，这次买羊走之前，他大致上已经做过了统计，周围大队要买寒羊的人家并不在少数。 因为昨天下了一场大雪的原因，接下来这一两天恐怕没人来买羊，但只要雪稍微消开，周围大队那些得知他又把羊买回来消息的人，一定会抢着来买羊。 “今年开春刚把羊圈盖好的时候，我还觉得新羊圈盖的有些大了，但是现在看起来，不仅不大，反而过完年开春之后又得再扩修了，别说你一次次的从外地买回来羊打算卖，光是我们自己的羊群，用不了多久，怕也得上200只” 父亲张爱国绕着羊圈量起了步子，这一块现有的平地已经没有了，如果再扩大羊圈，恐怕得重新选一个地方。 “等过完年再说，到时候万一不行就再盖一个羊圈，这样用起来也方便” 张建军想了一下，过完年他会经常出去买羊，与其把羊买回来在圈进羊圈时弄的鸡飞狗跳、气喘吁吁，还不如直接再盖一个羊圈，专门用来圈那些他从外地买回来的羊。 “你舅舅说是一会儿准备回呢，打算买10只寒羊，你看价钱给咋算” 父亲看向了张建军，现在关于羊的事，他是一点主也不做，不管谁买羊，都交给张建军来处理。 “我舅那里之前我就给说了，一毛钱不挣，270块钱一只，你问一下我舅，手头不方便的话，就先别着急给钱，10只羊2700块钱，没多少钱，完了啥时候给都行” 张建军摆了摆手，对待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舅舅在他心里占着很重要的位置，别说给钱了，就是白送给舅舅10只羊，他也乐意。 “钱我有，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从城里回来的，身上没带多少钱，都在家里，等我回去之后把钱拿到，三两天再给你送来” 舅舅是个耿直的人，他一辈子不会占别人的便宜，更别说是占自己亲外甥的便宜，所以直截了当的告诉张建军，很快就把钱送来。 ………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就如张建军预计的那样，当雪消的差不多之后，附近村庄的那些想要买寒羊的人家，在得知他又把寒羊买回来之后，一个个也都是非常积极的跑来买羊。 其中对面梁上住着的刘全家，一次性直接买了他20只母羊，而且还软磨硬泡的又买走了他一只骚虎，说是隔的太远了，来回赶着羊配种太不方便。 张建军只能松口答应。 对面梁上一共住着70几户人家，都属于新庄大队，而在这其中，刘全家的光景属于佼佼者，这也是他能够一次性买走张建军20羊的原因，要知道，加上骚虎，刘全这一共要给张建军快接近一万块钱呢。 “建军，说实话，我也就信你，这次买羊的1万块钱有4千是我问人借的” 95【提议】 刘全和张建军的关系一般，只能说是认识，但事实上，刘全在这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就这两年来说，应该是这一带除了张建军之外，另一个混的还不错的年轻人。 而不同于张建军在羊身上发了财，刘全主要靠倒卖甘草，一种可以用来做中药药引子的野生植物，在农村的山野草地上有时会碰到这种植物。 这两年，甘草的行情很好，虽然不像养羊那样，动辄就挣个几百块钱，甘草的单个利润没有那么夸张，但却是典型靠走量。 勤快点，像刘全这样的，一年下来弄个一万来块钱还是可以的。 “全子，听说你这两年弄甘草挣了不少钱，咋可能没钱了”张建军摇了摇头，他不相信刘全买这20只寒羊还要借钱，以刘全的实力，应该能拿出来的。 “别提了，今年收的甘草到现在还压在手里呢，从十月份到现在，甘草的价格就一直上不去，估计今年是没什么情况了” 说起甘草，刘全愁容满面，收甘草的成本并不算很高，但他的大部分家底都压在上面，只要甘草一天没卖，他肯定就一天都没有好觉睡。 “我和你不一样，出去买一次羊绒、买一次羊动辄就是几万块钱，就算赔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看你弄那个寒羊也眼红了吗？打算咬咬牙明年好好放一年羊，收甘草可不是长久之计” ……… 105只寒羊，除了给舅舅的那10只是平均270块钱卖的之外，其他的全部都以435块钱卖的，只是不同于上一次的快刀斩乱麻，这一次直到腊月15才卖完。 晚上，张建军拿着小本本和计算器算起了账，两次贩羊下来，他一共能净落24000块钱左右。 说实话，这个数字让他乐开了花，这要远远比贩羊绒来钱快，而且相对来说风险还低一些。这也是他一直都把贩羊当做主业的原因，前世走过这条路，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门路。 “爸，我想和你们商量个事” 吃过饭之后，张建军没有第一时间上炕脱衣服睡觉，而是来到了父母住的窑洞。 “我打算去城里进点货，在家里办个小卖部，从明年开始，你们就不要种地了，家里的地全部种成玉米，你和我妈就看管好小卖部就行了” 张建军突然提出来的想法让张爱国两口子有些纳闷，儿子这又是什么想法。 “咱们村一百多户人家，这么多年，一个小卖部都没有，大家买点东西，只能去乡里，如果我们能抢先开个小卖部，我估计一年下来随便就弄个几千块钱，不比你们种地挣得少” “还有，咱们家地里不是已经推好井场了吗，我觉得过完年就会开始打井，到时候一旦这口井的出油量还不错，那往后咱们村肯定还会打更多的井，那些石油上的工人平时要买的东西可不少，到时候都来咱们家买东西，一年下来，同样能挣不少” 张建军想起了前世，别说是那些给井队拉水的司机来回到小卖部买个吃的喝的，就是那些井队上的石油工人，平时也不少消费。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些石油工人每到换班休息的时候，就会找个小卖部买些啤酒、瓜子，再让主家炒一盘鸡蛋，拌点花生米。几个人一顿吃下来就是几十块钱，次数多了，绝对是真的能抬动货。 “开小卖部？” 父亲眼睛一亮，张建军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搞头。 “反正咱们家现在情况也好了，不需要你们俩个再一年四季的蹲在地里受苦” 张建军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个事，前世他没有办法，贩羊挣不到钱，有时候还会赔钱，只能让父母陪着吃了很多年的苦，地里的庄稼每年都种着。 但是这一世不同，他有能力让这个家的情况变好，现在又赶上打井这个好兆头，所以肯定要想办法让父母早一点开始享福，换句话说，这不正是他一天拼命挣钱的初衷吗？ 农村一辈子庄户人家，突然让父母他们一天到晚啥都不干那好像也不太行，他们甚至会不适应，所以，直接给他们弄个小卖部让他们有点事忙活，反倒是最好的选择。 “开小卖部到行，关键是我和你爸这个脑子，都不会算账，别到时候都倒赔出去了” 母亲说的话有些尴尬，她小时候一天学都没有上过，可以说是一个字都不识，直到现在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 父亲倒是年过两三年书，也会写一些字，可会写字和会卖货算账完全是两个概念。 在母亲的认知当中，开小卖部卖货你那个脑子必须灵通，至少要会算账。 “哎吆，看把你怕的，卖个几天啥都通当了，谁又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卖货” “再者说了，到时候买东西的人都是咱们一个村子的，平常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怕把钱算错了别人骂你？” 父亲倒是心大，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我爸说得对，稍微卖几天就都会了”张建军忍不住笑了起来，听这意思，父亲他们倒是都挺赞成开个小卖部的。 “这开个小卖部怕要不少钱吧，还有到时候开到哪？家里现在没有空余的地方”母亲有些担忧，她知道张建军这段时间光是贩羊就挣了不少钱，可一想起前段时间在信用社贷的那三万块钱，一旦开小卖部花销太大，她就又高兴不起来了。 再者说了，家里现在确确实实没有多余的地方来开小卖部，张建军爷爷搬回小爸家之后，腾出了一个窑洞，但那个窑洞现在张建军住着。 “开小卖部花不了多少钱，我估计进个几千块钱的货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卖完了再进，反正家里不种地，我爸随时都可以骑摩托或者开三轮去进货” “至于说开小卖部的地方，我打算买个活动房子，就是和井队上那些石油工人住的房子大致一样的房子，这种活动房子在城里就能买到，专门有家用的，而且价钱也不太贵” 张建军想着，把活动房子买回来之后就放在院子里面右下脚，到时候来买货的人买货也方便。 96【妻管严】 “半辈子净到别人家买货了，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反倒成了卖东西的了，猛然想想，还有些怪难适应的”父亲点着了旱烟锅子，他看向张建军的眼神中满是骄傲，自己这个儿子越来越有本事了。 都说养儿防老，就现在来看，虽然自己的儿子还没有结婚，但这个老他已经算是防着了，想想自己在张家大事小事吃了半辈子亏，如今这老天爷也总算是看到了。 “爸，明天咱们就进城进货，把三轮开着，先到城里把活动房子拉回来，然后再跑一趟，把货也拉回来，马上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进年货，我们各自进一些，肯定能挣不少” 既然父母对开小卖部都很乐意，张建军也就不打算再拖延了，再有个十几天就过年了，现在进货正是好时候。 ………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一家子就开着三轮车出发了，不仅父亲跟着，母亲也说捎带着去城里串串，家里留给杨老四照料一下，反正晚上就回来了。 算起来有些惭愧，从去年重生到现在，张建军这还是第一次陪着父母一起进城。 进到城里之后，张建军让父母他们先去贸易中心那边进货，毕竟在该进哪些货这方面父母一定程度上是要比他强的。 他则去了西园子那边，西园子这边有卖活动房子的，他得先买好。 花了四百多块钱，张建军买了一间二手活动房子，听卖活动房子的老板说，这个活动房子虽然是二手的，但基本上没怎么使用，安装起来封闭的很，比新的差不了多少。 把活动房子的所有部件全部装到三轮车上面，直接就装了小半车，张建军呲了呲牙，早知道今天再问别人借一辆三轮车了，这辆三轮车拉这些小部件，一会儿基本上就买不了什么货了。 把这些小部件拉回去组装起来，下面在裹上水泥之类的东西固定好就可以使用了。 当然，他买的这个活动房子是家用小型的，如果是打井队那种大型的，恐怕部件就多了，不是一辆三轮车就可以拉下的。而且哪怕是旧的，价格恐怕也不止四百块钱。 ……… “把这些糖、花生、柿饼子、枣多买点，烧纸也买一些” 父母过了半辈子的日子，每年过年或多或少的都会买各种年货，毫无疑问，他们是知道哪些东西过年这段时间最好卖的。 所以，当张建军来到贸易中心的时候，他们已经挑买的差不多了。 张建军大致听了一下，果然是内行，父亲刚买的这些东西，在快过年的时候，无疑都是最好卖的。 “老板，把这个汉斯啤酒给我来20箱，不过我今天拉不了，我把定钱给你付了，你先给我放着，我明天再来拉” “除了20箱汉斯啤酒，再给我来5箱大西北白酒，和啤酒一样，也先给我放着” 张建军对着商店老板说道，顺手掏出了300块钱放到了柜台上面，算是定钱。 但说实话，他这个举动把这家商店的老板吓了一跳。 张口就是20箱啤酒，5箱白酒，这几乎是他店里的全部库存了，眼前这个小伙子是真的要还是喝高了在这里吹牛逼呢？ “叔，我没有开玩笑，不瞒你说，我打算开个小卖部，这是第一次来进货，以后弄不好我一直都在你家进货了”张建军顺手递给了商店老板一根烟，这家商店的货齐全，价格也合适，以后一直在这里进货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哦，原来是这样，那没什么问题，小伙子，以后你只管到我家来进货，无论是价钱还是质量都让你满意” 商店老板瞬间眉开眼笑，有一个开小卖部的以后固定在他店里拿货，这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这些烟要不要？”老板反应挺快，直接指了指柜台下面的烟询问道。 “当然要，你这样，把这个和这个各自给来来10条”张建军顺手指了指两种档次一般的烟。 “军子，咋一下子进这么多烟酒” 母亲拉了拉张建军胳膊，她觉得张建军买的太多了。 “妈，过年了，大家都闲着，抽抽烟喝喝酒随便就消耗这些量，我估计一个正月出去还不够呢” 张建军说道，他刚才买的这些烟酒都是价格档次不高的，正适合普通老百姓消费，张家湾住着一百多户人家，一个年过的，真说不定都不够呢。 罐头、麻辣片、方便面、火腿肠等这些娃娃们喜欢吃的小吃，张建军也没有少买，小卖部小卖部，这些东西一定程度上才是主打商品。 张建军转头看了一下三轮车厢，还没有怎么装，就快要满了，今天就只能先买这么多了，明天再上来买。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张建军他们回到了家里，拉着满满一三轮车的货。 回去之后，张建军并没有休息，而是连夜就把活动房子组装了起来。 当然，也仅仅只是组装起来，这天寒地冻的，想要和点水泥固定，可没有那么简单，得等到明天天亮再弄。 第二天上午一个15平米的活动房子正式落成，张建军在帮忙把昨天买回来的货全部搬进去之后，就又开着三轮车起身了。 “双喜，去我二爷家把三轮车开着，跟我去城里拉货” 张建军在走之前找到了双喜，他估计了一下，今天进城除了拉昨天订的那些烟酒之外，还需要买很多东西，这么算下来，如果只是他开的那辆三轮车，恐怕又拉不下。 所以，他去问二爷家借好了三轮车，本来他是打算让二爷家的五爸直接开着三轮车帮忙拉货的，结果五爸今天要杀猪，正忙着呢，反倒是让张建军父子帮忙杀猪呢，所以他只能去找双喜。 “拉什么货？” 当张建军找到双喜的时候，双喜还有些纳闷。 “我家打算开个小卖部，昨天在城里订了一些货，以后你小子想要买啥东西，直接去我家买，就不用大老远的去乡里了” “啧啧，你小子牛逼啊，一声不吭的开起了小卖部”双喜有些羡慕张建军，因为可以想象得到，这个小卖部一旦开起来，那还就是源源不断的进财。 97【一起去】 “你把年货置办的咋样了，今年挣了不少钱，应该没少买吧”张建军斜着眼看了双喜一眼，以他对双喜的了解，这小子可是个大手大脚的主儿，能挣钱，更能花钱。 “别提了，我呢个死婆姨，庄稼一卖，所有钱都进箱底了，不瞒你说，我现在身上就揣着80几块钱” “这么惨？” 张建军差点笑出声，双喜那个婆姨有两把刷子啊，能在花钱这方面管住男人，这可真不容易。 “要的轻了不给，要的重了，就直接要骑着摩托回娘家，我现在算是后悔到家了，早知道当初就不给她买摩托了” 双喜那个表情啊，这让张建军更想笑了，没想到这小子也是个妻管严。 “活该” …… 两辆三轮车，一车装着烟酒，一车装着其他各种东西，光是鞭炮、大炮就有半车。 张建军很清楚，这东西在过年的时候最受欢迎了，大人娃娃都喜欢放，买回去肯定能卖完。 “双喜，就这样，你先开着三轮回，我去一趟我表姐那里，后面回来” 到了城南之后，张建军向双喜说了一声，然后绕道就到了表姐食堂那里。 “姐，你们这也是准备关门回家过年了？” 张建军到了的时候，发现表姐李玲和白芳两个人正在收拾食堂的卫生，把所有的椅子都搬到了桌子上面，看着架势，是要关门停业了。 “是啊，快腊月二十了，没啥生意，再说了家里头这两天也正忙着做年饭，我得回去帮忙” “军子，你这满满一车拉的都是什么东西”表姐看了一眼张建军身后的三轮，有些惊讶。 “我准备让三舅和三舅妈在家里开个小卖部，明年就不种地了，这不，进点货回去” 张建军偷偷的瞄了一眼白芳，发现白芳满脸的汗珠，正在手忙脚乱的擦着柜台上面的土，对于他的到来，似乎没有什么意外情绪，这让张建军有些失望，他喵的，本少爷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把账算了嘛？今年你们俩个能挣多少钱？”张建军转身在三轮车上找了两瓶可乐，分别递给了表姐和白芳。 这东西虽说很早就已经传进中国了，但是，在偏远落后的d县，直到这两年才出现在各个商店的柜台上面，是很多人眼中的“香醇美酒”，属于看得见喝不起的东西。 表姐和白芳在城里开了几个月的食堂，不仅见过这东西，之前两个人还咬着牙一起买着喝过一瓶，自然是知道这东西有多好喝。 所以，在张建军递给她们每人一瓶的时候，她们也都是直接顾不上推辞了，双手不听指挥的接了过去。 “谢谢”白芳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张建军说道，再一次面对张建军，她没有上一次那么拘谨，但依旧有些害羞。 “昨天晚上我们俩算的帐，抛开各种开支，今年我们俩一共干了3个月零12天，每个人净落1270块钱，和你这种大老板简直没法比” 表姐摇了摇头，在张建军面前，她们这都是小打小闹。 “就是，你出去买一次羊估计都比我们一年挣得多，和你相比，我们根本不能提了” 白芳觉得自己如果再不主动加入拉话当中，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手里攥着张建军送的可乐，然后一句话不搭，这样张建军会多心的。所以，她就尽可能的克服自己内心对张建军的一切感觉遥远不在一个世界的那种档次感，突然插了一句话。 而这句话，则让张建军内心有些欣喜，他的女神终于愿意开口拉话了，这并不是一瓶可乐的功劳，应该是一个催化剂。 “今年刚开始干，三个月就能挣一千多块钱，已经很厉害了，明年开春人多了，我估计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一年下来一人挣大几千一半万块钱也很正常” 张建军扭头看向了白芳。好多事情和上一世都不一样了，上一世，白芳可没有和表姐一起开食堂，事实上，上一世这个时候的白芳，还待在家里种地下苦呢。 真不知道，这一世，伴随着自己的重生，这些人的命运最终会是什么样的。 “对了，你们回去的时候有没有打算买点东西，这马上过年了，总不会空着手回去吧” 张建军四处瞅了瞅，并没有看到表姐她们买的什么东西。 “打算买点东西，这不准备把食堂收拾好了，再去贸易中心那边到处逛逛” “你们俩就不买件衣服吗？”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表姐和白芳今天穿的衣服和上次见面穿的是一样的，他一个大男人到还好，一年四季随便穿几件衣服，无所谓，可表姐她们俩都是标准的黄花大姑娘，还是要稍微打扮一下的。 “第一没钱，第二你看我们这一天干的活，每天都在厨房待着，即使有新衣服也没法穿” 表姐知道张建军什么意思，她抬头瞪了张建军一眼，意思是你小子还敢笑话你姐？没大没小。 “过年了，和平时不一样，还是买件衣服吧，我正好打算要去买衣服，要不咱们一起去？” 张建军脑子转的飞快，突然有了一个很舔狗的想法。 “芳，你看，要不我们也去卖衣服的地方转转？有合适的一人买一件，没有的话也无所谓” 女生总是爱美的，张建军看得出来，表姐是有些心动了。 “行……吧” 白芳抬头看了一下张建军，随即说道。 “这就对了，你们俩个长的这么俊，不打扮打扮怎么行”张建军发誓，这句话他没想说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说了。 “俊个啥”白芳唰的一下，脸就红了，长这么大，她这是第一次从一个小伙子嘴里听到夸她长的俊的话。不管张建军是有意说的还是无意的，这都让她脸颊发烫、心跳加速。 “你小子一天在外不只是学会了做生意，这说起话，夸起人来也不得了”表姐的表情倒还是稍微好一点。 “我来帮你们扫地，你们俩赶快收拾一下准备走，日子可不早了，再耽搁回去天就黑了” 98【最真实的一面】 原盛，现阶段D县贸易中心最大的服装卖场，说是服装卖场，其实是由几十家个体服装经营户依次开店组成的大型服装卖场。 张建军记得，在前世的时候，这个原盛服装卖场最终并没有摆脱被时代淘汰的命运，它在萧条和无人问津中走向了消失… 当张建军和白芳他们三个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整个市场里面走动着形形色色的人。 有卖衣服的叫卖声，有买衣服讨价还价的声音，也有小孩站在一堆漂亮衣服前哭着不愿意离开的声音………热闹喧嚣，马上过年了，有想法和实力的人们总是会置办一身新衣服，给自己也给家里的老婆娃娃，过年穿新衣服，在这个地方依旧是牢不可破的传统。 “建军，这个皮夹克挺好看的，你要不要试试？” 在经过一家主卖男装的店铺时，表姐李玲扯住了张建军的胳膊，指了指店铺里墙上面挂着的一个黑色皮夹克。 张建军扭过了头，示意店主把那件黑色皮夹克拿下来他试试看。 “没问题，小伙子你个子高，长的又清俊，这件皮夹克穿在你身上，绝对能提价”店主是个中年女人，在张建军把皮夹克穿上之后，她的脸上立刻就堆满了笑容，指了指前边的穿衣镜，让张建军自己过去照镜子，并且不断的称赞着这件皮夹克和张建军有多么的配。 “表姐，你们觉得呢” 张建军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这件皮夹克穿上的确挺精神的，如果再能换个新裤子和皮鞋，标准的精神小伙儿。 “你身材端正，个子高，把这个皮夹克穿上显得细条条的，确实好看” 表姐说道。 当张建军转头看向白芳的时候，白芳也点了点头。 事实上，白芳此时此刻的内心已然无法平静如水，哪个少女不怀春？张建军本身给她的印象就不错，此时此刻，在一件黑色修身皮夹克的衬托下，显得尤为的耀眼，这让她无法忽视这种视觉上所带来的冲击。 “既然都说合适，那就买了，老板这衣服多少钱？” 张建军转身向店主询问起了价格，他知道，虽然一个卖场里面有几十家卖衣服的，但其实这些卖衣服的店铺也分档次，像现在他们所在的这家店铺，专卖男装，还是这个时代最流行的皮夹克，不用说，档次低不了。 “小伙子，我也不问你乱要价，这件衣服你穿着合适，给个180块钱就行了” “多少？180？这也太贵了吧？” 张建军还没有说话，表姐就有些忍不住了，这个中年女人也太狠了，这件衣服是不错，穿着好看，摸着质量柔实，可张口就是180，这谁能受得了，180块钱，正常情况下绝对都够买一身质量不错的衣服了。 “是啊，老板，你也不能这样要价啊，我们是诚心实意的买，但看你这架势可不想真心实意的卖” 白芳也忍不住说了一句，别说是买了，对她来说，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人穿过这么贵的衣服呢。 “这两个女子，嘴真快，我这皮夹克是真皮的，都是从大城市广州那边进回来的货，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180块钱真的不贵” 中年女人笑了笑，她不清楚张建军和这两个女子是什么关系，但从这架势来看，自己今天这件皮夹克想要以180块钱卖出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广州进的吗？”张建军嘀咕了一下，这年头，是个卖衣服的都说自己的衣服是广州进的。 “这样吧，120块钱，你要卖，就给我装起来，我掏钱拿走，要不卖就算了，这里卖衣服的这么多，我还愁买不到衣裳” 张建军顺势把皮夹克脱了下来，他倒是对180块钱没有什么触动，就算直接掏了也没有什么，如今的他，买1800块钱的衣服也轻轻松松。 他只是不想在白芳面前留下一个有钱很装、买东西愣头青，不会过日子的印象。 相对于在白芳面前留下一个挥金如土、一切无所谓的暴发户类型的印象，他更想把农村人的真是淳朴展现出来，也是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 是的，每个女孩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高富帅，这在任何年代、任何地方都是通用的，是铁的法则。 但是，对张建军来说，他前世虽然没有和白芳走到一起，却很清楚白芳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喜欢钱，也喜欢过有钱人的生活，她也爱慕虚荣，但是，她的这一切喜欢都是真实的，是平凡的，是朴实无华的。 “小伙子，这不行，120块钱我进都进不来”中年女人有些急了，张建军给出的这个价格虽然不至于让她赔钱，但挣得也并不多，她没有想到张建军一张口杀价就杀的这么狠。 “不卖算了” 张建军话不多说，直接把衣服递给了中年女人，做出了要走的动作。 “好吧，120就120，我就当不挣钱了” 中年女人直接摆了摆手，她妥协了，即使她知道张建军是在故意作势，但没有办法，她卖的这些衣服整体价格都很贵，在这个卖场里面属于高档货，虽然每一件衣服挣得多，但平均一天卖出去的量却很少。 有钱人毕竟少，一般人都买不起她这些衣服。 她今天还没有开张呢，好不容易等到张建军这个有实力的主，如果真的走了，那太可惜了。挣得少总比卖不出去一毛不挣强。 哼。 张建军顺手就把120块钱递给了中年女人，这些卖衣服的，一个个都是人精，把钱挣了，嘴上还说得好，什么就当没挣钱，骗鬼呢？ “120其实也有点贵，在我看来，掏个七八十块钱就差不多了”提着衣服从这家店铺出来之后，表姐撅了撅嘴，她觉得张建军还是把价给的高了。 “差不多了，再低也低不到哪里去，这件皮夹克质量的确不错，值120这个价” 张建军笑了笑，如果他把价格再压的低点，也不是不行，但关键是那样就会显得他太过小气和婆婆妈妈。 他不想在白芳面前太装，倒也不想太掉价，所以才选了一个相对中庸的价格。 “无所谓了，反正你有的是钱，120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我们可穿不起那么贵的衣服吆” “你们俩个前面先串着，我去方便一下”表姐挥了挥手，回头走向了卖场外面的公厕。 99【真配】 表姐的突然离开让张建军有些始料未及，他偷偷的瞄了一眼白芳，这算是机会吗？ “我们去前边看看吧” 张建军指了指前面一家女装店铺说道。 白芳的表情倒还好，也许她并没有像张建军那样“心怀鬼胎”吧。 “白芳，你来看看这件长妮子，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张建军先白芳一步走进了女装店，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店铺墙壁上挂着的一件红色长妮子。 “我…要不算了吧”白芳有些扭捏，她不傻，这家女装店看上去装修的相对豪华，里面卖的衣服肯定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她和张建军不一样，张建军一年下来要挣多少钱，花个100来块钱买件衣服，的确不疼不痒。 但她不行，她家里的条件本身就一般，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念书呢，几个月之前，父母咬牙给她凑钱开食堂可不是让她挣了钱就先尽着自己乱花的。 为了避免试完衣服买不起的尴尬，她觉得自己还是直接别试了。 “算什么算，来到来了，赶紧过来试”张建军不管不顾，鬼使神差的直接过去拉住白芳的胳膊，把她拉到了店里面，顺手把红色长妮子递到了白芳的手上。 “我……”白芳顿时一脸通红，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嘛，赶紧穿起来试试，小两口子真般配，是不是要买结婚的衣服，先把这件长妮子穿上，我再给你配个裤子” 这家女装店的老板同样是一个中年女人，她捂着嘴笑了笑，示意白芳赶紧换上红色长妮子。 而她嘴里与此同时飙出的这句话直接让现场的气氛陷入停滞 不仅仅白芳一下子满脸羞红的转过了身，就连张建军都有些吃不消，眼神有些闪躲。 不过，张建军倒是很受用，他没有主动解释什么，只是转而让中年女人再找一个女士裤子。 “啧啧，我就说吧，小姑娘人模样长的俊，个子又高，穿着这件红色长妮子，太有气质了” 当白芳扭扭捏捏的穿着红色长妮子转过身，当她的脸上还留有余红的时候，张建军怔住了。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的词来形容此时此刻的白芳，不是性感，不是妖艳，也不是端庄，就是最朴实的气质。 毫不夸张的说，此时此刻的白芳满足张建军两世人生对意中人的最完美想象。 “你看……咋样” 白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张建军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挺想得到张建军的评价的。 “非常配，你穿这件衣服太好看了” 张建军从“痴呆”中反应了过来，他双手在腰间蹭了蹭，尽可能的掩饰自己内心的砰动。 “来，正好把这件裤子也换上，这是我专门照着这件红色长妮子为你搭的，你穿上一定合适” 中年女人在店铺另一侧一排裤子里面顺手拿过来一件黑色布料裤子，直接拉着白芳要去后面换衣服的地方。 “别……裤子我有，裤子就算了”白芳急了，直接拉开了中年女人的胳膊，这件红色长妮子都还不知道多少钱呢，她可不敢再试裤子了。 “咋不试，买一身多好，我看这小伙子也不像掏不起钱的人，你就放宽心去试，你男人还能不给你买？”中年女人斜头带着笑意看了张建军一眼。 这让张建军确信，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她或许不知道他和白芳不是两口子，但通过这种方式卖衣服却是实打实的。 “婶，你可别乱说，他不是我男人，我们两个根本不是两口子”白芳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她恨不得此时此刻赶紧逃离这里，太脸红了，真能把人臊死，早知道就不试衣服了。 “是啊，婶，我们两个只是朋友，你可别乱说，我这一个大小伙子脸皮厚无所谓，但人白芳可还是大姑娘，你继续这样说，还真受不了” 张建军笑了笑，他偷偷看了一眼白芳，发现白芳也正在偷偷的看着他。 “要不，这裤子你也顺带一试，一年四季不买衣服，过年了，好好买一身，也花不了多少钱”张建军走过去，开玩笑式的把白芳推进了后面换衣服的地方，他知道白芳舍不得买衣服，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白芳去试。 “小伙子，虽然你们不是两口子，但我感觉你对这个姑娘还是有意思的吧，你婶我是过来人，你的眼神可骗不了我” 在白芳进去换衣服的空档，中年女人走到了张建军的身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建军，她刚才注意过张建军的眼神，发现张建军在看白芳的时候满满的痴迷，这种眼神可不是看待普通朋友该有的。 “哪有”张建军摇了摇头，他不会这么随意的承认什么。 “对了，婶，也别管白芳试的结果了，直接说这两件衣服一共多少钱吧” 张建军随手拉开了皮包，打算给付钱。 “小伙子你就装吧，既然没有意思，咋还给付钱，不过也无所谓了，不关我的事” “这两件衣服你一共给我出上个300块钱” 中年女人捂了捂嘴，像张建军这样的年轻人，或许很有本事，但在情场上，终究还是太嫩了，什么东西也掩饰不了。 “300块钱？” 张建军没有说什么，直接抽出三张一百元递给了中年女人，给白芳买衣服，他可用不上再讨价还价了。 中年女人一把攥住三百块钱，对她来说，这绝对是个意外收获，因为她没有想到张建军一下价都没有还，直接给了她300块钱。 她深深的看了一下张建军，突然觉得在里面换衣服的那个姑娘命真好。眼前这个小伙子出手这么大方，一定是个有本事的人，嫁给这样的人，一辈子受不了罪。 两分钟之后，白芳换好裤子走了出来，红色长妮子+黑色布料裤子，从张建军重生之前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审美来看，这绝对是一个很土的搭配。 但是，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对于女性来说，这就是最时髦、最流行的穿着。 “没问题，这一身很适合你”张建军冲着白芳点了点头。 “一共得多少钱啊，要不就算了吧”白芳虽然也觉得自己穿这身很配，但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价钱的事呢。 100【不再那么陌生】 “钱我已经给了，你不用管了” 张建军摆了摆手，假装不经意间的说道，这让白芳明显的愣了愣神。 怎么就给了。 “你真的给了，还是别买了吧，挺贵的” “一共多少钱，我给你，咋能让你掏钱呢？” 白芳手忙脚乱，来不及把新衣服脱下来，赶紧在自己拿着的那个布包里捣鼓着要给张建军找钱，在她的认知中，张建军并没有给她掏钱的义务，直到现在，她和张建平甚至还不是很熟悉。 “算了，你别找了，你这两件衣服加起来本来也没多少钱” 张建军怎么可能让白芳给他找钱，那不就有些白忙活了吗。所以他急忙走过去，拉住白芳，别让她把钱拿出来。 “赶紧去把新衣服换下来，让婶给找个塑料袋装起来，你就不要操心钱的事” 张建军直接从白芳的手里抢过了包，“我一个大男人，和你们俩个女的出来买衣服，咋还能让你们掏钱，等我表姐来了，我给她也买一身，你要实在过意不去，等我以后去你们那个食堂，多给我做点好吃的就行了，呵” 张建军正说着，店铺外面，表姐李玲恰好进来了。 “姐，你来的正好，看白芳这身衣服咋样，你要觉得不错，也买上一身，我掏钱” 张建军赶紧走到表姐跟前，无论如何，尽量在不让白芳觉得他别有用心的基础上，让她接受他买的衣服。 “是挺好看的，建军，你说你掏钱，真的吗？” 表姐倒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建军反正有钱，愿意掏那正好，她和张建军之间用不着谦让，很熟悉了。 “没错，你要觉得好，那就照样也买一身，钱的事不用你管” “婶，给我表姐也来一身” ……… 最终，张建军花了六百块钱，给表姐和白芳一人买了一身新衣服。 而白芳在得知一身新衣服要三百块钱的时候，也是直接张了张嘴，这太贵了，她长这么大，就没有穿过这么贵的衣服，甚至穿这么贵的衣服出去，都有些浑身不自在。 她有些后悔，今天真不该来买衣服，莫名其妙让张建军破费这么多，弄的挺不好意思的。 她有尝试过给张建军钱，但奈何张建军根本不要。 最终，她只好和李玲偷偷商量了一下，两个人合伙给张建军买了一双皮鞋，一人花了30块钱，30块钱与300块钱相比，十倍的差距，但这至少可以让她心里稍微平和一些。 张建军这边自然是高兴到骨子里了，虽然是表姐和白芳两个人给他买的皮鞋，但在他心里，直接把表姐给忽视了，这就是白芳给他买的皮鞋。 老天爷，我张某人这是要到达人生巅峰了啊，女神给我买鞋，太舒服了。 有那么一瞬间，张建军露出了一副极度猥琐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条缺爱的舔狗。 可话说回来，他又很享受这种乐在其中、循序渐进的过程。 “白芳，你们打算明年什么时候开门？” 张建军和白芳她们在贸易中心逛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该买的东西也都买了，差不多要到分别的时候了。 在这两个小时中间，张建军和白芳之间的关系也近了一些，他们会互相拉一些话，不再像之前那么拘谨。 “我们打算正月十五那几天就上来开门，尽量早点营业” 白芳从张建军手中接过一大包东西，是一些吃的，这些东西也都是张建军花的钱，给她和李玲一人买了一包。 “正月十五，时间倒是挺早的，不过也差不多了，正好正月十五那几天进城看红火的人多，生意肯定好” 这个地方的人不会说什么过元宵节这么官方的话，只是大家每年在正月十五的时候有条件的人家都会进城去看红火。 在城里的街道上，政府会组织一些耍红火的节目供大家观看，可以说，每年的正月十五，是整个d县人民的聚会狂欢。 张建军觉得表姐和白芳两个人不仅勤奋，而且脑子还挺灵活，很明显，在正月十五那几天开门，来吃饭的人肯定会很多。 “你呢，明年准备干嘛，是继续贩羊还是贩羊绒？” 不用张建军告诉，通过李玲那里，白芳就知道张建军今年一年干了些什么，这让她对张建军很佩服，想想18岁这个年纪，有几个人能像张建军这样有本事呢，一年下来挣那么多钱。 “两头都不耽误，我干的生意不固定，说不定今天买羊绒，明天就又去买羊了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们准备咋回？要不我送你们吧” 表姐她们回家和张建军走的不是一条路，如果真的送，张建军得耽误一两个小时，不过，他倒是很乐意。 “不用送了，我们俩坐班车，今天还有班车，你快赶紧回去吧”，过完年来我家串来”表姐笑着说道，正常情况下，过完年应该是她或者大姑父两口子来张家，毕竟张家是她的外家。 “你看我都忘了，光顾着说话，你过完年如果来表姐家串，也顺带着来我家串来”白芳很可爱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她觉得自己有些愣了，今天拿了张建军这么多东西，临分开的时候连让一下张建军都不知道，真是不应该。 张建军必须得承认，和白芳把关系混熟了之后，你就会发现，白芳并没有那么内向和沉默寡言，她也有可爱的小女生那一面。 “我走了” 张建军点了点头，随即走向了城南荣盛旅社，他之前和表姐她们去贸易中心串的时候，把三轮车停在了荣盛旅社的后院里，让李兴宝帮忙照看一下。毕竟三轮车上面装着整整一车的货，要是放在大街上，不丢完才怪呢。 等张建军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听父亲说，双喜把三轮车开回来之后，已经把所有的货帮忙卸了。 “你们俩的衣裳我买不了，不知道哪些合适哪些不合适，等明年正月，你们去城里串两天，到时候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窑洞里，张建军在把自己今天买的皮夹克，以及白芳她们给他买的皮鞋拿出来之后，看了父母一眼，也是有些尴尬，自己这买了个差不多全身新，父母那边还一件没有呢。 101【2002年春节】 张建军家的小卖部踩着年关就这样出人意料的呈现在了张家湾所有人的面前。 很多人有些愣神，也有些羡慕，这年头，能开起小卖部的家庭，条件自然不用多说，大家也都很清楚，这都是那个张建军的功劳，一年多时间给家里挣了很多钱，别说是张家湾了，在整个双石乡，张建军家如今也是排的上号的。 当然，大家在羡慕张建军家的时候，也都踊跃跑到张建军买东西，毕竟，从小卖部买东西要方便的多，价格和去乡里基本差不多，张建军家小卖部的货很全，特别是各种年货，应有尽有，腊月二十五，村里有一家人娶儿媳妇，直接都在小卖部拿的货，父亲张爱国当场就咧开了嘴，因为光是这一下就让他挣了接近两百块钱。 如今的他，也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每天都有进账的感觉，虽然这个进账数额很小，和儿子张建军一天在外面做生意不能相比。 但这已然是他几年前做梦都想过的日子。 ……… 又到了过年的时候，张建军一下午站在羊圈门外面有些发呆，这是他重生之后经历的第二个春节。相对于去年来说，今年他的成绩有目共睹，进步很大。 但是说实话，他依旧有些不满意，他觉得自己本该做的更好。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年轻过年只有19岁的他，有大把的时间做到更好。 今天早上大致算了一下，今年一年，他贩羊绒、羊皮、养羊卖羊以及前两天贩羊，里里外外挣了将近10万块钱。 除此之外，家里盖了新羊圈，雇了放羊的人，也贷款买了个水车，再加上刚开的小卖部。 有进有出，一切都在循序渐进，一切都在朝着做大、做好发展。 张建军握了握拳头，等过完年，又是一年春天际，他会在今年的基础上做的更大更强。 ……… 农历2002年1月1日，张家，小爸张爱元家。 不同于往年，今年过年的张家，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团圆，张家几十口人，不管是外出打工的，做生意的，还是念书的，除了去当兵的五哥张建伟之外，其他所有人在今天都齐聚小爸家里，就连往年在城里过年的二爸两口子，今年也提前回来了。 这是张建军通知的，也是爷爷的意思。 因为今天除了拜年、一大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之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大家共同见证。 那就是张爱国两口子正式决定从小爸两口子手中领养他们刚生了几个月的小女儿-刘佳【小名彩艳】。 前几天，赶在乡政府放假之前，父亲张爱国陪着小爸一起去乡政府给小彩艳把户口正式上了，就上在张建军他们家。 而在把户口上了之后，父亲找了个机会，顺势和小爸说起了彻底领养小彩艳的事。 一开始，小爸有些犹豫，虽然又生了一个女儿，让他很失落，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突然这样送人，他总觉得有些心疼愧疚。 “你们不要心疼，我拉扯和你们拉扯又有多大的区别，让我们领养总比给外人强，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子，这样，你们家的日子也能过的松动些” “将来，等彩艳长大了，也肯定会认你们两口子，她依旧是你们的亲生女子” 当天晚上，张建军去到小爸家里，当着爷爷的面，给小爸两口子好生劝说了一番，最后，小爸两口子抹着眼泪同意让父亲领养彩艳。 就这样，两家商量后决定就在过年这一天，小爸两口子正式把彩艳交给张建军他们家。 爷爷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所以提议让大家在过年的时候都尽可能的回来见证一下。 张建军能够理解爷爷的心情，爷爷作为张家现在辈分最高的人，别管他这些子孙后代把光景都过成什么样，也别管大家平时互相之间有多少大大小小的争执和矛盾，对他来说，他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在有生之年看着张家的人都平平安安的延续下去。 小爸家爷爷住的那个窑洞，在父亲和母亲他们这一辈人都跪下给坐在炕上的爷爷、二爷老两口磕完头之后，张建军他们这一代也是一个个的都跪了下来，因为他们这一辈人多，有孙子孙女，更有孙媳妇，所以也是直接从窑洞里面跪到了窑洞外面。 张建军怀里抱着妹妹小彩艳也一并跪了下来，从今天开始，他就要把彩艳当成亲妹妹来对待了，以后不能让小彩艳受一点苦，这是他这个当哥哥的责任。 “把这把长命锁给彩艳戴上，你们也别多心，我只有这一把，是前些年你们姥太临去世的时候交到我手上的，彩艳是你们这一辈最小的，就让她戴着吧” 在张建军他们磕完头之后，爷爷从炕上木柜子抽屉里面拿出了一把小拇指大小且颜色很旧、有些摩痕的淡黄色锁子，锁子上面系着一根红色的线。 张建军把妹妹抱到爷爷跟前之后，爷爷就顺势把锁子戴到了妹妹的脖子上。 全家人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都咧开嘴笑着，这一刻，没有矛盾和争执，一片祥和。 “咱们都出到外面院子，一起照张相吧” 二爷的小儿子，也就是张建军的九爸张爱丰去年刚大学毕业，在省城找了一份工作，是张家父亲他们这一辈男女十几个里面唯一一个大学生。 今年过年也回来了，这不，他从省城带回来一个相机，此时此刻，嚷嚷着要给大家照相。 “把相照好，我过完年回到省城去洗，争取给咱们每家都洗一张出来” 老实说，张建军觉得这挺有意义的，也很应景。 随后，所有人都出到了院子外面，在小爸家的大门外面，有一颗梨树，梨树下面的空间挺大的，张建军指挥所有人都站到梨树下面，就以这棵梨树为背景，给一大家子人照一张相。 爷爷坐在板凳上抱着小彩艳处在人群正中间，二爷两口子在右侧也坐在板凳上，父亲他们这一辈两口子为一组，按年龄从大到小，一共九组站成了两排，接下来就是张建军他们这一辈以及比张建军他们小的那一辈，人太多，所以就没有按次序，大致排了一下大小个，有蹲在前面第一排的，也有站在最后一排和两侧的。 张建军个子高，站在了最后一排的最右侧。 小爸叫了住在他家旁边的领家帮忙拍照！ 啪！ 张建军印象当中，张家的第一张全家福就这样产生了…… 102【家风与家教】 照完相之后，大家都进到了窑洞，外面其实挺冷的。 在三哥张建宝的挑动下，张建军他们这一辈好几个小伙子围炕而坐，开始炸起了金花。 虽然炸的是五毛钱金花，一场下下来也走不了多大的输赢，但张建军倒是很乐意参与其中，毕竟一年四季过来，也就过年这几天没事，能好好的缓一下，这样和堂兄弟们一起耍耍，真的挺好的。 而且说实话，人在小的时候才是最快乐和容易满足的，张建军记得，以前他们这一茬娃娃还是七八岁的时候，远远比现在快乐多了。 这几年他们这一茬娃娃都长大了，有的结婚了，有的出去打工，有的还在念书，彼此之间的感情也生疏了不少。 *** 大年初一的晚上，张建军喝的酩酊大醉，下午天刚黑从小爸家结束的时候，张建军伙同着双喜、喜奎还有同村的几个小伙子，一起在双喜家里好好的喝了一顿酒。 对比和堂兄妹们在一起玩耍还有些放不开，在双喜他们面前，张建军倒是自在许多。 张建军模糊记得，光是那个汉斯啤酒，他一个人就至少喝了8瓶，期间，喝了尿，尿了再喝，一直到最后实在晕的喝不下去了。 不过，张建军的酒品还是不错的，虽然喝的人仰马翻，但他能安稳的躺在炕上睡觉，而不像有的人在喝醉之后就各种胡闹，比如双喜那家伙。 “建军，白芳是谁？” 张建军晚上直接是在双喜家睡的，而第二天早上刚醒来，双喜婆姨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什么白芳？”张建军揉了揉眼睛，他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喝酒之后可能无意说了什么。 “别装蒜，我婆姨说你昨天晚上喝醉后，趴在炕上嘴里一直念叨着白芳，老实交代，这个白芳是谁” 双喜也走过来凑热闹，其实，他们两口子心里已经大致有了数，只不过是想从张建军嘴里再确认一下。 “没有谁，梦里胡乱梦到的一个人” 张建军随手抓了抓头发，一溜烟就从窑洞跑了出去，真是该死，喝个酒嘴里就像没有了把门的一样，什么话都说，太不应该了，他和白芳的的确确还八字没一撇呢，别弄的沸沸扬扬的，张建军知道双喜那张嘴，棉裤腰一样，如果告诉了他，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张家湾的人都知道了。 ……… 实际上，农村的正月挺有意思的，特别是像张建军他们张家这种大家族，更是热闹红火。 从大年初二开始，父亲一辈子的几家人，就开始轮流着叫大家吃饭。 过年那天是在小爸家吃的饭，初二就来到了大爸家。大爸虽说这两年光景不好，但叫大家吃一顿还是有能力的，只不过是吃的菜肉相对稀薄一些。 当然，都是自家人，没有谁会去笑话大爸。 “我还说等完了有机会都到我家吃饭呢，这一直吃你们的，挺不好意思的” 初二下午在大爸家吃完饭之后，二妈抠了抠手，似乎是觉得脸上挂不住，先说了一句话堵一下大家的嘴。 毕竟，他们一家五六口人，别说今年了，每年正月回来就是从这家吃到那家，最后吃个肚圆就回城里。这么多年，谁又吃过他们家的饭？ 家住在城里不方便是一方面，但更多的却是没心。 这一点张建军就深有体会，他去年去过二爸家，二妈和他坐着叨叨了半天，硬是没有起来给他做饭的意思。 不是他张建军作为一个男人，小家子气，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实在是一个人家你最起码要有一点烟火气，二妈作为女人，真是懒过头了，很多时候，就连二爸外出做生意回来都吃不到饭。 脸皮厚的人走四方，二妈舔着脸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大家除了笑笑嘴上说着没事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张建军摇了摇头，他始终认为一个家庭的氛围和教育，母亲在其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 像二妈这样继续懒下去，她那个家估计也只会越来越懒散，慢慢变得没有人情味！ ……… 正月初五，张建军和父母一起去了一趟舅舅家，今年家里有杨老四照料着，他们倒是能一起都去舅舅家串串。 舅舅家这两年光景挺好的，虽说手里没多少闲钱，但住的地方收拾的很栓正，除了四间窑洞之外，去年还刚盖了三间北房。 舅舅对外爷外奶也没得说，直接让老两口都住在新房子里面。 但是说实话，张建军对舅舅的另外一些做法还是不认同的，觉得他太过于心软了。 就比如说，在对待儿子们的事情上，舅舅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已经结婚两三年了，如今还跟舅舅他们一个锅里舀饭吃。一年下来，吃饭多少倒是无所谓，但张建军觉得这种弄法不对。 正常情况下，儿子多的家庭，在一结婚之后，就立马要分出去让单过，这样不仅仅常年下来累积的矛盾少了很多，有利于家庭和谐，而且对大家小家的往后光景都好。 但是舅舅并没有那么做，他觉得自己这两年手里的光景还不错，没必要把大儿子两口子赁出去，一大家子人在一个锅里吃饭挺好的。 而且有一说一，舅舅虽然心好，人老实，但基本上不怎么教育自己的娃娃。 这就导致他那几个娃娃家教真的很一般。 这一点在饭桌上就体现的尤为明显，饭熟了，张建军他们刚坐到椅子上还没有动筷子呢，结果他那个大表嫂不仅不去给妗子帮忙炒菜上饭，而且直接端起一碟子鸡蛋往她自己的碗里倒了半碗，然后低着头只顾着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根本不管张建军他们。 “建军，快，这有猪肉，赶紧吃一块”外奶把自己的孙媳妇瞅瞅，又把张建军他们瞅瞅，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赶紧招呼着张建军他们吃饭。 张建军有注意观察舅舅的表情，但他并没有从舅舅的脸上看出一点不高兴，好像这并没有什么，似乎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 坦白讲，张建军内心有些无奈，他真不知道是不是也假装习以为常呢，还是完了抽个机会给舅舅旁敲侧击说说这些事，因为前世的记忆告诉他，舅舅两口子在上了年龄之后，不仅没有享到福，而且越老越难活…… 103【这种羊厉害】 拜年一般都在正月初七之前，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初七以后拜王八。 所以，在从舅舅家回来之后，张建军也再哪里都没有去，而是安安稳稳的在家打算待几天，反倒是让杨老四回家去缓两天，杨老四从去年六月份到他们家，基本上没缓过。 虽说杨老四那个家现在基本上荒废了，可人生一世，老地方终究是老地方，抽空回去看一两眼，终究算是一份念想。 过了正月初十，张建军让父亲和母亲进城去串几天，最好等正月十五之后再回来，可以顺带着看看红火，往年是没有那个条件去串，今年条件好了，张建军当然也得为父母想想，有时候，他觉得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实际上挺好的。他决定，等再过个几年，他的事业弄大了，可以当甩手掌柜，他就会时不时的带着父母去到处转转，出国也不一定，虽说前世的他，也没有出过国。 待在家里的这几天，张建军实际上也没有闲着，去年六月买的那30只寒羊，这两天刚好到了一个连着一个下羔的时候，有时候，张建军也很纳闷，羊下羔为什么基本上都在晚上呢？ 搞的他这几天每天晚上都裹着个皮袄蹲在羊圈里面守夜。 这两天晚上的天冷的要命，时不时还会刮大风，他要不守着还真怕刚下的羊羔都被冻死了。 “叔，看着动静，我估计还有” 正月十四的晚上，有两只母羊的情况不对，看起来都要下羔，一只是本地山羊，下了一只羊羔之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另一只则是寒羊。 在连续下了5只羊羔之后，张建军打着手电筒在母羊的身上晃了晃，发现母羊卧在地上嘴里时不时还发出轻微的哼声。 这让他有些意外，看着情况，这母羊下羔好像还没有结束，肚子里面还有小羊羔？ 张建军赶紧招呼杨老四抱过来一捆草，尽量把刚下的羊羔都放到草堆上面，这样暖和些，然后他自己则继续打着手电筒关注着母羊的情况。 说实话，张建军倒是挺期待这只母羊能再下一只小羊羔的，因为他买回来的30只寒羊当中，加上今晚这只，已经有24只寒羊下了羊羔，最少的一胎下了2只，最多的下了5只，没有一只母羊下了超过五只羊羔的。 虽说大部分下了四五只羊羔，这已经很不错了，但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张建军也不例外，他知道这种羊一胎是能下超过5只羊羔的，所以打心里一直都在期待着，没想到今晚还真的有机会让他等到。 “还真有？” 张建军和杨老四每人手里夹着半根烟，蹲在羊窑门口，一左一右，就像两个门神一样，突然，杨老四发现母羊的屁股好像有什么在动弹。 张建军赶紧把手电筒照过去发现一只小羊羔的身子已经出来了一半，这把张建军激动坏了，赶紧把手电筒举端，等着又一只羊羔落地。 “军子，我是服了，这种羊是真的能下，一胎直接6只，要不是亲眼见了，说出去怕都没人信” 杨老四刚抱来一对干柴，准备点着给小羊羔们烤烤，小羊羔身上都是湿的，气温太低，母羊下的太多了，一下子舔不过来，不能耽搁太久，要不然都冻死了。 “确实很厉害”张建军点了点头，即使对这种羊有一定的了解，但是真正亲眼见识过这种羊下羔，他还是依旧会时不时有些震撼。 “加上今晚这6只，羊羔一共有97只了，24只母羊就下了97只母羊，我的老天爷，要是30只母羊都下完羔，估计得有110只羊羔了” 说实话，杨老四已经有些麻木了，他活了半辈子，在寒羊身上绝对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是活久见。 这还仅仅是一胎，听张建军说这种羊两年可以下三胎，到时候，羊羔的数量又得有多少啊？ “建军，我有预感，今年你再贩一年寒羊，估计不出两年，咱们整个双石乡，甚至整个d县到处都是寒羊” 在杨老四看来，别说是一家买几只寒羊了，哪怕各家只买一只寒羊，那两年后就能变成十几只，他说几年后到处可见寒羊，还真不是夸张。 “也不一定吧”张建军摇了摇头，他是知道一些消息的，只不过现在不能说，如果真像杨老四说的那样，那到时候还不乱套了？ “等到老历三四月份，我估计这些羊羔都长的差不多了，到时候直接赶到集市上卖了，咱们留着这30知母羊就行了，不需要再增加数量了”张建军说道。 寒羊羊羔长的很快，三四个月时间，足够它们长的硬邦起来，而根据他对这种羊的了解。 卖三四个月大的寒羊羊羔，其实才是最挣钱的，因为三四个月大的羊羔价格更有浮动一些，只要抓住机会，大概率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而相对来说等这些羊羔长大再卖，虽然卖的价更高一些，但这中间所要耗费的成本也不少，最终算下来，并没有挣多少钱。 “这些山羊羊羔等长大了再卖，不过总体来说，这一两年时间之内，咱们的大羊数量就基本不会增加了”张建军说道，和寒羊不同，山羊羊羔的长大需要很长的时间，这是品种差异，不是每天给多喂点草就能改变的，所以，他也很理智，不会跑去揠苗助长。 “这种寒羊真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产羊绒，如果这种羊再能产羊绒，那就真的牛逼了” 杨老四咧着嘴笑了笑，这两年羊绒的价格是越来越不错，他想着，要是寒羊也能产羊绒，那别说别人家了，就是张建军自己家，这几十只寒羊，一年下来光羊绒就能卖不少钱。 “要不说老天爷是公平的呢，如果这种寒羊真的也能产绒，那恐怕就不会这么容易买到了，物以稀为贵，说不定买一只寒羊的价钱和买一头驴的价格差不多呢”张建军想到了前世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关于国外一些优良品种的羊，说是买一只下来要一两千甚至更多的钱呢。 104【认个干亲】 正月十六，父母从城里回来了，张建军本来是准备第二天就去城里的，他打算去城里到处转转，打探打探消息。比如这两天的羊绒价格，也比如今年石油打井队什么时候开工。 但是谁成想，家里突然有事，让他没法动身。 这不，妹妹彩艳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哭个不停，一开始，全家人还以为妹妹是生病了呢，所以张建军来来回回骑着摩托车从乡里找了三个医生，虽然都是水平一般的赤脚医生，但给碎娃娃瞧个病还是可以的。 然而，前后三个医生在看过妹妹的情况之后，都皱着眉头很疑惑，他们并没有发现小彩艳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那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一直哭，弄的全家人都不得安宁，把人担心死”母亲眼睛里泛着泪花，虽然拉扯这个娃娃还没有多长时间，但她已经把自己的心和这个娃娃的心紧紧联系到了一起，打心里，她已然把这个娃娃当做自己的亲女儿。 试问一下，女儿莫名其妙的哭，当妈的能无动于衷吗？ 父亲背着手，去了一趟小爸家里，他想问问小爸两口子，看知道什么原因吧，这个娃娃毕竟是他们两口子生的。 很快，父亲急迟忙慌的从小爸家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小爸两口子。 “这娃娃不知道咋了，自从生下来就经常哭，我们也问过医生，医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要不然，咱们就讲个迷信，张罗着给这娃认个干爸吧” 小爸蹲在窑门口，叹了一口气，这娃自从生下来会哭之后，就经常莫名其妙的哭，去年的时候没少折腾他，本以为过完年张了一岁，会有所改变，没想到还和原来一样。 “请干爸？” 小爸的话提醒了父亲，根据老一辈人留下来的经验，碎娃娃如果经常哭鼻子，只要给请个干爸就能多少定事。 “我看不行就试试，建玉小时候就喜欢哭，后来建军他大爸给请了个干爸，情况就好多了” 父亲提到了张建军大哥张建玉小时候的事，大哥张建玉小时候就喜欢哭，最后大爸没办法索性给请了个干爸，也不知道是有魔力，还是别的什么原理，总之情况就是好了很多。 张建军没有表态，他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虽然骨子里他是不相信封建迷信的，可是前世的阅历告诉他，很多时候有些事情除了封建迷信，你还真的解释不清楚。而且，现在的他，是个重生者，重生者和封建迷信有没有关系他不知道，可是却有着同样不可解释的逻辑。 既然父亲决定试试，那就试试呗，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万一管用那不正好吗。 “就找喜奎他爸吧，离得近方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咱们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以后相处走动起来也能轻松一点” 既然决定要给小彩艳认个干爸，那接下来就是确定人选了，在这方面，父亲倒是很果断，直接决定请喜奎他爸卜建制。 说实话，以张建军家现在的光景，很多人都很乐意和他们家沾亲带故。 但在父亲看来，虽然是认干亲，但也得认真对待，他的原则是不求对方家庭条件多么好，只求对方的为人品行正直，有所了解。 这么一筛选下去，喜奎他爸卜建制就直接被父亲给选中了。 当然，这也仅仅是父亲单方面选中，具体能不能成还得问问卜建制愿意不愿意。 “我马上就提一瓶子酒去找喜奎他爸，看他什么意见，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尽快把这个事落成了，说实话，彩艳这一直哭下去也不是个事” 撂下话，父亲就起身去小卖部拿了一瓶好一点的酒，直接去了喜奎家。 张建军觉得，喜奎他爸要真的同意当彩艳干爸，那还真的可以，这样往后他和喜奎之间也就是干兄弟的关系了，做起事来，更方便一些。 而根据他的预测，喜奎他爸八成会同意的，因为喜奎他爸和父亲张爱国也一直是多年关系不错的朋友，是父亲在张家湾半辈子最处得来的几个人之一。 果不其然，父亲去了一个来小时就回来了，随后告诉家里人，喜奎他爸那边已经答应了。 认干爸是一件相对来说很麻烦的事，并不是让喜奎他爸来到张建军他们家，抱着彩艳瞅两眼就行了。 这个过程需要用到阴阳，需要一个阴阳来主持掌控整个过程，其次，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比如小锁子、红绳子、一只公鸡，香表等。 好在这些东西张建军他家都有，老公鸡院子里的鸡圈里随便捉一只，香表那些小卖部直接拿。 稍微麻烦的就是找一个阴阳。 阴阳是一种职业，可以说是讲封建迷信必须要用到的一个职业，平时，谁家里过白事，也会用到阴阳。 张建军前世见过碎娃娃认干爸，所以，对这里面的一些程序倒也是很清楚。 当天下午他就骑着摩托去了对面梁上，也就是新庄大队，去请阴阳，在新庄有一位姓陈的阴阳，人称陈阴阳，算是远近闻名，谁家要讲个封建迷信都会请他。 张建军去到陈阴阳家说明了来意，陈阴阳倒是没推辞，很迅速就同意了，不过他告诉张建军，要进行仪式还得等个一两天，必须在正月二十之后，至于原因，说了一大堆，什么生辰八字、鬼神等。 张建军听不懂，不过他也只能点头同意，既然决定讲这个封建迷信，那就得按照人家阴阳的道道来。 “陈师，那你能不能先给想个办法，比如给度个符之类的，先坚持个一两天，你看我妹妹这一直哭，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碎娃娃嘛，身子骨都脆，万一真哭出病来” 张建军打算走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转身说道。 “你稍等”陈阴阳抽出了一张表，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嘴里念念有词一番，随后把表折成三角，递给了张建军，并且告诉他，回去后把这个三角放在彩艳的胳膊下面，应该能管点用。 张建军半信半疑，骑着摩托就回家了。 105【不再单薄】 张建军回到家之后，第一时间就把陈阴阳给的那个三角符拿了出来。 “这有用吗？” 母亲接过三角符，有些怀疑。 “谁知道呢，陈阴阳说顶点事，要不给放在胳膊下面试试吧”张建军摇了摇头，这种事谁也不敢直接下定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陈阴阳说这一两天还认不成亲，必须得等到正月二十以后，让我们先把各种东西准备好” “那就等吧，但愿你妹妹能稍微消停一点，把这一两天坚持过去”父亲叹了一口气，拉扯一个娃娃，哪有那么容易。他想起了张建军小的时候，那真的是一件又一件麻烦事，没少折腾他，特别是张建军小的时候，比较调皮捣蛋，有时候更是把他气的牙痒痒。 “你们不用担心，碎娃娃嘛，我估计把干爸一认，也就松动了” 喜奎他爸临走时放下这么一句话。 而让全家人都难以置信的是，当天晚上，彩艳就真的不怎么哭了，没有白天那么厉害。 “这是真的管用了吗？” 张建军乍了乍舌，陈阴阳给弄的那个三角符真的有魔力吗？要不说这世间有很多事用科学你一时半会还真的解释不清楚。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全家人都可以松一口气了，只要彩艳的情况好转，那比什么都强，全家人围着她转了这么长时间，可以说，这个小家伙现在已经成为了张建军他们家新的中心。 “小彩艳将来不得了，听老人说，一般小时候爱哭的娃娃将来都能有出息” 第二天早上，爷爷来到张建军他们家，瞅了一眼小彩艳，咧着嘴说道。 这直接让张建军翻白眼，“我大哥小时候倒也是爱哭，还请了个干爸，你看现在混成啥了” 张建军这句话一出，爷爷立刻尴尬的收起了笑容，他那个大孙子不争气，每次有人提起来，他就不由自己的满肚子的气。 因为说实话，他这一堆孙子里面，除了张建军之外，他最疼的就是老大张建玉，毕竟张建玉是他第一个孙子，小时候和他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长。 他本来是盼着大孙子能够出人头地，别的不说，单就是给其他的弟弟妹妹带个好头、做个榜样。 但谁成想，会弄成今天这副光景。 “这娃说话没大没小”父亲刮了张建军一眼，意思是你爷这么大岁数了，心里已经够难受了，你还故意说这些话刺激他。 “嘿嘿” 张建军过去拉了拉爷爷的胳膊，随后拿起旱烟锅子给爷爷装了一锅子旱烟。 “既然这次提了认干爸这个事，那就趁时间把这个事弄成了，碎娃娃认个干爸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看就不要再拖延了” 今天彩艳的情况无疑又松动了一些，所以父亲嘀咕着说认干爸的事就要不先算了。 爷爷听到后，觉得还不如趁热打铁呢，既然喜奎他爸已经答应了，而且陈阴阳那边给了日子，这次就直接认了。 “我也觉得这次就直接认了，谁知道我妹妹哪天又想起来哭个不停呢” 两天后，张建军家里聚集了很多人，张家没事的人都来了，除此之外，张建军昨天去舅舅家把外爷也找来了。 这彩艳以后也是他们的外孙女，现在要认干爸了，外家人一个不在这有些不合适。 “建军，准备的差不多了，我看咱们就开始吧” 陈阴阳走到了张建军身边，指了指窑洞门口放的那张桌子，示意张建军把彩艳抱出来准备开始。 “喜奎，赶紧过来帮忙” 今天喜奎一家也来了，除了还在坐月子的婆姨之外，喜奎家今天来了五个人，包括喜奎的父母，以及喜奎下面一个弟弟喜林和一个妹妹喜霞。 张建军很清楚，过了今天，喜奎这姊妹三个实际上和他也要以兄妹相称了，虽然是干兄妹，可这世上，只要有心，干兄妹之间的感情有时候比亲兄妹还要好。 在张建军的招呼下，喜奎领着弟弟喜林去鸡圈那边抓了一只大红鸡冠子公鸡，然后提到了桌子跟前。 “建军，你妹太小了，自己还跪不了，你抱着你妹，跪下” 爷爷在人群中拉了拉张建军的胳膊。 随后，陈阴阳就开始了他的主持，先是嘴里念念有词烧了几张表，然后又把鸡冠子掐烂，挤出了一滴血滴在了彩艳的眉头上。 再然后就是喜奎他爸两口子坐在桌子前，由喜奎他爸把那个系着红绳子的小锁子套在了彩艳的脖子上……… “建军，代替你妹给你干爸干妈磕三个头” 在张建军磕完头之后，这个认干爸过程基本上也就算是走完了。 张建军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这也算是沾了小彩艳的光，突然之间就多了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喜奎比他大一岁，理应是他的哥哥，喜林和喜霞比他小，理应就是他的弟弟妹妹。 虽然是干兄妹，可这以后需要帮个忙之类的，心里也会变得坦然有底气一些，不像之前那么孤单。 “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咱们两家的关系本身就好，今天又结了干亲，以后可更得好好相处” 认干爸的程序结束之后，就是摆酒席吃饭了。 在酒席上，张建军代表他们家向干爸干妈敬了酒，而喜奎则也代表他们家向张爱国两口子敬了酒。 “将来等彩艳长大，要出嫁了，到时候可得好好感谢你，到时候这娃要是不感谢你，我都不能让……” 父亲喝的有点多，拉着干爸卜建制说着说那。 “建军，把这个拿上，多多少少是我们家的一点意思，给彩艳买个衣裳穿” 吃过饭之后，喜奎找了个机会向张建军递过来了100块钱。 本来这100块钱是要喜奎他爸卜建制给的，结果他爸和张建军他爸一样，一高兴，也喝多了。 “你看你这是干啥，拿回去，不用”张建军直接挡了回去，喜奎家的情况他很清楚，他婆姨刚养了娃娃，正是需要钱的时候，100块钱对喜奎家来说可并不是无所谓的小钱。 “军，你就拿着吧，这是我们家一点心意，今天这日子，你不拿这说不过去” 喜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建军怔了怔，也不再推辞，顺手接了过来，他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再给补回去。 106【真就人怕出名猪怕壮】 给彩艳认了个干爸，往后这情况果然好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神有鬼，总之，张建军家总算是平静了不少。 但所有人都知道，没有永远平静的生活，这不，在正月底出去之后，张建军就跟父亲商量着打算收拾一下现在住的地方，尽量就是保持原来的窑洞不变，把院子扩大一下，然后盖几间房。 张建军的意思是，不管以后他们家在哪儿，是不是会搬到城里住。但无论到什么时候，现在住着的这个地方就是他们家的祖宅，不能遗弃。 父亲很赞成，之前那个陈阴阳也说过，他家这个地方风水很好，能兴家立业，两面抱山，前方面水，是难得的好地方。 “现在这地还冻着呢，我们只是计划计划，把匠人先雇好，等再过个一个月，应该就能动工了” 张建军对父亲说道，如果房子盖好了，那立在院子右下角的活动房子就可以拆掉了，到时候把小卖部倒换到新房子就行了。 母亲撅了撅嘴，盖新房子倒是好事，可是这一定又得花些钱，张建军一年下来挣点钱不容易，先是开小卖部，然后是盖房子，最终还能剩多少。 “挣钱本来就是用来花的，再者说了，咱们这个地方也确确实实需要收拾一下了，平时稍微来几个人就没有地方住，很不方便” “我就说说，谁能管了你们父子，本来我心里想着等建军结婚的时候再盖房，现在盖了，也行，只希望你小子能把结婚这件事抓个紧，你之前不是说看上一个大女子吗，今年就和人家多走动走动，看人家女子是啥意思” 张建军没想到，母亲通过盖房子这件事阴差阳错的就扯到了他结婚的事情。 “就是，你妈说得对，新地方收拾好了，你也就准备着赶紧结婚，老大不小了，别一天光顾着做生意” 父亲跟着道道顺势就来，这让张建军赶紧想办法转移话题。 “爸，你们说到时候咱们盖几间房合适，现在这个院子有点小，我的意思是把院子再扩大一下，直接盖个五间房，这样看上去就宽敞多了” 张建军指了指院子左下角的鸡圈，他的意思是把鸡圈都拆了，等盖了房之后，鸡就不喂了，想吃鸡肉，直接拿钱去买就行。 这个鸡圈，一到秋天下那种连阴雨时就臭烘烘的，非常难闻。 “看把你有钱的，还直接买，今年不种地了，你总得让我多少有点活干，小卖部你爸照看就行了，猪、鸡这些还得喂，到任何时候，自己喂的才最好” “你要嫌现在那个鸡圈碍眼，可以拆了，但完了在院子外面，猪圈那边给我再弄一个” 母亲不同意，她说自己下了半辈子的苦，突然让她不种地这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现在再不让她喂点鸡、猪，那她还真的闲不住。 “那好吧，到时候在外面再给你弄一个鸡圈” 张建军摇了摇头，他实际上理解母亲这一辈的人，她们还真不是突然不干活矫情的不行，她们是真的不适应。 这实际上和她们所处的环境，所处的时代有关。 就比如这种事在他重生之前的那个时代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 他重生之前的那个时代，农村的女人一天到晚是想尽了办法往城里跑。 有的几乎是板着手指头数星星一样，期待着自己的娃娃赶紧长大，赶紧到了去城里读初中、高中的年龄，这样她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城了。 而她们在离开苦累的农村之后，竟然没有一点的不适应，嘴里说着是进城为了拱娃娃上学念书，给娃娃做饭。 但实际上呢，一种非常不好的潮流就是农村妇女进城之后，整天逛街串门子、打麻将，一个个脸上不知道刮了多少层白面，到处刷存在感，学生娃娃放学回家，别说是吃饭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而在后来，随着某手进入老百姓的生活，那些妇女们摇身一变，就迅速成为了“大众女神”，为此，不少家庭两口子干架离婚，好不热闹！ “一次性盖五间房子太多了，别盖那么多，弄个三四间就行了，盖太多没人住，放在那里白白耗损，有那个钱，还不如再干点别的呢” 父亲觉得一次性盖五间房子太多了，他脑海里并没有什么以后去城里住的想法，不需要盖这么多，他只是单纯的觉得盖五间房子有点多。 事实上，这个年代的农村人，对于搬到城里住真的是没多大概念的，他们觉得城里和农村都一样，住在农村还能种地，住在城里除非你有点本事，要不然就饿死了。 而这似乎也就是这个年代城市的房价很低的原因吧，犹如一潭死水，多少年没变过了。 当然，张建军很明白，这也就是仅仅指d县这个贫穷落后的小县城，在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周围的农村，人们还是很希望去城里住，有个城市户口的。 “那就盖四间吧” 张建军随后去找了后庄的王小平，王小平是个砖匠，水平还不错。 他找到王小平之后，说明了来意，希望王小平能操持他家盖房子的工活。 “建军，我约莫着你们家快要盖房了，你娃这两年挣下了钱，要不收拾地方还真的说不过去，咱们农村人就这样，手里有点钱，总想着先把住的地方收拾一下” “是不是快要结婚了？” 王小平对张建军很热情，他去年腊月甚至还从张建军手上买过4只寒羊呢。 “结啥婚，连个对象都没有，谁跟我结” “不能够吧，你小子还能没对象，难不成咱们d县的大女子眼睛都瞎了” “你小子没有开玩笑吧，说正经的，如果真的没有对象，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是我挑担家的女子，今年18，比你小一岁，正合适……” 人怕出名猪怕壮。 张建军现在算是服了，无论他做什么事，别人似乎总能拉到他结婚的事情上面来。 这王小平一个大男人，在听说他还没有对象的时候，也不管他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反而一股脑的要给他介绍对象… 107【好玩意儿】 张建军本来是打算过了正月十五就去城里溜达一圈的，但是没想到一直拖到了二月初才今年第一次进城。 “建军，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这不会是你今年第一次进城吧” 荣盛旅社，李兴宝正准备出去一趟，却在门口碰到了满脸灰尘的张建军，今天一直在刮风，张建军几乎是骑摩托车迎着北风冲进城的，所以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 “是啊，李哥，有房子吗，给我弄一间” 张建军拍了拍身上的土，瞬间沙子满天飞，他现在口干舌燥、浑身乏困，最好能赶紧找个房子收拾休息一下。 “房子当然有，这两天没什么人” 李兴宝看着张建军一副狼狈样，也是直接笑了笑，生在这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大西北，和沙尘暴打交道是由不得改变的生活法则，在这种情况下，不管你是咋样背景的人都得面对，你是d县最穷的一个人，你得从小到大面对这样的生存环境；你是d县的首富，同样得从小到大面对这样的生存环境。 “对了，建军，正好碰见你了，有个好玩意儿，我准备去看看打算弄一个，你要不要也来一个？” 李兴宝本来已经走远了十几步，然后又绕了回来。 “啥东西？”张建军询问到。 “太阳板，能让你家里用上电的东西，我朋友那里从外地弄回来了十几台，正在卖，听说停抢手的，我打算弄一台，如果你要的话，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太阳板？” 坦白讲，当李兴宝说出这个名字之后，张建军的脑海里前世关于这个东西的所有记忆都浮现了出来。 太阳板，准确的来说，应该叫家用太阳能，由一块面积为半立方米的太阳板和一个蓄电池组成，只要白天把太阳板放在太阳光下，就能向蓄电池储存电能，然后晚上就可以使用了，这里面的具体原理张建军不懂，但大致上就是这么回事。 这东西对于没电的地区来说，的确是个非常实用的玩意儿。 不过这种家用太阳板现阶段也有一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蓄电池储电量有限、电压相对小，只能供给用电量很小的电器，比如瓦数小一点的灯泡、给手机充个电之类的。 张建军记得，前世在张家湾还没有通电之前，他就在支书郝文亮的家见过这玩意儿，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手机都是在村支书家充的电。 “咋个，你听说过？”李兴宝看了张建军一眼，他发现张建军的脸上并没有多么的吃惊。 “我跑哪儿听说去，李哥，你说的这个太阳板是不是只能带用一些用电量比较小的东西？” “你咋知道？我那个朋友好像还真的这样说过，不过，大大小小我们现在买了也实打实的够用了，除了晚上开个灯、给手机充个电之外，还有哪些地方能用到电？” “不过话说回来，城里早就通了电，我是不需要太阳板的，我打算买一个给我爸送回去，我爸妈住在农村，有个太阳板方便点” 张建军点了点头，李兴宝说的在理，对于d县而言，现在还是一个电器匮乏的年代，也就是境内农村基本上都还没有通电，即使通电了，又能怎么样？ 有什么电器可以买回来使用呢？张建军记得，d县大面积普及电饭锅、电磁炉、洗衣机这些家用电器还是2005年以后呢。 电视机倒是现在就有了，但是能买得起的有几家？一台电视机买下来没有个两千多块钱你想都不要想，他很清楚的记得，前世的时候，他们家是张家湾头一个买电视机的，TCL王牌电视机，2005年8月买的，一共花了2800块钱，也就是碰巧那段时间他手里有点钱，算是在整个张家湾小小的扬了一下名。 “李哥，那要不，咱们就去看看？” 张建军想起了家里一到晚上那个昏黑的煤油灯，昏黑的窑洞，他就顿时站不住了，买个太阳板，至少晚上敞亮点。 “要是能带动电视机就更好了”去的路上，张建军笑着说道，尽管他知道这不太可能。 李兴宝那个荣盛旅社现在就有一台电视，在李兴宝自己住的那个房间里面，张建军去年来住店没事的时候还经常钻在那个房间看电视呢。 老实说，这个年代，能看看电视，真的是一种享受和奢望。 他张建军对前世的一些东西还是很想念的。 “能带动电视机最好，但我估计没多大可能，咱们去问问我那个朋友” 李兴宝知道张建军什么意思，他也很清楚以张建军的实力，如果太阳板真的能带动电视机，张建军是有绝对实力立马买一台电视机的。 不大工夫，李兴宝带着张建军就来到了北门一个街边门面房外面，这家门面房从店外立着的牌子来看，是个五金门市。 “老黄，把你那太阳板拿出来看看，这位是建军兄弟，我们俩都打算弄一个太阳板” 张建军他们在走进门面房之后，发现一个年龄和李兴宝相仿的啤酒肚男正坐在柜台后面捣鼓着什么。 而这个人，直接被李兴宝张口称之为老黄，很显然，他们是认识的。 “就不能早点来嘛？算你们运气好，现在刚好剩下两个了，再拖个一半天，你们连太阳板的影子也见不着” 老黄冲着张建军点了点头，随后从后面的箱子里面搬出来了一个太阳板和一个蓄电池。 张建军一眼看去，果然没错，这就是前世他在村支书家见过的玩意儿。 “老黄，你这玩意儿能带得动电视吗？”李兴宝问道。 “你还想的挺美，咋可能带动电视机，电视机要多大的电压” 老黄哼了一声，这几天来他这里买太阳板的人几乎都会这么问。 “建军，你看咋样，东西就这么个东西，能照个明，给手机充个电，也就这些了，刚才你也听到了，老黄说带动电视机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还要不要？” 李兴宝转头问了一下张建军，张建军毕竟是他带过来的。 “要啊，能照明也行” 张建军看向了老黄，“黄哥，你这个太阳板多少钱？” “既然是兴宝领过来的，那也就都不是外人，给你们俩个卖，一个950块钱” 老黄抽了一口烟，冲着张建军打出了手势。 108【晚节不保的南志强】 老黄张口要了950块钱，李兴宝当然不能够同意，他不管老黄有没有要慌价，最终直接一句话给降到了800块钱。 “800快钱差不多了”张建军点了点头，随后就把钱递给了老黄，李兴宝在场，他实际上也不好意思再讨价还价。 “李哥，你知道南叔这两天在家吗？我从去年后半年就没怎么见过他了” 张建军随后和李兴宝又回到了荣盛旅社，张建军这次进城本来就打算要找一趟南志强，因为他确实很长时间没见南志强了，之前在家里给南志强打过几次电话，但没有一次打通。 “我也不知道，正月我去看他的时候，反正他还在，不过，我看他情绪不高，一肚子烦心事，所以我也没坐几分钟就走了”李兴宝皱了皱眉头，南志强是他的姑父，他们平时走的比较近，所以每年正月他都会去给南志强拜年。 “一肚子烦心事吗？” 张建军把太阳板放到了房间里面，也没有缓一下，直接打算去南志强家，他倒是想看看，南志强到底再烦些什么。 去南志强家需要经过贸易中心，而当张建军经过贸易中心的时候，他发现贸易中心左侧那一大片区域，黄土飞扬，推土机嘶鸣，走上前去一打听才知道，这片区域要盖楼了，说是一个石油老板投资的，计划楼层是三层。 “终于要开始了吗？”张建军有些感慨，根据前世的记忆，这块区域所盖的楼最终成为了d县最大的平民化购物商城，叫百盛购物中心，从建成投入使用开始，风风雨雨将近20年，可以说，是d县家喻户晓的地方，也是d县的名片之一。 而反过来看看现在的d县县城，一共才只有1万多居民，全城望去，连一个二层楼的建筑都没有。 当然话说回来，凭借着石油开采所带来的巨大发展增幅，印象中，d县县城从一无所有到基本的应有尽有也仅仅只耗费了不到10年的时间。 特别是2006到2010年，是d县经济的最高速腾飞阶段，只可惜，30几万d县老百姓在此期间并没有遇到一个好的掌舵人。 在d县经济高速腾飞的那几年，d县的领导班子几乎是一年一换，而这些人清一色的也只是捞一笔钱就走，管你d县的基础设施建设？管你d县经济发展的未来？ 想到这些，张建军就无比难受，他倒不是多么的高尚，为d县的未来而担忧，他只是觉得，一个拥有30多万老百姓县城的命运，凭什么被几个人轻描淡写的所控制和挥霍？ 没有在原地停留太久，张建军随后就走向了南志强家。 来到南志强家院子的门口，张建军发现大门没有锁，这说明家里有人，随即，他就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南叔” “南叔” 张建军在院子里喊了好几声，南志强才从斜侧的库房里走出来。 “是建军啊” 很难想象，南志强平时多么欢乐的一个老头，此时此刻满头焦发，愁容满面，说起话来甚至也有些有气无力。 南志强的身上占满了羊绒和尘土，再结合他刚才从库房里出来，张建军有理由相信，南志强这是在库房里整理羊绒呢。 “建军，完了，几万块钱的羊绒怕是要砸在手里头了，我这半辈子的光景这一次怕要输个血本无归” 当张建军跟着南志强走进库房之后，他被眼前的一幕镇住了，他没有想到南志强竟然一声不吭的囤积了整整一库房的羊绒。 “叔，这些羊绒不会都是你去年后半年买的吧？” 张建军张大了嘴，他记得自己去年好像提醒过南志强不要囤积羊绒。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南志强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 所以，这应该就是南志强一个正月到现在都发愁心烦的原因。 因为据他所知，从过完年开始，羊绒价格就一直在掉，而且是那种看不到拐点的下降。 简单举个例子，之前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一斤115块钱，这两天竟然掉到了80块钱，足足掉了30多块钱。 “我买这些羊绒一共花了7万多块钱，但是，就以这两天的价格来看，全部卖掉，要足足赔三四万，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即使赔着钱卖，也没有人要” 南志强唉声叹气的向张建军诉说着自己糟糕的情况。 可以说，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特别是看到张建军之后，如果去年他就听张建军的，随时买随时卖，那就算挣不了多少钱，也不至于赔钱。 但谁让自己那么贪呢，看到别人在囤积，终究是把张建军之后话当成了耳旁风，也不要命的囤积羊绒，说实话，他囤积羊绒的那7万多块钱，有3万还不是他的，是他向别人借的高利贷。 这也是他说此时此刻把羊绒卖了会直接赔三四万的原因之一，高利贷太夸张了，每天都等于是在喝他的血。 “还是你娃灵动，你叔我现在基本不能见人了” 南志强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他的负担太大了，因为不同于张建军还那么年轻，他今年已经过50岁了，说句不吉利的话，半截身子已经埋在坟堆里了，没几年活头，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能受得了得这种晚节不保的局面。 “不怕你娃笑话，我这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南志强越说越难受，虽然现在看上去这一库房的羊绒还能值个四五万块钱。 可问题是没有人买啊，如果羊绒的价格继续下跌，直接给你持续个半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到时候又能奶卖多少钱？而且不要忘了，羊绒这种东西可不能放太长时间的，要不然到时候还没等卖，就全坏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对贩羊绒这个营生望而却步的原因，运气好了，来钱快；运气不好了，赔钱更快。 在张建军看来，这和他重生之前听年轻人嘴里说的那个股票没多大的区别，特别是在现在这个特殊的年代，羊绒市场还不完善，价格忽高忽低更是常有的事。 坦白讲，前世的他，也在这次羊绒价格大跌的时候栽过跟头，不过前世的他，属于小打小闹，就算栽跟头了，也不像今天南志强这么严重。 109【现在的人真能】 “建军，我是不好意思接你的电话，也不好意思主动去找你，我这个吃了50年盐的人还不如你这个吃了十几年盐的娃娃，说出去都丢人” “不过，今天你娃既然来了，我还是得厚着脸皮张一下口，依你来看，这羊绒价格一时半会还有可能上涨吗？” 南志强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看着张建军，因为截至目前，张建军的预测都是对的。 “不好说，上涨是肯定的，但这个具体时间我真不知道，有可能是一两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年后”张建军摇了摇头，他这等于是说了几句废话。 可事实上就是这样，按照前世的记忆，羊绒价格反弹时间是在四月底，现在二月初，算算时间，只要再坚持两个来月，情况就会好起来。 但问题是，随着他的重生，很多事情的原有轨迹都不确定性的发生了偏移，就比如他明明记得前世同时期的羊绒价格是100块钱左右，只掉了10几块钱，可现实却是，现在同时期的羊绒价格已经掉了30几块钱。 基于这种情况，他确确实实不敢贸然下结论，万一他的结论反而进一步坑害了南志强，那到时候他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假如他现在告诉南志强，羊绒价格在四月底会迎来反弹，可到时候不反弹怎么办？ “连你也不确定吗，那估计是完了，哎” 南志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那地上冰凉冰凉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继续有气无力的收拾抖落着羊绒坨子， “叔，今年咱们d县囤积羊绒的，像你这样现在堆在库房里的多不多？” 张建军顺手递给了南志强一根烟，并且扶起南志强走向了库房外面，他刚才也看明白了，南志强这些羊绒坨子没什么要收拾的，而南志强之所以这样一直蹲在库房里收拾一下，实际上是有些魔怔了，他可能觉得这样心里稍微好受一点吧。 “应该不少，反正我认识的那些羊绒贩子手里多多少少都囤积了一些，有些人比我还要囤积的多” “你问这个干嘛” 来到院子外面，南志强的精气神看起来稍微好了一点。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张建军的瞳孔缩了缩，他的脑海里刚才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全新的想法，也是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只是这个想法想要付诸行动，还需要一个过程。 “叔，你也不要太愁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过几天羊绒价格就反弹了呢” 南志强现在这种情况，张建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他在留下一路安慰的话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从南志强家离开之后，张建军打算不在城里瞎串了，他准备马上回一趟家，把之前买的太阳板送回去，然后出一趟远门……如果这趟远门出的有所收获，那到时候拉南志强一把也只是顺手的事。 ……… “这次对了，爸，你把那个黄色按钮按开” 第二天下午，张建军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勉强把太阳板安好。 这人一旦没什么文化，关键时候，安个太阳板都费劲，刚才连续几次都把电线接错了。 为此母亲还质疑他本身就买了个坏太阳板呢。 “哒” 当父亲把蓄电池旁边的黄色按钮安了一下之后，整个窑洞里面瞬间都亮了起来，即使外面的天还没有彻底黑。 但这种整个窑洞看上去都很敞亮的感觉属实是全家人第一次体会到。 “现在的人也太能了，像电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都能造出来” 母亲顿时小心翼翼的拿起抹布擦着蓄电池外面的土灰，在她的世界里，眼前这个小东西简直太神奇了，她活了四五十岁，第一次听说和见到这玩意儿。 “等我稍微缓缓，然后咱把这几个窑洞的电线都拉过去，我买了5个灯泡，咱家这几个窑洞都能接上” 张建军顺手拧开了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这玩意儿就要这样喝才过瘾。 “爸，我这次进城忘了买鼓风机，你过两天去集市上买一个鼓风机回来，太阳板能带动鼓风机，这样以后我妈做饭就方便多了” 张建军一想起他家做饭烧火的那个木风箱就忍不住流眼泪，因为从小到大，那个风箱没少折腾他，他活了19年，没怎么流过眼泪，唯一流的几次眼泪就是拜那个风箱所赐，只要遇到刮风天气，烟洞就不上去烟，能把他熏死和呛死。 而据他所知，现在d县的市面上是可以买到鼓风机的，有了电，有了鼓风机，这以后做饭可就方便省人多了。 “啥是鼓风机？”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父亲压根就没有听说过鼓风机，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鼓风机……就是电动风箱，代替我们平时用的那个木制的人工风箱，只要插上电，把鼓风机口对准……” 没办法，张建军只好耐着性子给父亲又解释了一遍，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依旧觉得父亲并没有听懂。 “还是算了吧，我明天就去乡上去买” 张建军觉得，想要让父母接受鼓风机这些电器，恐怕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咱家这光景真是越过越好了，整个张家湾头一家用电的，更是头一家有手机的” 父亲伸出手拽了拽张建军挂在裤腰带上的大哥大，笑容满面，他本身就是一个爱面子的人，现在当然是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你快行了吧，一副轴不住的样，你知道你爸叫啥名字不，要不是建军有本事，就凭你，这辈子也别用上电” 母亲刮了父亲一眼说道。 “爸，你们有没有想过搬到城里住？” 张建军没有理会父母之间例行例会式的抬杠，反而突然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没事想那个干啥，住在城里和农村有个屁的区别，你二爸两口子倒是一直在城里住着，我也没见他们住出来一朵花” “城里肯定比咱们这农村好啊，城里可都是正儿八经的通了电的，可以看电视”张建军说道，他这也是试探性的提问。 因为总有一天，他是要在城里买房购置个家的，换句话说，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张家湾。 实际上，他现在就有了在城里买套院子的想法，只是觉得现在买没人住，才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110【好男儿志在四方】 “我们这些一辈子都没认识几个字的楞憨憨，就算面前放个电视，也不一定能看懂” 父亲摇了摇头，虽然听人说电视机里有孙猴子和唐僧西天取经的故事，小时候也经常听那些说书的人说过杨家将的故事。 可对于他们这一辈人来说，也就仅仅局限于这些传说了，在他们的脑海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一辈子有一天会在电视机前看到这些活灵活现的故事。 其实，深层次的意义就是，他们并非真的看不懂电视剧，只是从不敢奢望。 “等有一天你们看了电视剧，就不会再这样说了” 张建军笑了笑，前世，在没有接触电视剧之前，他和父亲的想法是一样的。 但最后呢，还不是一句真香。 张建军记得他前世买下电视机，看的第一部电视剧就是【康熙王朝】，是著名演员陈到民主演的。前世的他没念过几天书，更不可能了解清朝的历史，甚至在此之前他连康熙是谁都不知道。 但是一部电视剧，一段人生，一段历史。 直到现在，他的脑海里也清晰的记得康熙大帝的丰功伟绩。 当然，这是他从电视剧里看到的康熙大帝，是否和真正历史相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爸，我打算出一趟远门，估计这一来一回得个十天半月” 张建军突然说的话让父母愣了愣神，因为前两天张建军自己还说暂时不出门了呢。 这怎么又突然改主意了。 “去哪？”父亲问道。 “很远的地方，距离咱们这里一千多公里呢，光是坐车就得三天左右”张建军摆出了一个“三”的数字。 “到底是哪儿？你光说有多远有什么用？”母亲拉了拉张建军的胳膊，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每次一听说儿子要出远门，她就担心受怕、睡觉也睡不踏实。 “明东市，在H省，妈，我估计你听都没听说过，嘿嘿” 张建军捏了捏母亲的肩膀，他当然知道母亲这么急着问他地址的原因。 “谁知道你说的明东市在哪，不过你这突然想着去明东市干什么，你能找到？长这么大也就去年去了几趟内蒙”父亲接过了话茬，儿子这一天一个主意，鬼知道这一次他又有什么想法。 “想做个大生意，和羊绒有关，现在具体的我也给你们说不清楚，等我回来你们就全都知道了” 张建军真的不是有意要满父母，他现在确实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脑子里有一个想法，这一趟出去能弄成了，那就啥都好说，弄不成，也就只能是白跑一趟。 “哎，要我说就算了，现在咱家的光景就挺好的，有这么多羊，你平时也出去贩羊绒，再加上还去内蒙买寒羊，这一年下来也不少挣，没必要去什么外地，谁知道外地是个什么情况，一个人出去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坏人了可咋办” 母亲最后叹了一口气，她是个妇道人家，一辈子生活中农村，没什么见识，也懂得不了那些大道理，她就是觉得安于现状就已经很好了。 父亲倒是吱吱抽着旱烟没说什么话，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有什么用，自己这个儿子现在真真切切的长大了，很多主意都可以自己拿了，现在告诉他们，也仅仅只是告诉他们一声，并不是像以前那样，干一件事之前是实打实的在征求他们的同意。 不过，这样也好，男人嘛，一辈子要不窝囊到老，像他这样，老老实实的在家种地，要不就大胆的出去闯，一旦能闯出一片天，不敢说从此往后人上人，但也活的不会太差。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就骑着摩托进城了，他走的时候把放在家里的所有现钱都装在了皮包里，打算进城之后找个银行存了。 这一次出去可能会用到一些钱，他总不能大老远的全部带在身上吧，不然那也太不安全了。 “饿死我了，赶紧给我弄点吃的” 张建军进城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南山家常便饭食堂，也就是表姐和白芳开的这家食堂。 一大早的，张建军进门张口就要吃的，这把后厨里面正在捡韭菜的白芳吓了一大跳。 这个点，李玲正好去菜市场买菜了，她还以为什么坏人冲进来了呢，心里紧张了一下。 而在看到是张建军之后，顿时放松了下来，除了有些意外之外，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还有些小欢喜，好像她期待看到张建军的身影已经有很长时间一样了。 “就你在啊，表姐呢” 张建军捂了捂手，问道。 “玲姐去买菜了，你这是从家里上来吗，赶紧过来烤烤，要吃啥，我马上给你做” 白芳急忙走过来给张建军搬了一个板凳放到炉子跟前。 “随便做点吧，能顶饱就行” 张建军坐在板凳上四处看了看，相对于去年，今年食堂里好像多摆了两张桌子，他记得去年一共只有四张吃饭桌子，现在却有6张。 “我给你做点炒米饭吧，这个快点” 白芳在给张建军倒了一杯开水之后，转过身就走向后厨。 而张建军在看着白芳的背影，也是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微笑。 他和她之间的交流终于不再那么生硬别扭了，虽然谈不上关系有多么的亲密，但现在白芳和他说话，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对他来说，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前世的生活阅历告诉他，很多事情如果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自然而然就会有水到渠成的结果。 不大工夫，白芳就端着一盘热喷喷的炒米饭过来了，张建军一眼看过去，这明显是专门给他做的，和平时卖给别人的不一样，里面的小肉块和鸡蛋几乎快比米饭多了。 “嗯，真香” 张建军往嘴里送了一筷头子，他还真没有故意恭维白芳，这个炒米饭的味道确确实实可以，当然，一定要说有关系，那可能就是和里面放的肉、鸡蛋太多有关系。 “没想到，你这炒米饭的水平也这么高” 张建军冲着白芳竖起了大拇指。 111【尴尬】 “哪有，能凑合着吃就不错了”白芳微微一笑，露出了她那对非常可爱的小虎牙，把张建军看的那个心痒痒的就像是猫抓了一样。 “你这大早上进城是有事吗？”白芳瞅了瞅张建军停在门外面的摩托，今天早上的天可不暖和，张建军这么早扛着寒冷进城，应该不是进城来闲耍的。 “我打算去趟外地，争取早点走，早点到，所以天没亮就从家里起身了” 张建平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盘子炒米饭打扫了个干净，擦了擦嘴说道。 “难怪呢”白芳点了点头，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张建军，眼前这个小伙子真的很有本身呀，随口一说就要去外地，她虽然没有出过门，没去过外地，但也知道出一次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张建军很想坐在板凳上烤着炉子，和白芳多拉一会儿话，但是时间不等人，他得赶紧走，大早上进城就是为了能赶上最早的一辆班车，如果只顾着和白芳拉话了，那成了什么。 所以，随后他也就直接离开了食堂，在把钱存到银行之后，老规矩，把摩托寄存到了荣盛旅社，然后就直扑车站。 他这次要去的明东市距离d县1200多公里，是非常遥远的，而且d县与明东市之间是没有直达班车的，所以，他只能先从d县坐班车到省城，然后再从省城坐火车到明东市。 从中国地图的大版块来看，明东市在d县的东面，省城也在d县的东面，也就是说，省城在d县与明东市的中间。 而从距离上来看，d县距离省城有700多公里，省城到H省的明东市又有500多公里。 来到车站坐上班车之后，张建军就随手从皮包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不是什么巨著，只是一本家喻户晓的《西游记》，这是他刚才从白芳那里借的。 从d县到省城，坐班车保守估计就得11个多小时，期间光是睡觉那也太无聊了，所以他就随手借了这本书，打算一路上看看，打发一下时间。 以他前世今生的文化水平，能一字不拉的看全《西游记》，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今天去省城的人还是比较多的，班车上的空位基本没有了，张建军身旁做着一名扎着马尾辫的女的，当然，他也不知道这个女的已经是女人了还是女孩，总之围着围脖，从侧脸来看，颜值不低。 张建军估计这个女的肯定是住在城里，看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农村人。 “能帮我拧一下吗？” 班车走了有一会儿，张建军正看得津津有味，孙猴子要被唐僧从五指山下给救出来了，身旁的女的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并且递过来一瓶罐头，低声询问道。 “噢，可以，你等一下” 张建军调整了一下坐姿，把书放到一边，顺手接过了罐头瓶子，用力一把拧开。 “谢谢” 张建军这一次终于看清了，当这个女的转头冲着他说谢谢的时候。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应该还是个女孩，因为她的面容很稚嫩，张建军瞅这情况，这女孩的年龄估计比他也大不到哪里去，搞不好比他还小呢。 “你要不要吃点，我这里还有一瓶”女孩顺手拉开她怀里黑色包包的拉链，又从里面拿出了一瓶罐头。 “你吃吧，我就不要了”张建军急忙推了回去，帮人家拧一下罐头瓶子就要吃一瓶罐头，那他成什么人了。 “你在看什么书？你也是大学生吗？你也要去省城上学？” 女孩一连三个问题，还没有等张建军反应过来，就揭起书的封皮看了看。 “我…” 张建军老脸顿时红了，他妈的这也太丢人了，让一个漂亮女孩看到自己在看《西游记》，这得有多“苦涩”。 “《西游记》吗？”女孩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是…随便翻翻，胡乱看的”张建军尴尬的急忙把书收了起来。 “你也是要去省城上大学的学生吗？” 女孩再次问道。 她看到张建军在看书，而且这么年轻，穿的也算整齐，就觉得张建军应该和她一样，也是一个大学生。 而被问的张建军在这一刻也确定了女孩的身份，当她说出“也”这个字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孩是个大学生。 “我不是大学生，实际上我压根就没有上过几天学，小时候调皮捣蛋没好好念书，早早就回家了，没那个上大学的本事” 张建军说道，他突然想起来，从时间上来看，这段时间正是学生结束寒假返校的时期，怪不得能碰到大学生呢。 “哦，我还以为你也是大学生呢”女孩往嘴里送了一口罐头，转过了头，不再说话。 这让张建军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丝火，他觉得这女孩的意思就是：原来你是个没文化的，本小姐没兴趣和这样的土鳖说话。 “我叫李娜，在省城上大学，今年大四，再有半年就毕业了”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女孩又突然转过了头，莞尔一笑，冲着他说道。 这着实让张建军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有想到女孩会主动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并且说自己马上毕业了这些话。 原来是自己心胸狭隘小心眼误会人家了，张建军内心骂了自己一句该死。 不过话说回来，李娜这个名字，对于现在这个年代来说，倒是挺新颖和文艺的，但是在他重生之前那个时代，这个名字可就是女生名字里面的大众名了，100个女生里面，总有那么两三个是叫李娜的，特别是有一段时间国家出了一个打网球很厉害的李娜之后，这个名字更上借着冠军风又火了一把。 “我叫张建军，今年19，没啥大本事，就是个做小生意的，家在张家湾” 张建军的自我介绍就过于死板了，不过他觉得这样真实一些，这又不是上台演讲。 “那你这趟去省城是做什么，咱们都是d县的人，说不定过去后我还能帮上忙呢……” 随后，张建军和李娜就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了起来。 112【不是一个世界的】 张建军没想到在去往省城的路上会遇到一个女大学生，更没有想到这个女大学生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架子，愿意和他这个没念过几天书的社会小青年说东说西。 毕竟，这年头的大学生多少还是“值点钱的”，就d县这个小县城来说，一板砖下去还真的不一定能拍到几个大学生。 “念书好啊，你们这些大学生一毕业就能分配个工作，这一辈子饭碗有了，不愁吃不愁穿” 张建军发出了感慨，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还是很吃香的，出来后真不愁找不着工作，特别是在d县这种落后的地方，没准很轻松的就进了政府单位呢。 “像你这样不也挺好的嘛，自由自在，虽然苦了点，但男人嘛，能挣到钱养活了自己就挺好”李娜说道。 通过一路上的聊天，她得知张建军所说的做点小生意主要是干什么。 羊贩子。 实际上还不错，听起来不怎么光鲜亮丽，可从一个大学生的角度来看，这个行业还真的没什么不好的。 “你今年19，比我小3岁呢，同样的年纪，我们这些大学生除了坐在教室里看书之外，什么也不会，但你已经能挣钱了，能在社会上生存，所以，我反倒觉得你就是比我们强，在我认识的男的里面，没有几个比得上你”李娜捂嘴笑了笑，如果张建军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那她倒也不会说什么，这样的人，在社会上已经混了很多年了，能挣点钱站得住脚没什么奇怪的。 但张建军很清楚的表示，自己今年只有19岁。而且刚才无意当中，她在张建军的身上还看到了手机。 这么年轻，敢一个人出门，身上又戴着手机，这不是有本事是什么？ 张建军刚才亲口告诉她，自己的家在张家湾，张家湾她知道，d县南部一个更加偏远的山沟沟里。 这更是说明了张建军的能耐，所以她说张建军比她们这些念书的大学生强，还真不是随口一说。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毕业以后是回咱们d县还是留在省城？”张建军虽然没念过几天书，更没有上过大学，但还是知道大学里面是分专业的。 “会计，我想回咱们d县，具体得等到7月毕业了才能确定” “会计吗？女娃娃以后当个会计实际上也挺好的”张建军想起了重生前最后那两年，会计真的是一个非常吃香的职业，虽然不能年收入暴增，但却是各行各业都离开不了的，对于女娃娃来说，大学毕业出来当个会计，一辈子稳稳当当的给人做做帐、报报税也就下来了。 但是，就现在来说，会计这个行业还真的不吃香，比较冷门。特别是李娜刚才说自己想回d县。 现在的d县所拥有的企业，几乎是一把手就能数的，工厂更是一个没有，哪里要会计？ 不过话说回来，看李娜这情况，穿着打扮，家里条件应该不错，到时候家里人如果能把她弄到县里的税务、或者是工商这些部门，给国家干活，也不是不行。 “互相羡慕罢了，你们不念书的说我们大学生好，毕业后有稳定的工作，不愁吃不愁穿，但是反过来，我们这些大学生何尝又不羡慕你们这些无拘无束，天天现金流，经常还能走南闯北的呢？” 李娜觉得这是两个不同群体面对这个社会所流露出来的不同适应能力，也是人性的通病，总会觉得别人的才是最好的。 “我家就在西园子那一块，咱们两个互相留个电话吧，以后说不定在d县还能见到呢”李娜随手从她的黑色包包里也拿出了一个手机，并且不是大哥大，而是最新款式的手机，应该是诺基亚牌的。 这让张建军内心有些愕然，自己已经尽可能高看李娜了，但这姑娘比明显比自己想象中的还邪乎，好家伙，甩手就是最新款的手机，比他还要猛。 所以这李娜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自己今天这是无形之中碰到了前世被无数男人奉为“白富美”的人物了。 “噢，好的”张建军从愣神中反应过来，随手拿出了电话本，这就是先进与落后的区别，他用的大哥大没有通讯录，不能存电话，所以他随身都带着个电话本，可李娜就不同了，她用的最新款诺基亚手机是有电话本功能的，只要存在手机上就可以了。 张建军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倒不是自己拿的手机落后的原因。 他是觉得有些时候人的命运太他妈扯淡了，自己重生了一次，前世今生费尽力气混到现在也才拿个大哥大，可反观李娜呢，看这情况自从生下来就是在金窝银窝中长大的吧。 只能说，人比人气死人。他这不是嫉妒，而是赤果果的无奈。 “你学习应该挺好的吧”张建军问道，李娜刚才说她比自己大3岁，那也就是说，李娜今年22了，大学四年，高中三年，初中三年，小学五年，然后是7岁开始上学，中间应该是没留过级或者补习之类的，属于一气呵成。 要是学习不好，恐怕做不到，以d县的教育水平，这年头，很少有学生能一鼓作气的读完大学，大部分都是初中念完不念了，要不就是高中念完考大学没考上直接回家了。即使是上了大学的，补习个两三年的都很普遍。 而像他那样，小学没念完就回家放羊的更是占据多数。 “一般啦，凑合着上了个大学”李娜抿嘴一笑，这一点，她确确实实可以骄傲一下，从小到大不愁吃不愁穿的她，至少在学习上，没给家里人丢脸，还算说得过去。 张建军点了点头，像李娜这样的女孩，即使是在他重生之前的那个时代，也称得上优秀，谁要是娶了这样的女孩，应该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生巅峰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想要配得上这样的女孩，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的。 至少他就不行，别说他根本对李娜没想法，就是有想法，也白搭，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无论是文化素养还是家世上，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113【装错地方了】 张建军觉得自己并不是妄自菲薄，因为现实总是残酷的，别指望到处都是童话故事。 至少现在的他，的确不行，将来等他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成功人士，眼界、格局各方面都上去了，或许会有不同吧。 …… 和李娜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张建军就影影绰绰的睡着了，现在班车才走了一个多小时，距离省城还差得远呢，听李娜的意思，等班车到省城，估计得晚上八九点了。 而当他一觉醒来的时候，也仅仅才是中午十二点。 “到哪了？” 迷迷糊糊，张建军揉了揉眼睛，看到身旁的李娜清醒着，就张口问道。 “到黄Y县了，还早着呢” “黄Y县吗？” 张建军坐直了身子，黄Y县他并不陌生，前世的时候没少在黄Y县的地面上跑动。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黄Y县一开始的经济发展速度是跟不上D县的，但是人家命好，不仅仅是战略要地，而且在经济发展最关键的那几年，遇到了好的领导班子，没几年功夫，就把D县甩在了身后。在他重生之前最后那两年，更是一跃成为了整个S省经济发展最好的地区县之一。 “什么时候咱们d县也能通火车呢？” 下午三点多路过平城市的时候，张建军看着不远处铁路上呼啸而过的火车，也是非常羡慕的发出感慨。 平城市是红色革命圣地，也是s省北部两个地级市之一，虽然经济发展水平不咋地，更没有支柱产业，但人家有国家政策重点关照，近两年，也算是有抬头之势，已然有了铁路。 而反观D县呢？ 他记得前世直到2010年以后d县才修通了铁路，还是那种速度超慢的常规火车，很难想象，在中国东部已经马上要高铁全覆盖的时候，d县才通了常规火车。 “咱们d县地方穷地理位置又绕，估计暂时是不可能了，短时间之内能把高速公路给修通了，那已经是烧高香了” 李娜摇了摇头，从一个在省城念过几年书的大学生的视角来看，d县无疑和大城市、经济发展稍微快一点的地区是脱轨的，一定程度上而言，这已经不能用落后来形容了。 “不过咱们d县从去年开始不是在开采石油吗？看以后的情况了，说不定石油开采能迅速带动经济发展呢” 在李娜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张建军不得不发自内心的为李娜竖起大拇指，在外面念过书的就是不一样，见过世面，看问题想的也远。 ……… 晚上九点钟，班车哄哄嚷嚷终于开进了省城安远市的汽车站，对于张建军他们这些做了一天十几个小时车的人来说，终于是可以长长的出一口气了。 因为省城安远市在d县的东南方向，更接近南方一点，所以，即使是二月的天气，张建军在下车之后也没有觉得太过于寒冷，他本身从家里起身就穿的厚，现在反过来还有一点冒汗呢。 “建军，你接下来准备咋办，是住一晚上再走，还是直接上火车连夜去明东市？” 火车站就在汽车站的对面，李娜指着对面的火车站，询问道。 “估计这么晚怕没有去明东市的火车了，我先过去看看，有的话直接就走，没有的话，就先找个地方睡一晚上，明天再走” 张建军看着对面近在咫尺的火车站，觉得这是唯一让他能高兴一下的消息了。 这大晚上的，要是汽车站和火车站给他来个安远市南北相隔，还不把他给折腾死了。 “你呢，你们学校在哪？离这里远吗？” 张建军看李娜大包小包也没少提东西，估计都是衣服，女孩子嘛，行李总是多一些。 她这一个人拿着也挺累的，要是学校离得太远，该咋办，公交这个点没有了，怕是只能坐出租了，而且这大晚上的，也不太安全。 “我打算坐出租，坐出租20分钟左右就能到学校” “那建军，咱们就以后再见了”萍水相逢，又是老乡，两个人互相摆了摆手，各自转身。 张建军很快穿过了马路，走进了火车站购票室。 毕竟是一个省的省会城市，安远市的火车站还是很大的，这个点，无论是在外面还是购票室里面，也都还站着和坐着一些人，应该都是等火车的。 “美女你好，麻烦你帮我查一下，今天晚上还有没有去明东市的火车？” 张建军走到了窗口跟前，直接冲着里面的中年妇女售票员扯了一嗓子。 他这一嗓子扯出去，特别是“美女”那两个字，顿时引来了很多人的注视。 大家都像看流氓一样看着他，就连窗口里面那个中年妇女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冷淡。 “玛德，装错地方了”张建军内心愕然了一下，他本来是想学着重生前那些年轻人称呼别人的流行词，这是一种礼貌，更是一种潮流，就像是你去广州，人家都喊你靓仔一样。 但却忽视了时代差距，“美女”这个词在现在，特别是公共场所去称呼别人，似乎更很容易被别人认为是一种轻浮和挑逗。 “没有了，明天早上七点半有一趟，你可以先把票买了，明天早上直接走” 好在中年妇女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发难。 “啥也不是” 张建军在买到票之后，手里攥着票，在很多人异样的眼神中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购票室，嘴里顺带着嘀咕了一句。 他本以为像安远市这样的省会城市，多多少少会开放一点，但没有想到也是这幅死气沉沉、古板通略的样儿。 车站周围的小旅馆挺多的，张建军也不着急，随后就走进了一家小饭馆，吃了一碗臊子面。前世的时候在安远市吃过臊子面，这个地方的臊子面还是不错的。 其实这个地方，其他著名的小吃、食物也有很多，只是他这次是顺带路过，不是专门来串的，加上今天坐了一天的车，快累死了，没那个闲心一家一家品尝。 而在吃完饭之后，张建军就花了48块钱，找了一家条件相对好一点的旅馆住了进去。 旅馆房间里没有炉子，也没有暖气，但有电褥子，再加上这地方本来就不怎么冷的缘故，张建军躺在床上之后倒也没觉得冻。 自古车站附近的小旅馆都是不怎么正规的，这一点似乎在大城市也不例外。 半夜三更，张建军硬是被搞的睡不着，只因为隔壁房间时不时传来各种嗯哼的声音…… 114【离谱的物价】 张建军本来就有出门晚上睡不好的毛病，被这么一打扰，更是一晚上背都翻酸了也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只能拖着疲乏的身体去坐火车。 从安远市到明东市有500多公里，所以即使是坐火车，也得将近一天的时间。 他昨天晚上原本是想着买一张卧铺票，这样就可以稍微舒服一点，但运气不好，卧铺票没有了，只有硬座。 这两天不仅仅是学生返校季，更是工人返工季，所以车票整体上就紧张。 在一阵拥挤中挤上火车之后，张建军满头大汗的一屁股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过道人影幢幢，各种喊叫、问答声此起彼伏，而且大部分他还听不懂，小小的d县都有几种说话口音，更何况安远市这个省会城市呢。 “嘶” 突然过道涌过来一群人，混乱中，不知道是谁照着张建军的右脚趾头就是一踩，这顿时让张建军疼的大叫了一声。 “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昂”原来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小家伙穿的破破烂烂，胸前的衣服上糊满了油渍，贼眉溜眼的冲着张建军笑了笑。 张建军还能说什么，这种混乱的场合，被踩一脚只能自认倒霉。 不大工夫，火车发动了，咣当咣当，由慢到快，逐渐驶离了安远市。 张建军用手蹭了蹭鼻子，车厢里面的味道是真的大，最主要的是，你还不确定这是什么味，有脚汗味，有万紫千红棒棒油的味道，也有花椒等调料的味道，总之掺合在一起，充斥弥漫在整个车厢。 张建军确定，这也就是冬天，要是夏天，一般脏腑不硬的人闻到这个味怕是要直接吐了。 “祖传跌打损伤药，一次一片，不伤筋不伤骨，专克顽固於疼” “小孩玩具，米铜黄唢呐” ………… 在火车走了一会儿，车厢趋于平静的时候，一个个卖货郎开始了，手上提着的、身上挂着的，有卖药酒的，也有卖小孩玩具的，好不热闹。 张建军旁边坐着一位带着眼镜的小伙子，背着个灰色书包，看情况应该是个大学生。 他有些困了，就和大学生商量了一下，看能不能换一会儿座位，让他靠窗坐，休息一会儿，等他睡醒了，再换回来。 大学生点了点头，他很清楚张建军换座的目的是为了安全，毕竟坐在靠窗座位休息要比做在靠过道座位强一点。 “谢了” 这世上终究还是善良人多，张建军冲着大学生点了点头。 不过在此期间，他也不敢睡的太死，出门在外，一切都要操心到，真的丢了东西也只能怪自己不小心。 穿过隧道、越过平野、途径城镇。 在迷迷糊糊中，下午六点多，张建军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明东市。 看着眼前虽然破旧但此起彼伏的高楼建筑，张建军有些感慨，大城市终究是大城市，而东部也终究是东部，虽然明东市看上去没有北京、上海那么发达，但是它比小小的d县强太多了，与安远市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根据前世的记忆，明东市并不是一个资源型城市，更不是工业型城市，它的崛起更多的是政策导向，以制造业为支柱产业，在偌大的中国，占有一席之地。 张建军知道自己此行的具体目的地在哪，但是今天天色已经很晚了，很明显是来不及，他还得找个地方先住一晚上，明天再去具体地方。 当然，相对于昨天坐班车的劳累，今天他的感觉稍微好一点，因此，也不着急着直接去找一个旅馆睡觉，而是自顾不暇的在火车站附近的街道闲转了起来。 “你这围巾多少钱？” 路过一家摆地摊卖围巾的摊铺时，张建军停了下来，尽可能用一口普通话向摊主问起了围巾的价格，前世走南闯北各种人都接触，会说一口普通话，很多时候能顶大事。 张建军发现这些围巾都不是纯布料的，外层附着一些毛料，具体是什么，他也弄不清楚。 “老板，一条35块” 摊主很会来事，急忙从小板凳上起来走到他身边，咧着嘴满脸笑容的向他说出了价格。 或许他从张建军的穿着打扮上面看出张建军并不是穷人吧，他们这些小商小贩，察言观色、识人辨物的能力可是有一说的。 “这么贵？一条围巾张口就要35块钱？”张建军有些不相信，在d县，最贵的围巾一条也就是25块钱左右，现在这明东市一个小摊铺卖的为了就要35块钱，那要是在商场里面买呢，是不是得更高的价钱？ “老板，这还算贵，一条围巾35块钱是最实惠的价格了，你是要给自己买呢？还是给家里人买呢？” 摊主生怕张建军甩手就走，屁颠屁颠的向张建军问这问那。 “嗯，太贵了，我就是看看，不买了”张建军挥了挥手，把东西放下后转身就离开了，也没有管摊主最后看他那冷眼的眼神。 他之所以不买，也并不是真的嫌贵，主要是没地方放，总不能一直提在手上吧，他本身是没有戴围巾习惯的。 到处转悠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张建军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明东市的物价整体上要比D县高很多。 他刚才转到最后吃了一碗饺子，竟然花了14块钱，正常情况下，一碗饺子在d县也就卖8块钱。 他确定饭馆老板并不是因为听出他外地口音而故意多收钱，因为菜单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一碗饺子14块钱。 明东市的物价就这么高，那再发展好一点的上海北京呢，一碗饺子是不是上20块钱了？ 不过他又转眼一想，倒也是能够理解，像这些经济发展相对好一点的城市或地区，物价如果还和西部偏远地区一样，那才是真的有问题呢。 在前世的时候，随着时间推移，事实上，东西部的物价差异要比现在还更加离谱。 所谓共同富裕，也不是说真的不能实现，但至少短时间之内怕是不可能，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115【朱启明】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就坐出租车来到了明东市东部郊区，一眼望去，眼前一切全部都是工厂。 明东市这两年经济发展的很快，这其中，眼前这些位于郊区的各种工厂其实是贡献很大的。 “金丝纺织厂，没想到，我张建军会再一次来到这里” 张建军所坐的出租车最终在一家看起来规模宏大的工厂门口停了下来，看着大门里面正对面四层高楼上面悬挂着“金丝纺织厂”这五个字之后，张建军也是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感慨。 前世他来过这里，只不过前世的他，最终并没有从这里带走什么。 整个金丝纺织厂的规模很大，除了大门正对面一幢四层办公楼之外，东西两侧全部都是厂房车间。 张建军目测了一下，总得占地面积应该超过120亩。 根据前世的记忆，这个金丝纺织厂之前身是国营纺织厂，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国营企业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也面临着和大多数国营企业一样即将倒闭、萧条的局面。 最后只能说这个纺织厂“气数未尽”，它是明东市为数不多的国营企业成功转型、另类重生的案例。 在九十年代末期重新焕发了活力，经过几年发展，如今一跃成为了明东市规模最大的纺织厂之一。 而眼前的这个金丝纺织厂，实际上也就是张建军此行的目的地。 他这次不远千里的来到这里，目的就是要与金丝纺织厂谈合作，没错，就是谈合作。前世他曾经来过这里，知道这个纺织厂每年对羊绒的需求量都很大，如果他这次能和纺织厂谈成合作，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张建军在厂子里稍微驻足看了一下，然后提着皮包从办公楼的门厅走了进去。 “哎，哎，你找谁啊” 张建军刚走进去没几步就被人喊住了，他扭头一看，左侧窗户里坐着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老头，手里正端着喝茶杯子瞅着他。 “大爷你好，我找朱经理，就是采购部的朱启明” “你是谁啊” “我是外地过来的，找朱经理谈点生意” 张建军冲着老头点了点头。 “哦，那你直接上三楼吧，朱经理的办公室在305”老头有些狐疑的盯着张建军看了一会儿，最后摆了摆手向张建军示意。 正常情况下，他是不会这么随意放一个人进去的，堂堂金丝纺织厂采购部的经理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但是他突然想到朱经理这两天正在被一些原材料采购的事伤透了脑筋，之前还特意向他交待过，注意留意那些主动来谈合作的人。 眼前这个年轻人既然说是来找朱经理谈生意的，那就让他上去试试，说不定还真能帮了朱经理的忙呢。 “谢谢大爷” 张建军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这个大爷和他玩起国营企业那一套，不给他行这个方便。 “铛铛铛” 张建军很快就出现在了305房间门外，他在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之后，也是直接敲了敲门。 “进来” 当张建军推门而入之后，发现一个秃头油腻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朱启明，金丝纺织厂采购部经理，今年52岁，上世纪七十年代就进了金丝纺织厂，峥嵘岁月30年，是金丝纺织厂的老人，一路见证了金丝纺织厂在上世纪七八十的辉煌，也目睹了九十年代金丝纺织厂的萧条与山穷水尽，最后更是直接参与了金丝纺织厂的逆磐重生，成为金丝纺织厂新时代的高层骨干之一。 “朱经理您好” 张建军冲着朱启明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小伙子你是？找我有什么事？” 朱启明看起来心事重重，他并没有怎么抬眼看张建军，而是继续低着头双手做着按摩动作。 “朱经理，我叫张建军，是从s省西北地区d县过来的，这次特意来找您，是想和您谈谈合作的事，关于羊绒的供给” “s省d县？那么远的地方？” “对了，小伙子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要和我谈羊绒供给的事？” 朱启明猛然抬起了头，他变得不淡定了，与此同时，他的双眼也开始放光，就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盯着张建军。 “是…” “快来，张建军是吧，建军，坐下说” 张建军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朱启明就从自己的椅子上走了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朱经理，我知道你们厂子每年都需要采购大量的羊绒，所以，我这次主动过来，就是想和你谈谈关于羊绒供给合作的事，如果我们能谈拢，那从此以后，我每年都会向你们按量提供羊绒” 张建军打开天窗说亮话，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建军，不瞒你说，我这两天还正为羊绒采购的事发愁呢，事实上，随着这两年厂子订单量的增加，羊绒采购的难度也逐年都在增加，要是咱们能达成供给合同，那是再好不过了” 你们那个地方羊的品种怎么样？是什么品种的羊？还有，往后咱们先不说，就今年，你大概能向我们提供多少羊绒？” 朱启明看起来是真的在为羊绒采购的事发愁呢，他非常迫切的向张建军询问起了详细情况。 “羊的品种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反正从我生下来，我们那里就一直是那种山羊” “至于数量，那就要看朱经理你们需要多少了” “如果我们一次性要10吨羊绒，你能提供吗？” 朱启明没有太在意张建军回答的第一个问题，而是直接就第二个问题进行了反问。 “10吨吗？” “对，如果我们达成合作，你能在一个月之内一次性给我们提供10吨羊绒吗？这是前半年我们需要的量，后半年保守估计也得8万吨” 朱启明先是向张建军打了个“10”的手势，紧接着又打了一个“8”的手势。 然后他就注视着张建军，等待着张建军的回复。 “一个月内提供10吨羊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张建军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116【谈合作】 他这也不是胡说，刚才真的是在脑子过了一下，之前听南志强的说法，很多羊绒贩子去年冬天都囤积了羊绒，整个D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一百来个羊绒贩子总该有吧？ 这些人手里平均每人囤个100斤羊绒，那100多人就是10000多斤，也就是5吨。 过两天就是本地山羊产绒期，到时候到家户里去收，随随便便也能收个5吨。 实在不行，去d县以外的附近县城去收，反正他算了一下，一个月之内凑齐10吨羊绒应该没多大问题。 “朱经理，我这次过来带了点样品，你可以拿去让你们的技术部门检验一下，看看羊绒的品质” 张建军顺手拉开皮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塑料袋，塑料袋里面装的正是几团羊绒。 “哦？那太好了” 朱启明急忙接过张建军手中的羊绒，有了这个东西，他就能很快知道张建军所提供的羊绒品质到底怎么样。 “朱总，如果我的羊绒品质符合你们采购的标准，那你们会以什么价钱进行收购呢？” 张建军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上面，如果金丝纺织厂不能给他一个不错的收购价钱，那他说再多也是白搭。 “我不知道你们那边现在市场上的羊绒价格是多少，但是我们这边现在市场上是158块钱一斤，当然，我这里指的是成色好一点的羊绒，就比如你刚才带过来的这种，要是成色一般的一斤就只能是125块钱左右了，所以，到时候我们会以这个价格收购你的羊绒，你看怎么样” 坦白讲，朱启明给出的这个价格让张建军的小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158块钱一斤？”这已然出乎了他的预料。 很显然，这个价格比他们平时卖给别的羊绒贩子高的太多了。 “朱经理，价格上面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我也不再多向你要个一块两块或者五块八块，但有件事必须现在就说清楚” 张建军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一本正经的看着朱启明。 “建军，你说” “是这样的，以我现在的实力不可能一次性把10吨羊绒收购准备就绪，然后打包装车给你们送过来，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在一个月之内，把10吨羊绒分批给你们送过来，你们也可以分批付款？” 张建军在说完之后，有些紧张的看着朱启明，因为这个问题是他现在能不能和金丝纺织厂达成最终合作的最大软肋。 他刚才大致算了一下，10吨羊绒就是20000斤，以d县现在的市场价格，想要收购20000斤羊绒，那也差不多得一百多万接近两百万。 200万人名币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现在的他，所有的存款+资产加到一块，恐怕也只有不到20万，还没有十分之一呢。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金丝纺织厂不同意他分批供货的话，那说再多也是扯淡。 “是这样啊，一个月之内分批供货？你让我想想” 朱启明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走了几个几圈，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也罢，建军，就按你说的，分批供货，但我是有个条件的，首先，我不管你咋样分批，也不管你一次能供多少羊绒，但一个月之内，你必须完成10吨羊绒的供给；第二，我们不会承担你多次供货的运输费用；第三，羊绒的质量要有保证，到时候如果你们拉来的羊绒质量不过关，我们会拒收” 朱启明一连伸了三根手指头，把他的条件一一罗列了出来。 “朱经理，您提的这三个条件我全部答应”坦白讲，此时此刻的张建军非常激动，只要朱启明同意他分批供货，别说提了三个条件，哪怕再提三个，他也能答应。 更何况，这三个条件也并不过分，绝对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建军啊，我是非常期待我们之间的合作的，因为不夸张的说，你的出现非常及时，解决了我们厂的燃眉之急，也消除了这段时间困在我心里的麻烦，所以，一定得拜托你，按照我们刚才谈的时间，把10吨羊绒不多不少的给我们供给到位”朱启明走过来握住了张建军的手，看起来，他的心情此时此刻真的很不错。 “建军，我这就让人去拟合同，一会儿我们把合同一签，然后我也就不留你了，你给咱们抓紧时间回去收购羊绒，争取一个周之内，第一批羊绒就能拉到厂里” 朱启明一边让张建军先坐在沙发上喝茶，一边吩咐隔壁房间的秘书赶紧拟定合同。 张建军点了点头，他看着此时此刻有些手舞足蹈的朱启明，心里实际上也有些怅然。 想想前世，他是来过金丝纺织厂的，也见过朱启明，并且目的和今天一样，希望能够和金丝纺织厂达成合作。 只可惜前世的他，那真的是光棍一条，手里头连一万块钱都没有，他当时向朱启明提了一个条件，不仅仅希望能够分批供货，在半年之内供给10吨羊绒，而且还希望金丝纺织厂能够先给他付一笔预付款。 很显然，他这个条件朱启明没法答应，特别是半年之内供给10吨羊绒这点，朱启明当时很直接的就选择了拒绝，因为纺织厂每年都有生产计划，不可能等他半年。 当然话说回来，前世的自己没有这一世这种“未卜先知”能力，说句实话，也不敢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句话所承载的负担和后果也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要不然他当时也可以咬咬牙借点高利贷，照样分批供货，和金丝纺织厂达成合作。 当时d县县城里，那种暗地里放3分钱、4分钱甚至更高高利贷的人也不是没有。 只能说，人在特定的环境下，有时候的的确确是无奈的。当时的他，本身顾虑太多了，最终只能遗憾的离开了金丝纺织厂。 200万的合作，这也就是重生者的他敢搞，要是他没有“重生者”这个身份，他敢吗？他不敢，这一点，张建军心里非常清楚。 117【合同角力】 不大工夫，秘书就把拟好的合同拿了过来。 “建军，你看看这份合同，如果没什么问题，那咱们就等你带来的羊绒品质检测结果出来之后把合同一签”朱启明顺手给张建军递过来了一份。 在刚才他们谈合同的事之前，朱启明已经让技术部门的人带着张建军拿来的羊绒去检测了，估计很快就会出结果，毕竟，他们厂子在这一块这么多年还是具备一定能力的。 “如果一个月之内不能供给10吨羊绒，甲方有权单方面解除合同，并且要求乙方赔偿一定金额的损失” “如果乙方供给的羊绒存在质量问题，甲方有权拒绝接收” ……… 合同写了一片，张建军也大致看了一下，不过他在看完之后，脸色并不是很好。 因为这份合同并没有体现相对公平，更多的是在维护甲方，也就是金丝纺织厂的利益。 虽然这些条条框框本质上对他并没有多大的损失，但他总感觉有些吃亏。 “朱经理，我想再加两条，第一，甲方不能无故终止和乙方合作，在合同到期之后，乙方享有和甲方优先延长合同权；第二，甲方给出的羊绒收购价不能低于与此同时明东市市场价，你看可以吗” 这一次，他们先签订的是一份为期一年的供货合同，那从张建军的角度出发，他当然是想一年以后继续和金丝纺织厂合作，最好是多年长期合作，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将这一条加进去，到时候多多少少总能管点用。 其次就是收购价格的问题，之前朱启明也说了，上半年他们需要10吨羊绒，并且承诺每斤羊绒给出的收购价是158块钱（就拿成色最好的列举），这一点倒是没问题，但是朱启明也说了，后半年至少还需要5吨羊绒。 后半年的这5吨羊绒可没有说定价格，所以，这也是现在签合同需要确定的事，要不然到时候出了问题可就没后悔药吃了。 坦白讲，他张建军前世因为没文化，也没有什么法律观念，做生意那么多年，没少在合同上面吃亏。 有时候是直接忽视了签合同的重要性，有时候则是把合同内容没当回事。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这一世的他，在很多方面都在不断的吸取着前世的教训。 “好吧，那我们再等等，让秘书去重新拟定一下” 朱启明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建军，果不其然，像张建军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敢不远千里的来和他谈这么大的合作，本身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建军，按理来说，这么大的合作，我应该跟着你去你们家乡那边考察一下，但是我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不能离开厂子，而且换句话说，我们之间签的也仅仅只是一份供给合同，如果一会儿检测结果出来显示羊绒品质合格，那你就照着这种成色供给给我们厂羊绒，我们到时候在接收的时候肯定也会进行检测品质，合格之后才会接收付款” 其实，朱启明说这几句话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你张建军不能弄虚作假，必须保证羊绒品质，而且，我们金丝纺织厂也不怕你作假，一旦品质不达标，我们有权拒绝接收并付款。 而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这份供给合同实际上也就没多大意义了。 “放心吧，品质这一块我会亲自把关，到时候如果运来的羊绒不达标，你尽管找我” 张建军笑了笑，他是打算和金丝纺织厂长期合作的，不可能做这种一棒子生意，而且就算他想弄虚作假，也不会选择金丝纺织厂这样的大企业。 面对金丝纺织厂这种大企业，他的弄虚作假只会是作茧自缚罢了。 “朱经理，我想问一下，咱们纺织厂主要都是生产什么产品的？” 关于这一点，张建军其实在前世的时候也了解的并不清楚，只知道他们需要大量的羊绒为原材料。 “总体来说，咱们金丝纺织厂的产品分三大类，第一类是家用纺织品，包括床上用品、生活用品；第二类是企业纺织用品，包括辅助生产材料等；第三类就是服装，我们每年收购的羊绒基本上都是用来生产服装的” 朱启明不知道张建军对纺织厂的具体产品了解多少，所以，他也就大致罗列了一下。 “事实上，在我们厂没有转型之前，主要是以纺织丝产品为主，这也是金丝纺织厂取名的由来，而近几年，我们尽可能把生产重心向纺织绵产品倾斜，特别是服装生产这一块靠拢，这也是行业大趋势”朱启明继续说道。 “服装吗？” 张建军怔了怔，现在搞服装这个行业的，无论是像金丝纺织厂这种纯生产加工的，还是后续的批发、零售环节，确确实实都挺赚钱和火爆的。 “我看要不等完了咱们再签一份合同，我给你们当服装代理商得了。”张建军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觉得这里面的利润恐怕也大的离谱。 D县这两年的市面上，卖衣服的很多，但是，像那种大型服装卖场一个也没有，如果他能和金丝纺织厂达成服装代理合作，在d县搞一个大型服装卖场，以后再向周边更大的城市拓展，肯定也能挣钱。 只不过前世今生他从来没有涉及过服装这个行业，不懂得这里面的渠渠道道，很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啊，只要你有想法，这也不是不能谈，这两年，我们还正好有推进西部地区市场的想法” 朱启明看起来倒是挺认真的。 “不过，这你得和我们厂子销售部门的人去谈，我这里是采购，没法代表厂子和你谈，当然，如果你真的有想法，我倒是可以给你引荐销售部门的主管” “先缓段时间再说，对我来说，当务之急是把羊绒给你们按时按量完成供给” 张建军摆了摆手，他也就真的只是试探性的询问一下，现在仅仅是有点想法，想要正式实施，恐怕还得一段时间，做金丝纺织厂的服装代理商，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换句话说，羊绒他熟悉，服装他不熟悉。 118【现实】 在秘书将重新拟定的合同拿过来之后，张建军又看了一遍，觉得这下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只要羊绒检测结果出来了，就可以正式签定合同。 但是羊绒品质检测结果出来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 他和朱启明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一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愣是没有等到。 “建军，可能技术部门那边上午太忙了，要不，咱们先去吃饭，我估计下午一上班就差不多了” 朱启明走过来递给张建军一根烟，示意张建军先跟他去吃饭。 “建军，你看咱们是出去吃还是就到厂子里的食堂去吃？不要客气，你是客人，你来定”朱启明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笑着说道。 “就到厂子里的食堂吃吧，正好我也可以体验一下咱们金丝纺织厂的伙食”张建军倒也是很干脆、不推辞，直接决定去工厂食堂吃。 金丝纺织厂不愧是现阶段明东市规模最大的纺织厂之一，在这个厂子里面上班的人是真的多。 现在正值午饭时间，当他和朱启明一起到达工厂食堂的时候，诺大的一个食堂，大部分桌子上面已经坐满了正在抱着碗吃饭的工人，而食堂门口，还正在不断涌入工人。 张建军四周看了看，工人男男女女都有，有年轻的，也有年龄大一点的。 “哎，建军，不瞒你说，这些人已经算是很幸运了，其中年龄稍微大一点的，是老员工，在厂子转型之前就在这个厂子上了很长时间的班，他们现在还能有一碗吃属实不容易，比很多人强多了” 朱启明发现张建军在四顾打量着那些吃饭的工人时，也是张口说道。 张建军知道朱启明想说什么，因为前世的时候，他曾听别人说过，关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国营企业那些普通职工在失业后的“悲惨人生”。 脚踏车、搬运工、修自行车、修鞋，这是大部分男性职工在失业之后的“新工作”。 至于女性职工，年轻一点的，食堂端盘子、商场打扫卫生、回家待业拉扯娃娃；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比如四十岁左右的，什么也不会的她们，最终只能走上一条不归路。 总而言之，当初在国营企业黯然退出历史舞台的背后，伴随着的是无数普通职工的牺牲和无奈。 就像朱启明此时此刻说的那样，金丝纺织厂是为数不多的“幸运儿”，这个厂子的大部分职工因为金丝纺织厂的成功转型而并没有失业，直到如今依旧能安稳的在厂子里上班挣钱，养家糊口。 当然，这些人一天上班也是非常辛苦的，在车间里，一站就是一个上午或者下午，大部分的活都需要手工完成。 而且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普通职工一个月下来挣的钱也并不是很多。 “这一眼看去，几千人每天都要吃饭，所以，金丝纺织厂如今虽然是明东市最大的纺织厂之一，但我们的压力其实也是非常大的，我这个采购部稍微还好一点，像那些销售部门，那可真是抓着几千人的命根子呢，建军你要知道，这几千人背后可就是几千个家庭” 朱启明今年52岁，毕竟是经历过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个峥嵘岁月的，所以，作为金丝纺织厂的高级领导，他在思想层面还是很“为民”的，张建军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把自己的命运和这个厂子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 金丝纺织厂的伙食还可以，特别是专门为朱启明这些领导层设的小灶的伙食，有素菜，也有肉。 朱启明给他弄了一个鸡腿，叫了一盘糖醋鱼，然后再加几个素菜，一碗米饭。 “建军，不要客气，虽然不是很好，但管饱，哈哈” 朱启明推了推盘子，示意张建军赶紧吃。 “建军，其实我很想问你，你今年多大了，看你的面容，年龄应该不大吧？”朱启明一边示意张建军吃鱼肉，一边询问道。 “我今年19” “19？这么年轻？” 这让朱启明顿时睁大了眼睛，从面容上来看，张建军的确看起来很年轻，但在他的估计当中，张建军今年至少有个二十五六岁，但没有想到竟然只有19岁。 “80后？了不得啊，这么年轻就敢出门谈这么大的生意，建军，你小子前途无量” 朱启明有些感慨，现在社会上都在传，80后即将成为推动经济发展的主力军，他对此还有些不屑一顾，在他看来，年纪轻轻的80后有什么担当？不过是喜欢留个非主流，走个黄猫步，一个个不务正业，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紧衣缩食搞建设，团结向前谋发展，更像是阻挡改革开放的主力军。 但此时此刻，在张建军的身上，他不得不改变自己固有的观点。 特别是他还知道张建军是从落后的大西北过来的，这似乎更能说明一些问题。80后确确实实在担当！ “你们西北人不容易，交通闭塞、信息落后，生态环境就更不用说了…” 朱启明想起了多年前他孤身一人开着解放牌卡车途径荒凉戈壁滩的那段经历。 “是很落后，不满您说，昨天刚来到明东市，就被咱们明东市的物价下了一大跳”张建军哈哈大笑了起来。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一碗饺子14块钱有些离谱，虽然那是一大碗牛肉饺子。 “这两年你们那里发展的怎么样？家家户户应该都通电了吧，其实，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一个地区想要发展，交通才是最重要的” 在朱启明看来，交通和通电是有紧密联系的，他问张建军d县是不是家家户户都通电了，实际上就是想问，d县现在的交通情况怎么样。 “怎么说呢，县城里前两年就已经通电了，但是农村地区还是一片漆黑，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钱，普通老百姓没有钱，政府财政也没有钱，没办法通电” “交通方面也是一样的，我们那里发展不了农业，发展不了畜牧业，更发展不了重工业，一个堂堂的县城，竟然没几个工厂”张建军叹了一口气，如果说出门在外，家乡就是他的后盾，那他现在心里是没有底的。 119【我买了】 张建军的话让朱启明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已经进入千禧之年的大西北，竟然还那么落后。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像中国这么大的国家，想要发展崛起、完成复兴。 只能是牺牲和成全相结合。 只能说，西部地区的人，命不好…… …… 下午两点半，朱启明办公室，张建军终于和朱启明正式签定了合同。 “那就这样吧，朱经理，我这就抓紧时间回去，尽快把第一批羊绒送过来” 拿着合同离开的张建军，几乎是跑下楼梯的，他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能飞回去。 “小伙子，你慢点” 张建军跑下楼梯的声音很大，动作看起来也有些危险，这引得窗口老大爷张口喊他。 “谢谢大爷了” 张建军大笑了一声，冲着窗口老大爷挥了挥手，一路小跑出了工厂大门，他准备现在就去火车站，马上回家。 *** D县，南志强家，今天的天气不太好，从早上天刚亮就开始刮风，说实话，这种鬼天气特别影响人的心情。 而对南志强来说，或许从过完年开始，一直到现在，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今天这种刮大风的天气只不过是让他更加烦躁了一点而已。 “哎”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南志强把手里的烟头狠狠的砸向了地面，然后走向了放羊绒的那个库房。 看着满地的羊绒，南志强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一个人站在库房里直接掉下了眼泪。 今天早上又打电话联系了往日一起贩羊绒的几个朋友，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那就是羊绒价格这两天依旧还在下跌，成色好一点的羊绒甚至已经跌破100块钱了，至于成色一般的羊绒，那就更不能提了。 而最重要和最绝望的是，即使羊绒价格已经掉的非常低了，但依旧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收购羊绒。 这让他非常绝望，按照这个情况，他当初花六七万块钱买的这些羊绒，恐怕已经赔了一半。 “人活着一辈子又个屁用” “真是日特妈了，苦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还不让你安生”，想想之前借的马上要到期的高利贷，南志强心里难受的就想死。 他觉得这个贼老天对他不公平，凭什么啊，我幸幸苦苦一辈子，没偷人没抢人，没干亏先人的事，为什么老了老了还要这么折磨我？ 南志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突然又有些心虚，这似乎也不能全怪老天爷，因为他本可以避免这次“灾难”的，是贪心害了自己。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张建军的身影，那个19岁的小伙子，明明已经告诉他，不要囤积羊绒，但他并没有当回事。 “建军啊，你怎么就能看得这么清楚，d县这么多的羊绒贩子，从年龄上来说，哪个没有你大？但这次基本上都栽了，只不过是栽的多少的问题” “你不是一直料事如神吗？那这一次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 南志强又想起了张建军前两天来他家的情景，直到临走前，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或者说预测一下羊绒价格的反弹时间。 “别说是挣钱了，他妈的，就这一堆羊绒，我现在净赔一万块钱，只要有人给个6万块钱，我就卖”南志强自言自语，他这段时间就一直这样，总是不经意间就自言自语起来了。 “南叔，在家吗？” 南志强正在自言自语，隐约听见院子里有人喊，不过，他更觉得那像是风刮的声音。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谁会来他家。 “叔，你又在库房盯着这些羊绒看呢” 张建军推开库房走了进去，他是昨天晚上回到d县的，在荣盛旅社踏踏实实的睡了一夜之后，刚吃了个饭就来到了南志强家。 在院子里他喊了南志强半天，结果没有人回应，所以他估计南志强又在库房里呢。 “是建军啊，我还以为是风刮的声音呢” 外面刮风，乌泱泱的灰尘天气，所以，库房里面的灯光有些暗。 南志强招呼了一下张建军，打算出了库房，过到那边的房间坐一会儿。只不过，张建军看起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南叔，别急着走，你先说你是不是还在为这堆羊绒发愁呢？”张建军似笑非笑的指着堆在地上的羊问道。 “你小子明明知道还问，哎，我都快愁死了”南志强有气无力的瞪了张建军一眼。 “你说这狗日的羊绒价格咋还往下掉呢，是打算逼死赔死所有羊绒贩子吗？” “对了，外面这么大的风你还跑过来，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的笑话吧？”南志强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张建军，他其实是希望张建军能带来一个好消息，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叔，既然你都快愁死了，那不如把这些羊绒都卖给我吧，我这个当晚辈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老快被逼死不管吧”张建军一边说着，一边递给了南志强一根烟。 “你说啥？” 南志强猛然抬头看向了张建军，他已然顾不得接过张建军递给他的烟。 “你小子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咋敢跑在你老面前开玩笑，我说真的” 南志强终于接过了烟，只是他此时此刻的表情有些木纳。 “张建军没有跟他开玩笑？是真的要买他的羊绒？” “建军，你……” “你这所有的羊绒我都要了，价钱方面，我也不让你赔钱，你就按照去年收购的原价给我，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这些羊绒我得全部赊走，等过一段时间再给钱” 张建军打断了南志强的话，因为他知道南志强想问什么。 “嘘” 南志强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他夹着烟卷的手指头这个时候都有些抖动。 这不是做梦，他也没有出现幻觉，张建军此时此刻的的确确是要卖他的羊绒，而且，是原价，不会让他赔钱的那一种。 虽然说要赊账，现在不能给钱。 可是，这真的重要吗？ 不重要。 以他对张建军这个小伙子的了解，基本上不存在欠了钱不还的情况，说过段时间给，那就是真的能做到。 120【震惊】 “建军，如果你说真的，那我当然没问题，这些羊绒你都可以拉走，钱过段时间再给也行” 直到现在，南志强依旧觉得有些不真实，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张建军，生怕张建军突然说一句那只是开玩笑。 当然，他心里与此同时也有着诸多的疑问，就比如他特别想知道，张建军在这种时候为什么还会买羊绒，而且张口就要买他所有的羊绒，要知道，他这一地羊绒可有将近600斤呢。 “建军，你小子是不是找到什么卖羊绒的门路了？”他南志强并不是傻子，张建军这时候突然要买他的羊绒，绝对不是替他分忧，怕他赔钱，一定也是有所图谋和想挣钱。 张建军这个小伙子有多么精明，他比谁都清楚。 “叔，咱们这关系，也就不满你了，我前两天去了一趟外地，的确找到了下家” 张建军点了点头，算是证实了南志强的猜测，不过，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他和南志强的关系不错，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还是不能说的，大家都是做生意的，生意场上自然有生意场上的规矩。 相信以南志强这么多年的做生意的经历，也不会再抓着问什么。 “还是你小子行，我算是服了” 果不其然，南志强除了冲着他竖起大拇指之外，也并没有多问什么，他知道自己再问的深了，不过是在难为张建军罢了。 “叔，我还得求你帮两个忙” 张建军和南志强两个人前后脚走出了库房。 “你不是认识很多羊绒贩子吗？能不能把风声放出去，就说我在收羊绒，成色好一点的一斤105块钱，成色一般的一斤75块钱，如果有人愿意卖的话，就联系我” 张建军紧接着说的话直接把南志强吓了一大跳。 因为张建军这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接下来他要来者不拒、多多益善的收羊绒，只要有人愿意卖，他就愿意收。 乖乖！ 这小子是个什么情况，他到底去了哪里？看这情况，他嘴里的那个下家对羊绒的需求量非常大啊。 刚才他还以为张建军只是收他那600斤羊绒呢，但没做想到，是自己的量小了。 “建军，你到底打算收多少羊绒？”南志强忍不住问道。 “我这次打算先收个10吨羊绒，也就是20000斤”张建军冲着南志强笑了笑，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而南志强在听到“20000斤”这个数字之后，也是直接愣住了，老实说，他在这一瞬间被张建军说的数字给吓住了。 20000斤羊绒是个什么概念？南志强觉得把他脚底下这个院子全部堆满，也不一定能够堆的下，他贩了半辈子的羊绒，一共加起来连5000斤也不到，更别说是一次性收20000斤羊绒了，他甚至听都没听过有人会一次性收10吨羊绒。 “建军，20000斤羊绒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你找的下家到底是谁，可千万别被骗了”南志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刚才大致心算了一下，就按照张建军刚才给出的收购价，成色好一点的一斤105块钱，成色一般的一斤75块钱，那收购20000斤羊绒也差不多需要200万块钱。 这么多的钱，他觉得这多的有些荒唐，所以不由自主的就联想到张建军该不是碰到骗子了吧。 “是一个纺织厂，人家厂子每年都需要大量的羊绒呢”张建军哈哈大笑了起来，也难怪南志强觉得不真实，要是换个位置，别人突然这样告诉他，他也会觉得不真实，和南志强的反应差不多。 “叔，你说我按照刚才给出的那个收购价格，能收到羊绒吗？” “肯定能收到啊，这两天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一斤都跌到100块钱以下了，你掏105块钱收，谁不卖谁才是傻子，虽然105块钱卖了也赔着呢，但相对于这样看不到丝毫希望的干放下去，大家肯定选择少赔点，也要立马出手” 说到这里，南志强心里其实也很明白，自己需要感谢张建军，因为张建军刚才给他的收购价可不是105块钱和75块钱，而是他去年后半年买羊绒的成本价，换句话说，他把这600斤羊绒卖给张建军，虽然没挣到钱，却也一分没赔，相比别人，这已经好很多了。 “建军，你这一下子要收这么多的羊绒，你的本钱从哪儿来，我能暂时赊给你，别人恐怕不会”南志强知道张建军这两年挣了点钱，但和200万比起来，恐怕连十分之一也没有。 “这就是我需要叔你帮我的第二个忙，我知道你认识的人多，所以能不能想办法给我借10万块钱，哪怕利息高一点的高利贷也行” 张建军算了一下，他现在银行存折里差不多有8万块钱，如果再能贷10万块钱，那加起来一共就是18万。 到时候把这18万块钱全部用来收购羊绒，再加上从南志强这里赊来的600斤羊绒，加起来差不多就可以给金丝纺织厂那边送第一批货了。 “10万块钱？这可不是小钱，我能想办法给你借到，但建军你得想清楚了，这中间那怕稍微出点问题，后果都是非常严重的” 南志强咬着烟把子想了一会儿说道，他不得不佩服张建军的胆量，但话说回来，这何尝不是一种赌博呢，如果一切顺风顺水，张建军的确顺理成章的能挣到一笔钱；可一旦出点意外，那这个19岁的小伙子这辈子恐怕都再也翻不过身了。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要提醒一下张建军。 “叔，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只要能给我借到钱就行了”张建军松了一口气，如果南志强帮他借到钱了，那就算是帮了他大忙，等完了，他肯定也会有所表示。 只是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认识一个放高利贷的，从他那里借10万块钱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利息有点高，要3分5利息呢”南志强说道。 “能行，只要第一时间能把10万块钱都给我，3分5就3分5”张建军当即拍板决定让南志强赶紧去联系那个放高利贷的。 他打算借一个月，等一个月以后，他也就把10吨羊绒都给金丝纺织厂送齐了，那个时候自然也挣到钱了，还10万块钱高利贷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 121【大人物】 当天下午，南志强就已经帮张建军联系到了放高利贷的。而随后，张建军就跟着南志强一起去见那个放高利贷的，争取尽快的拿到钱。 城南，一个从外面来看非常普通甚至还有些破旧的院子，当张建军他们俩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种氛围搞的张建军还莫名有些紧张起来，毕竟放高利贷的，在大家的印象里可不是什么好人，别一会儿进去，被人打一顿，再顺带着敲诈一下，那该咋办。 “这个人我认识，早年间我们还一起贩过羊绒呢，我们关系还可以”似乎是看出了张建军的紧张，南志强笑了笑说道。 “老南，快，过来坐，这位小兄弟，你也坐” 两分钟之后，张建军他们被这个院子的主人领到了房间里面，并且还招呼他们坐下。 杨志斌，今年51岁，d县县城人，一米八五的大个子，2001年到2010年D县知名度最响亮的几个人之一，曾有说法，巅峰时期的杨志斌跺跺脚，整个d县县城都要抖三抖。 此时此刻，张建军直到见到眼前这个人，脑海里前世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也迅速如洪水一样全部倾泄了出来。 前世的时候，他是一个很小的羊绒贩子，没有一次性借过10万块钱的高利贷，更没有和眼前的杨志斌打过交道。但是他一年四季到处跑，在d县县城里也认识各种各样的人，从别人的嘴里，却也是没少听过杨志斌的“传奇故事”，也就是发家史。 就像南志强说的那样，杨志斌一开始也是个小人物，是个羊绒贩子，后来挣了点钱就转行了，偷偷的开起了赌场。 先别说犯法不犯法的问题，单纯来讲，搞赌场可是个暴利行业，来钱特别快，因此没几年功夫，杨志斌就成为了d县县城地下世界非常有名的一个人。 而事实上，杨志斌除了本身背后有点后台，以及为人胆大仗义之外，头脑也不简单。 在2006年d县那次著名的反黑风暴中，他选择了金盆洗手，转而把自己这些年挣的钱全部用来投资到了一个炼油厂里面，当然，他是把钱投资到了长庆那边正规的炼油厂里面，属于合法性质，每年只需要分红就行了。 张建军深吸了一口气，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他没有想到南志强所认识的那个放高利贷的就是前世没少听别人说起过的杨志斌。 “老杨，咋个，今晚没人耍啊？” 南志强扭头四周看了看，正常情况下，院子外面那几间房子的灯是亮着的，那里面是耍赌的地方。 “这两天风声太紧，太招摇了不好” “对了，老南，你中午电话里头说，有人想要着急用10万块钱，对吗？”似乎是因为张建军在场的原因，杨志斌并没有多说一点关于赌场的事，转而岔开了话题。 “看我这个脑子，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张建军，双石乡那边张家湾人，和我一样，现在也是个羊绒贩子，就是他着急用10万块钱” “建军，这是老杨，杨志斌，你叫杨叔就行了” 南志强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才想起来介绍。 “杨叔” 张建军冲着杨志斌笑了笑，并且急忙给杨志斌递过去一根烟。 “张家湾的？张建军？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啊” 杨志斌在接过烟之后，看着张建军皱起了眉头，他真的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老杨，你还记得去年开春羊绒市场的那次涨价吗？我去年7月份给你说过，建军当时可是咱们d县这么多羊绒贩子里面唯一一个预测到的，他还因此挣了不少钱呢” 南志强这么一提醒，杨志斌顿时反应了过来，他虽然这几年不贩羊绒了，但是对于羊绒价格还时不时的关注着。 去年开春d县羊绒价格大涨的事他当然也知道，听别人说过，一个叫张建军的年轻人，好像是个只有18岁的小伙子，成功预测了那次羊绒价格大涨，他的羊绒多卖了将近一万块钱呢。 本来杨志斌当时觉得那个叫张建军的小伙子怕也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罢了。 直到去年7月份，他才从南志强的嘴里得知了张建军的个人情况，然后也才知道张建军当时并不是瞎蒙的。 “原来你就是那个张建军啊，小兄弟看起来还真的挺年轻的，怕是本事不小” 杨志斌冲着张建军大笑了起来，像他们混社会的人，除了仗义胆大之外，就是喜欢和有本事的人打交道，年龄辈分有时候真的不是问题，互相称兄道弟很正常。 “既然你就是那个张建军，而且又是老南领过来的，那这就简单多了，这是10万块钱，你全部拿走，给我写个欠条就行，当然，话说回来，关系是关系，规矩依旧是规矩，3分5的利息不能变，到时候还不上钱我也不会留情”杨志斌站起来走进隔壁的房间拿了10万块钱出来，放在了茶几上面。 正常情况下，来他这里借高利贷的人都是有一定资产的人，他也是根据借钱人的资产情况来决定给不给或者给借多少钱。 但是现在，他决定在张建军的身上就省去一些步骤，一方面他和南志强的关系真的不错，而张建军是南志强领来的，能照得上；另一方面，去年7月南志强向他说过张建军的情况，说张建军家里有羊，刚又从外地买回来了一群寒羊，家里条件还算不错，最重要的是，这个小伙子有本事，走正路，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二流子。 结合这两点情况，他觉得直接给张建军拿钱没什么问题。特别是，他本人现在对张建军的感觉也很好。 “老杨，你就放心吧，有我呢，建军这次是做生意着急用钱，让他周转一段时间，肯定能按时把钱给你还上” 南志强知道杨志斌这是看在了他的面子上，所以也是再次拍着胸脯保证。他特意强调，张建军借钱是为了做生意，而不是去干别的，比如什么还账、耍赌之类的。 这样能让杨志斌更放心些。 122【我吃肉你喝汤】 张建军也很识眼色，一边赶紧给杨志斌写借条，一边嘴上说着，“杨叔，你就放心吧，到时候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把您的钱还上” 说实话，像杨志斌这样的人，你只要说到做到，把事做的漂漂亮亮，他们也不会故意找茬，都说放高利贷的心狠手辣，这句话是没错，可话说回来，如果做不到心狠手辣，又凭什么放高利贷呢，那不成了慈善家了吗。 欠条写好递给杨志斌，然后张建军从杨志斌手机接过了10万块钱，这个借钱的程序算是基本走完了。 随后，张建军和南志强也就顺势离开了。 “你这里消息一放出去，我估计接下来整个d县的羊绒市场要迅速活跃起来了” 回去的路上，南志强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他可以想象得到，几个月以来，犹如一滩死水的d县羊绒市场，随着张建军突然站出来大量收购羊绒，会产生什么样的动静。 “南叔，接下来这一个月时间，你家的院子就得借我用用了，我收购羊绒的地点恐怕只能放在你家院子里，不过你放心，等完了我挣到钱了，肯定会有所表示，不会白白占用的”张建军说道。 谁让他张建军现在在d县县城只和南志强熟悉呢，他只能再次请求南志强帮忙。 “这没有问题，完了表示不表示倒是无所谓，说实话，你小子能原价收购我的羊绒，已经是救了我了，要不是你，我这老了老了还真的要没法见人了，放心，你叔我心里有数” 南志强说的是心里话，可以说，没有张建军今天上午的突然收购，那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咋办，他都快愁死了。 张建军没有去荣盛旅社睡觉，而是又来到了南志强家，他准备连夜把南志强这个院子收拾一下，地上铺好帐篷，然后搭建几个临时小帐篷，为马上要开始的羊绒收购做准备。 而南志强也没有闲着，他先尽着给平时和他走的近的几个羊贩子打电话，询问他们愿不愿意以张建军给出的收购价现在出售羊绒。 而毫无意外的是，他的那些羊绒贩子朋友都表示愿意出售，他们这两天的情况比南志强也强不到哪里去，一个个看着各自囤积的羊绒也在不停的唉声叹气。 这个时候听南志强说有人愿意以高出市场价格收购羊绒，那自然都是激动无比，虽然这个收购价还是比他们当初买进羊绒的成本价低一点。 但是，少赔点总归是好的，一个个当即拍板，明天一大早就把羊绒拉过来。 “南叔，我还需要两个工人，最好是干活细心一点的婆姨，羊绒收购过秤之后，不敢直接等着装车，要再清理一遍，把里面的沙子、盐巴那些杂物抖干净，要不然拉过去对面不会接收的”张建军说道，虽然羊绒到了他们这些羊绒贩子的手里，里面的杂质已经大致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他毕竟和朱启明签了合同，也做了保证，又是第一次合作，所以，羊绒品质绝对不能要达标、成色也一定要过关。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就是因此而少一些斤秤，最后少挣一点钱，也不敢糊弄，到时候让朱启明给退了回来，那可就麻烦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肯定会非常忙的，他本人需要和来卖羊绒的讨价还价，称重过秤，势必会更忙，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雇人了。 “嗯，确实，你想的比较周到，雇两个人应该不难，我明天早上问一下领家这些婆姨，估计这些领家婆姨就愿意干” 南志强指了指他家周围的几户人家，他知道这些婆姨一年四季都基本上闲待在家里，有时候也出去揽工，如果让她们整理羊绒，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南叔，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吃肉，怎么也得让你喝点汤，你要是能再借到钱，那就从明天开始下乡去收羊绒，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到时候收回来都卖给我，我不管你是多少钱收的，反正一斤羊绒我在你收购价的基础上再多给5块钱，当然，成色好一点的不能超过105块钱，成色一般的不能超过75块钱” 张建军想了一下，他得做两手准备，光是城里这些羊绒贩子的手里怕是一下子收不够10吨羊绒，而他无论如何都要在一个月之内给金丝纺织厂送过去10吨羊绒。 在这种情况下，势必就要把收购范围覆盖到农村，覆盖到整个d县境内。 现阶段还是他筹集第一批羊绒的时候，手里只有十八万块钱，所以，就把这个挣钱的机会交给南志强，先让南志强一个人去收，南志强对他不错，现在还正在帮他的忙，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让南志强也挣点钱。 “你说真的？” 南志强直接抬头盯着张建军，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因为一定程度上来说，这就相当于是张建军在送给他钱一样，今年过来，整个d县羊绒市场都是一滩死水，羊绒都压在他们这些羊绒贩子的手里一点也卖不出去，所以，对于农村各家各户有羊绒的人家来说，别说是有人来收羊绒了，连问都没人问。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指望像去年那样坐地起价，把羊绒价格抬得高高的，相反的，只要有人要收，价格不是太离谱，他们就愿意卖。 简单举个例子，这两天成色好一点的羊绒市场价是一斤97块钱，那他南志强去到农户家里收，估计一斤也就90块钱左右就能买到手了。 而到时候，他只需要将羊绒从农村拉回来，转手卖给张建军，就能直接挣5块钱。 一斤羊绒挣5块钱，那100斤呢？1000斤又该挣多少钱呢？ 所以，这不就是等于张建军给他送钱吗？ 当然，把羊绒卖给张建军，也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他不能立马拿到现钱，需要等一个月。 这一点张建军刚才也说过。 他南志强想挣这个钱，就只能想办法借点钱了。 不过因为这个借钱显然是很划算的。 “你小子咋不早点说，早知道我刚才也从老杨那里借点钱了，大不了和你一样，一五一十的付给他利息” 南志强决定了，他明天一大早就再去杨志斌一趟，先借个他5万块钱… 123【人就是不长记性的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张建军就起来了，昨天刮了一天风，今天倒是风平浪静，不出意外应该会是一个好天气，这倒是有利于他今天收羊绒，要不然遇到那种二杆子刮风天气，吹的人都站不住，还收个屁的羊绒，羊绒袋子估计都被风刮走了。 “建军，我那个库房里面有两杆秤，你先拿出来用，估计老马马上过来了，他手里有700多斤羊绒，我先去一趟杨志斌家” 南志强也起得很早，他打算先去杨志斌那里把钱借回来，说实话，昨天一晚上他都兴奋的没怎么睡着，他打算把钱借到手之后，马上抓紧时间就出去买羊绒。 至于他刚才嘴里说的那个老马，叫马富贵，是平时和他联系比较多的几个羊贩子之一，昨天晚上他给马富贵说了张建军这边收购羊绒的消息之后，马富贵也是第一时间就表示愿意卖，据他所知，马富贵比他还惨，去年后半年囤积的那700多斤羊绒的钱，大部分都是借的，这差不多马上也都到还账的时候了。 “叔，我知道了” 看着南志强着急忙慌的骑着摩托车去杨志斌家的姿势，张建军也是偷偷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一定程度上，他能理解现在南志强的心情，如果换做是他，他或许比南志强还要表现的更为兴奋和心急呢。 随后，张建军刚把房子里面的炉子点着，正洗脸呢，大门外面就听到了三轮车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大门口。 他赶忙把脸擦了一下就跑了出去。 “是马叔吧，我是张建军” 张建军出去之后，发现一个戴着暖帽的和南志强年龄相仿的大约四五十岁半老汉正从三轮车驾驶台上跳下来。 他估计这应该就是南志强口中的老马了。 “你就是张建军，老南昨天晚上说的那个收购羊绒的人就是你？” “哎呀，今年这羊绒价格能把人苦害死，建军，羊绒我给你拉来了，无论如何，你都收了去，老南昨天晚上在电话里也说了你的收购价，就按你说的，成色好一点的一斤105块钱，成色一般的一斤75块钱” “我这里一共738斤羊绒，成色好一点的408斤，剩下的330斤都是成色一般的” 老马话不多说，直接绕到三轮车后面，三七两下就把羊绒袋子一袋走一袋的甩了下来，最后又提到了院子里面。 张建军看老马这架势，像是恨不得立刻把这些羊绒当作垃圾扔了，多一分钟都不想看到一样。 “去年后半年跟着大家伙，一股脑的借钱囤积羊绒，准备放到今年开春卖个好价钱，哎，这直接把人坑到沟里去了，说实话，再放几天，我怕是得找根绳子上吊算求了” “贩了大半辈子的羊绒，可以说什么样的风浪都见过，这么多年，也没少赔钱，但人这种东西，就是不长记性、没脑子，好了伤疤忘了疼，见了钱就想挣，现在回过头想想，去年后半年那局势，真的能大量囤积羊绒吗？” 老马一边提着羊绒袋子，一边说道，贪心是人的最大天敌，都想多囤积羊绒今年开春挣个好钱，一股脑把多年贩羊绒吃亏赔钱的教训都给忘记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实在是不应该，就算赔了钱，也是活该。 “我听老南说，你张建军去年后半年就没有囤积羊绒，小伙子有头脑啊” 老马唉声叹气，说起来满满的辛酸和后悔。 “我也是运气好，不过话说回来，羊绒这种东西，几代人都在贩，但几乎没有人能琢磨透它的规律，这次挣钱，下次说不定就赔的更多” 张建军笑了笑，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他有未来视角，那他也和南志强他们一样，一样要赔钱，唯一的区别就是赔多赔少的问题，想想前世，他因为手里没多钱的原因，在这次囤积羊绒的浪潮中，一共只囤积了104斤羊绒，就这，最后也赔了将近1000块钱呢。 “建军，你这大张旗鼓的收羊绒，就不怕砸在手里吗？嗯？不对，你肯定找到了下家” 马富贵看了张建军一眼，稍微动一下脑子就知道，张建军敢这么干，肯定是有把握出手，也肯定有钱挣。 所以，打心里他其实是想知道张建军这个下家是哪里，不过，他也就随口一问，试试运气，正常情况下，张建军是断然不可能告诉他的。 “乱收着呢，到时候再看，也挣不了几个钱” 果不其然，张建军用一些搪塞的话就打发了他。 “哎，无所谓了，你小子能挣钱那是你的本事，对我们来说，现在赶紧把羊绒卖了，少赔点总比再放下去多赔点强，我看这情况，今年一整年羊绒价格估计都起不来” 所有的羊绒都搬到了院子里面，并且一袋又一袋的也全都过完了秤。 张建军把所有的羊绒袋子都打开，全部倒在了帐篷上面，大致查看了一下，羊绒坨子里面基本上也都干净着，没太多的杂质。 这是必须过眼的一个环节，要不然被坑了那就只能干瞪眼了。 “马叔，没什么问题，斤秤也对，一共738斤，成色好一点的408斤，成色一般的330斤，我这就给你掏钱” 张建军拿出笔，把具体的斤秤都记在了小本本上面，然后就转身进房间给老马取钱。 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一斤105块钱，成色一般的羊绒，一斤75块钱，所以老马这738斤羊绒，加起来一共是67230块钱。 张建军在把这么多钱交到老马手上的时候，也是有些心疼的皱了皱眉，他奶奶的，昨天晚上刚借了10万块钱，这一下子一多半就出去了，幸好他银行里还有8万，要不然这不没等收羊绒就又没钱了。 老马随后就走了，虽然他是揣着6万多块钱走的，但是张建军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笑颜颜。 也是，老马刚才自己蹲在地上算了一下，他去年买这些羊绒花了将近8万块钱，现在才卖了六万七千块钱，这就等于说是，抛开他风吹日晒、骑着摩托一家一家去买羊绒的辛苦，光钱就净赔了一万三左右。 而实际上，他赔的远远不止这个数字，因为他那买绒的八万块钱，大部分都是借的，有利息的那一种。 一起算出来，估计赔得快有一万五千了。 坦白讲，正常情况下，他累死累活一年下来，也挣不到一万五千块钱…… 124【意外收获】 马富贵走了之后，又来了两个卖羊绒的，他们俩都是平时和南志强走的近一点的羊绒贩子。 当南志强从杨志斌那里借钱回来的时候，张建军已经收了1057斤羊绒，18万块钱转眼之间也只剩下了不到9万。 太费钱了。 张建军有些感慨，看这情况，他这第一批羊绒实际上也收不了多少。 “南叔，你赶紧给我雇两个整理羊绒坨子的婆姨，我估计今天下来，第一批羊绒就收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就出发去送羊绒” 张建军随后就离开了南志强家，转而去了城南老赵修理厂那里，他希望老赵能够给他联系雇一辆卡车，去明东市送羊绒。 以老赵多年来开修理厂的人脉，雇一辆卡车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 “这个好办，我马上给你联系，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往返一趟如果没有3000块钱，怕没有人去，毕竟，从明东市到我们这里可不近” 老赵没有推辞，随即就帮张建军联系了起来。当然，在联系之余，他的内心实际上也是有些震撼的。 d县今年羊绒市场什么情况，他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在大家都一片哀嚎、愁眉苦脸的时候，张建军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能够有本事人不知鬼不觉的和外地人取得联系，然后把羊绒收购起来再卖出去，这可是非常了不得的。 “好小子，你叔我没有看错，你这家伙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料，按照你的说法，一个月之内给对方送10吨羊绒，我估计你从中间没少挣吧” 老赵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自从去年在那个羊肉馆见了张建军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张建军不是个平凡人。他不用想也知道，张建军这次往外地卖羊绒，一定没少挣。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正常，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强者为王，每个行业都有拔尖的人，你见过哪个没本事的人挣过大钱？ “哎，也不容易，缺钱缺的厉害，不瞒叔，昨天晚上刚借了10万块钱高利贷，今天早上就全部没了，看这情况，只能每次少收点，然后多跑几趟了” 张建军摇了摇头，他要是有钱，何必这么抠搜的一次收一吨左右的羊绒呢？毕竟话说白了，多跑一趟就有多跑一趟的成本，算起来能挣点钱，可是这里花点，那里花点，最后真正落到手里又能有多少呢？ “今年过来，大家手里都缺钱，这也没办法，能撑一步算一步，你像我这个修理厂，去年后半年算计挣了不少钱，可年底真正落到自己手里的又有多少？很多人去年在我这里修了一年车，结果年底算账的时候却一毛钱也拿不出来，只能继续赊账，不瞒你说，我现在光握在手里的欠条就有半沓子，这些东西关键时候中看不中用” 老赵叹了一口气，外人都说做生意的人牛逼哄哄的，卡个墨镜、夹个皮包、穿双皮鞋就把钱挣了。 可实际上呢？外人眼中的爷，内行人眼中的孙子罢了。 “不过建军，你这个小伙子我是看好了，将来一定能挣大钱，你叔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现在手上能凑个5万块钱，你要是看得上，就先拿去用，利息我也不要，我这么做，就是希望以后你挣钱了，关键时刻也能拉你叔我一把” “都说人老束胆，你叔我也不年轻了，总得防个后路” 张建军没有想到还会有意外收获，他并没有打算张口向老赵借钱，因为他觉得自己和老赵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个层次。 但没想到，老赵倒是很看重他，愿意主动给他借钱。 他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5万块钱能让他多收几百斤羊绒呢。 “赵叔，那就太感谢了”张建军赶紧给老赵递过去了一根烟，老赵能在他最难的时候拉他一帮，无论如何，这个恩情，他都不敢忘。 随后，老赵就把5万块钱找出来交给了张建军，而张建军也没有直接接过钱就走。 老赵信任他，不要他的利息，甚至不让他写借条，那是老赵的事，反过来，从他张建军的角度来考虑，他做人做事也有一定的准线。 所以，他当即就从皮包里拿出小本本撕下一张纸，趴在桌子上给老赵写了一张借条，并且表明利息是1分钱。 “建军，不用，我要是信不过你，就不主动张口给你拿钱了”老赵连忙摆手，不愿意接欠条。 “叔，你就拿上，咱们父子之间，以后还会来往，你说偶尔一次两次的还行，可是时间长了，要是没有个哈数（规矩），这也不是个事儿” “好吧” 老赵最后点了点头，从张建军手里接过了借条，张建军其实说的也对，所谓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呢，以后时间长了，彼此之间不清不楚的经济往来，有时候还真容易出矛盾。 一码归一码，情义归情义，不能弄混了。 “叔，最关键的事，别给我忘了，赶紧帮忙给我把车联系好，3000块钱就3000块钱，无论如何，明天就得出发，不敢再拖了” 张建军在离开老赵修理厂的时候，再次对老赵说道。 他现在心里的的确确很着急，因为没钱的缘故，他只能多送几次羊绒，可是d县距离明东市也不近，一来一回，挺耽误时间的，一共就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内不能把10吨羊绒送到金丝纺织厂，那他就误事了，属于违约，到时候金丝纺织厂那边不给他付款，那一切可就全完了。 张建军回到南志强家的时候，南志强已经帮他雇来了两个婆姨，两个婆姨蹲在院子里已然开始整理羊绒坨子了。 “叔，刚从老赵那里又弄了5万块钱，你赶紧拿起手机再联系联系，第一批羊绒，数量尽可能多一点” “还有，叔，这一两天你就先别着急下乡去买羊绒了，还是先帮我把第一批羊绒装上车，等我们走了，你再去收，反正时间也来得及” 去明东市送羊绒，张建军肯定是要跟着去的，一方面，需要他去和金丝纺织厂那边交涉验货卸货，另一方面，也需要他和朱启明对接，结账。 125【呸不要脸】 当天下午，张建军就把身上前前后后一共筹集的23万块钱花的只剩下最后5000块钱，还赊欠了一万块钱。 在南志强介绍来卖羊绒的羊绒贩子里面，有一个叫钱大有的，他一次性拉来了500斤羊绒，想都要卖给张建军，但最后算下来，张建军除开身上必须预留的5000块钱之外，再一毛钱也没有了，直接差一万块钱。 关键时候，南志强站出来做担保人，让张建军先把羊绒收下，给钱大有写了一万块钱的借条。 而在钱大有离开之后，张建军也是非常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做生意没钱，有时候真的能把人难受死。 说句实话，要不是去送羊绒有花销，身上不能没钱，他都想把最后那5000块钱也用来收羊绒。 不过，将近23万块花钱出去了，收获也不小。 一天下来，他一共收了2744斤羊绒，其中成色好一点的羊绒有1321斤，剩余的都是成色一般的羊绒，一共是1423斤。 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他是按照每斤105块钱收到，一共花了138705块钱；成色一般的羊绒一斤75块钱，一共花了106725块钱。 加上之前在南志强那里赊的584斤羊绒，他现在堆放在院子里的羊绒，实际上已经达到了3300斤，比他计划中的2000斤，也就是一吨，要多了不少。这多多少少算是一个好消息。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张建军和两个婆姨，连带着南志强的帮忙，才把今天收的所有羊绒整理完，下午老赵打来了电话，说是卡车已经雇好了，明天早上六点准时到南志强家的院子外，让张建军他们这边准备好，等车一到，就直接装车。 “南叔，我就不瞎客气了，你也累了一天，赶紧睡觉去吧，我打算连夜回一趟家，赶明天早上六点之前就上来” 张建军在把羊绒整理完之后，顾不上休息，随即就骑着摩托出发了，他已经离开家有几天时间了，是死是活家里一点情况也不清楚，不管咋样，回去给家里人说一声，顺带着换几件衣服，身上现在穿的衣服，已经脏的不能看了。 城南，在路过南山家常便饭的时候，张建军猛地一脚刹车停了下来，虽说下午吃了点饭，但现在肚子依旧很饿。 正好看到食堂里面的灯还亮着，估计白芳和表姐她们还没有睡。 “呸，不要脸”当然，这些都是借口。 张建军就是想忙里偷闲瞅一眼白芳，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你总是一惊一乍的，不是大早上天刚亮来，就是大晚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来” 张建军一把推开门走进食堂之后，愣是把表姐吓了一大跳。 “给我来碗炒米饭，越快越好” 张建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冲着表姐身后的白芳招呼了一句。 而白芳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偷偷的抿了抿嘴，一丝笑意不经意间在脸颊划过，“张建军这是喜欢上吃她做的炒米饭了？还是…” 随后，白芳就转过身走向后厨。 “你这又是什么情况？” 表姐白了张建军一眼，印象中，自从她这个食堂开业，张建军就没有一次是大白天正常的点来的。 “说来话就长了，我只能告诉你我吃完饭要连夜回趟家，然后赶在明天早上六点又得上来” 张建军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回去的时候得三个多小时，上来的时候又得三个多小时，那他这一晚上实际上几乎就没有睡觉休息的时间了。 没办法，现在的他，条件艰苦，只能豁出去了，靠着年轻去闯出一片天，想要享福过安稳日子，那只能来日方长了。 “挣钱重要，身体也要当回事，你这一天没白天没黑夜的到处跑，长期下去也不是个事”表姐看到张建军穿着的棉袄右肩膀针线缝开了，随后就起身从柜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针线盒，看着架势，她是要给张建军缝衣服。 “姐，你就不忙活了，这衣服脏了，我一会儿回去正好要换下来洗，就让三妗子缝吧” 张建军说道。 “你高看你姐了，你姐我做饭还行，但这个针线活还真的不行，我是找出来让白芳给你缝，白芳会缝” 表姐这么一说，张建军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这倒是个“好消息”。 “咋能麻烦人白芳呢，要不还是算了吧”张建军假装推辞了一下。 “看把你能的，我可告诉你，这两天晚上的天还是非常冷的，从城里到张家湾，三个多小时，骑摩托，你这肩膀开个缝，风到时候都钻进去，全身会凉飕飕的，小心感冒了” “你现在吃饭，把衣服脱下来让白芳给你缝一下，顺带的事，等你吃完饭正好穿上，一点时间也不耽误” “就是，你赶紧脱下来，我给你缝一哈” 这个时候，白芳正好端着一碟子热喷喷的炒米饭从后厨走了出来，顺带着嘴里说了一句。 她也不管张建军到底要不要缝，转过身就从针线盒里拿出了针和线。 “哎，那就麻烦你了”张建军假装的有些不好意思，故意磨磨蹭蹭的脱下来衣服递给白芳，而实际上，他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玛德，不管以后是不是老婆，这老婆的待遇算是提前享受到了。 他心里美滋滋，拿起筷子就一筷头子一筷头子的把炒米饭往嘴里送。 还是那天早上那个味，甚至还要更浓郁一些，因为今天白芳放的肉比那天还要更多一些。 当张建军从食堂出发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重新穿上白芳缝好的棉袄，张建军在把暖帽戴在头上之后，也只是挥了挥手，转身就出门发动摩托离开了。 炒米饭吃了，白芳也见了，顺带着还让白芳给他缝了衣服，这绝对算是心满意足了… 张建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一点多了，父母他们本来就睡的不沉，被张建军骑着摩托的声音这样一吵，也是直接都拉开灯起来了，这两天一直没有儿子的消息，他们咋可能睡觉睡的踏实呢。 他们赶紧从窑洞里走了出来，儿子这一次外出有几天了，走的时候说是去趟外地，谁知道啥情况，幸好，现在回来了。 做父母的，他们这两天一直可都提着心吊着胆呢。 126【挣不下钱才怪呢】 “你再不回来，你爸就打算进城找你去了” 母亲赶紧忙活了起来，摸着黑去到猪圈旁边放柴火的窑洞里，抱回家一堆柴，她得赶紧把儿子住的那个窑洞里面的炉子点着。 “二月晚上的天，冻死驴驹子”儿子这大晚上回来，总不能让他睡冷炕吧。 “妈，你别忙活了，我马上就要走，哪有时间睡” “你还是赶紧给我找几件换洗的衣服出来，另外，家里能再给我凑点钱吗？一两千就行” 张建军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棉袄。 “咋回事，黑天半夜的刚进门，就又要走”父亲拽着旱烟锅子皱起了眉头，鬼知道他这个儿子在搞什么名堂。 “我前两天去了一趟明东市，然后……，所以，明天早上六点装车，装完车就又得马上走” 张建军坐在炕上，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父母听，刚才还正在熟睡中的妹妹彩艳也睁开了小眼睛，她没有啼哭，好像也能听懂张建军说话一样。 “我的天大大（方言，爸爸的意思）吆，你哪来的那么大胆子，200万的合同说签就签了，这听起来就能怕死个人，你咋就不知道害怕呢” 在张建军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大致上说了一遍之后，父母瞬间都不淡定了，特别是母亲，更是吓得说话都有些颤抖。 200万？ 她这辈子连20万都没有见过，更别说是200万了，自己这个儿子在外面到底干了什么，啥生意需要一下子签200万的合同，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就算咱们d县现在有10吨羊绒，可是你又哪来那么多钱呢？这不是等着违约吗？” 父亲也一脸紧张，他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咋想的。 “你们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我肯定有我的考虑和办法，我又不是愣子”张建军故意拉了拉脸，父母什么时候能表现的淡定点呢。 “就是因为手里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我才打算多送几趟羊绒，分批供货，这样就能打转身，不至于被逼死” “你们要知道，这个生意200万听起来挺怕人的，但是挣头也不小，只要我想办法扛过了这段时间，这咱家往后的日子就会更好过一些。” 张建军没有直接说这单生意最后能挣多少钱，因为现在一趟羊绒还没送，具体能挣多少钱，他实际上也不清楚。 “你吃饭吧？不行我给你弄点面”张建军看得出来，母亲这个时候心是乱的，不管他说的多么天花乱坠，母亲的心也依旧喷喷跳，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干什么，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典型的站立不安，所以，就急忙问儿子吃不吃饭，这样让她忙起来，或许能多多少少的踏实一点。 “不吃了，我九点多从城里起身前在我表姐那里吃过了” “妈，没事你就上炕睡觉吧，我再稍微缓一下就走了”张建军换好了干净衣服，又把母亲从箱子里凑的三千块钱装进了皮包，虽说他身上还剩下了5000块钱，但他前思后想，出门在外，又是长途，身上还是多带一点钱好，关键时刻能顶大用。 半个小时之后，张建军从板凳上站了起来，走到后炕边，捏了捏妹妹彩艳的小脸蛋，然后转身就走出窑洞又发着摩托出发了。 寒风嗤嗤嗤的在他脸颊划过，山路崎岖不平，抖的他屁股痛，累吗？ 当然累。 但是相对于累，他却更是冲劲十足，“人就要趁着年轻使劲折腾，等老了就有心无力了”，说的庸俗一点，比起以后的大富大贵，现在的这点苦累又算的了什么呢。 还没有到六点，也就是五点半左右，张建军就到了南志强家的大门外面。 “冻坏了吧，赶紧进来烤烤，我估摸着你快上来了，就提前把炉子点着了” 南志强披着个羊皮大衣颤颤飕飕的跑出来给他开门。 “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不行先躺下睡会，等卡车来了我再喊你” 南志强给张建军找了一床被子，而张建军也不推辞，直接躺下就睡，他现在又困又累，开玩笑，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屁股一分钟都没有挨着炕，要不是进城的路颠簸不平，说不定他一边骑着摩托一边就睡着了呢。 张建军躺在炕上，或许连30秒不到，就睡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南志强在看着张建军这幅“狼狈样”之后，也是非常的感慨，“都说张建军年轻有为，做事有脑子，运气好，可人家年纪轻轻吃起苦来同样也不含糊，这样的人，或许挣不下钱才怪呢” 张建军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因为他在被叫醒的时候头脑很清醒，这种感觉就像是睡了整整一夜一样。 而实际上，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六点一十，他一共也才休息了半个小时。 “真是奇怪的感觉”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头一天晚上很早就上床睡觉，而且还睡了很长时间，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天亮，本应该是精气神饱满的，但却感觉浑浑噩噩，反而很累，像是头一天晚上没睡一样。 而有的时候，你连续忙活了很长时间，感觉特别累，躺下睡了很短的时间，但被叫醒之后，却感觉特别的精神，反而就像是睡了很长时间一样。 张建军确定，此时此刻的他，就处于后者的状态。 不过，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卡车已经来了，他要赶紧把羊绒装上车，然后直接出发。 “我看你睡的什么也不知道了，本来是想着让你多睡一会，但又一想，还是把你叫醒来赶紧装车，等一会儿出发了，你到车上再慢慢的缓，这样能节省点时间” 南志强说道。 “叔，我走了之后，你一边下乡去收羊绒，一边也给我把消息放出去，就说我在大量的收羊绒呢，谁想卖呢，就等我一回来，赶紧把羊绒拉过来” 临走之前，张建军把南志强叫到一旁，安顿了起来，他这一去一回，保守估计就得四五天时间，接下来留给他的时间就更少了，所以，必须提前做点准备，别到时候回来，一下子又收不够羊绒了。 127【索然无味的剧情】 从d县到明东市，如果是开卡车走，保守估计得两天一夜。 也就是说，张建军他们现在出发，路上一切顺利，等到了明东市，那也得是明天下午或者晚上了。 “老何，你以前去明东市送过货吗？” 卡车司机姓何，叫何小东，比张建军大6岁，干长途运输已经有三四年了。 他现在开的这个卡车是他自己去年后半年刚买的，去年后半年之前，他是给老板开车的，虽然一年下来也能挣到点钱，但是，第一没有自由，第二时常被老板指手画脚，指着眉头把祖宗十八代骂个遍，不该受的气都受了，而再说的直白一点，那就是给老板开车没有自己拉出来单干挣得多。 所以，一狠心一咬牙，用自己这几年攒下的钱，再加上问别人借的，就索性买了一辆旧车单干。虽说是旧车，但也能开，能凑合着挣钱。 “去过，还没少去呢，说实话，咱们这破县城和人家明东市就没法比，和人家东部那些大城市比，咱们这里就是农村，那种真正的农村” 常年在外面跑，老何是见过世面的，他深切的体会到了东西部发展的巨大悬殊，这是一种让人心生绝望的悬殊。 “没办法，咱们这里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想要在短时间内扭转极度落后的局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至少我们这一辈人是看不到了，或许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够看到东西部发展真正均衡的盛景”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儿夸张，虽然他现在还不到20岁，但是他对于西部在一百年时间之内赶上东部发展水平持悲观态度。 两世的阅历告诉他，在这种极度不平衡的发展格局面前，不是喊喊口号就可以飞速完成赶超的。 “老何，你结婚了吗？”张建军觉得在自己瞌睡到来之前，还是聊一个相对轻松的话题比较好一点。 “没有” 老何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层层圆圈。 “结婚这个事，我觉得人和人不同吧，不瞒你说，我二十岁的时候我爸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本来没多长时间就正式办婚礼了，但是最后没结成”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听老何这意思，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直到现在，我觉得是我害了一条人命，因为马上要和我结婚的那个女子最后死了” 老何的话，直接把张建军吓了一大跳。 悲剧？ 或者是？ “人家那个女子看不上我，被家里硬逼着，结果想不开就喝老鼠药死了” 张建军张了张嘴，竟然是这样。 “老何，我…”张建军摊了摊手，也许他就不应该和老何聊这个话题，这是戳到老何的心脏了，这种事，搁在谁身上，恐怕都受不了，会成为一辈子的心结。 老何现在或许就是这种情况。 从面相上来看，老何并不是那种长的特别抽象的，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卡车，正常情况下，只要他愿意，是不存在找不到婆姨的。 而之所以现在还没有结婚，那只能说是老何自己不想结。 “老何，我再多问一句，当初那个女子为什么看不上你？”虽然很惊讶这个年代会有如此“刚烈”的女子，但张建军觉得事情恐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谁知道呢，据听说是那个女子很早之前就看上了他们村子里的一个小伙子，属于青梅竹马，结果那个小伙子家里弟兄五个，情况不太好，那女子父母就死活不同意” 明白了！ 老何这么一说，张建军立刻就感觉有些索然无味，这种戏码每天都在上演。 只是大多数女子最终都会选择顺从父母的指令，很少会反应刚烈。 当然，这也是时代的问题，至少在他重生之前的那个时代，这个问题就有所被扼制，因为不同于旧时代，在他重生之前的那个时代，年轻人时不时就给你来一个离家出走或者是生米煮成熟饭，看你家长还敢棒打鸳鸯？ “这不是你的错，没必要和自己较劲，老何，虽然咱们刚认识，我也比你小几岁，但有时候不能只为自己活着”张建军想起了前世的自己，也是和如今的老何一样，直到死，都在和自己较劲。 可结果呢？自己倒是感觉潇洒了、高尚了，父母却半辈子跟着抬不起头。 现在想想，真的是混蛋一个。 “我打算再过几年再说吧，趁着年轻多挣点钱，话说回来，建军，你挺有本事的啊，我和老赵认识，昨天老赵告诉我，你今年才19岁” “我看今天早上装的羊绒，咋个也有一两吨，得个二三十万吧” 老何转头看了张建军一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的不会相信一个十九岁的小伙子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快别听老赵替我吹牛逼了，我有个屁本事，还不是没白天没晚上的到处忙活，连个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话说到这儿了，老何，那我索性就和你商量件事，以后我这往明东市送羊绒的活全部都交给你了，我也再不找别人了，这样一来，你能挣钱，我也方便点” 张建军很清楚，这年头雇一个卡车并不算难，但难的是雇一个好卡车司机。像老何这样的，就不错，能靠得住，但不是所有的司机都和老何一样，滥竽充数、二咪子司机太多了。 他想了一下，他不可能以后每一次送羊绒都跟着，既然这样，那就找一个可靠的司机，直接让卡车司机去和金丝纺织厂交接就行了。 而老何，毫无疑问就是最佳人选。通过刚才聊天短暂的接触，他发现老何值得托付和信任。 “这样再好不过了，你放心吧，我肯定每趟都把羊绒给你准时送到位” 老何有点小激动。从d县到明东市，一趟3000块钱，保守估计，一年下来他给张建军随便送个五六次羊绒，那就是将近两万块钱。更别说，到时候还可能再多送几趟呢。 对于现在一年下来能挣个三四万块钱的他来说，仅仅从张建军这里就能多挣2万块钱，这得是多大的好事啊。 所以，他自然是满口答应。 128【有钱男子汉 没钱汉子难】 白天到黑夜，黑夜褪去又到白天。 终于在第二天晚上八点多，张建军他们看到了眼前近在咫尺的明东市。 有人曾说过，想要看一座城市发展的怎么样，那这座城市夜晚的景象绝对有一定的说服力。 而此时此刻，映入张建军眼帘的城市轮廓，灯火通明、车流涌动，已然代表着许多。 明东市作为中国东部H省的省会城市，实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它拥有着自己的骄傲。 “老何，再坚持下，咱们直接去金丝纺织厂，等把羊绒卸了，交接手续办完，再吃饭” 张建军指挥着老何直接把车开往东部郊区金丝纺织厂所在的位置，说起来，他们俩自从早上七点多吃了饭，一直到现在再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了，肚子饿是正常的。 十分钟之前，张建军拨通了朱启明的电话，说是马上到明东市了，坦白讲，朱启明并没有想到，张建军在仅仅不到五天的时间之内，就能把第一批羊绒送来。 所以，在惊喜之余，也是当即表示，只要张建军他们能赶在九点之前到纺织厂，那他们纺织厂这边就给连夜卸货验货并且做交接。 而实际上，纺织厂这两天也正等米下锅呢。 朱启明所给的承诺正好是张建军想要的，他现在时间紧急，能连夜卸货那是最好了，这样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就可以返回了。 “建军，你对这明东市看起来挺熟啊” 老何有些纳闷，张建军刚才指挥他把车往东部郊区开，看起来一切很自然，轻车熟路的状态。 按理说这不应该啊，张建军也就前两天来过一趟明东市，可按照张建军自己的说法，他前两天来明东市，基本上哪里也没有去，只是做出租车到金丝纺织厂而已，难道他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仅仅坐出租车走了一次，就把路给记住了？ “前两天刚走的，哪那么容易忘”张建军转过头随意说了一句，他总不能说，自己在前世就已经不止一次来过这座城市了吧。 “好记性，这明东市这几年我也来过几趟，但说实话，刚才要不是你认识路可以指挥，我怕还真的不知道把车往哪里开” 老何冲着张建军绷了绷嘴，算是对张建军的记忆力表示佩服，同时，也对张建军这个人表示佩服。 因为现实当中，很多人做不到这一点，不是他们没有张建军那样的记忆力而做不到，而是他们出门在外，心不知道在哪操着，不懂得做一行谋一行的道理，根本不为以后考虑。 一个听起来很夸张但真实的是，有些人可能从d县去了一趟明东市回来竟然还不知道明东市在d县的哪个方位。 *** 十五分钟之后，卡车马上驶进金丝纺织厂的大门，而大老远在车上，张建军就看到了正站在大门口等候他们的朱启明。 这个朱启明还真够敬业的，果然是经历过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个峥嵘岁月的“老人”，或许现在的他们坐上了高位，某些地方不再像以前那么纯净了，但他们的思想境界，没得说。 这要搁在他重生之前的那个年代，像朱启明这种采购部经理，别说是此时此刻大晚挨着冻站在大门口等货车，你打电话能不能打得通、联系上还是一回事呢，臭架子大着呢。 “建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老何在把车开进大门口之后停了下来，然后张建军也就直接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朱启明赶紧走过来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面带微笑，看起来对张建军能这么高速度的出现很是满意。 “快是快了点，但数量并不多，只有3300多斤”张建军赶紧打开烟盒抽出一根烟给朱启明递了过去。 “3300斤吗？确实有点少，建军，你知道，厂子打算一个周之后就开启新一轮的生产任务，急需要羊绒，说实话，全指着你的供货呢” 朱启明皱了皱眉头，按理说，3300斤羊绒，足够新的生产任务启动了，但启动之后呢？ 那是绝对不能轻易停下来的，这也就势必要求羊绒供给要百分之百不能中断。 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的第一批羊绒数量如果能够更多一点，才是更有保障的。 “朱经理，我也想一次多拉一点，你也看到了，大老远的，这么大的卡车，才装了半车，对我来说，这就是运输成本的浪费，但没办法，我一下子筹集不到那么多的钱，只能先拉来这么多了”张建军叹了一口气，万事开头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很多时候，你光有机遇、光有想法是没有用的，因为你没有钱，没有钱，面对机遇就只能干瞪眼，拥有想法也就只是热锅上的蚂蚁。 要不说，在这个世界上，富人创业的成功率就是要比穷人高。 “听你这意思，现在是羊绒很多，就是没钱收？” 朱启明一本正经的看着张建军问道。 “当然，我要是有钱，一次至少非给你拉过来5吨羊绒不可”张建军点了点头，想想这次拉过来的3300斤羊绒，他几乎在d县还没有正式放出去风声，仅仅依靠南志强的几个电话联系，就已经凑够了。 可以想象得到，一旦他正式放出风声，那一天下来又能收多少羊绒。 朱启明深深的看了张建军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指挥着老何把卡车开往了仓库的方向。 朱启明没有说谎，一个占地面积非常大的仓库，此时此刻，里面却仅仅堆放着不到500斤的羊绒。 几分钟之后，张建军看着眼前一片空旷的仓库，也是摇了摇头，朱启明这个采购部经理还真的不好当啊。 所以，话说回来了，自己那天来找朱启明谈合作，对朱启明来说，确实算及时雨。 “没办法，这两年，全国各地开办纺织厂的太多，导致本就不饱和的羊绒市场需求量进一步增大，特别是每年刚过完年的二三月份，羊绒真是紧俏货” 朱启明说道。 只是对此时此刻的张建军来说，他脑海里却凝聚出了一个非常大的疑问，按朱启明的说法，羊绒是紧俏货，市场需求量很大，那么d县的羊绒价格今年为什么会一直不涨反降呢？ 难道仅仅是地域市场信息不畅通的原因吗？这好像还差点说服力。 129【80万】 金丝纺织厂毕竟是个大厂子，即使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朱启明也轻轻松松的找来了几个工人，并且还有技术部门的人。 张建军和老何不需要上手，不到十分钟，半车羊绒就全部被卸下了下来。 几十袋子羊绒在逐次过完秤之后，全部被倒在了仓库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技术部门的人随后也走到了羊绒堆前，开始了他们的品质检测工作。 “建军，酒量怎么样，一会儿这边弄完了，我请你们吃饭，咱们喝点” 朱启明走过来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他看着张建军灰头土脸的样子，并没有表露出一丝嫌弃，相反，脸上流露出的是更为浓郁的欣赏。 在他们这一代人的价值观中，相对于能说会道的、嘴上功夫了得的年轻人，他们更看重脚踏实地、能吃苦的年轻人。 更何况，张建军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年轻人，在这两方面都做的很好。 “我酒量一般般，能喝点，但喝不了太多，陪着你朱经理喝几盅还行，要是敞开肚子喝，那可就招架不住了，嘿嘿”张建军故意谦虚了一下，他实际酒量还可以，但这得分场合，分和谁喝。 以他和朱启明现在的关系，显然还没到那个敞开肚子喝的程度。 而且，他需要提醒自己的是，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返回，如果今晚喝个酩酊大醉，明天早上起不来，那就太不好了。 “我们只是随便喝点，上次你来的仓促，只能让你到工厂食堂将就吃饭，今晚就不一样了，请你到外面吃点喝点，也算体验一下我们明东市的风土人情，美食特色” 半个小时之后，技术人员给出了检验结果，无论是成色好一点的羊绒，还是成色一般的羊绒，都符合品质要求。 也就是说，张建军今天拉来的这3300斤羊绒都已经顺利通过检测。 “建军，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一共是1665斤，成色一般的羊绒一共是1635斤，按照我们之前签的合同，成色好一点的羊绒我这次一共需要付给你263070块钱，成色一般的羊绒需要付给你204375块钱，加起来一共就是467445块钱，你看对不对？” 在技术人员宣布所有羊绒都可以接收入库之后，朱启明在和自己身后跟着的财务人员嘀咕了一会儿之后，走过来对张建军说道。 “467445块钱？” “嗯，朱经理，是这个数字，没什么问题”张建军点了点头。 “好，既然没什么问题，那你就在这里签个字，明天早上银行一上班，我就让财务把钱给你打过去” 张建军随后在财务人员递过来的一张书面材料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坦白讲，在他签完字的那一刻，有一种瞬间涌来的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感觉自己这几天的所有努力付出都是值得的。 自己今天拉过来的这3300斤羊绒，不算其他的成本，光是收购成本，就花了接近30万块钱，现在，朱启明亲口告诉他，明天会给他一共打款46万多一点。 也就是说，通过这3300斤羊绒，他毛利润能落下16万左右，如果再抛去运输费、借高利贷的利息等，他心算了一下，大概能净落14万多一点。 嘘！ 张建军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虽然肚子饥饿，身体疲乏，但却是充满力量的。 这种钱生钱的速度，是他重生以来最快的一次，也是最爽的一次… “好了，建军，你让司机把车就停在我们厂子里面，这样晚上安全点，明天早上你们直接从我们厂出发就可以了也” “然后现在，咱们一起去吃饭” 朱启明并没有将张建军他们俩带到什么明东市最高档的饭店，而是就近找了一家各项条件还算不错的饭馆。 张建军觉得这实际上已经很好了，真的把他带到了高档饭店，他还有些不适应呢。 更何况，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个点，很多饭店也都快关门了。 “建军，我这个人喜欢实的，不喜欢整那些排场面子，虽说我们这次是合作关系，但你确实帮了我大忙，我是把你当做忘年交的朋友的，请朋友吃饭，我们就更不需要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朱启明在饭桌上表现的很活跃，他知道张建军和老何没有吃过明东市的特色美食，所以，也就自己做主，让服务员做了几道明东市本地菜，并且随后又让服务员开了一瓶五粮液。 对于酒，他倒是要求很高，他让开的这瓶五粮液，市面上卖488元一瓶，绝对不算便宜。 “朱经理，无论如何，我得敬你一杯，如果前几天你不给我合作的机会，不说别的，光是我们现在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这一点都不可能发生” 张建军站了起来，冲着朱启明端起了酒盅。 “建军，你看我都把你当朋友了，你怎么还朱经理朱经理的叫着，以后你就叫我明叔，这样显得亲近一些” 朱启明很痛快的喝了张建军敬给他的酒，但他也表示，不让张建军以后再叫他朱经理，特别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 “建军，我做了一个决定，明天给你打款的时候，我准备给你多打点，一共打给你80万，除了这次应该付给你的46万之外，剩余的都当做预付货款” “你不是说，羊绒很多，就是差钱吗？我想80万块钱，足够你多收点羊绒了吧，我希望你下次送货的时候，能一次性拉来至少5吨羊绒” 酒过三巡，实际上也没有喝多少，朱启明就突然张口说道。 老实说，这直接把张建军给整蒙了。 80万？ 将近34万的预付货款？ 他清楚的记得，之前签的合同里面根本没有预付货款这么一说。 朱启明这是特意给的开的后门吗？ “朱经理，不，明叔，你说的是真的吗？”张建军的呼吸有些加重，如果这是真的，如果这次让他带着80万块钱回去，那么他是有绝对信心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收够5吨羊绒，甚至更多羊绒的。 “当然是真的，从正规角度来说，我这么做是不对的，但你也看到了，帮你就是帮我们工厂自己，下周新的一轮生产任务就要正式启动，作为采购部经理，我必须得保证开工后羊绒的充足供给” 130【头皮发麻的盛景】 张建军心里乐开了花，他看得出来，朱启明并没有和他开玩笑，80万啊，如果全部堆放在他面前，那得有多少？ 坦白讲，即使是重生之前，他也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 “当然，建军，还是那句话，羊绒品质绝对不能出问题，在有些事情上，我可以给你开小灶，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超越底线的” …… “建军，我还是小看了你，80万，我听听都觉得怕人” 吃完饭之后，张建军和老何两个人就找了个条件差不多的宾馆住了下来。 而一进到房间里面，老何就有些忍不住了。 刚才在饭桌上，张建军和那个朱经理的对话直接把他听傻了。 张口闭口就是几十万起步，真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呗。老何摇了摇头，他这一辈子恐怕也达不到张建军现在的层次，人比人气死人，和张建军的十九岁相比，他简直有一种想一头碰死的冲动，感觉白活了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别说是全d县了，就算偌大的中国，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张建军这种程度呢。 “老何，我也是在走钢丝，这么大的生意，一切顺利，挣了钱当然最好，可一旦中间出了问题，那我这辈子都别想轻易再翻过身，刚才那个朱经理说的话你不也听见了吗，羊绒品质绝对不能出问题”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在他看来，做生意实际上也就是赌博，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挣钱，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赔钱。所有光鲜伶俐的背后，所载负的压力也都是超越常人想象的。 换句话说，同样的机会摆在老何面前，老何也一定敢像他这样大张旗鼓的干吗？ 恐怕不太可能，要不然这个世界上遍地都是富豪了。 ……… 张建军他们又花费了两天一夜的时间，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回了d县。 “老何，这下你就找个地方好好缓两天，我这边羊绒收够了，再打电话给你” 卡车开进县城之后，张建军和老何顺势就分开了，老何这一来一回，连续开了几天的车，一定要好好休息下。 而对张建军来说，他倒是顾不上休息了，有了80万块钱，他当然是继续抓紧时间收羊绒，以最快的速度把金丝纺织厂的那10吨羊绒给凑齐，这样，心里的石头也算落地了。 张建军没有第一时间去南志强家，他是早上回来的，估计南志强白天大概率不在家，所以，他去了南市场。 南市场在贸易中心的南巷，那里面有各种日用百货、五金机电的店铺。 他打算弄一个门牌，专业收购羊绒的门牌，上面再把他的手机号填上去，然后挂在南志强他们家门外，这样就显眼些，也更正式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这同样也只是权宜之计，南志强那个院子只能临时让他借用一下，不可能长时间都用来收羊绒。 他打算等把金丝纺织厂这10吨羊绒给凑够送过去之后，在d县买一个或者长期租一个院子，以后就专门用来收羊绒，也可以作为他在城里的落脚点。 张建军在南市场找到了一家电焊铺，把自己打算打造的门牌告诉了电焊铺老板，并且询问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弄好。 电焊铺老板告诉他，最快也得明天下午。 随后，他付了定钱就离开了，转身又来到了银行。 张建军用的存折是农行的，在当下，d县只有三种银行，而且不存在什么支行，这三家银行在d县现在各自只有一个机构，不像重生之前，屁大点的d县县城，竟然有五六种银行，而且每种银行各自的分行又有好几家。 这三家银行分别是农行、工行以及s省农村信用社。 张建军在农行和信用社都有存折，但是因为信用社的存折只限于s省境内使用，所以张建军用的更多的还是农行，就比如他之前留给金丝纺织厂的存折号，就是农行的。 此时此刻，他进农行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看金丝纺织厂那80万块钱有没有到账，第二就是取钱，这年头可没有微信支付、支付宝转账，他接下来要大量的收羊绒，那就势必需要大量的现钱。 不过话说回来，当他进到银行以后，却彻底的傻眼了。 今天在银行存钱取钱的人很多，千万不要以为这个年代的人整体上没什么钱，银行的业务就不算忙，事实上，正是因为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的手里没多少钱，他们才会把有多没少的钱全部存在银行。 而实际上，这也能理解，没有股票，没有基金，没有各种理财产品，有点钱不存在银行还能放到哪里去？ 更别说，在d县这个想对落后的地区，中国老百姓传统的存钱文化更是根深蒂固了。 银行大堂本身空间就不大，这个时候挤满了人，直接乱哄哄一片，别指望有人去排队，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的素质还没有那么高，两个窗口外面挤满了人，谁机灵、“谁凶狠”，那就先办业务。 面对眼前这种“盛景”，张建军头皮发麻，不过他也不客气，不假装斯文，凭借着年轻人的体力和一米八的身高，差不多十分钟之后，终于挤到了窗口前面。 “麻烦给我看看存折里面有多少钱”张建军满头大汗的把存折递了进去，而里面的银行工作人员则是一脸不耐烦的接过了他的存折查看了起来。 看得出来，工作人员的不耐烦不是单独针对他，而是这整个窗口外面的存钱取钱大环境硬生生的把人逼成这样了。 最老式的台式电脑，工作人员查看检测弄了将近5分钟，好像才把存折余额查清楚了。 “80……万？” 工作人员是个中年男子，他本来是一脸不耐烦的，但这个时候脸上的表示却变得格外精彩，震惊之意非常明显。 很显然，他被存折上面的数字给吓到了。 每天存钱取钱，他见过了太多的存折，像80万余额这么大数字的余额，他也不是没见过，但必须要承认的是，这种余额的存折，很少。 他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他会在一名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小伙子手里见到这种存折… 131【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有钱人自带威严！ 工作人员在说出“80万”这个数字的时候，声音并不算小，至少挤在张建军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而这个时候，大家也立刻都拉开了距离，一个个眼神震惊的盯着张建军，不敢再和张建军有任何的身体接触，生怕惹得张建军不高兴，从而找他们麻烦。 80万啊。 这个小伙子什么来头？ 年纪轻轻的，存折里就有这么多钱。 很多人对此议论纷纷。 而里面的工作人员这个时候看向张建军的脸庞也充满了笑意，他很清楚，无论自己的心情现在有多么的不耐烦，也不敢再对着张建军表现出来了。 像张建军这样的人，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工作人员能够得罪得起的。 “80万吗？看来全部到账了”张建军没有在意周围人看他的异样眼神，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麻烦你给我取个30万出来”张建军看了工作人员一眼，张口说道。 当然，他这也只是试探性的说了一个数字，因为别说是现在这个年代，就是他重生之前的那个年代，想要到银行张口就取30万块钱，那也是不可能的，一般情况下，在银行取钱超过20万就得提前预约。 “30万？这，银行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工作人员有些难为情，一次性取30万？这怎么可能，现在银行保险柜所有的钱加到一块，也就30几万，这是银行一个周的流水，怎么可能一下子都给张建军取了。 如果都给张建军取了，别人要取钱怎么办，银行接下来还开不开门。特别是从银行规章制度这一块来说，也没有一下子给客户取30万块钱的说法。 “那最多能取多少钱？”张建军皱了皱眉头，如果短时间之内取不到很多钱，那他接下来收购羊绒的速度恐怕也快不起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麻烦事。 “今天最多能取3万”工作人员再次翻了翻张建军的存折说道。 “3万？” 张建军心里咯噔了一下，特码的，这个数字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3万太少了，我急等着用钱，无论如何，你们得想办法给我多取点”张建军摇了摇头，他要3万块钱能干什么？ “这…请你理解，按照我们银行的规定，每天最多只能取3万，如果你实在要用钱，那得提前预约………”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紧接着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正常情况下，一般的客户问他们多取钱，他才不会这么客气呢，肯定会直接挡回去，多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可是现在不行啊，80万余额写的清清楚楚，显然他得罪不起。 “怎么预约？你把你们领导给我找来，我直接和你们领导说”张建军也不再和这个工作人员纠缠，他知道这种拿主意的事，普通的工作人员也做不了主，为难他们没什么用。 五分钟之后，大堂柜台后面，行长办公室，张建军被领到了里面，是行长刘德胜亲自把他领进去的。 很显然，刚才那个工作人员听从了张建军的话，直接找来了行长，让行长和张建军交涉。 “建军小兄弟，坐” 刘德胜梳着背头，五十几岁的小个子老汉，面相看上去倒是挺和善的。 面对张建军，刘德胜倒也不敢摆他的行长架子，刚才窗口发生的事他已然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小伙子虽然年轻，却是个有钱的主。 “建军小兄弟，不是我们银行不给你取钱，实在是你要取得钱数太多，我们根本拿不出来，你也知道，银行是服务大家的，像咱们这种县城分行，本身流水就没有多少” 刘德胜一边给张建军倒了一杯水，一边说道。 “那你们总得想点办法啊，不能我把钱存在你们银行，关键时刻要用钱，却取不出来，这不是耽误事吗？” “3万块钱肯定不行，而且我刚才说要取30万，也只是往少了说，事实上，我是打算把80万块钱都取出来的” 张建军摆了摆手，这种有钱取不出来干瞪眼的感觉，甚至比没钱还要折磨人。 “80万都取？那就更麻烦了，估计至少得20天时间，因为需要往上面报，得层层审批”刘德胜苦笑了一声，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一下子要取80万块钱干嘛。 而且说实话，d县现在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基本上也都有点印象，作为农行行长，他的圈子还算毕竟可以，只是似乎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年轻人，更别说有印象了。 “如果你要取30万，我们现在可以给宁古市那边的上一级银行打电话报备一下，让他们下一周多投送一点，但如果你一定要取80万，那就真的会更麻烦，到时候需要省城那边的银行审批才行”刘德生说道。 “这么麻烦？”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d县是宁古市下属管辖的县城之一，那理所当然宁古市的银行对d县的银行有领导资格。 “30万就30万吧，你们现在就向宁古市那边银行报备一下，一个周以后我一定要取到30万块钱” “不过，今天，刘行长，无论如何，你们只给我取3万块钱是不行的，至少得10万” 张建军冲着刘德胜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我的建军兄弟啊，这不是我们有钱不给你取，实在是没法取，3万真的已经是极限了，而且如果你今天把3万块钱取走了，那接下来几天，一直到宁古市把剩余的27万块钱送来之前，你是再连一毛钱也取不了” 刘德胜一脸愁容，他翻了翻张建军的存折，实际上，他非常想问，张建军一下子要这么多现钱干嘛？ 耍赌吗？在他印象里，只有赌博需要这么多的现钱。 “建军小兄弟，方便问一句，你这么着急要那么多现钱干嘛？”刘德胜还是没有忍住，张口询问道。 “做生意啊，实不相瞒，接下来几天我要收购几万吨羊绒………，刘行长，你说，这不需要钱吗？”张建军把他收羊绒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那也没必要取这么多钱啊，直接转账不行了吗？”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刘德胜这么一说。 张建军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 是啊，他妈的，怎么就没有想到转账呢，为什么一股脑的只想要取现钱。 一般那些手里有个几百斤羊绒的羊贩子，谁没有存折？ 只有去乡下农村农户家收羊绒，才需要现钱。 虽然转账没有给现钱方便，但在现钱取不出来的情况下，转账无疑就是最佳选择。 132【两头难的现实】 “对啊，我这个脑子”张建军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冲着刘德胜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很明显，经过刘德胜这么一提醒，他也是彻底的反应了过来。 “建军兄弟哪里人啊，年纪轻轻的这么有本事” 刘德胜看起来并没有马上要起身送客的意思，反而是给张建军扔过去了一根烟。他刚才听张建军说以及要大量收购羊绒，要知道，大量收购羊绒，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我张家湾人，双石乡那边的”张建军有些意外刘德胜会问他住在哪里，他尽可能的说的详细一些，因为他不确定刘德胜是不是d县本地人。 “哦，双石乡我知道，但具体的张家湾在哪，我就有些不清楚了”刘德胜摇了摇头，很显然，他应该是外地人。“你刚才说自己要大量收羊绒，可据我所知，今年咱们d县羊绒价格很死啊” 作为农行行长，刘德胜一天到晚和d县各个行业的人都会打交道，这其中不乏一些在d县还算毕竟有名气的羊绒贩子。 而且说实话，有些羊绒贩子还在他管理下的农行贷过款呢，从他们嘴里，刘德胜得知，那些羊绒贩子去年后半年囤积的羊绒，直到现在还都压在手里，赔的一言难尽，一个个叫苦连天。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眼前这个叫张建军的小伙子凭什么说自己在大量收购羊绒呢，真就初生牛犊不怕虎？可这也说不通，几十万块钱却是货真价实的。 “羊绒价格再死，多多少少也得卖，其实我收到手里，然后转手卖出去也挣不了多少钱，只能说苍蝇再少也是肉，总比啥也不干强点” 张建军又不是白痴，不可能见人就透露他把羊绒最终卖到了哪里的信息，所以，也只是模糊回复了一下。 这样一来，刘德胜只要稍微有点脑子，也会清楚他张建军不想说，那自然也就不会再追着问了。 果不其然，在张建军说完之后，刘德胜只是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能当上银行行长，他那个脑子绝对转的不慢，知道这是张建军不愿意多透露。 当然，这也正常，做生意的，谁没有点属于自己的道道，见人就透露，那成了什么。 “还是你们好，端着国家的铁饭碗，坐在办公室里面，没有白天黑夜，更没有风吹日晒，一辈子稳稳当当就过去了，而且收入还不少”张建军冲着刘德胜说道，前世他就特别羡慕这些坐办公室的人群。 “哈哈，建军，你把我们这些端国家饭碗的人想的太好了，没有风吹日晒不假，可是，我们的压力不见得就比你们小，特别是在银行工作，从普通柜台职员的角度出发，每天要面对各种客户，工作过程需要高度集中，神经绷得非常紧，几乎不敢出一点错误，因为这是和钱打交道，出一点错误，后果都不是随便能承受得起的” “而从我们这些管理层的角度出发，就拿我这个行长来说，你真的以为我每天坐在办公室抽抽烟喝喝茶就行了吗？”刘德胜摇头笑了笑。 “作为行长，对下，我需要为我手下这些职工的工作着想，更得为选择农行的普通大众服务；而对上，我需要贯彻执行上面的政策，完成上面分派的各项指标和任务” “简单举个例子，如果上面今年给我500万的贷款任务，那我就要在规定的时间把这500万放出去，并且，又需要在规定的时间把放出去的这500万一分不少、连带着所产生的利息全部收回来” “建军，你是做生意的，所以，你应该很清楚，有些人贷了款可没有那么痛痛快快的在规定时间内就把钱还进来” 刘德胜这么一说，张建军也笑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刘德胜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三百六十行，做好了，每个行业都可以出状元，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话，可是，从本质上来讲，三百六十五行，其实是一样的，每一行都有光鲜伶俐的高光，也都有高光背后的艰辛和压力。 “刘行，你刚才说你们每年都有贷款任务，什么时候也给我贷点款啊，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手里头一年四季基本上都属于缺钱的状态” 张建军来了兴致，他打算和刘德胜多谝一会儿，最不济也弄一个脸熟，这样以后真需要贷款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指上刘德胜呢。 千万不要觉得，现在他存折里有80万块钱，以后就一直再不需要贷款了，事实上，在生意行里，一个非常具有认可度的潜规则就是，生意做的越大，在银行的贷款就越多，这种说法虽然不是绝对的，但基本上适用。 张建军记得，前世的时候，某全国首富，身价几千亿，好不有排面，但好像在银行的贷款也是全国排名第一的存在。 “你们做生意的，没有一个不说自己不缺钱，都在哭穷，从我们银行的角度出发，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有贷款任务，当然都想给放点款，可话说回来，放款有风险，审批需谨慎，这两年，因为放出去款要不回来的情况比比皆是，这就导致我们银行有些时候，宁可不放款，完不成上面的放款任务，也不轻易放款，建军，你说，这只是我们银行的问题吗？” 刘德胜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建军。 “确实，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张建军点了点头，前世的时候，这种情况在各大银行的情况更为普遍。 因为银行把钱放出去收不回来，所以这就导致那些银行管理层，宁可被上级批评，也不愿意轻易放款，更有甚者，银行为了完成放款任务，把钱贷给那些知根知底的“关系户”，头一天把钱放出去，第二天再收回来，只为完成任务。 只是如此一来，银行倒是舒服了，但那些真正需要贷款的企业或者个人却都悲剧了。 张建军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因为在银行系统没有关系、人脉，他曾经多少次申请贷款吃了闭门羹。 有时候，遇到了特别好的生意机遇，想要咬咬牙贷点款拿下，可是银行指不上，不给你贷款，只能干瞪眼，一辈子小打小闹，搞不好倒退回去变成穷光蛋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做生意和学习大同小异，也是一个不进则退的节奏… 133【我这次不差钱】 张建军在银行和银行行长刘德胜闲谝了差不多1个小时，虽然没有谝出来一朵花，但对于张建军来说，他觉得这是值得的，至少他这也算是和农行行长刘德胜认识了。 认识总比不认识强，以后真要办点事，肯定会稍微容易一点。 而最终，张建军在农行取了3万块钱，他不打算预约一次性取30万了，而是和刘德胜说好了，从今天开始，接下来每天，只要他来取钱，就一定要取够3万。 他想了一下，这样也行，稍微大一点的款项，直接来银行转账，小一点的，每天取个3万也能应付，没必要走预约那个麻烦程序。 ……… 从银行出来之后，张建军拨通了南志强的电话，询问南志强有没有在家，南志强告诉他，他现在正在路上往回走呢，大约再有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所以，挂了电话之后，张建军也是直接向南志强家走去，他估计等他到南志强家了，南志强差不多也就回来了。 “建军，这是你走这几天我从乡里买回来的羊绒，全都在这里了，加上今天买的这185斤，一共是827斤” 半个小时之后，南志强家里，南志强灰头土脸的骑着摩托回来了，摩托上面拉满了羊绒袋子，他一进院子，就领着张建军去了仓库。 仓库里面，满地都是羊绒，张建军目测了一下，要比前几天他买南志强的那堆羊绒更多。 “叔，你这动作也够快的啊，这才几天，就买了800多斤，应该把从杨志斌那里借的10万块钱快花光了吧”张建军笑了笑，南志强这也算是逮住了机会。 “不快不行，从去年后半年到现在一毛钱没挣，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挣钱的机会，当然不能闲着，承你娃的情，这次应该能挣点钱” 南志强拍了拍自己裤子上面的土，这两天他真的是没白天没黑夜的跑，张建军给他承诺过，只要不超过规定价格，不管他是多少钱收的羊绒，每斤羊绒都会给他挣5块钱，他计划了一下，这得走量，随即决定把从杨志斌那里借的10万块钱都买成羊绒，这样几天下来他就能挣个大几千一半万块钱。 “我说话算数，你这些羊绒都算我的，每斤给你挣5块钱，另外，叔，你现在就给这几天要卖羊绒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把羊绒往来拉，这次不限制，彻底把消息放出去，只要谁想卖，就都往来拉，我这次不缺钱，存折里面七十大几八十万块钱放着呢” 张建军从皮包里拿出存折在南志强的面前晃了晃。 “啥情况，这次拉过去的那3300斤羊绒就卖了80万块钱？建军，你不会告诉我这是真的吧？”南志强张大了嘴巴，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妈的也太夸张了。 “叔你想啥呢，人家纺织厂那个领导信任我，这次给了我几十万预付款，也是为了我尽快能把10吨羊绒给他们送过去”张建军有些哭笑不得，南志强也真敢想，3300斤羊绒就能卖80万块钱，那也太离谱了。 “我就说嘛，你吓我一跳，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还是厉害，一般情况下，对方是不可能给你预付款的，还是几十万” 其实，南志强刚才多少是有几分相信的，因为他发现，自从认识张建军以来，张建军干的哪件事不是非常离谱的？ “你等着，我这就打电话，说实话，这几天给我打电话，想要卖羊绒的人还是挺多的，其中有一个大羊绒贩子，据我所知，他手里囤积的羊绒超过了1000斤” 南志强话不多说，随后坐在了炉子旁边，拿起了大哥大，就开始打电话。 而张建军也没有闲着，每年的二三月份，都是多风的季节，他走的这几天，几乎天天都在刮风，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他要收拾一下，至少把土扫一扫，要不然没法堆放羊绒。 这一忙活，就又是半个多小时。 而在下午四点多，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卖羊绒的，这个人直接拉了两三轮车羊绒过来，看起来，羊绒量怕是不少。 “建军，这就是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大羊绒贩子，武大有，咱们d县这些年羊绒贩子这个圈子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 南志强向张建军介绍起了来人，而张建军这个时候也仔细打量着眼前来的人。 武大有，目测一米七五的个子，标准的国字脸，啤酒肚，最显著的特征是跛脚，走路前一晃后一抖的。 看年龄，似乎比南志强还要大，因为他已经半头白发了。 “武叔”张建军冲着武大有点了点头。 “嗯，志强，这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收羊绒的建军吧，看起来是挺年轻的” 武大有不愧是南志强口中的d县羊绒贩子圈子里面的扛把子之一，这说句话都铿锵有力、颇具气场，直接让人忘记了他跛脚的生理缺陷。 “是啊，武老哥，没想到你亲自跑一趟，早知道让建军去你家收了。”南志强看起来很尊重武大有，说句话都恭恭敬敬，并且急忙给武大有递过去一根烟。 “哎，上什么门，今年这羊绒价格把大家都搞的见不了人，谁的光景也不好过，我也是听到消息，说建军在大量收购羊绒呢，所以就想着赶紧亲自拉过来卖了，我这1240几斤羊绒，再放下去就赔的更多，说实话，贩了一辈子的羊绒，今年这羊绒价格走势完全看不懂” 武大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的他，日子同样不好过，虽然在d县的羊绒贩子圈子里面有点影响力，可一年四季、起早贪黑也是靠贩羊绒活着。 像他这样家里家大业大，或许1200斤羊绒全部都赔了，也只是10万块钱左右，要不了他的命，不至于让他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可这口气好进不好咽啊，正所谓人活一口气，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要知道，去年后半年，他就是主张囤积羊绒的人之一。 “建军，你能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收购羊绒，这是你的本事，你也肯定有你自己的考虑，但我必须提醒你，羊绒这玩意儿是个高风险的货，感觉情况不对就赶紧停手，你年纪轻轻的，可别一下子栽在了沟里面，一辈子都翻不过来” 134【全城皆知】 武大有绕着院子走了两圈，看着张建军说道，他安的是好心，作为一个在贩羊绒这一行浸淫了多年的老人，他深知这一行水有多深。这不，自己也算是老江湖了，这次不还是栽了吗？所以他真心不希望像张建军这样朝气奋发的年轻人也栽在这上面。 看张建军这架势，是打算敞开膀子大干一场，这一旦栽了，那就是万丈深渊。 “武叔，多谢你的提醒，我心里有数” 张建军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武大有看起来还不错，不是那种巴不得他张建军赔死的坏心眼家伙。 “建军，你先看看羊绒吧，如果觉得没什么问题，那咱们就把这个生意一做，你具体的收购价格我也知道，不多问你要一毛，但少一分也不行” 武大有话不多说，打开三轮车厢，把上面的羊绒袋子全部扔了下来，并且招呼着张建军赶紧验货。 而张建军也不含糊，随便倒了几袋子羊绒查看了起来。 必须得说，武大有作为d县羊绒贩子圈子里的扛把子之一，还是有一点含金量的，他今天拉过来的这些羊绒应该都没有什么问题。 张建军在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检查了四五袋子羊绒，硬是没有看到一点糊弄的。 “武叔，你这羊绒没什么问题，咱们就直接过秤，等把成色好一点的羊绒和成色一般的羊绒分开之后，我就给你付钱” 最终，经过一个来小时的折腾，武大有今天拉来的这1224斤羊绒全部过秤完毕，其中成色好一点的有856斤，成色一般的有368斤。 按照张建军给出的收购价，武大有今天这1224斤羊绒一共能卖117480块钱。 “武叔，一共是117480块钱，今天天已经快黑了，银行那边应该早关门了，这样你看行不行，我先给你10000块钱定钱，然后再给你写个欠条，等明天银行一开门，我就去银行把钱给你转过去” 张建军走进房间，在皮包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了武大有。 “这有什么不行的，你小子这个摊场都在这里，我还怕你跑了不成，你自己看，明天实在太忙，后天转过来也行” 武大有接过了张建军递给他的一万块钱，并且随后表示，写欠条就算了，反正也就一个晚上而已。 当然，这也有他从骨子里不相信张建军敢搞鬼的原因。 武大有走了之后，连续又来了几波卖羊绒的，有的南志强认识，有的南志强也不认识。 这让张建军意识到，他在大肆收购羊绒的消息正在向整个d县扩散，可以想象得到，用不了多久，全d县的羊绒贩子都知道有一个叫张建军的家伙正在来者不拒的收羊绒。 直到晚上八点钟，他才送走了最后一拨卖羊绒的。 拿起小本本算了一下，今天一个下午就收了将近2000斤羊绒，照着这种势头发展下去，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5吨羊绒就可以凑够。 “建军，晚上睡觉的时候，可千万别睡的太死，小心夜里刮风，今天收的羊绒都堆在院子呢，一旦刮风没人管，那可就麻烦了” 南志强看起来也是精疲力尽，他今天没少帮忙，张建军必须得承认的是，要是没有南志强帮忙，他现在也还在院子里忙活呢。 “南叔，想吃啥，我给咱出去买，要不就来点饺子吧” 张建军随手就拿起了摩托车钥匙，他打算出街上买点吃的，他和南志强忙活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 “建军，你等一下，我也出去吧，别再折腾了，你也够累的了”南志强摆了摆手，随即也从床上挣扎着站了起来。 这年头，去饭馆打包可没有那么简单，没有一次性塑料袋，更没有饭盒，想要打包，那就得自带盛饭的器具，南志强不想大晚上的折腾张建军。 “我是，在北门这边，你明天早上拉过来” “成色好一点的一斤105块钱，成色一般的一斤75块钱，好我的大哥啊，不敢再高了，本来就不挣多少钱，再高我就要赔钱了” ……… 在食堂吃饺子的这段时间里，张建军连续接了三四个电话，毫无疑问，全部都是想要卖羊绒的。 有的是询问他具体收羊绒的地方在哪里，而有的则试探性问他收购价还能不能往上涨一点。 但无一例外，张建军心里明白，这些人都想赶紧把各自手里的羊绒卖出去。 “一会儿回去得赶紧睡觉，我估计明天天一亮就有人来卖羊绒了” 张建军夹了一个饺子送进嘴里，现在的他，已然在整个d县的羊绒贩子圈子里里面有了名声，只要谁想卖羊绒，那肯定会联系他。 “叔，这几天你恐怕就不能再下乡去收羊绒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情况，非常缺少帮忙的，如果靠我一个人，那得收到什么时候” “没事，正好我那十万块钱也快花完了，现在手里只剩下两万多三万块钱，这两天我就待在家里给你帮忙，等你走了，我再去买羊绒，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咱们这关系，你又在我家收羊绒，我也不怕挣不上钱，哈哈”南志强倒是痛快，直接点头答应。 “放心吧，我和金丝纺织厂的合作又不是一天两天，也不只是这10吨羊绒，以后会长期合作，到时候叔你有多没少的把能收到的羊绒都卖给我，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多少钱买的，我会每斤羊绒让你挣五块钱”张建军再次向南志强做出了保证，他这当然不是口头支票。 等他把这10吨羊绒给凑够了之后，他就会想办法办一个羊绒收购站，到时候只需要坐在收购站里收羊绒就行了，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骑着摩托到处跑着买羊绒。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会给南志强开后门，只要南志强能收到羊绒，多多少少他全部收下，绝对不会让南志强吃亏。 而且算一下，对南志强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一样，只要他一年下来跑的足够快，那弄个几万甚至十几万块钱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有你娃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又能再收几年羊绒呢，年龄在这儿摆着，人啊，不服老不行，不学会知足也不行” 135【你这羊绒有问题】 张建军和南志强在食堂吃完饭之后，第一时间就回去睡觉了。 对张建军来说，这是非常折磨人的一个夜晚，一方面他身体乏困，非常想美美的睡一觉，但另一方面，他还得尽可能克制，不敢睡的太死，得时不时的看着外面会不会刮风。 而在这种极度折磨人的节奏中，天终于亮了。 就像他昨天晚上吃饭时猜测的那样，天刚亮，就有人来卖羊绒了。 他连脸都没顾上洗，就赶紧出去过秤收羊绒。等他刚把第一拨卖羊绒的送走之后，下一拨就又来了，反正看这节奏，今天一天甚至直到他收购齐5吨羊绒之前，这种节奏都会一直持续。 “叔，你帮我把把关，我去银行把昨天欠的钱都给人转了” 一直忙活到上午九点多，张建军滕了个空，赶紧骑摩托去银行，他怕再去的迟了，银行那边就下班了。 去到银行之后，因为昨天和刘德胜打过招呼的原因，他倒是小小的走了一下后门，没有站在大堂的人堆里挤着争窗口，而是直接来到了大堂后面，这里有一个办公室，谈不上是专享窗口，但总归能给他们这些大额存款的客户提供一点方便。 “刘行，谢谢你了” 张建军临走的时候，在走道上和刘德胜打了一个照面。 “建军啊，正好碰见你了，来，我给你说个事，我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他手里压了700多斤羊绒，这两天正急着卖呢，你不是说你是收羊绒的吗，看能不能把我这位朋友的羊绒也收了” 刘德胜拉住了张建军，随后把张建军领到他的办公室里面说道。 “那你直接让你那位朋友联系我，把羊绒拉过来不就行了吗”张建军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搞的这么神秘。 “你先说说你能给出的收购价，让我那个朋友听一下，如果他觉得行，再往来拉也不迟，毕竟大老远的，往来拉一趟不容易”刘德胜说道。 “等等，刘行，你那个朋友家在哪里？”张建军皱起了眉头，他怎么感觉刘德胜说的那位朋友住的挺远的一样。 “奥，他不是咱们d县人，他是黄洋县人，前些年我在黄洋县当副行长的时候，和他认识的” “我就说嘛” 张建军点了点头，如果是d县人，手里能压个700多斤羊绒，那不可能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给出的收购价。 不过话说回来了，难道今年羊绒价格大跌，所涉及的区域不仅仅只是d县吗？ 或许应该就是这样，黄洋县虽然在d县的东面，却也距离d县只有100来公里，同属于宁古市的管辖范围。 老实说，他前两天脑海里还想过，一旦在d县收不够10吨羊绒，他就会在靠近d县的其他地方收，没想到他这个想法，看起来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要实现了。 随后，张建军就把他的具体收购价告诉了刘德胜，并且把他的电话号码也给了刘德胜，如果刘德胜那个朋友有什么想法，可以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他们可以在电话里沟通。 张建军从银行出来之后，脑海里一直想着刚才的事，因为他想到了过段时间开羊绒收购站的事。 看这情况，包括黄洋县在内，d县周围的其他县城今年的羊绒价格也都跌的很严重。 一旦过段时间他那个羊绒收购站真的办起来了，那到时候所覆盖的就不仅仅只是d县了，光是d县太小了，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刘德胜刚才提到了黄洋县，这正好提醒了他，如果通过刘德胜这个朋友，让黄洋县的羊绒贩子也把羊绒拉来卖给他，那不就是一个字“爽”吗？ 如此一来，他张建军的羊绒收购站就可以称得上远近闻名了，而这，就是他一直最想看到的。 所以，他期待着刘德胜的那个朋友，能马上联系他！ …… “怎么是你啊” 张建军在回到南志强家之后，他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熟人，一个他实际上很讨厌的熟人。 这个人就是王宁，前世就和他有过非常多过节的卑鄙小人。 “建军，你回来了，我这和大家一样，也想赶紧把压在手里的羊绒卖出去，再放下去赔的更多，之前听人说有个叫张建军的小伙子在大肆收购羊绒，没想到还真是你啊” 王宁脸皮够厚，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一个劲的跟在张建军的屁股自顾不暇的说着，好像把去年他不止一次嘲笑张建军的时忘的一干二净了。 张建军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微笑，他突然想起来去年腊月他在贸易中心卖给王宁100多斤羊绒的场景。 记得当时他卖给王宁的那100来斤羊绒，价格真的不便宜，其实，这也怪王宁自己，当初迷之自信的认为今年过完年之后羊绒价格会像去年开春那样迎来一个暴涨，这给了他愿意高价收购羊绒的自信。 张建军记得，王宁当时高价买了他的羊绒之后，还不忘记话里话外的嘲讽他张建军目光短浅。 可现在，结果呢？ “你今天拉来了多少羊绒，我看看”张建军转身说道。 “470几斤，绝对不算少” 王宁急忙把张建军领到了院子右下角的地方，他刚才把470多斤羊绒都卸在了这个地方，正准备过秤呢。 “我看看”张建军面无表情，动作飞快的把两袋羊绒全部倒在了地上，然后蹲下来检查了起来。 张建军的这个举动，让一旁的王宁不自觉的眼神有些闪躲。 “你这羊绒不对啊，明显有问题，掺羊毛不说了，里面的盐巴渣滓也没有抖干净，要这种卖的话，即使是成色好一点，我一斤最多也只能给你70块钱” 张建军在检查了一下之后，直接起来转过身冲着王宁伸出了“7”这个手势，他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这…建军，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可能恰巧这两袋之前整理的时候没怎么注意” 王宁明显的慌了神，剧本好像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因为他印象中的张建军没有这么有本事，可他竟然可以马上看出羊绒坨子的好坏，他更没有想到，他的一些小手段就这么轻松而没有留丝毫面子的被揭露了出来。 136【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王宁，咱们都是羊绒贩子，你这些羊绒成色到底怎么样，我想真的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张建军斜着眼看了一眼王宁，这个卑鄙小人，狗改不了吃屎，时时刻刻都准备着算计别人，都这种时候了，还把他张建军当傻子，今天非要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建军，姑且就算我这些羊绒成色差一些，但你也不能张口就只给70块钱啊，这个价别说我要赔惨了，就算市面上现在也比这个价高”王宁彻底慌了，他没有想到张建军这么狠，直接把价钱压的那么低。事实上，在从家里出发之前，他就已经知道现在收羊绒的张建军就是去年和他见过两面的那个张建军。 这是一个让他很震惊也很嫉妒的事实。在他的印象里，张建军就是一个没脑子的二憨憨，一个不应该和他一样，同为羊绒贩子的人，在他看来，像张建军这样的人，就该一辈子在家种地，千万不要出来丢人现眼，是他从骨子里瞧不起的人。 所以，从家里出发之前，他是信心满满的，今天一定要在张建军这个土包子身上占点便宜，连哄带骗，他的羊绒今天一定要卖一个不错的价钱。 可是结果呢？此时此刻，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张建军这个土包子不仅一眼就看出他的羊绒成色有问题，更是直接指了出来，算是没给他留什么面子。 特别是给出的收购价，简直离谱。 如果按张建军说的，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一斤70块钱，那他这470斤羊绒下来，至少得赔1万5千块钱，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也是断断不能接受的。 他虽然家境不错，但那也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而事实上，他家里现在所有的资产加起来，也不过是六七万块钱而已。 如果一下子赔一万五千块钱，那还真的有些受不了，到时候他爸非骂他个狗血淋头不可。 “我能给的最高价就是70块钱，你要觉得卖不成，赔的太多了，那你就拉回去放着，等过段时间羊绒价格上涨了再卖，我不会强逼着你现在卖” “而且，我需要提前告诉你的是，就是70块钱，现在也不能给你现钱，现在没钱，得赊着，等过段时间再说” 张建军一边收拾着院子另一边的羊绒坨子，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而实际上，在他心里，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要真的买王宁的羊绒，别说是70块钱了，就是50块钱他也不要。 他张建军不是什么圣人，面对王宁这个前世不止一次算计他、给他使绊子的小人，他还做不到相逢一笑泯恩仇。更何况这个家伙去年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明嘲暗讽的莫名其妙的针对他。 这和他是不是心胸狭窄没有直接关系，因为他始终觉得，一个心术不正、时时刻刻准备算计别人的人，根本没有转变的可能，天生的坏心眼，不可能因为别人的大度就突然变好。 正所谓，这个世界上最难以甚至是最不可能改变的就是人性。 “建军，不能再商量商量吗？”王宁的脸色这个时候已经有些不好看了，他也不是傻子，很明显，张建军压根就不是在真心实意的和他做生意，更像是在把他当猴耍一样。 “没法商量，不卖就算了”张建军摇了摇头，他倒是依旧保持着笑容，看起来很无辜。 只是此时此刻，他这幅面带微笑的无辜表情，却让王宁在内心恨透了。“狗杂种，以后等劳资找到机会了，还不整死你，一个农村出来的土包子，二愣子货，装尼玛呢”王宁内心咆哮着，恨不得把眼前的张建军杀了一样。 “没商量就算了”王宁最终灰溜溜的把羊绒坨子重新装了起来，然后发动三轮车拉着离开了。 当然，能够想象的到，他在走出南志强院子的那一刻，绝对是咬牙切齿、心理极度扭曲的。 他恨死了张建军，他发誓，以后只要有机会，他绝对要整死张建军。 “建军，我咋感觉气氛不对，你和刚才那个王宁有过节吗？” 在王宁开着三轮车离开之后，南志强走到了张建军的身旁，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更加清楚的发现，张建军刚才就是故意的，根本没有真心实意要做这个生意。 坦白讲，南志强从来没有见过张建军在生意场上有过这种举动。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张建军为什么一点面子也不给王宁留。 “是有一些过节，那个王宁就是个小人，我不需要也不可能和这种人做生意”张建军抽了一口烟说道。 “我就说嘛，看你刚才的举动，哪还像是真心实意收羊绒，不过话说回来，建军，就算你不收他的羊绒，也没有必要太……刚，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个王宁是个小人，你这样不留情面的耍他，小心他以后暗地里给你使绊子，毕竟小人难防” 南志强觉得张建军平时处理事情挺老辣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有些不理智。 “无所谓，我既然敢这么不留情面的搞他，就有把握应对他以后的报复，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建军吐了几个烟圈。 前世的他，无钱无势，被王宁多次算计，只能忍气吞声。 但是这一世就不一样了，说句狂妄的话，他还盼望着王宁以后多给他使绊儿呢，要不然，太一帆风顺的生活反而会让他觉得没有意思。 “哎，你呀，还是太年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年轻人做事有时候就是全凭脑子一热，太气盛了，根本不考虑后果”南志强摇了摇头，从一个过来人的角度来看，张建军刚才这种做法铁定是不对的。 特别是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处事更要圆滑才对。 他也不知道，张建军和王宁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以至于让张建军这个平时为人做事挺圆滑的小伙子刚才如此不管不顾。 “叔，你就别跟着操心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也能够处理” “你说我们年轻人做事全凭脑子一热，太气盛了，可是话说回来，套用电视剧里面的一句经典台词：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张建军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他想起了前世流传非常广泛的一句经典电视剧台词，不过算算时间，那部电视剧明年好像才播出。 137【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连续三天，张建军都是从天刚亮直接忙到天黑，这三天期间一直都有羊绒贩子来卖羊绒，连续不断的那种。 当然，对张建军来说，虽然非常忙，但成果是喜人的，三天时间下来，他已经收到了4.7吨羊绒，距离5吨羊绒的小目标只剩下0.3吨。 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要凑齐5吨羊绒，看了看存折里面的余额，还是20好几万，他随即就决定，还是再多收点羊绒再走。 上一次给金丝纺织厂那边送了3.3吨羊绒，差6.7吨就是10吨，所以他想着要不这次就等着直接凑够了6.7吨羊绒再走，毕竟，大老远的，跑一趟不容易。 早上，张建军就拨通了朱启明的电话，他想问一下朱启明，稍微等个几天，等着把6.7吨羊绒凑够一次性给他们送过去，看行不行。 虽然从当初签合同的那个角度来看，他不需要给朱启明打这个电话，毕竟，现在距离一个月时间还早着呢，他只要不超出一个月，想什么时候送就什么时候送。 但张建军觉得，做人还是不要太鸡贼，上次去送羊绒，听朱启明说过纺织厂立等着羊绒开工呢，他觉得这个时候还是打电话问一下朱启明比较好，更何况朱启明对他不错，非常信任他的给了30多万预付款。 “建军，如果你有把握最多一个周就能凑齐6.7吨羊绒，那你就再等两天，争取一次性把6.7吨羊绒都拉过来，但如果你没有这个把握，那我的意思你就先送5吨羊绒过来，我给你交个底，厂子这边的羊绒库存最多再能坚持一个周” 手机里头，朱启明话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 “明叔，我觉得应该没问题，最多一个周，一定能给你送来6.7吨羊绒” 张建军临挂电话之前向朱启明做出了保证，他想了一下，接下来这几天，每天只要能收个几百斤羊绒，那也很轻松的就可以凑够6.7吨羊绒。 更何况，就在昨天晚上，农行行长刘德胜的那个黄洋县朋友，也就是尹长安，亲自打来了电话，表示他愿意以张建军给出的收购价把囤积在手里的700多斤羊绒全部拉过来卖了。 说实话，这个消息兴奋的张建军昨天晚上直到很晚才睡着。 因为这不仅仅只是700多斤羊绒的问题，一定程度上而言，这代表着整个黄洋县的羊绒市场。 昨天晚上和尹长安在电话里拉话，他得知，黄洋县羊绒市场今年的情况和d县差不多，羊绒价格一路走低，基本上每个黄洋县羊绒贩子手里也都囤积着一些羊绒，急等着出售。 所以，他相信，只要他和这个尹长安做成了生意，那过不了多久，黄洋县其他的羊绒贩子肯定也会联系他。毕竟尹长安本身就是一个羊绒贩子，他把羊绒卖了回去之后不可能悄悄装着。 ……… 晌午的时候，张建军等来了尹长安，尹长安开着三轮车，拉着满满一车羊绒袋子。 “一百来公里的路，硬是让我走了四个多小时，你看这怕人不” 尹长安灰头土脸的跳下了三轮，急忙走过来和张建军握了一手，嘴里还念念有词，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与此同时，尹长安还惊讶于张建军的年纪，他今年50岁了，和刘德胜差不多。本以为d县这个收羊绒的也是一个像他这样的老家伙，但没想到会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小伙子。 随后，张建军就和南志强一起，帮着尹长安把三轮车上面的羊绒都卸了下来。 坦白讲，尹长安今天拉过来的这些羊绒成色都挺不错的，全部倒在地上，张建军大致翻着看了一下，至少有7成都是成色好一点的羊绒。 紧接着过了一下秤，一共是754斤，其中成色好一点的有507斤，剩下的247斤是成色一般的。 “尹叔，你看一下，加起来这一共是71760块钱，你要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马上去银行，我把钱给你转过去” 张建军在计算器上面点了几下，把最终的金额数递到了尹长安面前。 “没啥问题，你小子要是可怜你叔我大老远的跑一趟，那多给我转点，我也没有意见，哈哈”尹长安大笑了起来。把羊绒全部卖了，他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如果这700多斤羊绒继续放下去，他要赔更多的钱。 “对了，建军，你这个羊绒收购是暂时的，还是以后长期收，打个比方，我回去后再拉过来一些羊绒，你还要吗？” 尹长安人老鬼精，眼珠子转了转问道。 “长期收，尹叔，只要你能拉来，拉来多少我就收多少” 真就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他还正盘算着咋样向尹长安开口呢，没想到尹长安人老了脑子却转的一点也不慢，直接主动提了出来。 “不过尹叔，现阶段，如果你再拉来的羊绒成色都是好一点的，那就更好不过了” 张建军想了一下，成色好一点的羊绒终究比成色一般的羊绒更受欢迎，当初和朱启明签合同的时候，朱启明也说过，尽量弄成成色好一点的羊绒。 当然，这也不是说成色一般的羊绒就没有市场，只是金丝纺织厂所生产的服装相对来说比较高端一点，对成色好一点的羊绒需求量更大。 “你这样说，我心里就有数了”尹长安点了点头。 “我有你的电话号，完了有什么事，比如我要再过来卖羊绒之类的，我都会提前给你打电话”尹长安摇了摇被他握在手里的诺基亚手机说道。 张建军点了点头，随后，他就去农行给尹长安转钱。 刘德胜没有说谎，他和尹长安果然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两个人在银行一见面，就闲谝了起来。 “老刘，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给我介绍建军，我今年很有可能栽了，说实话，从过完年开始，那700多斤羊绒就一直是我心底上的一块石头” “建军这小伙子人不错，是个有本事的年轻人，以后要是张口问你贷点款，老刘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哈哈” 尹长安拍了拍刘德胜的肩膀，指了指一旁的张建军，也是开起了玩笑。 138【前世的铁哥们】 张建军这个时候也看向了刘德胜，一来二去，阴差阳错，他这也算是和刘德胜成为了朋友。 虽然还不是那种关系很铁的朋友，但这总比不认识强。 两世的生活阅历告诉他，人脉关系真的很重要，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这就是实打实的生意资源，以后说不定还真的能用得上刘德胜呢。 “建军本事这么大，还用的着贷款吗？”刘德胜笑了笑，他知道尹长安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张建军此时此刻看他的意思。 但是对于他来说，作为一个堂堂的农行行长，他是不可能随便就向别人许诺什么的，哪怕心里有这种想法，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换句话说，走一步看一步，一切都在不言中。 ……… 张建军终于在接下来的第四天中午，收够了6.7吨羊绒。 “南叔，功夫不负有心人，6.7吨羊绒终于凑够了，下午我就给老何打电话，让他把卡车开过来装车，如果一切顺利，明天一大早我就出发了” 张建军拉了个小板凳坐在了院子里，看着眼前几乎堆成山的羊绒坨子，心里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顺利把羊绒送到金丝纺织厂，那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坦白讲，从决定去明东市谈合作到现在，整体来看，一切还是比较顺利的。 “是啊，10吨羊绒，建军，没想到还真的让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收够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不会相信的” 南志强也找了个小板凳坐到了张建军身旁，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张建军厉害，这么大的生意，给他再借10个胆子，他也不一定敢干。 “你这10吨羊绒下来挣的钱，你叔我贩一辈子羊绒也比不了，太多了”南志强感慨道，虽然他不知道张建军这10吨羊绒具体能挣多少钱，但大致估计一下，应该都在几十万说话。 不到一个月挣那么多钱，光是这一点，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张建军这个小伙子真的要腾飞了…… “我明天走了，你就可以继续去下乡买羊绒了”张建军递给了南志强一根烟，他早上把前前后后欠南志强的钱也全部都给南志强转了过去，这样一来，南志强的手里现在已然有十几万块钱，他绝对可以放开手脚去买羊绒。 而买回来之后，还是按老规矩，全部转手卖给他。 对他张建军来说，虽然这10吨羊绒凑够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接下来他不再收羊绒了，也不意味着他和金丝纺织厂的合作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相反的，他和金丝纺织厂的合作还会持续，会逐渐演变成细水长流，之前签合同的时候，朱启明也说过，除了这10吨羊绒之外，保守估计，今年至少还需要5吨羊绒。 张建军想着，等这次送羊绒过去之后，他要就后续合作的问题和朱启明详细的谈一谈。 如果他把羊绒收购站建起来了，如果他把d县周围地区的羊绒收购也都垄断了，那么他就需要扩大供货对象，因为到时候他收的羊绒量会很大，仅仅一个金丝纺织厂恐怕是吞不下他的全部羊绒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理所当然提前和朱启明沟通一下，说不定还能让朱启明帮着介绍几个企业呢。 同行竞争虽然是常态和必须的竞争法则，从这个角度来看，朱启明似乎没有理由给他介绍客户。 可他也知道，很多时候，在同一个行业中，抱团现象也是比较常见的，换句话说，在明东市的纺织行业，有和金丝纺织厂对立竞争的，那同样也有和金丝纺织厂保持共进退的企业，朱启明稍微给他介绍个几家，就可以让他的羊绒收购站供销平衡的运营起来。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做生意更是如此，张建军心里很清楚，有些事他必须提前就有所考虑和计划。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做生意如果没有大局观和战略眼光，那是很难把生意做大的。 “你去明东市送羊绒了，我再去下乡买羊绒，那谁在家等着收羊绒？要不我这几天还是别出去买羊绒了，等你回来再说” 南志强有些犹豫，南志强对他好，他心里有数，所以能帮张建军的忙，他是绝对不会推辞的，今天早上算账，他从张建军手里这几天直接就挣了接近2万块钱，所以，于情于理，他觉得自己这几天都应该继续在家帮张建军收羊绒。 他反正也想好了，只要和张建军的这层关系在，那就不愁挣不到钱。，迟一点早一点，其实是无所谓的。 “没必要，门口牌子上面有我的手机号，如果有人来卖羊绒，他一定会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让他晚几天再来，你该下乡买羊绒就去买，这两天正是产绒期，今年的新羊绒刚下来，你不抓紧去买，小心被别人买光了” “再说了，等我回来，我打算买一个或者租一个院子，把羊绒收购站正式办起来，这一直在你院子里收羊绒也不是个事” 张建军摆了摆手，只要把这10吨羊绒凑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太着急，等他回来之后一步一步慢慢来。 “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还收羊绒吗？” 张建军和南志强两个人坐在板凳上正拉话呢，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破旧皮夹克的瘦高小伙子出现在了张建军面前。 “卧槽，杨飞？”张建军心里大惊，直接一骨碌站了起来，他的内心此时此刻颇为的激动。 因为眼前这个瘦高小伙子，他并不陌生，相反的还非常熟悉，准确来说，前世他和这个瘦高小伙子很熟悉，关系很铁的那种。 如果说在前世的时候，王宁是他最讨厌和痛恨的人之一，那眼前这个瘦高男子，也就是杨飞，就是和他关于最铁的人之一。 在前世的时候，他和杨飞都是贩羊绒的，他们两个很像，都是农村走出来的年轻小伙子，家庭情况都很一般，也都是小打小闹的羊绒贩子。 张建军清楚的记得，有那么几年，他们曾一起骑着摩托车去买羊绒，一起卖羊绒，一起喝酒，一起闲谝，就像是这世间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一样，他们两个的关系是经过多年考验的，是真正的铁哥们。 139【保证让你有钱挣】 “收啊，你有多少羊绒” 张建军走到了杨飞身边，看着他这位前世铁哥们的穿着打扮和精神状态，现在应该也混的特别惨吧。 印象中，前世同时期，在这次羊绒大掉价中，杨飞好像也赔了钱，虽然那个时候，他们还不认识。 “我的羊绒不多，只有105斤”杨飞抠了抠头，他冲着张建军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他和那些稍微大一点的羊绒贩子没法比，不能动辄就囤积个几百斤羊绒。 但其实，这赔钱的苦涩滋味都是一样的，对于稍微大一点的羊绒贩子来说，赔5万块钱是要命，对于他这个小羊绒贩子来说，赔1万块钱就是要命。 说实话，去年囤积这105斤羊绒，已然是把他所有的钱都搜刮尽了，甚至还问亲戚借了两千多块钱呢。 而按照d县这两天的羊绒价格，他就地就要赔三千多块钱，三千多块钱可不是小数，对他这个没有实力的小羊绒贩子来说，一年下来也不一定能挣这么多钱，啥都没干，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赔掉，他的心中除了感觉苦就只剩下无奈了… 如果羊绒价格继续这样掉下去，没有反转的迹象，那他这几年受苦受累挣得这点钱怕是一下子就要赔完了。 每次想到这里，他甚至都想哭，贩羊绒的人苦啊，像他这种最没有实力的小羊绒贩子更苦！ 好在前两天，他从别的羊绒贩子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人正在大肆收购羊绒，收购价比现在市面上的价格还要高一些。 这让他内心里多少有点激动，赶紧拉着羊绒进城来卖，现在卖了，毕竟能少赔点。 “105斤吗？那我都要了”让杨飞有些意外的是，张建军连看都没看他的羊绒，就非常果断的表示这105斤羊绒全部要了，并且还主动给他递来一根烟。 我有这个面子吗？ 坦白讲，此时此刻的杨飞有些纳闷加自嘲，他看了看院子里马上要堆成山的羊绒坨子，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张建军是一个多么有本事的人，也许他这105斤羊绒在张建军的眼里连个屁都不算，甚至他杨飞这个狗屁倒灶的小羊绒贩子，在张建军这个有本事的人面前也连个屁都不算。 可是他没有想到，张建军不仅在没有查看他羊绒的情况下就表示全部要了，而且还主动给他递烟。 有本事的人都这么平易近人吗？ 他的心里直犯嘀咕，这和他平日里遇到的那些“有本事人”完全不同。 “张老板，我把羊绒全部倒下来，你看一看，这105斤羊绒当中，其中70斤是成色好一点的，剩余那35斤是成色一般的” 终究是个老实人，杨飞在接过张建军给他的烟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点着抽，而是别在了耳朵后面，随即走过去把105斤羊绒全部倒在了地上。 虽然他不知道张建军为什么这么干脆的就要了他的羊绒，但他还是执着的把105斤羊绒倒出来，让张建军看清楚。 此时此刻，张建军看着杨飞的举动，他的眼睛有些发酸，因为他从杨飞的身上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就是这么的老实，就是这么的渺小… “这是10000块钱，你点一下” 张建军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杨飞倒在地上的105斤羊绒，然后就从皮包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了杨飞。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信任杨飞，没有人仔细查看羊绒，那也是知道杨飞这105斤羊绒确确实实没什么问题的。 “我给你找25块钱，本来是9975块钱，你多给了25块钱”在把一万块钱点了一遍之后，杨飞从裤兜里掏出25块钱就要递给张建军。 “25块钱就算了”张建军摆了摆手，如果不是实在没什么理由，他都想按照之前给南志强的收购价甚至是更高的价钱来买杨飞的这点羊绒呢。 只可惜从这一世的时间进度来看，这还是他和杨飞的第一次见面，别说南志强在旁边，就是南志强不再，他也不能做的太夸张，要不然杨飞会很懵逼的，还以为是遇见鬼了呢。 “那就多谢张老板了”杨飞露出了憨憨的笑容，25块钱够他买几盒烟了。 “老杨，你把这105斤羊绒卖了，接下来准备干嘛，是继续贩羊绒吗？” 张建军示意杨飞坐到板凳上。 “哎，今年这情况，我也不知道咋办了，想继续贩羊绒，但害怕买到手羊绒价格继续下跌，然后又赔了，可是话说回来，如果不贩羊绒，我也一时半会不知道干嘛了”杨飞叹了一口气，现在全d县的羊绒贩子可能和他的心情是一样的，都在举棋不定。 “我觉得你还是继续贩羊绒吧，我这里以后打算长期收羊绒，你可以当天把羊绒买回来就转手卖给我，我给你的收购价一定比你成本价高，让你在中间有钱挣” 张建军觉得，现阶段，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助他这个前世铁哥们了。 “你说真的？”杨飞直接来了精神，他没有想到张建军会给他说这些，他虽然老实，但毕竟做了几年生意，脑子转的还是很快的。 如果张建军没有和他开玩笑，那这无疑是老天爷睁眼了，打算让他赚钱呢。 白天去乡下收羊绒，晚上拉到张建军这里转手就卖了，哪怕张建军给的收购价比他的成本价高不了太多，那也是值得的，像他这样最底层的羊绒贩子，只要多少有利润就俨然算把钱挣了。 “当然是真的，我说实话，我看你这人挺不错的，打算长期和你共事，只要你把羊绒拉来，我就一定收”张建军说道。 “对了，老杨，你知道城里哪有正在出售的院子吗？实在不行出租的也行，我打算过两天把羊绒收购站办起来” 张建军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扯到了另一件事上，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可以让他更快的和杨飞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所谓铁哥们，不就是从不认识到认识，然后再到互相帮忙，慢慢转变过来的吗。 “出售的院子？” “你让我想想”杨飞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不知道张建军为什么突然会找他帮忙，但既然人家张口了，那他也就会真的好好对待。 140【送礼讲究技巧】 “我记得西园子那边靠近d县中学的地方，就有一个接近2亩地的大院子正在出售，你要真的有意思，我可以给你去问问” 杨飞咬着烟把子想了想说道。 “d县中学旁边？” 张建军的脑海里关于d县中学以及d县中学附近区域的一些记忆也是直接的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d县中学是现阶段d县唯一一所高中，在d县的教育界，地位还是非常高的。 因为对于那些想要在学业上再进一步，甚至把未来目标定为大学的学生们来说，考上全县唯一的高中，就是他们最需要也是必须跨过的一座大山。 前世的张建军虽然没有念过几天书，更没有上过高中，但他对于d县中学，还是心怀一颗敬畏之心的。 因为现阶段的d县中学，确确实实为d县以后的发展，培养出了一些人才。比他重生之前那个时代的d县中学强多了，可以说，两个时间段的d县中学几乎没有可比性。 d县中学在西园子的西南部方位，而西园子整个区域的其他部分，均是人家住户，印象中确确实实有很多院子。 “那你就给咱好好打听一下，具体问一下价钱，到时候如果价格合适我就直接买了” 张建军说道。 他想来想去，想要开一个羊绒收购站，那一定需要一个地方，问别人租也可以，自己直接买也行。 但他实际上更倾向于后者，一方面他很清楚几年之后，d县的地价、房价会涨的多么恐怖，现在买，要便宜的多；另一方面，他现在手里有钱了，买一个院子可以说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再度出发了，这一次他直接拉了8.45吨羊绒，比计划中多了0.1吨。 卡车在公路上飞驰，他的心情也是非常放松。 对他来说，这一刻是值得铭记的，想想重生这两年多时间以来，这次和金丝纺织厂合作，才是他这一世真正意义上的所赚到的第一桶金，有了这笔钱，他接下来就更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 两天一夜，张建军他们顺利抵达了金丝纺织厂。 “明叔，幸不辱命，总算是在一个月之内把10吨羊绒给你送来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这么顺利，还得谢谢你的信任，如果不是你多给的那笔预付款，我恐怕至少还得跑一趟才能把10吨羊绒给你凑够” 金丝纺织厂，羊绒仓库外面，张建军一边看着里面技术人员正在忙碌着检测羊绒品质，一边对着身旁的朱启明说道。 并且，与此同时，他还示意车上的老何把他带给朱启明的礼物提了下来。 是半只羊，张建军从d县走之前的晚上，在贸易中心那边的牲畜市场买了一只本地山羊结子，然后当时就杀了一分为二，一半留给了南志强，一半就想着给朱启明带过来。 多多少少，这算是他的一点心意，况且，本地山羊也算是d县的特产之一。 关于d县本地山羊肉，怎么说呢，吃过的都说好，张建军记得，前世的时候，d县的本地山羊肉虽然没有全国闻名，但很多外地人在吃过之后都会赞不绝口。 特别是d县独有的“打平伙”吃羊肉，更是将d县本地山羊肉的美味体现的淋漓尽致。 坦白讲，将d县本地山羊肉推向全国，乃至全世界，是张建军这一世接下来的几个目标之一。 但他也知道，这需要时机成熟，需要做很多准备，现在还为时过早，并不是时候。 这一次过来送羊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还和朱启明有事要谈，或许还会有求于朱启明。 所以，就想着给朱启明拿点东西，像朱启明这样的人，你直接给他塞钱，他或许不仅不会要，还会把你赶出家门，但如果你能给他带一些别出心裁的东西，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就想到了d县本地山羊肉，给朱启明弄过来半只羊，可以让朱启明尝尝d县本地羊肉的味道。 “还是你小子自己争气，当初选择和你合作，显然是对的” 朱启明这个时候的心情同样也很不错。 张建军在不到20天的时间里，帮他搞定了10吨羊绒的采购量，俨然就是他的及时雨，他现在除了说张建军这个小伙子厉害之外，还能说些什么。 “这是你们本地的羊肉吗？你倒是有心了，那我也就不推辞了，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吃过你们大西北那边的羊肉，这次沾你小子的光，正好尝一下” 朱启明没有拒让，顺手就接住了张建军递过去的羊肉，因为半只羊还算毕竟重的原因，朱启明差点被羊肉袋子拽到了。 “明叔，我看你一个人也拿不回去，要不这样吧，我直接给你伶到家里，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甚至还可以直接给你做一个大块羊肉，在我们那边叫打平伙羊肉” 张建军扶了扶朱启明说道。 “这样真的可以吗？”朱启明的眼神亮了一下，明显是有些意动了。 “只要明叔你方便，我这边当然可以” 张建军走过去给老何说了几句话，让老何一会儿自己吃饭，再登个旅社睡觉，他去一趟朱启明家，晚一点就会去旅社找他。 老何点了点头，表示没什么问题。 其实，对张建军来说，他也不是不想带老何一起去，关键是他想乘热打铁，一会儿在朱启明家趁着做羊肉的机会和朱启明谈谈以后合作的事。 说这种事，老何没法在一旁站着，他倒是没什么，关键是怕朱启明因为老何在不愿意多说什么。 半个小时之后，技术人员把8.45吨羊绒全部检查完了，羊绒品质无一例外全部达标。 “建军，还是和上次一样，你先在这里签个字，明天银行一上班，我就让财务把钱给你打过去” 张建军点了点头，随后就在财务人员递过来的文件上面签了字。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这8.45吨羊绒他这次一共可以卖多少钱，坦白讲，这个数字让他的呼吸瞬间加重… 141【恐怖的利润】 这次拉过来的8.45吨羊绒，其中4.9吨是成色好一点的，剩下的3.55吨，是成色一般的。 根据之前签合同的价格，4.9吨成色好一点的羊绒可以拿到1029000块钱；3.55吨成色一般的羊绒可以拿到532500块钱，两个加起来一共就是1561500块钱。 156万多块钱啊，张建军的呼吸想不加重都不行，除去之前朱启明多给他支付的36万块钱预付款，也就是说，明天一共会有120万块钱打进他的账户。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赚了120万块钱，别说是现在这个年代了，即使是在他重生之前的那个年代，在别人眼里，这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不过，对张建军来说，他只要稍微冷静一下，仔细想想，也就不会太过于的激动，10吨羊绒就是20000斤，跳过一系列的中间商，直接和金丝纺织厂做生意，一斤羊绒挣个50块钱倒也算正常。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张建军提起羊肉袋子，随即就跟上了朱启明的脚步。 朱启明家离金丝纺织厂并不算远，张建军他们两个走了最多十分钟就到了。 一个看起来还算齐整的小区，整个小区的占地面积也很大，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小区应该新建起来没几年。 “前年我才搬进来的，之前那个老楼拆除了，组织上在这个小区给我们这些老人每人分了一套新房子，但建军，说句实话，相对于住楼房，我倒是更怀念小时候住在平院子里面，方便，自由，宽敞” 朱启明的家在第四层楼，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这也难怪朱启明会说自己并不习惯住楼房，光是这上下楼梯，就太费人了，像张建军这样年轻的小伙子倒还好，但像朱启明这样的老人，每天上下楼，这甚至成了一种负担。 “明叔，你是一个人住吗？”走进楼房之后，张建军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灯都是黑的，所以，他其实更想问朱启明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老伴前年病世了，年轻时在工厂干活落下的病根，我还有两个孩子，儿子是老大，已经结婚了，两口子都在北京那边工作，一年四季都在忙，只有过年能回来住几天，女儿在国外留学，今年6月也该毕业了” “所以，这个家，平时就我一个人住” 朱启明叹了一口气，人这一辈子，不管你年轻时有多么的风光，也不管你的膝下有无子女，老了之后，终究都是孤独的。 而相对来说，他的情况还稍微好一点，至少不愁吃不愁穿，不像有的老人，老了之后自己没有积蓄，子女也指望不上，活生生的饿了。 “建军，你不用拘束，也别站着了，赶紧把你带来的羊肉给咱炖上，我倒是还好一点，下午吃了饭，但你现在应该快饿的受不了了吧，厨房在那边” 朱启明指了指厨房的位置，示意张建军赶紧把羊肉拿到厨房做上。 “好勒” 张建军随后拉开厨房的门走了进去。 煤气罐？电磁炉？ 不愧是东部的大城市，这基础生活设施就是好，直接完爆西部。 随后他把羊肉从袋子里拉了出来，放到水槽子里面开始清洗，动作看起来很娴熟。 也就是二月份的天，气温低，羊绒在常温下放个两三天没什么问题，这要是搁在大夏天，恐怕等拿过来早就臭了。张建军清洗完之后，拿起刀子就开始剁肉。 前世的时候，他倒也算是一个做打平伙羊肉的老手，虽然吃不起大鱼大肉，但隔一段时间吃一顿羊肉还是可以的。 打平伙羊肉做法其实很简单，把一大块羊肉分剁成几小件，然后放到锅里面炖就行了，至于下调料、火候，那就要看炖羊肉那个人的经验了，能掌握住那个度，做出来的羊肉就很好吃，掌握不住那个度，那做出来的羊肉味道、口感肯定都好不到哪里去。 “建军，真是没想到，你一个大小伙子，还会炖一手羊肉，光是这味道，闻起来都让人直吞口水” 在张建军把羊绒炖到锅里半个小时之后，整个厨房都被飘香的羊肉味道所充斥。 朱启明这个时候也是非常佩服的冲着张建军竖起了大拇指，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张建军会有这么一门手艺，本以为这个小伙子也就是做生意厉害，没想到还是个全能手，做起羊肉来也头头是道。 虽然男人会做这些，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但有时候也是别人评价其的一个标准。 至少此时此刻，在他朱启明的心里，张建军这个小伙子的形象无疑更完美了一些。 “明叔，这是你的俩个孩子吧，男的俊，女的俏，叔，你可真是好福气” 趁着炖肉的功夫，张建军走出厨房在客厅里转悠了起来，他在电视柜旁边的桌子上看到一张照片，是朱启明和一个年轻小伙子、一个年轻姑娘的合照，上面标注的时间：2000年春节留念，显然是刚照的没几年，所以他猜测那一男一女应该就是张建军的两个孩子。 “是啊，前年过年的时候照的，那个时候，我儿子还没有结婚，女儿也还没有出国留学呢” 说起自己的儿女，朱启明的脸上迅速堆满了笑容，可怜天下父母心，看得出来，朱启明以他的儿女为骄傲。 张建军着重看了一眼朱启明的女儿，一个笑起来很甜，留着高马尾的女孩。 “我女儿叫朱雨欣，这两年一直在法国留学，实际上，在一开始小欣提出来想去国外留学的时候，我是不同意的，在我看来，咱们国家的教育条件是差了一点，但是差一点又怎么了，母不嫌女丑，教育条件差一点就不能让你成为优秀的人才吗？为什么要大老远的去国外？一个女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那不是让我担心吗？” “可是最后，我还是没有拗过她，也许全世界的家庭都一样，儿大不由娘…” 朱启明摇了摇头，事实上，他对于两个孩子是有一定亏欠的，在两个孩子还小的那几年，正是工厂最难的时候，那几年，他几乎抛弃了家庭，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回家，基本上吃住都在工厂。 142【生意场上的规矩】 “明叔，味道怎么样” 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多，羊肉终于炖好了，张建军把一块肋骨盛到了朱启明面前。 在“打平伙”这种羊肉吃法中，肋骨肉是最香的，一般情况下，在剁肉的时候，都会把肋骨分成几块，每块半斤左右，这样炖熟后，就可以直接把一整块熟肉放在盘子里吃了。 当然，在d县，最流行的吃法是手抓，用手抓着香喷喷的肉块直接送进嘴里。这种吃法看起来有些粗犷，但其实更有感觉，也更有滋味。 张建军他们平时吃羊肉就是这么吃的。 “嗯，不错，非常香” 朱启明平时一个人生活，看起来应该是很长时间没吃肉了，也或许是张建军炖的羊肉太香了，他刚刚把羊肉放在嘴边闻了一下，就瞬间被香味所迷惑，甚至还吞了一下口水。 “几乎没有膻气味，而且肉质咬起来质实” 朱启明不是一个肉量很大的人，但他竟然一口气把一块肋骨全部吃完了。 “家里没蒜，如果剥个蒜，蘸着蒜末吃，会更香”张建军会心一笑，他早就料到了会是现在这幅局面，此时此刻，对朱启明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 “真没想到，羊肉能这么香，建军啊，你这小子这次还真的给我带来了好东西，你得把你炖羊肉的手艺教给我，等哪天我想吃羊肉了，也可以自己炖着吃” 朱启明擦了擦油亮的嘴角，他确定，刚才这顿羊肉应该是他这辈子吃的最香的羊肉之一。 所以，他决定让张建军把这样炖羊肉的窍门传授给他。 “叔，这恐怕不行，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我刚才炖羊肉的技巧其实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羊肉，不是我吹，截至目前，我还没有见过比我们d县更好的羊肉，至少用同样的方式炖出来的羊肉，没有比我们d县羊肉更香的” 张建军翘了翘嘴，有些小得意，这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 朱启明皱起了眉头，细细品味起张建军说的这句话，他觉得张建军说的这句话其实是非常有哲理性的，没想到张建军这个年轻小伙子，翻起哲理来，也是这么厉害。 然而，他哪里知道这句话是张建军前世在某音小视频平台上面不止一次刷到的。 “只能是你们那里的羊肉吗？那倒是挺可惜的” 朱启明有些失望，如果按照张建军所说的，那他以后恐怕就很难再吃到这样的羊肉了。 “明叔，你要真的觉得好吃，那也不是没办法，以后我会经常过来明东市，到时候每次都给你带过来点不就行了吗” “哎，以后再说吧，你也不用刻意给我带什么，终究也只是羊肉，我们总不能凭羊肉活着吧” 对朱启明来说，羊肉虽然好吃，但还不至于让他沦陷，一辈子过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在年轻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天天喝稀饭，不也一样过来了吗。 现在老了，条件好了，也享福了，能吃上好吃的羊肉固然更好，吃不上也无所谓。 “建军，说说吧，你今天不光是专门来给我炖羊肉的吧，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 在张建军把厨房那边收拾好之后，朱启明就示意他过来坐到沙发上，把想要说的话直接说出来。 很显然，朱启明并不傻，心里很清楚他大晚上的忙着忙那，亲手给炖羊肉，肯定还有其他事。 “明叔，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还真的有点事想求明叔帮忙” “是这样的，我打算把羊绒收购站办起来，这样一来，咱们之间的合作接下来就更有保障了，你任何时候需要羊绒我都可以第一时间给你送来，不会像这次那样，慌慌张张、东拼西凑” “你继续说” 朱启明抽了一口烟，示意张建军继续说下去。 “但是，如果我把羊绒收购站正式办起来，那时间长了肯定会累积很多库存，估计到时候仅仅咱们金丝纺织厂一家是吞不下那么多羊绒的，所以，我希望明叔能在明东市帮我介绍几个合作企业” “当然，你放心，无论我和别的企业签什么样的协议，我每年肯定都会优先给金丝纺织厂供货” 张建军一鼓作气，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建军，你这个想法挺好的，也懂得做生意就是一个不断扩大业务的过程这个道理，可是，为什么要我帮你？你要知道，在明东市的纺织行业，金丝纺织厂是有很多竞争对手的，如果你的羊绒最终进了竞争对手的仓库，那我岂不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朱启明话锋一转，直接看向了张建军。 “明叔，我不是要你给我介绍那些和金丝纺织厂是死对头的企业，就像你说的那样，没错，金丝纺织厂在明东市的纺织行业里，的的确确拥有着很多的竞争对手，可是，就只有竞争对手，没有盟友吗？”张建军面带笑意的脸庞也很自然的迎上了朱启明的目光。 虽然从生意法则、以及行业潜规则的角度来说，除自己之外，所有的同行都是竞争对手，按照这个逻辑，金丝纺织厂在明东市纺织厂是没有盟友的。 但是，不同的时间段，不同的环境，同行业企业之间结盟的情况却又是客观普遍存在的事实。 正是明白这一点，他才有信心张口让朱启明帮忙。 “你小子这脑瓜子转的倒是挺快，这是你自己领悟的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张建军这么年轻，就能明白生意场上这么多道道，特别是像刚才他所提到的竞争对手、盟友之类的名词，朱启明觉得这真的很难得，至少在相同的年龄，他是做不到的。 “谈不上脑瓜子转的快，我的身后也没有高人指点，我这个人平时有个小习惯，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蹲在地上瞎琢磨，老实说，这个想法也是前两天偶然才从脑子里冒出来的” 张建军扳了扳手指头，故意流露出一副真挚朴实的表情，他可不想朱启明把他当做个稀世珍宝给剥开研究了… 143【新的业务】 “建军，给你介绍几个企业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从今往后，你那里成色好一点的羊绒必须先紧着我们金丝纺织厂供应。” 朱启明把烟头戳死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打了个哈欠说道，今天太晚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正常情况下，这个点他早就睡觉了。 “这个肯定没问题，俗话说的好，吃水不忘挖井人，往后，我的羊绒收购站肯定还是以供给金丝纺织厂的需求为主，不会分不清哪头轻哪头重的” 张建军松了一口气，朱启明这应该算是答应了，谢天谢地。自己今天守了大半个晚上，也折腾了半天，算是没白费力气。 “我和玉林纺织厂的老李很熟，暂时可以把他介绍给你，至于别的，不着急，咱们慢慢来，反正你的羊绒收购站也才正准备办呢，一下子谈太多客户，你也给人供不出去货” “不过建军，我再多说一句，你就没想着除了羊绒之外，再收点别的东西，比如羊皮？” “羊皮？老实说，我去年还贩过羊皮呢，但也只是小打小闹” 张建军的眼睛亮了起来，很明显，朱启明不是无意提到羊皮的，他应该是有什么想法或者渠道。 “你对羊皮也有一定的了解吗？那这就很简单了，是这样的，建军，我认识咱们明东市最大的皮革厂老总，前两天一块吃饭，他还嚷嚷着缺少羊皮供货源呢” “这不，我刚才就想到了你，既然你曾经也贩过羊皮，那我的建议是你在办羊绒收购站的基础上，再把收购羊皮这项业务也添加上去，做生意嘛，特别是像你这种行业的，不仅规模要大，种类也要齐全” “你要觉得我这个建议还不错，你自己心里也有这个打算，那我明天就带你去皮革厂，你和皮革厂达成合作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坦白讲，张建军此时此刻内心有点小激动，他没有想到朱启明片语之间就给他又指出了一条明路。 自己的脑子也是够笨了，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羊绒能进纺织厂，那羊皮当然也可以进皮革厂啊。 “明叔，你给我的这个建议太好了，如果能和皮革厂达成合作，我当然愿意在开办羊绒收购站的基础上，再加上收购羊皮这项业务” “这么干脆？倒还真是做大事的料” 朱启明点了点头，有本事的生意人，就要具备胆大心细的特质，要不然你就不可能做大。 “建军，这么晚了，我的意思你就直接在我家睡一晚上算了，明天咱们一起去厂里” 张建军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晚上十二点多了，他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这么晚了，还弄的朱启明睡不成觉，再加上事情都谈的差不多了，所以就起身打算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朱启明反倒是留住了他，建议他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 “我还是去旅社吧，老何一个人住旅社我倒是不担心，他也是经常出门的人，主要是我有事想和他说” 张建军婉言谢绝了，随后就从朱启明的家里离开了。他现在去找老何还真的有事，因为来的路上老何曾告诉他，他要明天早上就回d县，d县那边有一趟活等着他跑呢，不能在明东市这边耽搁太长时间。 而现在的情况是，他张建军明天早上肯定回不了，说不好，他还得在明东市多待几天呢。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让老何开着卡车先回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旅社住了呢” 老何今天登的旅社，就是上次他们俩登的那家，所以，张建军也是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他。 老何正睡的迷迷瞪瞪的，看到张建军也是一脸闷，他还以为张建军不来了呢。 “老何，你明天早上一定得回吗？” 其实，张建军是不希望老何提前回去的，因为坐卡车回去虽然耗费的时间长一些，却很方便，如果他完了一个人坐火车回去，那中间又要倒车，又要住宿，太麻烦了。 他想着老何最好能呆在明东市，等他办完事一起回去，这样既方便又有个伴。 “应该得走，是个老客户，给人答应下了，也不好意思再推回去”老何说道。 “那好吧，你把这3000块钱拿上，明天先回，我等这边事办完了，再回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老何把话都这样说了，他张建军也不好再强逼着人家留下来等他，对老何来说，按时回去给别的老板拉货，也是多为了挣点钱。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他张建军一样，一个月就可以挣100多万。 “那老何，你回去之后，也帮我留意一下，看咱们县城里面，哪里有出售的院子，如果有的话，你给我打电话” 他现在已经决定要开办羊绒收购站了，所以，买个院子，已然是势在必行的事了。加上刚才经过朱启明的提点，他又有了增加羊皮收购这项业务，这就代表着，当务之急，他不仅仅需要买一个院子，甚至还要买一个面积稍微大一点的院子，只有这样，收羊绒和收羊皮两项业务才能同时进行。 ……… 第二天一大早，老何就开着卡车出发回去了，而张建军则来到了金丝纺织厂，他直接去了朱启明的办公室等朱启明。 “明叔，昨天晚上是不是没太睡好啊，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大工夫，朱启明就来了，张建军发现朱启明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这就是年轻人和上了年龄的人最大的区别，像他这样年轻的小伙子，别说是晚睡了一会儿，就是一晚上没睡，第二天早上的状态也不见得会差太多。 可像朱启明这样的上了年龄的人就不一样了，虽然人上了年龄瞌睡少，但一定要休息好，要不然精神头很容易出现问题。 “没啥大事，我还没那么脆弱”朱启明摆了摆手。 “对了，建军，你在我办公室坐下等一会儿，我要去趟车间，等我从车间回来了，我就先带你去玉林纺织厂，然后再去皮革厂” 144【玉林纺织厂老板】 张建军没有在办公室干坐枯等，而是走下了办公楼，在金丝纺织厂整个厂子里面到处转悠了起来，前两天来去匆匆，包括前世来这里也仅仅是逗留，并没有好好审视一下这个明东市纺织行业龙头企业之一的风采。 纺织厂的车间分布在西侧，有两大排长方形二层低楼，里面全部都是独立的小车间，各司其职，各有千秋。 张建军虽然没有走进去亲临其境，但他在楼层外面的布局图上面已然看清了所有。 现在的生产车间还是以人力为绝对主力，而事实上，再过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也就15年，机器就会成为车间的主力，这是张建军在前世就见识过的。 所以，对于目前这个看起来蒸蒸日上的金丝纺织厂来说，潜在的危机俨然出现，十几年后，如果他们没有意识到机器的重要性，没有做好再一次转型的准备，那么，再一次面临被淘汰也绝对不是什么夸张的事。 事实上，每个行业都一样，永远不要想着原地踏步、一劳永逸，潜在的危机时时刻刻都存在，无限风光的背后就是更为严峻的局势，要不说，对于一个企业的掌舵者来说，拥有战略眼光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张建军也曾经思考过自己重生之前的最后一次豪赌，为什么会败的一塌糊涂，除了时运不济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时的他，对整个局势做出了偏离性的判断，战略眼光不够长远。 ……… 一个小时之后，朱启明带着张建军来到了距离金丝纺织厂不远的另一家纺织厂，也就是玉林纺织厂。 按照朱启明的说法，玉林纺织厂在整个明东市纺织行业来说，并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龙头企业，甚至属于小打小闹的存在。 但是这个纺织厂有着都属于自己的特点，这个特点有利于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迅速成长起来，让他们拥有着无限可能。 因为相对于金丝纺织厂这些身后具有国家烙印和背景的国营企业，玉林纺织厂虽然现阶段规模小，但却实打实的属于民营企业。 “建军，马上我要介绍给你认识的那个老孙，实际上就是玉林纺织厂的老板，这个老孙可不简单，玉林纺织厂是他一手办起来的，而在他创办玉林纺织厂之前，实际上只是咱们金丝纺织厂的一名普通纺织工人” 朱启明的话让张建军有些愕然，按照这种说法，这个未曾谋面的玉林纺织厂老板还真的挺有本事的，这年头想要一手办起来一个厂子，还真不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别管这个厂子的规模多小。 因为这里面不仅仅需要能吃苦，更需要胆量和眼光。 张建军打心里对这个玉林纺织厂的老板有了兴趣，能够和这样的人认识，并且达成合作，未来将不可估量… “来，建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玉林纺织厂的老板，孙万才，孙总” “老孙，这位是西北那边过来的建军，搞羊绒收购的，别看小伙子年纪轻轻，但本事可不小” 几分钟之后，在一间相对简陋的办公室里，张建军在朱启明的介绍下，见到了玉林纺织厂的老板孙万才，一个戴着眼镜头发蓬松看起来挺非主流，但实际上可能是几天没洗头打理的中年男人。 老板这样的形象，如此简陋的办公室，张建军并没有失望，因为这符合民营企业处在初建阶段的真实条件。 “两位，不好意思了，条件简陋，没有什么好招待的，随便找个地方坐，我给你们倒点水” 孙万才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如果是刚认识他的人，听起来或许会有些不习惯，他冲着张建军挥了挥手，急忙拿起水壶给张建军他们俩倒起了水。 “老孙，你不是一直嚷嚷着希望我拉你一把，给你挤出来一点羊绒原料吗？这不，今天我就把羊绒原料给你带来了” 朱启明接过孙万才递过来的水杯，顺手指了指身旁的张建军笑着说道。 “建军？老孙，你刚才说建军是从西北那边过来的？” 孙万才迅速转头看向了张建军，他不是傻子，朱启明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如果他再反应不过来，那成什么了。 “建军，你手里有羊绒？”孙万才急忙拉了个椅子坐在了张建军身前，羊绒是他现阶段最为需要的原材料，因为不同于金丝纺织厂现在把做服装当做重点项目来发展，他创办的这个玉林纺织厂，实际上就是以做服装为唯一项目的。 今年过来，到现在，他的纺织厂之所以还没有彻底运转起来，并不是他们的服装生产工艺不行，也不是他们没有订单，最主要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原材料羊绒。 这也是他现在一副邋遢样的主要原因，这段时间，连续一个多周，他每天都蹲在办公室到处打电话，到处求人联系羊绒，但奈何现在的羊绒整体上都处于一个供不应求的状态，像他这种没有背景、没有根基的民营企业，只能干瞅着别人在甩开膀子大干。 坦白讲，这种感觉真的很煎熬，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如果还找不到羊绒，那他这个玉林纺织厂就得倒闭，厂子里几十号人也得跟着下岗。 他孙万才在创办玉林纺织厂之前是做过很多年工人的，他很清楚突然下岗对普通工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所以，这也是此时此刻，他看着张建军如此激动的原因，如果张建军手里有羊绒，那所有问题都会引刃而解。 “孙总，你需要多少羊绒？”张建军点了点头。 “1000斤？如果能有个1吨那就更好了”孙万才试探性的冲着张建军比划出了个“1”。 “哈哈” 张建军还没有说什么，一旁的朱启明倒是直接笑了起来，“老孙，你低估建军的实力了，别说是1吨，哪怕是2吨，建军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给你弄到” “真的吗？建军”孙万才直接站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如果朱启明刚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那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是的”张建军随后的回答直接给孙万才吃了一颗定心丸。 145【又是一段峥嵘岁月】 “老孙，我这么给你说吧，建军这次过来一次性给我们金丝纺织厂拉来了8吨多羊绒，所以，你应该能想象到他的实力”朱启明摇了摇头，坦白讲，昨晚张建军求他帮着给介绍几个企业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是把玉林纺织厂排除在外的。 不是因为玉林纺织厂规模太大了，怕张建军供应不过来，而是觉得玉林纺织厂现在规模太小了，不值得去合作。 他很清楚玉林纺织厂现在的情况，一年下来需要个一吨多一点羊绒撑死了。 但转过来一想，老孙，也就是孙万才这个人不错，前两天也专门打电话求他帮忙，所以，最终还是决定把玉林纺织厂首先推荐给张建军。 “这么多？建军，奥不，张老板，那你看咱们的合作？” 孙万才张了张嘴，他没有想到朱启明今天给他带过来这么大的一个羊绒供货商，这让他不得不立刻重新审视张建军这个年轻人，也不得对张建军的称呼做出改变。生意场上就是这样，谁有实力谁就是天。 甚至他害怕张建军嫌他需要的羊绒量太少而拒绝和他合作，所以，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其实是有些忐忑的。 “孙总，你还是叫我建军吧，至于咱们之间的合作，如果我和你签一份一年2吨羊绒的供货量，你可以接受吗？” 张建军笑了笑，他是一个骨子里朴实的人，至少现阶段还没有把自己定义为一个上位者，所以，还不太习惯一个跟他父亲差不多年纪的人对他过于礼敬，他还是习惯于孙万才把他当做晚辈。 至于他愿意不愿意和孙万才合作，这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因为在朱启明告诉他，现阶段的玉林纺织厂还只是一个规模很小的民营企业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玉林纺织厂的羊绒需求量注定不会太多。 而他之所以还是决定和玉林纺织厂合作，其实更注重的是玉林纺织厂的未来，因为前世的阅历和见识告诉他，随着社会的发展，民营企业的发展势头是要比国营企业更凶猛的。 换句话说，现在的玉林纺织厂虽然规模小，但不久的将来，它很有可能一跃成为明东市纺织行业新的领军者。 而在这期间，玉林纺织厂的现任掌舵者的能力就显得尤为重要，所以，刚才和孙万才交流的这几分钟，一方面是谈合作，另一方面，也是他在了解孙万才这个人的这么一个过程。 而毫无疑问，就像来的路途中朱启明告诉他的那样，这个孙万才的的确确是有几把刷子的，他看起来有能力胜任玉林纺织厂的掌舵者，并且在未来引领玉林纺织厂走向成功。 在这种情况下，他才很果断的向孙万才提出了一份一年2吨羊绒的供货量合同。 “1年2吨？” “你让我仔细算算，去年最后一个季度总共耗用羊绒550斤，然后……”孙万才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在办公桌上面一个小本本里笔笔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时而皱着眉头，时而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微笑。 “孙总看起来文化水平挺高的？” 张建军悄悄的碰了碰朱启明的胳膊，朱启明之前说孙万才是金丝纺织厂的一名普通工人，而在张建军的印象里，一名普通工人最多也就认识几个字，没什么大文化。 但是现在，老孙万才这笔笔画画的姿势，显然不仅仅是认识几个字那么简单。 “老孙可不是普通的工人，你知道老三届吗，正儿八经的高中生，可不是开玩笑的，没上大学是老孙一辈子的痛，但他是个好学的人，在金丝纺织厂当普通工人那些年，他就是我们金丝纺织厂工人群体里面最有文化的，要不然，建军，你真的以为老孙只是凭借着一身胆量就把这个玉林纺织厂搞起来了吗？” 朱启明叹了一口气，他是了解孙万才的过往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帮孙万才。 “老三届？”张建军轻轻睨捻了一下，他只是听说过这三个字，但毕竟没上过几天学，不知道这三个字的真正份量。 当然，有一点可以确定，和九十年代国营企业一批又一批退出历史舞台一样，“老三届”同样也代表着一段峥嵘岁月，也体现着一代人的艰辛。 前世的时候，经常听别人说，80后、90后是垮掉的一代，中国现阶段就全靠“老三届”那批人才在支撑着。 所以，如果眼前的孙万才就是“老三届”群体中之一，那毫无疑问会更加坚定他和玉林纺织厂合作的决心。因为这样的孙万才只会更有可能带领玉林纺织厂走向成功。 “建军，我算了一下，一年2吨羊绒，我们能够吃得下” 不大工夫，孙万才放下了手中的笔，然后走过来说道。 按照纺织厂去年一整年消耗羊绒的数量，2吨羊绒显然是有些多了，但是，他有信心在今年将玉林纺织厂的订单增加一定数量，这也就是他刚才在小本本上不断笔笔画画的内容。 他的脑海里有科学生产的概念，不可能贸然的和张建军签订一份一年2吨羊绒的供货合同。只有在亲手做过预估之后，才会下决定。 很显然刚才的预估结果给了他信心和底气。 “所以，建军，接下来我们谈谈价钱吧，对你我来说，一定意义而言，价钱才是最重要的” 孙万才给张建军和朱启明各自发了一根烟，然后坐在了张建军身前的椅子上说道。 “价钱都是透明的，就像我和金丝纺织厂签的合同一样，按照明东市现在市面上的价格走，成色好一点的一斤158块钱，成色一般的一斤125块钱，如果市场价格没有剧烈波动，就保持这个价格不变，如果有剧烈波动，那到时候我们再重新商议”张建军看了孙万才一眼，他觉得这个价格孙万才应该能接受。 “按照市场价，这没什么问题，不过，建军，你能不能在10天之内先给我送过来至少500斤羊绒，我这边急等着开工呢，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另外，除了羊绒之外，我还想和你谈另一个合作”孙万才说道。 146【荒谬的合作】 孙万才面带微笑，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难以开口的情绪。 “孙总，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咱们如果能在除了羊绒之外的其他方面合作，那也绝对是好事”张建军倒是有些纳闷，他不知道孙万才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除了羊绒之外，他们还能合作什么。 “建军，我们玉林纺织厂现在除了紧缺羊绒之外，其实对羊毛的需求量更大，所以，如果可能，我想和你就羊毛的供给进行合作” 孙万才的话直接让张建军皱起了眉头，羊毛？ 这玩意儿可不值钱，相对于羊绒来说，也不属于紧俏货，现在市面上，一斤羊毛差不多2块钱左右，价格涨跌幅度不大，基本没多少利润空间，这也就导致，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愿意经营这玩意儿的。 对张建军来说，同样如此，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有去倒腾过羊毛。 或许，出力不讨好就是对倒腾羊毛的最佳诠释。 “孙总，这，我一直都没有倒腾羊毛的打算，恐怕不能和你达成合作” 张建军摇了摇头，虽然他很想和孙万才在其他方面进行合作，但如果是供给羊毛，那还是算了，一眼看去没多少利润的活，他可没有那个闲心。 “建军，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我现在正在寻求一个合伙人，玉林纺织厂仅仅依靠生产羊绒产品是很难持续发展的，所以，我在考虑羊毛产品，特别是羊毛服装，换句话说，在我的计划里，玉林纺织厂想要扩大规模，那需要羊绒产品和羊毛产品双管齐下”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合伙人，仅仅就是羊毛服装这一块而言，我出技术、工人，负责生产，你提供羊毛，负责后期部分销售，最后的利润咱们二八开” 孙万才这一席话直接把张建军给整蒙了。 合伙人？ 羊毛产品？ 利润二八开？ “孙总，我先问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成为你的合伙人？你了解我吗？坦白讲，今天可是咱们第一次见面” 张建军摊了摊手，此时此刻，他甚至觉得这有些荒谬。这俨然和他重生一样离谱。 合伙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怎么可以见一面就决定了呢。 “就是啊，老孙，你是哪根筋搭错了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连一旁的朱启明也觉得这有些荒谬，他认识孙万才这么多年，印象中，还从来没有见过孙万才做事如此不着调呢。 “建军，老朱，你们听我说，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有三点原因，首先，我承认，这个最终决定是我临时下的，因为建军是你老朱介绍过来的，他能一个月之内给你们金丝纺织厂提供10吨羊绒，足以证明他的实力，所以，收购提供一些羊毛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其次，明人不说暗话，我看中了西北的服装市场，我们都知道，相对于羊绒服装来说，羊毛服装更廉价一些，西北的服装市场现在基本上还是一片荒芜，如果我们玉林纺织厂的羊毛服装能及时打入西北服装市场，一定可以在短时间内成为人们追捧的香饽饽，毕竟，那里的消费水平还很低” “最后一点，建军，你相信直觉吗？我知道在生意场上谈直觉是一件听起来很扯淡的事，但事实上，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可以合作，天生就该合作” 孙万才一鼓作气给出了三点理由。 这让张建军和朱启明不约而同的都沉默了。 羊毛服装？ 张建军必须得承认，孙万才刚才说了一大堆，只有这四个字深深的触动了他。 因为他仔细想了想，发现孙万才并没有说错，就拿d县的服装市场来说，就冬季服装而言，很明显，人们更能消费的起羊毛服装。 “不瞒你说，我去年后半年去过你们那边的宁古市，我在宁古市的服装市场逗留过几天”孙万才又开口说道。 这直接让张建军抬起了头，他瞬间意识到一点，那就是孙万才要搞羊毛服装绝对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想法，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最终决定是刚才下的，但想法是早就有的。 “老孙，你的脑子转的还真的快，不得不说，搞羊毛服装，还真的有点前途，不过，你此时此刻当着我的面说，就不怕我们金丝纺织厂也搞羊毛服装吗？”一旁的朱启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必须得承认，他的心里还真是有点意动呢。 “你们金丝纺织厂现在生产重心正在向服装生产这一块倾斜，走的是以羊绒产品为主的高端路线，不可能突然再做出战略调整，这不符合市场规律，你们的领导层也不会这么干”孙万才摇了摇头，一定程度上而言，或许这就是民营企业和国营企业的最大区别。 虽然金丝纺织厂刚刚经历过转型，属于另类重生，但它的骨子里依旧刻着国营企业的烙印，而只要是国营企业，就不可能拥有太多的生产自主权。 特别是对现在的金丝纺织厂来说，羊毛产品这块蛋糕还并不是那么的诱人。 所以，他自信短时间之内，不仅仅是金丝纺织厂，在明东市的纺织行业内，很少会有企业会把羊毛服装当回事。 “老孙啊，你可真是厉害，真不知道我现在这么帮你的玉林纺织厂到底是对还是错，别有一天，你的玉林纺织厂远远的把金丝纺织厂踩在了脚下” 朱启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必须得承认，孙万才刚才说的很有道理。 金丝纺织厂现在的发展节奏蒸蒸日上，有序推进，对厂里的领导们来说，肯定不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搞什么羊毛服装的。 “建军，你觉得怎么样，我们之间的合作，对于你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损失和风险，你需要做的就是给我提供廉价羊毛，以及在后期开拓市场” 孙万才目光有些急切的看着张建军，他希望张建军能够答应他，虽然他这个合作提议对张建军来说有些唐突和荒谬，但他相信张建军能够算过来这其中的账。 “孙总，你大致给我一个数，就今年来说，大概需要多少羊毛，然后把羊毛服装生产出来之后，又准备往西北市场投送多少？还有，你希望我在后续销售这一块具体做些什么”这个时候的张建军已经彻底的平静了下来，他怔了怔询问道。 147【利润分成占比】 “我这里制定了一份生产计划书，根据去年后半年我在宁古市的调研，打算今年投入20吨羊毛生产羊毛服装，等羊毛服装按照批次生产出来之后，我打算前前后后一共分批向西北市场投放60%的羊毛服装产品” “所以，建军你除了为我们供给20吨羊毛之外，后续需还要协助我们在以宁古市为辐射原点，搭建玉林纺织厂在西北的羊毛服装销售网络” 孙万才看起来是真的早有准备，他急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份计划书递给了张建军。 而张建军哪里能看得懂如此高深的生产计划书，他只是装模作样的翻了翻。 “孙总，我可以和你进行合作，但有一点，我们必须重新商议，那就是利润分配，简单来说，我不能接受二八分” 张建军把计划书合住之后又递到了孙万才的手中。 羊毛服装，羊毛明显是最主要的原料，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孙万才负责出技术、工人，负责生产，可最后纯利润的二八分成，绝对是低了一些，他张建军既然决定合作，那就不能扮演一个打酱油的角色。 “二八分成还低吗？” “建军，你只是提供羊毛而已，至于后续的销售，也只是协助” 孙万才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张建军会在利润分成上面提出异议。 “孙总，如果我告诉你，我打算后续在d县搞一个大型服装卖场的话，你还会坚持原来的分成占比吗？”张建军笑了起来，早在去年的时候，他就有在d县搞一个大型服装卖场的想法。 那个时候手里没钱，也只能是想想，但现在不同了，他不仅手里有钱，还拥有很多资源。 他刚才就在想，如果在d县搞一个大型服装卖场，把羊毛服装弄到服装卖场里面，到时候还愁羊毛服装卖不出去吗？ 而这仅仅是他在d县的想法，如果羊毛服装真的畅销，他又何尝不能在宁古市，甚至华硕市也搞羊毛服装专卖呢。 在宁古市、华硕市这些比d县规模大的城市，或许因为实力的原因，他还不能直接搞个大型服装卖场，但搞个专卖店还是可以的吧。 在这种情况下，他等于是承包了玉林纺织厂羊毛服装在西北市场的全部销售任务。 所以，鉴于这种情况，孙万才真的还能继续坚持他的二八分成占比吗？ “我会率先在d县把大型服装卖场搞起来，到时候会卖各种服装，售卖咱们的羊毛服装甚至只是顺带的事，明叔，你之前说过让我代理你们金丝纺织厂的羊绒产品，我觉得等我把服装卖场搞起来了，也不是不可以” 张建军转过头看向了朱启明，一个大型服装卖场，肯定是五脏俱全的，到时候他会上架各种服装，各种产品，有南方的流行服装，有传统的中式服装，有家用纺织品，也有各种针织品。 “你小子这个想法倒是挺大胆的，不过真的要搞起来，那绝对有钱可赚，没问题，只要你真的把服装卖场搞起来，我们金丝纺织厂可以和你合作” 朱启明爽朗的笑了起来，他们金丝纺织厂现在虽然不是以生产羊毛产品为主，但羊绒产品，包括羊绒服装多的是，到时候和张建军合作，也不见得就挣不了钱。 “那建军，你能接受咋样的分成占？” 孙万才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问道。 “五五开”张建军很直接的冲着孙万才伸出了五根手指头，而他的这个手指头明显让孙万才的嘴角迅速的抖了抖。 “对半分？建军，你的胃口太大了” 孙万才笑了，他着实没想到张建军直接要和他五五开。 “孙总，至少是五五开，要不然我没法答应和你合作，毕竟，我们谈的是纯利润的分配，是纯利润” 张建军再次比划出了五根手指头，特别强调了一下纯利润，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狮子大开口，虽然生产羊毛服装需要技术、工人等一系列成本，可他们现在谈的是纯利润的分配，又不是毛利润的分配。 气氛有些僵持，孙万才的表情很严肃，他不愿意放过这次和张建军的合作机会，但与此同时，他也真的很难接受张建军提出的五五开分配。 “老孙，你和建军合作的只是羊毛服装的生产与销售，并不是你玉林纺织厂的全部业务，所以，我觉得五五开并不是一个很难下的决心，对羊毛服装来说，西北市场有多大，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如果量上去了，即使是五五开，利润还会少吗？” “建军是个可靠的合作者，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自己也有数，如果你真的想抓住这次机会来扩大玉林纺织厂的规模，那就果断点” 朱启明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该开口说点什么了。 他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五五开确实并不是一个很离谱的占比，没错，明面上来看，孙万才似乎付出了更多，可从长远利益来看，孙万才实际上并没有吃亏，反而他的玉林纺织厂有机会迅速把规模搞大，他能得到一切他想要的。 “好吧，既然老朱你也这么说了，那建军，就按你说的，五五开就五五开” 几分钟之后，孙万才打破了沉寂，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算是给出了自己的最终态度。 孙万才实际上也想明白了，现在是他主动在找张建军合作，而且，他也确确实实想通过生产羊毛服装来扩大玉林纺织厂的规模。 既然如此，那就注定他要做出一些让步，对于张建军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脑子转的很快，甚至属于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要是没有足够的甜头，是不会同意合作的。 “建军，我可以接受五五开分成，但你必须全力配合我，比如在你接下来10天之内给我送来500吨羊绒的同时，还需要送过来至少5吨羊毛” 孙万才站了起来，他打算让隔壁的助理赶紧给他拟定两份合同，一份是他和张建军的羊绒供给合同，另一份就是他和张建军的羊毛服装生产销售合作合同。 148【满载而归】 “今年我们已经耽搁很久了，必须马上开工，所以建军，10天之内，无论是500斤羊绒还是5吨羊毛，都必须到位” 孙万才又重复了一遍，他现在心里很着急，虽然现在农历快3月份了，即使是北方，天气也一天一天的变暖，按理说，无论是羊绒产品还是羊毛产品都即将迎来淡季。 但这显然只是人们传统的认知。 而事实上，这两年，随着改革开放，随着各个行业日新月异的革新，很多原来的传统认知早已经被打翻。 就拿服装行业来举个例子，在大家的潜意识里，无论是羊绒服装还是羊毛服装，百分之百和夏天无缘。 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不见得，随着国外先进技术的引进，现在很多夏季的衣服里，都能够发现羊绒、羊毛的踪迹，只不过是比重多少的问题。 “万才叔，这个你就放心，无论是羊绒还是羊毛的供给，我都会在10天之内给你送来”张建军拍着胸脯给孙万才做出了保证，他甚至当场就给南志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在收羊绒的同时把收羊毛的消息也放了出去。 羊绒不好收，难道羊毛也不好收吗？ “万才叔，那就先这样，有什么事，咱们随时电话联系，我得赶紧走了，争取下午就出发回d县，早一点把羊绒和羊毛给你送过来” 签完合同之后，张建军和孙万才互相留了电话，然后张建军举着手机冲着孙万才晃了晃说道。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手机的价值，有了这玩意儿，以后他在d县就可以随时和孙万才沟通交流了。 随后，张建军就把两份合同装进了皮包，和朱启明一起离开了，接下来他们得赶紧去皮革厂把合作搞定。 “建军，感觉怎么样，一下子签了两份合同，是不是有点压力骤增？”去皮革厂的路上，朱启明打趣道。 “的确有点压力，特别是和别人合作，对我来说还是头一次”张建军绷了绷嘴，前世的阅历告诉他，在做生意的路途中，尽量还是不要与别人合作，特别是不要与关系好的朋友合作，不要与经常走动的亲戚合作，要不然很有可能落一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因为人性有的时候真的很复杂。 “努力吧，小伙子，我还是很看好你的，接下来我们要去的皮革厂，对你来说，同样是一个机会，你刚才不是说要搞一个大型服装卖场吗？那皮革厂的部分产品你同样可以代理” 朱启明说到这里，实际上都有些羡慕张建军了，他马上要带张建军去的那个皮革厂，是明东市现阶段最大的皮革厂，里面的皮革产品有几十种，光是皮革服装也有七八种，如果张建军能借着供给羊皮的机会，再和皮革厂达成皮革产品代理合作，那就更加完美了。 “但愿能像明叔你说的那样”张建军笑了笑，既然他决定要搞大型服装卖场，那代理皮革厂的产品自然也是有必要的，一定程度上来说，皮革服装的利润空间还要更大呢，只是不知道一会儿和皮革厂的合作谈判会不会很顺利。 半个小时，朱启明领着张建军从明东市的东部郊区来到了南部郊区。 和东部郊区一样，南部郊区同样都布满了各种企业，但很明显的一点是，这边的企业布局更松散一些，不像东部那么密集。 “南部郊区的企业多多少少都有污水污染气体排放，如果布局太密集，整个生产环境就会失去平衡”朱启明指了指从南部郊区中间横穿而过的明东河说道。 “金雕皮革厂” 朱启明最终把车停到了这家皮革厂的大门前，如果不出意外，这就是他带张建军来的目的地。 “我和金雕皮革厂的老板王大志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认识了，那个时候，我所在的金丝纺织厂和王大志所在的金雕皮革厂还都是国营企业” “不过，物是人非，现在不同了，金丝纺织厂经过转型依然是国营企业，但金雕皮革厂却成了民营企业，它在九十年代被承包收购了，王大志就是那个承包收购者” “金雕皮革厂以前没这么大的规模，它是这两年才迅速发展起来的，以前的时候，这里只有一个厂房……” 朱启明看起来对金雕皮革厂的历史很了解，一边走着，一边向张建军介绍着金雕皮革厂的一些情况。 “我记得去年年底的时候，老王告诉过我，去年一年，金雕皮革厂的利润达到了1000万以上”朱启明继续说道。 “1000万以上？”张建军乍了乍舌，对现在的他来说，这还是一个天文数字。 “明叔，金雕皮革厂一年下来这么多的利润，他能看上和我这样的小喽啰合作吗？” 这个时候的张建军有些心虚，他怕一会儿见到金雕皮革厂老板之后碰一鼻子灰。 “这你不用担心，正是因为金雕皮革厂一年下来的利润多，所以他们每年需要的原材料只会更多，据我所知，羊皮是他们的主要原材料之一，每年都处于库存见底的情况” 很快，张建军他们就在二楼办公室见到了金雕皮革厂的老板，王大志。 “可以提供羊皮？当然没问题啊，不过建军小兄弟，在我们正式签订合同之前，我需要先对你所提供的羊皮品质进行检测，你也知道，羊皮和羊皮的成色品质也是有区别的” 对于张建军的来意，王大志表现出了很大的热情，也直接了当的表示愿意和张建军进行合作，但前提是张建军所提供的羊皮需要通过检测。 “那老王，就这样吧，建军最多10天，他就还会来咱们明东市，到时候让他把羊皮样品带过来给你检测，如果没什么问题，你们再谈合作的具体细节” “除此之外，建军希望能够代理你们皮革厂的部分产品，你要觉得可以的话，那到时候就乘热打铁，一起把合同签了” 朱启明站出来说了几句话。 “没问题，到时候咱们具体谈”王大志很果断的给出了承诺。 这让张建军当场就咧开了嘴，他终于可以满载而归了…… 149【买院子】 “明叔，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这一趟过来能谈成这么多合作，多亏了你，见外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咱们爷俩来日方长” 从金雕皮革厂出来之后，张建军正式和朱启明分开了，他得赶紧回去，回到d县之后还有一摊子事等着他处理呢。 ……… 两天之后，张建军胡子拉碴的回到了d县，之前走的时候太过匆忙，洗漱用品那些都没有带，所以此时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工地里搬完砖的野人一样。 张建军第一时间在贸易中心那边找了一个理发部，他得先把自己收拾一下，要不然整个人给人一种不顺眼的感觉，这和他现在的身份可不相符。 人总是要成长和改变，张建军很清楚，有些时候你必须得注重自己的形象，不能在原地踏步，这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在理发部收拾一番，整个人看起来也终于精神多了。 随后，张建军就直接打电话联系了杨飞，前两天杨飞曾告诉过他，说西园子d县中学那一块有一个正在出售的独院子，他打算现在就去看看。 他把电话打给杨飞之后，杨飞正好在城里，虽然杨飞的家不在城里，但是他是个小羊绒贩子，多少算个生意人，不管这两天的羊绒价格怎么样，他都觉得多在城里走动走动，终究是好的，如果一直待在家里，那他什么消息也不知道。 杨飞在接到张建军的电话之后，自然是满口答应，张建军能找他帮忙，算是他的荣幸。 十几分钟之后，张建军在西园子见到了杨飞。 “老杨，这两天再买羊绒了吗？” 张建军在看到杨飞之后，也是直接询问道，毕竟，他之前告诉过杨飞，让他去乡里收羊绒，不管收多少，他都要，而且价钱合适，一定让杨飞有挣头。 “收了点，大概有70几斤”杨飞吞吞吐吐，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今年把人赔怕了，我想着先买个70来斤探探路，不敢把手里的钱都买成了羊绒，要不然后面一旦再出问题了，我就又被彻底卡死了” 张建军从杨飞的话里听出了意思，那就是他杨飞现在想买羊绒，但不敢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羊绒。 简单来说，杨飞还并不信任他张建军，并没有百分之百觉得他张建军之前给出的那个承诺，即，你能买多少羊绒，我就收多少羊绒是可信的。 “老杨，你就放心去买羊绒，能买多少就买多少，我之前没有和你开玩笑，不管收多少，我都要，价钱方面，还是那句话，肯定让你有钱挣” “这样，咱们一会儿把院子看完了，下午你就把手里这几天买的那70来斤羊绒给我拉过来，我照单全收” 张建军并没有因为杨飞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信任他而有些心里不爽，相反的，他能理解杨飞的想法。 前世他和杨飞是关系非常铁的朋友，那么这一世，他有肉吃，绝对也不会让杨飞干看着。 后院里面长着10几颗白杨树，前院子东北角处有三间平方，整个院子是被一道土墙圈起来的，面积够大，目测绝对有2亩，但看起来显得有些破旧。 这就是此时此刻呈现在张建军面前的杨飞口中的那个正在出售的院子。 院子的主人是个满嘴黄牙的中年男人，根据杨飞介绍，院子的主人实际上也是个农民，他在城区西边的农村还种着一些地呢。 院子的主人姓赵，对于张建军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他想要卖掉这个院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很长时间以来一直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今天终于有人来问价了，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院子不错，就是不知道买下来得多少钱”张建军碰了碰杨飞的胳膊，印象中，就是从这两年开始，d县的地价、房价已然有了抬头之势，虽说他现在不差钱，银行里一百多万存着呢，可那些钱他都有用，能够让他随意支配的并不多，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希望这个院子的卖价不要太高。 “前两天问老赵的时候，老赵一张口要了8万，不过做生意么，他要8万归要8万，我们如果真的想要，也不可能一口价都不还，直接给他8万，我估计六七万就能买到手”杨飞偷偷告诉张建军。 “六七万吗？”张建军眼睛亮了一下，说实话，这个价钱他倒是可以接受。毕竟他是重生者，心里很清楚再过个几年，脚下这个两亩大的院子届时到底值多少钱。 “老赵，手续这一块都没问题吧，如果咱们俩把生意做成了，你能很快就配合我把手续办完不” 前院子里面有一颗梨树，此时此刻，张建军他们三个人都站在了梨树下。 “老板你放心，只要是生意成了，这过手续的事，我一定随叫随到，第一时间让院子所属权来到你的名下，这点你不用操心” 老赵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 “既然这样，老赵，那咱们也就不兜圈子了，直接谈谈价钱吧，就这个院子，你最低要卖多少钱” 张建军四周看了看，还别说，如果真把这个院子买成了，到时候用来搞一个羊绒收购站完全不成问题，而且连带着，还可以兼收羊皮。 他的脑海里，此时此刻已经有了规划，到时候把后院那将近一亩地，一分为二，盖几间房，一面用来囤积羊绒，一年用来放置羊皮。 “我这是个前后加起来有两亩大的院子，老板你买了之后，无论是盖房还是在后院种点零碎、养个猪、鸡都不成问题，所以，咋个也得8万块钱” “现在城里面像我这种独院子，价格都差不多，老板你也可以到处去打听，我要的这个价钱绝对公道” 老赵虽是农民，但这做起生意来，嘴上功夫还真不赖，说的有模有样。 但很可惜，他遇到了“老油条”张建军，这就注定他这个院子今天想卖8万块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任由他说的有理有据，天花乱坠。 “老赵，你这个院子面积是大，但一点用也没有，我要打算种点零碎或者喂个鸡之类的，还不如直接在农村老家弄呢，何必掏这个钱，再者，现在愿意花这么多钱在城里买独院子的人可不多……” 150【人是不长前后眼的】 张建军一番挑刺之后，冲着老赵伸出了一个数字“6”，而这个数字直接让老赵的脸上挂满了失望。 因为实打实的说，他是发自内心的不能接受张建军给出的这个价钱，这和他的心里价位有一定的差距。 换句话说，6万块钱虽然已经是天价了，但他觉得自己的院子还能卖的更高一点。 “老板，你这哪是买院子，倒像是个抢院子的，无论如何，6万块钱我是不能卖的” “你看，如果你是打算实心实意买，那我也就把价钱再降一点，做个让步，7万5千块钱，你看咋样” 说到底，老赵打心里还是想赶紧把这个院子卖了，他其实也是有苦难言，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去年结婚的时候把家里的积蓄花了个一光二净，前两天又把二儿媳妇说成了，准备六七月份就结婚。 但他手里现在没钱，只能想着把这个院子卖了。 平时，他们一大家子人都住在距离城区不远的农村，这个院子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所以，如果把这个院子卖了，既可以得到一笔钱，又没有产生太多的麻烦，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7万5太高了”张建军摇了摇头，他相信换个别的任何人，来买这个院子，也不可能愿意张口就给掏7万5千块钱。 从后世未来的视角来看，现在这个院子别说是花7万5千块钱了，就是花75万块钱买下来，那也是绝对划算的。 但特定的环境，特定的年代，这个院子就是不值那么多钱。 人是不长前后眼的。 所以一直以来，他张建军都很讨厌一句话，那就是人们口中经常说的，什么早知道怎么怎么样，就怎么怎么样。 他觉得这句话完全是废话。 就现在这个院子，你让前世的全国首富来买，估计也不会掏太多的钱。 “我看你们俩个也别硬绷着了，一个是真心想卖，一个是诚心想买，一个要价7万5千块钱，一个出价6万5千块钱，那就干脆二一添作五，7万块钱，让这个生意成” 杨飞开口了，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开口是最合适的。 果不其然，无论是老赵还是张建军，都在此时此刻保持了沉默，看起来是在认真考虑他的提议。 “好吧，老板，7万块钱能行，但我必须要现钱” 不大工夫，老赵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也想明白了，虽然7万块钱卖了，比他想象中的要少一些，但说实话，谁让他抓紧时间用钱呢，而且就目前来说，一下子能掏个7万块钱买院子的人，本身也不多，他这个院子都卖了一年多时间了，也没见有几个人来问，错个这个村就没有了这个店了，所以万一今天不卖，再放个一年半载那就麻烦了，最重要的是，过段时间二儿子要结婚的钱去哪找？ “现钱没问题，但我现在不能一次性都给你，说白了，你得配合我把院子的过户手续都走完，到时候咱们再签个合同，我把剩余的钱一分不少的都给你”张建军说道。 7万块钱买下这个院子，他绝对能够接受。 随后，张建军就从皮包里拿出2000块钱递给了老赵，并且告诉老赵，最多也就是一两天时间，就要把剩余的所有手续全部走完。 老赵则表示没有问题。 “老杨，院子算是买下来了，不过接下来还得麻烦你，等明后天我把手续过完了之后，你得给我找几个工匠，把后院平整一下，然后盖几间库房，另外，外面的院墙、大门都得重新弄，广告牌子也得挂上去，至于工商那边，我来跑…” 张建军想了一下，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把羊绒收购站搞起来，光靠他一个人是跑不过来的，他只能继续向杨飞寻求帮助，况且，他本来也想通过这种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内和杨飞成为真正的朋友。 “另外，老杨，我在7天之内要收500斤羊绒和5吨羊毛，7天之后就要往外地送，所以，你可以放开手脚的去买羊绒，羊绒还是按老规矩，成色好一点的收购价一斤是105块钱，成色一般的一斤是75块钱，你也可以去买羊毛，一斤羊毛我不管你是多少钱收的，到时候我给你1块5” 10天之内给孙万才的玉林纺织厂凑够500斤羊绒和5吨羊毛，张建军倒是很有信心，他昨天回来的路上，和南志强通了电话，光是南志强这两天买到手里的羊绒就已经有三四百斤了，现在再加上杨飞，肯定很轻松的凑够500斤羊绒，至于羊毛，那就更简单了，哪家有羊的人家里，没有个几百斤羊毛。 羊毛这玩意儿，不值钱，遍地都是，稍微夸张一点的说，只要他现在放出风，说大肆收购羊毛，估计那些农户人家敢拿着羊毛剪刀连夜在羊圈忙活剪羊毛呢。 而且，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打算就这一两天回趟家，让父亲和杨老四把他自己家的羊毛都剪下来，估计也能有不少。 要知道，他家里现在有200多只羊，其中一半都是寒羊。 而寒羊这种羊虽然不产羊绒，但产羊毛啊，那种品质还算不错的细羊毛，一只羊能剪不少呢，远远要比山羊能产的羊毛多。 “建军，你就交给我吧，保证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在张建军的强烈要求下，杨飞选择了改口，他不再称呼张建军为张老板，而是改口称建军。 杨飞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张建军的帮忙请求，他不是傻子，也很清楚，张建军这是有意想和他成为朋友。 那他自然是来者不拒，毕竟，张建军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呢，无论是资本实力，还是做人做事品行，都让他服气，能和张建军搞好关系，绝对是好事。 “羊毛的事，你就直接承包给我算了，这个钱我挣了，光是我们庄，我知道的，家里有羊的人家，就有不少羊毛呢，保证7天之内把5吨羊毛给你凑齐” 杨飞也不客气，他想了一下，相对于羊绒，羊毛的购买价非常低，一斤羊毛估计八九毛钱就能买到手，到时候卖给张建军一斤就是一块五，那5吨羊毛下来，他就能挣四五千块钱呢。 对他来说，四五千块钱甚至是他一年的收入。 151【我不是舔狗】 “忙着不，不忙的话，帮我把这几件衣裳洗了，实在是脏的受不了了” 张建军在和杨飞分开之后，随后就来到了城南表姐开的食堂那里。 张建军走进食堂发现这个点并没有人吃饭，表姐一个人正坐在炉子前嗑瓜子，所以他就冲着表姐招呼了一句，随手把右手塑料袋子里的几件脏衣服丢给了表姐。 “我的天，你终于在正常时间来我这里了”表姐李玲白了张建军一眼，之前张建军来她这里，不是大早上就是黑天半夜。 “我吃过了，饭就不吃了，你这里有睡觉的地方吗，坐了两天一夜的车，我快困死了” 张建军打了个哈欠，眼睛发酸的直流眼泪，整个人晕晕乎乎，他的精神真的快要萎靡到极限了。 “后面有睡觉的地方，不过白芳也正在睡觉，一共就一张床，具体咋睡，你自己端详着看，白芳睡了有一会儿了，你可以把她叫醒，我这就去给你洗衣服” 表姐指了指厨房后面的房间说道，她和白芳平时就睡在一张床上，也算是艰苦条件了，紧接着，她就抱着张建军的脏衣服走了，只留下张建军站在原地有些纳闷。 怪不得刚才进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白芳，原来是正在睡觉呢。 不过，他现在也想休息一下，那么一共只有一张床，咋整？ 张建军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起来，之前很是萎靡的精神多多少少也是有所好转，他把头转向了厨房后面的那个房间，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微笑。 扭了扭脖子，他直接走向了厨房后面的房间。 当他打开门之后，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空间不是很大的卧室，整个卧室的布置很简单，正前方，靠墙根摆放着一张双人床，床单的颜色是淡绿色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此时此刻，在床上右边那一侧，白芳盖着个毛毯背部朝门正熟睡着。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张建军有些五味陈杂，他伸了伸胳膊，想把白芳喊醒，却又迅速的把胳膊收了回去，不知道该咋样开口。 特别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其实更想白芳继续这样熟睡着，保持现在的状态。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边，很想直接把鞋脱了躺在床的左侧。 但又觉得不太合适，万一一会儿白芳醒来了，大骂他是流氓，那又该怎么办。 毕竟说到底，他和白芳之间的关系现在还没有发展到特别熟、特别放得开的那种程度。 可如果他就这样调转头离开了，那好像也不行，一方面，他真的很瞌睡，需要一个地方睡觉，另一方面，潜意识他就是想和白芳谁在一张床上，哪怕什么也不干，就这样背对背的躺着。 “玛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劳资就睡了，爱咋咋地” 在地上转悠了一会儿之后，张建军直接咬咬牙下定了决心，被骂流氓就被骂呗，他豁出去了。 蹑手蹑脚的躺在床上之后，一开始，张建军是有些睡不着的，反而非常的清醒，他的身体甚至有些僵硬紧绷，生怕碰到白芳。 他在想，白芳一会儿醒来了会是什么反应，他又在想，他和白芳什么时候关系再能进一步呢。 他甚至在想，未来有一天他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白芳在吹手唢呐声中抱进婚房的场景，他想了很多…… 然后，迷迷瞪瞪他就睡着了… 对白芳来说，此时此刻，绝对是她这辈子当中最紧张的时刻之一，她今天起的很早，所以没到中午就瞌睡了。 因为今天吃饭的人不多的缘故，她就偷了个懒，比平时午休时间早一点躺在床上休息。 她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最能证明这一点的就是，她在熟睡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梦到了张建军，那个和她关系并不是很近，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小伙子。 她和他截至目前一共没见过几面，谈不上关系特别亲近，更谈不上互相了解，但每一次交集都让她印象深刻，第一次在她家买羊绒，第二次在贸易中心那边的服装店，他给她买了一件红颜色长妮子，第三次，她给他做了蛋炒饭，他吃过后觉得非常香。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她的脑海里总是时不时的浮现出他的面庞。 在梦里，她梦见张建军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推开了食堂的门，他说自己非常饿，几天都没有吃饭了，希望她能给他做一份蛋炒饭。 而她对于张建军的突然出现内心里非常的欣喜，二话不说，赶紧拿过来一个干毛巾递给张建军，随后就转身给张建军去做蛋炒饭。 她在厨房里动作飞快的忙活着，恨不得把蛋炒饭做成肉炒饭。不大工夫，她就把自己精心做的一大盘香喷喷的蛋炒饭端到了张建军的面前。 “你做的蛋炒饭太香了”张建军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并且对她的手艺伸出了大拇指，大加赞赏。 “你要是觉得好吃，以后想吃了就来，啥时候来我啥时候给你做”她红着脸说道。 “真的吗？那会不会太麻烦了，时间长了，你不会嫌麻烦吗？” “不嫌，这又不费事”她顺口就说了出来。 “哈哈，在我的印象里，只有两口子人家，婆姨给男人这样做饭，才不会嫌麻烦呢”张建军突然丢出来的这句话，直接让她脸红到了耳根子后面，她深深的低下了头，双手无处安放，在衣襟两侧抓捏着。 “芳，如果我要娶你当婆姨，你能答应吗？”张建军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说道。 这一刻，她呼吸加重，她脑子里“轰”的一下，她的心情极度的复杂。 因为这是她内心曾幻想的一幕，但与此同时，她觉得这有些突然，突然的让她无地自容。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的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了他抱着她在人群起哄中走向婚房的场景…… 她抬起了头，正准备开口答应，但是就在这一刻，梦断了，她醒了。 揉了揉眼睛，她感觉身旁有些拥挤，应该是李玲也在休息，但是外面不能没有人，所以她转过了身，打算赶紧起来出去看看。 然而，这一转身，直接愣住了… 152【我真不是舔狗】 一张虽然黝黑但棱角分明的脸就这样呈现在了她面前。 而且，就是这张脸，刚才在睡梦中一本正经的要她嫁给他当婆姨。 “他怎么会在这？” 白芳愣住了，刚刚醒来脑袋有些发晕的状况瞬间消失不见，转而的是极度的清醒。 她的整个身体紧绷了到了极致，右胳膊抬了抬，瞬间就是全身无处安放的感觉。 自己盖的红毛毯这个时候被他拽过去了至少一半裹在身上，而熟睡中的他眉头紧皱，应该也是正在做梦呢。 白芳蹑手蹑脚的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把红毛毯都轻轻的盖在了张建军的身上。 然后，她从偷偷注视到一步步正视，仔细打量着身子左侧的这张脸。 说实话，一直以来，她还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这张脸呢。 高挺的鼻梁、宽大的眉头，内心深处印象很是深刻、非常熟悉的一张脸。 她有些痴了，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她再一次想起了刚才在梦中的场景，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让她当他的婆姨。 “你…我…我这就起来” 张建军突然醒来了，当他猛然的睁开眼睛时，发现左侧高处一张俊俏的脸正在注视着他。 这让他浑身一个激灵，直接一骨碌坐起来靠在了墙上。 “我不是有意…你…是不是被我呼噜声吵醒了”张建军发现白芳此时此刻的眼神有些闪躲，并且白芳正在往右侧缩着身子。 “没有的” “你…啥时候来的？” 白芳感觉自己脸红的发烫，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刚从外地回来，坐了两天一夜的车，刚才太困了，也没好意思叫你，就直接躺在床上睡了，我这就给你腾位置” 张建军发现白芳要下床，所以也就直接从床上跳了下去。 而紧跟着，白芳也是非常慌乱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她在站到地上之后，手忙脚乱的打理着自己的头发。 “白芳，其实…我，我想娶你当老婆” 眼看着白芳要走出房间，张建军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了一股洪荒之力，直接让他冲着白芳的背影飚出了这么一句话。 当然，如果要细细追究，这句话其实深含了他前世今生两世的感情。 门口正要跨出门的白芳猛然怔住了。 “昸昸昸” 她的心脏迅速挑个不停，脑袋直接是一片空白的。 可以想象，张建军突然飙出来的这句话对她的冲击力有多大。 “从我在你家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心动了，那种心脏砰砰直跳的感觉，我知道，这是我的心在暗示我，以后一定要娶你当我的婆姨”张建军走近了白芳，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甚至是演练过他向白芳表白时的所使用的语句。 但是，此时此刻，没有什么妙语连珠，没有感天动地、海誓山盟，更没有浪漫深情，他唯一能说出的就是这几句话，最朴实的话，也是埋藏在他内心深处最真挚的话。 眼前的白芳，背对着他，深深的低着头，即使是从背后看，张建军也能发现此时此刻的白芳满脸通红，整个人处于不知所措的状态。 “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张建军毕竟不是个榆木脑袋，也知道这种时候，作为男的，作为雄性动物，他就应该表现出一些大男子主义和霸道。 所以，接下来的一幕是，他一把拉住了白芳的胳膊，直接把白芳拉过身来紧紧的抱住了。 只要白芳不过多的挣扎，那就是成了，张建军这样暗示自己。 他又把白芳抱紧了一些，这其实也是他掩饰自己此时此刻全身心非常紧张的一种方式。 因为坦白来讲，前世今生，两世为人，这还是他第一次拥抱一个女孩，即使他拥有着一个还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灵魂，但在这方面，他同样是个小学生。 被紧紧抱住的白芳懵了，她其实还没有从刚才的怔住状态中反应过来，脑海里依旧一片空白。 天啊。 刚才梦中的一幕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发生了？ 他真的张口要我做他的婆姨？ 我该怎么办？ 白芳努力着让自己的脑子开始运转，但是她被一股强大的雄性气息所包围，这种被包围的感觉，似乎是她内心最为渴望的。 所以，慢慢的，她放弃了抵抗，整个身体彻底的瘫了下来，任由这道强有力的臂膀和厚实的胸廓把她淹没。 就这样吧，这就是我内心深处想要依靠的男人，或许，很早之前，我的内心就已经开始接纳他了…… 白芳情不自禁的把耷拉在身体两侧的胳膊，慢慢环绕着抱在了男人强壮的腰间。 雄性和雌性的碰撞，终究只会越来越有感觉和越来越强烈。 张建军得到了白芳的答案，白芳也接受了张建军的心意。 所以，最原始的触动自然而然的要上演了。 张建军很温柔的把软绵绵的白芳抱到了床上，然后慢慢的放了下去，然后他呼吸沉重的也爬了上去。 最原始的活动正在等待发令枪的声音… “芳，还睡着呢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房子外面传来了一道声音，是表姐李玲的声音，而是声音越来越近。 张建军刚刚摸到山峰的双手“嗖”的一下子收了回去，整个人也瞬间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 白芳则是来不及起来，慌乱之中直接转过身趴在了床上，一把把红毛毯拉过来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假装依旧在睡觉。 “姐” 当李玲若无其事的从房间门进来的时候，他发现张建军正坐在床边穿皮鞋呢。 “建军，你睡醒了？这没多大功夫啊，你不是说很困吗，坐了那么长时间里车，还是再躺下缓缓吧” “这个白芳，小懒猪，还在睡，赶紧把她叫起来” 表姐冲着张建军笑了笑，然后走到床边，直接用苍蝇拍子开始挠白芳的脚心。 这一挠，直接让白芳一骨碌坐起来了。 “赶紧起来，你也太能睡了，你这睡觉习惯总是不好，一直蒙着头睡，看脸被压的通红通红的，小心建军笑话你着” 表姐又拿着苍蝇拍子在白芳的脚心比划了起来，并且指着白芳满是红晕的脸颊说道。 她以为白芳此时通红的脸颊是睡觉压的呢。 153【打算与选择】 坦白讲，此时此刻，张建军想拿起苍蝇拍子照着表姐的后脑勺来一下，正是紧要关头，就这样被破坏了，可以想象得到，以后想要再有这种时刻，怕是得猴年马月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他和白芳之间的这层窗户纸至少算是就这样捅破了。 “不睡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衣裳等晚上或者明天我再来找” 张建军偷瞄了白芳一眼，随即就转身离开了，表姐毕竟在现场，多余的话也说不了。 ……… “南叔，我把院子买下了，就在西园子那边，等明后天把手续走完了，我就把羊绒收购站正式弄起来，除了收羊绒之外，到时候还打算兼顾着收羊皮、羊毛，往后你要打算继续买羊绒，那就放开手脚去买，买回来都卖给我” 张建军随后来到了南志强家里，南志强看起来好像也是刚从农村买羊绒回来的，摩托车上面的羊绒袋子还没有卸下来呢。 “多少钱买的？你小子这动作真快”南志强有些意外，昨天和张建军才通了电话，那个时候张建军还在回来的路上，但是现在这看起来就是张建军一回来就把院子买了的节奏。 “7万块钱”张建军说出的这个数字让南志强绷了绷嘴，他的所有身价加起来现在也就比7万块钱多一点。 “你小子现在是真的有钱了，7万块钱说买个院子就买个院子，让人不服都不行，看来，你叔我以后得借你的光了” 南志强有些感慨，他几乎是亲眼见证着张建军是如何从一个小喽啰成长到现在这种程度的，想想前年腊月，他第一次见到张建军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张建军手里头全部的家当加起来也就100来斤羊绒。 但是现在呢？ 真的不能想象。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断言，张建军这个小伙子如果不走歪路，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但他也着实没有想到这个大出息会来的这么早。 “叔，我要在7天之内凑够500斤羊绒和5吨羊毛，羊绒你这里的再加上杨飞手里的70多斤加起来应该是够了，但是羊毛还一点没有了，所以，这两天你出去尽量都买成羊毛，帮我把这个任务完成，至于价格方面，我不管你多少钱收的，到时候我会一斤1.5块钱从你手里收”张建军说道。 这其实是他今天过来找南志强的目的之一，毕竟是5吨羊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仅仅依靠杨飞一个人，怕是有些来不及。 “一斤1.5块钱？” 南志强眼睛亮了一下，据他所知，现在d县市面上的羊毛一斤也就六七毛钱。张建军给出的这个收购价，几乎是对半利润了。 “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收羊毛”南志强非常痛快的就答应了，毕竟对半的利润，他做了半辈子生意，还从来还没有遇到过呢。 “叔，其实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张建军少见的有些犹豫。 “有什么话你娃就说，咱们俩个现在这关系，虽然我比你大一辈，但也不用顾虑太多” “叔，那我就直说了，等羊绒收购站弄起来之后，我打算让你来管理，你可以有两种选择，第一就是我每个月定时给你发工资，第二就是你入股，成为股东，我也不要你投太多少钱，就投个10万块钱，以后只要挣钱了，我就会按照一定的比例分给你钱” 张建军说完之后直接看向了南志强，这是他今天过来找南志强的第二个目的。 这两天，他从路上回来的时候，也想了很多，羊绒收购站是必须要办起来的，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多少时间来亲自坐在收购站里收羊绒。 毕竟，他现在手里的事还有很多，比如贩羊，比如搞大型服装卖场，除此之外，他的脑海里还有着很多其他想法，也都想着去试试。 总之，往后的日子，他只会越来越忙。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方式就是把羊绒收购站交给别人来管理。 前思后想之后，他觉得把羊绒收购站交给南志强来管理是最为合适的，首先，他信得过南志强，其次，南志强贩了一辈子的羊绒，对这个行道很懂，能直接上手。 当然，这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他并不知道南志强对他这个提议感不感兴趣，所以就有些难以开口。 “让我来经营羊绒收购站？建军，你没有开玩笑？”南志强的脸上直接挂满了错愕，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想法。 “叔，你看我像开玩笑吗？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你知道的，我现在认识的人不多，能信得过的更没有几个，只能想到你了” 张建军顺手递给了南志强一根烟。 “这个担子可不轻，我估计你这个羊绒收购站弄起来之后，一年下来，光是流水怕就有大几十一半百万，我怕我弄不好，到时候再赔了”南志强弹了弹烟灰。 “不过建军，话说回来，你叔我现在年纪也大了，如果一年四季还到处跑，不分白天黑夜的骑着摩托收羊绒，确实挺吃力的，你要是真的能信得过我，那要不我就试试？”南志强精神头瞬间提了起来，他这辈子不谦虚的说，也见过一些大风大浪，老了老了，能有机会做点大生意，手里过点大钱，仔细想想，其实也还不错。 “太好了，那就说定了，叔，那接下来等羊绒收购站弄起来之后，就开始由你全权负责” 张建军大笑了起来，心底的石头算是彻底的落地了，只要南志强答应了，羊绒收购站这一块往后他就能轻松很多。他可以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放到其他事情上面。 “那叔，你想好了吗，是选择我给你每个月定时发工资呢，还是选择拿10万块钱入股呢，当然，我知道你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钱，咱们先约定10万块钱这个数就行” “还是入股吧，其实加上这段时间从你手里挣得两三万块钱，我现在手里也有大几万块钱，再稍微想点办法，能把这入股的10万块钱给你凑够，至于将来怎么分红，建军，你就看着给吧，你叔我现在实际上也用不了多少钱，人老了，挣那么多钱也没啥用” 154【悄无身息就是春】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很顺利，张建军这边跑了一趟房管所，把独院子的手续正式过到了他的名下，然后又跑了一趟工商局，把羊绒收购站正式完成了注册。 “金山羊绒收购站” 这个名字是张建军随便起的，关键是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名字，就先将就着用着吧，以后实在不行再换。 坦白讲，无论是买院子过手续，还是注册羊绒收购站，这也就是搁在现在这个年代，一切程序很简单，一下子就办完了，要是再过几年，怕是没有个几天是搞不定的。 张建军记得，走这些手续最麻烦的时候是2010年左右，至于再往后，又稍微能好一点。 羊绒收购站正式开业的时候，院子里并没有多少人，张建军、杨飞、南志强，再加上一个张建军三哥张建宝。 噼里啪啦几链子鞭炮之后，金山羊绒收购站就这样正式开业了。 听着鞭炮声，周围的住户倒是有部分人围过来时不时探一下头，张建军也是笑呵呵的冲着这些人打招呼，以后说不定还互相帮忙呢。 “三哥，那你就给咱先打听一下贸易中心旁边那个正在盖的那栋楼的情况，弄清楚老板是谁，有没有出租的想法” 张建军前天中午去了一趟二爸家，从二爸嘴里听说三哥张建宝自从过完年就一直闲待在家里，没什么干头。 张建军想了一下，他现在身边正缺人手，加上印象里三哥张建宝是个脑子里很机灵的人，前世的时候，最后也混得不错。 所以，他就随口问了三哥一句，看他愿不愿意跟着自己干。 没想到，三哥非常果断的就答应了。 就这样，三哥张建宝这两天就开始跟着张建军忙这忙那，特别是羊绒收购站这边，帮了不少的忙，比如今天开张用的这些鞭炮、红布都是三哥去置办的。 羊绒收购站正式开了，张建军打算趁着今明两天有点空闲，回家一趟，所以就把打探消息的事交给了三哥。 在羊绒收购站办起来之后，接下来他就想着尽快把大型服装卖场弄起来，最后是今年后半年八九月能开业，而关于大型服装卖场的选址，他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的画面就是前段时间他从贸易中心经过时，贸易中心旁边正在盖着的楼层。 如果他的大型服装卖场能够开在那里，以后的生意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但是话说回来，他现在对那栋正在盖的楼层一无所知，不知道背后的老板是谁，是政府弄的，还是私人弄的，如果他想要在那里开大型服装卖场，那就一定要和背后老板见面谈一谈。 所以，在此之前，他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那栋大楼背后老板的身份。 三哥一直在城里住着，脑子也算是灵活，让他先打听一下情况应该不是问题。 ……… 随后，张建军就骑着摩托回家了，他这次回家一方面是把家里的羊绒、羊毛都拉上来，另一方面也是想着给家里报告一下情况。 毕竟他在城里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买了院子，又办了羊绒收购站，可家里人现在一点消息还不知道呢。 张建军回去的时候，顺带着去卖手机的那里花了1000多块钱给家里买了一个崭新的诺基亚手机。 他想着自己以后长时间不在家的情况可能只会越来越多，而长时间不和家里联系也不是个事儿，索性就给家里买个手机，这样以后就方便多了，父母要是担心他，或者有个什么事，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了。 农历马上三月份了，山依旧是光秃秃的，但仔细去看，荒草乱柴中，一些绿油油的嫩芽正在不经意间的冒出来。 很显然，这里的春天也已经来了，只是来的悄无身息，不明显罢了。 张建军在骑着摩托进村的时候，并没有走的很快，而是慢悠悠的东张西望看起了村子周围的景象。 不远处的黄渠梁上，白哗哗的一群又一群，都是羊，他想起了之前的自己，也是这个特殊景象中的一员。 他又看到了另一座山上，埋褚老汉的那个坟堆，不到一年时间，新坟变旧坟，脑海里不经意间就浮现出他刚重生之后和褚老汉做的那几次生意的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张建军在距离马上到家的地方遇到了喜奎，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建军，你可算冒头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进城去找你了”喜奎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一脸无奈。 “怎么了，你找我有事？” 张建军随后把摩托停了下来，他发现喜奎全身很脏，黄渍渍的，看上去好像全部都是柴油，因为味道很大。 “前两天打井队来了，那些打井架子、设备，包括工人住的活动房子也都搬了过来，所以，我估摸他们马上要动工打井了，就想着赶紧把拉水车收拾一下，准备拉水” “但是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地方的天，这两天晚上也怪冷的，车都被冻的发不着了，能把人整死” 喜奎摇了摇头，现在的他仅仅只是学会了开车，还不是一个老司机，不客气的说，车稍微出点问题，他都解决不了。 就拿今天发车的事来举例子，他两个小时之前就已经着手发车了，但一直弄到现在还没有把车发着，反而把自己搞的全身脏兮兮的。 “慢慢来吧，本来咱们买的就是旧车，天稍微冻点，就不好发，以后慢慢摸索着习惯了，就会好多了”张建军说道。 其实这司机开车就和庄稼人种地使用步犁是一个道理，使用时间长了，慢慢把握住那个力道，就能很轻松的把庄稼种子种进去。 “现在车发不着都是小事，毕竟天慢慢暖着走了，等天暖了，就会好发多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得赶紧去趟井场，和打井队长拉拉话，把水价这些都给咱定下来，然后等他们打算开工了，我这边就开始拉水” 喜奎看起来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自己心里毕竟也有一笔账，无论咋样算，都很清楚拉水一年下来要比种地强得多。 张建军把这个挣钱的机会交给了他，他自己肯定也要争气，努力把握住。 155【大人的做事风格】 “你先继续抓紧时间熟悉车，其余的事交给我来处理，水车放了一个冬天，虽然你平时也一直开着练，但终究是空车，很长时间没干过重活，我的意思是你就这两天抽空把车开到乡镇上的修理部，让修理工仔细检查一下，如果有小毛病就提前收拾了，别到时候再耽误事或者安全方面出问题”张建军说道。 拉水挣钱是好事，但无论是他还是喜奎，现在都算是大人了，做什么事要考虑后果，要稳重一些。 特别是安全方面，一定要注意，拉水车走的都是爬山的土路，本来就很不安全，如果在干活之前，对车的情况没有一个大致的了解，那关键时刻肯定会慌了手脚，出大乱子。 换句话说，那些老司机之所以能称之为老司机，仅仅是因为他们开的车好吗？不过是他们对自己开的车，车况非常了解罢了。 张建军在前世没少见过拉水车肇事的场面，有些场面看上去其实是有避免的可能性的，但是因为司机关键时刻出了岔子的原因，导致悲剧发生。 他和喜奎的关系不用多说，再者，喜奎家里现在的情况，正儿八经的上有老下有小，用后世流行调侃的话来说，就是：死都死不起。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万一，喜奎拉水绝对不敢让出事，要不然，真就麻烦了，他无论对谁都没法交代。 所以，有些话，有些事，他必须提前给喜奎打个预防针。 当然话说回来，以喜奎的性格，做事的性子，应该也会格外小心，出不了大事，这也是他当初选择让喜奎来开拉水车，而不是双喜的原因之一。 “那就这，我先回趟家，咱们完了再说” 张建军随后就骑着摩托走了。 几分钟之后，他骑着摩托车准备直接冲进家里院子的时候，却不得不在大门口停下来。 因为满院子都是羊绒坨子，杨老四和父亲张爱国一东一西，正在收拾整理着羊绒坨子。 “建军回来了？” 杨老四站起来冲着张建军笑了笑，算算时间，他已经接近一个月没有见过张建军了，因为张建军上次回来是大晚上，而且没待一会儿就走了。 “杨叔，这些都是咱们家羊今年产的？”张建军指了指满院子的羊绒，有些纳闷，虽然家里光是本地山羊就有超过100只，但也不应该一下子能产这么多羊绒啊，更何况那些本地山羊当中，有些是几个月的羊羔，还不能产绒。 他目测了一下，现在这满院子的羊绒，加起来得有200多斤了。 “有些是咱们家羊产的，有些是你爸在庄里买的，说是买的，其实是赊的，你上次回来把家里钱都搜吧干净了，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买羊绒” 母亲这个时候提着一桶水从做饭的那个窑洞出来了，“昨天晚上有一只母羊下了羊羔，我给母羊饮点水” “军子，你吃了吗？我把羊饮了就马上给你做饭” 很显然，母亲对于张建军的突然回来，显得非常的高兴，这从她走路的有力步伐就可以看得出来。 “吃是吃了，不过现在还有点饿，妈，你给我随便做点吧” 张建军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一堆羊绒坨子前，随后蹲下身来，随便拿起一个羊绒坨子看了起来。 “咋个，还怕你爸让人哄了？”父亲咬着烟把子笑了笑，他大概猜出了儿子此时此刻内心的想法。 “你以为呢，嘿嘿” 张建军也笑了，还真是让父亲猜准了，父亲以前毕竟没有贩过羊绒，真有被人哄的可能，这小小羊绒坨子里面的税克深着呢，不懂的人被哄了很正常。 不过，好在他随后大致看了看，父亲买的这些羊绒整体上成色还不错，并没有上当受骗。 “都在一个庄住着，还是平时和咱们家关系好的那几家，不存在哄骗的可能性”父亲随后说道。 “羊羔越来越多了，而且年前下的这些寒羊羊羔也都长大了一些” 张建军走进窑洞，放下了身上背着的皮包，又稍微擦了擦脸，随后就来到了羊圈。 一眼望去，偌大的羊圈，现在白哗哗的一片，到处都是羊，而且羊羔也很多，这里卧几个，那里站几个，看得张建军有些眼花缭乱。 “寒羊第一胎羊羔都下完了，不过我估计再过个四五个月，第二胎陆陆续续就又开始下了，现在怀着第二胎的寒羊母羊也已经有不少了”杨老四指了指其中几只肚子已经稍微有点隆起的寒羊母羊说道。 两年三胎，不是说着玩的，他现在算是见识到了寒羊恐怖的繁殖能力。 “再等个几天，咱们把这些山羊结子和大一点的寒羊羊羔都拉到集市上卖了，这样再喂下去也没多大利润空间” 张建军指了指羊群说道，有些山羊结子看上去膘息已经很好了，过两天拉到集市上一定能卖一个不错的价钱。至于寒羊羊羔，恐怕到时候拉到集市上只会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抢手。 “为啥是过几天？你今天回来不会又待个一半天就要走吧？” 父亲张了张嘴，他从儿子的话里听出了其他意思，这让他有些无奈，自己这个儿子现在是越来越不着家了，整个人神出鬼没的，他倒是想听听儿子这几天又在外面干了什么大事。 之前那次，大晚上突然跑回来告诉他，说和外地人做了一个200多万的大生意，当时，差点把他老两口吓死了。 也不知道那个200多万的大生意做得咋样了。 坦白讲，他这几天还一直提着心吊着胆呢。 “之前给你们说的那个大生意做成了，钱我也已经挣到了，具体的一会儿在饭桌上我慢慢给你们说” “爸，还真的让你说准了，我这次回来也就能待个一两天，说不定明天下午就又得进城，因为除了那个大生意之外，我和外地其他人又谈成了几笔生意，还是给人提供羊绒，不过，这次除了羊绒之外，还得收羊毛，过段时间，说不定又得加上羊皮呢” “我今天回来，一方面是给你们说一声，报下平安，另一方面，就是把家里的羊绒、羊毛都拉走，拉到城里卖了” “这是给你们买的手机，以后有啥事咱们直接打电话，方便多了”张建军回到窑洞，从皮包里拿出手机递给了父亲。 156【震惊】 “给我们买的手机？”父亲有些愣住了，活了半辈子，手里头握过铁锹、攥过锄头，也扛过烟锅子，可是这手机，还实打实的真没碰过。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不会捣鼓这玩意儿，甚至攥在手机还有些怕。 “你这娃娃，买手机干撒，不知道你爸你妈一辈子的能耐，这东西它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它，谁知道咋个用呢” 父亲伸出右手接住了手机，但是捣鼓了半天，愣是连激活键都没有找到，更别说咋样输号码打电话了。 “不会我给你们教啊，反正这东西现在越来越多了，以后家家户户估计都会有，迟早得用” “我这以后多在外少在家，不能每次都大老远的专门跑回来给你们报一声平安吧，有个手机自然方便多了” 随后张建军就仔细给父亲教起了咋样用手机，从按键、输入到拨通，一个程序都没有拉下。 因为他身上还带着一个手机的原因，这种教法很快就有了效果，不大工夫，父亲就可以拨通他身上揣着的那个手机了。 而在随后的饭桌上，张建军从头到尾，把他这段时间在城里干的所有事，详详细细的给父母说了一遍，包括他在那个200多万的大生意中一共挣了80多万的事，也包括他从明东市走谈成了几笔生意的事。 而毫无疑问，父母在听完他这段时间干的所有事之后，也是直接齐刷刷的睁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一个生意做下来，总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挣了80多万？ 如果不是对儿子的秉性多多少少有一定的了解，他们绝对会认为儿子在外面抢银行了，走歪路了。 “军子，你没有说着玩吧？那可是80多万，你爸我这一辈子，即使是把你爷那一辈子也加上，一共加起来也没有挣到80万块钱，你这一下子就挣了这么多钱，外面的钱现在这么好挣？” 张建军发现，此时此刻的父亲，双手都有些发颤。 “上次回来不是给你们说了吗，外地，也就是明东市那边的羊绒收购价高，而正巧咱们d县今年羊绒的价格掉的一塌糊涂，这一来一回，中间一斤羊绒能有四五十块钱利润呢，我这段时间给外地送了10吨羊绒，一下子挣80多万也很正常啊” 张建军不得已，又仔细把其中的道道给父母说了一遍。 “哎吆，你小子胆子是真的大，比你爸我强，即使这笔生意中间有这么大的利润，但一般人估计也不敢干” 父亲摇了摇头，他为自己儿子胆大能挣到钱而感到高兴，但与此同时，他也有一丝担心，怕胆子大这个特点有一天反过来又挡儿子的路。这就像是每年种地一样，一边希望今年雨水充足，很有个好收成，但另一边，又怕雨水太多，庄稼没张成就秋天落霜了。 “啥？你办了一个羊绒收购站？还打算再弄一个什么大型服装卖场？” 父亲他们刚刚从80多万的巨款数字所带来的冲击中反应过来，又被张建军接下来的话给惊住了。 “我打算长期给外地人卖羊绒，也包括羊毛、羊皮，所以就决定弄一个羊绒收购站，而且我要告诉你们，这个羊绒收购站占地两亩，是一个独院子，我花7万块钱买的” “独院子的手续已经过到了我的名下，羊绒收购站今天早上也正式开业了” 张建军没有理会父母此时此刻的表情，继续说道。 “你是打算把我和你妈吓死吗？又是买院子开羊绒收购站，又是搞大型服装卖场，娃娃，看来你这段时间是一刻都没有闲着，真不知道你还要折腾个啥” 好久之后，父亲哭笑不得的说道，他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太真实，自己的儿子变得他不认识了，几十万说挣就挣，在城里院子说买就买，这完全是大老板的作态嘛。 可是他明明记得，差不多一个月之前，儿子在去城里的时候，全部身价加起来也就几万块钱啊。 “我想干的事太多了，不过现阶段也就这些了，羊绒收购站，贩羊，再加上一个大型服装卖场，今年估计是够我忙活了”张建军笑了笑说道。 “够忙活了？你不是说羊绒收购站今天早上就已经开业了吗？那你现在在家里，如果有人来卖羊绒该咋办？” 母亲眼角朦胧的问道，她其实是因为高兴，为儿子有这么大的本事而喜极而泣。 “那个南志强，就是我一开始贩羊绒就认识的那个人，羊绒收购站往后就由他负责经营，他在我的羊绒收购站里面入了10万块钱，算是股东” “那个人咋样，品行好不好？有本事经营羊绒收购站吗？军子，出门在外靠朋友、真心对人是对的，但你也要放机灵点，凡事多留个心眼，心里最起码要有数”母亲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她在大事上掺不了意见，不过在这些细微事情上，倒是想的多。 而张建军明白，母亲这也不是小心眼，只不过是怕他以后吃亏罢了。 “放心吧，南叔人不错，我们俩认识也很长时间了，正是因为信得过，才让他来经营羊绒收购站的” “对了，我三哥现在也决定跟我混了，前天去我二爸家的时候，我二爸说我三哥自从过完年就一直没找到干头，在家里闲着，我正好缺人手帮忙，所以当时就问了我三哥一句，看他愿不愿意跟着我干，没想到，我三哥很爽快的就同意了，这不，今天羊绒收购站那边结束了之后，三哥就给我去打听开大型服装卖场的事了”张建军随后把三哥张建宝跟着他干的事也说给了父母听。 “这个你自己看着办，你三哥那个娃娃脑子挺灵活的，也一直在城里住着，做起事来应该没问题，不过话说回来了，毕竟是自家人，以后咋给钱或者是有些置气不顺心的地方，可能不太方便，你要把握好分寸，别弄的两头都不高兴” “你二爸还好，但你二妈是啥人，你心里很清楚，万一有一天她觉得你对你三哥不公平了、不好了之类的，小心你二妈找你麻烦”说起二妈来，母亲的脸色很快就变得不好了。 张建军知道，在母亲这几个妯娌之间，她最不待见的就是二妈，当然，这和二妈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157【爷爷的秘密事】 吃过饭之后，张建军逗了一会儿妹妹小彩艳之后，就在他自己住的那个窑洞里的炕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出门在外，每到睡觉的时间，他其实还是挺怀念家里的土炕的。 从小到大，他都是睡着土炕长大的，土炕搭配窑洞，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冬暖夏凉。而每年的春秋，其实上却是睡土炕最舒服的季节。 就比如现在，张建军睡在炕上，摆出一个“大”字型，只要上面随便再盖一个毯子，那就万事大吉了。 在前世的时候，张建军听过一种说法，那就是经常谁土炕的人不容易得风湿病，对腰间盘突出患者也有一定的好处。 当然，有好就有坏，对女人来说，长期睡土炕会导致皮肤干燥，身体水分流失严重。 ……… “军子，你这次回来带现钱了吗？如果带着的话，那就找出来五千，一会儿给你爷送过去” 在张建军一觉睡醒打算去后庄收羊毛、羊绒的时候，父亲张爱国对他说道。 坦白讲，这让张建军有些纳闷，印象中，他们家好像不欠爷爷钱着，自己去年买羊绒借的那三千块钱也早就还了，父亲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意思，更重要的是，爷爷现在那么大年龄了，好像一下子也花不了那么多钱吧。 “你爷前天来过咱们家，说是想用几千块钱，具体干啥没说，我们也没问，当时家里没钱，也就没给借” “这就怪事了，我爷突然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随后，张建军就骑着摩托去了后庄，他直接先去的就是小爸家。 “爷” 张建军在小爸家的韭菜园子里看到了爷爷。 “这才三月份，你蹲在韭菜园子捣鼓啥呢？” 张建军走近了爷爷，他发现爷爷拿着个撅头正在掏着什么。 “闲的没事干，我先把韭菜院子的地平一平，这样再过几天，等下雨了，韭菜就长的快一些”爷爷转过身笑呵呵的看着张建军，这是他每年都会干的活，可以说，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爷，我听我爸说，你要用几千块钱？” 张建军随后蹲在了爷爷的身旁，张口询问道。 “嗯，听你爸说你今年过完年基本上都在外面跑，忙得很，要有闲钱的话，就给我借上五千，没有的话，那就算了，毕竟，你那边做生意用钱才是正事” “我今天晌午回来的，身上带着一些现钱，这是五千块钱，爷，你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拿” “不过，爷，你突然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张建军从皮包里取出来了五千块钱递给爷爷。 “我准备干点大事，嘿嘿”爷爷接过了钱，露出一副憨憨的笑容，故意吊着张建军的胃口。 “到底干啥”张建军有些迫不及待了，像小时候一样，绕到爷爷的身后，掐了掐爷爷的脖子。 “后庄王老七手上有几个罐子，我想买过来，王老七张口要价1万块钱，我手里的钱不够，就打算问你借点” 尽管此时此刻周围再无人，但爷爷还是非常谨慎小心的把嘴贴到了张建军的耳朵旁小声说道。 “啥罐子？王老七从哪弄来的？”张建军瞪大了眼睛，他好像明白了爷爷的意思，但又有些不明白。 “王老七前两天放羊的时候在山里水渠捡的，好像是去年后半年下雨的时候被水冲出来的，有三个黑色的罐子，还有一坛子麻钱子，那一坛子麻钱子我看都是清朝的，不值什么钱，不过那三个黑色罐子，多少应该值点钱，打算赌一把” 爷爷终于把详细情况说了出来，这让张建军恍然大悟，记忆中，爷爷的确喜欢淘换倒腾这些古玩意儿，不过一直也都是小打小闹，没吃过大亏，也没有发过发大财。 “咱们这个地方，虽然穷吭吭的，但是在过去的时候，也住着一些地主，来过一些外地逃难的人，地里能出点东西，说起来倒也正常”张建军沉思了一下，小的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去的人，为了躲避土匪，经常会把家里的值钱财物埋在地里，有的土匪走了还会挖出来，有的就慢慢的失遗了，现在被水冲出来倒也很正常。 “爷，花一万块钱也不是小数，你买能行，但一定要看的差不多，一旦那三个黑罐子是清朝末期或者民国的，那可就赔了，要是运气好，年代稍微久一点倒还好” 张建军笑着捏了捏爷爷的耳朵，倒腾这玩意儿，一靠眼力价，二就靠运气了。 说句不夸张的话，爷爷要是运气好，那三个黑色罐子真的年代久远的话，那他们张家整个家族或许都能因此受益，一个罐子卖个100万，三个可就三百多万。 不过，这种可能性只能说有，但不是很大。 “不指望着挣大钱，一万块钱买来，到时候再转手卖出去，能挣点就行了，那王老七也不是傻子，他估计也打听过或者找人看过，要是真值钱，也不会一万块钱就乐意卖”爷爷抽了一口烟，随即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没想着挣大钱，一方面是倒腾这些玩意过过瘾，给自己找点事干，另一方面也就是想着碰碰运气，挣点烟火钱，想要靠倒腾这玩意儿挣大钱，恐怕不可能。 “要不你跟我去看看”爷爷站了起来，他现在对于张建军这个孙子还是绝对放在心上的，在他心里，张建军已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有本事人，让张建军陪着去过过眼，他心里踏实，甚至说不定还能看出什么呢。 “我去能行吗？贩羊绒我还行，但是看古玩意儿，直接一窍不通，爷，要不你等晚上着，我现在还有点忙，要去后庄收羊绒羊毛，等晚上我闲了，咱们再去，更何况，要是真的买成了，晚上拿回家也不碍眼” 张建军其实打心里倒是挺想去看看王老七那三个黑罐子的，每个人都有一颗好奇的心，更何况是古玩意儿呢。 “那也行，你先去忙，晚上过来把我拉着，咱们两个再去王老七家”爷爷摸了摸张建军的头，这件事现在基本上还处于保密状态，也就是张建军，要是换成别的孙子，他说都不会说，更不可能一起去王老七家买了。 158【和老实人做生意】 张建军一个下午收获还是挺大的，虽然羊绒没有收多少，但羊毛却真是没有少收。 而说起来，这其实也是他自己种的果。 因为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从外地买回来了很多寒羊，那些寒羊基本上都卖给了庄里人。 寒羊不产羊绒，但绝对是产羊毛的天然机器，清一色的细羊毛，品质还绝对说得过去。 他一个下午每家每户进进出出，多多少少都能买到羊毛。 一个下午下来，光是羊毛就收了将近2吨，多一半都是寒羊毛，其余的是本地山羊的羊毛，去收的时候，有些甚至是当场把羊按在羊圈里剪的。 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羊毛，这其实也让张建军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有了这2吨羊毛，他给玉林纺织厂提供的首批5吨羊毛应该能按时送达。 ……… 吃过晚饭，张建军第一时间就骑摩托车来到了小爸家里，然后把爷爷接上之后，直奔王老七家。 王老七在张家湾村最后面，家里情况其实挺一般的，两口子一辈子也都是老实的下苦人，没啥大本事，一年到头全靠种地能落点钱。 这不，张建军记得，去年他贩寒羊的时候，王老七还攥着皱巴巴的两千多块钱，从他手里买了6只寒羊呢。 “王叔，吃饭了吗？” 张建军走进院子，在看到王老七的时候，也是礼貌性的问候了一句，其实这个点，又是这个季节，没多少农活要干，大家肯定都吃饭了。 “是建军啊，快，快进来坐，张叔，你也赶紧进来坐”王老七在看到张建军的时候，显得非常的热情，多么老实的人，也都知道拍马屁，抱大腿，张建军现在名声在外，是张家湾大队所有人心里公认的有本事人。 所以这种时候，他王老七也不例外，自然是非常热情的把张建军迎进去。 王老七和张建军父亲张爱国是一辈儿的人，所以，在张建军爷爷面前，他也得称呼一声张叔。 “王叔，我和我爷今天过来的目的，你也猜到了，所以，咱们就不藏着掖着了，赶紧把你捡的那三个黑罐子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在进到窑洞之后，张建军选择了开门见山，直接表明了来意。 “你们稍等一哈”王老七两口子笑了笑，随后就领着张建军他们打着手电筒，去了另一个窑洞。 进到另一个窑洞之后，王老七随即拿起一把铁锹，在窑洞里面的右后拐角处挖了起来。 张建军撅了撅嘴，这王老七看着老实，有些时候却还是挺精的，把罐子藏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真有人惦记，怕一下子也找不到。 不大工夫，王老七就满头大汗的从土坑里抱出来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黑罐子，罐子体积不大，但看着倒好像挺破旧的，似乎真的有一定的年代。 “就是这三个玩意儿，建军，你们要是有想法，就一万块钱拿去” 借着手电筒的光，张建军蹲下来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三个黑罐子，他其实也是一本正经的瞎看。 “说不准了，谁知道值不值，不过我估计这玩意儿就算值点钱，也卖不了太多，爷，你自己决定吧，想买咱就买” “不过王叔，你这要价太瓷实了，不能你张口要一万就一万，连一点还价的余地都不给我们留” 张建军站起来先是对着爷爷说了一下他的意思，随后就转身对王老七说道。 看东西他不在行，可是这讨价还价，他还是挺自信的，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王老七少点钱。 “建军，你这娃娃，口头厉害，十个你叔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你嫌我张口要一万块钱没有给你们留余地，那你说多少钱？你先来定个价”王老七摇了摇头，面对张建军这样既年轻又有本事的人，他还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要我说，你这1万块钱必须得开，给你八千块钱得了” “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些东西是你捡的，而且到现在我们谁都不知道值不值钱，万一不值钱，那无论是你继续放在家里还是我们买了，最后都会后悔，况且八千块钱不算小数目了，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张建军老奸巨猾，面对不同的人，他讨价还价时的方式都不一样。 他很清楚，面对王老七这种平时老实巴交的人，你给他说些最朴实的道理，就是最有用的。 做生意其实和前世那些做销售的人差不多，面对不同的客户群体，选择不同的说服方式，屡试不爽。 “哈哈，你这娃娃，也太能还价了，直接把两千块钱就给我变没了，你要知道，我们这些没钱人和你这个有钱人不一样，两千块钱几乎是我们这一家人一年的开销了”王老七直接笑了，闻名不如一见，有本事的人都是这样做生意的吗？ “建军，这样吧，我也不说一万了，你也别再提八千了，咱们就二一添作五，一共九千块钱让这个生意成” 对王老七来说，他当然是不想破开一万块钱的，可是没办法，一方面就像张建军刚才说的那样，这玩意儿如果本身真的不值多少钱，他现在硬撑着不卖，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想再卖可就不容易了。另一方面，八九千一半万块钱，也不是一个小数，整个张家湾，几乎没有几个人一下子愿意掏出这么多钱来买他这些玩意儿，或许也就只能卖给张家了。 “九千块钱太难听了，咱们做生意，要图个吉利，8888块钱，就这个数字最好” 张建军心里想着，嘴上说着，直接又把一百来块钱给抹掉了，随即示意爷爷给钱。 爷爷这个时候当然是笑呵呵的，他这孙子就是能行，一下子就给他节约了1100多块钱，说句不好听的话，以后就真是赔了，那也能少配点。 “建军，这一堆麻钱你要不要？要不你再掏1000块钱都拿走算了”在被张建军轻描淡写的又抹掉了100来块钱之后，王老七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8888就8888，这个数字确实吉利，他也能接受，但他希望张建军把坑里还有的一罐子麻钱也买了，这都是一块捡的。 王老七随后把手电筒对准了土坑，一罐子麻钱就直接在坑里显现了出来。 “别说1000块钱了，就是500块钱，我也不要，这些麻钱都是清朝末年的，就像是铁片子一样，不值什么钱”张建军摇了摇头，直接选择了拒绝。 159【一切皆是人情世故】 随后，爷爷问王老七借了个筐子，筐子里面放满了软草，然后把三个黑罐子全部放了进去，在一阵狗叫声中，张建军骑着摩托车载着爷爷扬长而去。 “爷，这些罐子咋样处理，那就得靠你自己了，我这边是一点门路都没有” 张建军在小爸家大门外，把摩托停了下来，他没有进去的想法，因为听说小爸两口子这两天又因为生娃娃的事儿闹矛盾呢。 简单点来说就是，小妈对生儿子的事依旧不死心，还想再出去外面躲个一年半载，像去年那样，外怀一胎，看能生个儿子不。 但这一次小爸死活不答应，小爸觉得前三胎都是女儿，没有生下儿子，这可能就是他这辈子的命，他认了，不想再出去折腾，过着逃犯的日子。 而且家里大女儿和二女儿一天天也长大了，马上都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他们这一走，娃娃上学怎么办。 坦白讲，张建军能够理解小妈，也能够理解小爸，但这种事，只能靠他们两口子自己决定，他不想掺合什么。 “我有认识的人，咋样处理你就不用管了” 爷爷随后提着筐子走了进去。 ……… 张建军在回到家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睡觉，自从家里有了小卖部之后，他们家一直是人流不断。 特别是过完年的这段时间，活动房子里面每天都有玩扑克、打麻将和喝酒的。 这些人都是张家湾大队的人，闲的没事干，坐在一起耍耍小赌博、喝喝小酒，也挺滋润的，农民么，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这两天人多了，下午井队就来了几波人，那些人说话草里草气，叽哩哇啦，想听懂可真不容易”父亲点着了一根烟说道。 “都是外地人，说话跟咱们本地人不一样，当然听不懂” “爸，这两天来的这些石油工人当中，有打井队队长吗？” 张建军想起了中午喜奎提醒他的事，而他也打算在自己这次走之前，和打井队那边谈一下，把拉水的水价给定下来。 “好像有一个姓贾的，我看其他工人对他挺尊重的，估计在井队里是个领导，至于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井队队长，这就不知道了” 父亲回忆了一下，下午第一波来的那五个石油工人当中，有一个戴眼镜的石油工人看起来很有话语权。 张建军点了点头，今天太晚了，那就算了，他打算明天早上去和打井队那边谈一谈，然后下午就进城，毕竟城里那边一大堆事儿等着他处理呢。 “杨叔，今年家里的羊基本上就全靠你操心了，不管咋样你给咱多费点心，我打算从这个月开始，把你每个月的工资提到500块钱” 张建军随后来到了杨老四住的那个窑洞，这是他早已经就想好的事。 说白了，家里的羊群现在很大，而他也不可能因为在城里搞其他生意，就直接把家里的羊全部卖了，有一点，他张建军从始至终都没有动摇过，那就是以“羊”为本。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把家里的羊拜托给杨老四了，幸运的是，杨老四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在他们家放羊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尽职尽责的。 当然，作为一个生意人，张建军也很清楚“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的道理，光让杨老四承担更大的劳动、操更多的心，那是不行的，必须在其他方面让杨老四心里舒服，提高工资，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做法，去年刚雇佣杨老四的时候，说好一年是3800块钱，这样算下来，每个月就是300块钱多一点。 坦白讲，这个工资在现在的放羊的普遍行情里来说，并不算低，这一带，别的人家也有雇放羊的，但大部分一个月都是200多块钱。 像张建军这样，一个月给300块钱，还管烟抽的东家，其实已然没有。 但此时此刻，他还是决定将杨老四每个月的工资提高到500块钱，直接给涨了200块钱。 一方面，他现在家大业大，说实话，一年下来也不缺那6000块钱，而另一方面，他现在并不只是单纯的把杨老四当做是一个放羊的，他把杨老四当成了长辈，当成了亲人，不再是单单的雇佣关系、单纯的生意。 以后家里的羊群，他就决定让杨老四来全权经营。 不仅仅杨老四渴望想要在他张建军家一直放羊到老，他张建军也希望杨老四一直在他们家干，俗话说，两好合一好，就是这个道理。 “建军你放心，家里这些羊有我呢，放了半辈子的羊，其他本事没有，把这些羊给你抚弄好，我还是有把握的” “至于涨不涨工资，倒真是次要的，我现在吃饭抽烟，都有你娃管着，要钱也没啥用，而且，你一个月直接给我500块钱，这太高了”杨老四摆了摆手，他对于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盼望着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他老了，干不动了，这一辈子生老病死，也就算是结束了。 人就是这样，慢慢的上了年龄，真的能把生死看开。 “我估计这次走了再有个十几二十天，就又回来了，到时候应该能闲一段时间，所以，杨叔，你这两天就给咱留意着，把那些膘息好一点的山羊结子和长的还不错的寒羊羊羔都挑出来，等过段时间我回来了，咱们就直接赶到集市上卖掉” “对了，杨叔，明天晌午给咱杀一只羊，家里留一半你和我爸妈做了吃，另一半给我收拾干净包好，我要带走” 张建军估计自己最迟后天晚上就要再次出发去明东市了，既然上一次朱启明对他带过去的羊肉赞不绝口，那这一次他就再带一点，过去一分为二，给朱启明一半，再给孙万才一半。 他和孙万才以后是合作关系，是要进一步持续相处的，自然算是朋友，以后要经常走动。 而且，两世为人，他张建军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中国这个特有的国度，很多时候，很多事，都可以归结为四个字，这四个字就是：人情世故。 换句话说，在中国想要把生意做大，你如果不懂或者不重视人情世故，那绝对是行不通的。 160【水价协商】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就来到了自家地里，也就是野猪崾崄这边的井场。 当他来到井场的时候，发现打井工人们都起来了，正在满井场的忙活着搬这搬那，看着架势，还真是马上要准备开始打井了。 他在井场里面到处转悠了一会儿之后，随即就向其中一个打井工人打听起了井队队长的情况。 “你是弄啥的？找我们队长干啥？”打井工人有些狐疑的看了张建军一眼，随后扬了一句。 “我就是这片地的主人，家在那边，就是开小卖部的那家，找你们队长有点事要商量” 打井工人一听张建军是这片地的主人，瞬间来了精神，丝毫不敢再怠慢张建军，毕竟，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才是客人。 “你朝着这边一直走，前面最边边的那个活动房子，就是门口摆着两箱啤酒瓶子的那个就是，我们贾队长就住在里面” “贾队长吗？”张建军点了点头，看来父亲昨天晚上说的那个戴眼镜的看着像领导的，应该就是这个打井队的队长了，随后，他就大步流星向工人刚才给他指的那个位置走了过去。 “噔噔” 张建军来到活动房子门口，看到里面一个个子不高，穿着浅黄色毛衣的中年男人正在低着头洗脸，随即，他就动手敲了敲门。 “问一下，是贾队长吗？” 张建军直接跨步走了进去。 “我是，你是哪一位？” 中年男人急忙拿着皱巴巴的毛巾把脸擦了擦，然后走到床边，戴上了眼睛，转身看向了张建军。 “我是这片地的地主，就是前面开小卖部那家的，听我爸说，你昨天下午还去我们家买过东西” “奥，原来是地主啊，快坐”贾队长主动走过来伸出手和张建军握了一下手，并且非常热情的让张建军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贾队长很聪明，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这个打井队都免不了和张建军他们家打交道，所以，现在热情点，这也算是人情世故的一种了。 “贾队，你叫我建军就行” “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和你谈谈水价，摆明了说，我现在有一辆拉水车，想要给这口井拉水” 张建军给贾队长递过去一根烟，随后也是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来意。 “你要拉水？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缺拉水的，建军兄弟，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打一口井，用水最少都在5000方以上，打井用水一直都处于紧缺状态” 贾队长的眼神亮了，自从前两天把打井的设备这些搬过来之后，除了之前一直给他们拉水的三辆拉水车之外，直到现在，还没有其他人主动就想要拉水的事来找他。 一定程度上，这也是这两天一直让他焦头烂额的事。 因为打井队的老板给他定了时间，最慢老历3月初十就要开钻。 但开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是需要满足许多条件的，其中之一就是要有足够的备用水。 也就是说，在开钻之前，井场的蓄水池至少要有三四百方水的存量。 因为刚开钻的时候，本身费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刚开钻可能会遇到各种情况，如果没有一定的储水，是会导致开钻失败的。 开一次钻的成本很大，而打一口井的成本也都是之前大方向定好的。 他作为打井队的队长，如果因为储水量不足而导致无法按时开钻或者开钻失败，那是需要负责人的。 这也正是他焦头烂额的原因，反过来，也是他此时此刻很激动的原因。 多一辆拉水车来备水、拉水，他的压力就要小一点，按时开钻的把握就大一点。 “建军兄弟，你那个拉水车的水罐有多大？”贾队长询问道。 “应该能装22方水，不过，咱们这个路坡度有点大，路况不好，我打算不要装的太多，一次装个十几方就行了”张建军说道，关于这一点，他昨天晌午其实已经给喜奎交代过了，虽然当时买拉水车的时候，那个车主说他这个水罐装满能装22方水，但是，具体情况具体对待，从井场到沟底这段路，路况并不好，简单来说都是爬山路，无论是弯度还是坡度都很大，他觉得还是不要装的太多了，安全第一，大不了辛苦点多跑几趟。 “嗯，一次装个十几方也可以了，就像你说的那样，这段路坡度很大，还是要以安全为主，挣钱是一方面，但命更重要” 贾队长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建军，他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不简单，光是这份觉悟和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具备的，他之前在其他地方打井的时候，也遇到过很多拉水司机，其中有些人很离谱，为了多挣钱，简直连命都不顾，不管路况，只要水罐能装多少那就装多少，很多时候，看的他都心惊肉跳的。 “贾队，我想问一下，咱们这井场水价是多少？一方水你打算给我们这些拉水的开多少钱？” 张建军把话题扯到了最重要的上面来。 “这个我们提前都已经定好了，一方水11块钱”贾队长一本正经的说道。 “11块钱？” “这个价格怕是低了吧？”张建军摇了摇头，从这个井场到沟底装水的地方将近有二十公里的路，因为都是山路，路况又不好，光是油钱，一躺下来就要差不多100块钱，再加上装水的钱，又得个十几块。 也就是说，拉一趟水的成本大概是120块钱，那么就拿他这个车来举例子，假设一次装18方水，按照贾队长刚才所说的一方水11块钱，那拉一趟就是198块钱。 198块钱减掉成本120块钱，剩下74块钱。 这也就意味着，在不把车辆修理费、人工劳务费以及日常开销这些算在里面，拉一趟水的利润是74块钱。 74块钱很多吗？ 确实，如果是从现在这个年代来说，这不算少。 但是，他张建军是经历过重生的，他记得重生前最后那几年，打井队给出的一方水的价格能达到恐怖的四五十块钱，可就是这样，都没有多少人愿意拉。 “建军兄弟，这个价格不低了，再说了，大家都一样，我们给的是一样的价，改不了了”贾队长脸上露出难色。 水价不是他定的，是背后的老板定的，老板打井是为了挣钱，肯定不会把水价定的太高。 161【有钱真好】 贾队长皱起了眉头，天底下所有的老板做的所有投资都是为了挣钱，换句话说，对一个精明的老板而言，能把成本压到最低，那绝对也是不会含糊的。 “11块钱就11块钱吧，不过，贾队，咱们这以后也算是朋友了，肯定会经常打交道，有钱大家一起赚，你说是不是”张建军笑眯眯的看着贾队长，然后他的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了500块钱，反手就放到了贾队长的大腿上。 “建军兄弟，不需要这样，咱们互相配合好，大家都安安稳稳的挣了钱就行” 贾队长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微笑，而他嘴上看起来是拒绝的，但实际上，手里的动作却是非常真实，半推半就就把500块钱攥进了手心，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惯犯” “一点小意思，贾队，以后想吃什么，直接去我们家小卖部拿就行了”张建军也笑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在前世的记忆里，这其实都是很普遍的，哪个打井队长不知道为自己谋点福利？ 当然，打井队长有那个心，也要有拉水司机知道配合。 而这个时候，就看拉水司机会不会来事了，有本事的拉水司机这种机会那是肯定不会放过的。 前世的时候，张建军曾经听到过这样一个故事，那就是有一个拉水司机，他开的那辆拉水车水罐很小，每趟只能拉十二三方水，而且，他在每口井拉的水趟数也是相对较少的。 但每口井打成之后，完了结账的时候，他在打井队那边结的水钱却是最多的，这里面不用说都有猫腻。 “建军兄弟，你就放心吧，该咋样弄我心里有数，肯定让你满意”贾队长冲着张建军点了点头。 对他们这些打井队队长来说，最喜欢的就是像张建军这样的司机，会来事，懂眼色。 “你那个水罐里面有隔板吗？有的话就开着，本来打算拉18方，你就估摸着拉个十四五方就行了，然后上来到井场我一车水给你记22方，建军，你看咋样” 贾队长果不其然是有“前科”的，咋样操作说起来可真是流畅，一点也不生硬，以前肯定没少这样干。 “有隔板，差不多能隔个三四方水，就按你说的，一车拉个十四五方就行了，这样既安全又省车” 张建军转手递给了贾队长一根烟，所谓的隔板，就是在水罐里再设置焊接一个小罐，这样，在装水的时候，把那个隔板提前打开，本来能装18方水的水罐，装个十四五方就满了。 而且从外面来看，几乎是看不出任何问题的。 张建军记得，之前卖水车的时候，那个卖主告诉他，他买的那个水车是有四方大小隔板的。 “那就这样，建军兄弟，我们打算后天就开始备水，你赶紧把你的水车弄好，后天就开始给井场送水，现在拉水车少，可千万不敢耽误事” “至于后续的事情，我们走一步看一步，你没有亏待我，那我肯定也不会愧对你，现在就暂定为22方，后面咱们再说” 聪明人听话听音，贾队长这句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就是后续想要一车水再增加一点方数，不是不可能，但要看你张建军的“诚意了” 张建军随即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他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现在打一口井需要至少5000方水的原因了。 正常情况下，打一口井即使是在这个年代，打井设备、技术以及所使用的化学材料都有些落后，但有个3000多方就差不多了。 所以，多出来的一千多两千方水就是这样多出来的。 你说那些背后的老板知道这些勾当吗？ 估计怕心里都有反应。 可是有反应又能怎么样，你换一个队长，还会来一个一模一样的，甚至还会变本加厉。 总而言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闯荡江湖归根到底还是那四个字：人情世故。 对老板来说，这里损失一点，通过其他方面再找补回来，其实也无伤大雅。 …… 张建军从井场离开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喜奎家，井场那边他和贾队长说好了，那这边他也要和喜奎再交待一下，毕竟，到时候是喜奎开着车拉水，如果喜奎被蒙在鼓里，那可能就会弄巧成拙，反而不好了。 “还能这么干？乖乖，有钱真好” 当喜奎从张建军的嘴里得知“内幕”之后，憨厚的脸上也是直接挂满了错愕。 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长这么大，没和人做过生意，也没有出过远门，接触过外面的人，所以，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种走捷径的想法。 “你以为呢，这就是社会，你以后出去拉水，也要学会动脑子，不要太死相，太老实可不行” 张建军拍了拍喜奎的肩膀，人都是慢慢适应社会的，也是慢慢被残酷社会磨平了棱角，逐渐变得圆滑起来。他就是这样，想想他前世刚出社会做生意的时候，那可真是老实的怕人，因此没少吃亏，后面慢慢的就吃一堑长一智，懂得咋样在社会上左右逢源。 “当然，喜奎，亏人的事我们不能干，让你学的圆滑，可不是让你学会坑蒙拐骗，你得把这些区分开来” “咱们给打井队队长送点钱，到时候账本本上面给咱们多记点方数，这可以，但不能做的太过，也不敢把这个事嘴松的说漏嘴” 其实，这一点，张建军对喜奎还是挺放心的，喜奎老实人，嘴很紧，即使是喝醉了也不会胡闹乱说话，要是双喜，那可就糟了，那家伙每次喝醉酒，都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不够是绝对不会消停的。 “井场那边后天就开始备水，所以，你最好今天就开车去乡里的修理部检修一下，然后这是2000块钱，你先拿上，平时装水、加油以及修车什么的，就用这个钱” “咱们亲兄弟明算账，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能弄一个小本本，把平时的所有开销，以及一共给井场拉了多少水都给咱记上，这样，以后算账的清楚点，不仅仅是你我之间算账清楚，一口井下来，咱们能挣多少钱也可以很快的算出来” 162【指条挣钱道】 喜奎接过两千块钱，也随即点了点头，跑车拉水，他是一毛钱都不用花的，只需要他这个人下点苦就行了。 所以，他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自己往后该咋样做，最基本的就是，把车开好，勤快点，多跑几趟，多挣点钱。 这样一年下来，他和张建军五五分成的时候，心里也会少点愧疚，踏实许多。 张建军对他好，有意扶持他，这一点他是清楚的，但他自己也要争气。人一辈子无论穷富，至少有活的有脸有皮。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下午我可能就进城了，完了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去我家，我给家里买了个手机，到时候你通过手机联系我就行了” 张建军在离开喜奎家之后，转身就来到了双喜家，他要给双喜指一条挣钱的道道。 双喜和喜奎都是他的好兄弟，他也不能完全不管双喜这边。 “双喜，你赶紧进城去买个旧柴油机，再买一个水泵，然后到沟底，弄个水坝，把石涝河的水截住，抽水卖水” 这就是他给双喜指的挣钱路，可以想象到的是，从今年开始，双石乡境内打井的会越来越多，那么拉水车自然而然也会越来越多。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在沟底车路旁边弄一个抽水卖水的点，那一年下来，也绝对不会少挣钱。 而且，最重要的是，抽水买水并不耽误家里种地，对双喜来说，正好合适。 “我估计一共投资个大几百一千块钱，就能把抽水所需要的设备全部弄齐了，这样你也能挣不少钱” 张建军算了一下，平均装一车水卖个15块钱，抛去柴油机抽水的油钱，一车水挣个八九块钱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那么，平均装一车水挣个八九块钱，装一百车水可就是八九百块钱。 千万不要觉得少，因为光是一口井打下来，就可能需要三四百车水。 而现在打井的越来越多，一年下来，卖个一两千车水也绝对不夸张。 对双喜来说，一边种着地，一边又几乎是毫无成本的把钱挣了，何乐而不为呢？ “哎呀，这可是个好主意，你看我咋就没想到呢” 张建军这么一说，双喜也是非常滑稽的直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去年种地挣了点钱，所以，今年过完年的这段时间，他满脑子的都在想着今年该咋样种地，根本不去想种地之外的事。 此时此刻，经过张建军这么一提醒，他也是瞬间的反应了过来。 如果按照张建军说的做，那估计一年下来，抽水能挣到的钱怕不比他种地挣得少。 “建军，你这可真是为我们出了一个好主意，我决定了，就听你的，赶紧弄个摊点开始抽水卖水，不过建军，这猛然之间去哪里买旧柴油机和水泵，怕还得你给帮帮忙” 双喜婆姨是家里的掌柜，绝对也算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女人，直接拍板就决定要抽水卖水了。 “我今天下午要进城，要不这样吧，双喜，你收拾一下，把家里的三轮车开着，下午跟我去城里，城里随便就能买到” “不过，抽水卖水能行，但有一点，我必须得提前提醒你们两口子，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指的是沟底流淌着的石涝河” 石涝河是张家湾到双石乡这一带唯一的一条稍微长一点的河，从张家湾到双石乡乡镇上的路，就是沿着石涝河修开的。 相对于张建军重生之前最后那几年，这个年代，石涝河的水还处于几乎未被利用的状态，所以，水量其实还算不错。 而正常情况下，双喜如果要抽水堵水，弄个水坝，然后定期再豁开一个口子放水，其实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怕就怕雷雨天、下大雨的时候，那个时候，石涝河是会发洪水的，看着都非常恐怖的那一种。 张建军小的时候，经常在下完雷雨之后，在石涝河的一些低洼处，看到羊、骡子的尸体，这都是石涝河发洪水给冲走淹死的。 而听父亲张爱国说，曾经石涝河下大雨发洪水的时候，还淹死过人呢。 现在是老历三月份，这个地方到了老历四五月份，就会时不时的下雷雨。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双喜一定要多操点心，每到下雷雨或者下大雨之前，就提前赶紧把柴油机这些抽水设备搬到高处，更重要的是，双喜自己要走到安全的地方。 万一出点事，那可就真是天塌了，到时候，他张建军怕是没脸见双喜的家人了。 “这我心里有数，我只要一看到天上的云彩不对，就会赶紧溜，哈哈”或许双喜永远都是这样没个正形。 “白天倒还好，但晚上你一定要多注意”张建军再次强调了一下，就怕晚上下雷雨的时候，人都睡着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 张建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走进院子，发现杨老四和父亲两个人，已经把一只山羊结子给杀完了，正在收拾羊下水呢，而做饭的那个窑洞里，鼓风机一直在响，整个空气里更是弥漫着羊肉的香味。 很显然，父母这是知道他下午又要走了，就早早的羊杀了，让他美美的吃一顿羊肉再走。 可怜天下父母心！ 张建军内心除了感动还能说什么。 “我去找我爷，家里吃肉，不能把我爷忘了”张建军转身骑着摩托车就去了小爸家。 无论是上行下效还是“父母不慈、儿女不孝”的道理，张建军都懂，这是从小到大父母教给他的。 所以，在他身上，这种好的家教和家风一定会继续传承下去，爷爷现在老了，无论老人曾经对待他的几个儿女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公平，但那毕竟是过去事了，做儿女的现在也尽量别去计较。这也是父母平常一直说的，老人毕竟是老人，说句不好听的话，还能活几年？ 现在不想着孝敬，难道等老人死了以后再孝敬吗？ “军子，我和你爸将来有一天也会变老，如果我们现在不对你爷好，那等我们老了，不用想，别指望你对我们好，老天爷都看着呢，这都是因果循环，也是一代传一代，就像你如果对我们不好，那将来等你老了，也是一样的道理，别指望你的儿女会对你好” 这是从小到大，张建军经常从母亲嘴里听到的一句话。 163【风水艺人的预言】 “军子，下午我跟你一块儿进城，一方面要进点货，另一方面，就是去你的那个羊绒收购站看看，儿子在城里弄的热火朝天，我这当老子的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这咋能行呢” 饭桌上，父亲也是笑着说道，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进城之后有可以去的地方，在此之前，每次进城，他都像是一个客人一样，对整个城市感到陌生，感到格格不入，通常就是该办的事赶紧办，该买的东西赶紧买，然后就赶紧再走。 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从生下来到最后老去，只有一个窝，那就是张家湾这个农村土窝。 但是现在，没想到的是，儿子在城里竟然大手一挥的就买了一个两亩地的大院子，在这个大院子里面还搞起来了一个羊绒收购站。 毋庸置疑的是，这个羊绒收购站就是他们以后在城里的新家。 “等过个几年，小彩艳长大了，到了上学的年纪，到时候咱们就把家搬到城里，城里的教育条件肯定要比农村强得多，而且城里有幼儿园，不像咱们农村，只有小学” 张建军吃了一块羊肉说道，这是他心里早就已经盘算好的。 “到时候我们老两口就不跟着进城了，我们两个就待在农村，像我们这样的人，住在城里不习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没有什么用，不如住在农村，多少种点地，喂点急，小日子也挺滋润的”父亲直接摇了摇头，虽然打心里为儿子在城里买下一个院子而感到高兴，也相信在不久之后儿子可以在城里购置一个更好的家。 但是，这却并不是他想要的，这不是做作的问题，因为在他们这一代人的观念里，住在城里闲待着还真的不如待在农村呢。 “爸，你说的这话人就不愿意听，到时候让你和我妈进城去住，是希望你们能够照料小彩艳上下学，你们不去，到时候小彩艳上学咋办？” 张建军有些郁闷，虽然他早就猜测到会是这幅局面。 “那不是还有你呢吗？再者说了，等小彩艳能上学的时候，你都多大了？还不结婚吗？到时候你忙生意，让你婆姨在家里接送小彩艳上下学不就行了” 父亲瞪了张建军一眼，每次一提到儿子结婚的事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们老两口这两年一直给儿子扎耳朵根子，催着他结婚的事。 可是结果呢？ 直到现在，别说是结婚了，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年前说看上了一个大女子，现在咋样了，有没有好苗头？” “啥？军子，你看上了一个大女子？是谁家的？那个女子咋样？” 还没等母亲说完，一旁的爷爷就忍不住，急忙问道，看起来，他老人家比父母两口子还要着急。 “能有什么好苗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忙，哪里有时间和人家大女子接触”张建军嘴上这样说着，但脑海里却迅速的浮现出白芳的身影，甚至还浮现出了之前他差点和白芳完成了原始欲望交汇的场景。 “你特码的就继续拖着吧，等再拖几年，年龄大了，没人跟了，你就等着打光棍吧” 父亲恨天不成钢，他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自己一辈子终生大事这一点，磨磨蹭蹭，三鞭子打不出一个响屁，能把人急死，说实话，他还真的担心再拖几年年龄大了，儿子这个婆姨不好找呢。 想想他在儿子张建军这个年龄，已经结婚快两年了。 “你就放心吧，我还能打光棍？”张建军笑了，前世的阅历告诉他，男人只要有了钱，啥样的女人找不到？不是真爱也能用金钱硬生生给你拉成真爱。 “你们父子年前商议着说过完年要盖几间房，重新收拾一下地方，那现在军子在城里把院子买下来了，再过几年，我们全家人甚至都有可能要去城里住，那这个房子还有必要再盖吗？”母亲问道。 “当然盖” “肯定盖啊” 俩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这一次，张建军他们这对父子终于说到一块去了。 “老地方毕竟是老地方，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土窝，咱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它无论到任何时候，都算是咱们家的祖宅，哪有随便废弃的道理？” “再者说了，当年开这套地方的时候，专门请风水艺人看过，当年那个艺人说咱们这个地方简直太好了，是聚财兴家的标配风水，是不是爸？” 父亲一阵说法，并且还提出了风水学，直呼着让爷爷作证。 “是有那么一回事”爷爷微笑着点了点头，当年的的确确那个风水艺人这样说过。 “至少在十年之内，咱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是不能废弃的，所以，就先把房子盖起来，以后再走一步看一步” 张建军也哭笑不得的说道，不管父亲嘴里说的当年那个看风水的艺人是不是有真本事，但这一点他似乎真的说对了。 因为他们家现在的的确确是要兴旺发达了。 ……… 吃过羊肉之后，张建军把这两天收的羊绒羊毛，以及家里院子里堆的羊绒羊毛，全部都装到了三轮车上。 下午两点多，在双喜开着三轮车来到他们家之后，他们随后也是之间出发去城里。 说实话，自从去年后半年开始，打井的多了以后，通往d县这条唯一的土路，现在是一天比一天难走了，路况越来越差，耗时间费人。 很明显，本身就是土路，崎岖不平、沙窝纵横，走的车多了，那自然而然就会导致路面更加崎岖不平。 加上今天天气不好，刮着西北风，这样开着三轮车，一路走下去，张建军他们可真是一个个都变成了土蛋蛋。 好在张建军的记忆里，明年这个时候，这条土路就要被整修成油路了。 当然，这不是县里财政掏钱，也不是政府主导县里没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不作为。 他记得修这条油路的所有成本都由长庆集团和钻采集团承担。 长庆集团和钻采集团，现阶段盘踞在d县境内，已然有一定规模的两大石油钻井开采集团。 其实，他们两个集团不修路也不行，因为这条路上跑着的车辆，很大一部分都和他们有关。 164【远大目标】 进城之后，张建军先是带着双喜去南市场那边买好了抽水用的一些设备，然后又去了荣盛旅社。 羊绒收购站那边毕竟才刚开始运转起来，虽然院子里本身就有几间房子，但一时半会，还没有置办齐那些的住人的设施，比如被子、床套之类的，所以，这一次，他就打算让父亲在荣盛旅社住一晚上。 他本来是打算给双喜也开一间房，今天天色不早了，想着让双喜晚上在旅社睡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回家，但没有想到被双喜给拒绝了。 双喜说，他打算连夜回家，不过，在走之前，一定要去张建军那个羊绒收购站看看。 其实，双喜内心此时此刻也是非常的震惊，他没有想到张建军现在这么发达了，不声不响的城里就把院子买下来了，而且还弄了一个在此之前他听都没听过的羊绒收购站。 所以，他在羡慕的同时，也想着赶紧去看看。 “好吧，咱们这就去” 张建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就领着父亲他们直奔羊绒收购站。 去到羊绒收购站的时候，南志强和杨飞两个人正在满头大汗的忙活着，这不，从前天羊绒收购站正式开业之后，这两天连续不断的就有人来卖羊绒和羊毛，他们想不忙也不行。 特别是杨飞，他更是刚从农村回来，说实话，这两天他基本上没怎么睡觉，到处去买羊毛，之前给张建军打过包票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把5吨羊毛给凑够，可不能说话不算数，要不然耽误了张建军大事，以后张建军这棵大树，可就再也没有他乘凉的地方了。 “我三轮车上有两吨羊毛，是在我们一趟老家收的，加上你收的这一堆，应该够了” 张建军走进院子指了指杨飞那边正在整理着的一堆羊毛说道。 “你那里有2吨？那肯定够了，我这两天收了3吨多，加上南叔那里的1吨，已经是4吨多了，现在你又拉来了2吨，算下来远远的超过了5吨”杨飞松了一口气，够了就好。 “南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爸，这是双喜” “爸，双喜，这就是南叔，以后主要管理经营咱们这个羊绒收购站” 随后，张建军就把父亲和双喜介绍给南志强、杨飞他们认识。 “张老哥，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啊，我这以后都要沾建军的光了，快来抽根烟” 南志强赶紧走过去给父亲张爱国递了一根烟。 在张建军面前，至少他还可以以长辈的身份自居，但是在张爱国面前，那就是实打实的平辈，如今他自己在张建军手底下做事，肯定是要对张建军的父亲保有尊重的，这是于情于理他都该做的。 “老南啊，你别忙活了，咱们都不是外人，听建军说，你没少帮他，以后咱们两个好好相处就行了”父亲的朴实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不会因为自己儿子如今的如日中天，而目中无人，反而是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更为普通低调了。 这是他的为人之道，也是一个正直人的为人之道。。 父亲和南志强是一代人，看起来坐在一块儿挺有话题，不大工夫，老哥俩就打成一片，高喉咙大嗓子的在院子里闲谝了起来。 而张建军趁着这个功夫，和双喜、杨飞一起把三轮车上面拉着的羊绒羊毛都卸了下来，并且把杨飞这两天收回来的羊绒羊毛也都整理了一下。 随后，他就拨通了老何的电话，他告诉老何，最好明天中午能把车开过来，这样明天下午他们就能出发了。 其实也不敢再拖了，距离和孙万才约定的10天期限，也没剩下多长时间。 …………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领着父亲在贸易中心这边把货全部进好之后，随后，父亲就开着三轮车回去了。 而张建军也不敢再拖延耍滑，赶紧来到了羊绒收购站，算算时间，老何应该快把车开过来了。 “老杨，这十几张羊皮是我从老家带上来的，你给我找个绳子全部捆好，这次我要带到明东市那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我这个羊绒收购站除了收羊绒和羊毛之外，还会收羊皮，所以，你就留意着，出去买羊绒和羊毛的时候，看到羊皮，也一并收回来” 张建军指了指大门内测地上放着的十几张羊皮，这十几张羊皮成色都不错，其实是他特意挑选的，为的就是这次带过去让金雕皮革厂那边检测，如果检测通过，他和金雕皮革厂的老板王大志的合作也会变得顺理成章。 “建军，我刚才点了一下，里里外外，有这两天收的，有杨飞买的，有我前两天买的，也有昨天你从老家拉上来的，现在这一堆羊绒一共是3700斤，你看这次是全部都拉过去，还是拉点就行了” 南志强拿着个小本本走到了张建军跟前说道。 “3700斤？还真不少，这些羊绒今天我都拉走，过去给玉林纺织厂放下1000斤，然后其他的都留给金丝纺织厂” 张建军稍微想了一下说道，虽然玉林纺织厂老板孙万才让他这次过去拉500斤羊绒，可他知道那是最保守的量，其实，他就算一下子拉过去1吨，玉林纺织厂也能吃得下，因为他之前和玉林纺织厂签的就是一年2吨羊绒的供货量。 至于金丝纺织厂那边，对羊绒的需求也一直存在，除了之前给送的那10吨羊绒之外，他和金丝纺织厂还有一年5吨羊绒的供给合同。 不过算了一下，他这边羊绒收购站还没有大张旗鼓的开始收羊绒呢，而无论是金丝纺织厂还是玉林纺织厂一年下来，加起来总共也再要不了多少。 在这种情况下，他这次去明东市，还得想办法再找几个合作企业，可以通过朱启明去找，也可以自己去找，可以在明东市找，也可以再其他城市找。 总之，他的羊绒收购站一旦彻底运转起来，就不能让它轻易的停下了。 张建军计划着，他这个羊绒收购站现阶段一年下来，至少也得走个30吨羊绒的量。 165【人比人气死人】 当天下午吃过饭之后，张建军就出发了，还是和老何。 这一次他一共拉了3700斤羊绒和6.1吨羊毛，算是大方了一回。 去的路途中一切很顺利，所以他们在两天之后也是按时抵达了明东市。 张建军他们是早上到达玉林纺织厂的，玉林纺织厂老板孙万才对于张建军的到来显得非常兴奋。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张建军给盼来了，毕竟，他的厂子现在正等锅下米呢，无论是羊绒还是羊毛，都紧缺的很。 “不多不多，一点都不多，建军，说实话，就是你这次拉过来10吨羊毛我也能吃得消” 当张建军告诉孙万才他这次拉过来6吨羊毛，比原计划多了1吨之后，孙万才也是直接摆了摆手说道，对他来说，羊绒羊毛，现在还是多多益善为好。 “这是你们那边的羊肉吗？那我可得拿回家好好品尝一下了” 张建军给孙万才送了十几斤羊肉，这是孙万才万万没有想到的，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张建军这是什么意思。 “建军，没说的，咱们一边是生意合作伙伴，一边是交情，两不耽误” 孙万才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 “我这边有个朋友，直接是搞服装厂的，他那个厂子一年下来能需要个四五吨羊绒，二十吨左右羊毛，建军，你看你这边还能不能再增加供货量，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把我那个朋友介绍给你，促成你们之间的合作” 在仓库那边把羊绒和羊毛都卸了之后，孙万才一定要请张建军吃饭。 而随后在饭桌上，孙万才也主动提出了帮张建军介绍一个客户的事。 “那就太谢谢孙总了，说实话，我打心里想让你帮我再介绍几个客户，但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张建军搓了搓手，此时此刻，孙万才能主动提出来，这真的让他好开口不少。 “建军，以后别孙总孙总的叫，听着怪生分的，你就像叫老朱那样，称呼我一声万才叔或者孙叔就行” 孙万才敲了敲酒盅，示意要和张建军碰一个。 “做生意就这样，要有当行业第一的野心，但实现这个过程，也更应该互帮互助，提升整个行业的水平” “建军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其实，换句话说，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孙万才今天看起来心情真的不错，不大工夫，他就喝的面红耳赤的，说起话来，也是八匹大马拉不住。 张建军看这情况，今天想要孙万才带着他去见服装厂老板谈合作怕是不行了。 所以，随后他就和老何两个人把孙万才送回了玉林纺织厂，然后他们俩个打算趁着下午这点空闲时间，去市中心好好的逛一逛。 算起来，他们俩个来来回回在这明东市也走了几趟了，可是，从始至终都是忙忙碌碌的，还没有好好停下脚步仔细观察过这座城市。 ……… 相对于d县，明东市的繁华不是一星半点，即使是这个年代，张建军在市中心也见到了各种各样的高楼大厦和商场卖场。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群影动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是一座朝气蓬勃、无限生机的年轻新都市。 这和他所在的d县完全不同，甚至两者之间没有一点可比性。 坦白讲，这让张建军有点小小的自卑，他也确定，像他这样的，从落后的小地方出来的人，面对这种大城市所产生自卑心理的人比比皆是。 “建军啊，这老话说得好，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真不知道咱们那个烂县城还得再发展个几百年才能比得上眼前这个明东市，你更别说是上海、广州那些更发达的城市了，我估计咱们这一辈人是看不到了” 很明显，老何也有着同样复杂而无奈的心情。 “那也说不准，万一咱们d县后劲十足，没几年功夫就发展起来了呢”张建军嘴上这样说着，在心里则是落满了遗憾。 前世的记忆告诉他，d县本是真的有机会在短时间创造“发展奇迹”的，但奈何没有遇到好的掌舵者，白白的浪费了良机，最后落的了一个徒有虚表、只留名声的尴尬现实。 他深深的希望，自己的重生也能为d县的发展轨迹带来一丝改变，一丝好的改变。 随后，两个人进了一个商场，张建军打算犒劳一下自己，给他自己买身衣服，这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一身衣服买下来花了他400多块钱，把一旁的老何看的直摇头，乖乖，也就是张建军有钱，一般人谁能在一身新衣服上面花这么多钱，老何估计，即使是按照明东市现在居民的生活水平，或许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有这样的消费能力。 “老何，你不来一身吗？”张建军一边试衣服，一边询问着老何。 “我可来不起，开玩笑，四百多块钱，够我开车挣多长时间”老何头摇的就像是拨浪鼓一样。 他也不是真的买不起，只是单纯的不适应这种消费步伐，看着都吓人。 “那一块剪个头发总行吧，你放心，你剪头发的钱我来出” 在从商场出来之后，张建军又拉着老何去了一家理发店。 理发店里面的洗头小妹长的挺漂亮的，听口音，好像是川妹子，在期间，张建军也和川妹子闲聊了几句，他觉得这很有趣，西北人在明东市地盘上的理发店里，和一个川妹子聊着天… 你必须要承认的是，大城市的“大”字体现在方方面面。 即使是理发店理发师的水平，都不在一个档次，张建军本身就长的青俊，被相对专业一点的理发师这么一收拾，他整个人看上去就更帅气的多了。 俗话说，男人拥有一个好的发型能让整个人气质加倍，这似乎还真的有点道理。 而反过来再看，d县现在街道上的那些理发馆，哪有一个水平专业的，只要剪完头发不像是被狗刚啃过，那就算水平很好了。 张建军发现，从去年后半年开始，d县街道上的那些大店小铺也都噌噌噌的往出冒，就是整体质量还都不咋滴。 166【你好大美女】 “建军，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我这一高兴，直接喝大了，不过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肯定会放在心里，也会给你办了” “明天下午你看怎么样，明天下午我带着你去见我那个搞服装厂的朋友，一定把你们俩合作的事给你撮合成” 张建军刚回到宾馆，就接到了孙万才打过来的电话，看来孙万才是酒醒了。在电话里，孙万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自己今天在饭店里喝大了表示抱歉，因为他现在也反应过来了，本来是他要拉着张建军去吃饭喝酒的，是他请客，但结果自己一高兴喝多了，最后反而是张建军结的账，这让他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不过他也告诉张建军，明天下午一定把事给办了。 “万才叔，我明天下午有时间，实际上，我这几天都有时间，啥时候都行” ………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就去了金丝纺织厂，他这次过来，给金丝纺织厂这边也拉了2700斤羊绒。 “你小子这是打算让我上瘾啊” 金丝纺织厂，当张建军把十几斤羊肉递给朱启明的时候，朱启明也是大笑着接过了羊肉，开起了玩笑。 上一次张建军在他家给他做的那些羊肉，说实话那个味道是真的香，直到现在他回味起来还依旧直流口水呢。 “要不，今天再去我家？”朱启明指了指手中提的羊肉，看向了张建军。 “没问题啊，只要明叔你想吃，我这边反正没啥事” 张建军巴不得呢，随后在把羊绒卸了之后，就跟着朱启明回了家，老何则提前回了宾馆。 “建军，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小欣，这不，在国外留学马上毕业了，这两天回来办几个手续” “小欣，这是建军，西北d县那边过来的，很厉害的小伙子，不比你们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本事小” 张建军没有想到的是，朱启明家里还有人，而且是朱启明的女儿朱雨欣。 坦白讲，此时此刻映入他眼帘的这个女孩着实把他惊艳了一下，应该是刚洗完头发，披着湿漉漉的长发，穿着拖鞋，半身淡黄色宽松长衣，明东市的三月份已经并不冷了，所以，淡黄色宽松长衣是薄款。 而最吸引张建军的，应该是眼前这个女孩的气质，五官很精致，可爱中透露着性感，给人一种冰山的感觉，当然，对于有着两世为人经验的张建军来说，他很清楚这种冰山女孩其实内心火热的可怕。 但一般人想要走进她的内心，也是不可能的。 上次在朱启明客厅里的相框，他就见过这个女孩的照片，只是没有想到本人比照片更让人深刻印象。 “你好” 张建军倒是表现的很自然，完全没有穷小子见了女神的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坦率的来说，如今的他，背后具备着和朱雨欣这样优秀女孩同等对话的资本。 “哈喽，快请坐” 在张建军打量着朱雨欣的时候，朱雨欣其实也在打量着张建军。 因为她对自己的父亲很了解，自己父亲其实对现在的年轻人很挑剔，甚至对现在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好印象，说他们是垮掉的一代，这么多年，他几乎是没有见过父亲会把一个年轻人领回自己家做客谈事。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眼前这个从大西北过来的的年轻人是凭什么能让父亲对他与众不同呢。 “你也坐”张建军冲着朱雨欣点了点头，全程表现的很自然，顺势就坐到了沙发上面。 “小欣，这是建军从他们那里带过来的十几斤羊肉，你把羊肉先放到厨房，等我和建军说一会儿话，就让建军给咱父女俩炖羊肉吃”朱启明笑呵呵的说道，顺手把手里提着的十几斤羊肉递给了朱雨欣。 “真的假的？他会炖羊肉？” 朱雨欣有些惊讶，这个张建军到底是搞什么的，别是个从大西北过来的厨子吧。 “当然是真的，我告诉你，建军炖的羊肉可好吃了，前几天我就已经在家里品尝到了他的手艺” “建军除了会炖羊肉之外，他还是非常有本事的生意人，我估计建军今年年龄还没你大呢，但是人家已经能大把挣钱了” 朱启明随后的话，让朱雨欣再次多看了两眼张建军，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似乎父亲很推崇他，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我咋觉得建军你不像是从大西北过来的呢？” 父亲的不停称赞，让朱雨欣在把羊肉放到厨房之后，萌生出了多和张建军聊几句的想法，所以，随后她就坐到了张建军对面的沙发上。 “大美女，为什么这么说？” 张建军非常从容自若的迎上了朱雨欣的眼神，并且他对朱雨欣的称呼也非常流行开放。 “就比如你此时此刻称呼我大美女，在我的印象里，你们西北小伙子可没有这么…” 朱雨欣最后几个字虽然没说出来，但张建军还是知道她想说什么。 如果他没有猜错，朱雨欣一定想说，大西北的后生都是一个个呆愣愣的，除了生性豪放、粗犷憨实之外，啥也不是。 “你也说了，那只是印象中的，而就像你此时此刻见到我一样，我就是大西北过来的，但明显应该和你印象中的不同”张建军耸了耸肩。 张建军因为是昨天刚剪过头发的原因，这让此时此刻的他，看上去更为的精神。 对于朱雨欣来说，上学读书，从国内到国外，她什么样的帅哥俊男没见过？ 可是，像眼前张建军这样的，目测至少一米八的大个子，身材虽然瘦，但看起来很结实，脸上的皮肤虽然有些黝黑但棱角分明、眼睛锐利有神，整个人谈笑举止自信淡定的年轻来自大西北的小伙子。 她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次见到。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她要是在大街上或者其他地方认识的张建军，那她绝对不会把张建军和大西北联系到一块儿。 “你说话还挺有趣的” 朱雨欣冲着张建军笑了笑，她说的是真心话，因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真的不是一般人。 167【年轻的力量】 “明叔，我这次过来带了十几张羊皮，我想，这次和金雕皮革厂的合作应该能顺利达成了吧” 张建军和朱启明闲聊了一会儿，最后就说到了正事上面，他其实不仅希望能够和金雕皮革厂达成合作，还希望朱启明能再给他介绍几个客户，他现在一心想着，就是把羊绒收购站规模搞大。 因为毕竟尝到甜头了，利润是真的可观，甚至到了恐怖的地步。 “既然你把羊皮带过来了，那咱们明天挑个时间就再去找金雕皮革厂老板王大志，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于你想让我再帮你介绍几个客户，原则上这没有什么问题，但其实建军，我觉得你不用太着急，你的步子已经垮的够快了，你的羊绒收购站也只是刚刚成立，一年半载之内，能给现有的合作企业维持稳定供货，这已经很好了” “等以后时间成熟了，你的羊绒收购站也已经真的有根基，可以平稳运行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主动找你进行合作” 朱启明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建军，张建军的心思他全部都清楚，可是，这做生意哪有那么迅速和一帆风顺，凡事总是需要一个过程，有时候太快了还真不太好，眼前这个小伙子足够优秀，但他终究还是太年轻，所谓“少年太得志，容易栽跟头”，这在生意场上的例子血淋淋的比比皆是。 “原来你是贩卖羊绒的，以前我一直以为咱们国家西北那边只有内蒙古大草原有羊群呢，没想到你们那边也有” 坐在沙发对面的朱雨欣并没有离去，她美目彦彦，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建军，坐在这里听了半天，她也终于算是搞清楚张建军是干什么的了。 可是，这并没有平息她内心对张建军的好奇，相反的，这让她对张建军的好奇更深了一步，就像她刚才所说的那样，她一直以为大西北的内蒙古才是羊群的天堂，别的地方或许也有羊，但想要弄出动静，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d县？ 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地理老师隐隐约约提过关于这个地方的一些信息。 但地理老师口中的d县好像是中国科威特的所属范围，石油、天然气资源丰富，但生态环境脆弱，好像并不适合发展畜牧业。 “你没有记错，大西北的羊群总的来说当然还得看内蒙古大草原，但我们那边也有，我们那边虽然大环境不适合发展畜牧业，但世世代代人老几辈子都还会零星的养羊” “我在我们那里搞了个羊绒收购站，也只是小打小闹”张建军冲着朱雨欣笑了笑，朱雨欣之前湿漉漉的头发干了，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更有气质了一些，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被迷住，他的内心一如既往的平静，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建军，这两年服装行业的发展是非常迅猛的，之前我说我们金丝纺织厂除了那10吨羊绒之外，还会要5吨羊绒，但事实上，这只是保守估计，如果今年接下来的行情依旧景气，那么就不只是需要5吨羊绒了，恐怕会更多，偷偷告诉你，我们金丝纺织厂这段时间正在尝试让服装产品走出国门，也就是说，过一段时间，我们金丝纺织厂所拥有的不仅仅国内市场，也可能有国外市场” “所以对你来说，现阶段真的不着急在增加供给企业，你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囤积羊绒，就已经很好了” “走出国门？” 对张建军来说，这是一个绝对陌生的词，因为即使是在前世，国门之外，他也从来没有涉足过，他没有那个实力去涉足。 “是啊，建军，你不要低估咱们国家现在的制造水平，我在法国上学的时候，在法国的大街小巷，已然能随时看到中国制造，你知道，法国是一个比中国发达的国家，但咱们中国制造的产品在那里这两年正在变得受欢迎，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服装产品”朱雨欣也插了一句。 “为什么？外国人能看得起用咱们中国制造的产品？” 在张建军的认知当中，国外就代表着先进，外国人就代表着高傲。 “你这只是单纯的传统印象，事实上，建军，你不要把外国人想的多么厉害，没错，以法国为代表的西欧的确比咱们中国要发达，但是，这也仅仅只是宏观上的说法，而事实上，咱们中国制造，物美价廉，在国外的市场竞争中占据着很大的优势” 朱雨欣的官方性阐述让张建军有些迷茫，他是一个连小学毕业文化水平都没有的文盲，朱雨欣说的这些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有些高深了。 “当然，我指的是低端市场，在尖端科技，或者是品牌领域来说，我们确确实实还差得远，就拿羊绒服装来举个例子，咱们中国制造的羊绒服装五花八门有很多种，但截至目前，没有一个真正的可以走出国门的民族品牌”朱雨欣摊了摊手，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多，也并不是好事，她在国外留学这两年，从国外的视角来看30年巨变的中国，这的确是一个奇迹，但奇迹背后，却还是显露出太多太多的薄弱之处。 波司登现在在中国市场算是很有名了，但在国外呢？与那些国际大牌相比，确确实实还有很大的差距。 “雨欣姐，法国有羊绒吗？” 之前的聊天中，张建军已然得知，朱雨欣不仅仅比他大，而且还要大3岁，所以，他自认为叫朱雨欣一声姐，不过分，也不是没有礼貌的举动。 “法国当然有羊绒，法国不仅有羊绒，而且我告诉你，法国的羊绒品质很好，他们拥有很好的处理技术，换句话说，他们生产出来的羊绒产品要比咱们国家更出色”朱雨欣显得很有耐心，她在细心的向张建军说这说那，并没有因为张建军是一个啥也不懂的土包子而有所厌恶。 当然，对张建军来说，他也能够感受到朱雨欣言语之间的真诚，并不是在有意的卖弄学识。 “所以，说句毫不留情的话，无论是你还是我，就不说别的，如果把整个与羊绒有关的行业看作是一个金字塔，那我们现在一样，都还处于金字塔的最底端，我们还差的非常远” “这种差距需要时间去弥补，需要努力的汗水来浇灌，我们这一代人已经老了，很难再有所作为，但你们不一样，你们拥有完成登顶的最大资本，这就是年轻的力量” 168【外面的世界】 中午十二点多，朱启明家里充斥着羊肉的清香，羊肉已经炖好，朱雨欣的眉头这个时候则皱了皱。 严格意义上来说，作为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对于膻气味很大的羊肉从始至终都不是很青睐。 这一点，她和寻常人家的女孩子一样。 但此时此刻，她必须要承认的是，张建军炖的羊肉，仅仅是从锅里传出来的气味，就已然的确与众不同。 他真的还是一个炖羊肉的高手？ 朱雨欣摇了摇头，看着张建军在厨房里正在忙碌的背影，她倒是真的想尝尝张建军的手艺。 “今天家里有蒜，味道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张建军把炖好的羊肉端到了餐桌上，紧接着又把他刚才捣碎的小半碗蒜末也端到了餐桌上，看了一眼朱启明说道。 羊肉就蒜，越吃越有，上次给朱启明炖羊肉，因为没有蒜，吃起来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香。 “雨欣姐，你也来尝尝我的手艺” 张建军在肉盆里挑了一小块瘦肉夹到了朱雨欣的碗里，他不确定像朱雨欣这样的女孩是否介意蘸一下蒜末，所以也就没有自作主张。 “谢谢” 此时此刻的朱雨欣有些不好意思了，按理来说，她是主，张建军是客，应该是她招呼着张建军吃饭，没想到现在却反过来了。 “建军，你也坐下来吃” 一旁的朱启明这个时候已经吃了一大块羊肉了，就像张建军说的那样，就点蒜末，味道果然更好。 “好奇怪啊，很香，但没有膻味，而且这个羊肉的颜色很纯白，不是那种红赤赤的” 朱雨欣细嚼慢咽，将一小块羊肉全部送进了肚子里，而此时此刻的她，也确确实实被震惊到了。 张建军做的羊肉不仅仅是闻着味道好，这吃起来更是美味，从小到大，说没吃，她也多多少少吃过一些羊肉，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将羊肉送入嘴中，完全感受不到膻味，就像这不是羊肉一样。 “怎么说呢，我炖羊肉的方法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个羊肉来自我们那里，你们知道，我们那个地方山里是有很多野草的，这些野草当中有一部分其实是中药” 张建军看着一脸惊讶的朱雨欣，也是主动解释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解释，朱雨欣能不能听懂。 “原来如此，真是不可思议” 朱雨欣当然明白张建军的意思，而且她也知道这不是张建军胡乱编造的，因为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张建军的这种说法本身就是成立的。 “但你的炖羊肉技术肯定也是非常厉害的，建军，真没想到，你一个做生意的小伙子，能把羊肉炖的这么香，以后有机会教教我呗” 朱雨欣忍不住又在盆子里夹了一块羊肉。 “干嘛？雨欣姐，你学炖羊肉的技术是想拴住男朋友的胃吗？”张建军哈哈大笑，他想起了前世一些小年轻之间流传的心灵鸡汤，说什么一个女人想要拴住一个男人的心，那就先拴住他的胃。 很多“天真”的女孩那是真的信，也真的会去为此去苦练自己的烧饭水平。 至于结果，那就不用多说了，有人成功了，有人却败得很惨。 “才不是呢，我想着以后逢年过节给叔叔做着吃”朱雨欣嗤嗤一笑，她被张建军的说法给逗笑了，“而且我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呢”朱雨欣紧接着又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都多大了，留学也马上毕业了，也不想着找个男朋友，把自己交代出去” 一旁的朱启明白了自己女儿一眼，他的女儿从小到大各方面都很优秀，是一个很独立的女孩，但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这让她总是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感觉，感情方面一直到现在还是空白。 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这两年也是很头疼，毕竟，谁不想自己的女儿有一个好的归宿呢。 “爸，你又来了，我今年才22，离结婚早着呢，你不要老是用你们那一代人的婚姻观念来要求我们，这不公平”朱雨欣撅了撅嘴，随后转头又看向了张建军，“建军，你结婚了吗？” “我没有啊” 张建军摊了摊手，他一直以为只有他会被父母逼婚，没想到眼前这个高文化水平的才女，也和他有着一样的遭遇。 “人家建军是男娃，一方面年龄还小，今年满打满算才19岁，另一方面，建军这么优秀，就算没有结婚，也一定有女朋友了，你以为都和你一样” 朱启明恰到好处的又怼了一下自己的女儿。 “反正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结婚的想法，爸爸你也不要再催我” 朱雨欣撒娇时还是很可爱的，倒是让张建军有些招架不住。 “雨欣姐，咱们来日方长，你要是真的想学炖羊肉的技术，那完了我教你就是了” 张建军点了点头，他这个炖羊肉的技术实际上也很简单，以朱雨欣大学生的头脑，应该很轻松的就能学会了。 “不过作为交换，雨欣姐你要多给我讲讲国外的新鲜事，就比如羊绒服装这方面的，哈哈” 张建军虽然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但他内心深处却是很认真的，刚才朱启明和朱雨欣这对父女说的话其实让他内心触动很深。 最重要的是，这让他意识到，即使自己是重生者的身份，但阅历和见识依旧很匮乏，甚至是偏居一隅的井底之蛙思想，外面的世界很大，他如果想要在这一行做大做强，那就需要提前做准备，至少他自己需要打好足够深的理论基础。 “好啊” 朱雨欣看了张建军一眼，她是知道张建军的文化水平的，一个连小学都没有毕业的小伙子，能够谦虚下来向她请教和聆听一些国外的事情，这本身就很难得。 况且，她从张建军的双眼中看到了真诚，这种真诚不是浮躁的，这更让她意识到，对于张建军，她必须以平视的眼光看待。 …… 张建军是下午三点钟从朱启明离开的，刚才玉林纺织厂老板孙万才又打来了电话，说是和他的朋友服装厂老板已经约好了时间，就是下午五点，想让张建军准备一下，五点准时到约好的地方见面。 169【供给量太多了吧】 当天下午五点，张建军在约定的地点，一个高档会所里见到了孙万才给他介绍的合作目标人，玉洁服装厂老板龚俊武。 一番谈判之后，张建军和龚俊武顺利达成了合作，今年之内，他将陆陆续续分批向龚俊武提供6吨羊绒和18吨羊毛。 对张建军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订单，所以，在和龚俊武签订合同之后，他也是深深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提示自己的确该冷静一下了，就像是朱启明说的那样，他的羊绒收购站仅仅刚成立，如果签的供给合同太多，到时候一旦给人供给不出去货，那是要付责任的。 张建军随后回到宾馆躺在床上冷静想了一下，等明天和皮革厂的合作成功达成，他的这一次明东市之行也就该结束了。 “老何，你也看到了，我和明东市这里很多企业都敲定了合作协议，以后面对明东市这边的业务量只多不少，所以，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件事并不是开玩笑，我希望你能承包所有面对明东市这边的运输业务量” “你放心，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每趟该给你挣的钱，我绝对不会克扣一毛半分，说白了，我也就是看你能靠得住，才决定把所有的业务量都交给你” “不仅仅是送羊绒、羊毛和羊皮，后续等我把大型服装卖场搞起来了，你还需要从明东市这边给我往回拉服装” “所以，我算了一下，就你这辆车，一年下来，光是给我跑运输，挣的钱就非常可观了，而且这样也相对稳定，不需要你像之前那样，有今天没明天的到处去接活” 在宾馆的房间里，张建军和老何认真的谈了一下，拥有前世阅历的他，很清楚长途物流的重要性，所以，这不是仓促或者是偶然的提议，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以老何现有的这辆拉货车为雏形，创办一支高效、现代的长途运输团队。 那么以后，不仅仅是可以满足他自身旗下各项运输业务的需求，如果条件可以，他更是希望这支长途运输团队能打向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物流市场。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创办一支可靠的长途运输团队，对他心中的另一个大计划有着巨大的助推作用。 “能行，建军，只要你信任我，那我的这辆车以后就专门给你跑明东市这边的业务，咱们话说明白点，我也就是看到了你小子的本事，只要你不倒，那我跟着你混，绝对也不会混的太差” 老何出人意料的很干脆，直接一口答应了张建军的提议。 “跑长途运输从来都不是一份简单的工作，比在工地上板砖的小工强不到哪里去，单就是安全方面来说，还不如工地上板砖的小工呢，给你干，能有稳定的业务量，比啥都强”老何摇了摇头，只有经历过才懂，都说跑长途运输的人挣的钱多。 可是，谁又知道其中的艰辛呢？ 拉一车货去远门，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时会因为堵车的原因，大冬天晚上窝在冰冷的驾驶室里一待就是几天几夜；而有的时候会遇到小偷、抢劫犯，运气好一点，被人按住打一顿，把身上的钱物全部搜刮抢走，运气不好了，被人一刀捅死，还真的不是什么新鲜事。 要不说，敢跑长途运输的，都是狠人。 ……… 第二天上午，张建军在金雕皮革厂顺利见到了金雕皮革厂的老板王大志。 “建军兄弟，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上次你过来说要合作只是说说呢，这两天厂子里羊皮供给紧张，我正愁的满地打转呢” 看到张建军出现，王大志急忙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一脸的激动。 上次没有和张建军达成合作，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和张建军合作，只是当时张建军没有带过来羊皮样本，他无法走合作之前的检测程序。 而事实上，他就是因为急需要羊皮，才让老朋友朱启明四处帮他留意羊皮货源呢。 “老王，那就别干站着了，赶紧让你的人检测去吧，建军这次直接带了十几张羊皮过来，够你检测” 朱启明拍了拍王大志的肩膀，他和王大志认识几十年了，平时没事的时候甚至还会聚在一块喝喝酒呢。 “好好好，建军，老朱，你们先坐，我这就安排人去检测” 检测羊皮品质要比检测羊绒品质快得多，仅仅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人把检测结果交到了王大志的手上。 “合格” “建军，你带来的羊皮没什么问题，我们之间的合作可以敲定了，昨天老朱打电话告诉我，说你今天会来，所以我就提前拟定了合同，你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咱们就趁热打铁、快刀斩乱麻直接把合同一签” 王大志转过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两份合同，直接交到了张建军的手上。 “王总，这么拼吗？”张建军有些愕然，没想到王大志早就把合同准备好了，看起来又是一个等锅下米的。 羊皮分两种，一种是带绒的，一种是不带绒的，很显然，带绒的价格要高一些。 张建军翻了一下合同，王大志给他一张带绒的羊皮价格是105块钱，不带绒的羊皮价格是75块钱。 这个价格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整体比d县市面上的收购价高四十块钱左右。 “建军怎么样？”一旁的王大志有些着急，他怕张建军对他给出的价格不满意。 “王总，价格方面倒是没什么说的，合同签到年底也没有问题，但这个供给量，是不是有点多了？”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合同里面清楚的写着，王大志希望他今年年底之前，能给他提供5万张羊皮。 张建军知道，从收购贩卖羊皮的角度来讲，走量当然是最好的。 可是，5万张羊皮绝对不是一个小数，他去年累死累活，一共也才收了一千来张羊皮，虽然那里面有很多客观因素。 但他还是觉得5万张羊皮太多了，恐怕赶到今年年底之前，收不到那么多羊皮。 而如果到时候他真的没有完成5万张羊皮的合同要求量，那可是属于违约。违约什么后果，不用想都清楚。 所以，他必须在现在签合同的时候就提出来。 170【严重的资金缺口】 “5万张羊皮很多吗？我还打算让你在5万的基础上再给我多送一些过来呢，既然如此，那建军，你自己来定，你觉得你能供给多少张” 王大志的表情中显露出一丝失望，他以为和张建军把这份合同一签，立刻能解决了今年服装厂所追加需要的全部羊皮呢，但没有想到，张建军现在似乎并没有那个实力。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很正常，他之前从朱启明的嘴里得知，张建军的羊皮收购业务也仅仅是刚开始，规模并不是很大，一年之内让他提供5万张羊皮，确确实实有那么一点强人所难。 “3万张吧，我保底给你送过来3万张羊皮，到时候如果能多送一点，那自然更好” 张建军怔了怔，冲着王大志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他刚才脑子里也仔细过了一下，光是d县境内的羊皮，恐怕他就算全部收到手里，也凑不够太多，但如果他将收购范围延伸至d县周边的其他县城呢？ 就比如延伸到d县东侧的黄洋县，这样一年下来，能够收到的羊皮就自然而然会更多了。 他先稍微稳一下，和王大志签订一份保底3万张羊皮的供货合同，这样他这边的收购压力会小许多。 “3万张就3万张，不过建军，虽然这3万张羊皮是分批供货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在一个月之内给我送来第一批羊皮” 随后，张建军就在合同上面签了字，这也意味着他和金雕皮革厂的合作正式达成。 在合作正式达成之后，王大志主动提出来要请张建军和朱启明吃饭，王大志还真是个讲究人，带张建军他们去吃饭的地方看起来很高级，金碧辉煌的装修，应该在整个明东市也算是顶级的水准了。 “正常情况下，如果一个企业到了等锅下米的程度，那就说明这个企业存在很大的问题，是一个不健康的企业，但事实上，这两年的情况普遍却都是这样” “无论是纺织行业还是服装行业，这两年都迎来了黄金发展时期，大家都在争相储备原材料，扩大生产规模和增加生产量” “而原材料市场短时间之内是难以应付这种疯狂需求的，所以这就导致原材料供不应求局面的出现，很多企业眼看着要开工了，却没有足够的原材料储备，等锅下米已然就是常态” 饭桌上，王大志的详细解读让张建军内心的疑问顿时少了许多。 因为无论是金丝纺织厂还是玉林纺织厂，亦或者今天的金雕皮革厂，在他刚开始去谈合作的时候，对方都把他视为“及时雨”，都叫苦不迭的说等锅下米呢。 之前为此他还一直纳闷呢。 “所以建军，如果你能够在内蒙古大草原搞一个大型羊绒收购站，那体量可就明显不一样了”王大志说道。 王大志的意思张建军懂，但是他也只能苦笑，想要在内蒙古大草原的羊绒市场上搅动风云，现在的他根本不可能做到，或许只能等以后看有没有机会。 因为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当你的硬实力不够时，硬搞，反而会适得其反，碎了自己的吃饭碗。 *** “建军，雨欣下午两点的飞机，现在快一点了，我得送她去机场，所以，还得委屈你先坐在车上，等我把她送到机场，再送你去宾馆” 吃饭的地方在市中心，距离朱启明家不太远，但距离张建军住的那个宾馆却有一段距离。 所以，在吃完饭从饭店出来之后，朱启明也是着急忙慌的招呼着张建军赶紧上车，女儿朱雨欣今天下午两点飞国外的飞机，他得先回去把女儿送到机场，然后再转过来送张建军到宾馆。 “明叔，不用那么麻烦，你把我放在这里就行，你赶紧去送雨欣姐，别延误了航班，我这边自己可以打车走” 张建军笑着摇了摇头，他是个识眼色的人，哪头轻哪头重，还是分得清的。 “不用，你就坐在车上，我还趁你在能给我帮忙搬行李呢，你是不知道，你雨欣姐这次去法国，要带很多东西” 朱启明话都这样说了，张建军也就不能再推辞了，随后就坐着车再次来到了朱启明的家里。 “建军，麻烦你” 当张建军走进朱启明家的客厅时，当地堆放着四五个行李箱子，朱雨欣则微笑着摆动双手请他帮忙将这些东西搬到楼下的车上。 “全都是衣服？这也太多了吧”张建军摇了摇头，女孩啊，真可怕。 “也不全是，我给国外的朋友带了一些特产，你知道，我马上毕业了，毕业回国，短时间之内都不会再出国了” 随后，在机场，朱雨欣临走之前，和张建军互留了电话，她对张建军说，以后保持联系，如果张建军有羊绒行业的问题需要咨询，可以随时给她打电话。 ………… 当天下午，张建军在回到宾馆之后也选择了即刻出发回d县。 在回去的路上，张建军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现在有着很大的资金缺口。 没错，他的银行存折里存着几十万，可是反过来数数，他现在又有多少锅在等着下米呢？ 无论是囤积羊绒羊毛还是羊皮都需要大批资金，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大型服装卖场的事情有了着落，那所要投入的钱，恐怕就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了，不是三两万，也不是三二十万可以搞定的。 所以，现在的他，表面来看很有钱，但实际上，很快就会成为一个穷光蛋。 耗时一个多月，羊绒收购站这边的业务基本理顺了，接下来他可以少操点心。 但是另一个生意还在等着他去做呢。 那就是贩羊。 去年临近过年的时候连着贩了两次羊，利润非常可观，所以，趁着春上这段时间，他还想要在贩羊这一块多挣点钱呢。 而毫无疑问的是，贩羊同样需要成本，今年再去贩羊，就不是去年腊月那样小打小闹了，今年贩羊，他打算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所以，所需要的资金势必会更多一些。 这样下来，他的资金缺口问题是真的存在，而且还很严重。 “希望羊绒收购站那边资金链流转的快一点，这样说不定能周转过来，要不然就麻烦了”张建军叹了一口气，他有心想着大型服装卖场迟一点再搞，可他也很清楚，就算他现在就开始搞，等大型服装卖场开业也得是接近年底了。 毕竟，搞一个大型服装卖场可不是搞一个羊绒收购站那么简单。 171【稀罕物】 两天之后，张建军他们在路过黄洋县的时候，停了下来，这是张建军特意让老何停下的。 因为张建军临时在黄洋县有点事，就在今天早上，他接到了尹长安打来的电话。 尹长安之前经过d县农行行长刘德胜介绍给张建军卖过几百斤的羊绒，他和张建军是认识的。 而与此同时，尹长安正好就是黄洋县的人。 今天早上尹长安突然打电话联系张建军，说他手里这段时间又囤积了1000斤羊绒，看张建军能不能吃得下，如果吃得下他就抓紧时间送过来。 张建军一听，直接表示没有问题，不过他也当即决定，今天回d县的时候，路过黄洋县，正好去尹长安那里看看。 关于黄洋县，张建军前世在这里留下过不少回忆，而且他必须要承认的是，前世他在黄洋县相对来说还是赚了一些钱的。 “建军，这黄洋县的县城看起来连咱们d县也不如，咱们d县街道好歹人不少，这黄洋县街道空荡荡的，哪还像个县城” 卡车开进黄洋县街道之后，老何遗憾的摇了摇头，他走南闯北，算是去过不少城市，而无论去哪个城市，总感觉都比d县强，直到来到黄洋县，他才突然自信了起来。 “黄洋县我来过很多次，但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一点变化，就好像一直没有发展一样，咱们d县发展慢，但现在看起来黄洋县比咱们d县发展的还要慢”老何继续说道。 “看起来是挺落后的，但是老何，话可不能说的太死，说不定再过几年，人家黄洋县突然爆发，直接发展到咱们d县前头去了呢”张建军嘴角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因为他说的事实。 前世的黄洋县，的的确确在短短的十年时间之内，对d县就完成了超越，从而一举成为整个西北地区都非常有名的县城之一。 这里面有黄洋县自身地理位置优势，但更多的还是黄洋县的命比d县的命好。 黄洋县境内地底下同样蕴藏着石油资源，而且也几乎就是这一两年开始，与d县差不多同步开始开采石油的。 但接下来的这几年时间里，黄洋县遇到了几任能办实事、愿意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做事的掌舵者。 一个好的掌舵者对一个城市的发展太关键了，d县最终被黄洋县远远甩在身后，就是这个原因。 “不能吧，黄洋县境内地底下虽然也有石油，但可没有咱们d县多，而且咱们d县现在本身就要比黄洋县强一些” 老何嗤之以鼻，他显然并不相信黄洋县可以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对就d县完成超越，作为一个d县人，和其他大城市比，他没有自信，但是与黄洋县比，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张建军没有再说话，打心里，他当然也希望d县永远不会被黄洋县超越，可是前世的记忆很清晰的告诉他，黄洋县超越d县就是事实。 不过，他现在是重生者的身份，因为他的重生，周围很多人或者事与前世已经出现的偏离，说不定d县的发展轨迹也会因此而发生偏移呢。 *** 尹长安的家在黄洋县东部城区，因为前世没少来黄洋县，再加上老何也曾多次在黄洋县逗留，所以，他们俩个倒是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来到了尹长安家的大门外。 “尹哥，你这白面馍馍闻起来可真香” 尹长安是一个羊绒贩子，但是他的婆姨却是做白面馍馍的，所以，在张建军他们推开大门走进去之后，发现满院子都是刚蒸出来的白面馍馍的味道，并且在厨房那边，张建军他们看见一道人影在动作麻利的忙活着，看这情况，那道人影应该就是尹长安的婆姨。 “建军，快，过来坐，刚买了一个西瓜，赶紧来吃点” 尹长安很是热情的把张建军他们迎了进去，在房间里面的茶几上面，放着几块刚切好的西瓜。 “这玩意儿这个季节可是个稀罕货，无论在我们这个黄洋县还是你们的d县，这个季节都买不到，我这还是昨天一个亲戚从省城带回来的呢” 尹长安一边招呼着张建军他们吃西瓜，一边说道。 “还真是” 张建军擦了擦手，拿起一块西瓜吃了起来，无论是d县还是黄洋县，都属于宁古市管辖范围，都处在大西北地区。 这个地方每年想要吃西瓜，都得等到七八月份，瓜地里的西瓜才会熟，而这个时候，正逢收庄稼，农民中午的食物干粮基本上就是靠西瓜支撑了。 当然，再过几年，这种传统模式就会被打破，因为大棚的出现让大西北地区一年四季也都可以吃到本地西瓜，唯一的区别就是价格差异大一点。 “尹哥，你今天早上在电话里说，手里已经囤积了1000斤羊绒，那就直接拉过去，拉到我那个羊绒收购站，我把羊绒收购站正式办起来了，所以，不仅仅是这1000斤羊绒，往后你可以随时往我那个羊绒收购站送羊绒，至于价格方面，我也不会亏待你，肯定比市场价高一点，让你也有赚头” “对了，尹哥，除了羊绒之外，羊毛和羊皮我那个收购站也收，你也可以把羊毛和羊皮囤积下来再转手卖给我” 和尹长安闲谝了一会儿之后，张建军就把话题扯到正事上面来。 “羊毛和羊皮也收？”尹长安明显的愣了愣神，张建军这是彻彻底底的弄大了，不仅收羊绒，还增加了羊毛、羊皮收购。 “你的意思是，以后只要我能买到羊绒，只要我把羊绒拉过去，不管有多少，你都照单全收？” 尹长安询问道。 “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你可以这样理解”张建军点了点头。 “那我明白了，建军，咱们合作愉快” 坦白讲，此时此刻的尹长安内心非常激动。 因为他知道张建军刚才说的这几句话意味着什么。 他更清楚，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会是一张又一张的百元钞票，因为有了张建军这句话，他尹长安就可以把黄洋县所有的羊绒都买过来，再转手卖给张建军，从中挣钱。 172【想发财吗】 尹长安摩拳擦掌，脸上掩藏不住的兴奋，黄洋县今年和d县的情况是一样的，羊绒价格一路在下跌，很多羊绒贩子手里都囤积着羊绒，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等着赶紧出售羊绒呢。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能从这些人手里把羊绒买过来，然后再转手卖给张建军，即使中间的差价不是太大，那也绝对能狠狠的赚一笔。 “尹哥，那就这样，我们先走了，回到d县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呢，等完了你过来d县，咱们再闲谝” 张建军在尹长安家待了一个小时左右，随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的时候，尹长安的婆姨倒是很热情，直接给张建军装了几个刚出炉的白面馍馍，她告诉张建军，说白面馍馍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压根不值一提，但是多多少少也算是她的一点心意，希望张建军不要嫌弃，路上饿的时候可以垫吧垫吧。 张建军还能说什么，当然是从尹长安婆姨的手里接过了白面馍馍。 “老何，去牲畜市场那边溜达一圈儿”从尹长安家离开之后，张建军并没有让老何直接开车离开黄洋县，反而是让老何把车开到黄洋县的牲畜市场。 黄洋县的牲畜市场在城南，没多大功夫，他们就在牲畜市场门口停了下来。 “进去看看黄洋县这两天的羊价” 张建军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他的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他其实是想看黄洋县牲畜市场里面有没有寒羊。 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太好了。 或许越是落后的地方，牲畜市场的人流量就越多，一路走来，黄洋县的街道上没有多少人，但是牲畜市场里面的人倒是有不少。 各种叫卖声，以及羊叫、猪叫的声音，此起彼伏，整个场面看起来乱哄哄的，基本上没有什么秩序可言。 张建军在牲畜市场里面转了几分钟，把卖羊的摊位转了一个遍，但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寒羊的踪影。 这让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就怕黄洋县已经有寒羊了呢，现在没有正好，这样他就可以更大规模的贩寒羊了，到时候不仅仅可以把寒羊买回来卖给d县的农民，也可以卖给d县周围其他县区的农民，就比如脚底下的黄洋县。 在d县的周围，还分布着另外四个县区，一个在d县的东部，就是脚底下的黄洋县，两个在d县的南侧，另一个在d县的北方。 根据黄洋县的情况，张建军预估了一下，这四个县区当中，现在应该还都没有寒羊流入。 如此一来，接下来这段时间，他又要非常忙碌了，当然，这种忙碌将会是非常有价值的。 因为他很难想象，当包括d县在内的五个县区，在接下来两三个月的时间里都有大量寒羊流入的时候，他从中，又能挣到多少钱呢，恐怕会是一个让人开怀大笑的数字。 “老何，今天回去之后，你就抓紧时间休息，我估计再过不了多长时间，你也会非常忙，除了给明东市那边送羊绒、羊毛和羊皮之外，恐怕你还得频繁来往于咱们d县到内蒙古之间” 几个小时之后，在即将抵达d县的时候，张建军从皮包里拿出三千块钱递给了老何，这是老何这一趟的运费。 而与此同时，他也告诉老何，不久之后做好非常忙碌的准备。 老何在接过钱之后，表情有些纳闷，他不知道张建军所说的不久之后频繁来往于d县到内蒙古之间是什么意思。 据他所知，张建军在内蒙古那边是没有业务的。 不过张建军没有具体说，他也就没有具体问，到时候再说。 *** “南叔，这是黄洋县那边羊绒贩子尹长安的电话，你把这个电话号码记下来，完了尹长安会打电话联系你，谈卖羊绒的事，具体该咋样操作，就交给你了” “对了，南叔，除了黄洋县之外，你在咱们d县周围的其他几个县区有认识的人吗？最好是认识的羊绒贩子，我的意思是，抓紧时间囤积羊绒，除了从咱们d县收购之外，还应该立即从周边县区收购羊绒” 张建军在回到d县，来到羊绒收购站之后，话不多说，直接安排南志强抓紧时间囤积羊绒。 “是出什么事了吗？建军”这让南志强有点摸不着头脑，张建军这一进门就很严肃的让他囤积羊绒，难道是明东市那边供应出现了问题？ “从过完年到现在，羊绒价格一直在跌，已经跌到一个非常低的数字了，所以，该触底反弹了，我估计再过不了多长时间，羊绒价格就会开始逐步回升”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我们的羊绒收购站来说，趁早囤积一些低价羊绒，利润肯定会高得多，而等到羊绒价格回归正常了，那从中所能赚取的利润明显就要少一些”张建军一本正经的说道。 关于这一点，他是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想到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也是猛然间意识到羊绒价格已经连续下跌了好长时间，再根据前世的记忆，最多再有一个月，羊绒价格就会迎来反弹。 “还真是” 经过张建军这么一提醒，南志强也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无论羊绒价格咋样下跌，但终究都只是暂时性的，价格回升也会是必然的。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就哪怕6月份羊绒价格再回升，也不妨碍他们现在就低价囤积大批羊绒。 “那建军，你给大致定个量，咱们先囤积多少羊绒合适”在这种事情上面，南志强决定交给张建军来拿主意，这才是最保险的，因为他对于张建军的判断百分之百信任。 “先囤积20万块钱的吧”张建军不假思索的说道，他其实想囤积更多，但他现在存折里的钱有限，其他很多生意也都等着用钱呢，只能先给羊绒收购这一块允个20万出来。 “老杨，想发财吗？如果想的话，那就准备一下，过段时间，跟我一起去趟内蒙古，我保证你能发大财” 张建军正和南志强谈论着收购羊绒的事，杨飞骑着摩托拉着几十张羊皮就冲进了院子，看这情况，应该是刚从农村收羊皮回来。 张建军在看到杨飞之后，也是直接就走出了房间，随即说道。 173【不要脸】 “当然想发财啊” 杨飞头发焦乱，满脸尘土覆盖，看起来这趟出去收羊皮没少遭罪。他在听到张建军所说的话之后，也是用力拍了拍裤子上面的土回复道。 “就是不知道内蒙古那边有什么生意，咋个能挣钱呢”杨飞原地蹲了下来，接住张建军扔过来的烟，点着后美美地抽了一口，张建军抽的这个烟明显档次高，烟劲感觉都不一样。 “这个等过两天你跟我去了内蒙古，你就全部都知道了，反正你这边只要做好准备就行了” 在还没有出发之前，张建军不想多说什么，不是他信不过杨飞，实在是做生意就讲究一个快、准、狠，万一杨飞不小心把消息透露出去了，被别人抢先一步，那他可就白忙活了。 而事实上，单论信任的话，他现在最信任的还真就是杨飞，虽然这一世他和杨飞还没怎么打过交道，更称不上朋友，但其实，凭借着前世对杨飞的了解，他知道杨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知道杨飞的做人品行。 这也是接下来贩羊的时候，他打算带着杨飞一起去的主要原因。 ……… 张建军在羊绒收购站待了一会儿之后，趁着天还没有黑，就着急忙慌的去了一趟贸易中心。 准确的来说，他去了贸易中心那边的一家卖手机的地方，他打算买一部手机，不是给自己买的，而是给别人买的。 然后，半个小时之后，他出现在了城南表姐和白芳开的食堂里。 算算时间，自从上次阴差阳错的和白芳把窗户纸捅破之后，他们俩个还再没有见过面呢。 张建军觉得这不太对，是自己主动捅破窗户纸的，而且当时白芳也没有拒绝，那即使他这段时间很忙，也不应该对白芳一直不闻不问，这是他的不对。 所以，今天，他抽了个空就过来了。 张建军到食堂的时候，食堂里这个时候并没有来吃饭的人，表姐在后院忙着洗衣服，而白芳则在厨房洗着碗筷。 看到张建军突然出现，白芳明显有些慌，这段时间，每次回想起上次她和张建军独处所发生的事，她都会心跳加速、满脸通红，她喜欢张建军，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喜欢却是真的。 所以，这也是上次张建军向她表明心意，并且随后把她扑倒的时候，她没有反抗的原因。 只是，一直到现在，她还没法适应这一切，在此之前，她没有谈过恋爱，甚至和年龄相仿的小伙子连话都没有多说过。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再次见到张建军的时候她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随着张建军这段时间的杳无消息，她甚至会时常感到失落，她觉得张建军并不是真的喜欢她，那天也只是个意外。 所以，此时此刻，面对突然出现的张建军，她的眼神有些闪躲，她甚至假装没有看到张建军，而是自顾不暇的继续收拾着碗筷。 “美女，你好啊” 再次见到白芳，张建军倒是没什么尴尬的，他深知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脸皮要厚，所以直接走过去，在白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迅速捏了捏白芳的耳垂。 “你…” 白芳浑身一颤，直接后退了一步，一脸娇羞，拿起一根筷子，假装要打张建军，委屈的表情，直接差点把张建军给融化了。 “还害臊？都两口子人了，脸红啥” 张建军脸皮比城墙还厚，继续伸出右手，试图在白芳的脸蛋上再摸一下。 “谁跟你是两口子”白芳继续躲闪，只是她的脸上此时此刻多了一点笑意。 “当然是你啊，咱们上次在床上不是差点都…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 张建军一提到上次在床上的事，白芳是直接受不了了，“不要脸，你还说”眼神也不躲闪了，直接拿着筷子照着张建军的腰上就来了一下。 “嘶，你也太狠了，这简直是谋杀亲夫啊” 张建军假装很疼，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然而白芳根本不信他那一套，直接白了他一眼，“吃饭了吗”，反而是问他有没有吃饭。 “吃了，你别忙活了，看这是啥东西”张建军从皮包里把刚才买的手机拿了出来，转手就递给了白芳。 “手机？”白芳接过来一看，有些惊讶，她没有手机，但知道手机长什么样，更知道这样的新手机并不便宜。 “给你买的” 张建军说道。 “我不要，你给我买什么手机”白芳急忙把手机推给了张建军，这太贵重了，她不能要。 “为什么不要？专门给你买的，你不要，这咋办” “太贵重了，再说我要手机也没啥用，你赶紧拿去退了，然后把钱拿着做生意，你一天做生意到处要用钱呢” “那如果我说，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也不要吗？”张建军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白芳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吆，建军，你们这是干啥呢？这新手机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这个时候，表姐“恰到好处”的又出现了，她在看到张建军手中拿着的新手机之后，也是急忙走过来从张建军手里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姐，这是我给白芳买的手机，我喜欢白芳，我要娶她当婆姨” 张建军的话直接让表姐噗呲笑出了声，“你小子终于愿意说了，我还以为你能憋到什么时候呢” 张建军没有想到表姐会对此一点也不意外，甚至会说出这些话。 “你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我早就看出来了，去年腊月你给芳儿买衣服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表姐哼了一声，男人永远都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有多么的可怕，她早就发现张建军对白芳有意思了。 并且，她还知道，白芳对张建军也有意思。 而之所以一直佯装什么也不知道，只不过是她还不确定张建军和白芳各自到底是咋样想的。 “芳儿，你也不用躲藏，给建军做了几次蛋炒饭，恨不得把米饭都换成鸡蛋和肉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表姐转过身看了一眼白芳，她每天和白芳朝夕相处，白芳那点小心思实际上早就被她看透了。 174【天作之合】 “你们俩个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不过芳儿，这个手机，建军既然说是专门给你买的，那你就拿上”表姐顺手把手机递给了白芳。 她其实倒是挺乐意看到张建军和白芳走到一起的，两边她都了解，表弟张建军是个有本事的小伙子，白芳从小到大和她一起长大，也是个很懂事知礼的姑娘，他们俩个如果彼此都有好感，并且最终能走到了一块，那绝对是天作之合。 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表姐李玲知道这个场合不适合她继续待，所以随后就又离开去后院了。 “我给你教咋用，这个是开机键，按这个拨号，这里是保存…！” 在表姐走后，张建军和白芳坐在了一块儿，张建军顺势就给白芳教起了咋样使用手机。 “成了，你看，这是我打过来的，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存在电话本或者记在脑子里，以后有事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这年头的手机除了打电话之外，没什么其他的功能，所以，不大工夫，白芳就把咋样使用手机给学会了。 “你这几天在哪来” 白芳愿意要手机，并且还愿意让张建军教她咋样使用，这已然说明了她的心意，她愿意和张建军走到一块，只是这种事，彼此心里都清楚就行了，没必要再拉出来明说，那样反倒是气氛会尴尬。 “这几天太忙了，我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刚从外地，也就是明东市那边回来………”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张建军和白芳两个人，沟里一句，梁上一句，提起什么话题聊什么，张建军给白芳说过他小时候上学不好好念书到处惹事打架的事，白芳也给张建军说过她一个女娃娃前几年在山里放羊的事。 总之，他们敞开心扉，一直有说有笑，似乎是有着永远都说不完的话题。 “真不要脸，第一次见我就开始打我的主意”当张建军告诉白芳，他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对她有意思之后，白芳也是直接白了张建军一眼。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张建军的，但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事实上，第一次见面，她对张建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虽然那个时候张建军看起来就不差钱，大手一挥就把她们家的全部羊绒都买走了，连价都没怎么还。 那个时候，她甚至没有想过有一天它还会见到张建军，她当时只是把张建军单纯的当做一个哪里有羊绒，就跑去哪里的羊绒贩子。 “谁让你长的这么俊呢，自古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张建军在白芳极度扭捏的情况下，硬是抓住了白芳的右手，一副厚颜无耻的表情。 “噗嗤，狗熊还差不多” 白芳笑了，或许天底下，无论是哪个年代的女孩，在这一点上是共同的，那就是她们都喜欢别人称赞她们的美貌。 “我可不希望仅仅是因为我长得好看，你才喜欢我”白芳撅了撅嘴，她其实潜意识里面对张建军是有些自卑的。 没错，长的俊是她的优点，可这世上长的比她好看的女孩也多了去了。她在成绩开了几个月的食堂，说实话，在来吃饭的这些人当中，长的比她漂亮的女孩溜走不少。 而反观张建军，不仅仅这么年轻就有大本事能挣钱，而且自身条件也不差，个子高，长的也英俊，家里条件更是没得说。 这么一对比，她真的是有些自惭形秽的。 “我当然不是因为你长的好看才喜欢你的”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做的蛋炒饭香，哈哈”张建军笑了起来。 “我明后天可能要回趟家，把家里的羊卖一下，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回去串串，提前认下家门，见见未来的老公公和老婆婆也挺好的” 张建军把他接下来几天的打算告诉了白芳。 “我才不呢” 白芳拽了拽张建军的耳朵。 ……… 张建军和白芳一直闲谝到了晚上十二点多，这个时候，困的张建军直打哈欠。 “不行，得睡觉了，困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张建军一口气喝了半瓶可乐，才感觉稍微清醒了一点。 “我在荣盛旅社那边登了个房子，那个床挺大的，要不你也去吧”张建军起身站起来，攥住白芳的右手，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猥琐表情。 “要点脸行不行，赶紧去睡吧”白芳哪能不明白张建军的意思，她脸上浮现出一堆红晕，白了张建军一眼。 “哎，不去算了，那我走了” 张建军随后就转身离开了，他也只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上次把白芳扑倒在床上，那是特殊环境和特殊氛围所导致的。 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这种狗血剧情的，他倒还好，一方面是男的，另一方面有着重生者的身份，对重生之前那个时代的一些观念还算能适应。 可白芳就不一样了，首先是黄花大闺女，其次，这个年代的d县大环境毕竟还很传统，虽说年轻人的婚姻已经悄然由父母包办转向了自由恋爱，但男女之间在没有正式结婚的情况下，过于出格的事还是很少发生的。像白芳这样的大姑娘，那骨子里更是透着传统，不到洞房花烛夜，即使她们心里也想，但终究也不敢随便把自己交代出去。 随后，张建军在来到荣盛旅社之后，发现整个荣盛旅社乱哄哄的，老板李兴宝也没有睡觉。 “李哥，这是啥情况” 张建军问道。 “是建军啊？我打算把旅社重新装修一下，之前的装修太老旧了，基础条件不改善一下，生意怕是要拉胯” 原来是要打算重新装修，张建军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李兴宝的脑子是挺灵活的。 从去年后半年开始，李兴宝这个荣盛旅社的生意就一天比一天冲，俨然是城南生意最火爆的旅社。 但是，今年过来，光是城南这一块，就有接连开个好几家旅社，甚至还有更高级的宾馆。 在这种情况下，李兴宝的荣盛旅社如果不想办法提高一下住宿条件，那他的生意怕是真的会越来越差了。 所为仓禀实而知礼节。 需要住宿的人，肯定会越来越重视住宿条件。 175【三月飞雪】 一大早上起来，天就灰蒙蒙的，北风呼啸、伴有沙尘横飞，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今天的气温也很低。 张建军在荣盛旅社周围转了一圈，吃了个早饭，愣是被冻的急急忙忙又跑回了房间。 没办法，这段时间气温一直回升的不错，甚至最近两天已经彻底褪去了零下。 张建军身上穿的衣服也从前段时间的棉袄皮大衣变成了稍微薄一点的款式。 他本以为照着这个势头下去，再过两天，里面的线衣线裤也可以脱了，彻底告别寒冷。 但没想到老天爷这脸说变就变，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这气温立刻就不对了。 而且看这天色阴沉的情况，一会儿给你来场飞雪也不是不可能。 3月飞雪！ 在张建军的记忆里，于d县这个地方而言，这还真不是什么稀罕事。曾经，这个地方四月份下雪他也不是没见过。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这是气候异常的具体体现，而从封建迷信的角度来讲，那说道就更多了去了，不是什么大灾之年就是万年冤屈之类的。 不过，张建军对这些说法都没有兴趣，他现在就想着，自己今天就回家了呢，还是继续在城里待着。 披着被子，坐在床上琢磨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决定立刻出发回家，一方面这两天待在城里也没有啥事，另一方面，他是真怕突然下一场雪，把他搁在城里动弹不了，虽然三月的雪即使下了，也不一定能落住，但回到家终究保险一点。他惦记着家里的那群羊，趁着这几天少有的空闲赶紧处理了，要不然过几天又忙了没时间处理。 张建军先去了一趟羊绒收购站，在那里把摩托车骑上之后，随后就来到了贸易中心，他打算给家里买点东西，吃的用的之类的。 “建军，我没有认错吧，你应该就是建军吧” 张建军走进了一家烧鸡店，他打算给家里买两只烧鸡带回去，结果刚走进店门，就被里面卖烧鸡的店主给招呼住了。 店主直呼他的名字，很显然，看这情况，店主应该是认识他。 张建军挤了挤眼睛看向了柜台里面站着的店主。 “我当是谁呢，兵子啊”张建军大笑了一声，这还是真的碰到熟人了。 眼前这个烧鸡店的店主，叫周兵，从户籍上来讲，他和张建军都是双石乡人，是张家湾南对面田庄村的人。 记得前些年，在张建军上小学的那两年，田庄村是没有学校的，所以，那个村的娃娃也都翻山越岭来张家湾小学念书。 而这其中，就包括周兵，那个时候的张建军，坏的不得了，在学校不好好念书，整体就滋事打架，特别是没少欺负外村的娃娃。 这周兵那个时候就是张建军经常欺负的外村娃娃之一。记得有一次，张建军一本书扔过去直接砸在了周兵的后脑勺上，当场周兵的后脑勺就出血了，为此，周兵的母亲还来到学校讨要说法呢，而张建军因此也被父亲张爱国从学校一脚连着一脚，直接踢回了家。 后来，张建军调皮捣蛋，没上几年学，就回家放羊了，周兵好像也没有把小学上完，好像是中途就不念了。 事实上，在张建军他们那一批娃娃里面，真正能从小学一直一路上完大学的，恐怕十个里面不一定能有一个。 张建军冲着眼前的周兵摇了摇头，想起小时候上学的荒唐事，可真是脸红至极啊。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的小屁孩们都长大了，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喜欢惹事的张建军，周兵也不是小时候那个挨了打不敢还手只知道哭的鼻涕娃，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然，仔细想想，小时候的那段时间才是真正的没心没肺，真正的天然童真。 “我看着像，但是不太确定，就试探性的喊了一下，建军，没想到真是你啊，你小子这个子长的愣高愣高，应该有一米八了吧，快来坐” 周兵很热情，在确定这就是张建军之后，也是赶紧从后面的柜台走了出来，招呼着张建军坐在炉子前面烤烤火，“这怂天，本来我都把炉子撤了，结果早上起来冻的受不了，又架上了”周兵拉了个椅子在张建军的身旁也坐了下来，并且给张建军递上了一根烟。 张建军接过烟一看，龙泉牌香烟，周兵这家伙看来混的不错，龙泉牌香烟虽然不是什么牛逼的烟，但在现在的d县，也不是谁想抽就能抽的。 “兵子，这是你弄的烧鸡店吗，这么多年再没有见过你，真是大变样了，看来你这家伙现在小日子过得挺滋润，都结婚了啊”张建军冲着从后厨走出来的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点了点头，看这架势，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周兵的婆姨。 他记得周兵也只是比他大一岁，今年20了，看来，小时候那一批年龄相仿的小屁孩，现在一个个都结婚了，只有他还在继续单漂。 “这些年我一直在城里住着，没有再念书，也没有干啥大事，一直在给人打工，从去年开始，自己弄了这个烧鸡店，也算是个营生，建军，我家的情况，你多少应该也清楚一点，说实话，这么多年能走过来，挺不容易的”周兵拍了拍张建军的大腿，表情看上去很是不自然。 “你爸还赌吗？” 张建军记得小时候父母曾经议论过对面田庄村周兵家的事。 说是周兵的父亲周大海，是个十足的二流子，整体好吃懒做不着家，在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把家里的烂摊子全部丢给了周兵的母亲一个人。 周兵的母亲一个人拉扯着周兵姊妹四个，那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眼里的不容易。 “我妈最后狠了狠心和我爸离婚了，但是，我们姊妹四个都得我妈一个人拉扯” 周兵虽没有再说下去，但其实张建军已经能猜到大致情况，一个女人带着四个娃娃，离开了烂包光景的田庄村，来到无人可帮忙的城里，从一无所有开始，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176【小商小贩的生存之道】 “你呢，建军，看你这身打扮，现在应该混的挺不错的吧” 周兵摸了摸张建军的衣服料子，在城里住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是一点眼力价都没有，张建军这身打扮，看着普普通通，但价钱绝对不会低，特别是这个黑色皮夹克，过年的时候，从那些卖高档衣服的店门口经过的时候，甚至还在里面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呢。 所以，他由此分析出来张建军现在应该混的不错，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穿得起高价衣服的。 “也是瞎混，不值一提”张建军摆了摆手，他不是一个喜欢炫耀的人，而即使是突然炫耀一把，那也不会是在周兵面前。 “烧鸡店的生意应该不错吧” 张建军四周看了看，周兵的婆姨一直在进进出出忙活着，而且时不时还有人进来买烧鸡，再加上他发现这周围好像只有周兵一家烧鸡店，一只烧鸡的价格本身就并不是很贵，相对来说，大部分人还是能吃的起的。在这种情况下，周兵这个篮协不咋样的烧鸡店应该是停挣钱的。 “还行吧，养家糊口没问题”周兵点了点头，他现在一天下来，多的不敢说，净落个三四十块钱还是可以的。 “不过，再过两个月，房赁到期，我恐怕得搬家了”说着说着，周兵就突然又叹了一口气。 “房东那王八蛋要涨价，而且还不是涨一点，几乎翻了一倍，这谁能受得了，就这前后屁大点的地方，张口一年问我要4000块钱，我一年下来，抛过各种开销，一共才能挣多少钱”周兵继续说道。 像他们这些小商小贩，挣点钱是真心不容易，起早贪黑、满身油烟味不说，最怕的就是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块小地盘，时不时被房东压榨一下。 “房赁涨价是正常的，不过一年要4000钱，对你来说负担确实有点大了，听你这意思，两个月之后是不打算继续租了，那有没有想好把烧鸡店搬到哪？”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贸易中心这块区域，是现阶段d县最繁荣的地段，随着这两年经济的发展，租金涨价是必然趋势，也是科学的趋势。 但对于周兵这样的小商贩来说，租金的上涨，特别是这种几乎翻倍的上涨却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他们一年下来，挣的钱本来就不多，凑合着养个家糊个口没问题，即使是有剩余，也只是少部分，这突然要他们支付更多的租金，落在谁身上谁能愿意。 “还没有想好，除了贸易中心这块区域之外，城里其他地方的租金都还挺便宜的，到时候再看吧” “我觉得你把烧鸡店搬到城南那边挺好的，应该能挣钱”张建军看了周兵一眼，遇见就是缘分，他打算帮这个小时候没少被他欺负的“老同学”一把。 “这两年打井队多了，来来往往都要从城南那条街上走，你把烧鸡店搬到城南那条街上，以后就算是光给石油工人卖烧鸡，也能挣不少钱” 张建军想起前世的时候，那些石油工人买烧鸡，那可是真踏实，一次性买十几只是小事，一次性买个二十几只也很正常。 张建军想着，周兵如果把烧鸡店搬到城南，那以后可真就挣钱了，毕竟，现在城南那条街上还没有几家烧鸡店呢。 “这能行吗？”周兵眼睛亮了一下，张建军说的有模有样，但就怕那些石油工人不买，那到时候他可就惨了。他在城里住了这么多年，印象里，城南那边一直是人烟稀少的，除了这两年因为石油开采的原因稍微活泛点之外，平时就算是压马路，也没有人愿意去那边压。 “当然能行，我告诉你，城南以前是人烟稀少，但别的不说，这两年的情况你应该已经看到了，现在在城南那条街上，各行各业，很多店铺都已经开始出现了，你要想挣钱，那就别犹豫，赶紧把烧鸡店搬过去” “当然话说回来，你也有自己的考虑，要实在是怕挣不了钱，那就算了，我只是建议，可不是强逼着你在城南开店” 张建军仁至义尽，把该说的都给周兵说了，至于后续周兵真的是否会像他所说的那样，把烧鸡店搬到城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话说白了，对周兵来说，这也是一个造化。 张建军和周兵坐在炉子跟前闲谝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拿出手机一看，快十一点了。他站了起来，差不多该走了，看外面的天，这个时候显得更为的阴沉，还真的有下雪的可能，如果不赶紧走，被大雪挡在路上那就麻烦了。 临走之前，张建军和周兵互相留了电话，是周兵主动提出来的，说是多年没见张建军了，这突然见了，那就留个电话，以后保持联系，还说今天张建军有事，要不然就现场想和张建军整个桌子喝点酒呢。 张建军从周兵店里拿了两只烧鸡，他给周兵掏了50块钱，这个金额明显要比两只烧鸡的钱多。 但其实，周兵并没有打算收张建军的钱，在张建军把钱掏出来之后，周兵立刻把钱又塞进了张建军的裤兜里，并且一本正经的说，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收这个钱。 张建军没办法，摇了摇头，只好把钱装了回去，他知道周兵是真心实意不收钱的，自己如果再拿出来，那就有些做作了。 就像是周兵刚才说的那样，反正以后会经常联系，所以他想着以后再从其他方面找补周兵就是了。 就比如他刚才给周兵提的那个建议，如果周兵真的能把烧鸡店搬到城南那条街上，那别说是两只烧鸡钱了，就是两千只、甚至两万只烧鸡的钱也能挣回去。 *** 张建军骑着摩托走了一半，天上还真的就飘起了雪花，而且看这架势，是越下越大。 暗自骂了一声倒霉，张建军赶紧拧了拧油门，这种迎着北风寒雪前进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不过话说回来了，三月份下一场大雪也不是没有好处，马上要春耕了，如果真的能下场雪，那雪过天晴之后，种地就有着落了。 而且说实话，连续刮了将近一个月的沙尘暴，突然下一场雪，气候也能变好不少。 177【危急时刻】 在沟底通往张家湾的那个岔路口，张建军正好碰到了喜奎，还有双喜，拉水车正在装水，停靠在双喜弄的抽水点上，而双喜和喜奎两个人则面对面蹲在水罐上面，佝偻着身子，有说有笑的闲谝着。 “呀，建军咋是你？” 在看到张建军骑着摩托车满头白雪的过来时，双喜他们两个人也是一骨碌站了起来，眼看着雪现在越下越大，他们是真的没想到在这大雪天中能碰见张建军。 不过，话说回来，三兄弟齐聚在一起，俨然是好久都没有过了，上次还是大年初一晚上呢。 “这雪越下越大，我看还是算了，别拉了，路太滑了，小心出事。” 张建军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大山，这一道山爬上去，平时没下雨下雪的时候都吃力，更别说现在了，水车装着满满一车的水，一旦途中打滑，那可是要命的事。 “凑合着把这趟拉上去吧，雪刚落下，路还不太滑，而且打井队急需要用水，之前备了500多方水按时开钻的，结果刚开钻没打多少米深就漏井了，500多方水没怎么用就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急需要用水” 喜奎摇了摇头，他从昨天下午吃过饭开始拉水，已经快一天一夜了，截止到现在一直没有停过，这也就是仗着年轻，要不然人早废了。 “就咱们一辆车吗？”张建军皱了皱眉头，一旦漏井了，那的确挺费水的，但是，如果只是他们这一辆车在拉水，那恐怕也只是杯水车薪，就算把喜奎累的趴下，也没什么用。 “还有井队上面的两辆车，但是其中一辆昨天晚上刚拉了一趟就坏了，到现在还没修好”喜奎打了个哈欠，开始拉水之前，他还担心生意不好呢，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这直接是让他放开膀子挣钱。 “那你慢点，这趟凑合着拉上去把水卸了先停下，不管井队现在多么需要水，我们也不能为了挣钱不要命” 张建军打算回家后第一时间就去井场看看，前世的记忆里，关于打井漏水的情况他也是多少知道的。 如果是一般的小漏那还好，但如果真的是大漏，恐怕损失再大，井队也得停钻了，光靠两辆拉水车供水那是不现实的，更何况现在这雪越下越大，路越来越滑，再不停真有危险。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喜奎点了点头，他不是个冒失的人，要真的路滑拉不了，他也不会强行冒险拿命去挣钱，毕竟现在还没有到那个用命去挣钱的程度。 张建军骑摩托回到家之后，父母眉开眼笑，特别是母亲，急忙走过来要把张建军身上脱下来的皮夹克接住。 “妈，给我找一件厚点的衣服，我得先去趟井场，听喜奎说打井漏水，我要去看看具体情况” 张建军话不多说，把皮包放下来之后，接过母亲递过来的厚衣服，一边往身上披一边直奔井场。 当起钻开始钻井之后，整个井场是非常喧嚣的，如果不适应，甚至听着这种吵杂的声音会有些受不了。 而且人如果长时间在这种环境待下去，神经方面是非常容易受到挫伤的。这也是很多打井工人会患有耳鸣的原因。 张建军在来到井场之后，此时此刻就遇到了这种情况，越往井场最中央下钻的地方走，噪声越大。 他在忙碌的人群中看到了贾队长，只不过此时此刻的贾队长哪还有一点队长的仪态，全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干净的，几乎全被泥浆覆盖。 而无论是手还是嘴，这个时候也都一刻不能闲，不是冲着这里喊两声就是冲着那里指挥一下。 总之，此时此刻的贾队长是异常的忙碌。 张建军很识眼色的没有进一步走过去，估计就算他现在过去了，也没有人搭理他，看贾队长他们此时此刻这个忙法，应该是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刻。 张建军随后绕到了蓄水池那边，发展偌大的一个蓄水池，现在只有池底有点水，果不其然正如喜奎所说的那样，打井队现在是真的急需要用水。 不大工夫，喜奎就开着水车上来了，轻车熟路，也是直接把车倒过来，赶紧卸水。 “路有点滑，恐怕不能再拉了”喜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张建军身旁说道。 “那就先停了，看看那边什么情况” 张建军指了指中央钻头那边，是好是坏，看贾队长他们这忙碌的架势，总归很快会有个结果。 半个小时之后，张建军在贾队长住的活动房子里等来了满身是泥巴的贾队长。 “是建军啊，你先坐，让我稍微洗一下” 在看到张建军之后，贾队长露出一丝苦笑。 “堵住了，但现在当务之急是需要大量的水，要不然还会漏井，这不是那种不可控制需要重新下钻眼的大漏，所以，直接停钻不划算，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贾队长稍微收拾了一下说道。 “可是现在这情况你也看到了，雪越下越大，拉水的车一共就两辆，想要供给水，那根本是不现实的”张建军摇了摇头，这雪是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从他的角度来讲，无论如何，他不能再让喜奎冒险去拉水。 “建军，我知道很难，但这种时候，我还是得厚着脸皮让你的司机去冒险，我从另一个打井队联系了一辆拉水车，马上赶来了，除此之外，我们还打算派出十几个工人，沿路铲雪，尽可能保证路况安全” 贾队长急忙给张建军递过来一根烟，这种时候，他只能这么做，能想的办法全都想了，尽量保证不停钻，因为这一停再一开，中间的成本太大了。 “当务之急，你们还需要多少水？”张建军看了看贾队长此时此刻这皱着眉头一脸愁容的表情，实在不忍心直接拒绝，所以就顺口又问了一句。 “得个150方水左右，等那辆拉水车过来了，再加上现在能拉水的这两辆车，一共是三辆车，每辆车如果能再拉三趟，今天这危机算是应该能度过去” “所以，建军，这个忙无论如何你得帮啊” “三趟？”，张建军深出了一口气，要是放在平常，拉三趟水也就是两个小时的事儿，但今天，还真的没那么简单。 178【男人那点该死的尊严】 “贾队，我不能马上答应你，我得和我的兄弟商量一下，而且即使不能给你拉这三趟水，你也别怪我，要钱还是要命，我想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你得理解” 张建军从活动房子走了出去，理智告诉他，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让喜奎去冒险，因为一旦出了事，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当中。 “建军，贾队长那边咋说” 在张建军登上水车的驾驶室之后，喜奎急忙问道。 “说是口子堵住了，但现在急需要150方水……” 张建军把具体情况给喜奎说了一遍。 ““我觉得应该能行，雪都是刚下的，还没有冻住，路面不算滑，另外，你不是说贾队长那边会派出十几个工人铲雪吗，这样一来，路面应该更不会滑了，和平常没多大区别””喜奎在把具体情况听完了之后说道。 “你不逞能能死啊，别说是路面滑不滑的问题了，光是你自己都整整一天一夜没睡觉了，这三趟水拉下来，至少还得俩个小时，这你能受得了？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出点啥事，我咋向你爸向你婆姨娃娃交代”喜奎越是答应的痛快，张建军的心里就越是不瓷实。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一天一夜没睡觉，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再坚持个两小时肯定没问题” “再者说了，建军，咱们今天把这三趟水拉了，算是帮了那个贾队长一个大忙，那以后……” 张建军知道喜奎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可是，这并不是让他成全喜奎现在去继续拉水的理由。 说实话，从一开始，之所以搞这个拉水车，一方面是想除了羊之外有点其他生意，更多的还是为了给喜奎找个干头，让喜奎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也能过上好日子。 毕竟，这拉水车一年下来挣的钱，于他所有生意来说也只是小钱。 在这种情况下，他是真的没必要让喜奎去冒这个险，也没必要以后一定要从贾队长这里得到什么回报。 “建军，你就让我继续拉吧，我也不愣着，要是真的滑，会停下来的，我知道你是怕我出事，可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以后，你一直很忙，明说了，拉水这一块以后还得我来挑起大梁，我不能所有事都等着你协商规划好了，就直埋头干活就行了…” 见张建军没有说话，喜奎继续说道。 “好吧，你真的要拉这三趟水，也行，不过，我会陪着你一起，给你看看路什么的，总之我是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拉水的”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喜奎最后说的那几句话的确有道理，从他的角度出发，事先把所有的事情都计划好、协商好，让喜奎去拉水这就行了。 但是从喜奎的角度来讲，他不是不领情，但作为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想要有所担当的男人，他肯定更希望自己能独当一面。 世界上所有男人可能都一样，一旦温饱问题能得到解决，他们总会想着再保住自己拿点可怜的自尊心。 “今天咱们这也算是帮贾队长一个忙了，俗话说出门在外，要靠朋友，对贾队长来说，咱们在关键时刻拉他一把，他也会心存感激，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此一来，以后你和他打交道的确会顺当许多” 张建军想了想，既然喜奎打算自己往前扑棱，那就让试试吧。 随后，张建军找到了贾队长，把他们的决定告诉了贾队长。 “贾队，趁着雪还没下厚，咱们赶紧动工吧，我们这就下去沟底装水，你赶紧让你的工人开始铲雪” 张建军的决定让贾队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这个特殊的情况下，张建军的这三趟水那是真的能够救命。 “建军兄弟，咱们话不多说，今天你拉我一把，这个恩情我记下了，以后你就看我的吧” 贾队长急忙从活动房子走出来，一路小跑到工人住的活动房子那边，招呼着部分工人那起铁锹等工具赶紧路上铲雪。 他们要赶在张建军把水装上之前，把这一路上坡度稍微有点大的路面上的雪都铲掉。 十几分钟之后，张建军和喜奎两个人、连带着双喜一起又到了沟底装水的地方。 双喜本来都打算上炕睡觉了，毕竟这天，估计今天是再没有来装水的了。 结果没想到张建军和喜奎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装水。 “可要小心了，虽然往下走没感觉到滑，但是这空车往下走和重车往上走完全是两个概念” 在沟底装好水之后，双喜也是直接替张建军他们捏把汗，因为阴天的缘故，天这个时候已经黑了，路上的情况只会更恶劣，要十分小心才行。 当然，双喜也知道张建军和喜奎两个人冒这么大险的原因。 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个险其实也值得冒。从小到大都是在这个穷山沟沟长大的，骨子里就透着胆大和野性，能为以后拼一把，像他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谁又愿意轻易放过呢。 双喜心里想着，如果他是喜奎，他肯定也会这么做。 “把速度档位都掌握好，能走慢点就走慢点，尽量不要踩刹车” 真的上坡之后，张建军倒是一脸平静，他其实心里是不害怕的，说实话前世虽然没有拉过水，但是比这冒险的活他也不是没干过。刚才之所以很犹豫，不愿意让喜奎去冒险，其实更多的是替喜奎担忧，是怕那个万一出现。 “放心吧，实际上重车上山爬坡要比空车更稳当一点，你看，稍微雪厚一点的地方都被工人给铲掉了”喜奎说道。 透过前车玻璃，张建军他们能很清楚的看到，贾队长领着十几个工人把路上稍微滑一点的有雪的地方都处理了，在这种情况下，真就像喜奎说的那样，只要不粗心大意、不思想跑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三十几分钟之后，张建军他们拉着一车水顺利抵达了井场。 幸亏从沟底装水的地方离井场本身就不远，要不然是不可能这么快就上来的。 “建军，没说的，今晚这三趟水我直接给你按5车算，每车22方” 两个多小时之后，当张建军和喜奎把第三车水顺利拉到井场之后，贾队长也是直接给张建军递来了5张都是22方的水票，并且紧接着还和张建军说了很多话！ 179【愿不愿意投资】 “建军，你这份情我记下了，这么说吧，以后只要我贾成功一直在打井队当队长，那么你的拉水车就永远不愁没活干” 贾队长，也就是贾成功在把五张水票递给张建军之后，也是非常严肃的说道。 俗话说，谁没有个过来过去？ 张建军今天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是冒着危险帮他，这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供需关系。以后该怎么做，他贾成功心里很清楚，都是出来走南闯北为了挣二毛钱，凭的就是义气和知恩图报。 今天这次漏井，如果最终导致停钻，他算了一下，里里外外打井成本得多个五六十万。 虽然这笔钱是背后老板出，跟他没多大关系，但是他作为打井队队长，老板那里肯定对他也不满意，一不小心把他这个队长辞退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贾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拉水上的事我这兄弟喜奎会主要负责，还得在这里麻烦你老哥以后多多照顾才是”张建军指了指身旁的喜奎，男人的成长总是在一瞬间，他相信经过今天这个事，对喜奎来说本身也会是一个锻炼。 “建军，前两天在你家小卖部和你爸闲聊的时候，从你爸嘴里得知你现在在外面有很多生意是不是。” 一旁的喜奎说自己很困，所以就提前回去睡觉了，留下张建军和贾成功两个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贾成功示意张建军一起去他的活动房子坐坐，并且在半路中主动询问起了张建军一些情况。 “都是瞎折腾，没多大情况” 张建军笑了笑，他也不知道父亲是无意中把他的情况说出来还是因为骄傲而专门说出去的。 “建军，其实，我现在主动询问你的情况，是有个事想问问你，看你有没有兴趣” 贾成功似乎是怕被人听到，即使已经走进了活动房子，也把声音压的很低。 “啥事，贾队你说说看”他抬头看了贾成功一眼，怪不得这家伙让他来活动房子坐坐，原来是有事啊。 “是这样的，我在炼油厂那边有熟人，能低于市场价搞到油源，我打算在咱们D县开个加油站，但是，这开个加油站里里外外下来也要不少的钱，仅仅凭借着我一个人的实力是有些吃力的，我是外地人，除了在井队上有熟人之外，在社会上并没有熟人，但是你也知道，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和同在井队上的熟人一块合伙，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贾成功一连串的把他想要说的全部说了出来。 “开加油站？”张建军张了张嘴，他没有想到贾成功大晚上把他拉到活动房子里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过话说回来，根据前世的记忆，开加油站还真是非常暴利的一个生意，只是这玩意儿投资太大，一般人开不起来。 “就是开加油站，咱们两个人一人投资一半，你是本地人，所以对外以你的名义来弄，对内油源这一块我来负责，到时候赚的钱咱们俩五五开，你看怎么样” 眼看着张建军没有直接拒绝，贾成功顿时来了精神，老实说，他琢磨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合伙人。 直到前两天从张建军父亲的嘴里得知张建军的情况，他才来了心气，觉得得赶紧找个时间向张建军提一下这个事。 “从头到尾下来投资开一个加油站一共得多少钱？” 张建军的确心动了，前世的他虽然没有开过加油站，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从别人的嘴里，他没少听到关于加油站的事情，几乎都说开加油站非常挣钱，即使是一个规模很小的加油站一年下来弄个一两百万也绝对不是问题，更别说是规模稍微大一点的了。 他板着手指头算了算，整个d县现在可就只有一个加油站，在贸易中心的北边，叫利达加油站，不隶属于中石油，也不隶属于中石化，听说好像是政府弄的。 毕竟，对于一个偏远落后的县城来说，如果中石油、中石化两大巨头顾不上，然后政府再不牵头弄个加油站，这一县的经济发展只会更加缓慢。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是真的能和贾成功合伙开个加油站，那以后铁定挣钱，而且还是非常暴利的那种。 对他来说，做和羊有关的生意是主业，但偶尔有个好的机会投资几个副业也不是不行。 “投资不小，我大致算了一下，别说规模大的，就是弄一个中等规模的加油站，里里外外下来至少得150万” 贾成功说出的数字直接把张建军下了一大跳，玛德，150万，他现在所有的家当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多。 “贾队，你这个数字把我吓到了，一共150万，分成两半，咱们俩个每人就是75万，乖乖，我一下子可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张建军摊了摊手，他现在银行存折里是有几十万块钱，一下子拿来投资加油站也确实够，可是这些钱都有用，无论是羊绒收购站还是过几天贩羊，甚至正在想办法筹建的大型服装卖场都需要钱，在这种情况下，他银行存折里的钱实际上还不够用呢，哪还有钱来投资加油站。 “的确不是一个小数字，但是建军你也别一听说这个数字就打退堂鼓，开一个加油站没那么简单，我估计就算一切顺利，也得是年底或者明年开春才能把加油站搞起来” “我打听过了，想要开一个加油站，首先就需要走各种审批程序，拿各种资格证，你也知道，这里面条条框框，就算咱们肯花人情钱，也得到处求爷爷告奶奶” “其次，把加油站建起来，所有的设备买回来安装到位也需要时间，除此之外，加油站直接和安全挂钩，咱们俩个都不懂这一行，到时候还必须得雇一个专业的人来管理才行………”贾成功接过话茬，又说了一大堆。 “行啊，贾队，看来你想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了，该打听的都打听清楚了”张建军眼亮了，看贾成功这架势，明显是做了一定功课的，不是头脑发热和心血来潮。 “所以，建军，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你愿意投资，那接下来的事我来办，先跑各个手续，至于后续要投钱，那也不是一次性就问要你75万，分期投入资金压力会小很多” 贾成功看起来胸有成竹。 180【一周之约】 “这样吧，贾队，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的这几天，我都会在家里，你让我仔细考虑考虑，等过几天给你答复，你看怎么样” 张建军怔了怔说道。 以他现在赚钱的能力，半年时间赚个几十万块钱其实还挺容易的，所以，如果是半年或者一年后，再让他拿出75万块钱合伙开加油站，他的资金压力其实也是不会太大的，完全可以做得到。 而没有选择现在就给贾成功答复，这也不是他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不敢下决定。 只不过有原因罢了。 主要原因有二，第一，或许从贾成功的角度来看，经过今天的事，已经把他张建军当做了真正的朋友，可靠的人，觉得这么大的生意一起合作没什么问题，可是反过来从张建军的角度来看，他对于贾成功这个人的了解还是一片白纸，他不知道贾成功现在有多少钱，也不知道这个人真实人品到底怎么样，更何况，这家伙还是外地的，说句不好听的，到时候卷着钱全跑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二，前世的阅历告诉他，无论是做什么生意，做什么投资，头脑都要清楚，都要把利害想清楚，就拿开加油站来举例子，一旦他决定和贾成功一起开加油站，那就不是小打小闹，随着d县经济的发展，他们以后甚至有机会在d县境内连续开更多的加油站，也有可能在整个西北地区都开满加油站。 鉴于这种情况，有些事情现在必须就要想清楚，所以，他刚才给贾成功说的话也不是推诿扯皮，他真的打算接下来这几天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 “当然没问题”贾成功点了点头，张建军现在不立刻给他答复，他其实是能理解的，如果是他，或许也会这么做。 他只是在心里由衷的期望，张建军在考虑之后能选择和他合作。 老实说，他在石油打井这个行业已经干了很多年了，以前在中国其他地方，来到d县仅仅是也这两年的事。 这么多年，苦没少吃，钱也没少挣，有光明正大挣来的工资，也有背地里钻模来的外快，总之，如今几十万块钱还算有。 正常情况下，在别人看来，能有个几十万块钱，已经算是有钱人了，可他不行，一个非常无奈的现实摆在他面前。 他马上45岁了，再也不是那个随时可以干重活的年轻小伙子，年龄成为了他最大的阻碍，因此，估计再用不了几年，他就得离开这个行业了。 到时候，离开这个行业的他，又能干什么？几十万块钱不能养活他接下来的后半辈子吧？ 更何况，他家里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别说是他这一辈亲姊妹众多，一家比一家穷，就是他自己家，三个儿子俩个女儿，如今也只有俩个女儿一个儿子结了婚，还有两个儿子没有结婚呢。 这都需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来管，更需要钱。 所以，在种种情况下，促使他必须要想想后路，必须想办法挣更多的钱，这是一家顶梁柱的使命，也是一个男人的悲情。 由此，他把开加油站这个事看的很重。 ……… 张建军在回到家之后，发现父母还有没有睡，正等他吃饭呢，因为他回来的原因，下午家里杀了两只鸡，给他留了一整只。 “这二杆子天，不知道又出个什么年成呀” 饭桌上，父亲念叨了一句，从中午开始下雪，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停，别说是儿子张建军，就是他这个活了三四十岁的人，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天。 以前三月下雪他也见过，但几乎都是下一会儿就停了，没多大情况，但今天这场雪明显不同，看这架势，今晚怕还得下一夜呢。 “还行吧，这两天毕竟不是冬天，我估计就算再下一晚上，雪也落不了多长时间都消了”张建军说道，与其说是大雪纷飞，倒不如说是雨雪混飞。 雪虽然没少下，但正二八经能成为积雪的并不多，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明天早上雪过天晴，估计等不到天黑就全部消的差不多了。 “等这场雪过去之后，用不了几天就能种玉米了，今年咱们家的地就少种点玉米，多种点苜蓿，玉米让喜奎和双喜家的地来种，关于这点，我之前就已经和他们俩说好了” 张建军主动提起了种地的事，他打算等这一次走之前，帮忙把苜蓿种下去。 至于玉米，就像他刚才告诉父母的那样，让喜奎和双喜他们两家来种。 喜奎今年主要是拉水，过两天地里稍微种点自己吃的洋芋、荞麦就行了，其他的地全部种成玉米，算他张建军的，种玉米不需要咋管，等到秋收直接砍倒就行，到时候该算多少钱就算多少钱。 双喜家也一样，去年双喜给他种了二十几亩玉米，今年打算再翻一倍。 不过张建军也算了一下，即使如此，恐怕秋天还得买玉米杆，因为他家现在羊群的规模太大了，等到冬天，每天的草料消耗都会非常大。 “你要是忙，种地的事就别管了，我和你妈现在还没有到干不动的地步，再说了，种苜蓿很简单，直接把地犁一遍，把苜蓿种子撒出去就可以了”父亲看了张建军一眼，他知道儿子是心疼他们两口子，不想再让他们下苦。 可是反过来，他们当父母的，咋可能又不疼自己的儿子呢。 儿子有本事，不到一个月几十万块钱说挣就挣了，这表面看起来确实很风光，可是，做父母的，又如何能不知道为了挣这些钱，儿子在这一个月时间吃了多少苦呢。 毕竟有时候吃苦不仅仅指的是在地里干活，黑天半夜大老远的给人送货这也是吃苦，人生地不熟、低三下四去求合作这同样也是吃苦。 “过两天再看吧，反正我这次在家里应该能待一个礼拜，等把羊卖了，我应该就要走了” 其实，如果不是今天这场雪，张建军是没打算在家里待一个礼拜的，他打算回来把家里能卖的羊卖了就走，然后去内蒙古那边买寒羊。 181【质量比数量更重要】 风平浪静、山河醒目！ 这是大雪之后的早晨，因为大部分的雪都融化了，所以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泥土气息，更像是万物复苏的气息。 很多人都说大雨大雪后的城市很美，殊不知在山峦叠嶂、千沟万壑的农村，这种回归大自然的景象才是最美的。 张建军贪婪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觉舒服极了，从小在大山里长大的孩子，无论岁月如何蹉跎，都不会忘记这熟悉的味道。 “杨叔，明天就是集，咱们今天抓紧时间把要卖的羊都统计一下，争取明天早早就出发” 尿了一泡尿之后，张建军转到了羊圈这边，杨老四早已经起来了，他正攥着羊铲，打算开圈去放羊呢。 “我前两天都统计好了，山羊这边能卖的有72只，寒羊羊羔这边能卖的有58只” 杨老四在看到张建军之后，随后也停下来手中要打开羊圈门的动作，转而来到了张建军身旁。 “这么多？”张建军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这次可以一次性卖这么多羊，老实说，自从去年把羊给杨老四来管理之后，截至目前，他只知道这群羊的总数量在250只以上，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还真的不太清楚。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无论是本地山羊还是寒羊，从去年后半年开始一直都在断断续续的下羔，今天增加个一只，明天增加个三只，时间长了，下的多了，谁知道现在一共增加多了多少。 “确实不少，不过这也很正常，咱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卖羊了” “加上明天要赶去卖的，咱们现在一共有274只羊，其中本地山羊127只，其他的都是寒羊…” 杨老四看来对这群羊确实是操到心了，说起来头头是道，数量丝毫不差。 “那就这样，就按你统计的，明天把该卖的羊都赶到集市上卖了，然后再买个十只本地山羊羊羔就行了” 这是张建军早就琢磨好的，无论他的羊群规模扩大到什么时候，本地山羊数量都要一如既往的占据一定的比例。 换句话说，相对于寒羊来说，本地山羊才是他的根基。 “要不要再多买点本地山羊羊羔，卖掉130只，只买进十只，这样一来，羊群规模反而小了”杨老四笑了笑，从一个羊倌的角度出发，他倒是希望自己放的羊群规模一天比一天大。 再者说了，张建军决定今年大面积熊苜蓿、玉米，为羊群囤积足够的草料，如果羊群规模变小了，那不是白费功夫了？ “杨叔，羊群规模小点就小点吧，咱们的草料充足了，那就不能再靠数量挣钱了，得靠质量” 张建军想到了重生之前最后的那几年，市面上随便买一只成年山羊结子重量都在三十大几四十斤以上，四十多斤五十斤更是普遍存在。 再反过来看现在呢，最大的成年山羊结子能杀个三十斤羊肉就顶天了。 两者一对比，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关于这个问题，张建军其实在前年刚重生的时候就已经想过。 究其根本原因，不外乎羊的草料条件了，现在的羊，一年四季全靠在山里吃野草，也就是他家的羊，多多少少还能吃点玉米料，冬天的待遇好一点。 在这种情况下，这里的成年山羊结子，普遍都在二十几斤左右，最多三十斤。 而他重生之前呢？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羊羔自从下下来之后到被屠宰的那一天，都不一定出过羊圈门，从始至终各种育肥饲料管够，随随便便长个四十来斤没一点问题。 “建军，你的意思是？”杨老四很显然还没有明白张建军的意思。 “杨叔，咱们的羊，现在普遍膘息还不行，就拿明天要卖的这七十几只山羊结子来举例子，我估计平均能杀个三十斤羊肉就已经顶多了” “所以，我的意思是，往后咱们在草料充足的情况下，尽量把羊的膘息提上了，让羊的膘息厚起来，争取平均能杀个40斤甚至更多的肉” 张建军的话直接让杨老四瞪大了眼睛，平均杀40斤羊肉甚至更多？ 这是在开玩笑吗？ 他活了大半辈子，也只是偶尔见过能杀三十几斤羊肉的羊，但像张建军说的平均杀40斤甚至更多，还真的没有见过。 “今年秋天我打算多买点玉米，到时候你给这些羊每天都坚持多喂点玉米，一个冬天出去，肯定能长膘息” 其实，对于这种本地山羊来说，多喂点玉米，不仅仅能长膘息，来年开春产的羊绒、羊毛质量也会好很多。 当然，张建军心里更清楚的是，想要把羊的膘息在短时间里提上来，除了要多给喂玉米这些饲料之外，还应该放弃每天赶到山里放羊的做法，应该一直把羊圈在羊圈里，用草料喂。 说的官方一点，就是科学育肥。 毕竟，每天把羊赶到山里去放，对于羊来说，这本身就是一个消耗的过程。 张建军在心里也有过打算，现在条件还不太成熟，等完了时机成熟了，他会搞一个规模非常大的养羊厂，到时候就真正意义上实现科学育肥。 “建军，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杨老四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懂什么科学育肥，但是人吃肉变胖、牲畜吃草料长膘息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 “爸，趁着刚下了一场雪，地皮还比较湿的情况下，我觉得盖房子的事能抓紧弄了” 在杨老四赶着羊群去放羊之后，张建军随后也就回到了院子里，父亲正拿着铁锹在铲院子里四下墙角处的积雪呢。 “盖房子的事我记着呢，前几天就已经把砖匠都叫好了，本来就打算这几天就动工呢” “你该忙就忙，盖房子的事由我来抓就行了” 父亲咧着嘴笑了笑，这一次盖房，他打算大出血一次，无论是盖房用的砖还是之后的装修，他都会可着劲挑好的。 在别的比方可以节省，但盖房子是一辈子的根基，能不省就不省。 “到时候多买点转，把院子平整一下，然后铺成砖，这样以后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都会舒服很多，现在这个土院子看着都让人糟心” 。 182【变化开始】 “建军，好久没看到你了，今年过来在忙什么呢，一直不见人影” 第二天一大早，当张建军和杨老四两个人赶着一百多只羊去集市的时候，在村口恰好碰到了后庄的卜老大。 卜老大这两年日子过得挺滋润的，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头很好，穿着一双崭新的皮鞋，几十岁的人了，依旧梳着嫖风头中分），骑着摩托从张建军身旁经过的时候停了下来。 “卜叔啊，你是打算去集市逛逛？这也太积极了，你说我赶这么早是因为要去卖羊，你去串，走这么早干嘛？” 张建军示意杨老四前面赶着羊群先走，他自己则原地停了下来。 “看你娃说的，你叔我哪有那个闲心去串呢？这不，这场雪下的好，马上就可以种玉米了，我打算趁着集市去买点玉米种子” 卜老大咬着旱烟锅子，半笑着说道。 “啧啧，咱们这十里八乡，现在能比得上你张建军的，怕是一个也没有，你看你现在光是羊群有多大？去卖一次羊就是一百多只，真是能把人怕死”卜老大指了指前面正在被杨老四赶着远去的羊群，非常羡慕的说道。 像他们这些村子里四五十岁的半老汉，平时没什么事总喜欢坐在一块，今天议论一下这家的儿子，明天议论一下那家的女儿。 张建军作为这两年张家湾大队年轻一代的风云人物，自然是没少被他们议论。 但必须要承认的是，每次在议论张建军的时候，他们只有羡慕的份，羡慕张建军的本事，也羡慕张爱国能有这么有出息的儿子。 “对了，卜叔，我记得你去年腊月从我手里也买了几只寒羊，今年过来怎么样了” 眼看着卜老大抓住他一阵猛夸没完了，张建军赶紧主动出击直接转移了话题。 “挺好的，当时买的时候就有两只已经怀了羊羔，这两天肚子越来越大，我估计再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下羔了，说实话，建军，我倒是希望我的羊群规模赶紧扩大起来，这不，今年就打算多种点玉米，跟你学，冬天给羊多喂点草料。” 说起寒羊，卜老大脸上的笑容就掩藏不住，他去年腊月从张建军那里买了5只寒羊，加上原本就有的8只本地山羊，一共就是13只。 正常情况下，一家拥有13只羊已经不算少了，但他并不满意，他希望他的羊群短时间之内能迅速壮大起来，虽然没法和张建军家的羊群规模相提并论，但他也希望能成为张家湾大队除了张建军家之外，数一数二的养羊大户。 对于他们这些普通平凡的庄稼汉子来说，没条件去比学历，去拼颜值，那就比比看谁地种的好，谁家养的羊多。 “叔，你看起来倒是干劲十足，不过啥事也要慢慢来，别想着一口吃个胖子” 张建军作为一个重生者，知道不久之后会突然发生什么事，所以，打心里他其实是希望像卜老大这些和他认识的人不要在短时间之内着急把羊群规模扩大，避免到时候措手不及。 但是这种话他不能明说，明说了很有可能会起反作用，就比如他现在如果直接了当告诉卜老大别着急把羊群规模扩大，那卜老大很可能以为他张建军不愿意别人追赶上他呢。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委婉点提醒，人各有命、造化为王，他把能做的都做了，至于卜老大这些人会不会听他的话或者听懂他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你娃这话说的，短时间之内把羊群规模扩大还能栽了跟头不成？我还打算过两天再去你家买几只寒羊羊羔呢” 果不其然，卜老大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直接当成了耳旁风，一门心思的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把羊群规模搞大。 “那叔你要想买寒羊羊羔，那就过两天去我们家的羊圈自己挑” 张建军摇了摇头，也许他就不该多说话，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本来就是不理智的，很难听进去别人的劝告。 ……… 几十分钟之后，张建军和杨老四赶着一百多只羊，非常显眼的出现在了双石乡的街道上，当场引得很多人驻足观看。 这其中，有很多人都和张建军认识，你一句我一句的冲着张建军打起了招呼，毕竟都是一个乡的，张建军这两年一家一户的买羊绒，想不认识也不行。 张建军冲着这些人点了点头，也是仔细的打量起了眼前街道两旁。 变了！ 真的变了！ 仅仅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双石乡街道上的变化已然非常明显。 有很多新盖成的门面房，有更多正在盖的门面房。 小旅社、小食堂以及修理部，比起之前，明显也更多了。 虽然还是一个很普通的乡镇，但此时此刻，张建军看到的却是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他心里很清楚，这都是石油开采所带来的辐射效应，他更清楚，这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建军，之前听我挑担连襟）说，你从外地里弄回来了一种羊叫什么寒羊，说是一胎最少能下两只羊羔，还说你们张家湾大队的很多人家都喂着那种寒羊，所以我想问我挑担嘴里说的寒羊是不是就是眼前这种羊？” 在张建军和杨老四挣扎着把100多只羊全部赶进牲畜市场的时候，立刻有很多人围了过来，其中有一个人冲着张建军指了指羊群中那些寒羊询问了起来。 这个人张建军多少有点印象，去年张建军在他们家一次性买过40多斤羊绒。 “没错，这就是寒羊，虽然是外地的品种，但在咱们这个地方也能正常生存，这种寒羊最大的特点就是繁殖能力强，两年三胎，平均一胎至少下3只羊羔，而且这种羊虽然没有羊绒，但是它们的羊毛好啊，羊皮也不便宜…” 张建军趁热打铁，既然有人问了，这个时候也有很多人围成一圈在打量着他那五十几只在整个牲畜市场里面显得有些鹤立鸡群的寒羊，那他就赶紧把寒羊的种种好处给大家说说。他相信，这些人在听过他对寒羊的具体介绍之后，一定会想要问价购买。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当场询问起了寒羊价格。 。 183【一抢而光】 “正常情况下，一只成年寒羊的价格是450块钱左右，但我今天赶来卖的这些寒羊还是四五个月大的羊羔，所以平均一只是240块钱” 张建军不慌不忙，指了指身后的羊群，对着在场所有人说出了寒羊价格。 “240块钱？这不便宜啊”很多人抠了抠头，一只四五个月大的本地山羊羊羔最多也就200块钱，寒羊羊羔的价格直接高了40块钱，对于大家来说，40块钱可不是小数，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一年累死累活下来也就能落个几千块钱，不夸张的说，40块钱足足够一家人一个礼拜的日常开销了。 “寒羊的价格肯定要比咱们本地山羊贵一点，要不然凭什么每胎多下几只羊羔呢，你们说是吧，哈哈”张建军笑了起来。 事实上，在内蒙古他买寒羊的地方，寒羊无论大小普遍价格都是不高的，即使寒羊的繁殖能力很强，他做过一个对比，同是六个月大的羊羔，本地山羊羊羔价钱是要比寒羊羊羔高的。 而现在他之所以把次序颠倒过来，敢光明正大的把寒羊羊羔的价钱要的更高一点，无非就是占住了“物以稀为贵”的市场法则。 可以想象得到，等过个一年半载，d县境内的寒羊多了起来，那寒羊的价格自然也就会顺势而下，变成市场上另一个法则，“货多不值钱”。 这也符合造物主的公平法则。 寒羊繁殖能力强，如果价格再贵，那就不正常了。 张建军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d县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只不过是事先知道螃蟹能吃，拥有着螃蟹肉美味的第一解释权。 而毫无疑问，这个解释权是有保质期的，用不了多长时间d县遍地都是吃螃蟹的人，到那个时候他也就不再占据什么优势了。 “建军，把你这羊羔给我来上5只，4只母的，一只公的，说实话，我本来不想要公的，但是这不要不行啊，光有母羊没有公羊，这就好比光有女人没有男人，它弄不出来个什么结果嘛” 之前询问张建军寒羊价钱的那个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说道，他的话瞬间引得全场人捧腹大笑。 “我建议打算养寒羊的人，这次都把公羊也买上，以后羊群大了，没有一个得力的寒羊骚虎种羊，那还真的不行，话说糙点，这和中看不中用的男人是一个道理” 张建军不遑多让，也顺着话说了起来，人群中有些婆姨女子直接受不了了，满脸通红的转过了身。 50几只寒羊，卖的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就被一扫而空，就这，现场很多没有买到的人脸上都挂满了遗憾，埋怨张建军今天赶来的寒羊太少了。 “大家不要着急，再等几天，差不多就是10天之后的下个集，我一定会赶着更多的寒羊来卖” 张建军冲着那些没有买到寒羊的人招了招手。 “建军，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就给咱们搞快点” 人群里有人回应道。 “当然是真的” 在把所有寒羊卖了之后，张建军转身就又开始卖本地山羊结子，本地山羊结子虽然没有寒羊那么受欢迎，但得益于他今天赶来的这些山羊结子整体膘息相对来说都好一点，其实也挺抢手的。 张建军在牲畜市场左晃晃右晃悠转了几圈，并没有发现一直之前给他介绍买卖羊的那个牙子王哥。 好像王哥今天没有来集市，张建军摇了摇头，仔细想想，从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来集市卖羊的时候，就和王哥认识了，这两年多时间以来，他每次卖羊或者买羊，都是通过王哥，前前后后也给王哥付了不少的佣金。 倒不是离开那个王哥，他张建军自己就不会买卖羊了，只不过是人都有那么一点情怀罢了。 ………… 两个多小时之后，张建军终于把今天赶来的100多只羊全部卖了，双石乡的经济开始发展，连带着牲畜市场也更加活跃了起来，买羊的人很多，这才让他的100多只羊基本上是很顺利的全部卖出去了。 72只本地山羊结子，平均一只卖了415块钱，一共是29880块钱；52只寒羊羊羔，平均一只卖240块钱，一共是12480块钱，两者加起来共计42360块钱。 “这么多钱啊，我活了半辈子还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呢”身旁的杨老四在看到张建军把一沓又一沓钱装进皮包之后，也是感慨万千。 “多吗？我咋感觉一般呢，本地山羊的价格并不是很高，哈哈”张建军冲着杨老四故意开起了玩笑。 事实上，自从前年后半年本地山羊价格突然开始上涨以来，截止今天，本地山羊的价格依旧处于不断上涨的趋势。 只不过相对于前年后半年那种巨大涨幅，从去年后半年到今天，上涨的幅度并不是很大而已。 “建军，真的不少了，想想几年前，一只成年山羊结子能挣扎着卖上200块钱，那就已经能把人高兴死，你再看看现在，几乎翻了一倍，照着这种势头下去，用不了几年怕又要翻一倍”杨老四端起了旱烟锅子，相对于前些年，现在每家每户买羊养羊那才是真的能靠羊来挣钱呢。 “就是要不停的上涨，要不然咱们这穷困潦倒的地方，普通老百姓什么时候才能把光景过得变个样，难道靠种地吗？” 在他重生之前的最后那几年，随着羊肉价格的一次又一次飙升，谁家的羊要卖不下1000块钱，那才是奇怪呢。 可即使如此，也没见谁家靠养羊发了大财，只不过是日子能够稍微过的轻松一点罢了。 随后，张建军和杨老四两个人并没有离开牲畜市场，而是在贩卖本地山羊羊羔的那些摊位前又转悠了起来。 他打算再买个十只本地山羊羊羔回去，张建军打算就买三四个月大的羊羔，因为相对于时间更长一点的羊羔，三四个月大的羊羔是更好育肥的。 其实，这算不上什么技巧，也不是什么秘密，别说是羊贩子了，即使是普通养过几年羊的人，也都知道。 。 184【红火的饭馆】 买羊羔的时候，基本上没用张建军怎么操心，杨老四放了半辈子的羊，看羊的眼力价不比张建军差，一共买了43只本地山羊羊羔，几乎都是杨老四手把手挑过去的。 “杨叔，我看你这看羊的水平挺高的，要不以后家里买羊卖羊的事全部都交给你了”张建军笑着说道，他这是对杨老四有百分之百的了解和信任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要不然，一般情况下，哪有羊倌买羊卖羊的道理。 “我没问题，只要你娃能信得过我，以后这羊群我保证给你维持的合合适适的” ……… 四哥张建平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不再给别人打工，而是自己开了一个小饭馆，叫小张刀削面馆。 张建军赶着羊群从四哥的面馆门前经过时，也是停下来走了进去，吃不吃饭倒是无所谓，他主要是想看看四哥这个小饭馆的生意怎么样。 “军子，你来了，先坐在这儿，等会儿你四哥稍微闲了就过来和你拉话。” 张建军走进饭馆之后，饭馆里面摆着的六张桌子有五张已经坐满了人，只有一张没人，但应该也刚吃完走了没多久，桌子还没来得及收拾，汤汤水水、油渍乱糟糟的。 四嫂齐梅忙的够呛，围着个围裙，进进出出，端饭端菜，扫地擦桌子，累的满头大汗，在看到他之后，也是笑着招呼了一句，随后就又去后厨端饭去了。 看这架势，在后厨掌勺的应该就是四哥张建平。 张建军笑了笑，也没法坐，就把外套脱下来放到柜台那边，转过身走到那张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桌子前，把桌子上面的碗筷拿起了送往后厨。 “看来你这小饭馆生意还挺冲的” 张建军在端着碗筷来到后厨的时候，四哥正拿着个锅铲在炒菜，右手不停的摆动着锅铲，看起来动作倒是非常娴熟。 “军子，是你啊”四哥转过头笑了笑，“今天是集，来吃饭的人肯定非常多，是平时的几倍，不过平时的生意也不差，无论哪天下来也有不少的赚头，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你的功劳呢”四哥继续说道。 想想之前，是张建军不止一次的撺掇着他拉出来单干，自己开个小食堂挣钱的。 当时他还在犹豫，因为没钱，所以怕赔了，就一直下不了决心。 直到今年过完年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自己开个小食堂，开这个小食堂一共花了四千多块钱，其中张建军就给他借了三千。 所以，他此时此刻说小饭馆能有今天这里面有张建军的功劳，还真不是随便一说。 “军子，饭馆从开业开始，生意就一直不错，这是1000块钱，我先给你还1000，剩下的等我慢慢挣下了再还你” 四哥在把菜炒完之后，出去在柜台那边翻腾了一会儿，然后拿着1000块钱递给了张建军。 “你还是先拿着用吧，饭馆虽然挣钱，但毕竟刚开业没多久，各方面都需要用钱，我那个钱不着急”张建军摆了摆手，像四哥张建平这样务实的家人，他在决定给借钱的时候不仅仅没有犹豫，甚至压根就没打算再往回要。 往小了说，三千块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而往大了说，他张建军有钱了，还能看着张家的其他人不管吗？更别说他从小到大和四哥张建平的关系就不错。 “你还是拿着吧，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你一年四季基本都在外面做生意，用钱的地方比我多的去了”四哥还钱的决心看起来很真诚和强烈，“你要是不拿，那我以后再有用钱的地方，就直接没法向你开口了” 张建军最终还是从四哥张建平的手里接过了1000块钱。 没办法，他不想要，但四哥硬拽着他的衣服要给，再拉扯推挡下去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那我就收了，以后要用钱的时候，你直接张口跟我说就行了，我去年就说过，给你借钱，我没有一点意见”张建军说道。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有的人在借别人钱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想着赶紧挣钱想办法给人把账还了，要不然就连睡觉都睡不踏实，就比如四哥这样的。 可有的人呢？ 借钱的时候一脸微笑，献殷勤的动作非常熟练，但是把钱拿到手上之后立马就变了，再见你时从不提还钱的事，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脸皮比城墙还厚，要的轻了不理你，要的重了还拉着脸嫌你要了。 而且根据前世的阅历，张建军发现这种人大部分都是亲戚。 就比如张建军大哥张建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别说是借张建军的钱没还，这几年以来，向张家哪一家子没张口借过钱，哪一家子或多或少又没有给他借过钱？ 但结果呢？ 直到现在，给任何一家连一毛钱也没有还过。 “说实话，这个钱你不收放在我这里也没了，迟早都被大哥给搜刮走了” 四哥叹了口气，说起大哥张建玉来，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写满了厌烦。 四哥和大哥是亲兄弟，能让亲兄弟说起来都满脸厌恶，可见大哥张建玉现在混到什么地步了。 “今年过来，看起来突然又有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苗头，去求前些年领着他当吹手的老师傅，希望人老师傅能再给他一次机会，把他收了” “老师傅看他可怜，就真的把他收了，并且还说，无论是喜事还是白事，每一场吹下来多多少少也给他分一点钱” “但是，这过完年都两三个月了，谁见过他拿回来一毛钱？前两天大嫂还来张口问了借了300块钱，娃娃上学要交学费，家里想买点化肥种地也没有钱，我看大嫂可怜，就给借了” “哎，建军，你说大哥今年都三十一的人了，什么时候能真的懂事呢？从他结完婚不学好开始赌博以来，我们这一大家子人都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 四哥满脸愁容，每次在和张建军拉话的时候，就会向张建军诉说大哥张建玉的事。 “谁知道呢，摊上这样的大哥，估计老天爷来了也没有办法”张建军说道。 。 185【偶遇】 张建军只是很敷衍的回复了一下，关于大哥张建玉的事，他是真的没有再过问的心思。 说句不该说的话，这种人基本上没救了，除非他自己有一天突然醒悟，能有重头再来的决心，别人基本上是鼓不上力的。 老实说，前世的时候，这种人他没少见。 只是苦了大嫂和娃娃，说句心里话，大嫂如果现在站出来说要和大哥离婚，那他张建军绝对支持，像大哥那样的二流子，就该一个人自生自灭。 “以后喜奎来乡里修个车之类的，都会在你这里吃饭，到时候每吃一顿就记一顿饭的账，到年底咱们一起算” 临走之前，张建军向四哥张建平嘱咐道，喜奎以后到处拉水，来来回回可能经常会在乡里停留，干脆就让他在四哥这里记账吃饭算了，一方面对喜奎来说方便一些，另一方面这也算是间接照顾四哥生意。 ……… 这个世界很小，有时候小到让你猝不及防。 这不，张建军刚走出街道口，就在右手边的修理部看到了舅舅陈虎的身影，他皱了皱眉头嘱咐杨老四赶着羊先走，自己则穿过街道，走向了舅舅，不知道舅舅待在修理部门前干什么。 “舅，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张建军走到舅舅的身后，轻轻的拍了拍舅舅的肩膀，张口问道。 “咦，是军子啊” 舅舅陈虎回头一看，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随即笑了笑，“车出了点问题，刹车片打了”，然后紧接着指了指面前修理工正趴在下面忙活的一亮破旧一四二拉水车说道。 “车坏了？舅，你也买拉水车了？”张建军有些愕然的看了看面前这辆看上去有些破旧的拉水车问道，之前正月去舅舅家拜年的时候，舅舅可从来没说过他也要买水车。 “你不是去年腊月刚才从我手里买了10只寒羊吗，这突然出来拉水了，家里的寒羊谁来放，难道我外爷在放吗？”张建军走到水车跟前，一边打量着水车，一边继续问道。 “家里的寒羊我交给了你大表哥两口子，以后他们两口子放，我看现在拉水车挺少的，就想着买个拉水车拉水，一年下来咋个也应该比种地强” “这辆一四二拉水车不太贵，买到手一共花了13500块钱，就是这隔三差五的小毛病太多了，我买到手还没拉几趟水，就坏了三四次”舅舅说道。 “旧车小毛病肯定多，再说了，你这车买的时候一共才花了13500块钱，我估计车况很是一般，趁着今天换刹车片，你还是都检查一下吧，出去拉水，车指不上事，钱就不好挣，有时候只能干瞪眼” “对了，舅，你这段时间一共拉了多少水，都是在哪拉的？”张建军绕到车后面敲了敲水罐，水罐表层直接冒铁锈，而且这个罐看起来不是很大，目测最多也就能装十一二方水。 “一共拉了十几趟，没固定的地方，今天给这个井场送两车，明天给另一个井场送两趟，要不是车接二连三的出毛病，估计能多拉个一倍。”舅舅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当初他就多凑点钱买一辆车况稍微好一点的车，现在这辆车太耽误事了。 “要不你就来给我们家地里的井场拉水吧，这边井场正好没几辆拉水车，而且用水量大，水价也还行。” 既然看到了，张建军就没有理由不管，他想着舅舅如果来给他们家地里的井场拉水，那以后舅舅吃饭睡觉什么的都可以在他们家，方便一点，也能节省一些。 而且实打实的，他们家地里的井场正缺拉水车呢，舅舅过来和喜奎一起拉水，一定能挣到钱。 “你们家地里的井场开钻了？”因为两家离得远，所以舅舅并不知道张建军他们家地里井场的情况。 “开钻没几天，现在正大量用水呢，我和井场打井队队长很熟，你过来拉水，不仅仅是在我家地里这口井上面能挣钱，以后也可以跟着打井队，去别的地方继续拉水，这样一来，绝对比你现在东一趟西一趟的跑要强得多” 张建军说的话让舅舅明显动心了，出来给井队拉水，如果能长期有个安稳固定的送水场所，那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 “那我明天就过来？”舅舅问道。 “多会过来都行，不过，舅，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好好把水车检修一下，这三天两头出问题，也不是个事，实在不行，就把这辆水车卖了，再多花点钱重新买辆车况稍微还可以的，到时候钱要是不够的话，我给你掏”张建军不会在帮助舅舅这方面吝啬，因为从小到大，舅舅对他特别好，小时候上学没钱交学费的时候，都是舅舅家给他掏的钱。 所以，他给舅舅掏买水车的钱，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我一会儿就让修理工把车全方位检修一下，该修的地方修，该换的地方换，尽量把车收拾栓正一些，至于你说的卖了再重新买一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建军随即点了点头，舅舅都这样说了，那就先保持现状吧。 不过仔细想想，舅舅也算是挺有魄力了，掏一万三千多块钱买水车，舅舅的所有家底加起来都不够，这里面应该还有问别人借的钱。 一般人还真的不敢这样做。 当然话说回来，只要舅舅以后能顺顺当当的拉水，用不了一年，他买水车的成本就可以挣回去，拉水一年下来，算起来咋个也比窝在家里种地强。 “舅，不是我说你，你出来拉水，家里的寒羊就应该直接卖了，你这突然转给我大表哥两口子来放怕是不行吧，别说你和我大表哥两口子都赁家了，就是你自己还有两个儿子没有结婚呢，你这样不清不明的和我大表哥两口子的光景搅在一起，以后非常有可能出矛盾，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实在不行，你把那些寒羊给我大表哥两口子来放也行，但说成价，就算卖给我大表哥两口子了” 张建军和舅舅蹲在修理部门口拉了一会儿话，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给舅舅提了一个建议，因为前世的记忆告诉他，舅舅家最后之所以散了，很大原因就是舅舅自己这种对待子女的模糊方式。 不是他张建军多管闲事，小心眼，实在是不忍心前世舅舅家的那一幕重现… 。 186【加大收购力度】 张建军本来是打算再待两天，等气温稍微回升一下，把苜蓿种了再走，但是连续等了三天，气温看起来却没有任何要回升的意思。 所以没办法，他只能决定明天就出发，把苜蓿留给父母去种，毕竟时间不等人，他要赶紧去一趟内蒙古，把寒羊买回来。 这个贩羊也讲究时节，一般春秋季节是买羊卖羊的旺季。 “贾队，咱们合伙开加油站的事，我同意了，不过，前期这些手续什么的就都得你来办理了，我这边是真的指靠不上，一方面我本身就不认识几个字，办不了这些东西，另一方面，我现在还有很多生意要忙，根本顾不过来” 张建军在临走之前找到了贾成功，把他的最终决定也是直接告诉了前者。 “没问题，你只要点头，后续能够拿出一半的投资款，其他的事我来办” 贾成功当然是满口答应，他本身也没指望张建军能在前期跑动什么。 …… 早上，在张建军吃完饭还没有走的时候，不大工夫，家里就陆陆续续来个四五个人。 原来是父亲雇的盖房的人来了，按照计划，一会儿就要正式开工了。 “爸，这是一万四千块钱，就留在家里，我估计盖房够用了，剩下的这两万我就先拿走了，这趟出去买羊，应该得不少钱” 张建军临走之前从皮包里抽出一沓钱递给了父亲，这是前两天那群羊卖的钱，当时一共卖了42000多块钱，转手买本地山羊羊羔花了八千多。 所以，他皮包里一共还剩三万四千块钱，给家里留一万四，他真正能带走的就只有两万。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银行存折里虽然有几十万块钱，但估计这两天随着羊绒收购站的全方位运行，垫付进去的资金只会越来越多，或许得等一段时间才能从明东市那边的合作企业手里拿到货款。 而且就像他说的那样，这次出去买寒羊，不再是小打小闹，一次性就要买个大几百上千只甚至更多的寒羊，在这种情况下，他需要带的钱至少是15万起步。 “不行你再拿走八千，我估计盖房花不了多少钱” 父亲试图从一沓子钱里面抽出一部分递给张建军，不过却被张建军给直接挡住了。 “还是都留下把，我这边应该够了，盖房子是大事，一辈子也不见得能盖几次房子，咱们家现在情况也好了，所以该用好的材料就用好的，别想着节省” 张建军知道父母他们这一代人曾经穷怕了，平时虽然嘴上说着一定要盖几间气派的大房子，但是真的到了动工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性节省，很多材料能凑合就凑合，不愿意花钱买好的。 ……… 下午，张建军进城之后，先去了一趟白芳那里，两个人稍微腻歪闲谝了一会儿之后，张建军就直奔羊绒收购站。 羊绒收购站这边，南志强和杨飞两个人这两天把院子里面那几间旧房子也都收拾了一下，里面该买的床、家具之类的，基本上都置办的差不多，至少可以住人了，除此之外，他们又买了几间很大的活动房子，当做库房，并且把整个院子平整了一下，看上去还真的像那么一回事儿。 “根据你的交代，这两天主要就是囤积羊绒，一共已经囤积了83吨，不仅仅是咱们d县的，周围的其他县从昨天开始，也有陆陆续续来卖羊绒的，黄洋县的那个尹长安今天早上刚拉过来了2800斤羊绒，羊绒成色不错，我全部都收了” 南志强特意在几间旧房子里面收拾出来一间办公室，所以，这个时候，在办公室里面，张建军正坐在沙发上听着南志强的汇报，关于这几天羊绒收购站的运行情况。 “速度还是慢了，我估计再用不了多长时间羊绒价格就要回升了，所以，接下来这几天还得加大收购力度，能多囤积就尽量多囤积” “除此之外，收购羊毛不需要太着急，这玩意儿本身不值钱，没有多大利润空间，什么时候想收都行，但是，羊皮收购，也得抓紧时间，明东市那边，金雕皮革厂老板王大志前两天给我打电话了，希望我们能够在一个月之内给他送过去一万张羊皮”张建军喝了一口水说道。 这就是他精打细算、总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钱的原因，大肆囤积羊绒，本身就需要垫付一大笔资金，还有羊皮等着他收，要知道，羊皮的收购成本也不低。 “我心里有数”南志强点了点头，张建军虽然把羊绒收购站交给他来经营，但是在大一点的决策上面，他还是要听张建军的，毕竟张建军的本事摆在那里，就比如这次在羊绒价格回升之前大量囤积羊绒的事，张建军要是不说出来，他恐怕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到。 “老杨，你那里这两天应该都准备好了吧，这次跟我去内蒙，实际上你啥也不用带，只要把眼睛擦亮，把心集中一下就行了，咱们这次去内蒙那边是买寒羊，一种和咱们本地山羊品质不太一样但同样能够在咱们这个地方生存的羊种，一胎至少能下三只羊羔……”张建军看向了杨飞，他这次带杨飞出去，也算是给杨飞领路了，让杨飞长长见识、稍微锻炼一下，以后熟练了，能撑的起贩羊的事了，他就把贩羊这一块具体的事交给杨飞来负责。 当然，在此之前，他同样要和杨飞把话说明白，不能弄出一个不清不楚的场面，免得以后不好收场。 “老杨，这段时间暂时你就跟着我贩羊，买羊的钱我来掏，你需要做的就是帮我操操心、帮忙买个羊卖个羊之类的，然后等挣了钱，暂时我先给你百分之十的利润，至于以后，咱们到时候再说，你觉得怎么样” 张建军问道。 “贩寒羊？”杨飞有些懵逼，他没有想到张建军这次带着他出去是要买寒羊。 “建军，我也看准了，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所以像我这种没钱没本事的，以后跟着你干绝对是难得的好事，我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利润这一块，你也不用一上来就给我百分之十，等以后咱们生意做大了，我随随便便就也就跟着你把钱挣了” 这就是老实人，这就是杨飞。 张建军笑了笑，和前世一模一样。 。 187【背后真正的投资者】 张建军和南志强杨飞他们俩正说着话，院子里突然有了三轮车的声音，三个人走出去一看，原来是有人来卖羊绒了，拉了整整一三轮车羊绒，听来人的口音应该不是d县的。 上前一问才得知，是从西南方向的桓县过来的，说是桓县那边有人给他介绍的。 一提名字，南志强顿时恍然大悟，前两天，他确确实实给桓县那边的一个朋友打过电话，说是让帮忙着把卖羊绒的介绍过来。 “就是这样，慢慢的咱们这个金山羊绒收购站的名声就会传出去，即使以后羊绒的价格反弹恢复正常了，周围地区的羊绒贩子也愿意大老远的把羊绒拉到咱们这里来卖，毕竟咱们给出的羊绒收购价格永远要比外地、远地方来的那些羊绒贩子给出的价格高，谁也不是傻子，哪个多哪个少当然能分的清楚” 在桓县的羊绒贩子把羊绒卸下来，拿钱走人之后，张建军也是有些兴奋的说道，无论最终的生意规模有多大，但一开始都是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 他们金山羊绒收购站，现在正处于起步阶段，某种意义上来说，把名声打响传出去就是最重要的。 ……… 下午的时候，张建军给老何打了个电话，告诉老何明天一大早就出发去内蒙，让他提前把卡车检修一下，顺带做个准备，把马槽卡车加高车厢）也装上，这次毕竟是去内蒙那边拉羊，不带马槽不行。 老何那边当即表示没什么问题，自从上次决定以后只给张建军拉货之后，他这几天再没有给别人拉货，一直待在家里休息，现在张建军告诉他明天出发，他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在挂了电话之后，张建军皱了皱眉头，看来等过段时间手头稍微松动一点，他需要把长途运输车队也弄起来了。 至少再先买个两三辆卡车，雇几个司机，由老何负责，平时他的生意需要用车，能随叫随到，不耽误事，其他时间，也可以给别人拉货挣钱，就比如给d县境内的打井队搬家拉设备。 打井队从一个地方打完了井，需要搬到另一个井场再打井，而毫无疑问，这中间是需要雇很多卡车的，因为打井队的打井设备、活动房子拿着乱七八糟的加起来有一大堆呢，而且据他所知，打井队给的搬家费用并不低。 坦白讲，张建军对于组建一支运输团队是很感兴趣的，也很看好这个行业，毕竟是重生者，对前世一些不是太高学历、高技术行业的前景还是有些了解的。 天黑了，张建军和南志强以及杨飞正准备出去吃饭，结果三哥张建宝这个时候来了。 关于投资大型服装卖场的事，多多少少打听的有一点眉目了。 张建军挥了挥手，示意三哥张建宝跟他们一起去吃饭，具体情况到饭桌上再说。 “军，我这两天把贸易中心那边正在竣工的那栋楼某后老板搞清楚了” “实际上，那栋楼根本不是私人投资的，是县政府和钻采集团两方合作投资的，更具体的一点说，县政府出地皮，具体盖楼由钻采集团负责” 十几分钟之后，在一家羊肉馆里面的包间里面，三哥说道。 “政府和钻采集团弄的？”张建军有些意外，前世的时候只顾着忙贩羊绒，没想过也不敢想投资一个大型服装卖场，所以，对于贸易中心这边马上竣工的这栋楼背后投资者身份，确确实实不清楚。 “那他们两家把这栋楼盖起来的目的是什么？”张建军问道。 “一开始，钻采集团是只想盖两层，盖成之后装修一下，当做他们以后的办公楼，也就是总部” “但是，楼层盖了一半，政府不同意了，咱们d县不是刚来了一个新县高官吗？新官上任三把火，觉得贸易中心现阶段就是咱们d县县城最核心的区域，正在建的这栋楼应该商用，发展民生经济，只用做钻采集团总部太可惜了，而且像钻采集团这样的油井开发集团，是不适合把总部放在城中心的，所以就给钻采集团施压，不仅让他们把这栋楼的使用权让出来，还希望把原计划盖两层的工程计划变成四层” “当然，作为补偿，政府会在西园子南侧，也就是咱们金山羊绒收购站南边给钻采集团重新批一定数量的地皮，并且一路绿灯，支持他们重新盖楼” 三哥一鼓气把他这两天打听到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哼！ 张建军冷笑了一声，新任县高官的这个操作，倒真是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钻采集团足够有钱了吧，是现阶段d县境内两大油井开发集团之一，但是在政府国家面前，啥也不是，这种情况不仅仅在d县，在其他地方同样如此。 当然，从科学发展的角度来看，张建军认为新任县高官的这波操作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在城中心这么宝贵的黄金区域，本就不应该发展商业之外的东西。 但是，说到这里，必须要指出的是，从以后的角度来看，钻采集团也并没有吃亏，因为在他重生之前最后那两年，d县地皮最贵的区域并不是现在的贸易中心，反而正是他的羊绒收购站南侧那一大块区域，前世的时候，包括他的羊绒收购站在内，整个西园子南侧被统称为新区，是d县最繁华的区域。 “既然新任县高官希望那栋楼留做商用，发展经济，那我们的机会正好不就来了吗？” 没有过多的再考究钻采集团有没有吃亏的事，张建军话峰一转，重新说到了贸易中心这边即将竣工的那栋楼。 “的确，政府的打算是把四层楼都租赁出去，而且相对于一家一家的出租，他们更倾向于把整栋楼承包给一个人，简单的来说，政府的目的并不是想通过这栋楼赚取租金，而是希望在切实能够发展经济的基础上做到便于管理”三哥摇了摇头，一下子把整栋楼使用权都承包了，想想都恐怖，那这个承包者得有多大的实力啊？即使他得知政府方面要的租金并不是很高。 “整栋楼四层一次性全部出租？”张建军倒是眼睛亮了一下。 “应该就是这样，不过，军儿，这对我们来说应该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吧”三哥有些丧气的摇了摇头。 。 188【这钱你拿上】 “三哥，你这样，接下来尝试和政府那边的相关部门接触一下，问问他们具体的租赁政策，我的意思是，如果各方面政策不是太离谱，那咱们就把那栋楼的使用权全部吃下来。” 张建军扳了扳手里的筷子，开一个大型服装卖场的确用不了四个楼层，但是他心里还有其他计划，其他计划却是可以将这栋楼尽实使用。 “啥？” 三哥张建宝直接挺直了腰板，他一脸震惊的看着张建军，他首先需要确定的就是自己有没有听错，因为这太疯狂了，张建军的意思是将那栋楼全部吃下来？ “你没有听错，我的意思就是尝试和政府把那栋楼的使用权签下来”张建军给了三哥一个非常肯定的眼神。 “这…军子，我…”三哥有些结巴了，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想要吃下那一整栋楼，那需要具备非常强的实力。 现在的张建军已经这么有实力了吗？坦白讲，他对此深表怀疑。 当然，话说回来，这也不怪他，截至目前，他一方面才刚开始和张建军干，另一方面，他对张建军羊绒那些生意没掺合，也不了解，确实不清楚张建军现在的真正实力。 “我就两个要求，第一，租金方面不能太贵，能压低就压低；第二，租赁期限，至少10年起步，我们不可能和他们签署一两年、两三年的短合同”没有理会三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张建军继续说道，他强调了两点自认为很重要的东西，特别是第二点，租赁年限问题，搞一个大型服装卖场从开业到回本盈利，本身就需要一个周期，如果政府给他的租赁合同年限太短，恐怕还没等他回本赚钱呢，就得灰头土脸的拍屁股走人，那谁受得了。 三哥这个时候也点了点头，他终于确定张建军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说真的。 虽然不知道张建军哪来的这么强实力，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事干了，他本身就擅长做这些事情，张建军现在是等于给他了一个完美发挥的舞台。 张建军他们几个吃的是炒饸络，量足味香，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却足够实惠。 如果说羊肉是d县肉食的代表，那毫无疑问，饸络就是d县面食的代表，饸络的吃法有很多种，有汤面，也有炒面，其中有一种吃法就与羊肉有关，那就是羊肉饸络汤面，这种吃法在d县从始至终都是非常受欢迎的。 因为羊绒收购站这边已经收拾出来了几间可以住人的房间，所以在吃完饭之后张建军也没有想着再去荣盛旅社那边登个房间睡觉，而是和杨飞一起返回了羊绒收购站。 杨飞现在在城里还没有住的地方，不出意外，以后就会长期住在羊绒收购站，至于南志强，他则每天晚上都会骑着摩托回自己的家住。 说是等过一段时间婆姨从省城回来了，他再搬过来到羊绒收购站住。 ……… “你就在这干等了半个小时？我不是给你买手机了吗？为什么不打电话？” 张建军在回到羊绒收购站门口的时候，竟然看到白芳站在门口等着他，走过去一问才知，白芳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半个小时了。 “我还以为你在羊绒收购站，所以走的时候就没有拿手机”白芳手里提这个塑料袋，里面似乎装着一些东西。 “笨蛋，我要是一晚上不回来，难道你就在这儿等一晚上吗？” 张建军捏了捏白芳的脸蛋，故意说道。 “你才是笨蛋呢，我打算再等一会儿，要是还等不到你就回去了”白芳白了张建军一眼，把头躲开了，杨飞还在旁边站着呢，她有些害臊。 “老杨，这是我对象，白芳” “这是老杨” 张建军随后也让杨飞和白芳互相认识了一下。 “啧啧，建军，你这保密工作做的可以呀，我们还一直都以为你是条光棍呢，没想到你这不声不响的就有了对象” 杨飞笑着摇了摇头，在此之前，他们真的都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在他们看来，像张建军这么有本事的人，一般的姑娘是配不上他的，他也就活该长期单身。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在进到房间之后，张建军从白芳的手里接过了塑料袋，他在想，白芳现在找他，应该是有事。 毕竟，这算起来也是白芳第一次主动来找他。 “你下午不是说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内蒙了吗，这是我给你买的刮胡刀还有牙刷、毛巾” 白芳从塑料袋里面拿出来一堆东西，都是洗漱用品，全部都是新买的，包装还没有拆分。 “你买这些干什么，出门在外，谁还能顾得了那么多，在旅社洗把脸就行了，其他的不用那么讲究” 张建军咧了咧嘴，在此之前，他出门真就是什么洗漱用品也不带，从小到大没养成刷牙的习惯，胡子也是一个礼拜才刮一次。 “你还有脸说，脏不脏” 白芳没好气的说道，虽然她知道像张建军这个年龄段的农村小伙子从小到大都不怎么注重这方面，但是，从一个女孩的爱美角度来说，她当然是希望自己的男人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出门在外，也能走在人前面，光眉花眼，不至于被别人私底下偷偷的笑话，说这个小伙子邋里邋遢、不顺眼。 “脏你还跟我好”张建军坏笑道，他的心里倒是暖暖的，从小到大，加上重生之前，本身也没接触过多少异性，除了母亲之外，也就白芳能这么对他。 “你还说，我走了，谁管你，爱咋地就咋地”白芳面色羞怒，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你先别走，正好来了，帮我把床单被罩都铺一下”张建军笑着拉住了白芳的胳膊。 “哼” 白芳撅了撅嘴，转身就开始给张建军收拾床铺，床铺现在看起来的确乱哄哄的，根本没法睡。 “这是852块钱，你拿着，你不是说你这两天手头紧吗，多少也能顶点事”白芳坐在床边，从裤兜里掏出来一沓皱巴巴的钱，顺势递给了张建军。 。 189【传说和现实】 “你这是干什么？” 张建军直接愣住了，看着白芳手里递过来的一沓皱巴巴的钱，他是既好笑又好气。 “这点钱是不多，干不了啥大事，但你出去以后登个旅社吃个饭还是够的，我今年过来到现在一共挣了将近两千块钱，给家里拿回去了一千，现在就剩这么多了” 白芳低声说道，她知道这点钱在张建军眼里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852块钱，真的不算少，她也确确实实想拿出来给张建军用，别说是因为她喜欢张建军，想替张建军分担一点，光是张建军从去年到现在，给她就花了不少钱，她总不能什么也不做，这样她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你快装回去，我下午说手头紧指的是缺大钱，几十万那种，不是出门盘缠钱，这次去内蒙买羊的钱我都准备好了，存折里面有，皮包里面也有” 张建军一边说着，一边把皮包拉链拉开，从里面拿出一沓一百块钱。 “我…” 白芳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她手里握着钱的手伸出来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的婆姨大人，你就装回去吧，我真的不缺钱” 张建军知道此时此刻的白芳有些尴尬，所以也是主动把白芳伸出来的右手按了回去。 白芳的心意他收到了，但是这个钱他说什么也不会收，一方面是真的不需要，另一方面，他也不愿意收。 “那你这趟出去估计得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白芳终究还是把钱装了回去，她转过身一边给张建军铺着床单一边问道。 “应该很快，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就是两三天时间” 白芳在张建军这里待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就打算离开，是张建军骑着摩托送回去的。 ………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老何开着卡车就来到了羊绒收购站，然后张建军和杨飞两个人这边也刚好准备好了，随即就出发。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还是萨克旗，张建军去年腊月买寒羊的地方。 他昨天中午已经和侯明，也就是去年腊月带着他在萨克旗买羊的那个牙子联系过了。 侯明告诉他，这两天寒羊好买，正是一年四季萨克旗牧民卖羊的旺季，寒羊价格这两天也不太高，张建军要想买，那就赶紧过来吧。 “别说是几百只一千只了，就是一万只也能买到，说实话，建军，你只要把钱带够就行了”电话里面，在张建军告诉侯明他这次过来要买很多羊之后，侯明随即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侯哥，我明后天就过来了，你先在就给咱们开始打听羊，看谁家还有要卖的寒羊，最好都是成年母羊，等我过来了，咱们就直接去买” 最后，张建军在电话里和侯明大致说了一下这次过来要买的羊数量，让侯明提前做准备。 ……… “老何，你对这条路很熟啊” 张建军发现，老何今天走的路线大方向和去年他坐班车去萨克旗的方向是一致的，但是实际上却走的并不是同一条路，这条路的路况虽然不太好，但好像距离短一些。 从d县到华硕市，他们走了3个小时，比之前坐班车足足快了一个小时。 “肯定熟悉啊！这几年跑长途没少走这条路，说句不夸张的话，咱们这大西北的大路小路，哪条我不清楚”老何咬着烟把子，神色有点得意，至少在这方面，他比张建军厉害。 “老天爷，我一直以为咱们d县够荒凉了，但没想到这一路上，咱们越走越荒凉，听人说内蒙古大草原天蓝地阔，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大牧场，但是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杨飞一路上除了惊呼喊叫之外，其他的什么也不干，这些年，他虽然大小是个羊绒贩子，一年四季不着家，到处跑，但也仅限于d县境内，最远也就是华硕市，从没有来过比华硕市更远、更偏西方的地方。 “等你到了萨克旗，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荒凉”张建军想起去年腊月他第一次到萨克旗的场面，那可真是黄沙遮日，北风呼啸。 “不过，夏天马上到了，这两天的萨克旗应该多少有点绿色”大西北的生态环境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几千年如一日，从现在开始，如果不再继续恶化，那或许已经就算谢天谢地了，什么天蓝地阔的大牧场，纯粹都是道听途说，瞎传出来的，前世的时候，他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最后在来到了真正的草原之后，才知道传说和现实有多么大的差距。 一路上很顺利，所以下午五点多，张建军他们就抵达了萨克旗。三个人这个时候都又饿又困，因此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之后，也没有再想别的事，赶紧找个地方吃饭。 吃饭期间，张建军四处看了看，相对于去年腊月，现在看起来萨克旗明显要有生机的多。 不仅仅没有狂风沙城暴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多了，这其中，有很多牧民的身影，他们有的赶着羊群，有的拉着马，在街道上来回穿梭。 张建军对这幅景象一点也不奇怪，别说是萨克旗这个草原小城镇了，就是d县，现在大街上时不时还有架子车、骡马车通过呢。 没办法，现有的条件就是这样，作为政府，也不能强行封路吧。 无论是多大的城市它的崛起史都伴随着落后和心酸，没有一夜之间就奔向现代化的城市。张建军没有什么大文化，但他知道，即使是现在最厉害的上海，当初在没有发展起来之前，也仅仅只是一个荒滩。 吃过饭，张建军提议去城中心那边去转转，对萨克旗这个偏远小城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下，因为他有预感，无论是贩羊还是干其他的，以后他和这座普通的小城还要发生更多的接触和碰撞。 “嘶，有点冻啊” 夜晚的萨克旗还是很冷的，张建军他们这次出门穿的并不单薄，但是此时此刻，在城中心转了没多大功夫，依旧有些受不了了。 。 190【世间之人皆为利】 不同于d县县城四方四正得分布，萨克旗是一个东西分布的长方形小城市，张建军他们从城中心离开之后，直接来到了城西，然后随便找一个旅社住了进去。 “侯明要过来，你们俩个先别着急睡” 张建军刚躺到床上，就接到了侯明的电话，侯明在电话里说他马上过来。 “明天一大早不就见了吗？他现在跑过来干什么”老何嘀咕了一句，他本来都已经躺下了，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闯荡，这让他无形中养成了一个进旅社倒头就睡的习惯，虽然这不一定是一个好习惯，但时间长了，想改也改不了了。 半个小时之后，张建军在房间里等到了侯明。 “建军，你在电话里说这次过来要买大几百一半千只羊，这是真的吗？”侯明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然后就直奔主题。 说实话，自从昨天和张建军通了电话之后，他就一直处于激动状态，乖乖，张建军一次性要那么多羊，这真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他侯明干牙子这一行也有年头了，算是这个行业的老人，但说句良心话，在此之前他并没有遇到过像张建军这样的客户，一次性就要买上千只羊。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这大老远的，就算我想骗你，那也得算算成本吧” 张建军笑着摇了摇头，别说是侯明了，就是他自己，冷不丁也会被自己这次要买的羊数吓一大跳，一千只羊，赶到一块，那得有多大规模？ “虽然一千只不是小数目，但是建军，我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里带你买到这么多羊，咱们明天一大早就出发”侯明拍了拍胸脯，一定程度上来说，这就是他今晚过来的目地，他要确定张建军是随便一说，还是认真的。 他期望是认真的。 因为如果他接下来能够帮助张建军买到1000只羊，那光是他能得到的佣金就有5000块钱。 5000块钱啊！ 这绝对不是小数，他一年下来也就挣个不到一万五千块钱，张建军这一单生意就帮他挣了三分之一，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不激动，恐怕也不行。 而且，必须要明白的是，作为一个牙子，他是吃两面佣金的。买一千只羊，从张建军这边能挣五千块钱，而在另一边，那些卖羊的手里，他同样累积下来能挣5000块钱。 双面加起来，那可就是一万块钱了。 “老侯，我给你透个底，不仅仅是这次的1000只羊，如果我这次回去一切顺利，那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又过来了，到时候，别说是1000只羊，就是2000只甚至更多也不是没可能”张建军给侯明扔过去一根烟，他就是要提前向侯明透点底。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候明全心全意带着他买羊，时不时在生意场上还能替他说句话，跟他一条心。” 人在巨大利益面前都会心有所动，特别是像侯明这种全靠挣小钱的中间人。 “好好好，建军，你放心，无论是这次买的一千只羊，还是以后要买的，我一定都让你满意” 果不其然，当张建军适当的透底之后，本就面带微笑的侯明这个时候脸上彻底堆满了笑容，他已然意识到张建军就是一颗摇钱树，只要他抱紧这棵树，那往后，至少这一年时间里，他所能挣到的钱都只会更多。 “建军，一千只羊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估计光是卡车就得四辆雇，要不然装不下，所以，要不要我提前帮你联系几辆车，说实话，这两天的卡车可并不好雇”侯明拿出了手机，作势就要拨电话。 “我这次过来跟着一辆车，所以，你先给我再雇一辆就行了，我打算分批拉回，一次性把一千只羊都拉回去不太现实”张建军指了指另一侧斜靠在床上的老何说道。 走之前，他就是这样打算的，一千只羊分批拉回最好，一次性全拉回去太多了，连个圈羊的地方都没有，到时候估计得乱套。 但是分批拉回去就不一样了，到时候直接拉到集市上去卖，随到随卖，互不耽误。这也是他这次过来买羊拉着杨飞一起的原因，他希望在自己中途回去卖羊的时候，杨飞在萨克旗这边能够顶上事，互为照应。 “最好是去年腊月给我送羊的那个司机小李，那个小李一方面负责任、能操到心，另一方面他的车和老何的大小差不多，一车能拉不少羊” 张建军在走之前问过老何了，像老何现在开的这辆卡车，一车应该能拉个200只左右的羊。他和小李两辆车一起拉，那一趟就是400只，只需要两三趟就可以把1000只羊全部拉回去了。 几分钟之后，侯明挂了电话，表示卡车已经联系好，就是小李，最迟明天下午就能到位。 张建军点了点头，只要能到位，别说是明天下午了，就是后天下午他也能接受。 “这两天的羊价怎么样？”在候明起身打算走的时候，张建军突然张口问道。 之前在电话里，侯明只是说这两天是买卖寒羊的旺季，羊价并不高，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并没有说。 “比去年腊月的时候低一点，一只成年母羊价格在260块钱左右，已经怀羔的母羊价格高点，一只在300块钱左右，但是我不建议你买怀羔的母羊，因为你买的羊一路上要紧俏俏的拉回去，怀羔的母羊经不起长途拥挤折腾，容易流羔”侯明转过身说道。 正常下，花300块钱买一只怀羔的母羊要比花260块钱买一只未怀羔的母羊要划算的多。 但实话实话，怀羔的母羊就是不适合张建军购买，除非张建军愿意一路上赶回去。 “260块钱？”张建军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没有怀羔母羊的价格上面。 他记得去年腊月买一只母羊的价格是二百七十几块钱。 也就是说，这两天的羊价确确实实要比去年腊月便宜一点，具体来说，每只羊便宜10块钱。 千万不要小瞧这10块钱，一只羊节省10块钱，那1000只可就是10000块钱。 节省出来的这10000块钱，足够他支付往回拉1000只羊的运费了。 。 191【没有被挖掘的大宝藏】 翌日，一大早，张建军他们就在侯明的带领下出发了，从城西穿过城中心到达城东，然后沿着东北方向整整走了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一个叫扎乌格的地方，行政大小类似于张建军他们老家所在的双石乡。今天他们所要去的就是扎乌格就近的一个村庄。 “建军，因为你这次要的寒羊多，所以我就直接把你带到这边来了，这里家家户户都是牧民，其中大部分都是以牧羊为主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每户牧民家里的羊群都在一百大几两百只” “也就是说，在这里买羊，我们能节省不少时间和精力” 走进扎乌格就近这个小村庄之后，侯明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带路，并且给张建军他们介绍着眼前这个村庄的一些情况。 张建军一边走着也一边打量着这个村庄的情况。 没有大山，没有沟渠，一眼望去，尽是平摊，虽然广袤无垠，但绝对不是绿油油的大草原。 他在猜想，这可能是季节的原因，相信到了夏秋季，一眼望去，会有一番不同的景象。 草原不适合耕种，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张建军四周看了看，虽然村庄周围有一些耕地，但这些耕地的面积都不是很大，应该都是各家各户自己经过多年翻腾保养出来的，一年四季，多多少少种点自家吃的粮食。 而想要让自家的光景过的好一些，也许只能寄托到世世代代都在传承的事情上面，那就是畜牧。 当然，这里所说的畜牧还不是很专业，只能说有那么一个雏形，真正的畜牧业，在这个年代的内蒙古大草原还没有专业化的搞起来，无论是国家政府层面的政策支持，还是牧民自身的规划和积极性，这还都需要时间来酝酿。 “我们这里的人基本上没一个光景过的富裕的，一个非常无奈的现实是，牧民在特定时间下，地位还不如农民，建军，你们也看到了，各家各户都有羊，但是看看他们的养羊设施，要多简陋有多简陋，而且即使是雨水最多的秋季，牧场里水草也越来越匮乏” 侯明叹了一口气，他经常从一些外地人的口里听到什么内蒙古大草原自由自在、策马奔腾、天蓝地阔、甚至是水草肥美的赞美之词。 但事实上呢？ 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草原人的生存环境和谋生现状让人大跌眼镜的差。 张建军很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都说中国的畜牧业看内蒙古大草原，原则上来说，这句话没什么问题。 但就目前来看，就当下这个年代，内蒙古大草原的畜牧业只能是非常落后的，基本上还停留在过去的那一套，毫不客气的说，科学专业发展在这里还是一个陌生的概念。 当然，就像是d县的落后一样，内蒙古大草原现阶段的贫穷落后并不能责怪国家。 还是那句话，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崛起，注定要有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做出牺牲。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的崛起都是一部心酸史。 从国家层面上来说，这也是“西部大开发”战略全面展开的原因。 作为一个重生者，张建军知道后来的国家并没有抛弃落后地区，最多也就是十五年，内蒙古大草原的畜牧业确确实实有了焕然一新的面貌。无论是国家政策，还是科学技术，亦或者专业技能，都会成为新时代内蒙古大草原大发展的助推器。 “老侯，你们这里的牧民，一户大概能有多少牧场？” 张建军四周看了看，这个村庄也就是二三十户人家，每家离每家距离还都很远，但一眼看去，牧场虽是荒草萋萋，但面积倒是很大。 “我们这边每户拥有的牧场并不是很大，平均也就是一千亩左右，和西南方向的那些牧民没法比，人家平均都快两千亩了” 侯明嘴里叼着一根干草，边走边说，他说的西南方向，应该是现阶段内蒙古畜牧业发展最好的地方了。 相对于这里，西南方向不仅仅更加地广人稀，而且一年下来的降水量也比其他地方多，水草相对来说稍微要好一些。 “那你们这里现在还有未分配出去属于集体经营的牧场吗？”张建军眼皮抬了抬，前世，有那么一段时间，在贩羊绒不景气的时候，他曾想过在内蒙古大草原承租一片牧场，搞畜牧养殖。 但是那个时候，他自身本来就没有什么钱，再加上承租牧场搞畜牧业也需要不少资本，就没有搞成，不了了之。 他是知道的，现在承租牧场的成本和十年后再承租，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前世的时候，特别是在他重生的最后那两年，一个普通人想要在草原上承包一个大牧场搞牲畜养殖，听起来倒是挺潇洒的，但是真正意义上行动起来，其实根本没几个人有这样的实力和魄力。 抛开有些地方有禁牧的规定，就说承包牧场的选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拿一个千亩面积的牧场来举例子，如果你在这千亩面积牧场之内找不到可以抵抗至少7级以上的大风，那首先这就是不行的。 因为草原地区常有大风天气，你首先得为自己的生命安全负责。 其次，你所承包的千亩面积牧场里面，一些基础设施必须要有，比如水井，没有的话，还得自己来搞定。 等把这些基本的放牧设施都准备好了，恐怕成本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 “没有分出去的牧场多着呢，但你也可以想象得到，没有分出去的，都是状况不太好的，多年来没有人管，现在已经荒废的不成样子了” “建军，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会是想在这里承包一个牧场吧？”侯明笑了笑，他只是随口一说，打死他也不相信张建军会承包牧场。 “我就是随便问问”张建军面无表情的说道，然而，他其实心里还真有这个想法，只是，他把牧场承包下来，并不是用来放牧，而是打算搞点别的，当然，这还只是一个朦胧的想法，想要清晰起来甚至最终做出决定是否要搞，还得一段时间。 不过总的来说，对于靠羊来挣钱的他来说，内蒙古大草原就是一个没有被挖掘的大宝藏，以后的他，一定要经常光顾这里。 毕竟，这里也不仅仅只有寒羊…… 。 192【眼花缭乱的羊种】 张建军他们一行人很快就惊动了这个相对安静的村庄，此起彼伏的狗叫声也瞬间响彻平野。 对于草原人来说，狗是他们忠实的朋友，是他们非常信任的伙伴，所以每家每户，都会养几条狗。 在村头第一家，侯明就停了下来，“建军，咱们也不要直接往庄里跑了，就这样一家一家的过吧”侯明依旧一马当先，领着张建军他们走向了面前这户牧民的羊圈。 “这段时间，羊圈一般都有人”侯明没有说具体原因，只是表露出一副很自信的神色。 但事实上，他还真的说对了，当张建军他们来到这家羊圈围栏外面的时候，羊圈里确确实实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老哥，忙着呢”侯明冲着羊圈里面的人直接打起了招呼。 “你们是？” 羊圈里面，一个体格强壮，满脸粗糙的中年人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一把羊毛剪子，很显然，他们全家人此时此刻正在忙碌着剪羊毛收羊绒呢。 “我带来几个远方的朋友，他们想要买一些羊，就是这种寒羊，老兄，你打算卖吗？” 侯明指了指身旁的张建军他们，打开栅栏，走到了中年男人身边，顺势给中年男人递过去一根烟，随即说明了来意。 “买寒羊吗？”中年男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建军他们，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惘和欣喜。 “别说是寒羊了，就我这个羊圈里面的将近300只羊，你们随便挑随便选，看上哪个我卖哪个”中年男人的脸上很快露出了僵硬的微笑，也许对他们家来说，有人来买羊这是最好的消息了。 这个时候的张建军已经仔细打量起了整个羊圈的羊群，他的眉头也直接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因为不仅仅是寒羊，在这个将近300只羊的羊群里面，除了寒羊之外，还至少有着5种羊，它们有的是细毛，有的长着羊角，有的羊毛是黑色的。 其中有一种羊和张建军他们d县本地山羊长的倒是有几分相似，这种羊是产绒的，因为中年男人的婆姨正在从这种羊的身上收羊绒。 “安…，大叔，我想问一下，这种羊是什么品种？”张建军本想学着前世在朋友那里听来的和内蒙古人打招呼的口头语，也就是“安达”这个词在中年男人面前也时髦一把，但话到嗓子眼，还是忍住了。 “你说这种羊？这是阿尔巴斯白绒山羊，在我们内蒙古分布很广的一种羊，它全身都是宝，无论是羊肉还是羊绒、羊毛” 中年男人走到了张建军跟前，他看得出来，张建军是这一群人当中的中心，只是张建军看上去稚嫩的面庞和年龄让他有些惊讶。 “原来这就是阿尔巴斯白绒山羊？”张建军张了张嘴，在此之前，他虽然没有见过阿尔巴斯白绒山羊，但却没少听过这种羊的大名。 特别是在前世贩羊绒的时候，很多羊绒贩子都说过，内蒙古阿尔巴斯白绒山羊的羊绒品质是非常好的。 没想到今天就这样很容易的见到了这种羊。 “大叔，这种阿尔巴斯白绒山羊的羊绒多少钱一斤？”张建军走到了另一边堆放在地上的一堆羊绒前，顺手拿起一撮羊绒揉了揉，还真就是名不虚传，这种羊的羊绒手感都更柔滑一些。 “正常情况下，这种羊的羊绒一斤是105块钱左右，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去年后半年开始，羊绒价格就开始上涨，截至目前，这种羊羊绒价格已经涨到了140块钱左右，不过，对于我们这些牧民来说，羊绒价格大涨肯定是一个好消息，唯一担心的是好景不长，没多长时间羊绒价格就又回落了” 中年男人的话让张建军以及另一侧的杨飞直接都睁大了眼睛。 “去年后半年突然开始上涨？” 他们冥冥之中似乎抓住了什么，d县的羊绒价格也是去年后半年开始上涨的，只不过从过完年开始就一直处于持续下跌状态。 那么，这仅仅是巧合吗？ 这里面恐怕有着很深的联系。 因为张建军很清楚，d县的羊绒一年下来正常情况下都是被内蒙古这边的羊绒贩子给收走了。 140块钱一斤？ 张建军对这个数字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这个价格夜只比明东市低了十几块钱而已，要知道明东市在中国东部，而这里是内蒙古大草原，是中国羊绒产量最多的地区。 “那羊毛和羊皮的价格呢？”张建军又走到了一堆羊毛跟前询问到。 “羊毛不值钱，一斤还卖不到1块钱呢，今年和往年没什么区别，而羊皮的价格就很笼统了，小伙子，你也看到了，我这个羊圈里养着各种各样的羊，这些羊的羊皮品质可都不一样，所以价格也就不一样，就拿这阿尔巴斯山羊的羊皮和苏尼特羊的羊皮来举例子吧，一张阿尔巴斯山羊的羊皮如果带绒，它的价格在90块钱左右，而一张苏尼特羊的羊皮如果带绒，它的价格有可能卖到110块钱” 张建军发现中年男人烟瘾很重，刚才一会儿功夫，他就已经抽了两根烟，所以他急忙从裤兜里拿出烟盒，又给中年男人递过去一根烟。 或许他能够理解，这些在草原生存的畜牧人，一天到晚，除了与香烟为伴，好像再也找不到什么精神寄托了。 张建军他们没有着急和中年男人一家人谈买寒羊的事，而是在羊圈里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谈了起来。 让张建军惊讶的是，中年男人的汉语说的很好，而且他们一家人都会说汉语。 “我们家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蒙汉家庭，因为我的母亲是汉族，从小到大，我们更多的也是说汉语，很多蒙古语到我这一辈都不会说了” 中年男人的儿子笑着对张建军说道。 他给张建军解开了一个认知盲区，不要以为来到了内蒙古，那遍地就都是蒙古人族，遍地都是说蒙古语的。 实际上，自从新中国成立以后，蒙汉一家亲，蒙古族汉化已经不再是稀奇古怪的事。现在的蒙古年轻一代，基本上都会说汉语，而且普遍汉语不比蒙古语说得差。 。 193【为更大的计划做准备】 经过一会儿闲谈，张建军他们不仅知道蒙古族的年轻人都会说汉语、内蒙古大草原上住着的不仅仅都是蒙古族，而是还得知这家人的姓氏为“杨”。 没错，就是“杨”。 对张建军来说，这无疑又解开了一个认知盲区，在此之前，他从没有觉得在汉姓中很普遍的“杨姓”也会是蒙古人的姓。他以为蒙古人都是扎木合、纳古思这种多字姓呢。 人还是要多外出闯荡闯荡啊，外面的世界有太多太多你所不知道的事。 张建军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从小到大偏居一隅的生存环境，很容易让人见识受限，即使他这个有着两世阅历的人，实质上对于这个偌大的世界来说，依旧是一个井底之蛙。 “杨大叔，就你这羊圈里面所有刚成年的寒羊母羊，如果我全部都要，你愿意全部卖吗？还有，如果愿意卖，那平均一只得多少钱” 闲谈了一会儿之后，张建军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正事上面来，随即他主动向杨启明，也就是中年男人询问起了寒羊买卖价格的情况。 “全部都要？我这羊圈里面刚成年的寒羊母羊可有87只呢，你确定全部都要？” 杨启明面露惊色，他没有想到张建军一张口就要买他全部的成年母羊，他本以为张建军这行人今天过来最多也就买那么二三十只羊，毕竟，往常来买羊的羊贩子基本上都要个二三十只就差不多了。 “杨老哥，确实全部都要，实际上，建军这次过来打算一共要买一千只这种羊呢” 一旁的侯明笑了笑，他完全能够理解杨启明此时此刻的震惊，因为即使是他，之前在听到张建军这次的目标数量时，也深深的吓了一大跳。 “一千只？我的长生天，当然全部卖，至于价格，我也不问你们乱要价，就按现在市面上的普遍价来，一只羊我给你算280块钱” 此时此刻的杨启明很是激动，他皱巴巴长满老茧的手在攥着羊毛剪子的时候甚至都有一些抖动。 对他来说，如果今天一次性能卖掉80几只羊，那接下来他就有信心把羊群的规模再扩大一些了，除此之外，家里的拮据生活多多少少也可以有所改变。毕竟，家里有羊和家里有钱不是一模一样的含义。 “280块钱？杨大叔，你这个价格怕是要的有点高啊，据我所知，现在市面上的普遍价格是240块钱吧” 张建军摇了摇头，杨启明看着老实憨厚，但是这卖起羊来，小心眼也不少，昨天晚上侯明才告诉的他，现在萨克旗市面上一只刚成年寒羊母羊的价格是260块钱。 这杨启明张口就问他多要了20块钱。 “怎么可能是240块钱，张老板，要真是240块钱一只，别说是我给你卖羊了，就这个价格，你手里有多少我要多少” 杨启明跺了跺脚，他故意在市面价格的基础上多加了20块钱，而很显然，张建军则是在市面价格的基础上减少了20块钱。 “那杨大叔，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别说是280块钱了，就是270块钱，你要多少我给你拉来多少” “咱们说这个没意义，我是诚心实意的买，你也应该是诚心诚意的卖，那你就把价格直接说到位” 张建军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的讨价还价环节，他可不想搞成抬杠大赛。 “就是，杨老哥，市面上的普遍价格咱们都心知肚明，谁也哄骗不了谁，在这种情况下，咱们就都开门见山，直接把各自的心理价位亮出来”一旁的侯明插了一句。 “那这样吧，我这87只羊，平均一只你们给个265块钱，你们看怎么样，虽然市面价格是260块钱，但我这些羊明显体型要更大一些，我估计你们拉回去稍微喂养几天就能怀羔了” 杨启明正说着，羊圈栅栏外面，他的儿子杨丰端过来几碗羊奶奶茶，吆喝张建军他们过来品尝一下。 “张老板，过来尝尝咱们自家调制的羊奶奶茶，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希望你们别嫌弃” 杨丰笑着说道。 张建军他们几个随后走出了羊圈，每人端起了一碗奶茶，入口之间，一股涩涩的味道，还有一些膻气，坦白讲，张建军并不喜欢这个味道，但他还是假装很不错的竖起了大拇指。 所谓入乡随俗，很多时候，我们总是要尊重异乡风俗，尊重东道主。 “杨大叔，你们的羊奶奶茶不错，但你要的羊价还是太高了，这样吧，平均每只羊我给你出255块钱，然后你家里现在所有的羊皮，不管是什么品种的，我也全部都要了，羊皮的价格咱们以市面价格为准” 挣扎着把一碗奶茶喝完之后，张建军快言快语，直接了当的说出了他心中的价格。 “255块钱太少了，张老板你再加点，然后再就按你所说的，我家里所有的羊皮都按市面价格卖给你…” ……… “好了，这样吧，平均一只按258块钱来算，然后建军你再把杨老哥家里的所有羊皮按市面价格一买就行了” 张建军和杨启明扯皮了半天，侯明左右蚶璇，来回跑动，最后终于说出了一个双方都愿意接受的价格。 平均一只羊258块钱，那87只就是22464块钱。 杨启明家里现在一共有41张羊皮，张建军最后又掏了4200块钱把那41张羊皮全部买到手。 他之所以买羊皮，并不是因为让买羊的生意成，更多的他还是为以后整个羊皮收购生意在考虑，他怕d县南志强那边一个月之内不能给金雕皮革厂凑够10000张羊皮，所以，这次过来买羊，就顺带着收羊皮，能收多少算多少，虽然萨克旗的羊皮收购价格整体上要比d县那边高一点，但这个差价他能接受。 除此之外，他也想通过收购羊皮，详细了解一下萨克旗这边羊皮的品种、品质，这也算是为以后更大的计划打个前站吧。 一共26646块钱！ 张建军从皮包里拿出几沓钱，数够这个数之后直接转手递给了杨启明，示意让杨启明赶紧点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他就让老何把车开过来，直接装车。 他们今天就是直接开卡车过来的，只不过刚才在进村的时候停在了村口，并没有直接开进村来。 。 194【连夜回归】 在杨启明一家人的帮助下，张建军他们很快就把87只寒羊全部装上了车，刚刚卖了87只羊，杨启明的心情显然很不错，他决定带着张建军他们去庄里继续买羊。 当然不同于侯明要从中收取佣金，他这纯粹是帮忙，一毛钱不收。 “建军，这种阿尔巴斯白绒山羊的羊绒真的不错，要不，咱们也买些阿尔巴斯白绒山羊回去放养，就像把寒羊买回去那样？”去往下一家的路上，杨飞偷偷拉了拉张建军的胳膊说道。 “暂时还是算了吧，这种羊的羊绒确实不错，但是这种羊野性太足，很难放管，赶到山里面，这个沟渠下那个山茆上，谁能追的上？”张建军摇了摇头，之前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阿尔巴斯白绒山羊，但是这种羊的习性他多少还是听说过的，也就是这广袤无垠的大草原适合它们生存，别的地方想要引进，不是完全不行，但难度注定不会太小。 这个村庄各家各户的人心很齐，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在听说杨启明家的寒羊平均一只卖了258块钱之后，其他的家户口调也保持的很一致，低了258这个数字绝对不卖。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张建军他们买羊的速度虽然很快，但购买价从来没有比258低过。 当然，也没有多少比258高的，基本上都是以258这个数字成交的，而除此之外，张建军还连带着又收了一些羊皮。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张建军他们已经买到了486只寒羊，在老何这辆车装满的情况下，随后赶来的小李，他的车也已经装满了。 两辆车装了将近500只羊，这已经是极限了，再装可能要出问题，所以张建军决定这次就买到这。 “老杨，寒羊怎么买你也看的差不多了，这个村庄再过来你应该也能找到，所以，这次回去之后，只要寒羊卖的够快，那中途你就给咱先行过来再买羊装车” 张建军打算连夜就出发回家，听杨启明的说法，这个村庄完全有能力让他买够1000只寒羊，所以他打算回去之后，中途一旦老何和小李这两辆车中任一一辆能提前腾空，那他就让杨飞中途就直接再过来买羊，这样买羊卖羊两边都不耽误。 “放心吧，大致上我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你就交给我吧” 杨飞拍了拍胸脯，做出了保证，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贩了几年羊绒的羊绒贩子，对做生意这个行道多多少少有一定的了解。 虽然贩羊绒和贩寒羊是两回事，但也无非大同小异，经过今天这么一路看下来，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老侯，中途杨飞一旦过来，那就麻烦你多帮忙了” 临走之前，张建军把今天买的400多只寒羊的佣金全部交给了侯明，并且希望侯明后续可以继续帮忙。 “放心吧，建军，你做人做事痛快，那我老侯也不能拉了你的后腿，你们那边啥时候过来人我就啥时候带着他继续来这个村庄买羊” 侯明咧着嘴把两千多块钱全部装进了裤兜，今天给张建军买了四百多只羊，他两面下来已经挣了五千多块钱了。 摸摸有些鼓起来的裤兜，这种感觉简直太爽了，干牙子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一天下来就挣这么多钱呢。 张建军他们从扎乌格来到萨克旗的时候，天基本上已经黑了，没办法，拉着满满一车的羊，在路况不太好的情况下，是不敢走太快的。 在萨克旗短暂的停了一下，吃了个饭，买了点烟水，张建军他们就再次出发了。 四个人分成两对，张建军坐在老何这辆车上面走在前面，杨飞坐在小李那辆车上紧跟着走在后面。 张建军估计，等回到d县，恐怕天离亮也差不了多少了，夜行加上重车，肯定耗时间。 “哎，这简直是花钱如流水啊”驾驶室里，张建军拍了拍有些空扁的皮包，感慨万分。 去扎乌格买羊之前，加上在萨克旗当地银行取的钱，他这个皮包里一共装着14万块钱。 但是现在呢，484只寒羊买下来，足足花了他12万5千多块钱，现在皮包里，满打满算不到一万五千块钱。 从这个角度来说，也就是两辆车都装满了，就是不装满他也不得不停止买羊，因为没钱了。 南志强那边需要大量囤积羊绒和买进羊皮，这就要求他这次买羊不能把存折里面的钱支取太多。 好在这四百多只寒羊拉回去，转手再卖了，不仅仅12万5千多块钱的本钱能够立刻收回来，而且还能挣不少。 作为d县头一个贩卖寒羊的，张建军有信心在不太离谱的情况下制定寒羊的卖价，甚至是控制d县的寒羊买卖市场。 而他的野心还远远不至于此，贩寒羊这个生意一旦做起来，就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结束，在d县的寒羊需求市场趋于饱和之后，他会非常果断的向d县周围的其他区域贩卖寒羊，从而形成更大规模的寒羊买卖市场。 当然，因为寒羊本身的超强繁殖能力，这就导致贩寒羊这个生意必须抓住时间快刀斩乱麻，第一年就把该挣的钱都挣了，而等到明年的时候，别说是再去内蒙古那边买寒羊了，d县以及d县周围区域的寒羊都可以往外销了。 “建军，咱们这几百只寒羊一旦投放到d县的各个牲畜市场，恐怕会瞬间引起疯抢吧” 老何点着了一根烟，在了解了寒羊强大的繁殖能力之后，即使是他，都忍不住想要买个几十只寒羊去放。因为仅仅需要一两年时间，几十只寒羊就有可能变成一两百只寒羊，到时候哪怕便宜一点卖，也能挣不少。 “引起疯抢是肯定的，但我们卖羊的时候该说的也要给大家说清楚，比如这种羊不产绒，再比如这种羊的卖价是比本地山羊稍微低一点之类的” 张建军怔了怔，他贩卖寒羊是为了挣钱，但他当然也希望那些从他手里买寒羊的人，在不久之后，也能在寒羊身上挣了钱，这种双赢的生意才是最好的。 说的稍微虚伪一点，作为一个重生者，他希望这一世的自己，在自己做大做强的同时，也确确实实能够为d县的整体经济发展做出一点贡献。 。 195【寒羊卖价】 一晚上除了在即将到达华硕市的时候遇到了执行任务的警车，被要求停车做了一番检查之外，其他时间都挺顺利的。 所以，在早上四点多的时候，张建军他们终于回到了d县。 “趁着天还没亮，赶紧都睡一会儿，等天一亮，差不多六点多，咱们就得出发开始卖羊” 张建军刚睡醒，他揉了揉疲劳的眼睛，让老何他们把车停到了荣盛旅社附近，然后把荣盛旅社老板李兴宝从睡梦中叫了起来，迷迷糊糊的给开了两间房。 而他因为一路上在车上睡了几个小时的原因，这个时候自然而然就承担起了照看两车羊的责任。 “早点起来给我们坐点早饭，四五个人的饭，估计六点多我们就过来吃” 张建军在荒郊撒了一泡尿，随后就拨通了白芳的电话，昨天晚上从萨克旗刚出发的时候白芳还打来电话询问他的情况呢。 “怎么才回来，整整走了快一夜啊，你困不困？要不我来替你吧，你到我这里睡一会儿，做饭的事交给表姐” 电话那头，白芳就像是一夜没睡一样，电话刚拨出去就被她迅速接了起来。 “我在车上睡了几个小时，不太困，别来回折腾了，你就赶在我们过来吃饭前把饭给做好就行了，大早上的，最好做点汤面，吃着舒服…”张建军说道，别说他现在不困，就算他真的很困，他也不会让白芳一个大女子黑天半夜的替他看羊。 挂了电话，张建军就围绕在两辆卡车四处转了起来，他想起了去年六月份他第一次去内蒙古那边买寒羊回来的场景，也是晚上回来的。 而最大的不同或许就是自身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吧。 去年这个时候，他的所有身价加起来也就五六万块钱，出去买了30只寒羊母羊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现在呢，他一次性就买回来了400多只羊，12万5千多块钱说花出去就花出去了，除此之外，他手上还有其他生意。 可以说，与一年前相比，他的自身情况已经好了十倍不止。 所以，明年这个时候呢？ 张建军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明年这个时候，他要在今年的基础上，自身情况再好个十倍，他觉得这个念想并不过分…… 马上六点的时候，张建军又拨通了南志强的电话，一会儿无论是卸羊还是卖羊，都需要人手，他希望南志强那边能尽快过来帮忙，今天羊绒收购站就暂时关一会。 或许是和张建军一样，回来的路上在车上也睡了几个小时，亦或者其他的原因，杨飞没多大功夫就从荣盛旅社出来了。 “建军，咱们一会儿先去哪儿卖羊？我刚才算了一下，今天是罗崾岘乡的集，咱们要不要直接奔罗崾岘乡上的牲畜市场？” 杨飞走过来说道。 d县一共有15个行政乡镇，分布在d县县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这其中，羊群分布数量最多的乡镇集中在南方和西方，南方以张建军他们家所在的双石乡为代表，而西方则就是以杨飞刚才口中所提的罗崾岘乡为主。 之所以是这两个方位，是因为这两个方位的地形以山茆、沟渠为主，相对于种地，更适合放羊。 而包括d县县城所在的区域，再加上d县东部、北部基本上都以平原为主，种地相对来说更有优势一点，现在这些地方的耕地还没有打水井。 实际上，这些地方耕地下面的地下水位很浅，稍微打个水井就能出水、引水灌溉，把靠天吃饭的旱地变成自给自足的水地。 张建军记得前世的时候，这些地方的耕地逐渐的就全部变成了水地。 “我的意思分成两队，我和老何去罗崾岘乡上的牲畜市场，你和南叔就去贸易中心那边的牲畜市场，城里牲畜市场一年四季人都不会少，再加上这两天正是即将开始种地的时候，牲畜市场上的人肯定少不了，你们去那里卖羊，应该会很顺利”张建军沉思了一下说道，杨飞毕竟还是“新手”，就让他去贸易中心那边的牲畜市场吧，这样遇到的问题少一些。 罗崾岘乡距离这里有六七十公里，路况也不太好，估计六点多出发，等到了得上午十点多了，这也是他决定早一点走的原因。 俗话说赶集就赶个早，他怕去的太晚了，来赶集的人都回去了，谁还买他的寒羊？ “反正接下来几天咱们都一直分成两队，十五个乡镇，每个乡镇都有集，今天这个集完了，明天咱们就去另外一个集，一直到把寒羊卖完为止，我估计咱们俩个不可能一起把寒羊卖完，所以，中间你就要做好提前过去萨克旗那边再买羊的准备，至于具体的，咱们到时候再说”张建军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递给了杨飞，他希望杨飞记好账，完了算账的时候方便明了一些。 “那建军，咱们这些羊平均一只按多少钱来卖？”杨飞接过小本本和笔之后一本正经的询问道，一定程度上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去年腊月我贩了两次寒羊，当时在萨克旗那边平均一只是270块钱买的，然后回来平均一只是430块钱卖的” “那么现在，咱们平均一只是258块钱买的，所以平均一只就按415块钱卖吧” 关于寒羊的卖价，张建军心里早就定好了，从258块钱到415块钱，有157块钱的差价，看起来差价有不少，但一路上吃喝拉撒、佣金以及运输费算下来，至少也得抛去10块钱。 也就是说，一只羊挣147块钱。 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恐怖的利润，但对他这个d县第一个贩寒羊的人来说，这个利润，只能说是正常。 “415块钱？”杨飞点了点头，张建军定的这个价格比他心中预计的价格只高了一点点。 因为同是生意人，他很清楚张建军定的这个价并不是非常离谱。 就拿d县每年的羊绒买卖价来说，那些从外地赶过来收羊绒的大羊绒贩子，哪个不在每斤羊绒上面挣个几十块钱。 这是张建军羊绒收购站给他的答案。 在d县一斤羊绒是105块钱收的，转过手卖到明东市，就是158块钱，中间直接有超过50块钱的利润。 羊绒尚且如此，更何况贩寒羊呢？ 。 196【想要买羊的年轻人懵逼了】 随后，六点多，张建军去到荣盛旅社，把老何和小李都叫了起来，加上刚从家里骑摩托赶过来的南志强，一行共五个人直接来到了南山家常便饭食堂。 到食堂的时候，白芳不仅把饭做好了，还烧好了热水，等着张建军他们洗脸呢。 杨飞之前已经见过白芳，所以再次见到白芳之后倒是并没有太多惊讶，但南志强和老何明显愕然了。 特别是南志强，这一群人里面，就属他和张建军认识的最早，但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张建军有对象，张建军没有主动提过，他也没有亲自过问过，以至于他一直都以为张建军还是条光棍呢。 他还想着哪天如果能碰到合适的大女子给张建军介绍一个呢，但没想到，这神不知鬼不觉，张建军突然就有了对象。 “你小子压的真稳” 在白芳转过身去厨房煮面的时候，南志强说道，他刚才也仔细打量了一下白芳，首先模样这方面没得说，至少和张建军看起来般配，其次，能开起一个食堂，这做饭的手艺肯定也差不了。 张建军和这样的大女子走到一起，倒也是能说得通，男主外挣钱，女主内顾家，这样就挺好。 张建军笑了笑没说话，他和白芳的事不想弄的满城皆知，能低调就尽量低调。 不大工夫，白芳和表姐两个人就把面做好了，d县最具特色的面食，饸络面。 大早上吃饸络面，整个人心情都会好很多。而张建军他们也是真的饿了，每人至少都吃了两大碗才饱。 “这是我刚换下来的脏衣裳，你抽个空空给我洗了，我们得赶紧走，那些羊在车上整整待了一夜，再待下去恐怕有问题，所以我们得赶紧分头去卸羊卖羊” 吃完饭，张建军向白芳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和杨飞兵分两路，直接出发。 “老何，路不平，尽量走慢一点，这些羊在车上待了一晚上，没进一点水草，精神状态本就不太好，如果咱们走的太快，等一会儿到罗崾岘，一个个都变成了乏羊，俗话说，货卖一张皮，驴粪蛋蛋面面总得光一点才行，别弄的一会儿不好卖了” 张建军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七点零五分，从城南到罗崾岘乡上，走慢一点，至少得三个小时，所以他估计等到地方的时候咋个也上午十点了。 “寒羊毛厚，肚子稍微扁一点应该看不出来，再者说了，这世上哪个羊贩子手里的羊精神头能好？” 老何笑着说道。 “建军，咱们一会儿到罗崾岘乡上的牲畜市场，是一次性把200多只羊都卸下来，还是先卸下来一部分？”老何继续问道，他这辆车一共拉着240只羊，只比小李那辆车少4只。 “都卸下来恐怕卖不完，再说了，就凭咱们两个人也挡不住200多只羊的羊群，卸下来容易，卖不完再往上庄可就费事了，所以，咱们先卸下来一部分，等卖完了再卸” 张建军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刚才忘记了一件事，他应该在城南周围的人家买几捆玉米杆，等一会儿到罗崾岘牲畜市场，卸下来一部分羊之后，就把这些玉米杆丢到车厢里，让车厢里的羊多少吃点草，这至少能让车厢里的羊精神头保持住，不至于看上去一只只死眼耷拉。 尽管道路很颠簸，但张建军在差不多七点半的时候就迷迷瞪瞪的打起了盹，等他醒来的时候，老何已经把卡车停下来了。 “到了？” 张建军一骨碌坐直了身子，有些懵逼的揉了揉干涩的眼眶。 “马上到了，你不是说最好能买点玉米杆吗，这不就是吗？” 老何挺了挺下巴，示意张建军往前看。 张建军顺着老何指定的地方，直接看了过去。 原来前方正好有几户人家，坐落在道路两边，每家打庄稼的苞谷场上，都堆放着一些玉米杆。 他眼睛一亮，还真就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不说二话，张建军直接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大哥，你这玉米杆卖吗？能不能给我卖个几捆？” 张建军走到就近一家的大门前，看到一个年龄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正在拿着扁担准备挑水呢，所以急忙走上前去问道。 “你是？买几捆玉米杆？” 年轻人有些迷茫的看着张建军。 “我这车上拉了满满一车的羊，这不，这些羊快一天一夜都没有吃草了，我就想着先多少弄点玉米杆，让这些羊垫吧垫吧……” 张建军斜过身子指了指后面的卡车说道。 “整整一车羊？你是干什么的？”年轻人有些惊讶，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谁用这么大的卡车装羊呢，而且一装就是满满一车。 “实不相瞒，我是羊贩子，今天不是咱们罗崾岘的集吗？我打算把这些羊拉到集市上去卖”张建军苦笑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好奇心是真的强，没说玉米杆卖不卖，却在另一件事上，颇有那么一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贩羊的？这还真巧了，我正打算去集市上买几只羊呢，既然你是羊贩子，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羊，要是各方面都合适，我就直接在你这里买了，省得去集市买了还要往回赶” 年轻人来了兴趣，放下扁担，直接就要去卡车那里看看。 “那大哥，你看我要的玉米杆？”张建军急忙问道，对他来说，年轻人买不买他的羊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玉米杆能不能买到。 “哎呀，你不要急，我要是在你这里把羊买到了，几捆玉米杆，我送给你就是了，这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年轻人撂下这句话，随后就直奔停卡车的地方。 除了过去看看车上装的羊之外，他其实也想看看这辆看上去非常大的卡车，以前只是远距离在来来往往的路上见过这么大的卡车，像是此时此刻这种可以走近仔细看的，还真是没有。在这个年代，或许每一个小伙子都有一个风风光光开大卡车的梦想。 “这是……这是什么羊？” 年轻人喜笑颜开的走近了卡车，但紧接着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他本以为车上装的都是从小到大他一直见过的本地山羊，但是，眼前的一幕告诉他，车上装的并不是本地山羊，而是一种在此之前他从没有见过的羊。 。 197【给我来几只】 看着年轻人就像京剧变脸那样的表情转换，张建军也随即笑着走了过去。 “这不是咱们本地山羊，是我从外地买回来的，叫寒羊” 张建军走到年轻人身边说道。 “寒羊？你说这是寒羊？”年轻人指了指车厢里面的羊，扭过头看着张建军问道。 “是啊，就是寒羊，你知道寒羊？”张建军发现年轻人的眼神中在听到寒羊这两个字之后，也不尽是迷茫，反而稍微眼亮了一下，看这情况，他应该在此之前听过寒羊。 “前几天，也就是双石乡的集，我们庄有人去卖猪儿子，结果听说有人在集市上赶来一种和本地山羊不同的羊种在卖，就是叫什么寒羊，说这种羊繁殖能力超强，一胎至少能下三只羊羔，结果赶来的几十只寒羊当场就被人哄抢买了个净光” 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爬上了车身，试图近一步看看车厢里面的寒羊，因为马槽车厢有缝隙的原因，他站在地上只能看个大概。 “双石乡的集？前几天？那应该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是一起的，这就是寒羊，一胎还真的能下几只羊羔……” 张建军就坡下驴，直接把寒羊的一些特点介绍给了年轻人，因为他从年轻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购买欲望。 拉到集市上是卖，在这里也是卖，那他就稍微耽搁一会儿。 “这种羊还真是厉害，没想到我们庄那个人不是胡吹的，当时他赶集回来给我们说，我们还不信呢”年轻人摇了摇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看这架势，眼前这一车羊还真就是寒羊，由不得他不信。 “这种羊一只卖多少钱？你给我来几只” 年轻人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 “大哥，我赶时间，所以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这种羊一只我卖415块钱，你如果要，直接说打算要几只，赶紧下决定以及拿钱，不要的话，就麻烦你给我卖几捆玉米杆，时间不早了，我得马上去集市” 张建军话不多说，直接把他早就定好的寒羊价格说给了年轻人听。 “一只415块钱？” 年轻人扭了扭嘴，按照这两天的羊价，虽然同等体型以及生长时间下，一只本地山羊的价格比415块钱只多不少，但一只羊张建军张口就问他要415块钱，还是感觉挺肉疼的。 不过，他也很识眼色和果断，知道张建军没有故意和他打哈哈，所以，在价格上面也就没在做过多的纠缠。 “你给我卸下来五只，我这就进家里给你拿钱” “不过咱们在做成这个生意之前，我得问你一个问题，你刚才也说了，这一车都是成年母羊，基本上都没有怀羊羔，那我们把母羊买下来，哪有寒羊骚虎呢？总不能让咱们的本地山羊骚虎给配种吧？”年轻人问道。 “这个问题我想过了，像你这种一次只买五只母羊的人家，再单独买一只寒羊骚虎肯定感觉不划算，毕竟一只成年大骚虎至少要五六百块钱呢，而对我来说，从外地大老远的买回来一些寒羊骚虎，然后一下子又卖不出去，也不划算，所以，我这次就没买寒羊骚虎” “当然，你也不用担心，双石乡那边有个张家湾，你听说过吗？我就是张家湾的，我叫张建军，去年六月份的时候我就已经买回来了一些寒羊母羊，现在家里光是六七个月大的寒羊骚虎就有三四十只，都是我去年六月份买的那些母羊在冬天下的，六七个月大的骚虎，养过羊的都知道，再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配种了，所以，你可以就这两天去我家买一只寒羊骚虎，拉回去稍微喂一段时间，完全可以给这些母羊配种了，价格方面，肯定比你买一只成年寒羊骚虎卖的便宜” 张建军说道。 关于这一点，其实在去萨克旗买羊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家里的羊圈现在确确实实有很多六七个月大的寒羊骚虎。 他去年第一次到华硕市买寒羊的时候，从羊贩子老夏的嘴里就听说了寒羊的一些情况。 老夏曾告诉他，半年大，也就是六个月大的寒羊骚虎就可以配种了，如果体型长的比较好，甚至五个月大的也可以配种。 他家里羊群的那些寒羊骚虎，不仅仅都有至少六个月大，而且因为他舍得草料的原因，这些寒羊骚虎的个头现在其实也已经很大了，完全可以达到配种的要求。 “张家湾？” “那个地方我倒是听说过，对了，去年听人说张家湾有个叫张建军的小伙子贩羊绒很厉害，不会就是你吧。” 年轻人仔细打量起了张建军，去年后半年有羊绒贩子来他们庄买羊绒，有意无意好像还真的提过一个叫张建军的羊绒贩子。 “你都这样说了，那恐怕还真是我” 张建军尴尬的笑了笑，人怕出名猪怕壮，他张建军这个名字不到两年时间，怕是d县境内的人都得知道了，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既然你家里有那么寒羊骚虎，而且听你的意思，价格还能便宜一点，那我就可以放心的买了，反正这些从外地买回来的母羊，想让它们怀羊羔，至少先得放羊一段时间，先让它们服咱们这里的水土，等过段时间，我就去你们家买一只寒羊骚虎，反正张家湾在什么地方我也知道”年轻人笑着说道。 “随你了，你要着急不放心的话，一会儿也可以来集市，我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让家里人开三轮车先拉一三轮寒羊骚虎过来，说不定这会已经到集市了” 昨天从萨克旗走的时候，张建军就给父亲张爱国打了电话，让他在家里把三轮车收拾好，做好随时给他送寒羊骚虎的准备。 因为昨天晚上走的时候，他不确定今天早上能不能顺利回到d县，也不确定今天具体去哪里卖羊，所以只是让父亲做好准备。 直到今天早上在白芳那里吃过饭之后，他才打电话告诉父亲把寒羊骚虎具体送到哪里。 他让父亲拉10只寒羊骚虎给他送到罗崾岘集市上，又让父亲告诉双喜，让双喜把他自己的三轮开上，再拉10只寒羊骚虎送到城里贸易中心那边的牲畜市场，也就是给杨飞送过去。 。 198【卖羊大幕拉开】 没有再推辞，年轻人走进了自己家，不大工夫就拿着2075块钱递给了张建军。 “这钱我筹集了有一段时间了，本来就是打算买羊的，这两年羊价涨的很快，赶紧放养几只羊一年下来也能挣点钱呢，原本是要买咱们本地山羊的，没想到今天都拿来买寒羊了，希望这寒羊真的有那么厉害，一胎下个五六只羊羔，哈哈” 年轻人在把钱递给张建军之后，脸上实际也挂满了肉疼，普通农民，这年头，家里光景只要不是特别烂包，虽说两千块钱不至于直接拿不出来，但是让他们一次性都拿出来买几只羊，总归是有些舍不得的。 “喂养牲畜和种地是一个道理，你要愿意花心思，舍得投入，一年下来，只是不出什么天灾人祸，绝对差不多哪里去” 张建军招呼了老何一声，让他下来帮忙卸下来5只羊。 紧接着，张建军他们俩又从年轻人家的苞谷场上抱了几捆玉米杆，用绳子勒紧绑在了车厢马槽下面。 他不奢望这点玉米杆能让他这一车羊肚子鼓起来，只是希望这些羊精神头稍微好一点，这样他一会儿在牲畜市场上卖起来，底气也能足不少。 把玉米杆绑好之后，张建军他们随即就出发，最多十几分钟，应该就能到罗崾岘乡的牲畜市场。 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十点了，张建军皱了皱眉，还是迟了，这会牲畜市场估计都人满为患了，真不知道他们这辆车开过去有没有地方停。 “罗崾岘乡那个牲畜市场我去过，去年政府雇了一辆推土机重新推的，很宽敞。”老何还真是个活地图，这些年走南闯北，外到d县之外，内到d县境内，他都去过。 十几分钟之后，张建军他们终于抵达了罗崾岘乡上。 对于偏远落后的农村地区来说，集市就是最高效和实用的经济贸易中心，也是推动经济发展的最佳工具。 所以每逢集市，一个乡镇的街道，总是人流绰绰，各种商贩的叫卖声几乎能从早上贯彻到晚上。 特别是每年春天的集市，家家户户都会为种地以及各种生计做准备，会来集市置办各种东西。 这不，当张建军他们的大卡车开进罗崾岘乡的大街上时，别说是瞬间吸引了很多人驻足惊视，光是大街上道路两旁各个摆摊的商贩，也是费了好大劲才给滕开路。 张建军坐在驾驶室里，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心烦意燥，这就是来迟了的代价，如果早早来，大街上肯定通畅无人，那还要这么费事。 屁长一点街道，等他们顺利抵达南旁的牲畜市场，硬是走了半个多小时。 张建军看了看表，他妈的已经快十一点了。 所以话不多说，把车找个空位停好之后，赶紧招呼老何下来卸羊，他打算先卸个二三十只，把牲畜市场上打算买羊的人都吸引过来。 “军子，你们怎么才来？” 张建军正忙着卸羊，父亲张爱国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走了过来。 “别提了，一路上事，爸，你把三轮开过来，把拉来的寒羊骚虎都卸下来” 顾不上闲说，张建军招呼父亲也赶紧忙碌起来。 “这是啥羊？” “羊毛和咱们本地山羊都不一样” “个头也不一样” ……… 其实，在张建军他们把卡车开进牲畜市场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所以，此时此刻，当他陆陆续续从车上卸下来三十几只羊的时候，卡车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大家都七嘴八舌、指手画脚的讨论着他的羊群。 “这是寒羊，不是本地的，是从外地买回来的，在咱们这里的水土下，也能生存，这种羊一胎能下几只羊羔呢，而是两年就能下三胎………” 张建军喝了一口水，随后就走到了羊群中间，开始向大家介绍寒羊，他把寒羊的各个优点都非常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直接让人群躁动了起来。 乖乖！ 这是一种什么羊？ 一胎能下几只羊羔！ 很多人眼睛都亮了起来，简单的账谁都会算，很明显，如果张建军说的是真的，那买这种羊绝对更划算。 “我前两天从我姑舅家回来，他们家还真有这种羊，和这种羊一模一样，就是叫什么寒羊，不过我姑舅家那些羊还没长大，是几个月的羊羔” 人群里突然有人张口说道。 “我姑舅家在双石乡，他就是在双石乡的集市上买的” “咦，建军是你啊” “你不记得我了？去年也就这个时候你来我们家买过羊绒呢？” 人群逐渐吵杂起来了，不仅仅有人站出来指认这就是寒羊，也有人直接把张建军给认了出来。 张建军冲着把他认出来的那个人笑了笑，他脑子回想了一下，去年的确在这个人家里买过羊绒，当时好像买了19斤羊绒，这个人应该姓林。 “林老叔，咱们打过交道，我是啥人你总该心里有数，所以，要是你也想买羊，那就放心买我的寒羊，肯定不会吃亏” 张建军记得，林老叔家去年他去买羊绒的时候，羊圈里一共喂养着十几只羊。 “你娃都这样说了，这种寒羊听起来也确实不错，那我就先买个只” 林老叔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对着张建军说道。 “建军，你这种寒羊多少钱一只？”林老叔又问到。 “我这些羊都是成年母羊，回去稍微放养几天，适应一下咱们这里的水土就能怀羔，所以，一只得440块钱”张建军故意多说了一些，他知道这些买羊的人肯定会唾沫星子满天飞的还价，如果他一上来就说415块钱一只，那面对还价怎么办？一毛钱不降不行，真的降了也不合适，那就趁早多一点。 “440块钱？太贵了，建军，你这是抢钱，必须得便宜点” “就是，440块钱一只太贵了，这谁能买得起？” 果不其然，当张建军说出价格之后，林老叔直接摇起了头，连带着现场其他人也附和起来。 “440块钱不贵，我从大老远外地买回来的，本来就不挣钱…” “看你娃这话说的，要是不挣钱，你娃闲得蛋疼？” ……… 几分钟讨价还价之后，价格确定，415块钱，和张建军心里价位一样！ 。 199【恐怖的卖羊速度】 所有的做生意技巧都是通过揣摩人性而总结出来的。 就拿讨价还价这件事来举例子。 一件东西进价100块钱，如果你原价一毛不多一毛不少的卖给买东西的人，那买东西的人反而会认为你卖的贵了，不愿意掏100块钱买这个东西，会软磨硬泡要求你降价。 可是反过来，如果你要价150块钱，最终即使120块钱卖了，也有人抢着要买，还自认为他们买到了便宜货。 对于一个做生意的人来说，学会定价、卖价，这就尤为重要，要不很多人都说老实人做不了大生意呢，就是这个道理。 现场，当张建军把价格降到415块钱之后，大部分人终于能够接受了，随即，很多人也都蠢蠢欲动起来，一个个张口都要买羊。 大部分都买只，一次性买10只甚至更多的，不是没有，但总的来说很少。 这也正常。 一只羊415块钱，5只就两千多块钱，一般的人家，一次性也就能拿出来这么多钱了。 而那些一次性买10几只的，基本上都是刚把家里赶来的本地山羊卖了，手里正好有钱。看到别人争先恐后的买羊，也眼红，就咬咬牙把刚卖的羊钱全都拿出来再转手买成寒羊。 反正他们也不傻，心里都有小九九，寒羊明显比本地山羊买回去放羊起来更划算。 父亲张爱国从家里拉来的10只寒羊骚虎也很快就卖掉了一半，那种一次性买十几只羊的，直接就单独再买一只寒羊骚虎；那些一家买只母羊的，不会单独买一只骚虎。但他们会寻找同一个庄或者是附近庄子的，然后搭伙买一只寒羊骚虎，亦或者现在协商好，回去等自己母羊发情怀羔的时候，借别人家的寒羊骚虎一用。 都是一个庄子住着的，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基本上不存在不帮忙的情况。 这还是张建军给他们出的主意，因为如果每家每户都再单独买一只寒羊骚虎，实在是不划算，一方面过不了多长时间，母羊下羔就有骚虎了，另一方面，即使是他家的这种六七个月大的寒羊骚虎，单独买也得三四百块钱，三四百块钱对普通人家来说，终归也不是小数，有些人甚至还真的拿不出来。 当然，如果深层次“考究”的话，那就是他这次没买寒羊骚虎，大家想一人买一只也不可能。 “咋买了这么多羊，满满的一卡车” 晌午两点多的时候，买羊的人少了许多，张建军也终于可以抽空休息一下了。 这个时候，父亲张爱国去外面小卖部买了几瓶水拿过来，顺手给张建军和老何一人一瓶，并且咧着嘴笑嘻嘻的说道。 他知道儿子这次出去打算买的羊不少，但这直接用大卡车拉的阵势他还是真的头一次见，大致猜一下，这一车羊，怕是距离300只不远了，因为从开始卖羊到现在，一车羊大部分都已经卖出去了，他算了一下，这么一会儿功夫，至少有150只。 “叔，这一车羊有240只，而这还仅仅是一半，建军这次一共买回来这么两车羊，加起来要480几只呢”老何说道。 “天爷爷，480几只？” 张爱国直接愣住了，家里大大小小加起来放养着200来只羊，他都已经觉得羊群非常恐怖了。 那现在儿子一次性买回来400多只羊，那又得多大的规模。 “没想到能卖这么快，这才三个来小时的功夫，就已经卖掉了将近150只羊，我还打算这车羊跑三四个集市呢，但是看现在这情况，最多再跑一个集市，恐怕直接就卖光了” 张建军有些感慨，他还是低估了当下很多人对养羊的热衷，也低估了大家的购买能力和对寒羊的接受度。 不过坐下来仔细想想，倒也是能够理解很多人抢着卖羊的这种热潮。 这个地方人老几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一年到头全靠种地生存，正常情况下，没有条件也没有积极性去发展一些副业。 就比如养羊，在两年前羊价没有突然上涨之前，养羊的人家很少，因为挣不了钱还耗费劳动力，一般的人家宁可多种点地。 但是这两年随着羊价上涨，情况明显就不一样了，一只羊从之前只能卖200多块钱变成能卖三百大几甚至四百多块钱，硬生生的翻了一倍，大家都能看到养羊不再是鸡肋，反而正在变得越来越能赚钱，比起种地卖粮食也丝毫不遑多让。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稍微有点魄力的、家里光景稍微能说得过去的，都会想办法凑钱买羊。 话说白了，谁还和赚钱过不去呢？ 养羊的潮流和积极性就这样迅速的被带动了起来。 而张建军他自己这个时候从外地买回来的寒羊，无形当中就和这种养羊热潮形成了完美配合。 很简单的道理，大家愿意养羊，自然而然更愿意养寒羊这种繁殖能力更强的羊。 “人都喜欢占点小便宜，养一只这种寒羊至少顶养三只咱们本地山羊，不抢着买才怪呢” 父亲笑着说道，相对于别人，他是切切实实见证过这种羊的恐怖。 张建军去年六月买了30只母羊，到现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光是下的羊羔已经卖了多少钱？这利润真的让人难以想象。 “爸，要不你就先回吧，我估计再有两三个小时，我们也该走了，今天罗崾岘集市就卖到这儿了，我们打算连夜去庞庄乡，明天是庞庄乡的集” 稍微休息了一会，张建军对父亲说道，从张家湾到罗崾岘乡也有一定的距离，开三轮得走将近四个小时，他不希望父亲大晚上黑灯瞎火的才回到家，特别是他这边不是很忙的情况下，父亲没必要再留下来帮忙。 “那你明后天把这一车羊卖完了，打算回来吗？”父亲问道。 “我的好爸，哪有时间回家啊，把这车羊卖完了，我得赶紧再去内蒙那边买羊，别说是明后天不回来，我估计接下来一两个月也没时间回家” 张建军苦笑了一声，在父母眼里，他们希望自己的娃娃有出息能挣到钱，但同时也希望自己的娃娃随时回家，待在他们身边，这听起来这很自私、不讲理，但其实却囊括着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那就是爱。 。 200【做生意也讲究兵贵神速】 在父亲张爱国走了之后，张建军他们在牲畜市场上又待了将近三个小时。 夕阳西下，人流渐稀。 张建军瞅了瞅越来越空旷的车厢，直接露出了一副会心的微笑。 他没想到一个罗崾岘乡的集市，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让他卖掉了172只寒羊。 也就是说，今天一共拉来了240只寒羊，现在只剩下68只了。 “咱们连夜就赶到庞庄乡，我估计明天很早就能把剩下的这68只羊全部卖了” 张建军摸了摸鼓鼓的皮包，今天卖了172只羊，一共收到了71380块钱，加上又卖了7只寒羊骚虎，平均一只是340块钱。 所以总得加下来一共是73760块钱。 按照今天这个局势，他这次花12万5千多块钱买的484只寒羊，将会非常顺利的卖到二十万零八百块钱。 然后抛去各种开销，应该能净赚7万块钱。 坦白讲，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夸张的利润了，至少在老何看来，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快的挣钱速度。 开玩笑，从去买羊到回来把羊卖了，这一去一回，最多也就是一个礼拜的时间，一个礼拜挣7万，那就相当于每天挣一万。 他一年累到死，没白天没黑夜的苦下来，也就挣三四万块钱，所以，这应该就是人比人气死人的最佳诠释了吧。 “我刚才给老杨那边打了电话，他们那边情况比咱们还好，244只羊一拉进牲畜市场直接就被放抢了，一个小时之前，他们就已经收工回到了羊绒收购站，城里终究是城里，就算是平时，牲畜市场的人也要比乡里集市上的人多” 张建军一边关着车厢马槽的卡子，一边笑着对老何说道。 刚才在电话里，杨飞还信誓旦旦的说，就算现在再往牲畜市场拉100只寒羊，估计也逃不了被放抢的结果。 除此之外，还说244只母羊，再加上双喜送去的10只寒羊骚虎，一共卖了十万零一千多块钱，杨飞在念出这个数字时，甚至声音有些激动，这些年，就算是小生意他也干了很长时间，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爽过，几个小时下来就能卖10万块钱。 “这么快？”老何也有些惊讶，他感觉他和张建军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没想到杨飞那边的速度更快，直接已经卖完了。 “是啊，简直太快了，不过这样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赚钱的速度越快越好” “所以我刚才告诉老杨，让他今天下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大早就赶紧出发去萨克旗，先去买羊，买好了就直接再拉回来卖，咱们干脆分成两批，他卖他的，我们卖我们的，最多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咱们就把该挣的钱都挣了” 生意场上很多时候也讲究兵贵神速，张建军很清楚，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贩寒羊，一定会有人眼红，也会有人跟风，只要有人去打探，肯定也能知道寒羊在哪里买。 所以，可以想象得到，用不了多长时间，d县境内，除了他们之外，一定也会有别的寒羊贩子不断的冒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现在羊卖的快，真的就是好事。 “咱们明天把剩下的这68只羊卖了，稍微休息一下，后天一大早也出发，再去萨克旗那边买羊” 随后，在去往庞庄乡的路上，张建军又拨通了侯明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侯明，情况有变，让侯明赶紧再打探寒羊的消息，原来说的1000只寒羊不够，接下来一两个月时间里，侯明至少得给他介绍买2000只寒羊，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说不定还会更多呢。 因为从今天卖羊的情况来看，一个d县，怕是1000只寒羊都不够卖，更别说他还打算把d县周围的其他地方都当做他买卖寒羊的辐射范围。 “2000只？建军，你确定没有开玩笑？” 电话那头，侯明的呼吸明显有些加重，老实说，他被张建军说出来的这个数字给震惊了。 张建军几天前给他说的1000只羊，就已经足够让他难以置信了，但没想到，这才仅仅过去多长时间，就直接翻倍变成2000只羊了。 “开啥玩笑，老侯，我在很认真的给你说，确确实实至少需要2000只羊，明天下午杨飞就过来了，你先带着他买羊，我估计后天下午能到，到时候你得再给我找到一些卖寒羊的地方，不能耽误事” 张建军说道。 “没问题，买羊的事包在我身上，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就什么时候带你去买，不就是2000只寒羊吗。我侯明要是连2000只寒羊都买不到，还在这行混什么”侯明信誓旦旦的做出了保证。 看来老天爷今年是打算让他发财呀，摊上张建军这么个大主顾，2000只羊啊，他刚才心算了一下，光是佣金，两面下来他就能拿到2万块钱，要知道他一年下来最多也才挣1万5千块钱。 因此，就冲这一点，他不激动都不行。 “建军，要不咱们再雇一辆车吧，这样出去买一次，也能多买点回来，毕竟大老远的，来回一趟也不容易” 在张建军把电话挂了之后，老何说道。 “再雇一辆车也不是不行，关键是当务之急，我去哪里再雇一辆车呢”张建军抠了抠头，老何说的这个建议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一下也不认识别的卡车司机。 你要同意的话，雇车的事交给我，我以前跑长途的时候，和咱们d县一个同样跑长途的人关系非常不错，他叫李飞，这两天没啥活，应该就在城里，我给他打个电话，一定没什么问题” “那就就赶紧联系” “还有，等忙完了这段时间，我给咱再买几辆卡车，把之前和你提过的那个运输公司成立起来，到时候具体的事情由你来负责。 通过这次贩羊，张建军更加清晰的认识到旗下拥有几辆卡车，或者是拥有一个运输公司的重要性。 “等忙完这段时间，看我手里资金情况，情况好的话，就直接买几辆新车，情况不好的话，那就先卖几辆旧的，然后再雇几个司机，在保证我的生意需求前提下，你也可以带着他们再从其他方面挣钱” 。 211【偶遇】 庞庄乡在罗崾岘乡的东侧，两个乡之间其实是紧靠着的，所以，张建军他们没用多长时间就顺利抵达了庞庄乡的乡镇上。 虽然庞庄乡和罗崾岘乡紧靠着，但最近这两年，两个乡的发展命运却是不尽相同的。 在庞庄乡区域内，现在正打着很多口油井，整个d县，除了双石乡之外，现阶段，石油储量最丰富的应该就是庞庄乡了。 张建军还清楚的记得，d县的第一口油井就是在庞庄乡区域内打的。 而如今在d县赫赫有名的钻采集团，他们的老总，也就是那个叫柳树云的男人，正是庞庄乡人，当初那口井就是他打的，那口井也是他快速崛起并且建立钻采集团的源点。 因为乡里土地上打井的地方非常多，所以相对于罗崾岘乡镇上，庞庄乡的乡镇上明显要更有活力一些。 张建军他们到庞各庄乡镇上的时候，天还没有黑，在找了个地方把车挺好之后，他们就不紧不慢的走进一家食堂吃饭。 但是没想到，刚走进食堂，张建军就遇到了一个“熟人”。 这个人就是一直以来都和他不对付的王宁。 真是晦气，张建军稍微抬了一下眼皮，没想到在庞庄乡的食堂里，能遇到王宁这个混蛋。 “张建军？” 在张建军看到王宁的时候，王宁也正好看到了张建军。 王宁本来在和桌子对面坐着的朋友有说有笑，在看到张建军之后，脸色也是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 因为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前段时间他去张建军那里卖羊绒的场景，当时，张建军几乎是没给他留一点面子，把他踩在脚底下狠狠的摩擦了几遍。 所以，毋庸置疑，直到现在，他的心里对张建军的恨意只会有增无减，他也曾发过誓，以后只要有机会，他肯定会整张建军。 当然，表面上，在看到张建军的时候，他也不会直接冷脸相对。 “王宁，你也在这儿？” 张建军也冲着王宁点了点头，大家都是成年人，心里不爽，甚至不管有多大的仇怨，那也不能一见面就表现出来，就算不为对方的面子着想，总得为自己的脸面克制一下。 “建军，你在这儿干啥？听说羊绒价格还没有回升的苗头，你前段时间疯狂囤积羊绒，不会都要砸在手里了吧” 王宁有些辛灾乐货的问道，关于羊绒价格，他昨天还打听过，成色好一点的一斤现在已经跌到90块钱了，所以此时此刻见到张建军，他肯定要好好刺激一下张建军。 毕竟，他并不知道张建军前段时间把羊绒大量囤积之后转身就卖了，也不知道张建军又搞了一个羊绒收购站。 他潜意识里还以为，张建军前段时间囤积的那批羊绒还压在手里呢。 “我还正想问你呢，上次拉到我那里，嫌我给的价太低，之后又拉走的那些羊绒，你最终在别的地方卖了多少钱？别人给的钱是不是比我给的高？” 张建军知道王宁是故意在刺激他，所以他也没客气，直接怼了回去。 他这一怼，王宁直接握了握拳头，很显然这戳到了他的痛点。 因为他最后选择了一种非常卑微的方式，把手里的那些羊绒都卖了，之所以说是卑微，那是因为他最后还是把羊绒卖给了张建军，只不过是让别人代卖的。 没办法，那段时间全d县只有张建军一个人在收羊绒，而他又急等着用钱，最后只能把那些羊绒交给别人，让别人去张建军那里卖羊绒的时候把他的也捎带着卖了。 …… 和王宁夹枪带棒的互怼了几句，紧接着在吃完饭之后，张建军他们俩也就直接离开了。 现在就登个旅社睡觉，那是不行的，他们俩还有一件重要事没搞定呢。 车厢上那68只羊，已经很长时间没进水草了，所以，他们俩现在要把这群羊卸下来，去就近的人家给饮点水，然后再到附近荒山地里，放一会儿羊，让这些羊吃吃草。 把羊卸下来，进点水草，然后再装上车，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程序，但没办法，必须要做，要不然明天早上他能卖的，恐怕就只能是68只死羊了。 从六点多一直折腾到晚上十一点多，其中光是最后又把68只羊全部装上车这个环节，就耗费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张建军和老何就起来了，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他们在庞庄乡牲畜市场还没来几个人的情况下，就把卡车开了过去。 而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和昨天在罗崾岘集市上的情况一样，他的寒羊遭到了很多买羊人的哄抢。 还不到早上十点，68只羊直接一扫而光。 这让张建军拍了拍后脑勺，有些遗憾，看这情况，早上买羊的人很多，如果他们俩昨天早上能早一点到，恐怕昨天在罗崾岘集市上就把240只羊全部卖了，这样他就从中可以节省出来一天时间。 不是冤家不聚头！ 此时此刻，张建军竟然在庞庄乡的牲畜市场里又见到了王宁。 他以为王宁昨天晚上只是路过庞庄乡，捎带着吃个饭呢，没想到这家伙今天还在。 而且看这情况，这混蛋应该是改行了，不再收羊绒，转而和他一样，也贩起了羊。 唯一不同的是，他贩的是寒羊，王宁贩的是本地山羊。 相对于张建军此时此刻偶然才看到王宁，王宁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很多人疯狂抢着买张建军的寒羊时，他就已经看到了张建军。 坦白讲，王宁此时此刻的内心是很苦涩的，他没有想到张建军也在贩羊，更没有想到张建军贩的羊和他贩的羊不是同一个品种，特别是刚才很多人疯抢张建军所卖的那种羊时，他是既感到不忿，又感到无奈。 不忿的是张建军这个王八蛋，凭什么也能贩羊，凭什么他的羊能吸引大家的疯狂购买。 无奈的是张建军这个土包子，运气为什么总是这么好，之前贩羊绒挣钱，现在贩羊也挣钱。 他尤其要承认的是，张建军现在贩的这种寒羊，看起来确确实实更受欢迎，从早上到现在，他一共卖了5只本地山羊，可张建军那边60几只寒羊就像是消雪一样，瞬间就没了。 这让他嫉妒，更让他眼红，让他也想把手里的本地山羊全部卖了，然后都买成寒羊来贩… 。 202【百万富翁】 从庞庄乡的牲畜市场离开，张建军他们没有耽搁，随后直接就开车回到了城里。 在白芳那里洗脸换衣服吃饭，然后老何回了自己家，张建军则就在白芳的床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这几天，说实话，钱没少挣，但一个个也都累的够呛，也就是都仗着年轻，好好休息下什么事都没有了。 “杨飞一大早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嘀嘀咕咕，说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下午，张建军来到了羊绒收购站，南志强满身尘土，正蹲在院子里整理羊皮呢。 这两天他收了不少的羊皮，距离金雕皮革厂所需要的1万张羊皮，也越来越近了，估计再有一个礼拜，就可以凑够1万张羊皮给金雕皮革厂送货了。 “多走几次，多锻炼锻炼就好了，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敢一个人出远门的”张建军笑了笑，他能理解杨飞，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又买那么多寒羊，心里不嘀咕才怪呢。 “那就不一定了，你小子去年第一次和我出门的时候，可没有看到一点点紧张”南志强摇了摇头，直到现在，他的脑海里还清晰的浮现出张建军去年和他一起出门所表露出的老道，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稚气未脱的牛犊。 “南叔，这些羊绒都是这两天又收的吗？看来你这两天收获不小啊。” 张建军随后走到了囤积羊绒的库房这边，发现和前两天相处，这两天库房明显更满了。 “已经超过10吨了，现在是107吨，我估计等羊绒价格回升之前，应该能囤积差不多15吨” 说到羊绒，南志强的脸上直接挂满了笑容，这是他的老本行，也是他最擅长做的事。 既然张建军把这个羊绒收购站交给他打理，他本人在其中也占有股份，那他就一定会全力以赴。 “你这一天既要收羊绒又要收羊皮，看起来挺累的，身体也比不了我们这些小伙子，所以实在不行就雇个人吧，我也想过了，咱们的羊绒收购站迟早规模要继续扩大，到时候肯定要雇人，迟雇不如早雇，该花的钱我们也不要太节省” 看着南志强满身的灰土，张建军有些不忍，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的情况还不错，那就别太委屈自己了，他让南志强打理羊绒收购站，可不是把南志强当做纯苦力的。 别说是羊绒收购站了，就是他，等再过一段时间，他旗下各项生意业务都初具规模了，很多事，他也不会再亲力亲为了。 这其实是顺其自然的事，拼命挣钱把生意做大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想自己轻松一点吗？ 如果一直和原来一样，什么事情都自己干，那反而有些不伦不类了。 “还是再等两天吧，等咱们这个羊绒收购站真正意义上步入了正轨，无论是收购羊绒、羊毛还是羊皮，都能稳定下来，我也会适当的爱惜一下自己” 南志强擦了擦脸上的土，他其实很清楚，在他的打理下，羊绒收购站截至目前其实还没有挣到一毛钱，现在所有的运转，还都只是张建军谈下来的。 对他来说，现在还真的不好意思就坐在羊绒收购站的办公室里指手画脚。 “随你吧，反正我只是建议，不希望你把身体累垮了”张建军给南志强扔过去一根烟，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而且还有术业有专攻这个硬性法则摆在这里，他希望羊绒收购站在南志强的打理下越来越好，更希望南志强这个人也越来越好。 “建军，我估计最多再有一个礼拜，给金雕皮革厂首批1万张羊皮应该可以发货了，所以老何那边，得想办法腾出时间让他跑一趟明东市，把羊皮给送过去，捎带着给其他几个合作企业再送点羊绒” 南志强抽了一口烟说道，他知道，现在是张建军正用车的时候，这个时候让老何再抽空跑一趟明东市，有些为难。 但没办法，明东市这边的生意也不敢耽搁。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向张建军张口，毕竟，就目前来看，去明东市那边送货，还只能说老何这辆车，雇其他的车是不能让人放心的。 “你这边往好准备，把送的货都准备好了，提前给我打招呼，我让老何过来送货，不管怎么样，羊绒收购站这边的生意不能耽误”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南志强了，只是他从内心里，越来越迫切的感受到马上组建运输公司的必要性了。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旗下的生意会越来越多，也基本上都和运输挂钩，对车辆的依赖必然越来越强。 ……… 第二天一大早，天上灰蒙蒙的，还下着小雨，但张建军和老何还是继续出发了，这真的就是风雨无阻，一心只为挣钱。 时光荏苒，悄无身息的春天在大西北的土地上就这样结束了它的使命，而接替它的就是炎炎干燥的夏天。 布谷鸟的叫声贯穿着整个d县的大山河川。 对张建军他们来说，截止今天，从春天到夏天，从一个多月前到现在，他们的贩寒羊生意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也基本上接近尾声了。 至少今年是接近尾声了。 那么现在停下了看看过去这么长时间他们的战果，却也是非常辉煌的。 事实上，贩寒羊的进度要比张建军预料和计划中的更快一些。 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一共从内蒙古那边买回来2450只寒羊，这让他们不仅迅速的占领了d县的贩羊市场，还覆盖了d县周围几个区域的贩羊市场，成为了人尽皆知的贩羊大亨。 特别是张建军的名字，现在在d县，已然处于一种无人不晓的状态，在老百姓中间，他张建军的名字甚至比县长的名字都要有知名度。 2450只寒羊贩下来，张建军挣到的钱，也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 超过36万的净利润，再加上本身的资产，这直接让张建军起飞，晋升为百万富翁，d县的百万富翁，不到20岁的百万富翁，足够夸张和恐怖… 。 203【集团总裁的即视感】 d县县城，金山羊绒收购站，张建军伸了伸懒腰，昨天下午卖完羊回来，一直睡到现在，终于算是有点精神了，这段时间，可算把他累的够呛，整个人不仅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 办公室里，杨飞、南志强、老何，三哥张建宝，基本上该在的人都在。 “老杨，贩羊的生意咱们从今天起就先停了，你也看到了，一方面市场基本上趋于饱和，另一方面，这段时间冒出来的寒羊贩子太多了，我们就算继续再贩，恐怕也没多大的利润” 张建军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发了一根烟，然后冲着杨飞说道。 经过一两个月时间的锻炼，现在的杨飞已然完成了蜕变，特别是最近这一段时间，去内蒙古萨克旗那边买寒羊，基本上都不用张建军再亲自过去了，他一个人完全应付的过来。 “这段时间你也累的够呛，所以，从明天开始就好好缓几天，有啥事以及今年下半年怎么安排，等过几天咱们再说” 张建军顺手从皮包里给杨飞拿了一万块钱，“这一万块钱你先拿着，具体的账，等过几天咱们俩坐下来慢慢再说” “老何，我明天去银行那边，想办法取出15万块钱，然后你就用这15万块钱给咱们尽快把运输公司组建起来，实在不行就先买几辆旧车，等以后我手头有闲钱了，再换新的”给杨飞这头交代完之后，张建军又转身对老何说道。 虽然他现在全部身价加起来确确实实达到了百万富翁的级别，但其实，真正意义上可以让他用来组建运输公司的钱并没有多少，就现阶段来说，他真的也就只能给老何腾出15万块钱。 “15万块钱不少了，加上我这辆车，先组成五辆车的车队，然后再找一个场地，雇几个司机，就可以开始运行挣钱了”老何笑着说道。 运输这方面，在场所有人里面，也就是他老何说的话最有代表性了。 “具体的情况你来看，反正就15万块钱，最迟一个月，我要见到已经组建好的运输公司，至于场地那边，我的意思最好能买一片地，咱们自己搞一个停车场”张建军想了一下，趁着现在土地的价格还没有开始井喷式的上涨，直接买一片地用来开运输公司，从长远发展来看，无疑是最划算的。 别的地方他不知道，城南那边，现在随随便便花个两三万块钱就能买到一大片土地。 “建军，羊绒收购站这一块现在势头比较好，前两天老何去明东市送羊毛的时候，你知道，我也跟着去了一趟，明东市那边，就是那个金丝纺织厂的朱启明，又给咱们介绍了一家企业，一年大概需要6吨羊绒，我和那家企业基本上都谈妥了，现在就等你过去签合同了” 张建军刚和老何把组建运输公司的事情谈完，另一边，南志强就开口了。 其实，关于签合同的事，他倒是想直接签，可那边那个企业的负责人不相信他，他更相信朱启明口中的张建军，直接点名让张建军过去和他签合同，这让他南志强有些无奈。 “那就等段时间，等老何再送货的时候我就跟着过去，不过南叔，我的意思是，就今年来说，除了已经基本上谈好的这家之外，咱们不能再增加羊绒合作企业了，羊毛、羊皮合作企业倒是还可以增加”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这段时间，d县的羊绒价格果不其然迎来了回升，而且回升势头很迅猛。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羊绒收购站在继续收购羊绒这一块本身就面临着很大的竞争压力，如果再继续增加羊绒合作企业，那恐怕会导致供给不足，出现违约情况。 虽然他们在此之前囤积了超过15吨的羊绒，可是某种程度上来说，这15吨羊绒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轻易动用的，至少不会轻易全部动用，换句话说，这些库存是维持羊绒收购站的根基，他们得为明年甚至是以后长远发展考虑。 毕竟，d县的羊绒价格不会年年都像今年这样，价格不停歇的下降，给他们金山羊绒收购站创造一个完美的捡漏机会。 “这个我心里有数，实际上，这两天我已经着手在黄洋县这几个周围县区搭建羊绒收购网络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到今年秋天，周围几个县区的羊绒都有可能流入咱们的羊绒收购站”南志强看起来胸有成竹，这件事张建军很早之前就给他提过醒，但具体的操作，却也都是他这段时间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在黄洋县这几个周围县区，他都有认识的实力还算不错的羊绒贩子，他向这些羊绒贩子做出了承诺，会在比市场价高一定金额的基础上收购羊绒，这样，那些羊绒贩子就愿意把羊绒卖给他。 “南叔，这件事干的漂亮，只要保证了羊绒收购来源，那我们挣得差价可以稍微少一些，其实这也是一样的，我们的羊绒供给量多了，就可以再多和几个企业合作，这样最好挣的钱反而会更多” 张建军真心实意的为南志强竖起了大拇指，在他看来，南志强这件事属实办的漂亮。 “那三哥，最后就是你这一块了，政府那边，答应和我们签一份为期8年的租赁合同，但是，他们每年要的租金依旧是不愿意少于9万吗？” 张建军最后又转头看向了三哥张建宝。 三哥这段时间也干了不少事，他不仅把那栋楼背后真正的投资者给搞清楚了，还和政府相关部门进行了接触，提及了他们想要租那栋楼的想法。 一开始政府那边开出的租赁条件很苛刻，最多只给一份为期3年的租赁合同，并且一年租金张口就要12万。 三哥想了很多办法，找人托关系，软磨硬泡，终于让政府那边多多少少松口了，他们愿意给张建军一份为期8年的租赁合同，一年的租金也不再是12万了，而是变成了9万。 而老实说，在张建军看来，一年9万的租金，也依旧有些贵了，所以他就让三哥这边继续想办法，尽量将一年的租金压缩在8万以内。 。 204【前世今生都厌恶的人】 “我们租赁整栋楼也是为了发展商业，对政府来说，这正是他们愿意看到的，所以，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站在我们立场上想想，也应该给予我们一些优惠政策” 张建军弹了弹烟灰，他很自信的一点是，就现阶段来说，除了他张建军之外，没有人再愿意一次性把整栋楼都承包下来。 所以，这也是他敢如此和政府讨价还价的原因。 将一年租金控制在8万以内，这确确实实是他的底线，因为这里面关乎着各种预算成本，再多就不划算了。 别的不说，现在那栋楼刚刚盖起来，全部还都是毛坯，无论是装修还是水电，后续都需要他投入资金。 如果租金这边价格再高一些，那他真的承受不了。 虽然可以预见，那栋楼到了他手里，一定会挣钱，可那也是以后，并不是现在。 现在的他，虽然号称百万富翁，但真正可以动用的资金依旧没有多少。 时间不等人，如果再等个一年半载，那倒是又好说了。 “三哥，这样吧，等咱们从老家上来了，你想办法把主管那栋楼相关部门的领导给请出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坐下来吃个饭” 张建军拿定了主意，在中国，很多事情在饭桌上、酒桌上反而更容易解决。 而对他来说，正好也借着这次机会，开始和d县政府部门的人认识一下并搞好关系。 两世的阅历告诉他，一个生意人想要把生意做大，最后成为一方巨擎，那在他崛起的过程当中，政府部门很多时候都会成为他崛起的助推器。 这里面有贬义的意思，也有褒义的意思。 就拿褒义这方面来举例子，如果你经常和政府那边的人沟通，国家一旦出台什么政策，针对企业的一些优惠政策，那你肯定能享受到，就比如贷款这一块，一旦有低息贷款相关政策，肯定能轮到你。 事情交待的差不多了，张建军提议大家一块出去吃个饭，然后各自再忙自己的事。 至于他自己，打算一会儿吃完饭和三哥张建宝直接回张家湾。 老家这两天有一件大事，正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了。 所以，不仅仅是张建军要回去，张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这次能回来的尽量都要回来。 早在一个月之前，爷爷就找父亲张爱国他们弟兄几个商量了一下，打算把张家的祖坟迁一下。 爷爷的意思是，让看风水的阴阳在张家湾给张家好好再指定一块坟地。 然后把爷爷的父母，也就是张建军的姥太和姥太奶的坟迁到一块，再把张建军奶奶的坟也迁过去。 如此一来，这个新坟地就是张家的新祖坟，之前的那些，人老几辈子的坟就原地不动了。 按照风俗，将来等爷爷老了，就直接入新坟，和姥太、姥太奶以及奶奶埋在一起。 祖坟一般埋三代，也就是说，不出什么意外，将来等小爸两口子老了，也会跟着进祖坟。 至于为什么是小爸两口子，那是因为爷爷现在在小爸两口子身边住着，这也是一种风俗。 几年前奶奶去世的时候，根据阴阳的说法，那年正好山架不利，不适合动土。 所以实际上，当初奶奶去世后，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圈了个坟地埋了，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过白事。 对父亲他们弟兄几个来说，这是一件没有了却的心事和应尽的义务。 所以，在爷爷提出来定新坟地迁坟的时候，父亲他们弟兄几个自然没有异议，顺带着决定大大的过一个白事，把之前没有尽的义务这次也都补上。 不管光景都过的咋样，但至少张家现在看上去家大业大，所以，这个大白事，爷爷希望大家都能重视起来，也都尽可能赶回来帮忙。 说白了，过这个大白事，全靠张建军他们这些后辈年轻小伙子帮忙操持呢。 对张建军来说，他接下来这段时间正好也闲了，那就回张家湾帮忙操持着把白事给过了。 和张建军一起回张家湾的，除了三哥张建宝之外，还有二爸两口子。 二爸一年四季在外地，这两天也是专门赶回来的。 “建军，听说你这段时间贩寒羊挣了不少钱，咱们张家我和你爸这弟兄几个，都没啥本事，到了你们这辈，现在一眼看上去，也就你最有本事了” 二爸不知道问谁借了一辆三菱小车，车况一般，但开在路上，也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小车里，二爸一边开车一边对张建军说道。 他是听张建宝说的，三哥张建宝虽然这段时间没有参与贩寒羊生意，但毕竟跟张建军干着，一些情况还是知道的。 “确实挣了点钱，但把人也累的够呛，二爸你看我整个人又黑又瘦。” 张建军摇了摇头，对他来说，这并不值得炫耀，特别是在张家人面前。 “你爸两口子真的命好，养了你这么个有本事的儿子” 一旁的二妈也顺带着说了一句。 但坦白讲，张建军听完这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叫你爸你妈命好？ 张建军特别想反问一句，难道你的命不好吗？还是你觉得自己的儿子没本事？ 这本身就是一种很让人厌恶的说法。 换句话说，在张建军看来，好吃懒做、没有家教的二妈根本没资格站出来评论这个，议论那个。 他张建军不是小心眼的人，现在又是重生者的身份，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刻意的把自己的格局放大，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和张家人计较什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见到二妈，心里就不由得厌烦。在前世是这样，在今世依旧是这样。 “以后你三哥跟着你干，如果不好好干，三天晒网两天打鱼，你就直接骂他，不要给留情面，还有不管咋样，你们弟兄之间要把关系处好，互相扶持，可不能互相顶牛拆台，别让外人笑话” 二爸瞪了三哥张建宝一眼，他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好好的书不念，非要回家，结果在这里干两天，在那里混几天，一直没有个正形。 这次跟着张建军干，无论如何他希望能安稳下来，以后让他少操点心。 。 205【家族地位】 张建军他们回到张家湾的时候，天基本上已经黑了，但是对于张家人来说，不用想，这个时候一定还在忙碌着。 这次过白事地点就选在了小爸家。 所以张建军回到家，发现父母都不在家之后，也是直接来到了小爸家。 过白事比过喜事更麻烦，各种风俗讲究，都要一个个落实到位，哪怕明知道是封建迷信，也得继续讲下去，所以前期的准备工作就很繁杂和漫长。 张建军来到小爸家的时候，父亲他们正在忙着设立灵窑，至于母亲她们这些妯娌，也都在做饭的地方忙活着准备接下来几天的饭菜。 “建军，你是多会回来的”二哥张建飞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满脸笑容的询问起来。 像是四爸他们这个时候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着张建军。 没办法，如今的张建军是有本事的人，更是有钱人，他们这些人在看到张建军之后，无形中就生出了重视之心，谁也不敢再忽视张建军的存在。 就是大哥张建玉，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主动和张建军搭话。 “我刚回来，有啥要干的活，赶紧派给我” 张建军笑了笑，别人看重他，那是别人的事，但是对他来说，这次回来就是来帮忙的，不挑不捡，有啥活干啥活，不会摆一点架子。 “今天这么晚了，也没啥要干的，明天早上你们弟兄几个去埋你姥太、姥太奶还有你奶的地方，把坟堆挖开，等中午阴阳和吹鼓手都来了，再帮忙着把棺材抬到羊尖咀” 父亲张爱国作为这次大白事的总管家，也没有故意不让自己的儿子干活，直接把明天早上的任务分配了出来。 张建军知道，父亲嘴里所说的羊尖咀，就是新坟地，一个普通人看上去都觉得风水很不错的地方。 张建军冲着父亲点了点头，挖坟抬棺材这种活，也只能交给他们这一辈的小伙子们了，幸运的是，他们这一辈小伙子够多，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把三座坟都挖开了。 “等明天中午把棺材搬过去，然后把灵请回来之后，下午就正式起经，你们一个个也都要识眼色，配合阴阳、吹鼓手，更要把来的老小外家、亲朋好友都热热情情的迎进来，不能失了礼数”父亲张爱国继续说道。 所谓的请灵，就是阴阳配合吹鼓手，再加上张家的某一个人，一起去坟地把已故三个人的魂魄请回来，然后请到家里设的灵窑那里。 接下来两三天，所有的白事活动都会围绕灵窑被请回来的魂魄而展开。 这其实是一种弥补代替应对措施。 因为正常情况下，如果家里死了人，给死人穿好寿衣之后，是直接就停在灵窑里面的。 但是现在，张家他们这次是迁坟，从封建迷信的角度来说，是不能再把棺材从旧坟地抬回来的，所以只能用请灵的方式代替。 而所谓的起经，则指的是阴阳念经的正式开始，从明天下午开始念经，一直到去新坟地埋人、烧纸火花圈，这是一个完整的阴阳活动过程。 而事实上，在这期间，各种形式的活动有很多，张建军对很多活动也很陌生。像父亲他们这一辈人，懂得很多，基本上有哪些活动都知道。 “建军，从明天下午开始，你就给咱们迎客吧，你毕竟见过世面，迎客从容不迫，不会失了礼数” 一旁的二爸顺口说了一句，二爸是一个情商和智商都很高的人，他知道张建军的父亲张爱国没法心疼自己的儿子，没法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张建军做一些相对体面的活，要不然怕大家心里不高兴。 所以，他就主动的说了出来，他这么做，其实说白了也有小私心，说的直白点，就是为了拍张建军的马屁。 别以为长辈就不能拍晚辈的马屁，相对于张家其他人，他更清楚张建军在外面有多大生意，也更清楚张建军有多大的本事，再加上他的儿子现在正跟着张建军一起干呢，在这种情况下，和张建军搞好拉近关系是非常有必要的。 “行啊” 张建军当然知道二爸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也觉得这很正常，如果他不领情，反而就不太好了。 “建玉，你和你师傅那边说好了吗？明天中午可一定要来，不能耽误事” 父亲扭头冲着大哥张建玉喊了一句，这次过白事请的吹鼓手，就是大哥张建玉师傅那一群人手。 这是父亲张爱国的主意，一方面大哥张建玉师傅本领过硬，是远近闻名的吹鼓手，另一方面，父亲也是希望大哥张建玉以后在他师傅手底下能好好干，争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父亲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平日里几个叔老子当中，就属他骂大哥张建玉骂的最凶，但其实，也只有他，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大哥能够改掉赌博二流子的坏毛病，踏踏实实的把日子过好。 “三爸，没什么问题，我走的时候，又给我师傅提醒了一下，他们明天中午之前一定能到” 大哥张建玉虽然不务正业，是个能把人气死的二流子，但谁对他好，却也是心知肚明的。 再加上如今张建军的地位，这让他在面对父亲张爱国时，无论是神色还是说话都很尊重。 “建玉，你是你们这一代里面的老大，对于过白事，比建军他们也都懂得多，所以，接下来这几天，你一定要撑起来，大事小事，都要操心到，不管怎么样，把这个白事过的圆圆满满的” 二爸这个时候也说道。 “这次过白事，我们亲弟兄五个，打算一人出一笔钱，把所有的费用均摊了，但是我打算让你几个爸他们每人少出点，咱家出大头，毕竟，咱们家现在的情况要好很多” 晚上十点多，张建军他们回到家之后，窑洞里，父亲咬着烟把子说道。 “这个倒是无所谓，就是咱们家全部出了，我估计也花不了多少钱，最重要的是，要和和气气的，别弄的大家心里都不高兴”张建军知道这种亲兄弟几个合伙过白事，很多时候都会出现矛盾，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以后就成了心病。 所以他提醒父亲一定要安排好。 。 206【人非草木 孰能无情】 “大头咱们家来出，但是也不能让你大爸他们一毛不出，因为合伙过白事，这里面本身就包含着举孝心的意思，如果让你大爸他们一毛钱都不出，这也不对着” “我大致算了一下，这次过白事一共得1万5千块钱，所以我打算咱们家出一万，剩下的5千让你大爸他们出” 父亲弹了弹烟灰，该考虑的地方，他基本上都考虑的差不多了，现在告诉张建军，其实也就是让张建军给他拿钱。 家里的钱之前都让张建军买羊的时候带走了，小卖部虽然一天挣钱着，但一个月下来，也就挣三四百块钱，这次需要一万，很显然不够。 “今天从城里走的时候，一共取了2万块钱，要不你都拿去吧，能用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放在家里，以后关键时刻也能拿出来用” 张建军转身从皮包里拿出了两沓钱递给父亲。 他现在虽然手头依旧不宽裕，但是拿出来两万块钱给家里，还是没一点问题的。 换句话说，如果家里需要两万块钱，他都拿不回来，那他一天还有什么脸继续在外面混？ “房子都盖好了，院子平整了，腻子也刮了，估计再晾个几天，就可以搬进去，只是还缺几件家具，我的意思是去城里置办几件新家具，但你妈的意思是把窑洞里摆放的那些旧家具搬过来就行了，没必要再花钱” 父亲随后说到了家里刚盖好了房子的事。 这次他们一共盖了4间北方，材料基本上都是最好的，现在仅仅是从外面看起来，就非常气派了。 如果再能摆几件新家具，那一定会更气派，届时他们家将会是张家湾独一档的存在。 只是，在是否买新家具这个问题上，他和张建军的母亲有分歧，一个要买，一个不让买。 “想买就买吧，反正买几件家具也花不了多少钱，妈，你也别太节省了，我一天挣钱就是用来花的，如果舍不得花，还一天到晚辛苦挣钱干什么”张建军冲着母亲笑了笑，他知道母亲之所以不同意买新家具，并不是说她不喜欢新家具，只是单纯的心疼钱。 “哎，能将就就将就，真不知道你们父子两花钱那么大手大脚的干什么”母亲叹了一口气，事实上，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拗不过张爱国。 只是过去的穷苦日子过怕了，让她不由自主的站出来阻止张爱国大手大脚的花钱。 “等过完这个白事，我就去城里买几件家具，说句实话，我想买一台电视机，但是咱们这里现在还没有通电，咱们家的太阳板也带不动电视机” 父亲笑呵呵的说道，他打算过几天去城里买一组沙发，买一个茶几，然后再买几个椅子之类的。 而如果条件满足，他会毫不推辞的再买一台电视机。 之前去城里，张建军带着他在那个新装修的荣盛旅社住了一晚上，荣盛旅社的房间里面，就有电视机，那个晚上，他基本没有睡，连着看了几集西游记，刚看到孙猴子三大白骨精，结果天就亮了，现在想想，还有些意犹未尽呢。 “我估计快了，再有一两年，咱们这里也要架电线，到时候就可以通电了”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记得前世应该就是2004年年底通的电。 “你要实在想看电视，也不是不行，我买一台电视机放到羊绒收购站，你可以去城里羊绒收购站住一段时间”张建军说这句话时并没有开玩笑，以他现在的实力，买一台电视机很轻松的事，父亲这边，家里今年也不种地着，平时除了给杨老四帮帮忙放羊之外，其他时间也没有事干，所以，如果他想去城里住一段时间，还真的没什么问题。 “那还是算了吧，我一个人住在城里那个羊绒收购站里，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待在家里照看小卖部卖货”父亲直接摇了摇头。 ………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张建军他们一家人就来到了小爸家，而不大工夫，其他几家的人也都过来了。 因为早上就要破土挖坟，需要用到阴阳，所以几个阴阳，这个时候也都来了。 大哥张建玉、二哥张建飞、三哥张建宝，四哥张建平，张建军，再加上下面两个年龄稍微小一点的弟弟，在小爸张爱元的带领下，和一个陈姓阴阳一起去往三座坟茆。 三座坟茆，光听名字就知道这座山上有很多坟。 事实上，三座坟茆是一座跨度非常宽的条形山脉，张建军姥太、姥太奶以及奶奶的坟都在三座坟茆上。 除此之外，张家湾其他姓的一些坟地，也在三座坟茆上。 首先，张建军他们来到了埋姥太的这座坟地，陈姓阴阳拿着做法器具，围绕坟地转了几圈，嘴里念念有词之后，就示意张建军他们可以破土挖坟了。 因为来的人不少，且都是身体强壮的小伙子，所以，没多长时间姥太的棺材就被挖了出来。 看到土坑里露出来的棺材之后，陈姓阴阳示意张建军他们停下来，先就这样放着，然后去下一个坟地。 等到中午吹鼓手都来了，再过来请灵正式迁坟。 而在挖到奶奶的棺材时，张建军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掉了几滴眼泪，奶奶活着的时候，对他很好，和爷爷一样，在所有的孙子孙女当中，奶奶最喜欢和疼爱的也是张建军。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虽然奶奶去世已经有几年了，但对于张建军来说，他不会忘记奶奶曾经对他的好，此时此刻，触景生情，很自然就心里难受。 当初奶奶是因为急性脑溢血去世的，坦白讲，这对于张家来说，是一个遗憾。 因为那个时候交通条件太落后了，从奶奶犯病拉到城里的医院，一路上颠簸耗费了太多时间，错过了最佳治疗期限。 除此之外，那个时候的医疗条件也很差，听父亲说，当时把奶奶拉到县医院的时候，县医院的医生直接束手无策。 张建军确定，要是搁在现在，奶奶一定能救下来。 。 207【生与死】 中午，等吹鼓手来了，把灵请回去的时候，灵窑门口，大姑和二姑抱头哭嚎了起来。 女人家眼根子就是软，更何况请回来的三个灵当中，有一个是她们的亲生母亲。 张建军虽然走过去扶起了大姑和二姑，但内心里，他倒是对这种氛围没有多大的排斥感。 因为过白事就是这样，从开始到结束本该就是悲悯的氛围。 不像前世，随着社会的发展，很多人并不是对生死看淡，而是没有了“人性”，跟风玩起了时髦，他母亲或者父亲去世了还没有出殡，自己就赶紧打开微信发个朋友圈，配文母亲或者父亲大人一路走好………之类的看似孝顺言论。 但在张建军看起来，这简直是狗屁，简直是猪狗不如、不知羞臊的东西。 和过喜事一样，过白事也会摆酒席，而且摆的次数更多。 当天下午，小爸家里就来了很多人，有爷爷的外家，有父亲他们的外家，也有张家湾大队的人以及附近村庄的和平时张家有来往的人。 张建军大致看了一下，反正加起来应该有接近150号人。 张建军裤兜里装着两盒烟，手里提着几串子鞭炮，按照之前父亲他们给他分配的任务，站在大门外，正式充当起了迎客人的角色。 看到爷爷的外家或者是父亲他们的外家，张建军赶紧响一串鞭炮，热热情情的走过去把来人迎进去。 无论是喜事还是白事，最重要的亲戚就是老小外家，如果不把这些人招呼好，该尽的礼数没有尽到，那事情过完之后，肯定会被人私底下说三道四。 天黑之后，对张建军他们来说，现在还不是回家睡觉的时候，他们得继续忙碌着，准备两张桌子，把老小外家安排到桌上前坐下，然后好酒好菜都可劲的上。 随后，张家这边，大爸作为代表，向老小外家进行诉说，说说姥太奶、奶奶活着的时候在张家多少年是怎么过来的之类的话。 总之，这是一个特别催泪的画面。 张建军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就直接从帐篷里面走了出去，他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心情会更加的沉重。 生与死，又有谁能真正的说清楚呢。 真不知道，这一世的他，能不能超越前世，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顺其自然的活到晚年。 也不知道，晚年的自己，会如何面对死亡。 一直折腾到晚上十点多，几个阴阳一个窑洞挨着一个窑洞的念了一会经，今天这一天总算是要结束了。 张建军揉了揉眼睛，从早上天刚亮到现在，他的屁股没有碰一下炕，即使再年轻力壮，这个时候也有些受不了。 “你先回，我和你爷他们再商量一下明天的事，至于你妈，厨房那边也得为明天的酒席做准备，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回” 父亲在帐篷外面拉了拉张建军的胳膊，把家里的钥匙递给了张建军，示意张建军先回，他也看出来此时此刻的张建军，已经累的快站不住了。 张建军也没有推辞，随即接过钥匙点了点头。 明天早上要比今天还要起得早，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明天一整天才是这个大白事最累的一天。 明天不仅要摆酒席招待亲朋好友，同样也需要全力配合阴阳、吹鼓手的各个法事活动，估计等一切结束了，比今天还要晚。 张建军回到家之后，啥也没干，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就被父亲叫醒。 “赶紧起来走，一堆人都等着呢” 迷迷瞪瞪当中，张建军看到了父亲疲乏的神色，他估计，父亲昨天晚上基本上都没睡。 早上七点钟，小爸家，给吹鼓手安排的地方，随着主吹赵德州，也就是大哥张建玉师傅的一声长号哀鸣，这隆重悲悯而又复杂繁忙的一天终于拉开了帷幕。 随后，除了爷爷和二爷两口子年龄太大，在另外一个窑洞里没有出来之外， 张家的男女老小，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身披白色孝布，头带白色孝帽，自灵窑门外，一排又一排的全部跪了下来，满满的跪了一院子。 “张聚堂姥太），民国12年生人，膝下两儿两女，大儿张文海爷爷）、二儿张文会二爷）………重孙排行第六张建军……” 张家人全部跪倒在地，灵窑门口，主阴阳相当于吹鼓手里面的主吹）开始宣读三个逝者的生平，整个气氛更加的让人难以接受。 这个程序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其中，当主阴阳念到了张建军的名字时，周围站着的人也把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无论何时何地，有本事的人总是能够吸引眼球。 “这个小伙子就是张建军，张家老三张爱国的儿子，就目前来看，是张家小辈当中最有出息的那一个” 有些人指着张建军议论起来，毕竟，在他们当中，有些人这几年是没有见过张建军的，都想看看这两年名声非常响亮的张建军到底长什么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不大工夫，在主阴阳宣布逝者生平这个环节结束之后，张家人都挣扎着站了起来，在硬邦邦的地上跪了这么长时间，像张建军他们这些年轻小伙子还好，但像大爸大妈他们这些上了年龄的，膝盖疼的甚至有些站不起来，只能是挣扎咬牙强撑着站起来。 早上吃饸络面，然后晌午一直到下午，都是酒席，中间会穿插各种法事活动。 所以，张建军他们是一刻都没有闲的，端盘子、敬酒、跟着阴阳吹鼓手在这里跪一会儿，又在那里烧几张纸。 “建军，过去看看你爷，今天可能心情不好，拉着几个老头一直钻模着在喝酒，我看都喝了不少了，不敢再让喝了” 中午的时候，父亲过来拉了拉张建军的胳膊，一脸愁容，爷爷喝了不少酒，而且还留了泪，场面有些难为人。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爷爷今天心里的滋味肯定不好受，这次过这个大白事，三个逝者，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母亲，还有一个是他的老伴，阴阳两隔很多年了，平时不触景生情倒还好，可今天这个日子，心里想不难受也不行。 。 208【风烛残年浑浊泪 家族门风护百善】 “我给你们说，这是我老汉最有本事的孙子，军子，我们张家这几代下来，终于出了个人才” “你们谁家有各方面条件都好的大女子，给我们军子说个婆姨…” ……… 当张建军赶过去的时候，爷爷已经喝醉了，他老人家坐在炕上，满脸通红，说话不清，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连哭带笑的向其他几个老头炫耀起了张建军。 所谓身醉心不醉。 爷爷此时此刻向别人炫耀他最有本事的孙子张建军，这其实也是发自内心的，因为这两年张建军在外的名声众所周知。 “爷，别喝了，赶紧躺下缓缓” 张建军冲着炕上坐着的其他几个老头笑了笑，顺手把桌子上的酒瓶子就拿了下去。 他看了看，除了爷爷之外，其他几个老头子也都喝的差不多了，再喝下去一会都醉了，恐怕不好收场，发生不可控场面。 爷爷倒是很安稳，不知道是直接醉的不省人事了，还是心累，总之，没几分钟，就靠着被子躺在炕上睡着了， 看着满脸皱纹，睡梦中眼角有浑浊眼泪流出的爷爷，张建军忍不住鼻子发酸，急忙走过去给爷爷找了一块毛毯盖在身上。 他决定，以后就把爷爷接到他们家住吧，反正等这个白事过完之后，为了生个儿子，小爸两口子又打算再出去躲避一段时间，爷爷一个人在家没人伺候肯定不行，到时候自然又得来他们家。 所以这次他就想着，让爷爷以后彻底住在他们家吧，一方面他们家现在的条件还行，家里刚盖了几间房，无论是吃的还是住的，都有保障，另一方面，小爸两口子这几年为了生儿子，没少到处折腾，家里的日子本身就过的很紧吧，在这种情况下，他把爷爷接过来，也算是给小爸两口子多少减轻点负担，倘若以后真的生下了儿子，那也能负担轻一点。 “城里那边食堂是关门了还是白芳一个人在照看？”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表哥李宁骑着摩托车拉着表姐李玲也来了，他们两个首先走进灵窑那边跪下点了几张纸，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来来到了张建军的身旁。 张建军则随即冲着表姐李玲问道。 “关了，这两天白芳家里太忙了，到了种荞麦的时候，家里忙不过来，她就回去帮忙，我这边，也多长时间没有来张家湾，这次正好过来看看”表姐说道。 “种那么多荞麦干嘛？再说了，她一个女的，就算回去能帮多大忙”张建军摇了摇头，他其实是有些心疼白芳，食堂这边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不得闲，家里农忙的时候还得回去帮忙，这样一来，一年四季下来都没有休息的时间。别说是一个女的，就是一个男的，也顶不住。 “你以为别人家都和你家一样”表姐白了张建军一眼，“你有本事，挣那么多钱，三舅和三妗子从今往后都不需要种地了，可别人家要是不种地，到年底喝西北风吗？” “白芳家里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从小到大虽然文文静静的，很长时间以来却都是劳动主力”表姐继续说道，别说是白芳了，就是她，往年的时候，也比白芳强不到哪里去，在家里同样也是劳动主力。 这其实就是现实。 在这个落后偏远地区的农村，谁家的女子不是被当做男子使唤。 “你们俩个进到帐篷里面缓缓，这一路上，应该走了很长时间吧” 随后，张建军拍了拍表哥的肩膀示意他们俩个去另一侧的帐篷里面吃点东西。 “可别，建军，你不用对我们客套，舅舅家过事，我们这俩个当外甥的，来的这么晚，本来就很不应该了，再不赶紧帮忙干点活，那不是不要脸了嘛” “所以，建军，你就直接给我们派活吧，不管是端盘子还是扫地擦桌子都行”表哥李宁赶紧推了一下张建军，他瞅见几个舅舅都里外进出的不停忙活呢，而他既是晚辈又是外甥，这个时候，还咋敢坐在帐篷里面吃东西呢。 或许几个舅舅碍于情面不会说什么，但是在外人看来，那他李宁成什么混蛋了。 “那表哥要不你就过去站桌子吧，最后面那张桌子正好缺一个站桌子的，至于表姐，你自己去厨房那边看看，看那边需要帮忙吧” 所谓站桌子，就是站在酒席桌子前，负责端菜倒酒、招呼坐席的人吃好喝好的人，无论是白事还是喜事，摆酒席的时候，站桌子都是必不可少的。 今天持续的时间更晚，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张建军他们才可以动身回家。 当然，这个白事过到这个时候，也基本上接近尾声了，按计划，明天早上天刚亮就会送灵。 有请灵就有送灵，顾名思义，送灵就是把之前请回来的魂魄再送到坟地，只不过，这一次是送到羊尖咀那个新坟地。 明天早上送灵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跟着去，这其实和刚去世的人，灵柩出殡是一个道理。 到时候，大家还会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各种纸火为逝者做的各种纸质东西，比如楼房、衣服、马车等）、花圈以及花炮。 “明天早上到坟地之后，你和你大哥两个人走在前面，把纸火那些都摆放好…” 大门外，摸着黑，大爸给张建军交待着明天早上去送灵时要主意的一些细节。 这里面有着很多风俗讲究，张建军都不知道，提前给说一下，不至于到时候丢人。一旦在坟地上丢了人，那可真就丢人丢到家了。 张建军顺势点了点头，这两天下来，整体上来看，张家的老老小小都能顶上事，无论是大爸他们这一辈，还是张建军他们这一辈，方方面面都做得不错，很多人都称赞他们张家这次白事过的好。 所以，明天早上的最后关头，一定要继续保持下去。 大爸他们指派他和大哥张建玉明天早上走在前面，实际上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大哥虽然过光景不行，众所周知的败家子和二流子，可是在这方面，确确实实还可以。 至于张建军，那就更不用说了。 。 209【白衣浮动人影幢 生死存殁怅寥廓】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悠长悲悯的唢呐声，再加上女人的哭嚎声，第二天的早晨，在公鸡还没有开始打鸣的时候，就回荡在小爸家的院里院外。 张建军一身白衣，从灵窑门口开始，和大哥张建玉两个人一左一右，走在送灵人群的最前面，一路走向了羊尖咀新坟地。 他此时此刻的内心五味陈杂，除了表情木纳之外，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送灵的队伍很长，隐隐绰绰，当所有人都来到坟地的时候，吹鼓手的唢呐声达到了最大分贝，都是多少年传下来的白事哀怨调调，把在场所有人都搞的面庞肃穆，忍不住流泪。 阴阳在坟地转了几圈，嘴里念念有词，不大工夫就冲着张建军他们点了点头，所有人全部跪下来，因为坟口还没有闭合，接下来在场所有人都要铲几铁锹土去把三个坟口填平直到闭合隆起土堆。 而在这个环节，就轮不到张建军和大哥先来了，这得按照辈分。 因为爷爷、二爷老两口因为年龄太大没有来之外，在场年龄辈分最大的就是大爸了。 几天没白天没晚上的操心忙碌，这让这两年精神状态本就不太好的大爸，此时此刻看上去精神头更加不太好，头发焦乱，动作虚晃，再加上如此让人难受的场面氛围，大爸在走过去铲土的时候，五十岁的人了，眼角也不自觉的掉了几滴眼泪。 有大爸在前面带了头，接下来就是二爸，父亲他们这些，等他们这一辈完了，才开始轮到张建军他们这一辈。 轮到张建军的时候，张建军走到坟地前面，给三个坟口各自铲了几铁锹土，然后就又走到坟地下面跪了下来。 不大工夫，三个土新的坟堆就竖立在所有人的面前。 噼里啪啦！ 又是几串鞭炮。 阴阳示意可以烧纸火和摆放花圈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张建军和大哥张建玉两个人操心了，他们俩个也做好了准备，阴阳刚说完，就跑过去把准备好的纸火整整齐齐的摆在了三个坟堆前。 花圈不烧，是打算最后摆在坟堆上面的，所以就先放到了一边。 吹鼓手再一次将唢呐声吹到了最大分贝，随着阴阳手中的法器一阵摇动，张建军和大哥张建玉一左一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把纸火点着。 紧接着，他们俩个也跑到下面人群堆里，跪了下来，等待着被火包围的纸火一点一点的烧完。 差不多20分钟之后，坟地上的纸火基本上都化为了灰烬。所有人磕头起身，然后动作轻慢的离开。 张建军捏了捏自己有些发酸的鼻子，在磕完头之后，也轻身漫步的转身离开，走了一定距离之后，他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这个轰轰烈烈的大白事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天上这个时候下起了小雨，细雨蒙蒙，张建军在回去的路上，是一个人走的，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虽然是不到20岁的身体和年纪，却是前世今生两世记忆的灵魂，他对于生和死，绝对有着发言权，他有些怅然，张家下一次再有这么大的白事，按理来说，就该是爷爷去世了……虽然他不希望那一天到来！ 走到小爸家大门口，门口放着一脸盆水，所有去送灵的人，这个时候都要先去洗一下手，再进门。 这也是风俗讲究。 张家的人这个时候都在，大爸他们商量了一下，说是把过事剩下的东西，几家人都分一分，把这次过白事花的钱也均摊一下，然后一大家人再一起吃顿饭，这个大白事也就结束了，完了等三个多月后，也就是百日，大家都再去坟地烧点纸就行了。 而按照张建军父子俩的意思，那些没有用完的东西就没有必要分了，直接留给小爸，这一次白事是在小爸家过的，他们家里里外外没少往出拿东西，剩下的这些东西给小爸两口子留下，也算是一点补偿。 不过，他们俩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这里面还有其他几家人，他们父子不能替别人做主。 毕竟，人和人不一样，别人家的条件也和他们家不一样。 所以，既然大爸提出了说剩下的东西几家平分，张建军他们父子俩也就没有再插话。 而最后，给张建军他们家分了半袋子荞面，十几个馒头，还有半箱子啤酒。 张建军看着分给他们家的东西，内心苦笑了一下，他打算一会儿走的时候偷偷给小爸留下。 因为小彩艳的原因，他们家和小爸家从今年过来开始，平时来往走动更多一些，父亲也常说，以后尽量照顾一下小爸家，不管怎么样，他们两口子这几年过的也不容易。 除了分到一点东西之外，把这次过事一共花的钱也算了出来。 一共花了17800块钱，礼钱份子钱）收了4025块钱，这就等于实际上花了13775块钱。 “你们四家把这3775块钱分摊了，剩下的那一万块钱我来出，本来我打算全部出的，但是一想这也不太对，毕竟是咱们共同的老人，如果让你们一毛钱也不出，恐怕你们自己也不愿意” 父亲站出来说道，关于这一点，在没有过白事之前，他们弟兄几个实际上都已经拉的差不多了。 其他几个人也没啥意见，毕竟事实在那里摆着，张建军他们家现在就是条件好，有能力一家出大头。 “那一万块钱咱们平分吧，这是五千块钱，你拿着” 爷爷坐在炕上，从被褥下面抽出一沓钱顺势就要递给张建军。 “爷，你这是干什么，赶紧拿回去”张建军直接伸手挡了回去，不管怎么样，是不可能让爷爷掏钱的。 “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但军子，这是你爷我的一点心意，这次过大白事是我先提出来的，说句大实话，在你们姥太、姥太奶面前，我也是儿子的身份，哪有给父母过白事，儿子不掏钱的道理？”爷爷干瘪的大手重新把钱又递了过来。 但是张建军依然没收，虽然爷爷说的很在理，可是理归理，爷爷快70岁的人了，别说是他张建军现在条件好，就是条件不好，他也不能收爷爷这个钱。 。 210【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爷爷最终还是把5000块钱收了回去，张建军死活不愿意接，他不收回去也不行。 “建军，我再给你还上1500块钱，加上上次还的，还欠你500块钱了，这段时间食堂生意挺好，当初多亏了你给我借钱开食堂” 吃过饭，一个空档时候，四哥张建平悄悄往张建军的裤兜里塞了1000块钱，并且随后说道。 “四哥，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那个钱不着急” 张建军摇了摇头，四哥这个人太直了，属于借别人钱不还了睡不好觉的类型，这种性格有它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 “听说刚才你和大哥吵起来了，哎，能尽量别吵就别吵，特别是当着大爸大妈的面，我看这一个白事过的，大爸精神头更差了” 张建军摇了摇头，之前送完灵刚进门，饭还没有吃，四哥张建平就和大哥张建玉不知道因为什么吵了起来。 而大哥最后没有吃饭，就脸色阴沉的跟着他师傅那些吹鼓手一起走了。 “建军，我说句实话，我忍了一个白事，刚才实在忍不住了，大爸大妈两个人现在变成这幅模样，都是拜他所赐，这不，我刚才稍微说了他几句，让他以后多顾顾家，结果直接翻脸跟我大声嚷嚷了起来” 说到大爸两口子，四哥张建平直接掉下了眼泪，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家以后该怎么办了，有大哥这个祸害在，这个家永远都没有好的迹象，一直要被他拖累，这真的能把人活生生的气死。 “我还是那句话，别管了，你要有心，以后就多照顾照顾大爸和大妈，至于大哥，理都别理”张建军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还是坚持最初的观点，像大哥这样的人，除非有一天他能自己醒悟，要不然，一辈子下来也是一个二流子，想要靠别人来改变他，永远也不可能。 ……… 当天下午，回到家之后，张建军直接躺在炕上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晚上八点多，家里窑洞的的灯，都是黑的。 原来父亲和母亲他们俩下午回来之后，也非常的累，父亲和他一样，直接躺在炕上睡着了，母亲在坚持着把猪和鸡狗喂了之后，也躺在炕上睡着了，没有做饭。 张建军打开灯走出了窑门，外面凉飕飕的，因为正下着雨，杨老四住的那个窑洞灯也是黑的，估计是下午放完羊自己想办法吃了点饭，这个时候也睡着了吧。 张建军撒了一泡尿，全身抖了一个激灵，然后感觉肚子有点饿，随即就打开了活动房子也就是小卖部的门，打算随便吃点东西。 但可惜的是，这段时间父亲一直在忙碌过白事的事，很长时间都没有去进货，小卖部很多东西都卖完了，特别是能现吃的东西。 没办法，他又走到做饭的那个窑洞，打算煮几个鸡蛋对付一下。 “饿了？我给咱们做点饭吧” 不知道母亲是睡醒了还是被他吵醒了，总之，在张建军刚刚把鸡蛋煮下锅的时候，母亲就进来了。 “那就做点面吧”张建军说道。 现在九点钟，张建军打算吃点饭去一趟井场，他听说那口井已经打成了，所以想问问贾成功，接下来是什么打算，他也好给喜奎指一下接下来拉来的大致方向。 在母亲把饭做好的时候，父亲也醒来了，正好坐下来一起吃一点。 杨老四睡着了，没什么动静，张建军也就没叫。 “这两天太忙，前天晚上我们俩只顾着给你说家里盖房买家具的事了，还没有来得及问你，你这段时间寒羊贩的咋样，这次回来能待一段时间，还是马上又要走”父亲剥了几个蒜，顺手递给了张建军一个问道。 “寒羊还贩的可以，里里外外下来挣了30几万，不过也就这样了，现在贩寒羊的人多了，再贩下去也没多大的赚头，我打算把贩寒羊的生意交给杨飞，以后挣多挣少，就由他管着” “我这次回来，也就只能待几天，然后又得马上走，城里一堆事等着忙活呢” 张建军很有耐心，把他这一个多月以来贩寒羊的事都详细说给了父母听。 结果这一说就是两个多小时，让他准备去井场的计划也直接泡汤了，只能等明天早上再去了。 “真不知道你把贸易中心旁边那栋楼租下来干嘛？我劝你还是好好再考虑一下” 听张建军说接下来这段时间要尽快把贸易中心旁边的那栋楼租赁到手时，父亲也是一脸复杂的表情。 一方面，他是高兴的，整个d县现在就贸易中心旁边刚盖了几层楼，还要马上被他儿子租赁使用，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要被他儿子给做成了，他想不高兴都不行。 可是另一方面，他真不知道儿子把那栋楼租赁下来能干什么，自古平民老百姓怕官，在知道那栋楼背后是政府时，他更是怕自己儿子以后和当官的打交道吃亏。 “我现在跟你们说不清楚，等我弄好了，你们就明白了” 张建军笑了笑。 事实上现在，别说是父母不理解了，就是三哥、杨飞他们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把一整栋楼都租赁下来，还至少要和政府签八年合同。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张建军就来到了井场，因为这口井已经打成了，所以此时此刻的井场显得各位安静，基本没什么动静。 张建军绕着蓄水池转了一圈，昨天下了一天的雨，蓄水池周围倒是有些泥泞，他差点被滑倒。 “贾队，你这是打算去哪？” 张建军刚走到队长贾成功住的那个活动房子面前，就看到贾成功背着个皮包从活动房子出来，正准备锁门。 “是建军啊，你多会回来的”贾成功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一脸意外，随即问道。 “我回来有两三天了，你这是？”张建军指着贾成功背着的皮包问道。 “我得去城里办一些事，关于下口井的手续，我实话告诉你，这口井出油量非常不错，所以，我们老板打算就在这个井场上，稍微移动一下井架，然后再打一口，也就是说，我们暂时不搬了”贾成功的话让张建军恍然大悟，怪不得井打成了一直没有搬家的动静，原来是等着办手续，在原井场基础上再打一口井呢，前世的时候，这种情况并不稀奇，有时候一个井场打五六口井呢。 “贾队，你还是稍微等一下再走，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 211【这效率有点恐怖啊】 贾成功停下了手中要锁门的动作，他有些诧异，好久没见张建军了，这大早上的，张建军找他能有什么事，不会是之前说好的一起开加油站的那件事要变卦吧。 他有些担心，因为张建军真的要变卦，其实一点也不意外，这年头，基本上没有人愿意直接拿出75万块钱做投资的。 “贾队，我就有话直说了，你认识钻采集团的高层吗？我指的是那种手里有一定权力的高层” 走进活动房子，张建军递给贾成功一根烟说道。 “高层？” 贾成功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张建军问这个干什么。“钻采集团那个开发科的科长和我是老乡，虽然平时交集不多，但应该还能说上话”贾成功想了一下说道。 “开发科科长？太好了” 张建军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钻采集团开发科科长那可是百分之百的实权人物“是这样的，我打算弄一个运输公司，希望能在咱们钻采集团干点活，比如搬家拉设备之类的” “你小子眼光可真毒，知道什么是肥肉，现在给钻采集团搬家拉设备，还真的挺赚钱的” 贾成功冲着张建军竖起了大拇指，所谓做一行谋一行，张建军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年纪轻轻的，但做生意的头脑还真灵活，一般的人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那建军你的意思是让我帮忙把钻采集团高层，也就是我那个同乡开发科科长约出来吗？”贾成功转眼一想，就直接明白张建军什么意思了。 “最好是找个机会约出来一起吃个饭，实在不行，我这边也有准备”张建军笑了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那你就收拾一下，今天直接跟我一起进城吧，正好我要去开发科那边办点手续” 贾成功没有拖泥带水，他接下来说的话甚至把张建军吓了一跳，这么高的效率吗？ “那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换身衣服” 张建军不是一个穿衣很讲究的人，但是今天毕竟是去和有身份的人在饭桌上吃饭谈事。 那就算是应付，他也要简单收拾一下。 贾成功点了点头，他之所以这么痛快的答应帮助张建军，也是打心里认定了以后会和张建军绑在一起，换句话说，帮助张建军也就是帮他自己，等张建军挣钱了，不就更能和他一起开加油站了吗？ 甚至在将来，他和张建军也可以绑在一块做其他生意，这都不是不可能的。 贾成功有一辆井队老板给配的吉普车，所以，接下来，他们进城倒是很快，也方便了许多。 “建军，以你的实力，整一辆小车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进城的路上，贾成功笑着说道，在他看来，张建军还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年轻人，做生意头脑灵活，个人条件却不怎么讲究。 一般情况下，像张建军这个年纪的小伙子，但凡手里有点钱，还不知道飘到哪里去，恨不得直接买个飞机开上呢。 “一直没太在意这些，手里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多余的钱，能凑合就凑合着，不过，今年年底，我确确实实也打算买辆小车，毕竟有些时候，小车买来不一定是开的” 张建军说的这句话贾成功深表认同，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整个人生其实都是两面性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已然是常态，这种说法虽然有点难听，却也是事实。 简单举个例子，出去谈生意，如果你是坐着小汽车去的，如果你穿的很体面，那么给对方的第一感觉就很好，这个生意甚至也会因为这一点直接成功一大半。 张建军在进城的路上，就已经给老何去了电话，在和钻采集团谈合作之前，他需要向老何问一下情况，之前给老何拿了15万块钱，让他抓紧时间把运输公司组起来，不知道现在弄的怎么样了。 在电话里，老何告诉他，他这两天已经把开运输公司的场地找好了，就在城南，花了20000块钱买了一片地皮，再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把运输公司的牌子挂起来了，因为手续那方面这两天也没拉下，正在抓紧的办着。 除此之外，他也已经打听到了几辆旧卡车，就在华硕市那边，正打算就这一两天过去看看，如果合适，就直接买了。 张建军很欣慰，老何这边进度越快，他就可以在和钻采集团谈合作时，更有底气。 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的钻采集团总部还是很低端的，在d县北门一排很不起眼的门面房里面。 以钻采集团如今的实力，他们本该拥有更高端的总部，他们其实也是这样想的，这才有了贸易中心旁边的那栋楼，但很可惜，那栋楼最后被政府给截了。 虽然政府现在已经在西园子那边又给他们重新批了一块地皮，他们也正在着手重新盖一栋办公楼。 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而在此之前，他们所有的办公业务都还只能继续在这排门面房里面完成。 来到距离钻采集团那排门面房很近的路口，张建军让贾成功把车停了下来，他不打算进去，现行接触的事情就由贾成功出面。 “那你坐在车上稍微等一会儿，我估计应该很快” 贾成功甩了甩自己手里攥着的几张单子，他今天实际上就是来找人签字盖章的。 车子里很闷热，张建军当然坐不住，所以他就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必须要承认的是，这两年d县的经济开始了快速发展，但这种发展从一开始就是不均衡的。 就拿d县这个城区几大区域来举例子，很明显，从去年后半年开始，除了贸易中心那块区域一如既往的保持领先之外，城南和西园子的发展势头也很猛。 而北门和东关这两块区域，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张建军四周看了看，他记得前世就是这样，直到他重生之前，相对于其他区域，北门和东关的发展依旧是最缓慢和落后的。 而实际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d县的油区主要集中在西南部山区，东北摊区更多的是发展农业。 一个是工业，一个是农业。 不说别的，就是用嘴巴想，也能知道哪一个发展的快。 。 212【好一个气场十足的女人】 让张建军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贾成功口中那个老乡开发科科长竟然是个女的。 李兰英，年龄看起来比贾成功小，三十几岁，现在担任钻采集团开发科科长，做派干练，是钻采集团领导层赫赫有名的女强人，属于走路都带风的那一种。 乖乖！ 当贾成功领着李兰英走出门面房的时候，张建军的目光直接有些呆滞了，一眼看去，好一个面庞都带着强势的女人。 白衬衣，黑裤子，高跟鞋，虽然是面料有些皱巴的工服，但穿在李兰英的身上，明显更多展示的是一种立体美，因为李兰英本身就长的很好看。 张建军绷了绷嘴，像李兰英这样的女人，要是搁在他重生之前的时代，就属于最典型的那一种职场冷艳白领。虽然前世的他也没有在职场混过，但却也见过、听过。 这种女人，自身条件看上去无懈可击，什么都好，就是男人轻易接触不得，即是一般男人也不敢招惹的存在。 张建军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过此时此刻，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李兰英，他倒是心里有些拿捏不准了，一会儿该怎么开口说正事，贾成功也是的，不提前给他说说这个李兰英的情况。 “兰英，这就是我刚才给你提的那个张建军，和我关系很不错” “建军，这是咱们钻采集团开发科科长李兰英，女中豪杰一位” 吉普车前，贾成功站在中间，给张建军和李兰英互相介绍起了彼此。 “李科长，你好” 张建军面带微笑、语气平韵的伸出了右手。 而对面的李兰英虽然气场很足，整个人给人一种强势难以接触的感觉，但她面对张建军的主动打招呼，也适当性的伸出了右手，“你好”，她的口音比起贾成功来，吐字要更清楚一些，或许是女声的原因吧。 “都别干站着了，咱们上车” 贾成功挥了挥手，顺势就向张建军挤了一下眼睛，张建军心领神会，直接走过去给李兰英打开了车门。 “贾哥，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没必要搞什么排场”车里面，李兰英在听到贾成功说直接去贸易中心那边的一个饭店时，也是随即说道。 而一旁的张建军则皱了皱眉头，看起来这位美女科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触，她能把贾成功称呼为贾哥，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李科长，还请赏光一起吃个饭，我和贾队是朋友，你和贾队是同乡，咱们能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也算是缘分”张建军笑了笑说道。 他的话让李兰英扭过了头，坦白讲，仅凭张建军这一句话，李兰英就对身旁这个叫张建军的小伙子印象好了一些。 因为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身旁这个小伙子今天通过贾成功把她约出来肯定是有事相求。 但这个小伙子从刚才见面到此时此刻的所有言论和举止，都没有直接一上来就表露目的，这让她感觉很舒服。 其次，虽然张建军对她礼貌有加，但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不卑不亢的姿态，并不是时时刻刻就溜须拍马。 所以，她必须要承认的是，身旁的这个小伙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对付不简单的人，她很清楚，用她以往惯用的气场来压制，恐怕是不太可能的。 “小伙子，你多大了？我看你年纪轻轻的，这么年轻就出来混社会，怕不简单吧” 李兰英仔细打量着张建军，刚才没有仔细看，别说，这个小伙子棱角分明，长的倒是还挺俊的。 是个人都会对美好的事物生不出厌恶感，李兰英自然也不例外，她看着张建军的表情不再那么僵硬，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笑意。 “我今年19，没啥本事，不想在家里种地，就趁着年轻出来闯闯”张建军没有在意李兰英的表情变化，而是继续语气很平和的说道。 “19岁？不会吧” 如果说在此之前，李兰英还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那么此时此刻，当她表露出一副很吃惊的表情时，张建军却是可以直接确定，这个女人，绝对就属于那种外冷内热类型的。 “是啊，很难相信吧，我之前在刚知道建军的年龄时，可是比你还要惊讶呢” 前面正在开车的贾成功笑了笑说道。 “看你这穿着，应该还混的不错，这么说起来，确实挺难得的” 李兰英是见过世面的人，她知道张建军虽然言谈举止很普通，但这一身打扮就现阶段来说，也算是顶配了。 19岁出来混社会的小伙子并不稀奇，甚至19岁已经结婚为人父的小伙子更是比比皆是。 但是，19岁出来混社会却已经有了一定的成就，这就比较难能可贵了。 怪不得刚才见到她并没有被她引以为傲的气场镇住，言谈举止之间也很平和自信，原来背后是有硬实力在支撑着呢。 “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或许李兰英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在无形之中就对张建军的情况有了更多兴趣，想要进一步了解一下张建军。 “你别看建军年轻，他其实可有本事了，如今手下的生意，我敢说，在整个d县，恐怕也属于非常厉害的那个群体，光是我知道的，他不仅有辆拉水车，在城里还有一个羊绒收购站，这不，说到这里了，我也就实话实话，建军又弄了一个运输公司，想要在咱们钻采集团干点活，所以这才拜托我今天来找你” 张建军不得不承认，像贾成功这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说起话来见缝插针、穿针引线的能力真是炉火纯青。 片言片语之间，就把他今天来找李兰英的目的给说了出来，而且听起来没有一丝的刻意，很自然。 “拉水车？羊绒收购站？运输公司？” 李兰英看向张建军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刚才通过张建军的言谈举止和穿着衣服，她已经意识到张建军这个小伙子不简单。 但没有想到，张建军要比她想象中更为的不简单。 一辆拉水车不贵，却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买得起的。 她不知道张建军的羊绒收购站有多大规模，但一个“站”字，本身就代表着一定的规模和实力。 更何况后面还有一个运输公司呢。 。 213【羊肉外交】 东海饭店，坐落于东关街与贸易中心的十字路口，是现阶段d县公认的档次最高的饭店。 虽然也是平房，但里面的装修还算气派，而且必须要指出的是，东海饭店背后的老板具备一定的实力，这不，他已经在东海饭店旁边开始盖楼了。 听说是和别人一起投资合盖的，等盖成之后东海饭店就会率先搬进去。 贾成功把吉普车停到了饭店门外，这就是今天张建军要请李兰英吃饭的地方。 “在这里面吃饭吗？”李兰英虽然没有拒绝，但她看向张建军的眼神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能在这个地方请人吃饭，这本身就代表着一定的实力。 而随后在饭桌上，张建军也打开了话匣子，把今天请李兰英吃饭的主要目的给说了出来。 “现在大部分打井队的确都挺缺搬家车的，如果你真的能组起来一个运输公司，我可以帮你这个忙，联系总调度那边给你出个手续，这没有什么问题，虽然我是开发科科长，和总调度那边没什么关系，但只要我说话了，基本上管用” 在张建军说出诉求之后，李兰英一边用手重新扎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边说道。 总调度也是一个职务，和开发科科长一样，都属于钻采集团的高层，最大的区别就是，开发科属于钻前机构，而总调度属于后勤机构。 所以相对来说，开发科科长明显更有实权一些。一般情况下，开发科科长开口说句话，总调度这边还是很买账的。 “可是话说回来，那些打井队大部分都是私人的，虽然我说一句话他们愿意像总调度那样买我的帐，但这里面也切切实实关系到他们自身的利益，换句话说，如果我给他们推荐的运输公司不靠谱，活干的不及时不漂亮，或者是价格方面太离谱，那他们恐怕也不一定会继续买我的帐，建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兰英将头发抚到后面，看了张建军一眼，继续说道。 “这个是自然，李科长，今天当着贾队的面，我可以给你做出一个保证，我的运输公司绝对能把活干的漂漂亮亮的，关于这一点，我甚至可以和每个合作的打井队签订合同”张建军表明了自己的承诺以及诚意。 因为就当下来看，即使是钻采集团这样的大公司，也并不是很重视合同，谁要是把签合同的事摆上明面，这本身就是一种底气。 一般情况下，那些给打井队搬家拉设备的卡车，都只是在每次搬完家之后从井队那里拿到一张票据，完了在约定好的时间拿着票据去结账，基本上不存在提前签合同这一说。 李兰英点了点头，她很清楚现在普遍存在的这个情况，更清楚张建军主动提出来签合同意味着什么。 所以，她打心里确定，张建军今天来找她帮忙，不仅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更是打算要和他们钻采集团进行长期合作。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做生意竟然有如此长远的眼光和如此强大的魄力，难怪他在面对自己引以为傲的气场时，表现的不卑不亢甚至逐渐反过来压制。 如果说在此之前，她之所以答应出来吃这顿饭，完全是看在了贾成功的面子上，那么此时此刻，她就是打心里愿意帮助并且信任张建军了。 像她这样性格强势的女人，一般情况下是不愿意帮别人这种忙的，更何况是帮一个素未谋面过的年轻小伙子。 但张建军片言片语之间就给了一个让她打心里愿意帮忙的理由，这一点甚至是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 “过个两三天，你来我办公室拿相关手续，我会提前和总调度那边沟通，让他们把相关手续准备好，到时候你们的运输公司就直接拿着我们这边出具的手续去各个打井队找活干” “至于合同，你不用和我们签，到时候去干活的时候直接和打井队签” 李兰英的承诺让张建军脸上堆满了笑容，他没有想到过程会这么顺利，别的不说，他的皮包里光是信封就准备了两三个，没想到还没等他拿出来，李兰英就直接拍板愿意帮他。 张建军偷偷的看了贾成功一眼，随后就把手伸进皮包里，挑了一个最厚的信封拿出来就要递到李兰英的手里。 “李科长，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多谢你的帮忙” 李兰英愣了愣，很快明白了张建军的意思。 “建军，不要来这个，你要明白，我之所以愿意帮你，并不是想从中拿好处费” 李兰英直接伸手挡了回去，她知道张建军是想感谢她，但她还真的不需要。 说实话，她在钻采集团干了很长时间，光是开发科科长这个位置，她就已经待了三四年。 如果说她大公无私，在这么长时间里，从来没有为自己谋点私利，那简直是扯淡。 但她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该谋的私利她会谋，不该谋的也绝不伸手，就算是谋私利，也在法律范围之内，不会去触及钻采集团的根本利益。 就比如她现在私底下就和勘探科的一个副科长一起投资入股了一个打井队。 那个打井队该有的设备都有，和别的打井队走的也是一样的程序，她也从来没有为那个打井队开过小灶。 “你要真想感谢我，那就让你那个运输公司好好干，别惹出什么麻烦” 李兰英把话已经说的很明确了，张建军自然也识眼色，就把信封装回了皮包。 仔细想想也对，以李兰英钻采集团开发科科长的身份，一般的好处费她其实也瞧不上眼，更不可能随便收好处费。 “那这样吧，哪天李科长闲了，来我那个羊绒收购站坐坐，我自认为炖羊肉的手艺还不错，到时候请你吃炖羊肉，这可不是溜须拍马，哈哈” 张建军笑着向李兰英发出了邀请，既然李兰英不拿好处费，就请她吃顿羊肉吧，这样不仅朴实无华，也可以无形之中增进他和李兰英的私交。 和李兰英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好处总是大于坏处。 这是生存之道，也是人情世故。 “这个…还是到时候再说吧”李兰英笑了笑，没想到张建军这个小伙子脑子转的这么快，想出这么一种方式来感谢她。 但张建军不知道的是，她李兰英一个女人，对于羊肉本身就不是很钟爱……… 。 214【下半年最重要的事】 “老何，业务我基本上给你谈好了，接下来运输公司咋样运行，可就要看你了” 和李兰英的饭局结束之后，张建军就连同着贾成功一起来到了羊绒收购站，而与此同时，张建军也打电话把老何叫到了羊绒收购站。 之前在饭桌上，李兰英告诉他，现阶段在d县境内大约有60几支打井队，其中百分之七十属于钻采集团，剩下百分之三十属于长庆集团。 长庆集团那边她不敢说，但在钻采集团这边，过两天，只要张建军他们拿着相关手续去接洽找活干，十有八九都会买账。 这是李兰英话里话外给做出的保证。 张建军对此深信不疑，与此同时，他也在李兰英面前夸下海口，说他的运输公司一定能把活干的漂漂亮亮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提前给老何下达一定的压力，让他全心全意，把运输公司尽快搞起来并且投入运行。 给钻采集团搬家，这是运输公司起步阶段最重要的生存渠道。他把运输公司看的很重，是他未来生意板块很重要的组成部分，所以从起步阶段开始，就要重视起来。这也是他马不停蹄进城亲自去谈业务的原因。 “如果是这么大的业务量，那建军，你就是再难，我也还得张口，我至少还需要5万块钱，之前计划先组五辆车的车队，但很明显根据你今天和钻采集团谈的业务量，五辆车是不够的，因为羊绒收购站这边时不时还需要用车，五辆车不能一直活动在山里面” 老何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一阵勾划之后，冲着张建军伸出了五根手指头。“有了这五万块钱，我可以再买两辆旧车” 张建军皱起了眉头，老何张口了，他就不能不给，可是这一次又一次的给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要知道，等运输公司开始运行的时候，前期他还需要拿出一笔钱来维持运转。 这么算下来，一个运输公司成立下来，足足得他25万块钱，之前幸苦了一个多月，贩寒羊一共才挣了30几万，真就是往出花钱感觉不到，往回挣钱比登天还难。 “那你就准备吧，把车选好，决定要买的时候提前来我这里拿钱”张建军抽了一口烟，买车的事，他就不掺合了，老何是内行，经过他眼的车，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至于运输公司这边还要花钱那就花吧，反正万事开头难，总体算下来，和钻采集团的这次合作，一年下来，所能赚到的钱，也是非常可观的，他估计等今年年底，运输公司就可以把本挣回来再小赚一笔。 幸好的是，羊绒收购站已经步入了正轨，这一个多月下来，每天也都在挣钱，他估计，等年底的时候，同样会有一笔很可观的收入。他决定过两天就再去一趟明东市，和之前南志强说的那家企业把合同签了，让羊绒收购站在接下来半年的发展更平稳一些。 而他也就可以把重心移到搞大型服装卖场上面来。 无论是把一整栋楼都租赁下来，还是之后搞大型服装卖场等具体计划，这个总项目，一定需要一大笔资金。 张建军没有具体做过预算，但是，他大致估算过，这笔资金的数额至少在50万以上。这也是他现在一直不敢把存折里的钱拿出来做其他生意的原因。 当然，他也不会因为投资太大，就中途放弃搞大型服装卖场，因为搞大型服装卖场和他的羊绒收购站发展息息相关，属于一脉相承，是他生意板块扩大化很重要的一步棋。 “贾队，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那个井队，以后搬家拉设备，就不用再叫别的车了，我们运输公司直接包圆” 张建军拍了拍贾成功的肩膀，笑着说道。 “这个是当然” “不过建军，咱们一起开加油站那个事，你可也得放在心上，手续这边我已经开始着手办了，保守估计，明年三月份，我们的加油站就可以开业了，但是在这之前，我们俩个差不多年底的时候，每个人陆陆续续的都要拿出来75万块钱” 贾成功跟着张建军来了一趟羊绒收购站，也终于明白了张建军的实力，这让他很是震撼，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羊绒收购站，一年下来的营业额竟然可以用百万来计数。 这更让他意识到，张建军远远要比他想象中的更有实力。 所以，对于之前说好的一起开加油站这件事，他更加坚定了信心，一定要尽快搞起来。 “只要这段时间你不要问我要钱，那就没问题” 张建军摇了摇头，幸好开加油站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搞定的事，前期不需要投资太多的钱，要不然，他是真的要做不到了。 一个大型服装卖场就够他发愁了，如果立马再给他来一个75万投资额的加油站，那他还不得疯了。 而如果是年底才陆续开始需要这笔钱，那当然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因为等到年底，他旗下所有生意都会是利润回笼的时候，可以预见，年底的他绝对不会缺钱。 “贾队，要不你就先回吧，我估计暂时回不去了”张建军给贾成功递了一根烟。 本来是打算好好缓两天的，但是这一个事赶着一个事，根本不让他休息。 既然如此，那索性就不休息了，前半年是好是坏，反正就这样过去了，接下来的后半年，该干的还得干。 就目前来说，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把大型服装卖场搞起来，搞大型服装卖场说起来容易，但真正的搞起来，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计划等服装卖场快装修好的时候，出一趟远门，去一趟前世都未曾踏足过的地方，真正的大城市，有着“南中国”之称的广州。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想要发展，那就必须打开国门走出去。 同样的道理，对一个生意人来说，想要把生意做大，那就必须迈开腿，敢于涉足、迈进大城市、先进的地方。 对于他这个重生者来说，他不会给自己定下成为世界首富这样的目标，但也不会甘于满足现状，永远窝在这个偏远的小地方。 张建军觉得自己重生到现在，相对于一开始，他成长了，伴随着他的眼界、格局都悄然也在发生变化。 。 215【蓬勃发展的行业】 一个礼拜后，d县城南，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之后，d县顺成运输有些责任公司正式成立。 身为运输公司的负责人，老何容光焕发，难得的换了一身新衣服，就在公司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正挥手招呼大家入座。 司机坐一桌，张建军和南志强、杨飞他们坐一桌，然后又给公司周围的领居准备了两桌。 公司周围都是一些新开起来的厂子，其中以修理厂、钣金厂居多，和这些厂子和平相处，搞好关系，对公司以后的发展好处大于坏处。 简单举个例子，公司的卡车如果哪里出现了毛病，可以直接开到公司周围的修理厂去维修，平时赊账，到年底一起算或者定期结算，这也都是很正常的事。 “建军，真有你的，这才多长时间，运输公司就搞起来了，以后你可得照顾照顾我这个烂厂子的生意” 很早就和张建军认识的老赵赵占奎），今天也在老何的邀请之列。 一方面，老赵的修理厂就在附近，另一方面，这也是张建军特意交待的。 他和老赵去年这个时候就认识了，当时是南志强介绍他认识的，不过到后来，他自己和老赵也没少打交道，这一来二去，俩人就成为了关系很不错的朋友。 前两个月，张建军刚和明东市的朱启明达成合作的时候，回来手头紧，收羊绒没钱，老赵二话不说，就给他拿了5万块钱，并且一毛钱利息都不要。 张建军不会忘记那些帮助过他的人，更何况，欠老赵的人情他一直就想找机会还，这次，既然他旗下这个新成立的运输公司以后会和老赵的修理厂发生业务，那理所当然，就要照顾一下老赵的生意，这一点，他也亲自给老何嘱咐过。 “赵叔，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咱们什么关系，以后有钱一起挣就是了”张建军哈哈大笑，端起酒盅和老赵满满的碰了一下。 “今年过来，我看你那个修理厂的生意很冲啊” 一盅酒喝下，张建军继续说道，刚才从羊绒收购站来这边，在前面50米的路口，正好就是老赵修理厂的位置。 他随意扭头往修理厂院子里看了看，发现满院子都是卡车，几个修理工糊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正在忙活着，看上去，要干的活真不少。 “生意确实还可以，我打算再招几个修理工，把修理厂的规模扩大一下，等到冬天大面积收工了，前来修车的会更多”老赵脸上堆满了笑容，d县石油开采，别的他不知道，但是汽车修理这个行业，确确实实迎来了大发展。 以前城南这一块，连他那个修理厂在内，加起来一共不超过五个修理厂，但是，从去年后半年到现在，仅仅一年的时间，光是城南已经有了10几家修理厂，而且每家修理厂的生意都很不错。 照着这个势头下去，用不了多久，还会有更多的修理厂冒出来。 “赵叔，你这个想法是对的，感觉势头不错，那就果断点把规模扩大，趁着现在修理厂还不是很多，把能挣得钱都挣了” 张建军记得重生之前，城南这个地方公认的就是d县汽修行业集中区域。 无论是传统的修理厂、电焊厂，还是新晋发展的二手车行、洗车店等，在城南都是随处可见的。 特别是经过十几二十年的淘汰沉淀发展，依旧矗立在城南的那些传统汽修行业，更是成为了d县周围地区最有名的汽修中心。 很多别的县的卡车，甚至都会定期来d县城南做保养之类的，因为这里的汽车零件齐全，修理服务配套。 老赵如果能够乘热打铁，把他的修理厂规模搞大，并且一直合法经营，坚持个十几年，他这辈子从这个修理厂里面挣的钱也绝对够花了。 “现在修理工学徒挺好招的，不夸张的说，一招一大把，但是想要招一个一来就直接能上手的，还是挺难的” 老赵叹了一口气，他实际上之前已经在自家修理厂的大门口，贴上了招人启示，也通过朋友、生意主顾让他们推荐修理工。 但收效甚微，来应聘学徒的人很多，但有一定技术的却很少。 其实想想，这也很正常，这一年来，那些新开起来的修理厂老板，哪个以前不是修理工？ 能做老板，没有人傻到愿意做普通修理工。 毕竟，这年头，只要你有修车的本事，开个修理厂还真的不需要太大的代价。 “这个只能慢慢来了，你现在当务之急是留住现有的那几个修理工，别让他们被别人给撬走了，然后实在不行，就招几个人品不错的学徒工，学徒工又不是招不到，反正修车这玩意儿，几个月下来，该学的也都能学会” 张建军知道，随着d县石油开采，很多年轻一代，这里特指那些正在上小学五六年级、以及初中的稚嫩少年，都不愿意再继续待在学校念书，也不愿意回家种地放羊，反过来都觉得去城里混好，一股脑的扎进了社会这个大染缸里。 学修理工、学理发、学厨师、学开车等等，遍布在各个行业。 在这种情况下，老赵他们这些修理厂想要招几个学徒的的确确还真的不太难，而且这些小伙子上手也快，稍微学个小半年，就能开始给人修车。 虽然这些学徒工里面，大部分都是未成年人，可是那又怎么样？ 首先，国家层面在童工这方面的法律还不完善，其次，山高皇帝远，对d县这些西部偏远小县城来说，谁还会在乎敢不敢雇佣童工这个行为呢？ 一个愿意学，一个愿意招，不签合同的那种，直接就开始了。 这一点，即使是在张建军重生之前，也没有太过明显的改变。 “赵叔，上面那个路口，有个南山家常便饭食堂，是我一个亲戚开的，以后还得麻烦你推荐周围的朋友去那里吃饭，顺带着照顾一下生意，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那个亲戚饭做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今天公司这边开业，白芳也过来帮忙，这四桌酒席就是她帮忙摆的，张建军正好想起来，就让老赵以后帮忙推广一下饭馆。 。 216【副县长】 “老何，昨天买回来的那两辆车情况怎么样，需要大修吗？” 酒足饭饱，在大多数人都走了之后，张建军找到了老何，加上昨天买回来的两辆车，再加上老何自己的那辆，现在整个公司一共有7辆车。 从数量上来看，这不算少了，但从成色上来看，7辆车全部都是旧车，车况一般，不过发动机还都可以，要不然老何也不能要。 “没啥大问题，就是有几个轮胎成色太差了，我打算换一下，然后再简单收拾收拾就可以直接上路干活了。”老何笑着说道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一个运输公司的负责人，所以，这段时间虽然忙，脸上却总是时不时的挂着笑意。 “那就好，抓紧时间收拾，尽快上山干活” “对了，这是两万块钱，你先拿着，就当做日常开销，然后你需要准备一个小本本，账务这一块一定要弄清楚，我们不能到年底，还糊里糊涂，不知道这一年下来究竟是赚了还是赔了”张建军从皮包里拿出两万块钱递给了老何。 “还有到年底，咱们俩个之间也要算账，如果你这边平时不把开销记录好，那到时候算账恐怕算不清楚” “我虽然说话比较直，也比较刺耳，但也是实话，老何，你应该能明白，所谓亲兄弟明算账，以后的路还长，这才刚开始，别以后因为屁大点事弄的面红耳赤” 张建军笑着说道。 和南志强在羊绒收购站占股份一样，老何在运输公司同样占股份，张建军承诺给老何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他简单估算了一下，仅仅就是现在这几辆车，一年下来的利润额也在百万以上。 在这种情况下，老何占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一年下来，也能分到十几万甚至更多，因为运输公司在发展过程中也会不断的壮大。 老何是用他那辆车入股的，但事实上，要按真实价格来算的话，那辆车的卖价并不足以让老何在运输公司占据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张建军给了他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也算是在照顾他。 老何自己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他本来是觉得百分之十就差不多了。 “放心吧，该记的账一毛不差，我都会记上，等以后咱们这个公司搞大了，就专门雇一个大学生会计，哈哈”老何笑着说道，他没有什么坏心眼，也没有对这个社会不忿，就是觉得有一天如果能雇几个大学生来上班，是一件很爽的事。 “你也别太大意了，干运输，安全是绕不开的话题，让那些司机平时开车都稳当点” 张建军觉得自己有些婆婆妈妈了，但没办法，心智越成熟，或者说经历的越多，顾虑也就会越多。 张建军给老何简单的嘱咐了几句之后，就和三哥张建宝一起离开了，他们和政府相关部门的人已经约好了，今天下午正式签合同。 没错，就是关于贸易中心旁边那栋楼的租赁合同，耗时将近两个月，无论是租赁期限还是每年租金，他们双方终于达成了一致。 租赁期限上，一共是八年，这一点，除了刚开始谈判的时候有些僵持之外，后来倒是很轻松的达成了一致。 整个谈判最艰难的就是每年租金上面。 双方前前后后蚶璇了四五次，才于前天下午正式达成了一致。 最终确定每年的租金是78万。 从当下这个年代来说，虽然是一整栋四层楼，看起来面积很大，但一年78万的租金也绝对不算少，至少政府部门并没有觉得很离谱和吃亏，要不然他们也不能答应。 当然，如果从未来，合同即将到期的那两年来看，这么大一栋楼，又是如此好的地理位置，一年租金仅仅78万，那简直就是和白菜价没什么区别。 所以这两天，张建军一直在提醒三哥张建宝，接下来这几年，只要有机会，哪怕是花点钱，也要想办法把这栋楼的所有权从政府手里弄过来。 占国家点便宜，他以后弄大了，也会回馈社会。 当然，他这里所说的所有权，仅仅只是指土地本上面的标注，要真的论起来，这大好河山，哪一块不是国家的？ 张建军他们直接来到了县政府，毕竟是签合同，去其他地方也不合适。 现阶段，县政府坐落在鼓楼东侧，而所谓的鼓楼，则处在贸易中心的最中间区域。 所以一定程度上来说，d县的县政府办公地址就在d县城区的最中心。 而关于这一点，即使是在张建军重生之前，也没有发生改变。 现在的县政府很简陋，由几排平房组成，他记得再过几年，也就是06年左右，县政府在原地址基础上会盖一栋办公楼，新盖的办公楼有五六层，很是气派，门向朝南，前世他每次去县政府办事的时候，总是会羡慕在这里面上班的人。 蒋亚东，d县八位副县长之一虽然国家明文规定每个县是一正三副或者一正四副的班子配置，但实际上，大多数县区的副县长人数远远要多于国家明文规定），分管d县的土地征管工作，是一个有着一米九身板的老头，作风属于硬朗型的。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在军队待过。 所以一定程度上来说，蒋亚东属于难得的清廉型的，但没办法，他只是一位副县长，既不是县长也不是常务副县长，只能分管一部分工作，没多大实权。 张建军他们在后院第二排最左边的门面房里面见到了蒋亚东，事实上，这个时候，蒋亚东也正坐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关于贸易中心旁边那栋楼的商用化租赁问题，很多人都在关注，所以，蒋亚东其实也很重视。 “张建宝，张建军，你们是亲兄弟吗？” 蒋亚东没什么架子，给张建军和张建宝每人冲了一杯茶，然后稍微打量了张建军他们兄弟两个一下，面带笑意的问道。 “算是亲兄弟吧，我们的父亲是亲兄弟”张建军说道，在蒋亚东打量他的时候，实际上，他也在仔细观察着蒋亚东。 蒋亚东应该是一名历史爱好者，因为他桌子上面放着一本万历十五年的书。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今年有20岁吗？真是后生可畏啊” 蒋亚东此时此刻的触动算是挺大的，之前几次谈判，他虽然也没有亲自出席，但也知道张建宝只是一个跑腿的，在他后面才是真正的老板。 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真正的老板会如此年轻。 。 217【手心手背都是肉选哪一个】 蒋亚东这样的人，他对于年轻人的看重是超乎寻常的，因为经历过峥嵘岁月，也在军队待过，更能明白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有作为的年轻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今年19了” 张建军不明所以，只好如实回答。 “19岁就能有这么大的成就，小伙子，不简单啊” 蒋亚东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建军，他突然意识到，把那栋楼租赁给张建军或许还真的能有所期待呢。 如果那栋楼到了张建军的手上能发挥出它的作用，能够确确实实为d县的商业经济发展做出贡献，那他蒋亚东觉得这一切很值。 “这是合同，建军你先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在上面签字吧。” 蒋亚东把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递给了张建军，他不是一个做事喜欢拖拖拉拉的人，已然做了决定的事，那就迅速搞定。 张建军接过合同大致看了一眼，关键的地方都和他提前知道的一模一样，也没有需要修改或者斟酌的地方。 所以，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他也直接从皮包里掏出笔，在该签字的地方都签上了字。 “不错” 正在端起茶杯喝茶的蒋亚东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心里默念道，从张建军此时此刻签合同的果断，也可以判断出来张建军大致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建军，我很好奇，像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是怎么把生意做大的？你的家就在城里吗？” 在张建军签完合同之后，蒋亚东并没有直接送客的意思，反而是让秘书切了几牙子西瓜，并且示意张建军再坐一会儿。 坦白讲，他对于张建军的发家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所以，他问张建军的家在哪，其实就是想问张建军他们家是做什么的，他是不是靠家里人，才一步步做大的？ “我家不在城里，蒋县长，实际上，从我记事起，我们家就在农村，我不知道双石乡有个张家湾您听说过吗？” 张建军也不客气，拿起一牙子西瓜就吃了起来，大夏天吃口西瓜，整个人精神头都不一样。 “张家湾？” 蒋亚东虽然不是本地人，但他在d县工作了很长时间，d县大部分行政村他还是听说过的。这其中，就有张家湾，如果他没有记错，光是张家湾，今年就审批了七八口油井。之前开会的时候，主管资源的那个副县长曾简单汇报过今年的石油开采计划。 “我其实也没啥大本事，就是这两年倒腾羊绒，贩寒羊挣了点钱” 似乎看出蒋亚东更加对他意外了，张建军又说到。 没有家庭背景，就是靠着贩羊绒，贩寒羊，然后一步步做大，这更显得难能可贵了。 蒋亚东觉得张建军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出色，因为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一辈子履历阅历也都算很丰富，很清楚从一穷二白到出人头地有多么的艰难，特别是在大西北这个落后地区，年轻人的机会本来就少。 不过，紧接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前两天开常务会的时候，会上研究讨论的几个议题，其中之一就是有关d县养羊问题的。 根据国家最新政策，生态环境脆弱的地区要开始重视自然环境的保护，让因地制宜和科学发展落到实处。 在这个大背景下，“封山禁牧、舍饲养羊”在全国各地开始被提上议程或者已经有些地方率先开始实施。 而对于d县来说，想要下这个决心甚至具体展开把政策贯彻下去，是需要下很大决心和拥有很大魄力的。 因为在开常务会之前，县林业局曾做过调研，发现从去年开始，d县的养羊业发展势头很猛，成为了很多老百姓除了种地之外另一个增加收入的新渠道。 而d县的养羊，实际上，却是放羊，县林业局在得知这两年县内养羊发展势头很猛的同时，也得到了一个很不乐观的现状，那就是这一两年来，植被覆盖率本就很差的d县山区，如今正在变成一座又一座光秃秃的荒山，生态环境惨遭进一步破坏，这也是今年春天沙城暴次数比近几年平均次数都要高的原因之一。 林业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任由这种势头蔓延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毫不夸张的说，d县就会逐渐荒山化，最终被沙漠所吞没。 而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发展经济，老百姓也别说是继续放羊增加收入了，连基本的生存条件都会没有了。 一边是经济发展，是老百姓脱贫改善生活水平的强助力，另一边是生态环境的保护和d县未来的可持续发展。 手心手背，放弃哪个？选择哪个？ 从大局来看，当然是放弃前者。 可是，老百姓就这么倒霉吗？d县这个中国西北偏远落后地区的老百姓就活该世世代代贫穷吗？ 因为这里面还涉及其他问题，那就是d县一旦决定推行“封山禁牧，舍饲养羊”这个政策，这两年稍有起色的养羊业就会遭遇毁灭性打击。 这一点都不夸张，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在现在的d县，“封山禁牧”可以落实下去，但“舍饲养羊”基本上不可能。 不允许放羊，那么那些有羊的人家只能把羊卖了，让他们筹集一笔钱盖羊圈、羊棚，完善养羊基本设施，基本上不可能。 因为他们没有钱，也不可能把用来种地的耕地转而种草。 所以，可以想象得到，如果d县决定推行“封山禁牧，舍饲养羊”这个政策，那么d县的羊群数量会急剧减少，回归前些年那种现状。 蒋亚东知道前两天d县开始流入一种新的羊种，叫寒羊，这种羊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繁殖能力强，除此之外，它不产羊绒，羊肉也不好吃，不符合当地人口味。 张建军刚才口中所说的贩寒羊，应该就是指这种羊，所以，此时此刻，他很想提醒张建军，一旦d县的羊群数量急剧减少，那么他的生意恐怕也会遭遇非常大的打击吧。 。 218【潜在的危机】 “你是靠贩羊绒、贩寒羊起家的，那突然搞大型服装卖场，是原来的生意不好做了，正在寻求转行吗？” 蒋亚东想了想，在县里最终决定没有出来之前，他还是先别给张建军透露什么消息，毕竟，没有确定的事，提前透露出去，一旦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他是需要承担责任的。 不过张建军现在把一栋楼都租了下来，而且听说是打算弄一个大型服装卖场，那他倒是可以借此旁敲侧击给提醒一下，也算是他蒋亚东对自己的良心有一个交待。 如果张建军真的转行了，那也就可以避免潜在的危机了。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他感觉蒋亚东话里有话，似乎想给他提醒什么，但没有直说，他一下子也猜不到。 “我弄了一个羊绒收购站，生意倒是挺好的，所以暂时没打算转行，至于我搞的大型服装卖场，实际上也和羊绒收购站的生意是挂钩的”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所以张建军也没有向蒋亚东刻意隐瞒什么，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 “那行吧，建军，以后生意上需要政府帮忙的，你就直接来找我，原则之内，能帮的我也一定会帮，希望你的生意越做越大，以后为咱们d县的经济发展也能做出贡献” 张建军和蒋亚东闲聊了将近半个小时才从县政府离开。 在离开县政府之后，张建军好好回味了一下蒋亚东刚才说的那些话，他突然基本上明白了蒋亚东到底想要说什么。 他在提醒我d县的羊群数量会急剧减少，无论是贩羊绒生意还是贩羊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张建军张了张嘴，虽然很惊讶蒋亚东会专门提醒他，但对于羊群数量会急剧减少这个事实，他倒是一点也不惊讶，所以也谈不上恐慌。 作为一个重生者，他当然会知道不久之后，差不多也就是明年这个时候，d县会发生什么。 而在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他还敢继续搞羊绒收购站，那只能说明他有一定的把握可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县长” 前世的时候，虽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和蒋亚东打过交道，却也曾不止一次的听说过，蒋亚东是少有的清官，能办实事的官。 而 直到这一世的今天，他才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蒋亚东的清廉并不是别人吹嘘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张建军想要发自内心的说，像蒋亚东这样的官能在d县工作，那是d县几十万人民的福气，却也是几十万人民的悲哀。因为他不是一把手，左右不了d县接下来几年的发展大方针。 ……… 租赁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是装修开业了。 “一二楼全部照着服装卖场的风格来装修，三楼给我弄成美食城，至于四楼，那就暂时先空着” 回到羊绒收购站之后，张建军就和三哥仔细探讨起了整栋楼的以后的使用方向 他的想法是一二楼全部弄成服装卖场，除了给他们自己留出来几个店铺之外，其他的全部租赁出去。 而三楼，他要搞一个美食城，就以羊肉为主的各种美食，他打算注册一个商标，在不久之后，把他的美食城品牌推向全国市场，甚至国际市场，就像前世火锅行业的海底捞那样。 这个目标很远大，想要实现也很难，但他相信，有他重生者身份的加持，有很大的可能会实现。 “一二楼服装卖场，三楼美食城，建军，那这样下来，光是装修费，我估计就得不少钱，你想好了吗？” 三哥张建宝有些懵。 如果说一二楼弄成服装卖场，他还可以理解的话，毕竟张建军念叨很长时间了，可那三楼突然说要弄一个美食城，这是咋回事，啥是美食城？他长这么大，甚至还没有听说过。 “该花就花，刚才那个蒋县长不是说了吗，有问题就直接找他，我打算完了以服装卖场的名义申请一笔贷款，那种利息很低的贷款，到时候就直接找那个蒋亚东” 张建军笑了笑，关于三楼弄美食城的事，他现在也不好向三哥具体解释什么，只能说到时候三哥自己会明白。 通过和政府联系签租赁合同这件事，张建军发现三哥挺靠谱的，所以他决定，接下来装修的事，也都全权交给三哥来负责。 过程他不会再过多的询问，他只要结果，希望在今年国庆节之前，楼层装修基本搞定，这样赶在年底之前，无论是大型服装卖场还是美食城都可以开业了。 “在开始装修之后，就可以向外打广告了，也算是给那些想要租赁商铺的人一个缓冲期”张建军胸有成竹的说道。 整栋楼每一层的面积空间都挺大的，他大致计算了一下，抛开留给他们自己的那些店铺，光是可以出租的店铺就应该有六十家以上，而这还仅仅是一二层。 所以，可以想象得到，等他的店铺全部租出去之后，一年下来，光是租金，能收回多少。 “那么每个店铺的租赁价格是多少，咱们是不是现在也定下来，要不然我后续的广告没法打”三哥现在也是干劲十足，一方面，这是他喜欢干的事，另一方面，虽然张建军还没有向他许诺什么，但看张建军对待南志强、老何，就可以得知，只要他好好干，日后，张建军肯定也不会亏待他。 因为他们是兄弟的原因，张建军说不定还会更信任他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张建宝自然也不列外。 “在装修的时候，就把店铺分为大中小三个型级，完了我们给出的租赁价格肯定也会根据店铺大小来确定，就现在来说，我可以给你一个参考价，大型商铺一年5000块钱，中型商铺一年4000块钱，小型商铺一年3000块钱” “还有，我们给出的租赁合同只能是一年一签，不可以直接和商家签几年合同” 张建军特别强调了最后一点，因为作为重生者，他很清楚，接下来这几年，商铺租金价格几乎一秒不停的在上涨。 。 219【什么是缘分】 七月初，羊绒收购站要给明东市那边几个合作企业送货，所以张建军就跟车一起去了趟明东市。 在明东市，他和朱启明新给他介绍的那家企业成功的签定了合同。 而因为这次来送货的老何d县这边这段时间很忙的原因，所以张建军只能让老何先回，他是在明东市待了几天才离开的。 很多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上，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是始料未及的。 谁能想到张建军在从省城回d县的班车上，会碰到熟人，而且就是他第一次孤身一人去明东市在班车上碰到的那个李娜。 这一次他们两个人的座位虽然没有紧靠着，但却一前一后，同样离的很近。 李娜拎着大宝小宝，气喘吁吁的上了班车，虽然几个大箱子都放在了班车上专门放行李的地方，但手里依旧有几个小包，需要放在她身边。 是她先看到张建军的，因为她的座位在张建军前面，张建军有些困，一坐到座位上就直接睡着了，直到李娜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毫无反应。 “张…建军，是你吗？” 李娜在把几个包放在座位上之后，擦了擦脸上的汗，试探性问道，她认出了张建军，但也稍微有些不确定。 因为太困，所以虽然是刚刚坐到位置上闭眼睡觉，但张建军这个时候整个人其实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 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以为是做梦了，直到这个声音连续又叫了几次之后，他才清醒过来？ “李娜？” 张建军挤了挤眼睛，对于面前的这个女孩，他的记忆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毕竟，几个月前，他们两个人从d县到省城，几乎是说了一路的话，再加上李娜长的又漂亮，他想没有印象也不行。 直到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他正在看《西游记》，是李娜先询问他看什么书的。 “真是你啊，张建军” 李娜笑着跺了跺脚，“咱两这是什么缘分，竟然又在班车上遇到了，你是回d县吗？” 因为这辆车中间路途还会停车，所以李娜又问道。 “是啊” “你呢，这满头大汗的，也是直接回d县？” 张建军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娜，女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大夏天，穿着打扮都要更加时尚开放一些。 李娜本身就长的好看，此时此刻在穿着一个很漂亮的连衣裙的情况下，就显得更为动人了。 而且，李娜的身体发育也挺好，前凸后翘，可爱之中多了几分性感，这让张建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对啊，我刚毕业，正打算回去呢”李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因为满脸大汗的原因，她额头前有些头发都乱了。 要是谁也不认识，那倒也是无所谓，但偏偏让她在班车上遇到了张建军，一个曾给她留下一定印象的小伙子。 “所以你最终没打算留在省城，而是要在咱们d县上班？” 张建军记得，上次李娜曾说过，她毕业之后想回d县工作，只是还没有彻底决定。 而要让张建军来说，像李娜这样的大学生，就应该待在省城发展，因为就目前来说，d县真的没有适合岗位。 他记得李娜的专业是会计，在现在的d县，会计可是一个绝对冷门难就业的行业，除非她能进政府单位。 “是啊，回去稍微休息两天就上班，我在税务局找好了工作，以后你要是税务上要办什么业务，可以直接来找我” 李娜微微一笑，嘴角两边凸显出的酒窝很是好看。 “厉害” 张建军冲着李娜竖起了大拇指，他倒是把一件事忘了，李娜不仅自己优秀，而且她的家庭条件也应该很不错，这一点，上次他就看出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一毕业就能进税务局工作，倒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大叔，能麻烦你和我换一下位置吗？我们是朋友，想坐在一会儿聊会天” 让张建军没有想到的是，李娜随后走过来主动要和他身旁坐着的中年男人换座位。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就起身坐到了前面，把后面这个位置留给了李娜。 “要不你坐到里面吧”张建军本来是靠窗坐的，这个时候站起来走了出来。 “好啊”李娜也不客气，直接坐了进去。 “你这是打哪回来？更远的地方还是省城？” 李娜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因此，即使是在这各种味道熏天的班车里，张建军也感觉很舒服。 “我是从明东市那边回来” 张建军给李娜递过去一瓶可乐，这是他在上车之前买的。 “谢谢” “就是你上次要去的地方吗？看来你的生意做得不错” 李娜很清楚的记得上次张建军给她说过去明东市的事。 而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她对张建军印象深刻的原因，因为在她看来，像张建军这个年纪的社会小青年，敢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谈合作，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还行吧” 张建军摸了摸鼻子，他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足够的资本在李娜这些优秀大学生面前炫耀，更何况，他本身也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的人。 “我记得上次你给我说过，你做的生意其实就是贩羊绒对吧？”李娜从包包里拿出两个棒棒糖，把其中之一递给了张建军，随口问道。 “是啊”张建军一脸茫然，他不知道李娜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既然是这样，那建军，我得提醒你一件事，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就一年半载，咱们那里就不再让放羊了，谁要是想养羊，那就盖羊圈、搭羊棚，舍饲养羊，到时候政府会派林业员下乡去监督，谁要是还放羊，就要被逮住罚款甚至没收羊” “我估计这个政策一旦正式推行，就咱们d县那个落后条件，很多人家的羊都会卖掉，所以，到时候，你贩羊绒的生意也可能会受影响” “真的吗？”张建军脸上虽然挂满了震惊，但内心却一片平静。 他只是觉得，大学生就是大学生，省城也不愧是省城。 在d县还没有人谈论流传这个政策的时候，李娜这个在省城读大学的大学生却提前什么都知道了。 。 220【上学没用】 “当然是真的，如果咱们d县羊群数量变少了，那你这贩羊绒生意肯定也会受影响，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个情况，我今天提前给你说一下，这样你也能有个心理准备” 看着张建军一脸“震惊”的表情，李娜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她明白，像张建军这些生意人从无到有一步一步把生意做起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个过程，现在突然要遭受重创，是个人恐怕都会有些接受不了吧。 “我觉得国家有时候干啥事太不讲理了，完全不考虑老百姓的感受，这两年，咱们d县的羊群规模刚大一点，大家伙也才刚开始挣点钱，就又要回到过去，这公平吗？”张建军故意说道。 “这是有些不公平，可是，又能怎么办，建军，你也算是出过远门的人，就对比一下明东市和咱们d县的生态环境，你觉得如果咱们d县的羊继续放下去，过几年，还能住人吗？” 李娜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不公平，特别是对于落后地区来说，很多事都不公平，可是话说回来，从国家的角度来讲，他做什么决定都需要顾全大局，如果不贯彻科学发展观，如果不重视生态环境的保护，如果不坚持可持续发展，那就是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未来不负责任。 “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张建军摇了摇头，他这句话倒不是故意说的。 前世的时候，他曾和东部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一些人打过交道。 可说实话，他从中感受到的更多的是被瞧不起和嘲讽。 很多人一听说他是西北黄土高坡的土著，那脸上的嫌弃表情就毫不掩饰的彰显出来了。 在他们眼里，西北地区代表着落后、土鳖，原始。 更有甚者，有些人觉得西北地区的落后拖了国家发展的后腿，应该把这些地方从中国的版图中剔除出去。 而坦白讲，这让张建军很愤怒，他倒是想问一句。 西部的资源都去哪儿了？西部的能源又去哪儿了？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西部的牺牲，有东部的率先发展吗？ 所谓的共同富裕，也是让其中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 就拿山西大同来举个例子。 很多人上下嘴唇子一碰，就在那里落井下石，说便宜话，觉得山西大同最后的命运完全是咎由自取的，说山西大同活该，只顾掏煤、卖煤，不知道为以后的发展着想。 可他们从来都不会说山西大同的煤去哪儿了。 张建军觉得这不是自己格局小，也不是愤青不愤青的问题，前世，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羊绒贩子，被这样冷眼相待，他就是不舒服，不爽。 当然，他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东部人都会嘲讽、看不起西部人。 “不爽归不爽，你还是提前做准备吧，再者说了，就算不让放羊了，你的羊绒生意也可以继续做下去啊，只是换个做法而已”李娜笑着说道。 “虽然政策一旦在咱们d县推行，那么立刻就会有很多人把羊都卖了，但终归还是会有一部分人继续养羊，除此之外，我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大家的养羊热情就会重新回来” “为什么？”张建军来了精神，他倒是想听听李娜这个大学生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因为经济终究是要发展的，你没发现吗？这两年全国的物价都在上涨，羊肉也不例外，现在咱们d县一斤羊肉十三四块钱，那以后只会比这个价格高，羊肉价格肯定会一路上涨，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当然能看出来继续养羊的利润，即使让他们舍饲养羊，他们也愿意干” 张建军笑了，他突然想起了前世在很多没文化人中间流传的四个字，那就是上学没用。 可现在，一个事实摆在他面前，他用了前世今生两世阅历才明白的道理，人家大学生一下子就搞懂了，这难道还是上学没用吗？ 回去的路很漫长，张建军没有和李娜再谈论养羊的事，而是聊起了很多其他事。 就比如，张建军说他小时候调皮捣蛋不好好上学，把别人头都打破了的事。 也比如李娜主动谈到，她读大学的几年时间里，把省城周围的旅游景点都给串遍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很默契的都没有谈论自己的感情生活。 张建军没告诉李娜，他现在有对象，李娜也没有向张建军说她大学四年的恋爱史。 也许，他们觉得以各自现在的身份，没必要谈论这个话题吧……… “你刚才说你大二的时候去过广州？” 李娜刚才说她很喜欢旅行，大学的时候去了很多地方，其中就包括广州。 张建军一边在感慨李娜家庭条件优厚，能够支持她想去任何地方旅游之外，也记住了李娜说她曾去过广州这句话。 因为他想从李娜的嘴里对广州那座城市多多少少有点了解，毕竟，过段时间，他是打算去趟广州的，等服装卖场装修起来，他要去广州进各种衣服。 “是啊，我大学宿舍有一个关系很好的舍友，她家就是广州的，大二那年暑假，就是那个舍友带着我去广州玩的” 李娜喝了一口可乐，想起大二曾去过广州，她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她都已经毕业了。 “那你能给我简单说说广州那座城市吗？因为我过段时间打算去趟广州……” 李娜虽然很惊讶张建军过段时间要去广州的这个事实，但还是把她印象中的广州很详细的说给了张建军听。 特别是把广州火车站大致在什么位置给张建军说了一遍，因为张建军过段时间去广州，肯定也只能坐火车去。 “哎，没文化的人，你说的我头昏脑胀，一团浆糊，估计到时候下了火车连个东南西北都找不到”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即使是前世活了三十几岁，他都没有去过广州，所以，过段时间去广州，对他来说，还真是一大挑战，更别说，到时候是去进衣服了。 “要是能有像你这样去过广州的大学生给我当向导领路，那倒是太好了” 张建军随口说道。 “如果你打算国庆去的话，也许还真的有可能” 李娜突然说的话，直接让张建军懵了！ 。 221【海纳大厦】 “我那个广州舍友准备国庆节结婚，正好国庆节放假，所以我打算去广州参加婚礼” 似乎是看出了张建军懵逼状态，李娜笑着说道。 “刚毕业就结婚？也太快了吧” 张建军乍了乍舌。 “其实也很正常吧，毕竟他们已经在一起很长时间了，我记得我那个舍友大一就和她男朋友在一起了，再说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今年只有19啊”李娜吐了吐舌头，这真的好过分，22岁大学毕业的她，已经算是非常年轻了，为此还有点小骄傲呢。 可是和张建军一比，简直就是打击人。 “我回去计划计划，如果真的能国庆节走，那到时候我联系你，咱们一起走，反正我有你的手机号” 张建军摇了摇握在手里的手机，他觉得这挺好的，到时候如果真的有李娜这个大学生领路，那他去广州进衣服的事肯定也会顺利一点。 下午六点多，班车抵达了d县车站，本来李娜家里人是要来车站接她的，但是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让她自己坐出租车回去。 张建军看李娜大包小包提的很幸苦，所以就打算把李娜送回家。 东关街，出租车最终停在了一一个很整齐的院子外面，张建军看得出来，这个院子的主人家里条件应该属于那种很不错类型的，因为他甚至在院子里面看到了一辆黑色轿车，虽然大老远的，他不知道那辆黑色轿车的牌子是什么，但这绝对是一种实力象征。 “你家就住在这里吗？” 张建军帮着李娜把东西提到了大门口，他果然没有猜测，这李娜不仅是个大学生，还是个小富婆。 “进去喝点水吧，坐了一天班车，休息一下再走”李娜点了点头，示意张建军进家里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咱们完了电话联系” 张建军很干脆的拒绝了李娜邀请，并且右手对着耳朵摆出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他倒不是害怕见到李娜的家人，而是真的有事。 白芳知道他今天回来，已经在羊绒收购站那边炖了点羊肉，刚才还打电话询问他回来了没有呢。 农历八月初十，距离八月十五还有五天的时候，三哥在羊绒收购站找到了张建军。 “建军，连续奋战差不多两个月，现在外围的装修，基本上完成了，里面的水电、墙壁粉刷也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铺地板了，所以我寻思着该给那栋大楼起个名字了，毕竟这段期间已经有很多商户租赁了我们的店铺，等把地板铺上之后，这些商户也都急着要装修他们自己的店铺，然后开门营业” 这段时间花了将近15万块钱，他们终于把那栋楼的大部分装修都搞定了，接下来就是铺地板收尾了。 张建军听着三哥说的花钱数字，有些心疼，这栋楼从几个月前开始租赁一直忙活到现在，一毛钱利润没有见着，光是租金+装修已经垫付出去了20多万。 而即使如此，还远远没有结束，接下来收尾铺地板，同样得一笔钱，更别说他还给自己留了几个店铺，那几个店铺内部装修也得花钱。 所以，他想着，等他的那几个店铺也开门营业了，估计所有花销加起来差不多超过30万了。 虽然他很清楚，这笔钱的花销在前期都是必须的，但依旧会有些舍不得。 “叫什么呢” 张建军摸了摸下巴，一时之间还真的没什么好主意，他没什么文化，起名字这种事本身就不擅长，更何况，这不是给一只狗、一只猫起名字，是给一栋楼起名字，一定程度上来说，确实还得珍重一下。 “要不就叫海纳大厦吧？” 张建军突然想到，前世的时候，就在这栋楼的对面，后来盖起了d县除了鼓楼之外另一个地标性建筑，就叫海纳大厦。 虽然在十几年后，他这栋楼仅仅就四层高度来说就不能再担当d县的地标性建筑，但至少在现在，把这栋楼命名为海纳大厦，并且用来充当地标建筑还是绰绰有余的。 “海纳大厦？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派头的”三哥点了点头，觉得叫海纳大厦没什么问题。 “那就这样定了，你着手去办吧，争取在国庆节之前，所有的装修都完成，挂牌仪式也能搞定，让那些商户开始搬进去准备开业” “现在手里不是还有十大几二十个店铺没有租赁出去吗？那就趁着这段时间，把那些没有租赁出去的店铺也都尽量租出去” 一楼二楼，大中小三种不同空间的店铺加起来一共72个，张建军给他们自己留了四个大店铺，两个中等店铺，其他66个店铺都打算租出去。 但是截至目前，他们手里依旧还有18个店铺没有租赁出去，他希望在海纳大厦正式挂牌的那一天，手里所有的店铺都租出去。 很多人都在抱怨他们定的租赁太贵，三哥也希望张建军能适当的降价，但却都被他给拒绝了。 因为张建军很清楚，自己定的那些价并不离谱，哪怕他们和商户的合同都是一年一签，明年这个时候再反过来看，也反而会觉得他今年他给出的租金很便宜。 马上八月十五了，张建军打算回家一趟，然后等八月十五过了再上来。 八月十五距离国庆节也就不到20天的时间，所以，他计划国庆节出发去广州。 而且，就他旗下所有的生意来说，等过完国庆节开始，都会持续忙碌起来，一直到年底。 特别是南志强负责的羊绒收购站，每年的春秋季节，都是收购羊绒的旺季，而d县的羊绒，今年在经历了春季市场的惨淡之后，这段时间羊绒价格已经恢复了正常，对南志强来说，想要囤积羊绒，为明年开春做准备，那收购难度不出意外就会上升很多。 其次，他之前和明东市那边的企业在签合同的时候，也说好了产品代理的事。 现在他的大型服装卖场基本快弄好了，那些产品也需要一家一家的拉回来。 。 222【可怜的娃娃】 微风凛凛，红黄遮地！ 这个地方的农历8月15，已经是秋天了，阳光不再那么毒辣，大地也不再那么滚烫。 到处都是忙碌的人，一块又一块通红的土地，这是荞麦成熟可以收割的季节，也是杏树树叶开始枯黄的季节。 从村口到家里，张建军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这些人基本上分为两个步调，要不就是手里拿着镰刀在荞麦地里收荞麦，要不就是拿着个羊铲，赶着一大群羊在放羊。 父母是知道他今天要回来的，所以，当他把摩托车停到院子里面的时候，满院子都是炖羊肉的香味。 八月十五吃羊肉+月饼，在这个地方，已经是延续了很多年的传统了。 “爷，今年这苹果梨还挺好吃的” 自上次大白事过完，小爸两口子为了躲避计划生育而再次离开家之后，爷爷就一直住在张建军家里。 这不，张建军刚从摩托车下来，爷爷就提着半框子苹果梨从他们家的果园子出来了。 “今年春天梨树开花的时候没有霜冻，加上又没少下雨，所以，不仅仅是苹果梨，其他水果也挺好吃的” 爷爷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咧着嘴随手就给张建军递过去了一颗苹果梨。 “我爸和我妈哪去了？” 张建军发现家里虽然炖着羊肉，但此时此刻父母好像并不在家，往常要是他回来了，还没等他把摩托车停好父母就出来了，但是今天一直没有动静。 “还能干什么，给你小爸收荞麦去了，你小爸两口子拍屁股一走了之，家里今年虽然没种多少地，但也总得有人管才行” 一说到小爸两口子，爷爷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 虽然他打心里希望自己的小儿子能生一个儿子，可是，连续三胎都是女娃，他觉得实在不行就算了，生男生女有时候这也是命。 这两年，因为生儿子躲避计划生育，家里的光景本就越来越差，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继续坚持再生一胎，那其实是有些赌气的意思的。 可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很清楚过日子不是赌气，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个家会散了的。 所以，小爸两口子今年再出去躲避计划生育生儿子，说心里话，他是不同意的。 但没办法，人老了，干不动了，在家里说话也就越来越没有份量了，小爸还稍微好一点，小妈根本就不听他的。 “爷，我买了两条鱼，还有一只烧鸡和一些菜，你给咱都提进去，我这就去找我爸他们，要不今天就别收割荞麦了，让他们赶紧回来做饭，反正种的不多，等过完八月十五再慢慢收也不迟” 张建军随后就转身去往父母收割荞麦的地方。 对于父母给小爸收割荞麦，他倒是没有多少怨言，一方面，本身种的荞麦也不多，下不了多少苦就能收完，另一方面，小爸两口子这两年正在难处，能帮就尽量帮吧，毕竟都是自家人。 “小翔子，你今年上几年级了？” 张建军在半道上遇到了他大侄子，也就是大哥张建玉的大儿子张宗翔。 此时此刻，小翔子正背着一个破烂书包，满脸都是尘土的和村里几个同龄娃娃往回走呢，应该是刚放学。 “六爸，我今年上三年级呢” 今年已经10岁的小翔子很明显已经能知事了，他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张建军身旁。 小翔子面对张建军时，并不认生，这是因为从他五六岁开始，张建军就一直逗他玩，再加上这两年，张建军没少偷偷的给他零花钱，所以，在张建军这一辈当中，除了父亲张建玉之外，小翔子最亲的就是张建军。 “都三年级了？” 张建军摇了摇头，这一茬又一茬孩子，成长的都太快了。 “这学期考试了吗？你考的怎么样” 张建军蹲下来接过了小翔子的书包，他想翻着看看小翔子的书包里都背着什么东西。 “这学期才刚开学没多久，还没有到其中考试呢，不过六爸，我上学期期末考了第一” 张建军捏了捏小翔子的耳朵，他是知道的，小翔子这个娃娃特别的聪明，在学习方面更是体现的尤为明显。 所以，他也曾放言，小翔子这个娃娃如果一直供下去，将来一定能考上大学，而且还是特别好的那种大学。 只可惜，这娃娃命不好，摊上了一个二流子父亲，小小年纪，就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事情。 这两年，要不是他给掏报名费，一直接济，小翔子哪还有继续上学的可能呢。 “你爸在家吗？” 张建军从裤兜里抽出十块钱放进了小翔子的书包，随口问道。 “前几天回来过一次，第二天就走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小翔子嘟着嘴说道。 “哎” 张建军除了深深的叹一口气，还能说什么，这都过八月十五了，连个人影都看不着，真不知道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今天是八月十五，你们家有肉吃吗？” 张建军摸了摸小翔子的头，感觉这个娃娃太可怜了。 “不知道” 小翔子把张建军塞进书包的那张十块钱拿了出来，然后折的整整齐齐，夹在了语文课本里面。 张建军知道，小翔子回到家会把这十块钱交给他母亲，因为之前他就是这么干的。 “走吧，咱们一起去你家看看” 张建军觉得他可以不管、不过问大哥的事，但是良心让他不能不管大嫂这娘母几个，毕竟，他现在有实力为大嫂这娘母几个做点什么。 “嫂子，做肉呢？” 张建军来到大嫂家之后，发现大嫂正在家里做饭的地方忙活着，从窑洞里飘出一阵鸡肉香的味道。 “咦，建军，你多会回来的？上午大爸杀了两只鸡，给我送过来一只” 大嫂头发凌乱，年纪轻轻，脸上已经是皱纹明显，她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急忙在围裙上面擦了擦手，从窑洞里走了出来。 “我刚回来，准备去小爸的荞麦地里找三爸和三妈，结果半路上就遇到了小翔子” 张建军笑了笑，大爸能给大嫂送过来一只鸡，这倒是还不错。 。 223【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嫂子，你们今年种了多少地？” 张建军拉了个板凳坐下来，随口问道。 “种地的时候你大哥不在家，就我一个，只能一边犁地，一边播种，所以，没种多少” 大嫂切了几牙子西瓜，顺手给张建军递过来一牙子，她一个女人家，就算放开种，又能种多少地呢。 “谷子、荞麦、洋芋，我都种了，但估计只有洋芋多少能卖点，其他的也就只够我们家自己吃的。” “大嫂，要不你还是别种地了吧，换个活法，你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就算不管我大哥累下的那一屁股债，这些娃娃你总得管吧。” 张建军把小翔子的妹妹小莉莉叫到了身旁，小莉莉今年6岁了，按理来说，明年也就该上学了。 可是就大嫂家现在这情况，别说是明年供小莉莉上学了，小翔子这个学也上的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 “建军，你说的对，可是像我这样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女人，不种地还能有什么活法” 大嫂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张建军说的太轻松了。 “嫂子，你不是多少上过两年的学吗？简单的算数应该都懂，我在城里开了一个服装卖场，要不你进城去我那个服装卖场卖衣服吧，一开始，你先给我卖衣服，我每个月按时给你付工资，等过个一年半载，你手里多少有点本钱了，我就直接给你租一个店铺，你自己开店，你觉得怎么样” 这就是张建军的想法，他觉得现阶段挺适合大嫂的。 “你去城里卖衣服，顺带着把两个娃娃也带着，以后就让他们在城里好好念书，这个家现在反正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至于我大哥那边，你就不要管了，他爱咋办就咋办” “嫂子，你要是觉得行，那就再去问一下大爸两口子，如果大爸两口子也没有什么意见，那你就直接来找我，我给你安排” 张建军相信，只要大嫂愿意进城去卖衣服，那一年下来挣的钱肯定够养活他们娘母几个，不管咋样说都比继续待在张家湾这个没有盼头的穷山沟里种地强。 “进城卖衣服？建军，这哪是嫂子能干得了的，平时去集市扯几尺布料，我都不会和人搞价，更别说是去卖衣服了” 嫂子的眼神稍微亮了一下，之后就又迅速的黯淡了下去。 “不会咱们可以学呀，你不是多多少少还念过几天书，认识一些字吗？稍微学个几天不就会了” 张建军知道，嫂子在结婚以前，小时候她娘家的家庭条件不错，所以，这才让她有机会去学校念了几天书，也算认识一些字。 这样的话，只要嫂子愿意去卖衣服，那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卖衣服里面的那些行道给摸的清清楚楚。 “妈，咱们就听我六爸的，进城吧，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城在哪里呢？” 一旁的小翔子拉了拉大嫂的胳膊，10岁的他，也算是一个小大人了，很多事都懂，换句话说，他觉得张建军说得对。 “建军，你让我好好想想，反正就算进城，这段时间也不可能，我得把庄稼都收了，等我想好了，我在找你” 晚上，张建军他们家很热闹，因为除了他们一家人之外，还有舅舅陈虎和打井队队长贾成功也在。 这段时间，舅舅陈虎和喜奎两个人，各自开着一辆拉水车，专门给贾成功他们的打井队拉水。 而就在昨天，张建军他们家那个井场的第二口井已经正式打成。 就现阶段来说，一个井场连续打两口井，这已经是极限了，哪怕这两口井的出油量再好。 所以贾成功他们这个打井队接下来用不了几天就要搬家离开了，去下一个新井场再开始打井。 而因为张建军的关系，舅舅和喜奎接下来也会开着拉水车跟着贾成功他们的井队一块搬家。 贾成功他们的打井队去新的井场打井，那舅舅他们就开车去新的井场拉水。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就像张建军和贾成功约定的那样，除非贾成功他们的打井队以后不再打井，要不然这两辆拉水车就一直是他们的专用拉水车。 “喜奎，大致说说，这两口井拉下来，能挣多少钱” 吃过饭之后，张建军和喜奎两个人来到了院子外面，张建军张口问道。 “这两口井中间都有过漏水的情况，所以加起来一共用了11000方水，次平时多一些，其中咱们的拉水车一共拉了4500多方水” “加上贾队长私底下给咱们偷偷加的那些虚方，咱们现在握在手里的水票其实是6800多方，按照当初说好的一方水11块钱，这两口井下来，咱们一共大概能挣75000块钱” “当然，在抛开、去除各种开销之后，我大致算了一下，净利润应该能有45000块钱” 喜奎说着说着，脸上就露出了笑意。 不到半年时间就挣了45000块钱，即使他和张建军平分，到他手里，也有22500块钱。这可远远比他种地强多了，他一年种地下来，能弄个几千块钱就已经算不错了。 “这么多吗？” 张建军其实也被这个数字给吓了一跳，他估计这两口井下来一共也就挣两三万块钱，但没想到一下子挣这么多。 看来，之前决定让喜奎拉水是对的。 “听贾队的意思，赶在地冻之前，今年还能打两口井，所以，我算了一下，今年下来，不出意外，咱两每个人都能挣四五万块钱” 喜奎越说越高兴，也越打心里感谢张建军。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张建军，他现在根本不可能挣这么多钱。 “我还是那句话，挣多挣少看情况，最重要的还是安全，以后你和我舅舅一块拉水，可得互相照应” “还有，完了你给我问一下，看双喜那边有拉水的想法吗？有的话，我再买一辆拉水车，让双喜那家伙也拉水去，双喜做事性子太急，以后你们俩个要是真的一块拉水了，你就要多操点心” 张建军想到了双喜，喜奎和双喜都是他的好兄弟，如今喜奎拉水挣着钱了，那他也不能彻底把双喜给忘记了，虽然听喜奎说，双喜这几个月抽水也没少挣钱，可那终究没法和拉水相提并论。 。 224【排场十足】 阳历9月27日，海纳大厦完成了挂牌仪式，在副县长蒋亚东亲临现场的致辞下，这半年来受尽关注的海纳大厦终于拉开了它历史使命宏伟序幕。 很多人在现场不仅见到了副县长等一众政府机构的人，更是见到了海纳大厦背后的老板。 “这么年轻吗？” “他就是张建军啊，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看人家年纪轻轻的，就这么风光” “那你不扯吗？要想像人家那样风光，你得有本事才行，你这么年轻的时候怕是连一毛钱还挣不来呢。” ……… 人群议论纷纷，这半年来，随着海纳大厦一天比一天趋于装修完工开业，很多人都对其背后的老板很感兴趣。 毕竟，这是轰动d县县城的事，大家想不关注也不行。 有人说海纳大厦背后的老板是钻采集团，有人说是长庆集团，还有人说是政府，亦或者说是d县现在最有钱的李长河，那个40几岁就开了一个荞麦加工厂，一脚下去震的半个d县县城响的真正大佬。 所有的议论猜测也是从这几个目标之间展开，说实话，从始至终，一直没有人想到海纳大厦背后的老板会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小伙子。 虽说张建军这两年在d县的羊绒市场搅动了很大风云，甚至现在已经成为了d县贩羊绒的扛把子。 可是那也仅仅局限于羊绒圈，而且时间也不太长，对于大多数来说，自然还是很陌生从未听其名的。 “建军啊，没想到你的动作这么麻利，这才多长时间，这栋楼就变成了整齐气派的海纳大厦，如今也挂牌开业了，听说，这里面一二楼的店铺你基本上都租出去了，所以，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全面开业运营了，这很不简单啊” 蒋亚东握住了张建军的手，他现在越来越觉得之前把这栋楼租赁给张建军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因为他是副县长，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更多考虑的是自己的职责，亦是d县商业经济的发展，再说的通俗点，就是他的政绩。 张建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这栋楼开始发挥它的作用，这就是最值得庆祝的事。 “蒋县长，我打算过两天就去一趟南方，毕竟，想要搞服装卖场，最关键的是你得有衣服吧”张建军笑了笑，之前和那些商户签租赁合同的时候，顺带着拿出了一份衣服供货合同，虽然这个供货合同不是强制性的，但大家基本上也都乐意跟他签。 对于那些商户来说，自己去寻找进货渠道，也许将来挣得钱更多一些，但如果少挣一点，不需要来回到处折腾，只需要待在店铺里面卖衣服，他们还是很乐意的。 至少现阶段来说是这样。和店铺租赁合同一样，供货合同也是一年一签，到时候一年到期，他们觉得不划算，随时也可以自己去寻找进货渠道。 而对张建军来说，这次南下广州寻找服装进货渠道，给海纳大厦商户进衣服，其实也只是顺带的事，实质上，他的脑海里已经为以后酝酿着一个更大的计划… “那就这样吧，建军，我政府那边还有事，就先回了，祝你这个海纳大厦旗开得胜，在未来某一天成为咱们d县的商业经济领军者” “还有，建军，这个海纳大厦既然是在我主抓下租赁给你的，县里本身对此也看得很重，所以，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就尽管来找我，职责范围内，能办的一定给你办” 在现场待了一会儿，蒋亚东一行人就打算离开，他在临走之前特意找到了张建军，说了如此一席话。 通过前世的记忆，张建军知道这个军人出身的蒋亚东，是难得的愿意给人民办事的好官，知道他此时此刻说的这席话，并不是逢场作戏的官话。 所以也就微笑着点了点头，一路把蒋亚东送上车。 “你今天这排场真足啊” 海纳大厦二楼，白芳拉着张建军的胳膊说道，她知道张建军现在做的生意很大，也知道张建军把贸易中心旁边那栋楼租赁下来了。 可她是一个女人家，并且从小到大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什么世面。 当刚才看到张建军在人群簇拥的演讲台上讲话，当看到副县长和他谈笑风生，她的心灵就不由得被震惊了。 原来她白芳的对象这么有本事、有实力啊。 这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实力，甚至让她本就面对张建军有些自卑的心理变得更加自卑起来。 此时此刻，她主动拉起了张建军的胳膊，就是一种患得患失、极其不自信的外在体现。 “这种排场有什么意思，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宁可不露脸”张建军摇了摇头，在他看来，生意做的越大越低调，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前世，不要看全国、全世界每年都会有某些机构发布一些富豪榜单之类的东西。 但真正的大佬，实际上从来都不会在那种榜单上露面的。这一点，懂的人都懂。 “去三楼看看吧，我打算把三楼弄成美食城，到时候你和表姐的那个食堂不行就关了，一起来帮着打理美食城吧” 张建军搂着白芳来到了三楼，三楼现在还是空旷的毛胚，乱糟糟的一地。 “我可弄不了，一个小食堂，一天都把我整得头昏脑胀，更别说从来都没有听过的美食城了，你可别指望我” 白芳白了张建军一眼，这也太随心所欲了，虽然她想帮张建军一点忙，但那也仅限于她的本事之内，让她帮着整理整理羊绒坨子，或者是把她赚的钱都交给张建军做生意这些还行，但是打理美食城，那还真的不行。 别说是管理美食城了，要不是张建军说，从小到大她甚至还不知道美食城是干啥的呢。 “不会可以试着一边管理一边学啊，我也不会打理美食城，难道就不开美食城了吗？”张建军弹了弹白芳的脸蛋，他其实没有和白芳开玩笑，心里真的打算让白芳管理美食城呢。 因为除了白芳和表姐之外，一时之间，他还真的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以后或许他不会再让白芳干什么活，上什么班之类的，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哪怕是赶鸭子上架，他也只能这么干。 。 225【震惊】 9月30日，一大早，张建军就出发了，这一次去广州，他决定带着三哥张建宝一起去，三哥人机灵，出到外面能操到心，是个不错的帮手，张建军打算让三哥锻炼锻炼，以后把更重的担子交到他身上。 “你们吃饭了吗？” 在汽车站，张建军他们大老远就看到了已经在车站门口等候的李娜，几个月没见，李娜这个刚刚毕业初入职场的女孩子，无论是穿衣还是打扮都有了一点变化，显得更端庄了一些。 “喝了点米汤，大早上吃不下，我买了点零食，路上饿了再吃” 张建军招手冲着李娜打了打招呼，就像几个月前李娜告诉他的那样，国庆节，也就是明天，李娜要去广州参加大学舍友的婚礼。 所以，这一次他们一起去广州，也算是早早就计划好了的。 七点半，班车正式出发，估计十一二点才能到宁古市的机场。 宁古市作为隔壁省的省会城市，当然是有机场的。 张建军他们这次去广州打算破费一下，体验一下飞机的魅力。 这其实也是为了照顾李娜，毕竟如果绕道省城去坐火车再南下广州的话，车票便宜倒是便宜，可中间坐车长途慢慢折腾时间太长了，像张建军他们两个大小伙子倒是无所谓，但李娜一个女生，肯定会受不了，毕竟李娜从小也是娇生惯养、在富窝窝中长大的。 宁古市的机场不是很大，张建军觉得在中国普遍机场里面，宁古市的机场应该只能算中等。 但是，即使是中等机场，机票价钱却一点也不便宜。 从宁古市到广州，一个人需要一千一百块钱。 张建军汗颜，要不是他现在手里有点钱，还真的体验不起。 “这不是小数，你拿着，要不然我生气了”在机场买票的时候，张建军抢先一步帮李娜付了机票钱。 所以，在上到飞机之后，李娜硬是要把一千一百块钱递给张建军。 从李娜的角度来讲，以她的家庭条件，坐个飞机还真不是什么问题，她也清楚张建军能垫付起她的飞机票钱，可是，她同样知道对张建军这些小生意人来说，一千一百块钱也并不是小数，想要把这些钱赚到手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在她的印象里，张建军只是一个羊绒贩子，就算这两年挣了点钱，但估计也多不到哪里去。 “好吧”张建军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李娜是真心要给他机票钱，他也就不需要再过于推辞了。 他也看出来了，这李娜真的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小富婆，一千多块钱从包包里掏出来，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建军，这个姑娘是谁？” 三哥偷偷拉了一下张建军的胳膊，其实之前在班车上他就想问了，现在在看到李娜轻描淡写的掏出一千多块钱之后，直接忍不住了。 “李娜啊”张建军漫不经心的把一千多块钱塞进了皮包。 “我知道叫李娜，我的意思是她是干什么的？”三哥没好气的说道。 “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在咱们县的税务局上班，家里好像挺有钱的，我就知道这么多，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张建军摇了摇头，他其实也想找机会问问李娜的家庭情况，但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让三哥张建宝有些郁闷的是，本来他和张建军坐一排，李娜是坐在他们前面那一排的。 但是这个时候李娜直接走过来要和他换位置，她则坐到了张建军身旁。 “建军，你这次去广州干嘛？贩羊绒用不着跑那么远的地方吧？” 李娜坐到张建军身旁之后，重新扎了一下头发，扭头询问道，她记得之前张建军只是说要去广州，并且希望能和她一起去，让她给领路做向导，但具体是干什么，却还真的没有说。 “我想进一批衣服，更准确的来说，我想认识一下广州那边生产衣服的大企业” 张建军的话让李娜笑了笑，难道张建军听从了她上次给的建议，现在改行卖衣服了？ 如果真是这样，她还挺欣慰的呢。 “没改行，我手里除了贩羊绒之外，本来就还有其他生意，这不，海纳大厦开业了，那些商户急需要一批衣服开业，我得赶紧给弄回来，这次去广州，以后说不定还去去他地方呢”张建军知道，可不止广州有衣服，像是浙江、福建同样也有。 “海纳大厦开业，那些商户需不需要衣服关你什么事？难道你和那些商户签了供货合同？这听起来倒是挺不错的” 李娜点了点头，她前两天的确从同事那里听说贸易中心旁边的海纳大厦开业了，只是没想到张建军也在其中分了一杯羹，要不说张建军这个人厉害，做生意的头脑真的活泛，神不知鬼不觉就把海纳大厦里面那些商户的供货合同弄到手了。 仔细算算，这一年下来，怕不少挣。 “你…”张建军懵了，他忽然想起来李娜除了知道他是一个贩羊绒的之外，其他的情况好像全不清楚，包括他是开了一个羊绒收购站来贩羊绒。 “不瞒你说，那个海纳大厦就是我开的”张建军笑着说道。 “你可别开玩笑了”李娜不是看不起张建军，只是开海纳大厦得多大的实力？张建军一个羊绒贩子怎么可能做到。 “还真是建军开的” 前面坐着的三哥站起来找东西，碰巧听到张建军他们谈话，在看到李娜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之后。也是随即说道。 三哥这么一说，李娜则愣住了，随即转头看向了张建军，“真是你开的？” “真的” 张建军的点头直接震住了李娜，她双手捂住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建军。 这怎么可能？ 张建军不是一个羊绒贩子呢？他怎么可能有实力开海纳大厦？ 之前有一次在家里听到父亲打电话，说什么贸易中心旁边那栋楼没早一点出手租赁下来是一个遗憾，与此同时，也听父亲说，那栋楼从租赁到装修，再到开业，没有个几十万是不可能做到的。 可现在张建军就这样做到了，难道说，张建军真具备这样的实力？ 李娜脑子转得飞快，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张建军的了解，好像还只是冰山一角… 。 226【久违的熟悉感】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有实力，竟然不告诉我”李娜故作生气，撅了撅嘴，并且照着张建军的膝盖捶打了一下。 “嘶” “痛” 张建军假装很痛，迅速闪躲，“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关键是你也一直没有问啊，就像我直到现在同样不清楚你家里情况一样” 随后，在李娜的“逼问”下，张建军将自己的大致情况都说了一遍。 “这就是我的情况，你现在满意了吧”张建军伸了个懒腰，从宁古市坐飞机到广州，大约得四个小时，一路上，如果光是埋头睡觉，这也太乏味了，幸好有李娜陪着，一起闲谝拉话，能打法消磨时间。 “小小年纪，百万富翁，一天到晚还装的一个穷酸样，你真行” 李娜冲着张建军竖起了大拇指，虽然她嘴上是一副开玩笑的口吻，但内心里，确实实实有些佩服甚至崇拜张建军了。 这么年轻的百万富翁，别说是在d县这个偏远小县城了，即使是在省城，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恐怕也没有多少吧。 仅就财富成就来看，比她还小3岁的张建军无疑要比他们这些高等学府走出来的莘莘学子、国家精英强太多。 “你呢？不会装作没听见吧？他的情况基本都透露给了李娜，那李娜的家庭情况总该也透露透露吧，这样才公平合理，他倒是想知道李娜这个小富婆到底有多少家底儿。 张建军斜眼看向了李娜。 “我爸爸和人一起投资了一个打井队，这些年确实挣了些钱，至于具体有多少，我也不知道” “实际上，我直到上初二，才回到咱们d县，之前我们家在河南那边，我爸爸也一样，在此之前，他们并不是在咱们d县打井” “我姊妹三个，两个姐姐都已经出嫁结婚了，我爸今年47了……” ……… 如果说张建军只是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生意情况的话。那李娜无疑就要“实诚”多了，就差把她爸银行卡密码说出来了，把她家里情况说的非常详细，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建军在审犯人呢。 原来是投资了一个打井队，怪不得这么有钱呢。张建军乍了乍舌，一个打井队从设备到手续下来，没有一两千万是不可能的。 李娜她爸和别人一起投资了一个打井队，这就说明他们家至少有一千万的资金，真的是夸张。 一千万，在现在的d县，已经算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那群人了。 不过，他刚才还是多少松了一口气的，李娜姓李，d县现在的首富李长河也姓李，他差点以为李娜就是首富的女儿呢。 下午三点多，飞机准时降落在了广州白云国际机场。 作为全世界排名前100的重量级机场，白云国际机场无论是基础设施还是占地面积都不是宁古市的那个机场可以相提并论的。 和宁古市的人流稀少不同，白云国际机场的客流量同样要多得多，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作为中国三大门户复合枢纽机场之一，白云国际机场有着属于它的骄傲和硬实力。 “好热” 从机场出来没几分钟，张建军就满头大汗，没想到10月份的广州依旧这么热。 在d县，10月份的天气已经基本上告别了炎热，真正意义上切和古人诗中的“秋高气爽”。 不同于d县的燥热，广州的热，更多的属于湿热、闷热。像张建军这样的北方人，其实更难适应。 “接下来怎么走，可就全靠你这个小富婆外加大学生了” 张建军把外套脱下来披在肩上说道，关于广州，他是真的一片陌生，因为即使是前世，他也从没有机会涉足过这里。 “咱们先去市区找个宾馆吧，今天天已经快黑了，估计正事办不了了，晚上一起出去逛逛，至于明天，我得去参加婚礼，带你们去进衣服，最快也只能等后天了” 李娜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随后和司机叽哩哇啦嘀咕了几句，示意张建军他们上车。 真牛逼！ 张建军发自内心的说道，虽然李娜刚才和司机说的话他没有听懂，但很显然是粤语。 真没想到李娜还会说一口流利的粤语，与此同时，他也有些庆幸，要不是和李娜一起过来，他在广州这片土地上，恐怕还真的有点寸步难行，毕竟，有时候不是你身上揣着钱就万事大吉了。 当然，在这里不是说广州就没有说普通话的，其实，仅仅出租车这个行业，很多司机就都会说普通话，他们也是为了和内地人交流练就的。 只是对张建军来说，他这次来广州，话说白了，也不仅仅是和出租车司机打交道罢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张建军他们来到了仅就经济来说最繁华的地区，天河区。 五星级酒店价格太离谱了，张建军他们随后找了一家四星级酒店住了进去，就这，普通双人标间一一晚上就要七百多。 张建军和三哥住一间，李娜给自己开了一间单人房，而这一次，当张建军打开皮包付钱的时候，李娜没有再阻挠。 飞机上，张建军的家底她已经大致清楚了，这几百块钱，对张建军来说，并不算什么，她也就用不着较真为张建军节省了。 四星级酒店，真是一分钱一分货，房间里面的基本设施没有让张建军他们失望，应有尽有，躺在软软的床上，除了舒服还是舒服。 张建军稍微还好一点，毕竟前世他也不是没住过四星级酒店，三哥可就不一样了，他连d县相对高档一点的旅社都没有住过，更何况这个富丽堂皇的四星级酒店呢。 进到房间之后，三哥二话不说，赶紧把自己的外套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然后打开面盆的水龙头就洗了一把脸，生怕自己的脏乱玷污了这么好的床榻。 张建军把皮包放在床头，换上拖鞋之后，就来到了窗边拉开窗帘，向外面望去。 在d县很稀罕的高楼大厦，在这里却却比比皆是，而且一栋比一栋高。 夕阳映射在他的脸上，这甚至让他有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现在的广州仅仅就是城市建设这方面，比他重生之前的d县都要更好一点。 这绝对不是夸张，南北差距、东西差距，这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 227【真的赚钱】求订阅 半个小时之后，李娜有些歉意的敲开了张建军的房门，“我还说一会儿一起下去吃个饭，随便逛逛，但我大学舍友知道我来到了广州，说是马上派车过来接我，直到明天婚礼结束前，我恐怕都不能回来了” “那你去吧，注意点安全，我这边不急，我们俩先随便逛逛”张建军摆了摆手，看起来李娜那个舍友家里条件应该也挺好的，直接派车来接，光是听起来就挺霸气的。 在李娜走了之后，张建军和三哥收拾了一下，也出了宾馆，到处逛逛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找个地方吃点饭，毕竟从早上到现在，也没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饭，肚子都快饿扁了。 张建军对广州的美食并不了解，所以只想着随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广州毕竟是大城市，天河区更是其中经济最繁荣的地区，所以，夜生活在这里已然是常态。 路边两侧的饭馆倒是挺多的，但是此时此刻吃饭的人同样也多，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有些饭馆甚至处于爆满状态。 张建军他们好不容易在一家饭馆等到了空位，坐下来之后就赶紧点餐。 一份白切鸡，两碗米饭，外加两蝶热菜，随后就直接开吃。 “再来两碗米饭吧，我看你都没吃饱” 三哥有些拘谨，把一碗米饭吃的干干净净，几乎一颗米都没有剩下，但终究没敢张口再要一碗米饭。 张建军看在眼里，随后就把服务员招呼过来，又要了两份米饭。 白切鸡挺好吃的，就是量太少，没吃几块就没了，这让张建军有些意犹未尽，他打算明后天再吃一次。 拿起桌子上的菜单看了看，这广州的饭菜还真是无鸡不成席，几乎大部分菜都和鸡肉有关。 因为进的不是高档餐厅，所以一顿饭下来，也只是花了五十几块钱。 吃完饭之后，张建军他们就直接返回酒店了，累了一天，想多逛一会儿，但却是有心无力了。 ……… 一晚上，张建军倒是睡了一个安稳觉，毕竟是四星级酒店，无论是隔音效果还是室内温度，都很合适。 张建军一般情况下出门是睡不好觉的，但这一次却一觉睡到了自然醒，这让他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原来自己不是出门睡不好觉，而是出门住宿条件不好的话就睡不好觉，要是每次都住星级酒店，还真就没那个毛病了。 这次来广州是进衣服和寻找服装生产基地的，并不是来住酒店的，所以张建军他们也没有赖在酒店的床上，反而是早早起来收拾了一下就直接出门了，他们打算今天到附近的各个大型服装卖场里面转转，看看广州衣服的整体价格。 毕竟是国庆节，各个商场里面的人流其实很多的，一天下来，张建军他们转了七八个商场，同样的衣服，不同的商场价格虽然不一样，但也差距不大。 而且总体上来说，广州的衣服要便宜一些，同样的一件衬衣，在广州的商场里卖30几块钱，但在d县，恐怕就得翻倍。 这其实也挺正常的，毕竟广州这些商场是从服装生产基地直接拿货的，可d县那些卖衣服的就不一样了，中间经过代理商、批发市场、批发商，才到他们零售商，每个环节都要挣钱，价钱自然而然就提了上去。 张建军正是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才打算这次过来直接找一家服装生产基地，从广州到d县，大老远的，如果他不直接从服装生产基地拿货，那恐怕一顿操作下来却挣不到多少钱。 一天下来，张建军他们除了知道广州服装卖场的衣服价格之后，更知道在现阶段的广州，一共有几大非常有名的服装批发市场。 比如荔湾区的十三行，再比如地处先烈东路一带的沙河，都是非常有名的服装批发市场。 虽然不打算到批发市场里进货，但张建军他们最终还是挑了一家服装批发市场去看了看。 火车站后面一带，是非常有名的广州箱包批发市场，张建军他们就来到了这里。 因为相对来说，这个批发市场不仅好找一些，而且里面卖的衣服也更物美价廉一些。 这就和火车站前边的白马服装城直接区分开了。 白马服装城虽然也很好找，但这里面卖的衣服相对来说更高档一些了。 大城市的漂亮姑娘是真的多，特别是在服装卖场里面，更是一个接一个，张建军他们两个大男人，虽然没好意思去女装区转转，仅仅是在童装和男装区转了转，却也碰到很多打扮的很漂亮的姑娘。 张建军稍微好一点，毕竟也是有对象的人，再加上前世的阅历摆在那里，可三哥就不一样了，盯着一个个美女，眼皮都不想抬一下，活活的像个痴汉。 批发市场里面这些卖衣服的人，基本上都会讲普通话，因为他们的顾客来自全国各地，要是还操着一口粤语腔调，那就有些不会做生意了。 “靓仔，要点什么，这种风格的牛仔裤是当下最流行的，你如果要的多，我可以给你打八折” 张建军走进一家店铺，一个中年妇女直接就满脸微笑的迎了上来，张口就给了张建军一个极度舒适的称呼。 “姨，你不用管我，我们就随便看看” 张建军冲着中年妇女点了点头，随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到处逛了一天，收获其实也算可以，特别是张建军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这年头倒腾服装是真的挣钱。 无论是服装生产基地，服装卖场，还是各层批发商零售商，都挣得不少。 举个例子，一件成本20块钱的衣服，生产基地生产出来之后，40块钱卖给批发市场，批发市场转身又60块钱卖给批发商，批发商也分大小，最后到直面消费者的零售商手里，价格很轻松也很自然的就来到了100块钱。 而对于买衣服的人来说，花100块钱买一件衣服，他们也不会觉得吃亏。 当然，知道了这些之后，张建军也进一步坚定了要直接找一家服装生产基地的决心。 。 228【闻名全国的工商业重镇】 直到晚上九点多，张建军才等到了李娜，没想到她这一去参加婚礼就是整整一天。 “你这胆子还真的大，喝了酒一个人还敢回来” 李娜脸色红晕的敲开了张建军的房门，很明显，她这是喝了酒的症状，至于喝多喝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别提了，这次在大学几个平时关系好的同学都来了，大家难得聚齐，所以中午在参加完婚礼后，谁也没有先走，说好下午再好好聚聚” 李娜整理了一下头发，她是喝了酒，但并没有喝大，这一点，从她此时此刻说话的语气就能判断出来。 “那赶紧回房间休息吧，有啥事咱们明天再说” 张建军一路把李娜送回了房间，本来他还等李娜回来说说明天的计划呢，结果李娜现在这个情况，那就只能等明天早上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李娜就敲开了张建军的房门，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张建军笑了笑，昨天晚上虽然没有喝醉，但一个女生满脸通红，多少还是有些失态的。 “你的意思是直接去找服装生产基地，而不是找一个服装批发市场？” 随后，在张建军把他的想法告诉了李娜之后，李娜随即就反问道。 “是这样的，如果我能和一家服装生产基地达成合作，那我的利润空间明显就要更大一些，毕竟，我不是只进这一次衣服，以后我会经常来这边进衣服，而且数量只多不少”张建军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他来广州之前就已经萌生的想法，昨天逛了一天，更是让他下定了决心。 “没想到你胃口这么大，想的这么远，你让我想想”李娜嘟了嘟嘴，许久之后，她似乎是下了某个决定。 “建军，你这人命好，实话告诉你，我昨天结婚的那个舍友，她们家就是做服装生意的，她爸爸旗下就拥有一家服装生产基地，至于具体规模大小，我倒是也不太清楚了” “不过，如果我找她帮忙，应该有点用，我们的舍友情可不只是说说”李娜露出了一副自信的表情，她们大学四年，一起上课，一起出去玩，除了睡觉之外，几乎其他的都是一起，感情好的不能再好了，这点把握她还是有的。 李娜的话让张建军瞪大了眼睛，这难道就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如果李娜的那个舍友真的愿意帮忙，那所有的问题不就引刃而解了。 随后，在张建军热切期盼的眼神中，李娜拨通了她那个舍友的电话。 而不大工夫，就有了结果。 “我那个舍友的意思是，她爸爸的生意她做不了主，但她可以把你介绍给她爸爸认识，具体的合作，要看你和她爸爸的商讨了” 张建军松了一口气，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一个服装生产基地，规模可想而知，肯定会非常大，在这种情况下，作为生产基地的老板，自然不可能谁想来合作就合作的，李娜那个舍友能帮忙引荐这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用客气，你是娜娜的朋友，我和娜娜关系非常好，所以你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帮帮忙没什么的，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生产基地见我爸，至于你和我爸最终能否达成合作，那就全靠你自己了” 半个小时之后，李娜的舍友，也就是名叫袁梦的女孩，亲自开车来酒店楼底下接张建军他们。 这让张建军有些不好意思，人家一个姑娘家，昨天才刚结婚，今天就为了他的事开着车到处跑。 而袁梦，应该是张建军重生以来，除了李娜以外，截至目前所见到的最有钱的女孩了。 直接上来就是一辆保时捷，虽然张建军不知道是哪一款保时捷，但通过前世的记忆，保时捷的标志他还是知道的。 真就是一个又一个小富婆。 从天河区的四星级酒店楼下开始呼啸出发，街道上车流涌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目的地也着实有点远，袁梦开着豪车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增城区，新塘镇，这是一个拥有20万人口的郊区小镇，但很多人都知道，对新塘镇来说，它最重要的标签却是闻名广州、闻名全国的工商业重镇。 “这里每年都会有很多汽车以及汽车零件被制造出来，除此之外，还有摩托车，这里同样是国内著名的摩托车集散地” “当然，建军，对你们来说，这里更是全国最大的牛仔服装生产基地，整个新塘镇拥有着上百家服装生产企业，其中以生产制造牛仔服装最多” “在我爸爸那个服装生产基地里面，同样也有牛仔服装在被生产和制造” 进到新塘镇之后，袁梦化身导游，直接给张建军他们讲解起了新塘镇的一些情况。 这让张建军一脸感慨，一个新塘镇光是生产服装的企业就拥有上百家，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 别说d县现在那落后穷酸样，就是给它20年张开膀子去全力搞发展，也比不上新塘镇。 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资源积聚，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档次上面。 “建军，前面马上就到了，你现在看到的那个亿通服装生产基地就是，一会儿我把你介绍给我爸之后，具体的就得你自己来谈” 袁梦放缓了油门，指了指前面那几栋厂房，张口说道。 “你放心吧，我爸经常和内地人打交道，他会讲普通话，也能听懂普通话” 似乎是看出了张建军的为难之色，袁梦扑哧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谢谢你，袁梦，不管怎么样，都得感谢你带我来见你家叔叔” 张建军点了点头，他知道，袁梦之所以这么大力度的帮他，甚至耗费一两个小时把他从天河区拉到增城区的新塘镇，完全是看在了李娜的面子上。 可即使如此，他也得向袁梦真诚的说句谢谢。 亿通服装生产基地，这是一个占地面积至少有50亩地的大型工业园区。 里面光是大小不同的厂房，张建军就看到了七八处，更别说是其他他也不认识的建筑了。 袁梦在把保时捷停在一栋办公楼的楼底下之后，就示意张建军他们目的地到了。 。 229【凭什么和你合作】 几分钟之后，张建军他们在二楼的一间办公室见到了袁梦的父亲，袁立英。 一个身着黑蓝色西装，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 “小梦，你怎么来了，这几位是？” 袁梦在出发之前应该没有和她的父亲通过电话，所以，此时此刻，袁立英在看到推门而入的女儿之后，脸上也是挂满了意外，毕竟女儿昨天才刚结婚，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女婿待在一起吗？ “爸，这位是娜娜，我大学舍友，昨天你见过的，至于这两位，他们是娜娜的朋友，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谈合作” 袁梦指了指张建军和三哥张建宝向她的父亲介绍道。 “原来是娜娜的朋友，年轻人，好端庄的身材啊，请坐” 袁立英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建军，随后示意张建军他们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爸，你和建军先谈，我们去外边走走”袁梦紧接着就带着李娜他们拉开门出去了，整个办公室里只留下张建军和袁立英两个人。 “谢谢叔叔” 在袁立英亲自为张建军倒了一杯茶之后，张建军也是急忙张口感谢。 “建军，你和娜娜是一个地方的人吗？”说实话，你们那个地方我有印象，十几年前曾去过一次大西北，很有意思的一段经历。 袁立英自带上位者的威严，虽说说话语气很随和，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可忤逆。 幸好，张建军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容易被震住的人，所以，此时此刻，才能保持平静。 “落后的地方，和广州相比，差距太大了”张建军无奈的笑了笑，即使重生了一次，但每次出远门和别人提起自己的家乡时，依旧会有些不自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事实就明摆在那里，要不人说大城市长大的孩子都胆大开朗呢，很多时候，生活环境、家庭背景对一个人的成长真的很重要。 “建军啊，你们那边油气资源应该挺丰富的吧，不知道这两年发展的怎么样，刚才听小梦说，你今天来找我是想和我谈合作，不知道你想要谈什么合作” 袁立英顺手打开了雪茄盒，给张建军递过来一支。 “袁叔，可别，我不会抽这个，我抽卷烟就行了”张建军婉拒，雪茄这玩意儿，位置没有到那里，抽起来直接就给人一种不搭配土老帽的感觉，所以，他就暂时先别自讨没趣了。 其实，他这次过来身上揣的卷烟也不便宜，一盒四十几块钱呢，就是为了在人前撑面子而专门准备的，平时他抽的烟虽然也不便宜，但没有这次专门准备的贵。 “叔，我就直说了，我在我们那个小县城搞了一个服装卖场，国庆节头两天已经完成了挂牌仪式，现在那里面几十家商户都等着我进一批衣服回去呢，所以我就想着这次过来广州，能和一家服装生产基地达成供货合同，毕竟以后要长期进货” 张建军挺直了腰板，把他今天过来的目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袁立英有些意外的看了张建军一眼，他知道张建军看着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大老远的跑过来和他谈合作，肯定是有点本事的。 但他没想到，张建军本事还不小，已经弄好了一个服装卖场，就等着进衣服回去了。 这就有点厉害了。 他袁立英能有今天，当初也是从无到有，一步步做大的。 而坦白来讲，他在张建军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张建军这么亮眼的成绩。 因为即使是一个落后偏远小县城的服装卖场，那也需要投资几十万块钱才能有所作为的。 “你的意思是，咱们之间签订合同，以后你直接从我这里进货？” 袁立英抽了一口雪茄，他欣赏张建军是一回事，但做生意谈合作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从张建军的角度来讲，和他袁立英的亿通服装生产基地签订一份供货合同，那么从此之后，他就可以低购高卖，从中赚取高额利润，这绝对是非常划算的合作。 可是，他袁立英能从这个合作中得到什么？ 仔细想想，好像什么也得不到，毕竟，现在有很多人都排着队想和他谈合作呢，这些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张建军的市场需求量大。 在这种情况下，他袁立英如果真的打算和别人签订供货合同，那不管怎么说这个人也轮不到张建军吧？ 袁立英摇了摇头，至少从生意层面的角度来讲，他找不到答应和张建军合作的理由。 “袁叔，不知道贵服装生产基地现在是否也生产羊绒服装？” 张建军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他是来说服袁立英和他合作的，那当然事先也会站在袁立英的角度，为袁立英找到一些好处，要不然人家凭什么和你合作？就凭你长得俊？ 前思后想，他觉得还得从羊绒入手。 “羊绒服装？” 袁立英的眼神瞬间亮了一下。 关于生产羊绒服装，在此之前，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一直都没有真正搞起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缺乏原材料。 这两年，整个中国的羊绒市场都处于供不应求的紧缺状态，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亿通服装生产基地从建基地的时候就没有涉足过羊绒服装的生产，想要半途中新增这项业务，自然而然难度就提起来了。 所以，一直是有想法，没做法。 现在，张建军突然提了一句，这让他倒是来了一点心思。 “叔，不瞒你说，我在我们那里，除了刚开了服装卖场之外，还有一个羊绒收购站，如果叔你答应给我服装，那我每年也可以给你一定数量的羊绒，这样你就可以生产羊绒服装了” “而且，以后你们的羊绒服装生产出来了，我也可以成为代理商，让你们生产的羊绒服装进入西北市场” 张建军知道他提的羊绒服装打动了袁立英，所以他又张口继续说道，特别是故意说他有一个羊绒收购站，就为了进一步提起袁立英的兴趣。 “你真有一个羊绒收购站？” 果不其然，下一秒，袁立英就羊绒收购站的话题追问了起来。 。 230【他最多只是个钻石王老五】 袁立英抬头看向了张建军，如果张建军真的拥有一个羊绒收购站，每年可以稳定的向他一定数量的羊绒，那今天合作的事，还真的可以考虑考虑。 “当然”张建军笑了笑，做生意就是这样，有来有往，你能挣钱我也能挣钱，那咱们就可以进行合作。 “建军，你还得告诉我，你那个羊绒收购站一年下来能收购多少羊绒，如果咱们之间进行合作，那一年下来，我这边至少需要20吨羊绒” 袁立英很谨慎，如果张建军那个羊绒收购站一年下来只是小打小闹，那和他合作就等于没合作，没什么意义，所以，他必须提前问清楚。 “一年下来收购量至少在50吨以上，如果你的企业一年需要20吨羊绒，那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张建军很是自信的做出了回应。 虽然他的羊绒收购站是今年才办起来的，但是截至目前，不算库存囤积的，光是实实在在为明东市那边输送的，就已经快接近40吨了，库房里面现在至少还有20吨羊绒。 即使这样，这段时间南志强依旧在积极的囤积羊绒。 对张建军来说，虽然他知道一半年之后，d县甚至周围其他县区的羊群数量会因为封山禁牧、舍饲养羊这个政策的推行而骤然减少。 但他的金山羊绒收购站通过半年时间发展，已经站稳了脚跟，在收购价占据一定优势以及在d县周围其他县区也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的情况下，他相信自己的羊绒收购站每年能够收购到手的羊绒实际上只会逐年增加，不会因为羊绒整体数量的缩水而减少。 关于这一点，前世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前世的时候，羊群数量的减少，对羊绒市场的冲击实际上就是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而且，d县今年羊群数量积聚增加，更多的是寒羊数量的增加，可众所周知，寒羊本身是不产羊绒的。 “50吨以上？” 袁立英的眼神再次亮了一下，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50吨羊绒可不是小打小闹可以搞定的。 “建军，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 袁立英深深的看了张建军一眼，有些感慨的说道，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能够搞一个服装卖场，这已经算是万里挑一了，但没想到，张建军至少是百万里挑一的人物？ 说实话，在女儿袁梦刚才把张建军带来的时候，他虽然表面和善，但其实是有些不高兴的。 因为这么多年，他从始至终都不喜欢也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参与到他的生意上来。 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应该要感谢女儿，给他介绍来了张建军这么有潜力的合作伙伴。 “建军，我想，接下来我们可以正式谈谈合作了……” 随后的半个小时时间里，袁立英和张建军在办公室就互相合作的事展开了详细洽谈。 这让在外面等候的李娜他们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合作成功、皆大欢喜的结果是他们都想看到的。 “娜娜，你和张建军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吗？怎么在上大学的时候没有听你提起过” 办公楼下面的厂区，李娜和袁梦两个人手拉手漫步走在其中。 “我们应该还不是很熟悉、很了解的朋友，因为我和他是在今年几个月之前才认识的” 李娜思谋了一下，回答道，如果没有两天前飞机上那次闲聊，她甚至直到现在还以为张建军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羊绒贩子呢。 “关系很普通的朋友你就这么不留余力的帮他？还为此来找我？虽然我并不介意你来找我” 袁梦突然跑到了李娜的前面，转过身一边后退一边坏笑着说道。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李娜恐怕是对那个张建军有意思，因为坦白来讲，张建军那个小伙子虽然没有念过几天书，但年纪轻轻有这么多生意，人也长的比较帅，确确实实值得被人喜欢。 尤其是被她和李娜这种从小娇生惯养，从富窝里长大的女孩子所喜欢。 “小梦，你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李娜面露一丝娇羞，右手伸出去就准备挠袁梦的胳肢窝。 “建军比我小三岁，我们怎么可能，我这么帮他，只是因为我打心里有些佩服他而已，小梦，你说，咱们19岁都在干嘛？除了坐在教室里读书之外，哪怕是一毛钱也挣不来吧，再者，在你我认识的那些男孩子里面，比建军优秀的又有几个？” 李娜摇了摇头，她没有掩饰什么，她愿意和张建军成为朋友，并且这么大力的帮助他，就是单纯的觉得他很厉害，也很不容易。 “是吗？我承认，那个张建军挺厉害的，但就现阶段的成就，比我们这些上过大学的高材生有文化人也差不了多少，可是，娜娜，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所有的恋人和夫妻，一开始可都是从朋友开始的” “当然话说回来，作为好闺蜜，我倒是并不希望看到你和那个张建军走到一起，因为你们俩个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差距太大了，文化素养差距也很大，换句话说，即使结婚了，因为价值观不同的原因，你们最终也得分开” 袁梦站下来说道，在她看来，张建军即使将来生意场上有更大的成就，但终究也只是一个钻石王老五暴发户而已。 而李娜是什么人？ 有钱人家里走出来的有文化素养、有知识涵养的富家千金。 两个人看起来很合适，但其实相差太大，根本不可能走到一块。 就像她的老公，不仅仅和她一样，也是大学生，而且家里条件也不差。 这样门当户对的婚姻才会长久下去。 “小梦，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还用过去的那一套看待婚姻呢？” 李娜心里有些不高兴，不关张建军的事，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袁梦这种婚姻观太势利和现实了。 她和张建军接触过几次，在张建军的身上，她并没有觉得没有文化的人就一定是落后可怕的。 张建军虽然没念过几天书，但他言谈举止都很好，为人品行更是没得说。 一般情况下，19岁的年纪，如果旗下有那么多的生意，还不早就到处炫耀去了？可张建军呢，一直都很低调。 。 231【可观的利润】 二楼办公室，张建军和袁立英两个人面带微笑的将手握在了一起，这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合作正式达成。 “建军，我会在接下来一两个月之内开始筹备羊绒服装生产的前期工作，你这边要做的是，赶在元旦之前先给我送过来5吨羊绒，后续的15吨再分批送过来，至于你要进的服装这块，随时都可以来提货” 袁立英冲着张建军点了点头，对他来说，今天张建军的突然出现，可以说是一个契机，如果利用的好，那么他亿通服装生产基地的服装不久之后还真的有机会在西北市场占据一把交易。 张建军是一个有能力、有野心的年轻人，和这样冲劲十足的年轻人合作，或许还真的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放心吧，袁叔” 从办公室出来，张建军长出了一口气，说实话，这次南下和广州这边的服装生产基地进行合作，是他下一个重大计划的。 如果这个顺利让他抓住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楼下，张建军刚出来，李娜和袁梦她们就围了过来。 “谈好了，袁叔那边在准备合同，稍微等个一会儿就可以签合同了” 张建军冲着李娜点了点头，这一次要没有李娜帮忙，一切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国庆七天乐现在才过了两天，建军，你这边的事办完了，好不容易来次广州，等下签完合同把所有事情搞定之后，咱们一起去玩一下吧” 李娜想起了大二夏天那个暑假，袁梦带着她去了很多好玩的地方。 “好啊” 正事马上办完了，张建军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地了，所以一会儿一起去玩一下也还不错。 他随后转头看向了袁梦，如今是在广州的地面上，袁梦作为东道主，所以由她来带头，算是一点毛病也没有。至于到地方一切消费，他倒是很乐意全程买单。 “我们一起去番禺那边的长隆欢乐世界吧，那里面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袁梦倒是爽口，直接掏出手机给他老公打了个电话，让他老公先去长隆那边搞几张票，正值国庆期间，估计长隆那边的门票都不好买。 “建军，你真的只有19岁吗？” 袁梦仔细打量着张建军，张建军虽然个子高，五官棱角分明，但皮肤明显有些黝黑，如果不是整个人给人一种年轻稚嫩的感觉，张建军现在说自己20几岁恐怕也没毛病。 “是啊，我这个19岁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可没办法，为了生活，只能提前进入苍老阶段了，哈哈” 张建军有些尴尬，这就是有钱人和穷人的最大区别之一，同样的年龄，看上去却不是一个年龄的。 他这还算稍微好一点的，不是太过于的“沧桑”，在西北偏远农村，那些种地下苦的十八九岁小伙子哪个拉出来看着不像二十几三十岁的？ 特别是黄土高原上独具特色的“高原红”，更是让这种“沧桑”在男女身上完成了平等。 有一句话说得好，人逐渐的都会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而对于农村受苦的人来说，不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更像是被生存磨平了棱角。 半个小时之后，张建军顺利的和袁立英签定了合同，一共两份合同，一份是袁立英的亿通服装生产基地为他衣服的合同，另一份是他张建军为袁立英的亿通服装生产基地羊绒的合同。 亿通服装生产基地现在有几十种流行款式的衣服，包括男装、女装以及童装。 张建军在签订合同之后，就跟着袁立英指派的副总一起来到了存放衣服的库房，他打算这次将当下这些流行款式的衣服各进1500件。 亿通服装生产基地这边承诺，他们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会抓紧时间把张建军进的这些衣服赶制出来并且一件不少的全部送到d县。 不过期间运费得张建军掏。 张建军这边自然也没有什么问题，亿通服装生产基地能给他把衣服直接送到d县，那再好不过了，毕竟，如果他自己叫车过来拉，那成本甚至要更多一些，这个账稍微一算就能算清楚。 张建军一共挑了48种款式的衣服，每种款式1500件，估计用卡车来拉的话，至少得装满满一卡车。 而进这批衣服，也让张建军一共掏了将近20万块钱。 他这次南下广州，银行卡里一共准备了25万块钱，一下子就花掉20万，还真的挺恐怖的。 不过，他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因为这批衣服拉回去之后，他随随便便就可以挣个翻倍。 这就是直接从服装生产基地进衣服的好处，跳过中间代理商、批发市场这些环节，他能挣到的钱明显更多一些，也掌握着服装买卖的主动权。 这些衣服拉回去，他可以根据d县的消费能力再来决定最后给那些商户的价格。 衣服这个行业的利润是非常恐怖的，简单举个例子，一件成本30块钱的衣服，最终卖到消费者手里，至少可以达到100块钱，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据他所知，衣服成本越高，档次越高，期间的利润同样也会越高。 张建军这次进的这批衣服，单件成本大部分都在十块钱左右，亿通服装生产基地以二十块钱的价格卖给他，这已经翻了一倍，那么他在把这些衣服拉回去之后，再转身以30块钱卖出，直接又翻了一倍。 而对于那些商户来说，他们将会以40块钱甚至更高价格将这些衣服卖出。 如此下来，就构成了一个环环相扣有利可图的销售网络。 当然，话说回来，不是亿通服装生产基地就只有成本10块钱左右的衣服，他们其实也做高档次的服装，一件成本在四五十块钱甚至更高。 只是张建军没敢进太多高档衣服，只是给他自己的那几个店铺进了一些高档衣服。 因为以d县现阶段的消费能力，高档衣服进回去没多大市场，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能消费得起。 。 232【孟宇】 在新塘镇这边把所有事办完之后，袁梦开着车载着张建军他们就直奔番禺区那边的长隆欢乐世界。 去的路上，张建军打心里还确实有点小期待，因为前世今生，他一直都是一个不忙不闲的奔波状态，没有机会也没有条件去享受放松一下。 更何况，就他们现在马上到达的那个欢乐世界，也就是广州这些大城市才有，别说是他所在的d县了，就是他所在的省城，现在也没有这样的地方。 “长隆欢乐世界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了，里面好玩的地方不仅多，而且安全方面也值得信赖，一会儿到了地方之后，你们就放开玩，可千万别拘谨” 和李娜不同，袁梦性格要更开朗一点，她也没有什么豪门千金的架子，一路上，直接和张建军他们打成一片，向张建军他们介绍着即将到达的那个长隆欢乐世界的历史。 “里面有非常刺激的蹦极项目，建军，敢不敢试试？” 袁梦有些坏笑的看着张建军，这个项目的刺激度是非常高的，坦白讲，并不是所有人都敢尝试的。 “蹦极？你还是放过我吧”张建军浑身打了个激灵，前世的时候，他虽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尝试过蹦极，但却亲眼见过别人蹦极。 那些甩在空中的人，嘴里一个连着一个的卧槽，真是能把人笑晕，也能把人怕死。 这应该就是典型的掏钱买罪受。他可不想有这样的体验。 当然，对有些性格里面就突显着冒险基因的人来说，蹦极倒是一项正好适合他们的项目。 一个多小时后，张建军他们顺利抵达了长隆欢乐世界，在一个入口处，他们见到了已经在此等候的孟宇，也就是袁梦的老公。 孟宇戴着一副眼镜，言谈举止很文雅，是一个斯文男人。 在袁梦的介绍下，张建军和孟宇互相完成了认识。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孟宇家庭条件很好，他们家是做进出口贸易的，虽然非常的有钱，但是和袁梦、李娜她们一样，为人处事却不倨傲，至少在张建军面前，孟宇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厌恶的神色。 “建军，有没有想过来沿海城市发展，我不是瞧不起咱们大西北内陆地区，只是单纯觉得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人，一直在大西北打拼有些可惜了，大城市毕竟商机多” 孟宇应该是在袁梦那里得知了张建军的身份，所以，随后在一起走向游乐场里面的时候，他专门走到了张建军身旁，笑着说道。 “我当然也想来沿海城市发展，就像你说的那样，这边的商机多，可供选择的行业也多，对咱们这些做生意人来说，各方面条件都要好一些，可是，对我来说，现在在我们那边也都只是小打小闹，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能力一下就把生意拓展到沿海这边来” 张建军无奈的耸了耸肩，谁不知道在沿海这边做生意更容易挣到钱，谁又不想在沿海这边做生意？ 他也想，他不仅想在沿海地区有生意，他甚至希望未来某一天，他张建军旗下的生意遍布全国，遍布全世界。 即使还是以羊为主，他也觉得自己的生意能够遍布各处。 可是老话说得好，话得一句一句的说，饭得一口一口的吃。 至少就目前来说，他还没有可能把生意的重心转移到沿海这边。 “建军，我们家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听小梦说，你旗下有一个羊绒收购站，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个思路，如果有一天你能将羊绒收购与进出口贸易结合起来，那是不是会有非常可观的效益？” 孟宇的话让张建军怔了怔。 进出口？羊绒收购？ 说实话，关于这一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向他提过了，之前在明东市的时候，朱启明那个在国外留学的女儿朱雨欣就曾给他提过。 不过当时，朱雨欣提的是纺织品，即民族品牌走出去的话题。 大同小异，他们都提到了走出去。 可说实话，张建军在这方面却是一片空白。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经历，也没有机会接触。 毕竟，他大字不识几个，前世是一个底层羊绒贩子，今世截至目前也只是在偏居一隅的d县打拼。 无论是接触的人，还是所做的生意，所谓的进出口、民族品牌对他来说都既陌生又遥远。 “孟哥，说实话，这方面我还有些…”张建军尴尬的笑了笑。 “呃…没关系，建军，咱们今天认识了，以后就是朋友，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以后你想要咨询这方面的什么情况，直接给我打电话” 孟宇顺手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张建军，他能够理解张建军此时此刻的窘迫，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心里明白就行，没必要再说出来让张建军难堪，这其实也是为人之道。 张建军把孟宇递过来的名片放在了皮包里面，对他来说，这没什么可说的，落后就要挨打，挨打更要立正，他现在的生意在d县确确实实算做得不错，但其实，在很多人眼里，那根本不值一提。 就像他今天认识的袁梦，孟宇，他们两家做的那才是大生意。 接下来他需要做的是，稳扎稳打，一步步把旗下的生意做大，而这个过程也注定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他打算这次回去之后，静下心来，对他旗下的生意发展重新做一次规划。 有很多东西他现在不懂，但不代表以后他也不懂。 仅仅是从一个门外汉的角度来看，孟宇刚才给他的那个思路就很不错，所以他打算回去之后，还真得要往这方面考虑一下。 与此同时，张建军觉得自己以后也需要结交和认识一些像孟宇这样有见识和有高度的人。 因为他本身很低，没什么文化，做一些小生意还行，可一旦想要把生意做大，那打铁还需自身硬，他自己也需要不断的提升。 这种提升不是说让他去把九年义务教育完完整整的走一遍或者说来个自费大学，拿个毕业证，而是通过和一些有见识有高度的人接触，来逐渐提高自己的见识和眼界，或者是，把那些高学历有能耐的才俊拉到他旗下来帮他做生意。 。 233【玩的就是心跳】 张建军他们一路走到了游乐场里面，眼花缭乱，各种好玩的地方都近在眼前。 李娜和袁梦两个女生就像是释放了天性一样，一会儿要玩这个，一会儿又要体验那一个，有些项目她们虽然在此之前已经不止一次的体验过。 但是此时此刻，依旧嚷嚷着要玩。 张建军能说什么，只能从头陪到尾，顺带着也跟着享受了一下。 不过，他对于飞天魔轮却产生了一点恐惧，一次体验下来，整个人头昏脑胀，有点丢人。 孟宇准备了相机，所以边玩边拍，也算是留下了很多美好瞬间。 不过从始至终，他张建军都有些放不开，不仅仅是因为在此之前一直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而有些放不开，更是因为有李娜和袁梦两个女生在场而有些放不开。 他的思想终究还是有一些保守。 “建军，敢不敢？” 终于，他们来到了蹦极的地方，袁梦拉着李娜的手腕一马当先，直接就要上前买票体验一下。 特别是袁梦，还故意催促着张建军也赶紧过来买票。 张建军直接头大，虽然只有10几米，但这太恐怖了，他真的提不起一点兴趣。 可没办法，袁梦一句是不是男人，直接让他没有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也买了张票。 当然，买票是一回事，能不能跳又是另一回事，虽然只有十几米，但在正式跳之前，还是需要做各种检查，入口有专门做检查的地方，如果他的年纪或者既往病史不符合条件，是不会被允许跳的。 但张建军很清楚的是，这种检查对他们几个年轻人来说，可以说只是走形式罢了。 袁梦和孟宇很浪漫，直接搞了一张双人票，玩起了双人跳。 袁梦倒是建议他和李娜也买一张双人票，不过直接被张建军给拒绝了。 开玩笑，这双人跳，隔着衣服那是要进行身体接触的，如果不是夫妻或者情侣，还真是不能整。 他和李娜只是朋友关系，搂搂抱抱在一起跳下去蹦上来，算咋回事。 就算他不介意了，李娜一个女孩子哪能受得了。 更何况，他还害怕自己一会儿挂在空中万一有什么囧状被李娜近距离全程观摩呢，到时候，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随后，硬着头皮，张建军通过检查走到了跳台上面，等待着上“断头台”。 “放松点，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可怕，反倒是很刺激的” 李娜走过来对他说道。 一向很文静的李娜此时此刻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转而以一副女汉子的形象示人。 释放天性或者是野性回归？ 张建军摇了摇头，只能微微叹息，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们真会玩。 “我先来吧” 张建军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站在了李娜她们前面，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一个大男人，出来玩就算刺激点，也不能躲在女生后面吧？ 张建军冲着不远处的三哥点了点头，示意他把皮包拿好，三哥死活不挑，直接连票也没有买，张建军有些放不开，但感觉三哥更加放不开。 “准备好了吗？” 教练帮着又检查了一遍装备，开口问道。 张建军咬了咬牙，随即调整了一下身姿，直接点了点头。 “一” “二” “三” 走。 张建军在全身紧绷中起飞，大脑瞬间像失去了意识一样，沉静发闷，耳边只有风声在不停的呼啸。 身体下落的速度很快，他还算坚强，从开始起飞下落，一直到底，宁可闭着眼睛“享受死亡”，也下意识的管住了自己的嘴，没有叫一句。 不过一下一起，在找到节奏之后，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叫了起来。 就像狼嚎一样，声音有些尖锐，但不得不承认，几次上下折腾，他倒是逐渐适应了这个节奏。 真的有种在飞的感觉，十足刺激。 等时间到了把他拉上来之后，他已然忘记了所有恐惧，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踏马的，难道我的骨子里也有喜欢刺激的基因吗？ 张建军摇了摇脑袋，对着他自己发出了疑问。 随后，李娜她们也开始了蹦极，就整个过程来说，比张建军表现的绝对要从容一些。 特别是李娜，在空中上下翻腾的过程中，甚至还敢摆出各种姿势，直接玩嗨了。 张建军老脸一红，他是真的完蛋，连个女生都不如。 “主要是今天这个只有十几米，不是很高，如果是20几米的，虽然更加刺激，但难度和危险性也会提升很多” 李娜上来之后整理了一下头发，走到了张建军身旁说道。 对于自己刚才的疯狂，她其实有些时候也很纳闷，她的性格一向还算文静，但面对这种刺激运动时，却生不出一丝胆怯，就好像心里压抑着什么急需本能释放一样。 “你厉害” 张建军冲着李娜竖起了大拇指，平静下来是个冷美人，亢奋起来是只小夜猫。 这样的女孩，一般人消受不起。 “建军，过来一起拍张照片吧” 随后，在袁梦和孟宇上来之后，直接拿出相机把张建军和李娜叫了过去。 三哥因为在外面，所以这张蹦极的合照他只能缺席。 “来，两对情侣站好，整体稍微往左移一下” 在孟宇将照相机交给了现场帮忙拍照的工作人员之后，工作人员紧接着发出的声音让张建军和李娜尴尬到死。 特别是张建军，直接张口解释“哥们，你搞错了，他们两个是夫妻，我们俩个是朋友，你可别乱喊”张建军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又偷偷的瞄了一眼李娜，发现后者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目视前方，好像对刚才工作人员的称呼毫不在意。 踏马的，我太敏感了？ 咔嚓！ 镁光灯闪烁，一张在广州长隆欢乐世界蹦极的照片就拍摄完成了。 “三哥，你刚才也应该买张票去玩一下，实际上真的挺爽的，没有那么可怕” 从出口出来，张建军拍了拍三哥的肩膀。 三哥这次来广州，整体上表现的比他还要木纳一些，和他往日的机灵完全不搭边。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广州这么好的地方。 。 234【高瞻远瞩】 张建军他们在游乐场逛了一会儿，然后又去了其他地方，总之，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酒店。 对他们来说，这次短暂的广州之行也该结束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上他们就要乘飞机返回d县了。 “大城市就是好，我都有些不想回去了” 酒店房间，张建军揉了揉眼睛，前世没有机会来广州这样的大城市闲逛几天，这让他对大城市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别人口中或者是网上的交通拥堵、生活压力大上面。 但今天亲自体验过才知道，除了交通拥堵这些不好的地方之外，大城市其实拥有着更多好的地方。 就拿他们此时此刻住着的这个四星级酒店来说，在d县，即使你有钱，恐怕也享受不到吧。 “那就再待几天呗，反正海纳大厦已经正式挂牌了，接下来你应该也不需要再忙些什么” 李娜笑了笑，她看得出来，张建军今天虽然有些放不开，但确确实实玩的很开心。 “还是等完了有机会再说吧，过了国庆，距离年底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回去后旗下很多生意也都等着我去处理，恐怕还得持续忙碌下去”张建军叹了口气，见识了广州的繁荣，结交认识了孟宇这样的青年才俊，说实话，这让他无形之中有了紧迫感。 时间不等人，他希望自己旗下的生意能迅速发展起来，说句不开玩笑的话，他还真的想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生意拓展到东部沿海这边呢。 翌日，早上九点钟，张建军他们就赶到了白云国际机场，来的时候用了四个小时，估计回去同样得这么长时间，再加上从宁古市到d县，妥妥的又得一天。 “都说不能和做生意的人同行，这句话看来是对的，好歹也是国庆七天乐，结果咱们才整了一半，就这样回去了，太亏了” 李娜嘟了嘟嘴，她这次过来参加婚礼是一方面，实际上她更想多玩几天，骨子里，她就喜欢到处跑旅行。 结果没想到，仅仅才三四天就要灰溜溜的回去了，真是挺可惜的。 “那要不你再串两天，但我真的没法继续待了”张建军有些尴尬。 “算了吧，你们俩都回去了，我一个人待在这边也没什么意思” 李娜白了张建军一眼，张建军这句话说的和没说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不说呢。 飞机落地，然后又是几个小时的班车，下午六点多，张建军他们终于回到了d县。 坦白讲，这已经算很不错了，平时，去趟省城坐班车就得一天呢。 d县的气温和广州那边有着明显的不同，这两天在广州那边，昼夜24小时，几乎大部分时间全身都是冒汗的。 而回到d县，这种情况就明显不存在了，特别是早晨和下午，要是不穿个外套，甚至有些冷呢。 “三哥，我估计广州那边衣服再有一个礼拜就能送过来了，你这两天也别闲着了，赶紧把咱们那几个店铺弄好，该装修布置就装修布置，该雇人就雇人，争取等广州那边衣服一到就开业” “除此之外，你和南叔那边联系一下，看他和明东市那边的合作企业沟通的怎么样了，咱们代理的那些产品也要尽快弄回来，天马上冷了，冬天那些羊绒、羊毛服装应该很好卖” 羊绒收购站，张建军给三哥交待着海纳大厦这边后续的事情，海纳大厦这边，前期工作基本上算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运营了，这一块，他打算先交给三哥负责。 毕竟，海纳大厦这一块，从一开始就是三哥在张罗，方方面面他也都懂。 “你那边最好也建个账，记录一下支出与收入，比如前期准备工作我们一共花了多少钱，截至目前我们一共租出去多少个店铺，出租费用现在又收了多少等等” 对三哥来说，把海纳大厦管理好，并不简单，因为就目前来说，海纳大厦是张建军投资最多的生意，里面各项成本也很复杂，账务方面如果不重视，很可能会弄成一笔笔糊涂账。 晚上，张建军打电话把杨飞叫了过来。 杨飞这段时间其实也很忙，他还在继续贩寒羊，虽然没有春天的时候那么轰轰烈烈，但依旧是现在d县羊贩子行业里面实力最强的那一个。 春秋是贩羊的旺季，这两天正值秋天，生意其实也可以。 “老杨，再贩几趟，就停手吧，然后想着去外地找买家” “找什么买家？” 在张建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杨飞有些懵逼，一时间，他不知道张建军什么意思。 “就是找收寒羊的买家，等明年开春之后，我们要做的就不是继续从内蒙古那边往回贩寒羊了，而是要把咱们d县以及周围其他县区的寒羊都买回来，再转手卖出去” 张建军没有给杨飞说明年可能会推行封山禁牧、舍饲养羊这个政策的事。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明明开春之后，d县境内以及周围其他县区境内的寒羊，数量一定会达到一个非常夸张的程度，经过一个冬天的繁殖，寒羊的数量想不多也不行。 可话说回来，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拼命放羊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繁殖卖羊挣钱吗？ 在这种情况下，可想而知，明年市场上有多少寒羊可以收。 如果他们瞄准这一点，提前做点准备，联系好买家，到时候做个中间商，赚取差价，一定也能挣一大笔钱。 “建军，你脑子可真好使，不就是一群羊嘛，你硬生生能翻来覆去的挣钱，不过一时之间，你让我去哪找买家？” 杨飞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要不说张建军现在能把生意做这么大呢，他那个脑子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说实话，这两天他还正犯愁呢，眼瞅着贩寒羊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接下来他该干啥。 结果张建军已经想到他前边去了，把明年开春该干什么都已经盘算好了。 今年是从内蒙古那边往回买羊，明天则是从d县这边往出卖羊，虽然是一个很简单的生意原理，但一般情况下，几乎没有人能及时反应过来。 。 235【购置资产】 明白了这些之后，杨飞一脸期待的看着张建军，希望张建军能马上再给他指点一下。 “就去找那种大型屠宰场，那些屠宰场大量收羊，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张建军说道，其实他最终的计划是自己搞一个屠宰场，直接和那些肉制品厂合作。 这样，他所能赚到的钱无疑要更多一些。 可是，现在他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条件，就只能先将就着和屠宰场进行合作了，等过个一年半载，他有了一定的实力，一定会弄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屠宰场。 “屠宰场？” 杨飞眼睛亮了一下，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不用去别处，你再去内蒙古那边贩羊的时候，就到那边去找，那边应该就有不少屠宰场”张建军想了想，内蒙古是全国每年屠宰羊最多的地方，像那种大型屠宰场一定会分布不少。 “我知道了”杨飞点了点头，虽然张建军交给他的这个任务有点难度，但是他有信心完成，毕竟，这半年时间下来，他也不是一无所获，如今的他，做生意的能力有着很大的提升，也不再畏惧一个人出远门和洽谈生意了，只要内蒙古那边有屠宰场，他一定能谈下来，最多也就是代价大小的问题。 “还有一件事，你去内蒙古那边的时候，顺带给咱们留意一下，看那边有没有各项条件不错的，正等待出租的大型牧场，如果有的话，把出租价钱这些都给咱们打听清楚” 张建军紧接着说道。 “这又是？”杨飞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张建军的节奏了，听这意思，张建军马上又要有全新的计划了。 “干什么你先别问，直接帮我打听就行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张建军扭了扭脖子，在内蒙古那边租赁一个甚至多个大型牧场，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其实已经酝酿几个月时间了。 而这次广州之行，也算是真正意义上让他决定就这件事开始付诸行动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建军倒是清闲了不少，他从银行里取出了10万块钱，决定置办一些资产。 首先，他在d县中学南旁，现在还是一片荒地一点也没有开发的地方，掏了三万块钱买了两块地，这两块地的面积在25亩左右。 虽然从现在的角度来看，这些地没什么用，也不需要花钱来买，但张建军作为一个重生者，心里却是非常的清楚，这些地用不了几年就会被全面开发，价格也蹭蹭蹭的往上涨。 所以，他决定，从今年开始，接下来这几年，在d县地价还没有井喷式上涨之前，每年都置办一些地皮。 紧接着他又掏了一万多块钱，在城南那边，距离街道很远的地方，又买了一大片土地。 然后，在东关这边，现阶段居住人最多的区域，买了一个独院子，一共花了将近2万块钱。 院子里面只有三间土培平房，他打算买到手之后，明年一开春，就盖个二层小洋楼，这里就算是他们家在城里的第一个家了。 羊绒收购站那边虽然能住人，但毕竟不能算作家，更不适合一家人长期居住。 等再过个一两年，小彩燕可以上学了，他就把父母接到城里来，让他们住在小洋楼里面。 10万块钱花的剩下不到四万块钱了，张建军想了想，他是时候给自己买一辆车了。 通过城南修理厂老板老赵那里，张建军买了一辆二手奥迪100轿车，这辆车是1995年出厂的，距离今年已经过去了7年多。 年限虽然有些长，但实际上并没有跑多少公里，车况良好。 是老赵从他在省城一个朋友那里搞过来的。 可即使是二手，张建军买到手也花了七万多块钱，比他计划的四万块钱差不多翻了一倍。 本来张建军觉得现在正是用钱之际，没必要在买车上面投资太多的钱，打算就买一辆四万块钱左右的车。 但老赵不愿意让他放手，信誓旦旦的告诉他，奥迪100这款车当时出厂价在30大几万，他现在掏7万块钱在车况良好、没跑多少路的情况下买到手，绝对划算。 老赵这么一说，张建军也只好咬了咬牙买了。 奥迪啊。 别管这款车是多会上市、多会出厂的，仅对张建军来说，这真的让他舒心了不少。 前世的时候，手里一直没钱，最巅峰的时候也不过开着一辆八九万的长城越野车。 开车走到街道上，看到前面是一辆四个圈的车，他都要赶紧减速，生怕把前面的车刮一下。 因为他知道四个圈的车代表着什么，更清楚擦碰一下的代价。 “什么时候我也能开起一辆奥迪呢？” 这或许就是张建军前世开车时候发出最多的叹息吧。 虽然到后面，奥迪车的款式越来越多，价格档次趋于多元化，20几万也能买到一辆奥迪车。 可即使如此，他也买不起，因为开好车，不光是买到手就完了，后续你还得养得起啊。 现在的d县，大大小小的有钱人其实也有不少，这些有钱人家里的好车自然也有不少。 所以，对张建军来说，他开着一辆奥迪100走在大街上，虽然有回头率，但其实并不是很夸张。 张建军之前在李娜她们家的院子里看到了一辆黑色轿车，按照老赵的说法，那辆黑色练车的价格在60几万。 “建军，你小子是真的能精打细算，我要是你，就把当下最新款式的奥迪车整一辆，就当个几十万” 老赵笑着说道，他知道张建军的实力，花个几十万买一辆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只是没想到，张建军在买车方面这么能节省。 “赵叔，你可别再撺掇我了，我现在手里哪有闲钱？老实说，花7万块钱买这辆车已经算是咬着牙了” 张建军其实也说的是实话，他现在手里虽然有不少钱，可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些钱并不是闲钱，都有用的地方，旗下那么多生意，能挣钱，但他也在不停的扩大规模甚至新增生意，这些也需要不断的投钱。 生意与享受，哪个重要，他当然清楚。 。 236【大人物】 早上天还没有大亮，张建军在睡梦中就被手机来电铃声吵醒，挣扎着拿起手机一看。 是家里的手机号。 他立刻清醒了过来，父亲这么早打电话，恐怕是有事。 果不其然，随后在电话里，张建军听到了喜奎的声音，说是拉水车昨天晚上坏了，匝箱出问题了，双石乡乡上那些修理部都没有零件，看张建军能不能从城里的修理厂把零件买到手，然后想办法给他捎下来。 主要是这边井场着急用水，不能耽搁太久，要不然喜奎他就自己进城买零件了。 张建军二话不说，直接表示他今天就回来，现在马上去买零件，尽可能早一点出发。 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张建军就开车直奔城南老赵修理厂，去那里买到零件之后，然后又去白芳那里吃了个饭。 “啧啧，这是你买的车？” 当张建军把车停到食堂门口的时候，表姐的双眼直接放光，截至目前，在她认识的所有亲戚朋友里面，张建军算是第一个有车的，还是这么好的车，这真的让人羡慕。 她不仅羡慕张建军，更羡慕白芳，找了张建军这么一个有钱的对象，以后结婚了，这辈子恐怕都不愁吃不愁穿，一个女人活到这份上，实际上已经很不错了。 “看把你张扬的，有点钱就不能存在银行” 白芳白了张建军一眼，嘴上虽然说着张建军，面部表情却出卖了她发自内心为张建军骄傲的情绪。 “放心吧，娶你过门的钱我留着呢” 张建军酸溜溜的来了一句。 “哎呀，你们两个把人牙都酸倒了”表姐直呼受不了，她发现白芳只有在面对张建军时，才会如此的活泼，平时她都是冷言寡语的。 张家湾，当张建军开着一辆黑色小轿车缓缓进村的时候，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对这个普通的村庄来说，从去年因为打井而路通了一来，其实是来过一些车辆的。 但在这些车辆里面，以大卡车居多，小车更是只见过井队上普遍使用的吉普车、皮卡车。 而像张建军开着的这种看起来就很高级的黑色轿车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当张建军摇下车窗和大家打招呼的时候，所有人也都全然明白过来。 原来是张建军回来了，怪不得呢。 以张建军如今的实力，确确实实配得上也买得起这样的小汽车。 “真没想到，这两年世道变得这么快，估计也没有人会想到，他张爱国的儿子会如此出息吧” 村口的那棵老榆树下面，几个上了年龄的老汉坐在那里，嘴里嚼着旱烟锅子，指指点点，嘴里不停的发出感慨。 张建军小的时候，调皮捣蛋这一块，那在整个张家湾大队甚至周围的村庄是出了名的。 在当时，就有很多上了年龄的老人说过，像张建军这样的娃娃，将来长大了之后，要不就活成了大人物，要不就是流氓混混彻底误入歧途。 没想到，这才仅仅几年时间，张建军就迎来了蜕变，他正在成为很多老人口中的那种“大人物”。 当张建军把车开到大门口的时候，父母从窑洞里走出来皆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这是你借的车？” 父亲随口问道，因为潜意识里，他并没有觉得这会是张建军买的车。 因为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有把他们家和小汽车联系起来。他知道那不可能实现。 “跑哪借车，这是我花钱买的”张建军没好气的笑了笑，其实在前世，他最讨厌的就是问别人借车了。 “这车我花了7万块钱呢” 张建军说出的车价把父亲吓了一跳，开玩笑，七万块钱？ 父亲直接瞪大了眼睛，就是把他卖了，也不值七万块钱，儿子这不声不响的买了一辆这么贵的车，真是让他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看来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有钱了，七万块钱的车，说买就买” 父亲二话不说，看到反光镜后面的壳子上有一些泥，赶紧进窑洞里找了一个抹布，小心翼翼的把泥水擦干净。 “爸，要不你来试试？” 张建军发现父亲眼神几乎不动的盯着方向盘，所以，试探性问道。 他知道，以父亲会开三轮车的技术，要是真想开小车，其实也花不了多长时间，稍微学一下应该就会了。 “你可别胡闹，你爸能开了这么好的车？” 爷爷披着外套也从窑洞里走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张建军，他其实也挺稀罕这辆车的。 因为他活了快70岁了，截至目前，还没有坐过这么高档的小汽车呢。 “不会可以学，车这东西，现在是挺值钱的，可估计再过不了几年，到处都会是小汽车，家里光景稍微能过得去的，谁还买不起一辆汽车了”张建军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后面的车门，把匝箱的零件全部都拿了出来。 “喜奎哪去了？” 张建军左顾右盼，硬是没有发现喜奎的身影。 “在你住的那个窑洞睡觉呢，把娃累的，自己说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过觉”父亲摇了摇头，这一年来，喜奎为了挣点钱，苦是真的没少下，整个人原本身上就干廋，这一年苦下来，明显更廋了。 “那就让他再睡会儿吧” 张建军没有选择现在就去叫醒喜奎，而是打开了小卖部的门，车上除了拉着匝箱的零部件之外，还拉着一些货，是这段时间市场上新出的百货。 “既然你今天回来了，那一会儿休息一下，就帮你爸把帐篷搭起来。” 窑洞里，张建军刚坐下喝了一口水，爷爷就莫名其妙的提了一句。 “搭帐篷？干嘛？”张建军有些愕然。 “你爸前几天请了一个说书班子，今天下午正式在咱们家说书，我估计到时候来听书的人多着呢” 母亲瞪了一眼父亲张爱国，听书的确挺有意思和吸引人的，可是这一个班子请下来，得花钱啊，过去的穷日子过怕了，即使这两年儿子给这个家里挣了很多钱，可是她依旧很节俭，精打细算，能省就尽量省。 “说书？” 张建军的眼睛亮了起来，这里面可还真有不少故事呢…… 。 237【说书之道】 从下午四点多开始，张建军他们家的人逐渐就多了起来，一开始是张家湾本村的，后来附近其他村庄的人也赶来了，乌泱泱一大片，看上去得有个七八十号人。 这些人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听书来的。 在没有通电，没有电视机，更没有互联网的情况下，这里的人平时的娱乐生活除了喝酒刷牌之外，也就是买个录音机整几盘磁带听听书了。 当然，偶尔能听一场现场真人版的说书，那就再好不过了。 就像今天这样，大家在知道张建军他们家请说书班子这件事之后，一个个早就心里像猫抓了一样，在家里惦记着呢。 距离国庆节已经过去有几天了，所以，地里该收的庄稼基本上也都收的差不多了，忙碌了一整年的人们，基本上也都迎来了休息期。 所以，前来听书的人只多不少，家里有羊的来的迟一点，家里没羊的，更是早一点就过来了，在帐篷里搬了一个板凳坐下来，裤兜里装着一裤兜的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翘首以盼，等待说书的开始。 就比如张建军的死党之一，走路都没正形的双喜，这个时候吊儿郎当也来了，他是和婆姨一起来的。 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急忙走了过来，虽然一个庄住着，虽然是死党，但今年过来，他们俩蹲在一起闲谝吹牛逼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大家现在都在忙碌着挣钱呢。 张建军自己就不用多说了，谁不知道他今年很忙，挣了不少钱。 哪怕是双喜，据张建军所知，今年过来也没少赚钱。 自家种地再加上抽水卖水，今年下来，至少也弄了三万块钱，这比他去年多了整整一倍还不止呢。 前两天，张建军还又特意让喜奎问一下双喜有没有兴趣明年也弄个车拉水，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就再买一辆拉水车，形式和喜奎那个一样。 张建军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并不是想赚多少钱，他不过是想了一个方法，让他的两个好兄弟也跟着挣点钱罢了。 而之所以不直接给双喜他们钱，也是为了以后考虑，这种授人以渔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你小子就不能有个正形，这都结婚多长时间了，还像一个屁事不管的二流子” 张建军瞪了双喜一眼，双喜这小子哪里都好，就是太吊儿郎当了，永远给人一种没长大的感觉。 郑有志，d县说书界多年的扛把子，更是西北地区一代说书大师章君工的亲传弟子之一。 今天，父亲张爱国请的就是郑有志的说书班子。 郑有志的说书班子今天一共来了七个人，七个人是开着一辆三轮车来的。 虽然说书人在普通老百姓心中很受欢迎，是台幕下一群人所关注的焦点。 但其实，从古至今，说书人不仅地位地下，收入更是只够维持正常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光彩夺目。 张建军记得，一直到他重生之前最后那两年，随着以某手为代表的各种p全面走进普通人的生活，说书人的地位和收入才开始发生巨大变化。 稍微有点功底的，一场直播下来，随随便便弄个几千块钱甚至更多。 而逢人家婚丧嫁娶，请说书班子搭台说书，更是成为了一种新潮流。 在张建军看来，这也算是说书这个行业的“另类新生”，不得不承认，作为中华文化的一部分，说书文化强大的生命力已然被体现的凌厉尽致。 “小伙子，听你这两年的传奇经历，我都忍不住想给你出一段书了。” 帐篷里，张建军搬了个板凳，趁着说书还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和郑有志闲谝了几句。 加上周围其他人的各种起哄补充，郑有志在吵吵闹闹中知道了眼前的张建军是什么人，更知道了张建军这两年在外面混的有多么风光。 所以，他直接握住了张建军的手，说是就张建军这两年的传奇经历以及蒸蒸日上的生意出一段书呢。 其实，今年过来，他在d县境内到处说书，时不时的已经从别人嘴里听说过张建军这个名字，听说张建军这个小伙子有多么的厉害等。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从别人嘴里所听到的那个张建军就是今天他所见到的这个张建军。 “郑师傅，你可千万别，我这点事不值一提，就别到处宣扬了”张建军摆了摆手，他可不习惯这样。 晚上六点，天基本上已经黑了，帐篷里面东倒西歪直接坐满了人，这个时候的人数大概在100以上。 郑有志他们说书班子走到了帐篷中间，该坐的该站的，基本上很快就准备就绪。 很显然，马上就要正式开始说书了。 为了营造一个敞亮的环境，父亲把自家太阳板的电线拉了过来，在帐篷顶部挂了一个灯泡。 几分钟之后，随着郑有志一阵快板声，说书正式开始。 开场第一段书就是薛仁贵征东，郑有志作为主说人，无论是快板、三弦节奏还是动作神色，亦或者腔调断句，都掌控的非常完美。 一段书就是一个故事。 在郑有志倾力表演下，现场所有人几乎都停下了脑海中其他想法，全身心投入到了故事里面，好像此时此刻，他们都身处战场，个个都是智勇双全的薛仁贵一样。 张建军也不例外，在前世的时候，平时闲的没事，他就喜欢听书，比如什么武二郎打虎、姑姑害侄之类的，他都听过不止一遍。 偌大的帐篷，一百多个人，所有人都全身心投入，这一幕在张建军看来，这就是说书听书这种文化的魅力所在。 和电视剧一样，说书其实也是一种文化表达，也反映特定环境特定时间下的特定历史。 差不多一个小时，第一段书说完了，郑有志他们停了下来，算是节间休息，前一秒还很安静的帐篷，瞬间变得吵杂起来了。 张建军外出撒了一泡尿，却意外碰到了一个熟人。 确切的说，这个人在他前世的记忆里很熟。 。 238【进城打工去找我】 “孙翠翠，是你啊” 擦着月光，张建军在大门口看到了一个留着盗版双马尾的姑娘。 这个姑娘叫孙翠翠，是对面梁上王庄村的人，今年和他同岁，也19了。 她的父亲孙德才，是王庄村的村主任，家里情况实际上也还不错。 而在前世，张建军和孙翠翠之间的确很熟悉，他们没少有过交集，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用父母的话来说就是，他张建军就该娶孙翠翠为婆姨。 父母是这样说的，其实也是这样做的，前世，在孙翠翠没有嫁人之前，他们就一直想方设法的把他和孙翠翠往一块凑。 只不过，中间因为各种原因，他和孙翠翠并没有走到一起。 孙翠翠对他是什么心意，张建军并不清楚，他们俩之间虽然有过不少交集，但和感情的事似乎一直都不搭边。 不过话说回来，有一点，张建军倒是可以确定，前世，直到重生之前，他都没有和白芳成为夫妻，这里面确确实实和孙翠翠有一定的关系…… “建军，咱们多长时间没见了，上次见面，你好像还在三座坟茆那边放羊着吧，这一晃，2年多了” 孙翠翠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忍不住说道，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和张建军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那还是他们这一茬孩子上小学的时候，当时，她和张建军是同桌。想当初，调皮捣蛋的张建军也没少欺负她。 虽然张家湾和王庄只隔一道沟，但是，这两年，孙翠翠倒是真没见过张建军。 “你一个女娃娃，也喜欢听书吗？” 借着月光，张建军仔细打量了一下孙翠翠，孙翠翠个头不错，得有个一米六几，但有一说一，长的很一般，属于那种不丑不俊的类型。 也许是这两年没少下苦的原因，年纪轻轻的，孙翠翠的脸上就皱巴巴的，没有多少胶原蛋白。 “下午放完羊没事干，就和我爸一起过来了，咋个，谁规定女娃娃就不能听书了” 孙翠翠还是老样子，性格大大咧咧，并没有因为如今两人的身份差距，而在张建军面前表露出太多拘谨。 “我就随便说说” “对了，有没有想过进城打工挣钱，顺带着赶紧找个对象把自己嫁出去，哈哈” 张建军记得，前世的时候，孙翠翠最后就是进城打工了，而且她的对象就是在城里找的，她对象一开始是跑摩的的，最后开起了出租车，也是一个务实的人。 按照时间来推算，孙翠翠进城也就是这一两年，等政府不让放羊了，她应该就进城打工了。 “去你的，我还年轻，找什么对象”孙翠翠脸蛋一红，瞪了张建军一眼。 “听说你这两年弄大了，那咋没见你领个漂亮女子回家结婚呢”孙翠翠紧接着又说道，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建军，真是士别三日，谁能想到几年前那个调皮捣蛋的张建军，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远近闻名的有本事人了？ “说不过你” “我在城里弄了一个卖衣服的地方，完了你要有进城的打算，想卖衣服，就去找我，我弄的那个地方叫海纳大厦” 张建军思索了一下，毕竟在前世，他和孙翠翠也有过不少交集，那这一世遇到了，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这年头，去城里打工挣钱的农村人是真的不容易，特别是像孙翠翠这样大字不识几个、也没有什么手艺的农村姑娘。 孙翠翠随即点了点头，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进城了，并不知道城里新弄起来了一个海纳大厦，也并不知道张建军能弄起海纳大厦这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张建军随后走进了帐篷，他看到右边第一排，父亲正在和一个戴着扁帽的中年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低头嘀咕着什么 稍微走近点一看，这个人可不就是孙翠翠的父亲孙德才吗？ 父亲和孙德才年轻的时候就认识，关系一直维持的不错。 而此时此刻，张建军几乎不用想，也知道父亲在和孙德才嘀咕着什么，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张家湾大队村支书换届选举的事。 换句话说，父亲想要当张家湾大队新一任的村主任，这个孙德才虽然是对面梁上王庄村的村主任，但这么多年，他在张家湾其实也有那么几家交好的人家，父亲如果能够得到他的支持，那选举胜算就会大一些。 张建军对父亲想要当张家湾大队的村主任这件事一点也不例外，因为前世的时候，父亲就曾到处走动尝试竞选过，只可惜最后落败了。 这一世，情况明显不一样了，因为他的原因，现在整个张家湾大队，很多人家都上赶着拍父亲的马屁，要真是到了选举的时候，说不定还真的能把父亲选上村主任的“宝座”。 至于为什么是村主任而不是权力更大的村支书，这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父亲并没有入党，不是党员，是没法去竞选村支书的。 再者说了，张家湾大队现任村支书郝文亮地位很稳固，真的要换届选举，也不见得能有人击败他。 父亲和郝文亮这段时间也走的比较近，说白了，郝文亮是支持父亲上任下一届村支书的。 村支书换届选举的时间在明年三月份，板起手指头算算，实际上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张建军是今天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听父亲说他要竞选村主任这件事的。 而严格意义上来说，张建军是不希望父亲趟这个浑水的，他们家现在情况好了，当不当村支书又能怎么样，父亲大可不必为了当一个小破主任而得罪张家湾一部分人，有时间干点什么不行，完全没必要。 但是话说回来了，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心里一直有当村主任这个打算，就让他走动争取一下，实际上也没有什么。 最后当不上无所谓，当上了，对他们家来说，这大大小小也算是个靠山。 也就是张建军他们家现在情况好，这要是隔以前，谁家里要出个村主任，那大发小事也总是村名们簇拥的对象，别的不说，就说这大队里谁家地里打口井，最后领土地赔偿款的时候，也是绕不开村支书的。 。 239【山里没草了】 张建军记得很清楚，在前世的时候，d县境内石油没有开采之前，农村的村干部其实也就那样，竞争不激烈，有些村庄甚至连续十几年都没有换过村干部。 但等到石油开始开发之后，农村的村干部职位就突然变得抢手起来了，稍微有点头脑的，有点实力的，都想弄个村干部当当。 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当村干部有油水可捞了。 很多人在刚当上村主任的时候，家里没什么钱，但几年下去，不仅活的人模人样，而且至少在城里有一套楼房。 张建军记得，光是他们张家湾大队的现任村支书郝文亮，就没少捞油水，最后不仅在城里买了楼房，还开了一个饭店呢。 只可惜郝文亮晚节不保，在五十几马上要离任的时候，碰上了反腐倡廉严打期，被张家湾的某些村民举报，虽然最后没有坐牢，但却也吐出来了不少钱，名声扫地。 中午吃饭的时候，父亲一开始的意思是让张建军竞选村主任，以张建军如今的名声，俨然是年轻有为的代名词，要是真的竞选村主任，甚至比他还有把握呢。 但没想到张建军直接就拒绝了。 开玩笑，别说他不喜欢当村干部，就是喜欢当，现在也没有时间啊。 这一年来，他基本都不在家，大部分时间在城里，隔三差五的还跑趟外地，怎么可能再当村主任呢。 虽然小小村主任，平时公事也不太多，不像县长那样，整天办公。 但也是时不时的要去乡政府开会。 他明显没有那么多时间。 “孙叔” 张建军借着灯光，冲着孙德才打了打招呼，抛开孙德才是王庄村村主任这个身份，他也是父亲的朋友，他的长辈，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建军，是你啊，怎么你这娃越来越瘦了？听说你这两年挣了不少钱，那就该对自己好点，多吃点肉补补” 孙德才冲着张建军笑了笑，去年腊月他在张建军手里买过寒羊，那个时候的张建军明显要比现在身体好一些。 “补啥呢，一天到晚到处跑，吃点肉也落不住，名义上挣了不少钱，但一年下来苦也没少吃” 父亲张爱国摇了摇头，知儿女莫过爹娘，儿子风光的背后付出了多大代价，他其实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说书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二点，中途有很多人太困了熬不住，提前走了，到最后，帐篷里只剩下30几个人。 张建军也没有全程听下来，他在九点多从帐篷里离开，然后过到小卖部这边，今天家里来的人多，小卖部这边也热闹，有几群人在那里喝酒刷牌呢。 张建军和双喜两个人，连带着村里其他几个人，坐到一块儿喝起了酒。 老实说，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喝酒了，长时间不喝酒，酒量都下降了很多，所以没喝几瓶啤酒，头就开始发晕。 烟和酒，对一个男人来说，可以两者都沾，也可沾其一，但如果一样都不沾，那是真的有些无趣。 别的张建军不知道，在生意场上，有些时候，如果你烟酒都不沾，那很多事都不好办。 张建军他们一直喝到十二点，在送走郑有志那些说书的之后，他感觉晕晕乎乎的，所以进了房间，倒头就睡。 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六点。 敲打了一下有些发晕的头，张建军走出了院子，这两天的气温已经开始全面下降了，所以大早上，如果不穿个外套，还怪冷的。 “杨叔，你这活干的真漂亮” 出到大门外，正好碰见杨老四赶着羊群去放羊，他发现羊群里的羊膘息都很好，知道这都是杨老四的功劳，随即冲着杨老四说道。 “还行吧，不过建军，也不是你叔我发牢骚，今年后半年以来，这羊是越来越难放了” 杨老四扛着羊铲，顺势来到了张建军身旁。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光是咱们张家湾，我估计现在离1500羊都近了，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寒羊，建军，你说，山里能放羊的草地就那么几块，咱们这里的雨水又不好，这么多羊，草根本就来不及长大” 杨老四叹了一口气，以前放羊的时候，把羊往山里一赶，放羊人还能蹲下来缓缓。 但是现在呢？ 因为草地上没草的原因，羊群赶到山里之后，一个劲儿的到处跑，放羊人别说是休息了，扛着羊铲撵都撵不上，能把人累死。 特别是像杨老四这样上了年龄的半老汉，撵起羊来，直接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是啊，这的确挺难的，今年咱们家一共囤积了多少玉米杆和苜蓿？实在不行的话，再买点草料，以后少放多喂，不管怎么说，这个冬天给咱们坚持出去，明年具体什么情况到时候再说” 张建军拗过头看向了羊圈隔壁放草料的窑洞和场地问道。 “无论是玉米杆还是苜蓿，今年都没少准备，不过要是打算少放多喂的话，恐怕不够还得买一些” 杨老四皱了皱眉头，如果真按张建军说的那样办，那是不是又有些奢侈了呢？ 毕竟，他放了这么多年羊，还是第一次从东家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少放多喂，这一少一多之间，其实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杨叔，就按我说的做吧，咱们哪怕少挣点，也不能让这些羊好不容易长起来的膘息都垮了” 毕竟相对于夏季，冬天的山里更是没草，如果一个冬天出去，羊群的膘息垮了，那就更不划算了。 “杨叔，等到腊月份的时候，就把这些寒羊母羊卖了吧” 张建军给杨老四递过去一根烟，随后指着羊群里面的那些寒羊母羊，也就是他去年六月份买回来的那些母羊说道。 “为啥？这些母羊从去年买回来到现在已经下了两胎了，腊月份卖是不是有些可惜？”杨老四不知道张建军是啥想法，直接问道。 “母羊下过两三胎其实也行了，再喂下去以后就不好卖了，所以，还是见好就收吧” 张建军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当然不是他的心里话，但没办法，在具体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他现在只能这样给杨老四说。 。 240【谈笑间再来生意】 在大门外面到处转了转，张建军随后又来到了野猪崾岘的那个井场。 贾成功他们那个打井队早已经搬走了，井场现在两台抽油机也已经安好，听父亲的说法，这两口井的出油量都很不错，平均每天加起来都在30吨以上。 “小徐，忙着呢？” 站在井场铁网围墙外面，张建军看到里面抽油机旁边，照井工小徐正在忙活着，随即就打起了招呼。 所谓照井工，就是钻采集团聘请照看管理井场的工人，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观察记录每天出油量、查看抽油机是否正常运行，以及保证抽出来的原油不被人偷走，在拉油车来了之后帮忙装油。 特别是照看保证抽出来的原油不被人偷走这一点，乃是重中之重。 要知道，在d县境内石油大范围开采以来，也随之诞生了一批又一批要钱不要命的偷油贩子。 原油值钱，一袋就能卖两三百块钱，很多人为了走捷径赚钱，铤而走险走上偷油路。 张建军记得，在前世的时候，光是他认识的人里面，靠倒卖石油，最后发了财的就有不少，当然，因为偷油被抓住坐牢的更多，一开始是直接开着车去井场偷，最后不好偷了，那就直接拿钱买通照井工，大摇大摆的把井场里面的原油拉出去卖了。 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照井工虽然是一个很稳定有钱挣的职业，却也是一个高危职业，不是被偷油的打，就是禁不住诱惑和偷油的沆瀣一气，从而一起走上犯罪道路。 张建军知道，井场弄这个铁网围墙其实就是防备偷油的。 “是张哥啊，你是多会回来的？快进来坐会” 照井工小徐也是d县人，只不过不是双石乡的，他来这个井场照井有一段时间了，平时也经常去张建军他们家的小卖部买东西，所以，自然是认识张建军的。 小徐今年18，单论年龄，他比张建军还要小一岁呢。所以，称呼张建军一声“张哥”，到也能说得过去。 “我就不进来了，小徐，这两天出油量怎么样？” 张建军隔着铁网围墙给小徐扔进去了一根烟，根据前世的记忆，他记得野猪崾岘这个井场，刚开始两年出油量还行，但之后就越来越不行了，差不多五六年时间之后，彻底变成了枯井。 “这两天还行吧，两口井加起来每天都在三十大几吨，就这，晚上我基本都要把抽油机停了，不敢一直抽” “为什么？” 张建军有些纳闷。 “拉油车来的太慢了，油罐有限，再抽就没地方储存了” 小徐说的话让张建军眼睛直接亮起来了。 是啊，拉油车太紧缺了，根本跑不过来，主要是今年打的井太多了，原有的拉油车确实数量来不及增加。 “可这何尝又不是一个机会呢？” 张建军在心里睨捻道。 他可以像给钻采集团搬家拉设备那样，马上买一些卡车，然后装上油罐，转而和钻采集团再签一份合同，专门给钻采集团拉油。 张建军越想越觉得这很靠谱，因为不同于搬家拉设备，给钻采集团拉油不仅仅更挣钱，而且长期稳定。 随后，和小徐闲谝了几句之后，他就扔掉烟头，赶紧回家，手机在家里放着，他得赶紧给老何打个电话，就刚才这个灵机一动的想法和老何探讨一下。 不过，张建军随后回到家并没有拨通老何的电话，语音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估计是手机没电了。 要知道老何这段时间很忙，他管理的运输公司已经由几个月之前的7辆卡车增加到了10辆卡车，生意也是越来越多。 现在是阳历十月下旬，估计最多再有一个月，d县境内的打井队都要停工了，所以，可想而知，在即将停工这一个月前，老何他们有多少活要干。 说起来，他已经有一个月没看见老何了。 不过，刚才想到的给钻采集团再拉油的这个想法挺重要的，也挺着急的，不能耽搁太久，要不然就被别人抢先了。 所以，张建军打算今天马上就进城，直接去运输公司那里等老何，白天老何不在公司，晚上说不定就回来了呢。 而与此同时，他又拨通了贾成功的电话，贾成功他们那个打井队现在所在的地方，其实还在双石乡，离张家湾并不太远，喜奎和舅舅的拉水车就在给贾成功他们井队拉水呢。 在电话里，张建军把他想给钻采集团拉油的想法给贾成功说了，想询一下贾成功的看法。 “建军，你这个头脑啊，那是真转的快，搬家拉设备的生意还在如火如荼的干着，现在又盘算着新的生意了，当然能干啊，据我所知，钻采集团现在也迫切需要一批拉油车呢” “不过建军，这么好的发财机会，这一次你一定也要把我带上，让我多少也挣点钱”电话那头，贾成功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 “我也想入股，如果你和钻采集团谈好了，可以上拉油车给他们拉油，那我也买一辆拉油车，就归属你那个运输公司管理” “让你入股没问题，不过你得给我支个招，这次我应该去钻采集团那边找谁谈？还是上次那个开发科科长李兰英吗？” 张建军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干净利落、气场十足也很漂亮的女人。 “没错，还是找那个李兰英，上次咱们坐在一块儿吃饭，我看李兰英对你的态度挺好的，你再去找她，应该没什么问题” 电话那头，贾成功笑着说道，他那个河南老乡李兰英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心里很清楚，但是上次张建军请吃饭的时候，他发现，一向强势的李兰英竟然在张建军面前表现的很平和，并没有甩脸子给张建军看，反而很痛快就答应帮忙了。 所以，他觉得张建军接下来再去找她，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贾队，你快别扯了，上次那个李科长纯粹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决定帮忙的，我算个屁，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我再去找她，那是不是得先想办法请她吃一次炖羊肉了？上次好像答应过她” 张建军想起了上次请李兰英吃饭临走之前所说的话，当时他说要请李兰英吃一次他炖的羊肉，李兰英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 241【强势背后的失败经历】 “爸，赶紧给咱们杀一只羊，然后给我砍一半，装起来，我一会儿进城要用” 张建军挂断电话，转身就给父亲说道，他打算今天晚上就请李兰英吃炖羊肉，地点就选在羊绒收购站。 南志强婆姨已经从省城回来了，所以，这一个月以来，南志强一直住在羊绒收购站，他家里由婆姨照看。 而在羊绒收购站这边，南志强则专门腾出来一间房，弄成了厨房，做饭的灶具应有尽有，在那里炖羊肉一点问题也没有。 “李科长啊，我是张建军，你还记得我吗？” 父亲和杨老四忙活着杀羊，张建军则转身又拨通了李兰英的电话，他得提前给李兰英打个电话，把人约好。 “张建军？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稍微沉默了一下之后，随即就传来了李兰英的声音，即使隔着手机，张建军也能感觉出这道声音主人的冷冰冰气场。 “李科，这不是上次答应请你吃炖羊肉吗，我现在在老家，家里刚杀了一只羊，打算一会儿就进城，晚上做炖羊肉，这段时间运输公司的生意不错，一直想挑个时间感谢你的……” “建军，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吃炖羊肉就算了吧，这样太麻烦了” 在李兰英把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张建军就觉得有戏，因为李兰英并没有直接拒绝，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兰英姐，一点也不麻烦，咱们不也是朋友嘛，朋友之间经常走动聚聚还是很好的” 张建军紧接着就转变了称呼，他不想把这次邀请搞的太过严肃，而且说实话，他也确确实实想和李兰英成为朋友，不仅仅是因为以后他可能还会找李兰英帮忙，更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身就是一个互相走动、互相认可的过程。 “好吧，你告诉我地点，我晚上赶过去” 果不其然，当张建军把称呼改了并且表露出真心实意要请客吃饭之后，李兰英也不再好意思拒绝，她虽然强势，但对于认可的人，也是愿意维持朋友关系的。 父亲和杨老四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一只山羊结子杀好了，收拾的很干净，羊肉上面一根毛都没有。 这只山羊结子一共是34斤，一分为二，张建军给家里留了一半，他准备带走了17斤，17斤羊肉不算少了。 随后，张建军把羊肉放进小车里，直接开车出发了，他先去了趟贾成功所在的井场，把贾成功接上，然后再进城。 实际上，吃炖羊肉就要人多，一两个人吃没啥意思，把贾成功叫上，一方面贾成功和李兰英是老乡，这样可以照顾李兰英的尴尬局面，另一方面，人多了也红火。 城南，南山家常便饭食堂门口，张建军又停车把白芳叫到了车上，他希望白芳能过去给他帮忙打个下手，虽然是吃炖羊肉，但也不能只有炖羊肉，其他的菜多少也要准备一点，把白芳叫上，其他的菜就可以让白芳来准备了。 坐在车上的白芳很是高兴，不是因为她有机会坐小汽车而高兴，而是张建军让她打下手做饭让她感到高兴。 因为在此之前，张建军从来都没有让她在他的朋友们面前公开露面，也从来没有把她带进他得圈子。 今天这无疑是一个信号… 晚上八点，金山羊绒收购站的院子里很是热闹。 张建军、白芳、南志强两口子、贾成功、李兰英，还有刚刚进门的老何。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张建军终于拨通了老何的电话，听老何说他刚回到公司，所以张建军就让老何直接过来羊绒收购站这边吃饭。 “建军，这是你弄的羊绒收购站吗？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李兰英今天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披着头发，不仅很有气质，而且还很有女人味，和她上班期间的强势一面完全不同。 之前听贾成功说过，李兰英曾经结过婚，只不过因为性格不合的原因，结果没几年就离婚了。 现在的李兰英之所以性格强势，一门心思全投在事业上，对一般人，特别是一般男人没什么好脸色，就是和她之前那次失败婚姻或多或少有一些关系。 “小打小闹罢了，不值一提”张建军摆了摆手，他并不是谦虚，从贾成功嘴里，他是知道李兰英曾和别人一起投资过一个打井队这件事的。 一个打井队一年下来能挣多少钱，他心里很清楚，更别说李兰英还是如日中天的钻采集团的开发科科长，在她面前，他的确没有多少自傲的资本，至少现在是这样。 “兰英，你可别听建军在那儿瞎谦虚，这小子可不简单，我告诉你，贸易中心旁边那个海纳大厦，就是他搞的”贾成功指了指张建军，没有理会张建军翻白眼的表情，给李兰英说道。 “是吗？”这就让李兰英有点惊讶了，她之前听人说海纳大厦背后那个老板挺年轻的，好像是姓张，但没有想到就是张建军。 “建军，你挺厉害嘛，这么年轻，旗下就这么多生意，然后又有这么一位既俊俏又能干的对象，真是一切都圆满了” 李兰英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白芳，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羡慕，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年轻时的失败婚姻，每每想起，心里就如刀割之痛。 “老何，怎么样，这段时间一切还顺利吧？” 张建军随后在另一个房间找到了正在洗漱的老何，老何是刚从山里回来的，满脸是土，在公司那边没来得及收拾，就直接赶过来了。 “顺利是顺利，但也很累，这几个月可把我累坏了，就没好好睡过一次觉，当然，累是有回报的，咱们运输公司这几个月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说到回报，老何的嘴也直接裂开了，这段时间，他们给很多打井队都搬过家，毫不夸张的说，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挣钱。 “累是肯定的，再坚持坚持，等咱们的运输公司做大了，以后你也就不用亲力亲为了，交给下面的人干就行了” “说到赚钱，老何，其实我今天还想和你说另一个生意，你看这个生意咱们运输公司能吃下来吗……” 。 242【没那么简单】 半个小时后，饭桌上，热气腾腾，肉香满屋，张建军招呼所有人都坐下来，随后打开了一打啤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说实话，此时此刻的氛围，如果是涮羊肉火锅那就更好了，只可惜，条件有限。 没有什么煽情话语，也都是熟人，所以一切尽在不言中，大家每人先喝一杯啤酒就开吃了。 “兰英姐，尝尝我炖的羊肉，保证你吃了一块还想再吃一块，哈哈” 张建军笑着说道，不管李兰英喜不喜欢吃羊肉，今天总得让她尝尝才行。 “兰英姐，这块肉不错，我夹给你”坐在李兰英身旁的白芳鼓起勇气，努力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给李兰英夹过去一块肉。 为什么是鼓起勇气？为什么又是努力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或许这对于白芳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吧。 因为在没和张建军确定关系之前，她在面对张建军的时候就自惭形秽，很自卑，觉得自己和张建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和张建军把关系确定之后，随着她对张建军的进一步了解，随着张建军的生意越做越大，她内心的自卑心理并没有缩小，反而进一步被拉大。 从被张建军表白，到这半年多时间以来的相处，虽然她和张建军没有更多的时间待在一起。但白芳意识到，即使是自卑，她也正儿八经深深的爱上了张建军。 在这种情况下，相对于自卑，她更渴望自己能得到张建军的认可，就像老话说的那样，能走在人前面，不给张建军丢人。 所以，她今天很高兴，张建军请客吃饭能让她准备饭菜，对她来说，那么无论如何，今天在客人面前，她也不能给张建军丢人。 因此，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张建军并不知道白芳的心理活动，他只是单纯的为白芳此时此刻的举动感到高兴，因为他希望白芳和李兰英能成为朋友。 “怎么样？” 李兰英把肉块送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直接皱起了眉头，这让张建军多少有点紧张，他奶奶的，不会这么难吃吧。 “建军，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炖羊肉手艺” 李兰英紧接着露出了一副惊叹的表情。 她之所以不习惯吃羊肉，就是觉得羊肉味太大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可现在，被她送入口中的羊肉不但没有膻气味，而且口感极佳，还伴有香味。 这让她非常吃惊，原来羊肉真的可以这么好吃。 “兰英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嫌不好吃呢”张建军大笑了起来，他这门炖羊肉的手艺，可是贯穿了前世今生，是从一顿又一顿羊肉中慢慢总结出来的经验，截至目前，还没有人说过他炖的羊肉不好吃呢。 李兰英这个不习惯吃羊肉的都说今晚的羊肉好吃，那老何他们这些经常吃羊肉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一块连着一块，根本不带停下来的。 所以，不到半个小时，满满一盆羊肉直接见底了，张建军特意关注了一下老何，发现老何除了吃羊肉之外，饭桌上其他饭菜，硬是一口没动。 不愧是肉狼，张建军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笑意，因为在场所有人里面，也就他和老何的肉量最好，属于一股脑只吃肉就能吃饱的那种。 李兰英实际上也没少吃，就像她自己开玩笑说的那样，她今天晚上吃的养肉比她这一年来都吃得多。 “你要是觉得好吃，那以后想吃了，就直接过来，别的没有，羊肉管饱” 张建军的话直接让李兰英白了他一眼，“你想让我吃成胖子吗？” 酒足饭饱，张建军随后和李兰英来到了客厅，他打算和李兰英说说拉油车的事。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好心，啥事没有能想起请我吃饭” 在张建军把拉油车的事儿说了之后，李兰英故意冷着脸说道，她其实在答应张建军来吃饭之前，就已经知道张建军肯定有事求她。 所以，她能来，也就说明，只要是在能力范围之内，她还是愿意帮张建军的。 “拉油车不比搬家车，光是合同年限就至少五年起步，而且，这也不归总调度那里管，因为拉油这项业务对整个钻采集团都过于重要，可以说是钻采集团的命脉，所以，具体合同要上呈董事长签字才行” 李兰英思索了一下说道，她没有想到张建军眼光如此毒辣，这么快就又瞄准了拉油这项业务。 坦白讲，拉油这项业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块肥肉。 所以，张建军想要和集团达成这个合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需要董事长签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据她所知，现在已经有人在走动这项业务了，大家都意识到这是一块肥肉。 “正因为难办，所以才找兰英姐你嘛”张建军给李兰英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她面前。 “下周一我们高层领导要开会，到时候董事长会出席，这样吧，建军，我估计光是你一家，也不可能把整个钻采集团的拉油业务逗吃下来，所以，你尽快拿出一个承包方案，把你目前能上多少辆拉油车，以及希望签合同年限等这些诉求都写上，我先给你审核修改一下，然后再呈给董事长看，如果董事长那边觉得没问题，就好了，当然，也有可能董事长那边不愿意把这项业务的其中一部分交给你们，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李兰英的话让张建军小小激动了一下，他没想到上拉油这项业务这么麻烦，不过现在李兰英答应帮忙，不管最终能不能拿下，他都必须全力一试。 在把李兰英送走之后，张建军和老何两个人探讨了起来。 老何告诉张建军，这几个月来，运输公司在搬家拉设备这一块毛利润已经超过了60万，纯利润大概应该在40万左右。 不过他前两天又买了三辆车，再加上有些账还没有结，运输公司这一块现在实际上最多能拿出20万。 如果要再买车装油罐拉油，除非张建军先垫付一笔钱，要不然恐怕买不了几辆车。 。 243【张口就是100万】 “现在只能拿出20万吗？” 张建军皱起了眉头，他现在手里头的确有点钱，无论是南志强管理的羊绒收购站还是杨飞贩羊那边，这几个月下来都赚了不少钱，但是，过不了多长时间也就年底了，之前答应和贾成功一起开加油站，说是年底要陆续投资75万。 再加上明年开春，他还有很多生意要做，所以，他现在其实并不能再垫多少钱。 拉油车不比搬家车，不仅对卡车的成色要求更高，而且买回来之后还要装油罐。 即使还是买二手卡车，一辆可以上路拉油的油罐车成本也至少在6万块钱以上。 一辆就是6万，哪怕现在仅仅只弄10辆，也得实打实的60万块钱。 运输公司那边现在能拿出来20万块钱，所以，一眼看透，还有着40万的缺口。 就算他这边再想办法挤出来一点，也不够。 “主要是现在不仅仅是咱们在打拉油这项业务的主意，还有人在虎视眈眈，要不然等明年开春再弄，那个时候就有钱了”老何有些遗憾的说道，如果能等到年底，或者是明年开春，那运输公司不仅在此期间可以继续赚钱，还可以把那些没结的账都结了，凑齐60万块钱应该问题不大。 毕竟仅仅接下来这一个月，就还可以挣不少呢。 “别拖了，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就10辆车，你现在要做的是，给咱们打听哪有卖旧车的，然后在城南悍罐厂那边预定10口油罐” 张建军皱起眉头想了一下说道，所谓赶早不赶晚，特别是在生意场上，讲究的就是速度，如果他们现在还犹豫不决，恐怕最后连一口汤也喝不上。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就来到了鼓楼那边的农业银行，他要找银行行长刘德胜贷款。 昨天晚上前思后想了一下，如果能从银行贷一笔款，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又是贷款？” 银行行长办公室，当张建军说明来意之后，刘德胜直接苦笑了起来。 “刘叔，不管怎么样，这次你得帮我” 刘德胜和他算很熟了，所以，他也用不着拐弯抹角，直接把来意说明。 “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啊，我真是服了” 刘德胜继续苦笑，就在张建军刚才进这个办公室之前，最多十分钟，他才送走一个要贷款的。 而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找他贷款。 坦白讲，银行虽然有钱，虽然也有贷款这项业务，但也不能有求必应，谁要贷款就给贷吧。 从银行的角度来讲，贷款同样有风险，不是可以把钱贷给任何人的。 所以，他现在只要一听到贷款两个字就头疼。 来找他的，基本上都认识，谁也不能得罪，这种夹在中间的感觉真难受。 “哎，要贷就贷吧，建军，我给你娃说实话，这一个月以来，找我贷款的至少有30个人，但最后真正能从银行贷走款的也不过五六个，可是，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你吗？” 刘德胜接过了张建军递来的烟问道。 “为啥？” 张建军也纳闷呢，刚才刘德胜还一脸为难样，甚至他今天过来之前也已经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准备。 结果没想到刘德胜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甚至连他要贷多少钱都没有问。 “因为你有海纳大厦啊，你小子厉害，不声不响把咱d县第一栋楼的使用权就弄到手里了，海纳大厦啊，我把款贷给你，还有啥可担心的” 刘德胜大笑着说道，这也让张建军恍然大悟。 是啊，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虽然他只有海纳大厦的使用权，但其实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换句话说，县政府能把那栋楼承包给他张建军，这对于他张建军来说，本身就是一个金字招牌。 “说吧，你要贷多少钱？” 南志强漫不经心的问道。 “100万” 张建军不慌不忙，用手指头给刘德胜比出了一个“一”字。 “多少？” 刘德胜显然被张建军说出的数字吓了一跳。 “100万？你小子没开玩笑吧？虽然你有海纳大厦在，但也不能乱张口啊” 刘德胜直接摇起了头，100万太多了，别说他不同意了，即使他同意了，上报到华硕市以及省城那边怕也是通不过，说到底，海纳大厦的所有权并不是张建军的。 如果张建军拥有海纳大厦的所有权，或者他旗下有其他能媲美海纳大厦价值的实体，那张口要贷款100万，或许才会有机会通过审核。 “100万不行吗？那刘叔，就我现在的情况，你觉得最多能贷多少钱？” 张建军笑了笑，实际上，他刚才说一百万，完全是乱说的，他知道现阶段银行不可能给他贷那么多。 毕竟，d县哪怕是华硕市，甚至是整个s省，都是实打实的落后地区，即使是银行，也不可能和东南沿海地区相提并论，审批100万的贷款，这绝对不算是小数，也一定会严格把关，慎之又慎。 “以你现在的情况，我最多能给你批30万” 刘德胜思谋了一会儿，冲着张建军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你要知道，即使是30万，也不一定能通过审核，在我手里，这几年，也没办理过太多超过30万的贷款” “30万？这绝对不行，太少了”张建军直接坐不住了，刘德胜这老头也太抠了，30万在普通人眼里，确确实实是笔巨款，但对他张建军来说，还真不过是杯水车薪。 来银行之前，他还打算多贷点款，除了买卡车拉油之外，给其他生意再预留点，但没想到，刘德胜张口只给他贷30万，30万仅仅买卡车都不够，更别说做其他生意了。 “至少得翻倍，刘叔，你得想办法，不瞒你说，我现在急需要用60万块钱” “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 张建军动作很快的把一个信封放进了刘德胜办公桌的抽屉里，这是他提前准备好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虽然他和刘德胜已经很熟悉了，但是，该准备的还得准备，至于刘德胜怎么做，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建军，你这是干什么，赶紧拿回去” 刘德胜手口不一，嘴上虽然义正言辞的推辞着，但并没有要把信封从抽屉里拿出来重新递给张建军的意思。 。 244【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刘德胜没有把信封还给张建军，这就说明张建军提的60万要求，他还是可以办到的。 “你们这些来贷款的，真一个个都是大爷，也罢，六十万就六十万，不过我得报上去让上面审批，最快也得一个礼拜” 刘德胜最终还是答应了，面对张建军他实在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公于私，张建军都符合贷款的条件，事情也做的漂亮，把钱贷给张建军，他还是有一定把握能要回来的。 “一个礼拜就一个礼拜，不过刘叔，你得给咱上点心，无论如何都得审批下来，可千万不能耽误事”张建军松了一口气，只要刘德胜这边答应了，其实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至于现在，他完全可以用自己银行卡里的钱买卡车，上油车，等过几天贷款出来再直接存到银行卡里，这就两不耽误了。 张建军把弄到钱的好消息告诉了老何，老何听后，自然也非常高兴，这年头，有了钱啥事都好办。 接下来他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10辆拉油车买齐，因为就在今天上午，他已经把一份简单的承包方案交给了李兰英，钻采集团这边有李兰英在，拿到最终承包合同，也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等过两天停工了，我得想办法再弄几辆搬家车，明年开春大干一场，争取一年下来运输公司的净利润过300万” 老何冲着张建军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这个数字让张建军也有些意外，能有这么多吗？他抬头看向了老何。 “应该差不多，今年从运输公司成立到现在这才几个月，咱们纯利润就挣了40万，明年我把搬家车的数量再增加一些，从开春就一直干到年底，再加上拉油车这块，一年下来，纯利润应该能有个300万”老何成竹在胸，对运输公司明年的纯利润充满了信心。 “那就靠你了，一年下来真要能净落300万，那到时候你也可以直接做办公室了” 张建军说到做到，既然运输公司这一块交给老何来管理，那除了一些重大决策之外，他都不会再干涉老何。 而同样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等运输公司规模逐渐扩大了，作为一个公司的管理者，老何就不需要再亲力亲为了，换言之，他得学会当老板。 因为从他张建军的角度来讲，现在这个仅有雏形的运输公司，会在他未来生意版图中扮演重要角色，那种无法替代的角色，所以这也就要求老何在未来，也真正具备一个健全运输公司老总的能力，而这种能力是需要慢慢培养的。 几天之后，李兰英这边率先给张建军带来了好消息，钻采集团董事长不仅同意了他的承包方案，而且因为李兰英从中说好话的原因，还允许张建军他们随时增加拉油车车辆数。 也就是说，现在张建军可以上10辆拉油车，那接下来在承包合同期限之内，张建军随时还可以再增加拉油车。 10年的拉油承包合同，车辆上限封顶为50辆。 对张建军来说，能签这样的合同，简直是求之不得。 “兰英姐，我该怎么感谢你，要不你也上几辆拉油车吧，就放到我的运输公司里面” 李兰英这次帮了大忙，所以一时之间，张建军也不知道该咋样感谢她了。 “还是算了吧，你只要好好干，别捅什么篓子就行了”李兰英摆了摆手，她决定帮助张建军可不是图什么回报的，况且，说句不谦虚的话，就上几辆拉油车这种小投资，她还真没什么兴趣。 “那兰英姐，哪天要是想吃炖羊肉了，直接来找我”张建军笑着说道，他似乎也只能把羊肉外交贯彻到底了。 “这个倒是可以有”李兰英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她必须得承认，张建军炖的羊肉让人印象深刻。 阳历11月1日，老何一声令下，连带着贾成功的一辆拉油车，一共11辆拉油车正式开始奔赴d县境内的各个井场拉油。 而按照钻采集团那边的说法，以后说不定还需要去周围其他县区拉油呢。 张建军看着一辆又一辆拉油车从运输公司大门使出，心里也有些五味成杂，这一世，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他的生意都是轰轰烈烈的展开了，这一点可比前世强多了。 前世的同时期，他还是一个每次只能买得起最多一百斤羊绒的小羊绒贩子。 直到现在，每次想起来，他还感觉前世的辛酸历历在目。 “老何，等明年运输公司账上有钱了，你也给自己买一辆小车开上，这样无论干什么都方便点，而且也是身份地位的一种象征” 张建军转头看向了老何，不仅仅是老何，他打算等到明年整体上都宽裕了之后，给南志强、杨飞他们几个都买一辆小车，哪怕是旧的也行。 他这不是故意装高调，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是实打实的清楚对做生意的人来说，很多时候讲究的就是一个场面和体面。 “建军，这是15万，这两天陆续又收回来的款项，就先交到你手上。” 运输公司办公室，老何从抽屉里捧出几沓子钱递给了张建军。 “老何，钱可不能这样放，今年就算了，但从明年开始，你得赶紧想办法找一个财务，把运输公司的账管理起来，而且要弄一个公户，收回来的钱直接都存到公户里面，别放太多的现金在公司”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财务这一块他也不太懂，但也知道对于一个公司来说，账务这一块确确实实很重要，随着运输公司规模的不断扩大，账务这一块必须引起重视才行。 “财务不好雇啊，不是我不愿意花钱，我已经把一个月的工资给提到了400块钱，但依旧没有人来应聘，最关键是，咱们d县现在本身就没有几个会财务的人”老何面露难色，他的文化水平比张建军也强不到哪里去，所以，也希望能尽快雇一个财务，把公司的账务给负责起来，但已经很长时间了，并没有雇到人。 “我来想办法吧”张建军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 245【雪之子】 在回到羊绒收购站，和南志强闲聊了几句之后，张建军紧接着就拨通了李娜的电话。 算起来，自从国庆节和李娜一同从广州那边回来之后，他还没有再主动联系过李娜呢。 张建军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有事才想起李娜，没事就直接晾在一边，按理来说，哪怕是普通朋友，也不能这样干，但愿李娜不和他计较。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方面，他很忙，从国庆节在广州回来到现在，他就没有一天是清闲的，总有大事小事等着他处理，另一方面，他这个人本身就不太擅长打理经营朋友人脉关系。 今天也是没办法，才想起来联系李娜。 他记得李娜就是会计毕业的，现在虽然进了税务局，但通过她雇佣一个财务或者会计，应该有希望，毕竟，李娜本身就属于那个圈子。 “你还雇什么财务，我直接给你带上不就行了，你那个公司就是单纯的运输公司吧，一年下来账务上只要理顺，实际也并不麻烦” 电话拨通，让张建军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说明了打电话的来意之后，李娜竟然直接表示，她愿意带运输公司的那个账。 这把张建军整蒙了。 他是知道李娜的家庭情况的，如今在税务局上班的李娜，完全没有必要再接私活。 “建军，说实话，我一天在税务局上班，太闲了，除了嗑瓜子唠嗑就是睡觉，根本没多少业务，所以我早就想再找点事做了，虽然不是为了挣钱，但也不至于让我的专业就这样荒废了” “而且说实话，虽然我家里情况不错，但这天底下又有几个当儿女的，不希望花自己挣的钱呢？也许未来某一天，我在咱们d县还开一个财务公司呢” 张建军听着电话那头李娜说的话，直接睁大了眼睛，特别是李娜说的最后那一句。 未来某一天开一家财务公司，还别说，这还真的挣钱呢，张建军记得在他重生之前的那两年，别的地方他不知道，就是d县这个小县城，光是大大小小的财务公司就有大几十家。 最主要的是，大大小小的公司多，按照政策，无论是企业还是个体户，做生意都要开票，而开票往往就和财务公司离不开关系了。 他曾经就注册过一个公司，以个体工商户的形式。不注册不行，但注册了其实也没什么用，记得一年下来也就开那么一两次票。 而对于那些财务公司来说，哪怕你的公司不开票没有收入，他们每年仅仅是只负责零申报也能赚你的钱。 可谓是铁打的财务公司，流水的小公司。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的运输公司就交给你了，但说句实话，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依旧还得雇会计，因为无论是羊绒收购站还是海纳大厦，同样都需要会计，这一点，相信你比我更懂” 张建军真的想过这个问题，以后等他旗下生意做大了，不仅仅需要财务会计，而且还需要那种绝对专业绝对有水平的财务会计，因为不出意外，他未来的生意规模会非常大，也不再仅仅局限分布于d县。 “到时候再说吧，实在不行，我就辞职了，专门给你打工呗，只希望你别嫌弃我的能力”电话那头，李娜笑着说道。 ……… 阳历2003年1月1日，元旦当天，海纳大厦，经过差不多两个月的筹备，属于张建军他自己的那六个服装专卖店正式开业。 “雪之子” 张建军当初和明东市那边，玉林纺织厂老板孙万才合作打造的羽绒服品牌成为了今天六个专卖店的主打服装。 想想当初和孙万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孙万才就出乎意料的主动提出来要和张建军合作打造一款羽绒服品牌。 当初约定，生产羽绒服所需要的羊毛由张建军，其次，张建军需要负责羽绒服60的销售量。 而创意、生产这一块由孙万才负责。 最后赚取的纯利润两个人五五开，换句话说，这款产品张建军和孙万才各自拥有一半所属权。 从合作合同签订到现在，根据南志强那边的数据，羊绒收购站前前后后一共为孙万才了11吨羊毛，而按照孙万才的说法，其中5吨都被他用来生产“雪之子”羽绒服了。 就在前两天，张建军还和孙万才通过电话，孙万才在电话里告诉张建军，截至目前，“雪之子”羽绒服他已经生产出来了7万件，按照之前说好的，张建军需要负责销售42万件。 而这，也仅仅是开始，如果“雪之子”羽绒服在市场上受到追捧，紧接着他还会大规模生产。 问张建军这边销售有困难吗。 张建军告诉孙万才，暂时应该没什么困难，但也希望孙万才能等等，等他在d县这边，尝试着销售“雪之子”羽绒服，看看市场反响怎么样再说。 而坦白讲，张建军对于推广销售“雪之子”羽绒服是充满信心的，一方面，平均一件“雪之子”羽绒服要比现在市场上流行的其他品牌羽绒服价格便宜5块钱左右，他们一上来就占据了价格优势。 另一方面，他不得不承认，孙万才确确实实是个人才，雪之子羽绒服品牌从创意到图纸设计，再到批量生产，都是孙万才一手过的，他竟然能够率先在雪之子羽绒服产品中体现出“轻，薄”这两个鲜明特点。 要知道，即使是现阶段国内羽绒服市场上的霸主波司登集团，也不过是几年前才从理论层面提出羽绒服要努力从传统的“”厚、肿、重”变为“轻、美、薄”。 孙万才这个老三届的遗珠，真就是一颗璀璨遗珠，不声不响的打造了一款拥有无限潜力的羽绒服品牌。 所以，对于张建军来说，今天他来海纳大厦，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关注雪之子羽绒服的销售情况。 而不出意外，接下来这段时间，他的所有重心都会倾斜到雪之子羽绒服的推广销售上面。 他会去宁古市，更会去华硕市，以宁古市为中心，将雪之子羽绒服在整个大西北羽绒服市场展开大范围推广… 。 246【人才很重要】 海纳大厦，当张建军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极为不错的，因为眼前涌动的人群是他最想看到的。 其实，这也很正常，虽然海纳大厦听起来比较高端，但就现阶段来说，里面的几十家店铺，大部门都是走平民路线的。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高档衣服他们买不起，但如果能在大名鼎鼎的海纳大厦里面买几件平民服装，谁又会拒绝呢？ “怎么样，羽绒服卖的快吗？” 张建军在一家专卖店门口见到了三哥张建宝。 “还不错，和我们预想中的差不多，按照现在这种情况，六家店今天一天下来能卖个200多件” 三哥这段时间也瘦了，要不是他此时此刻穿着一件羽绒服，那身材看上去甚至不像是个男的。 “一天下来200多件吗？” 张建军绷了绷嘴，从长远目标来看，这个数字是极为骨感的，可从d县现阶段的市场实际购买力来看，这已经算是巅峰了。 这个地方的冬天很冷，男女老少几乎每个人都要穿厚衣服，以前是棉袄，这两年逐渐变成了羽绒服。 但有一点需要指出，像波司登那样的名牌在d县乃至整个大西北市场上，并不是最受欢迎的。 原因很简单，名牌意味着高价格，一般人只能退而求其次。 所以，这也就造就在现在d县以及大西北的羽绒服市场上，真正流行受欢迎的反而是那些大众杂牌羽绒服。 就当下，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只要羽绒服穿在身上可以抵挡严寒，只要价格便宜，这就足够了，没有人会特别注重羽绒服的体验感。 无论是孙万才还是张建军，正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才有信心把“雪之子”羽绒服生产出来并且投放到大西北市场上。 相对于那些大众杂牌羽绒服，雪之子羽绒服的优势是能抵挡严寒的基础上，最大限度的能做到轻、薄。 而相对于波司登那样已然是全国名牌的羽绒服，就现阶段而言，雪之子羽绒服的优势是价格低。 这就是雪之子羽绒服的进入大西北羽绒服市场的立足之本，也是张建军和孙万才他们俩的最初信心。 “尽快先在咱们d县把雪之子羽绒服的名声打出去，然后过几天你跟我去华硕市” 张建军对三哥说道，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按理说，今年已经忙碌了一整年，该停下来歇歇了。 但是没办法，对于羽绒服市场来说，一年四季，这段时间恰巧是最活跃的，如果他们不抓住这段黄金销售期，那恐怕就只能等明年了。 “建军，我有个问题，咱们这个雪之子羽绒服是一个综合系列品牌，还就只是专指羽绒服？” 三哥问的问题让张建军有些愕然，他示意三哥继续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如果雪之子是一个综合系列服装品牌，那么除了羽绒服之外，我们在向市场推广销售的同时，也可以生产销售其他和羊毛有关的服装，比如羊毛大衣，比如羊毛衫，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羽绒服，也不是只有羽绒服可以替代过去的棉袄，成为新的唯一防寒服装” 张建军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着三哥，他此时此刻的内心是非常惊讶的。 他惊讶三哥为什么能有如此见解，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三哥刚才说的这些，都是对的。 可在他的印象里，三哥也不过是高中文化水平，还不是那种好学生，就算这年代高中生的质量高一点，但也不可能高的如此明显吧。 “前两天，我有个同学从外地上学回来了，我们是高中同学，关系很好的那种，他是在东北上的大学，所以，这是他告诉我的” 似乎是看出了张建军的惊讶，三哥主动又说道，“我那个同学告诉我，在东北，冬天寒冷程度可一点不比咱们这边差，那边的人除了穿羽绒服之外，还会穿羊毛大衣这些衣服” “你那个同学是学什么的？”张建军有些错愕的问道。 “好像是学市场营销的” 三哥的回答让张建军睁大了眼睛，市场营销？ 他不知道这个专业具体是干什么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专业一定和销售有关，因为前世的时候，他曾听说过。 “你那个同学学习怎么样？上的那所大学？” 张建军的脑海里有了更多的想法，如果是做一些小生意，他可以胜任，但随着他旗下的生意越做越大，很多时候，他都会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这个时候，拥有一批人才对他来说就显得尤为重要。 如今在他的旗下，也就三哥是高中文化，是他们这一群人里面从学识的角度来说懂得最多的。 其他人都不行，哪怕是他自己这个活了两世的人也不行。 前世他就是一个没文化的小羊绒贩子，即使活了30多年，但见识最终也没长到哪里去。 这一世虽然有所长进，平时没事也会看看书，努力多识几个字，多会点算数，但明显越来越捉襟见肘。 “建军，你的意思是？”三哥似乎也明白了张建军的意思。 “找机会问问你那个同学，毕业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如果能拉过来，尽量给咱拉过来，待遇这方面不用担心” “另外，你在城里住了这么多年，自己也是高中文化，应该认识一些有文化有能力的同学，有事没事和他们多联系联系，争取给咱们也多拉来几个” 张建军心里很明白，他想要把生意真正意义上的做大，走出d县，走出大西北，甚至走出中国，那就必须依靠一批又一批有能力、高文化的人才，光靠他自己，还真的不太可能，别以为他是重生者，对未来发生的很多事都清楚，但哪又怎么样？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更多时候，他需要扮演的是掌舵者，是船长，而不是划船前行的船员。 这也是做大生意的必然规律，仔细观察那些大企业、大集团的领导者，要不就是自己有雄才大略，要不就是知人善用，但绝对可以确定的是，没有一个人是凭借着一股蛮劲成功的。 。 247【悲催命运】 “你怎么了？” 早上起来没有吃早饭，在海纳大厦那边转了一圈，感觉肚子有点饿，张建军随后就开车来到了城南白芳食堂这里。 他悄悄走进食堂，本来是想打算逗逗白芳的，结果却发现白芳脸上有眼泪，眼睛红红的，明显情况不对。 “没事”白芳看了张建军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继续扫地。 “咋回事啊”张建军收起轻松表情，怪异的看了一眼白芳，然后就走进后厨，去找表姐李玲询问情况。 “家里的事，准确的来说，是她弟弟白兴的事，她那个不听话弟弟又闯祸了” 表姐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 “又闯啥祸了？” 张建军皱起了眉头，白芳家里的情况他是知道一些的，白芳姊妹三个，大姐白燕几年前就出嫁了，白芳是老二，下面有一个弟弟白兴。 白兴今年18，明年6月份就参加高考了，但事实上，白兴并不是一个念书的料，他在学校也一直是混日子类型的。 白芳父母有重男轻女思想，所以即使白兴调皮捣蛋在学校里不好好学，也不让他辍学回家，相反的，白芳上小学的时候学习还可以，却被家里早早撤了回去。 现在的白兴谈不上流氓混混，但也就在那个边缘溜达了，抽烟喝酒是家常便饭，逃课打架更是信手拈来，这几年，没少给家里闯祸。 “和别人打架，一锁子上去把人家娃娃给打的头破血流，直接进了医院，这不，要掏医药费，白芳父母打电话让白芳给出500块钱” “刚才白兴那混小子过来拿钱，白芳就说了几句，转身不干了，直接指着她眉头就是一阵骂，说实话骂的挺难听的，最后走的时候还把500块钱拿走了”李玲叹了一口气，摊上这样的弟弟，恐怕任何人来也受不了吧。 “我们俩个这一年下来，说没挣多少钱，但也不算少，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截至目前，一人落个8000块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我给家里拿回去了5000，手里现在还有个两三千，但白芳那边就不行了，8000块钱基本上都交给家里了，身上基本没什么钱，就是刚才那500块钱，也才是这几天卖饭收的钱”表姐继续说道，有时候，她是不太理解白芳父母做法的，因为一个村住着，她很清楚，白芳家里这两年实际上并不是很缺钱，家里一点债都没有，唯一费钱的点就是白兴上学。 学费、生活费再加上闯祸捣蛋赔偿费，确确实实是一大笔开销，但也不至于全指着白芳吧？ 张建军的脸色很难看，他皱着眉头从后厨走了出去，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和白芳说什么。 和前世印象中的一模一样，白芳那个弟弟白兴一如既往的不是个东西。 可现在对他来说，情况同样和前世一样，他依旧只能干看着，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特别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张建军对那个白兴是有一定恨意的。 “别哭了，这是1000块钱，你先拿着” 张建军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了白芳。 “我不要”人在面对内心认为可以依靠的人面前，总是会将所有的冤枉和委屈瞬间控制不住而流露出来。 此时此刻的白芳就是这样情况，当她面对张建军递过来的一沓钱时，直接哇一下哭出了声。 “家里的事，很麻烦，你再坚持坚持吧，等你弟弟明年高考完了，总该有个说法，到时候，你也应该为自己考虑考虑，心得硬一点，不能啥事全由着家里安排” 张建军把钱塞进了白芳的裤兜，现在的他，只能这么说和这么做，别的确确实实也说不了做不了。 “再等我个一年半载，等明年下来基本上稳定了，实在不行咱们就结婚吧，结婚之后情况就好多了” 张建军咬了咬嘴唇，这是他今生第一次在白芳面前提起“结婚”这两个字眼。 坦白讲，这两个字对他和白芳都有些猝不及防，但没办法，事赶事，碰上了，他不说也不行了。 特别是白芳在听到结婚这两个字的时候，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脸颊也浮现了红晕。 她没想到张建军会在这种时候和她说这个。 可是，这确确实实是她内心深处想听到的两个字，哪怕直到现在她在面对张建军时依旧有些自卑。 “你弟弟那边我估计500块钱解决不了，把人都打的头破血流进医院了，学校没直接把他开除就不错了，后续的赔偿500块钱怎么可能够，所以，这1000块钱你先拿上，轻易别拿出来，实在没办法就再给凑500，这也没办法，说到底，谁让是你亲弟弟呢”张建军拍了拍白芳的肩膀，他现在很想找到白兴然后伸出手狠狠给几巴掌，或者是拨通电话把白芳父母狠狠骂一顿。 可是能解决问题吗？ 恐怕够呛，而且这里面还夹着一个白芳。 还是那句话，很多时候，人在命运面前是无助的，最好别摊上这样的亲人、这样的家庭，要不然这就是你的命，想要轻松摆脱，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在前世的时候，不止一次的见过白兴那个小伙子，说实话，小伙子长的挺精神的，就是年纪轻轻不学好，最后直接发展成了混混。 这样的人，一般的言语管教根本是不可能让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当然，在张建军看来，白兴变成这样，他父母是要负很大责任的，从小到大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不出问题才怪。 而其实，这种情况在农村也很普遍，特别是像白芳她们家这种先养了两个女儿，第三胎才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儿子，更是从小到大惯的不像样子。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估计明年高考根本考不上，到时候不念书了，进社会，恐怕会闯更大的祸”白芳擦了擦眼泪，自己的弟弟自己心里清楚，真的进了社会，恐怕变本加厉，彻底变成混混流氓了。 “到时候再说吧，我来想办法” 张建军咬了咬牙，前世他自己就混的不好，说实话本身就做不了什么，但这一世不一样了，他相信到时候还是会有办法的。 。 248【钻石王老五】 华硕市之行，远远要比张建军想象中的困难，从1月1日一直到1月21日，整整20天时间，他和三哥张建宝一直都待在华硕市，尝试通过各种方式打开雪之子羽绒服在华硕市的销售市场。 但很可惜，推销服装可不是买卖羊绒，隔行如隔山，这里面的学文太多了。 到最后，张建军甚至都想放弃了，好在这个时候，远在d县的南志强为他搬来了救兵，这才让他在失望中看到了一丝可能。 马建武，南志强前些年贩羊绒认识的朋友，华硕市人，现在在华硕市搞服装批发，在华硕市的服装行业，多多少少具备一点影响力。 特别是在华硕市现阶段最大的服装卖场众信服装更是具备一定的人脉关系，直接把控着众信服装卖场一些店铺服装的进货渠道。 当南志强得知张建军他们在华硕市连续多天受挫之后，随即就想办法联系他在华硕市认识的一些朋友。 这不，就这样，也算是误打误撞，恰好就把马建武给联系上了。 在南志强把详细情况给马建武说了之后，后者当即表示，不管怎么样，先让他见见雪之子羽绒服，如果这款羽绒服真的像南志强说的那么好，而且有一定的利润可图，那他倒也是愿意帮助张建军将雪之子羽绒服打进华硕市服装市场。 张建军在得知南志强的消息之后，也是瞬间打起了精神，对于雪之子羽绒服，他始终有着自信，只要那个马建武愿意看一眼，那他就有把握让马建武帮他把华硕市的羽绒服市场打开。 临近年关，南志强这边的羊绒收购站也没有太多的生意，所以，他让杨飞照看羊绒收购站，自己则来到了华硕市。 他毕竟和马建武认识，有他在场，说起话来肯定也好沟通一些。 而南志强在过来的时候，除了他自己之外，还带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三哥张建宝之前说的他那个在东北上大学的同学。 任博，东北某所财经大学的高材生，今年大三，再有一年多时间就毕业了，学的是市场营销。 这两天，张建军他们来到华硕市的地面上束手无策，三哥这边也尽可能在想办法，就比如他一直在和任博沟通，希望从任博这里得到一些销售建议之类的东西。 任博这两天没什么事，一直在家里闲待着，所以，对于三哥张建宝的求助，也很上心。 只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任博远距离给出一些建议，虽然听起来有用，但张建军他们俩也操作不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任博能亲自过来一趟，那就最好不过了。 恰好，这次，南志强过来华硕市，就正好跟着一起过来了。 南志强来到华硕市的当天下午，张建军他们就见到了马建武。 毫不夸张的说，马建武应该是张建军这一世截至目前所见到的最符合“钻石王老五”气质的老板。 大金链子阔手表，锃亮皮鞋二八头，在张建军看来，马建武离真正完美型的钻石王老五或许也就只差再镶颗金牙了。 当然，马建武为人倒是挺好爽的，按理来说，今天这顿饭应该是张建军来请。 可没想到，从始至终都是由马建武安排的。 “建军，咱们都是出来做生意的，最讲究的就是仗义二字，你们今天来到了我的地盘，那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们招呼好。”饭桌上，马建武声音洪亮，直接端起了酒杯，示意大家一起先碰一个。 这也算是饭桌上的规矩，有什么事，大家先碰一个再说。 而随后，当张建军把雪之子羽绒服拿出来之后，马建武的表情立刻变得精彩了起来。 他直接从张建军的手里接过了羽绒服，然后非常仔细的触摸了起来。 不久之后，他神色异常的看向了张建军，“建军，你说这是羊毛羽绒服？而且价格比市价能低一点？” 马建武干了这么多年服装批发，啥服装他看不出来？绝对是识货的。 此时此刻，他必须要承认，张建军拿出来的这个雪之子羽绒服的的确确有点东西。 马建武站起来把自己身上穿着的波司登羽绒服脱了，转身就把雪之子羽绒服穿到了身上。 “奇怪” 马建武嘴里睨捻道，按理来说，羊毛羽绒服只会比鸭绒羽绒服重一点。 但现在，他却发现，张建军今天带来的这款雪之子羽绒服和他身上穿的波司登羽绒服重量差不多，甚至他感觉雪之子羽绒服更轻一些。 马建武的眼睛转了转，如果雪之子羽绒服具备这样的特点，那他还真的有些想法。 “建军，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可以帮你把这款羽绒服送进华硕市的各个服装卖场，但每件，我需要抽30块钱”马建武干脆的让人意外，当场直接拍板，冲着张建军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30块钱？” 张建军内心一紧，这个家伙胃口是真他妈的大，每件抽取30块钱，太夸张了，他根本不能接受。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马建武刚才这些话的意思，那就是我只负责帮你把雪之子羽绒服尽可能的摆放在华硕市各个服装卖场的店铺里，至于后续能不能卖出去，能卖出去多少，亦或者一件羽绒服打算卖多少钱，他都不管，只要张建军卖出一件，他就要抽30块钱。 “老马，你要抢人啊，一件张口就要30块钱，那我们可怎么活，无论如何，你得便宜一点”张建军还没有开口，南志强就有些忍不住了。 这次生产出来的雪之子羽绒服是最平民和最普通的款式，在d县，他们给出的最终定价是95块钱左右。 抛去各种成本，一件下来大约能剩余个60块钱，而这60块钱，还是张建军和孙万才两个人的，到最后，分到一个人手里也不过才是30块钱，马建武狮子大开口，直接一上来就要抽30，那他妈的谁能受得了。 “既然老南你开口了，那我就少点，总不能驳了你老哥的面子，一件抽取28，你看怎么样？” 马建武笑着说道。 。 249【任博的能力】 张建军无奈的笑了笑，28块钱和30块钱有多大的区别？马建武如果只是做出了这样的让步，那还不如不让呢。 “马老板，咱们好好说，一件羽绒服你抽个15块钱就差不多了，你得为我们想想，这里面关乎着各种成本呢………” 马建武脸色直接垮了，他没想到张建军也是真的敢说，直接来了一个一刀分为二，30块钱瞬间就变成了15块钱。 “15块钱太低了，至少得25…” ……… 一阵撕逼之后，任博站出来说出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抽成方案。 那就是以一年时间为限，一年时间之内，经过马建武的手，张建军每卖出一件羽绒服，马建武可以拿到22块钱抽成。 但一年之后，也就是从明年这个时候开始，一年期满了，张建军不管卖出去多少羽绒服，都不需要再给马建武一毛钱。 张建军愿意接受这个抽成方案，一方面，他现在没办法，确确实实得借助马建武的手，尽快将雪之子羽绒服打进华硕市的羽绒服市场，另一方面，一年以内，一件羽绒服抽22块钱，虽然依旧有点高，但一年之后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而对于马建武来说，他心里也很清楚，想要把抽成价格再变高一点很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那就是他也意识到，一年之后，张建军的雪之子羽绒服无论进入华硕市羽绒服市场成功与否，都不再需要他了。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提前做打算，外卖给张建军一个面子呢。 两方都有自己的算计，所以，任博提出来的这个抽出方案当场就被采用了。 “那就这样，建军，你抓紧把羽绒服往来拉，先给我拉来3000件，我想办法直接投放到华硕市大大小小各个服装卖场里面试试水，如果销售情况良好，后续你再继续往来拉” 马建武心情很不错，一件羽绒服抽成22元，10件就是220块钱，他随随便便给张建军投放出去几千件，算下来就是十几万块钱，没想到，马上快过年了，还有钱挣，不高兴都不行。 “这恐怕不行吧，马老板，得由你出面，挑选几家在华硕市服装行业具备一定影响力的服装卖场来投放雪之子羽绒服，而不是大大小小只要是服装卖场就投放吧？” 张建军正准备答应，一旁的任博却皱着眉头抢先一步开口了，他的话让张建军想要张嘴的动作也直接停了下来。 “张老板，你要是想让雪之子羽绒服在不久之后成为咱们大西北羽绒服市场上的名牌，甚至在更久之后成为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羽绒服知名品牌，那就不要随随便便见到服装卖场就投放” “换句话说，为什么波司登羽绒服不会随随便便出现在各个服装卖场的店铺里？” 任博的话直接让张建军的瞳孔猛缩。 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纵观那些知名品牌，哪一个没有独属于它们自己的骄傲？ 如果到处都是，那不就成了烂大街的地摊货了吗？ 他不由得深看了任博几眼，这个任博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大学生就是大学生，随随便便的两次开口，就帮了他两个大忙。 “马老板，我觉得任博说得对，我们不能让雪之子羽绒服成为地摊货，应该指定几家相对高端的服装卖场进行投放”张建军随即转身对马建武说道。 而后者则揉了揉眼睛表示了同意。 对马建武来说，任博的建议无疑增加了他从中运行的难度，但他看到张建军态度很坚决，也就没法再拒绝了，只能答应。 而抛开运行难度增加这点之外，他也必须得承认，任博的建议是对的。 “马老板，除了这件事，我还想请你帮个忙，你知道华硕市市区里，哪里有正在出租的楼层？” 在把雪之子羽绒服的事敲定之后，张建军随后又张口向马建武打探起了另一件事。 “正准备出租的楼层？” “建军，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马建武往嘴里夹了一口菜，有些奇怪的看着张建军。 “实不相瞒，我想在华硕市弄一个服装卖场，不仅仅是为了销售雪之子羽绒服，因为我手里除了雪之子羽绒服之外，还有很多服装产品需要销售” 张建军这么一说，马建武彻底就明白了过来，很显然，张建军这是以销售雪之子羽绒服为契机，更大力度的进军华硕市的服装行业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和他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虽然做的也是服装行业的生意，但华硕市有多少个服装卖场，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让我想想” 马建武皱起眉头，努力思谋了起来。 不大工夫，他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建军，那种正在出租的楼层我没有给你想到，但是我知道在市中心那边，有一个规模很大的服装卖场濒临倒闭，老板正嚷嚷着想要转让出去呢，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真的吗？” 张建军脸上直接堆满了笑容，还有这好事？ 如果能直接接手一个濒临倒闭的服装卖场，那绝对要比租赁一个一无所有的毛胚楼层要划算得多。 这种划算不仅仅体现在价钱上，更体现在时间和工时上面。 “老马，你知道那个服装卖场为什么会面临倒闭吗？据我所知，这两年的服装卖场生意可都不错” 南志强不愧是上了一定年龄的人，遇事情看问题明显要理智的多。 如果不提前搞清楚那个服装卖场为什么濒临倒闭就接手，那无疑是在往火坑里跳。 南志强这么一问，张建军也抬头看向了马建武。 “在华硕市的服装行业，这不是什么秘密，那个服装卖场的老板染上了赌瘾，去年一年下来就输了几百万，家底全输光了，急等着把服装卖场转让出去还债呢” 又是赌博！ 张建军无奈的摇了摇头，要说喜欢赌，恐怕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无法和中国人相提并论吧。 前世今生，他已经亲眼目睹亦或者听过很多人因为赌博而导致家破人亡的。 “那个服装卖场前两年因为地理位置好的原因，在整个华硕市的服装行业，也算是小有名气，在当时，里面的装修、基础设施都很好，只可惜老板赌博，这两年没钱维护重新装修，导致知名度一天不如一天…里面租户一个个都跑光了” 。 250【雪之子火了】 关于马建武嘴里说的市中心那个要转让的服装卖场，张建军在听后虽然很高兴，也表露出了浓厚的兴趣。 但他并没有让马建武现在就带着他去谈转让，今年毕竟年底了，就算洽谈顺利，很快把那个服装卖场的使用权弄到手，暂时却也做不了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等开过年再说吧。 他也不担心在此期间那个服装卖场被别人给接手了，要真是那么容易被接手，也不至于能留到现在。 而接下来的几天，张建军他们也没有闲着，除了三哥继续留在华硕市等待明东市那边孙万才把羽绒服发过来之外，张建军和南志强还有任博一起来到了宁古市。 华硕市那边基本上搞定了，接下来就是宁古市，如果宁古市这边也能顺利搞定，那就算圆满了。 只可惜，一连五六天过去了，他们在宁古市却一无所获。 “张老板，我觉得我们没必要上赶着把宁古市这边的羽绒服市场打开，因为相对于华硕市而言，宁古市其实是一个规模更大的城市，就现阶段来说，这里的羽绒服市场已经形成了一种格局，一种很固定很有默契的格局，我们不可能在这里轻易的打开和在华硕市一样的局面” 任博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关于这一点，他其实早就想说了，从市场的角度来说，一个新产品的出现，想要很快泛起波澜，那只能从小城市小市场先开始。 举个例子，如果宁古市是一线城市，那华硕市就是二线城市。 雪之子羽绒服可以勉强进入华硕市这个二线城市，但想要再轻松进入一线城市宁古市，那显然就不太简单了。 “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你要知道，宁古市才更能代表咱们这个大西北，如果我的雪之子羽绒服进不了宁古市的羽绒服市场，那想要进一步做大基本不可能”张建军叹了一口气，从始至终，他对于宁古市的羽绒服市场都很看重。 “今年马上过年了，我的意思是，宁古市这边就先算了，我们专注把华硕市那边先做好，争取让雪之子羽绒服以最短的时间在华硕市的羽绒服市场站稳脚跟，如果雪之子羽绒服很快可以在华硕市具备了影响力和知名度，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来宁古市这边想办法进入这里的羽绒服市场，那不就变得简单多了。” 任博很流畅的一段解释话语，让张建军陡然抬起了头，他突然意识到，任博可能还要比他想象中的优秀一些。 不是大学生都很厉害，而是像任博这样的大学生都很厉害。 “毕业以后给我干吧，到时候我旗下的生意任由你挑选，无论你想负责哪一块，我都答应你” 张建军忍不住直接就向任博发出了邀请，他现在急需要一批优秀的人才，像任博这样有真才实学的大学生，更是他青睐的对象。 “张老板，你可别开玩笑，我哪能行，嘴上谈兵罢了”任博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理想是毕业后去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打拼，有所为作，从来都没有想过再回d县这个穷乡僻壤，更何况还是来给张建军打工。 说实话，张建军现在这算什么？ 企业不像个企业，和集团更不搭边，完全就是个土包子么，他寒窗苦读十余年，可不是为了再回到d县这个小地方给一个土包子打工的。 有本事的人都骄傲，他任博就是这样。 年纪轻轻的他，还没有进行过一番打拼呢，凭什么就直接向现实低头呢。 “我没有开玩笑，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过来，待遇这方面，包你满意” 张建军并不知道任博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不想放过任博这个人才。 而随后，任博则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话，张建军也没有再停留在这个话题上。 任博现在毕竟才大三，距离毕业还有一年多时间呢，就算他现在求贤若渴，也不能让任博放弃大学吧。 所以，还是等到以后再说。 张建军采取了任博的建议，第二天就从宁古市离开了，转身又回到了华硕市。 华硕市这边，明东市的孙万才已经把3000件雪之子羽绒服运送过来了。 马建武还是具备一点能量的，羽绒服刚到的当天下午，就连续有四家大型服装卖场的负责人来张建军这里提货。 马建武迈着八字步，夹着皮包，神采奕奕，他能不能在雪之子羽绒服这款服装上面挣到钱，就看接下来几天了，现在距离过年又更近了一步，按照传统。正是家家户户进商场置办新衣服的大好时间，要是雪之子羽绒服能够抓住这个机会，迅速赢得很多人的青睐，那他在过年之前，就可以非常轻松的挣到一笔钱。 而不仅仅是马建武在期待着接下来几天华硕市羽绒服市场的波涌，张建军他们同样期待着。 南志强提前回去了，准备羊绒收购站那边过年关门事项，任博也先回去了，他毕竟没有义务继续留在这里。 宾馆里，只留下张建军和三哥两个人，他们俩个早上看电视，下午也在看电视，立等马建武那边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在雪之子羽绒服正式出现在华硕市几家大型服装卖场的第四天之后，也就是农历腊月25日，大早上，张建军他们的房门终于被敲开了。 “建军兄弟啊，功夫不负有心人，雪之子火了，是真的火了，你知道吗，四天前我从你这里提了2000件雪之子羽绒服，当即就进入了几个大型服装卖场，而四天后的今天，也就是此时此刻，几大服装卖场加起来，已经卖出去了1700件，剩下的300件，我估计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 “所以，我今天过来，一方面是要把你手里剩下的那1000件羽绒服提走，另一方面，哪怕是马上过年了，我还是需要你安排人从生产地那边立刻再送过来一批羽绒服，数量你看着办吧，反正多多益善，过完年，正月初七之后，服装卖场陆续开门，到时候，又会迎来一波新的消费高峰” 马建武神采飞扬的说着，张建军则心情澎湃的听着……… 。 251【年底总结（1）】（求订阅） 张建军二话不说，直接当场掏出手机拨通了孙万才的电话，让孙万才赶紧再准备5000件羽绒服送过来。 有了这5000件羽绒服，他相信，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一直到明年正月初七之后，雪之子羽绒服在华硕市羽绒服市场上的影响力和知名度都会继续趋于一个上升势头。 “老马，合作愉快，咱们随时电话联系，明年见” 张建军长出了一口气，赶在年关之前，他终究还是把这件事给做成了，接下来也就该回家过年了，忙碌了一整年，确实要好好休息休息了。 当然，他也明白，于雪之子羽绒服这个品牌全面推向市场来说，他这段时间做的，也仅仅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接下来还需要做更多的努力，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他打算过完年先去一趟明东市，和孙万才就雪之子系列服装的后续生产简单商讨一下。 因为终归结底，把雪之子推向市场，只不过是后续功课，打铁还需自身硬，最主要的还得是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自身的优秀。 所以，过完年去明东市，他甚至会和孙万才探讨一下关于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背后研发创意团队组建的话题。 做服装，最重要的就是创意设计和性价比，如果这两点能够跟上，那后续进行其他的步骤，底气也会足很多。 ………… 张建军回到d县的当天晚上，也就是腊月25日晚上，羊绒收购站，他就召集老何、杨飞这几个主要成员一起来坐坐。 当然，说是坐坐，倒不如说是对这一年生意上的总结吧。 率先发言的是负责羊绒收购站的南志强。 “加上建军亲自洽谈的第一笔业务，截止年底关门，今年羊绒收购站一共赚得纯利润214万，我们和明东市那边超过5家企业达成了羊绒供给合作，超过8家企业达成了羊毛供给合作，和3家企业达成了羊皮供给合作，除此之外，无论是羊绒、羊毛还是羊皮，明年开春之前的发货库存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作为张建军旗下第一个生意，在南志强的管理下，羊绒收购站今年经营不错，各方各面都继续在扮演着领头羊的角色。 在听完南志强的大致汇报之后，张建军很是满意。 不过他也当即就告诉南志强，相对于今年的初成立与刚起步，明年羊绒收购站更要迈开步伐，把生意规模进一步扩大。 关于这一点，他其实前两天已经和南志强沟通过，在他的脑海里，早已经谋算好了几个想法，都是羊绒收购站明年发展方向的计划，等过完年，他会和南志强再详细谈一下。 在南志强汇报完之后，紧接着就是杨飞汇报了，相对于羊绒收购站的家大业大，杨飞负责的贩羊这一块，明显就有些势单力薄了。 从三月份开始贩寒羊，一直到半个月前停止，杨飞负责的贩羊这一块今年一共获利86万，这里面还包括刚开始的时候，由张建军挂帅历时一个多月所挣到的那36万。 “老杨，贩羊的生意分两种，一种是最低端的贩羊，另一种就是高端生意了，像最低端的贩羊，我们不可能一直做下去，因为这里面虽然利润不少，但对我们来说，更应该想着挣大钱，前段时间，我让你找的屠宰场怎么样了？” 张建军抽了一口烟，虽然就现阶段来看，贩羊这一块明显有些不够看，但在他的计划里，贩羊这一块在不久之后的盈利能力是要比羊绒收购站更恐怖的。 只不过，在此之前，这里面需要做更多的工作，这其中，和屠宰场合作就是第一步。 “我在鄂尔多斯和呼伦贝尔这两座城市各自联系到了一家大型屠宰场，无论是寒羊还是其他羊，他们都愿意接收，但价钱这一块还在僵持，估计想要真正意义上达成合作，得等开过年我再多跑几趟了”杨飞说道。 人就是应该多在外面闯练，经过半年多时间闯练的杨飞，如今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都已经提升了一个层次，层层面面越来越像一个生意人。 “不仅仅是屠宰场，还有肉制品厂，大型餐饮连锁店这些你都可以尝试和他们谈合作” “对了，上次我让你留意的大型牧场怎么样了？” 在提起屠宰场的时候，张建军又突然想到之前他让杨飞顺带着在内蒙古那边留意等待出租的大型牧场的事。 毫不夸张的说，无论是南志强负责的羊绒收购站还是杨飞负责的贩羊这一块，将来都需要一定的自我根基，而这个根基，一定程度上来说，就是大型牧场了。 所以，趁着牧场租金还不高的时候，他得赶紧承包几块大型牧场才是，这也算是为以后做准备。 特别是，他对于大型牧场的使用期待，还有着更多的计划呢。 “大型牧场这一块我给你打听过，说实话，在萨克旗以北那边，到处都是，承包价格也都很便宜，我不知道你具体是怎么想的，所以也就没直接和那边相关政府部门接触”杨飞说道，承包大型牧场，得当地政府相关部门发话才行。 杨飞这一块汇报完了，接下来就轮到老何了。 老何清了清嗓子，直接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账本，相对于张建军旗下其他生意，他负责的运输公司这一块，倒是最高端的，至少从账务这一块来说是这样，因为运输公司有财会人员，哪怕仅仅还只是李娜在兼职代理着。 “运输公司这一块，目前主要分三大业务，第一业务是给打井队搬家拉设备，截至目前，一共有搬家车13辆，今年获利1172万；第二业务是给钻采集团拉油，截至目前一共有拉油车13辆，因为这项业务启动的晚，今年获利413万；第三业务是给d县以及d县周边其他县区的企业或者个人拉货，今年一共获利85万元” 因为有账本存在的原因，老何略带官方的就直接把运输公司今年发展情况给说了出来。 张建军觉得这非常好，当即表示，从明年开始，无论是羊绒收购站还是其他生意，都必须配备财务人员。 虽然今年羊绒收购站也在纳税，但总给人一种不整练的感觉。 。 252【年底汇报（2）】 因为相对来说启动太晚的缘故，今年运输公司并没有挣多少钱，三个业务加起来也仅仅才一百多万。 一百多万在普通人眼里是一个天文数字，很多人究其一生，一辈子下来忙死累活也不一定能挣这么多钱。 但对张建军来说，运输公司是他未来生意版图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仅要迅速发展起来，更要让人看到一种极速上升的势头。 “老何，过完年之后，你只需要给我转过来50万，剩下的钱就留在公户，这些钱我也不是让你闲放着，而是要你继续把运输公司的规模扩大，无论是车辆数还是业务范围，明年这个时候，我希望运输公司的年净利润在500万以上” 张建军定下的目标直接让现场包括老何在内的所有人都张了张嘴。 “运输公司500万？”大家都觉得这个目标有些高了。 “我可以给你提个醒，除了把现有业务向d县之外拓展之外，你还可以向出租车这方面靠拢”张建军的右手敲打着桌子，没有人比他清楚接下来几年时间出租车这个行业会迎来什么样的发展，既然是运输公司，那就各方各面都尝试去涉及，出租车这方面理所当然也需要试一试。早在5年前，d县就出现了出租车，这两年出租车的数量已经开始增长了，如果还不抓住机会把业务拓展到这方面，那以后就是想分一杯羹，恐怕也不会再那么容易了。 老何点了点头，所有生意的大主意都是张建军来拿，既然张建军这样说了，那他照办就是了。 紧接着，张建军转过头看向了三哥张建宝，现在海纳大厦这一块由三哥负责，而张建军也打算在不久之后等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在大西北服装市场有一席之地了，他也会把具体运营交到三哥手上。 “海纳大厦目前还处于亏损状态，想要盈利，除了要靠我们自己的那6家专卖店之外，还需要等明年分期把店铺租金全部收回来之后” 三哥摊了摊手，张建军旗下这么多生意，就目前来看，也就只有他负责的海纳大厦没有盈利，哪怕是一点点盈利。 “当然，如果加上从广州那边进衣服的差价利润，以及雪之子羽绒服的利润，那至少还是有将近20万进账的”三哥继续说道。 “海纳大厦的盈利情况在预料之中，今年毕竟是刚开业，可以理解，但从明年开始，三哥你这边也必须要拿出一些成绩了，首先，店铺租金这一块，你要根据情况适当的提高，其次，不仅仅是海纳大厦，整个d县甚至更大的范围，在进衣服赚差价这一块，你也得行动起来”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明年开春以后，四楼可以继续闲置，但三楼的美食城，也要赶紧行动起来，我给你提个醒，美食城可以以羊肉美食为主打，就像是我们现在搞的那个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一样，可以在餐饮这一块也打造一个品牌，比如特色羊肉火锅” 张建军想起了前世的海底捞、小龙坎那些火锅品牌，为什么他就不可以搞一个火锅品牌呢？ 仔细想想，如果他就以本地山羊肉为立足之本，那其实是可以成功的。 “弄美食城吗？建军，这一块我完全不懂啊” 三哥抠了抠头，他脑子的确机灵，就现阶段而言，也是张建军他们这一群人当中文化水平最高的。 可是，这搞美食城实打实需要专业能力，哪怕别的都不说，通俗一点，仅仅是会不会做饭，这就是一个门槛。 “你先把装修这一块往好弄，至于具体的，到时候我来想办法”张建军打算等明年时间合适，他就去一趟四川。 想要搞特色火锅品牌，首先需要解决的就是锅底配方，前世的时候，他曾从别人那里偶然听说过，四川成都那边有一个酒店厨子，自己弄了一个火锅锅底配方，只可惜那个厨子在一次酒店失火中去世了，还没等发扬光大，配方随即就没了踪迹。 虽然这是他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 但他还是决定明年有机会去成都那边找一找那个酒店厨子，那家酒店名字他还是记得的。 张建军随后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根烟，关于生意上的事，他暂时也就能想到这么多，具体的还得等开过年之后再一一探讨。 大家都幸苦了一年，不管怎么样，总体上来说，今年这一年还是很不错的，挺有收获。 所以，他打算给大家一点福利。 “过完年之后，老何想办法从省城那边给咱们弄几辆小车回来，你们每人一辆，以后做生意跑业务什么的也就方便了。” 这是张建军给大家的第一个福利。而紧接着，他又宣布给每人发两万块钱现金红包。 虽然在坐的所有人都在他们各自管理的生意里面占有股份，算下来，今年也都没少挣钱，但每人再发两万块钱，这也是张建军的一片心意，一个态度。 “明天下午一起吃个饭吧，咱们也就不去饭店了，就在这里，到时候，大家尽量都到场” 年底汇报工作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点多，张建军看大家也都困的不行了，所以随即示意今天就先到这里。 在所有人陆续都离开之后，他随后就拨通了贾成功的电话。 打井队早在一个月之前就陆续放假了，按理来说，作为河南人，贾成功早就回家了。 但今年不一样，因为开加油站的事，贾成功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活，就在前几天，贾成功还和他通过电话，说是加油站那边的手续已经审批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寻找场地，购买设备了。 当然，这个环节，也是最烧钱的环节。 无论是对贾成功来说，还是对张建军来说，都需要大出血了。 张建军此时此刻给贾成功打电话，就是询问一下投钱的事。 电话那头，贾成功告诉张建军，他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明年初七之后就会回来，到时候他和张建军每人先各自需要拿出35万。 。 253【归根到底还是人情世故】 如果是半年前，35万对张建军来说，可能还会是一个麻烦，一下子拿不出来，但现在明显不同了，今年这一年下来，他还是赚了不少钱的，别说是和贾成功一起合作开加油站了，就是他一个人开，也轻轻松松。 所以，张建军随即告诉贾成功，让他明年正月返回d县之后，不要有顾虑，大张旗鼓的去干，最好把加油站的规模弄的大一点，这样一年下来，挣的钱就更多一些。 而且，张建军也是有私心的，他希望等加油站开业之后，和他的运输公司在第一时间达成合作，这样一来，无论是对运输公司还是加油站，都是有好处的。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就拨通了家里父亲的电话，让父亲和杨老四赶紧给他杀三只羊，他一会儿回来取。 今年无论是在政府部门还是钻采集团，亦或者社会各界，都认识了很多人，其中还和一些人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张建军深深的明白对于做生意人来说，朋友人脉的重要性。 所以，马上过年了，他想着杀几只羊，给其中一些关键重要并且私交不错的朋友送点羊肉，也算是在为自己以后铺路。 归根到底，还是那句话，在中国，一切的一切，最终都可以归结为四个字人情世故。 他可不想做什么铁头娃，逆流而上。 当然，他也不会刻意去行贿什么的，老老实实做生意是根本，过年朋友之间送点羊肉和直接拿信封送钱行贿完全是两个概念。 就比如他在下午三点多把羊肉从老家拉上来之后，第一时间给钻采集团那边的开发科科长李兰英送过去了七八斤。 他和李兰英现在已然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了。 “兰英姐，这次可就得你自己来做了，我实在太忙，要赶紧把城里的事处理完回家过年了” 李兰英家，张建军把羊肉递给李兰英之后，并没有坐下来休息的意思，转身就打算离开。 如果是平时，他或许就会直接走进厨房，帮李兰英把羊肉炖好。 但今天明显不行，他要赶紧把羊肉都送出去，然后晚上还要在羊绒收购站那边和南志强他们一块吃饭呢。 “建军，不用太客气” 李兰英冲着张建军点了点头，她现在对于张建军真是越来越看好了，这个小伙子无论是做人还是做生意，都非常不错，抛开主观臆断，她也觉得张建军应该成功，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和贾成功不同，她因为上一段婚姻的失败，现在已经定居d县，在d县这边安了家，过年都不回河南了。 但是她在d县住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交到几个朋友。 从这个角度来说，能和张建军成为朋友，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等到张建军把羊肉一家一家的送完之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他开车直接来到了白芳食堂这里。 食堂在昨天就正式关门了，表姐和白芳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走，完全是张建军安排的。 张建军这么做就是为了今年晚上在羊绒收购站的那顿饭，如果表姐和白芳都回家了，就没有给他们做饭了。 “我的大少爷，你可算是来了，你说说，是你请客吃饭，为什么我们要跟着忙活”在看到张建军之后，表姐李玲也是故意绷着脸说道。 “啥也不说了，明天早上去海纳大厦，想要什么衣服随便拿，我一毛钱也不给你算” 张建军看了看白芳，白芳这段时间的情绪还算不错，整个人气色稍微好了一点。 ………… 羊绒收购站，张建军一个人站在院子中间，看着大家到处忙碌的身影，心里多少也有点遗憾，该来的都来了，但父母不在场，如果父母也在场，那就更完美了，前世，他亏欠父母太多了。 所以，相对于前世，虽然这一世他的生意做的有声有色，一年四季，多半时间都不在家。但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在想着尽可能的弥补父母。 他打算今年过年和父母商量一下，看他们有没有进城的打算，反正他前段时间在东关那边已经买好了一块地皮，就等着明年开春盖小洋楼呢。 如果父母愿意进城，那就刚好。 不过话说回来了，以他对父母他们的了解，想要他们放弃生活很多年的窑洞农村，恐怕也有一定的难度。 “你和表姐是怎么回事？” 晚饭结束，在所有人陆续离开之后，张建军特意拉住了三哥的胳膊。 他早就发现三哥和表姐李玲之间不正常了，换句话说，三哥和表姐好像在谈恋爱。 从道德伦理的角度来说，这是不可以的，因为大姑和二爸是亲姊妹，三哥如果和表姐在一起了，这是不能被人们所接受的。 别人张建军不知道，但二爸和大姑首先就不会同意。 可是话说回来，感情这东西，最好别身陷其中，要不然还真的不由控制。 如果三哥和表姐动了真感情，再轻易的让他们俩分开，恐怕是不可能的。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就是那么一回事”三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李玲，可已经是这样了，想要他后退，还真的做不到。 “我都不知道该咋说了，反正挺麻烦的，家里这关你过不了，而且咱们说句实话，你们真要结婚了，那就是近亲结婚，将来生的娃娃有没有缺陷，这些方面，你都需要考虑”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生意上的事，他可以说三哥几句，但这是三哥的私事，李玲又是他表姐，夹在中间，他还真的不好说些什么。 近亲结婚在落后的农村地区，并不是稀奇古怪的事，常有发生。 但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这里面牵扯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三哥想要和表姐真的走到一起，绝对不会那么容易。 “我打算过年的时候就和二爸二妈说，他们同意最好，不同意也无所谓，反正除了表姐之外，我也不会娶别人” 三哥随后说的话直接让张建军头大，麻烦了，等着吧，很快就会衍生出一系列麻烦……… 。 254【闪闪发亮的金戒指】 早上起来洗了一把脸，张建军就在贸易中心和白芳以及表姐李玲完成了汇合。 接下来，他们打算置办点年货，然后就回家过年了。 买衣服这一块不用麻烦，直接去海纳大厦就行了，主要是再置办一些其他东西。 虽然家里基本上都有准备，但商店里面卖的新鲜玩意儿，如果有实力能买一些回去尝尝鲜，还是很不错的。 比如去菜市场那边买几条鱼，家里有羊肉、猪肉和鸡肉，但鱼肉却是没有的。 和南方到处是鱼不同，大西北基本上是不存在鱼塘的，至少想要搞一个大面积人工鱼塘，就目前的条件，几乎不可能。 下午两点多，张建军开车把白芳还有表姐送到了李畔村村口，然后就准备掉头离开。 他没有打算进村，无论是去大姑家还是白芳家。 毕竟再有两三天就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忙里忙外，他这个时候去，属实更像是添乱的。 “正月要不来一趟吧，你和白芳的事这么长时间了，多多少少也该有个说法，哪怕是先把亲事定了，以后再结婚也行” 表姐临下车的时候，对着张建军说道，她是看着张建军和白芳慢慢走到一起的，所以，打心里也希望张建军和白芳能够尽快结婚。 “过完年再说吧” 张建军抠了抠头，和白芳结婚这件事，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期间一直在忙，没有多少时间。 再有一个就是，无论是他还是白芳，现在都还没有各自给家里说这件事，所以，也不知道双方父母是个什么意见。 张建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天基本上快黑了。 大门外面，父亲和杨老四两个人正把一群羊往羊圈里赶，看这情况，应该是刚放羊回来。 父亲在看到张建军从小车下来时，也是急忙走了过来，“又买了些啥东西？” 在看到张建军从小车上一件又一件往下搬东西的时候，父亲随即张口问道。 “买了些水果，还有几条鱼，这些都是年货” 张建军把一箱苹果从后备箱搬下来说道，这一幕何曾相似。 前世，每到过年的时候，不管今年一年下来有没有挣到钱，他总是会买些年货回去，其中每年一箱红富士苹果、一筐橘子，几乎成为了标配。 “杨叔，这是给你的” 张建军把今天上午在城里买的一台价值800多块钱的诺基亚手机递给了杨老四。 严格意义上来说，杨老四才是他旗下生意所雇佣的第一个人，一年下来，给他操心这群羊，无论是功劳还是苦劳都有。 如今他情况好了，能给南志强他们每人配一辆车，那自然也应该给杨老四一点福利。 前思后想，给杨老四送一台手机是最合适的，当然，除了这款手机之外，他还给杨老四带了一件羽绒服，就是雪之子羽绒服。 “建军，你这娃娃，给我一个愣老汉买什么手机，我又不会用，而且也没啥用” 杨老四满是褶子的脸露出一丝憨笑，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给他送一台手机，他浑浊的眼睛此时此刻甚至有些发酸，下了一辈子的苦，膝下无儿无女，没想到老了老了，还有这待遇。 “杨叔，你就别推辞了，我是实心实意给你买的，一年四季给我操心这群羊也不容易，这是你应得的” 张建军最终还是把手机递给了杨老四。 “妈，这是一条项链，四千多块钱，给你买的” 吃过晚饭，在父母的房间里，张建军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很华丽的盒子，随后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条项链递给了母亲。 这条项链也是今天上午买的，当时，他一共买了两条，一条给了白芳，这一条就留给了母亲。 想想前世，他从始至终好像都没有给母亲买过什么，这一世，有条件有机会，理所当然会寻思着做些什么。 “四千多块钱？我的老天爷，你花这个冤枉钱干什么” 母亲直接被张建军说出来的数字给下了一大跳，掏四千多块钱买一条项链，在她看来，这太夸张了。 “咱们现在有钱了，过日子就大方一点，该吃就吃，该穿就穿，该享受也要享受上，没必要心疼” 张建军走过去帮母亲把项链戴了上去，别说，还真的挺好看的。 “爸，这是给你的” 紧接着，张建军又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之后，一个看起来非常大的金戒，在灯光下，直接闪闪发亮。 “这个可不便宜，七千多呢” 父亲倒是表现的很淡定，不慌不忙的从张建军手里接过了金戒，随即就戴到了手上。 “金戒指是金戒指，但这玩意儿戴在我手上，却是一点也不配” 父亲大笑了起来，他的手是多少年下苦磨出来的，仅仅就从颜色上面来看，和正常人的肤色都不同，说的不好听点，俨然更像是一个母鸡爪子，把闪闪发亮的金戒指套在手指头上，不仅不好看不搭配，而且还有一些难看。 “刚戴上不适应，等戴过一段时间就不再那么别扭了” 在父母房间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张建军又来到了爷爷住的房间。 他没有给爷爷买金戒指，但却是给爷爷买了几条好烟，人上了年龄，能继续保有抽烟这个嗜好，也算是很幸运了。 像爷爷他们这一代人，几乎没有不抽烟的，而又因为条件限制的原因，他们几乎是抽了一辈子的旱烟。 在这种情况下，现在市面上一般的卷烟是不适合他们的，明显烟劲不够，抽的不过瘾。 张建军深深知道这一点，所以前几天在华硕市的时候，特意给爷爷在买了几条好烟。 好烟抽起来不仅够劲，而且对身体的危害也没有一般烟卷那么大。 “你给你自己买了啥？” 爷爷接过烟之后，盯着张建军的全身瞅了瞅，他发现张建军现在穿的这身衣服，还是去年的旧衣服。 “我无所谓，本身就是个挣钱的，一年四季啥地方都去，啥好吃的好玩的地方也都享受过，没必要在过年的时候特意再给自己买东西。” 。 255【涅槃重生的传统文化】 腊月29日，早上刚吃了点饭，张建军就和父亲一人提着一个塑料袋出发了。 所谓走单不走双，今天是上坟烧纸的日子，每家每户的男人都要行动起来。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那些一辈子没有儿子人的一大遗憾，每到过年烧纸亦或者清明的时候，心里总是会有些不是滋味。 就拿父亲张爱国他们这弟兄几个来举例子，每年过年烧纸的时候，除了小爸之外，父亲他们其他弟兄几个因为都有儿子，所以想去烧纸也行，不想烧也行，可小爸就不行了，没有儿子，没有人替他，他只能亲力亲为。 给老祖宗烧纸，本质上来讲，亲力亲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但终归有些难受。 相对于往年，今年烧纸的人更多一些，几乎家家户户男的都出动了。 因为今年早在五六月的时候，刚过了一个大白事，在羊尖咀那个新坟地上，立了一个新祖坟，除了百日之外，这还是张建军他们过年第一次来烧纸呢。 所以，人不多也不行。 张建军在人群里看到了大哥张建玉那个二流子。 过年了，这个二流子估计再不回来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 他自己一年四季在外面混吃等死无所谓，但这样长期下去，家里的婆姨娃娃该咋办。 大哥张建玉的儿子，小翔子，今天也来烧纸了，大老远的，他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过来。 小翔子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娃娃，虽然年龄不大，但啥也知道，这两年，张建军一直对他不错，所以，他打心里也和张建军亲，平时只要一碰见，总是跟在张建军的屁股后面。 “这么远的路程，你能跑得动？” 张建军摸了摸小翔子的头，从第一座坟到最后一座，中间有着七八个坟堆呢，基本上都处在不同的地方，张建军他们这些大人一圈跑下来都非常的累，更别说是小翔子这个小家伙了。 “六爸，我能行，平时念书的时候也不少走路”小翔子从张建军的塑料袋里抓起了一把小炮，咧着嘴跟在张建军身后放了起来。 “哎，真是可惜” 张建军看着小翔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多么招人喜欢的一个孩子，却生下来命不好摊上了一个二流子父亲。 小翔子在学习方面是一把好手，在张建军看来，这个小家伙如果能够一直安稳的念下去，将来一定能考一个好大学。 “小翔子，你今年期末考了第几名？” 二爷家的三儿子张爱存，也就是张建军的七爸捏了捏小翔子的耳朵问道。 而张建军几乎不用想，都知道小翔子肯定又是第一，因为这两年，在他的印象里，小家伙除了考第一之外，就没有考过别的。 果不其然，小翔子紧接着说他今年又考了第一。 “过完年就让我嫂子带着两个娃娃进城吧，去海纳大厦一边学着卖衣服，另一方面也能让两个娃娃好好念书，家里不行就把门锁了，反正一年下来，光靠我嫂子，怕也种不成什么地” 张建军很不想和大哥说话，但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小翔子的读书天赋被白白浪费，正好前段时间，嫂子也和他提过想要进城打工的想法。 今天，正好大哥在，所以他也就说了。 “能行，你嫂子在你那个海纳大厦打工，我放心，两个娃娃能在城里上学，这也是好事” 面对张建军，大哥张建玉是不敢挑刺的，张建军说什么是什么，而且，他再混蛋，也知道张建军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也很清楚，在城里上学，对两个娃娃有多大好处。 “既然你也同意了，那过完年就进城给我嫂子他们娘母租赁两间房，在城里打工，首先得把住的地方解决了才行” 以张建军的实力，他轻轻松松的就可以在城里给大嫂她们娘母找个住的地方。 但是，他不想那么干，潜意识里，把这个机会留给大哥，究其原因，还是希望大哥能醒悟过来。 “你呢？这一年下来挣了多少钱？不是我说你，你也30几的人了，也该为这个家做点什么，小翔子这么聪明的娃娃，难道你就不想踏实争点气把他拱出去吗？” 前段时间听大爸说，大哥这一年下来，虽然依旧是个二流子状态，但有一点可以庆幸，那就是今年虽然没给家里拿回来钱，却也没问家里要钱。 在大爸看来，大哥能顾住自己的吃穿，别继续欠账，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建军，我明年打算在城里弄个摩托，跑摩的，听说，跑摩的挺挣钱的” 大哥接下来说的话直接让张建军忍不住翻白眼。 就是这样，刚稍微安稳了一年，不管有没有挣到钱，今年也算是当了一年的吹鼓手。 可是，这屁股还没有捂热，就又撂挑子不干了。 想起一出是一出，虽然这两年跑摩的确实能挣到钱，可张建军并不认为大哥适合跑摩的。 跑摩的最重要的就是能吃苦，风吹雨淋，大街小巷，到处跑，虽然总体上一年下来是挣钱的，但这也要看具体情况，有时候运气好，一天下来，还可以挣到一些钱，可有的时候，骑着摩托迎着毒辣太阳在大街上晃悠一天，也不一定能挣到钱 大哥是啥样的人？ 张建军很清楚，平时种地都不是一把好手，能在跑摩的上面坚持下来？ 反正他不相信。 “依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继续当你的吹鼓手吧，等把本事都练到手了，自己拉出来单干，肯定能挣不少钱” 坦白讲，在张建军看来，大哥张建玉所干的吹鼓手这个行业，以后是很吃香的，至少在d县是这样。 根据前世的记忆，传统的唢呐吹鼓手文化在接下来这几年里的确遭遇了生存危机。 很多人不知道是着了魔还是别的原因，谁家娶个媳妇或者嫁个姑娘，不再延续老一套，在自家里过事，而是包酒店、办西式婚礼。 传统红事必备唢呐吹鼓手在这种大背景下，确实遭到了冷遇。 但这种大背景并没有延续多长时间，一个邯郸学步的故事，不出意外的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风潮。 到最后，只能又慢慢回归传统，酒店热逐渐被淘汰，大家不在觉得在酒店办酒席是高大上了，而反觉得在自己家里办酒席更有意思，更符合红事的定义。 在这种情况下，传统的唢呐吹鼓手这个行业，从无人理睬又逐渐焕发了活力，重新成为了红事必备的元素。 。 256【知识真能改变命运】 这一年来，张家湾这个普通而渺小的村庄实际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从过年这两天整个村庄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就可以感受到。 往年的时候，过年这几天，虽然也有炮竹声，但也只是零星的，整体上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不是说张家湾大队的娃娃们不喜欢放炮，只因为家里条件有限，没钱没太多的炮竹。 今年村里前前后后陆续打了五六口井，征用了很多人家里的耕地，光是赔偿款就有不少，虽然还没有到账，但馍馍不吃在笼子里，大家走路腰杆明显挺直了不少，在花钱方面，也敢稍微大手大脚一点了。 除了从炮竹声能够感受到张家湾这一年的变化外，大年三十晚上，在牌桌上、赌博摊前，同样能够感受到。 就拿炸金花底钱来举例子，以前过年大家凑到一块炸金花的时候，底钱最多一块钱，再大点就没有人耍得起。 但今年呢？ 一上来直接最低就是三块钱，有的摊子里，更是将底钱提到了5块。 张建军作为其中参与者，底钱多少对他来说，倒是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很享受这个氛围，前世的时候，当他过了30岁之后，越来越感受不到年味，越来越怀念以前过年的氛围，而以前过年的氛围就是这种。 当然，他更清楚，张家湾今年之所以有这么明显的变化，不仅仅是因为打井队来了，路通了，更因为大家今年都在放养寒羊这个副业上面挣了钱。 农民嘛，一年下来能多弄个一两千块钱，就已经算把钱挣了，整个生活水平也会立马出现变化。 “建军老板，多亏你从外地里给大家贩回来了寒羊，今年一年下来，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咱们张家湾大队，几乎每家每户都在寒羊身上挣了钱，我打算明显扯开膀子大干一场，过完年就再买个几十只寒羊，我看你家今年盖的那几间房挺气派的，虽然我们不能和你比，但明年下来也要盖几间房……” 作为张建军从外地贩回来寒羊最早的受益者之一，卜老大今晚没有耍赌，而是和几个人喝了不少酒。 此时此刻，他右手握着啤酒瓶子，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张建军身旁，高喉咙大嗓子的说道。 而周围的人，虽然也知道卜老大喝醉了，说的是酒话，却也都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因为事实就是这样，要是没有张建军从外地买回来寒羊，那他们今年的光景不可能有这种变化。 “卜叔，你可别抬举我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早早起来迎财神包饺子” 张建军没好气的推了推卜老大的胳膊，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却是极度复杂的。 一方面，他也确确实实为自己的老家，张家湾这个落后地方的发展变化而感到高兴，寒羊是他弄回来的，一定程度上就是他为张家湾带来了希望，他很高兴自己在发财做大的同时，也可以助力生他养他的地方完成脱贫。 可是另一方面，过完年就是正儿八经的2003年了，印象里，这一年会发生很多事，对于d县这个地方，其中之一就是封山禁牧、舍饲养羊这个政策的推行。 他很难想象，一旦这个政策推行之后，对卜老大这些下定决心要在放羊寒羊这一块大干一场的人会造成多么大的打击。 根据前世的记忆，在这个政策推行之后，整个d县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家把家里的羊全部卖了。 而这，无疑会让d县农村刚刚稍微有点气色的经济遭受重大打击，可以想象得到，到时候张家湾这个刚刚被点燃放养寒羊热情的村庄，又会瞬间回到以前。 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是非常复杂呢，他不知道到时候是不是会有人在背后骂他呢？ 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不可能。 “放羊不是长久之计，要真的想挣钱，还不如进城打工呢” 张建军随后在打牌的时候随意说了一句，他这其实也是实话实说。 就算接下来没有封山禁牧、舍饲养羊这个政策，畜牧业在d县境内也不可能大范围的搞起来。 如果这个地方真的适合发展畜牧业，那早就发展了，也不可能等到现在。 脆弱的生态环境，干燥少雨的气候，拿什么发展畜牧业？ 不能大范围发展农业其实也是一样的原因。 所以，从科学发展的角度来看，这个地方的人们想要脱贫奔小康，除了沾油气资源开采的光之外，那就只剩下农村去县城这一条路了。 至少对他们这一辈人来说是这样的。 而到了小翔子这一代，情况可能会发生变化。 知识能够改变命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句话极具讽刺意义。 但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地区来说，却绝对是真理。 每个地方都有它存在的意义，也有它的生存之道。 虽然就目前来看，抛开油气资源，d县一无所有，没有什么支柱产业。 但这只是现在，不是永远。 像小翔子这一代娃娃，将来长大了，基本上都会接受不错的教育，最差也是九年义务教育吧，由他们来肩负起探索d县未来发展道路的重任，很明显，会更有希望和盼头。 而一旦适合d县经济发展的道路被找到，那对于整个d县人来说，命运可不就是被改变了吗？ “建军，你说的轻巧，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那么有本事呢，我给你们说，这进城打工可没有那么容易，至少你得有一门手艺吧，就算是去给人搬砖，也得能吃下那个苦，反正我是不行，我有那个精力，还不如放羊呢，老老实实种地放羊挺好的，出去瞎折腾啥……” 房间里，立刻就有人开口了，而紧接着，很多人也附和道，显然没有人把张建军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 张建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忽略了一件事，人的思想转变是非常难的，特别是对于这些从小到大在农村受苦长大的人来说，他们格局或者是眼光根本没有那么长远。 只要当下有钱挣就行了，谁会去管以后，谁又能管得了以后。 。 257【腰疼】 好久没有放羊了，张建军打心里有点想念，所以，昨天晚上耍到半夜，刚凑合睡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早上天还没亮他就起来了。 先是放鞭炮迎财神，紧接着就给杨老四打了招呼，说是今天早上他亲自去放羊。 “建军，这怎么行，你还是回去睡吧，我来放” 杨老四有点不适应，大年初一早上，他没有想到张建军要亲自去放羊，以张建军如今的身份，这真的很难让人相信。 “杨叔，还是我来吧，好久都没放羊了，就当是锻炼了，你继续去睡，一会儿起来帮我爸妈包饺子就行了” 话不多说，张建军拿起羊铲就出发了。 因为去年十月份他特意给杨老四交代过的原因，所以如今的羊群数量，虽然依旧在200只以上，但寒羊的数量已经从最巅峰的三分之二减少到了三分之一，很多寒羊都被杨老四在此期间陆陆续续给卖掉了。 张建军觉得这很好，虽然封山禁牧、舍饲养羊这个政策对他影响不大，不管有没有这个政策，他都打算继续养羊，而且还会继续扩规模，可前世的记忆告诉他，本地山羊肉就是比寒羊肉要更受欢迎。而且，于他来说，本地山羊还产羊绒，这点很重要。 “哎，全就是光秃秃的吗？” 不放不知道，一放下一跳。 一个早上，张建军的眉头都是皱着的，山里是真的没草了，哪怕是多年累积的荒草都没有了。 很难想象，张家湾大队的羊一天都在山里吃什么？ 对于大山来说，这种一无所有的感觉，是非常瘆人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封山禁牧、舍饲养羊真的需要马上推行了，再不推行，这个地方就要彻底被毁了。 张建军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在这一刻，他甚至有了深深的罪恶感，他觉得是自己把寒羊买回来造成了如今的惨淡后果。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不干，别人一样会干，只是时间问题。 “你怎么了？一瘸一拐的，咋个，一个年过的，上岁数了？” 其实，从腊月二十七回来一直到大年初一的下午，张建军都没有看到双喜的身影。 这让他大感困惑，这不，大年初一的下午，在把来拜年的大爸他们这些家人陆续送走之后，张建军随后就来到了双喜家。 结果刚进大门，他就看到双喜一瘸一拐整个身体佝偻着走出窑门，脸上的表情也很痛苦。 大年初一，多好的日子，双喜这家伙是怎么了？ 张建军小小的紧张了一下。 “腰疼，疼的厉害” 在看到张建军之后，双喜也是勉强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招呼张建军赶紧进来坐。 “腰疼？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你小子就不能控制一下？” 听到腰疼这两个字，张建军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那种事，他侧过身到处张望了一下，却并没有看到双喜婆姨的身影。 “不是那么回事，建军，你是不知道，这种腰疼是真的要命，就像是你的筋被压住了一样，从腰部一直抽到脚跟，站着疼，坐着疼，躺在炕上一晚上一晚上疼的睡不成觉，我感觉我这辈子废了，怕是要瘫痪” 随着双喜的诉说，张建军的脸色也严肃了下来，他意识到双喜这不是一般的腰疼，而是非常严重的腰间盘突出，压到神经的那一种。 就像是双喜刚才说的，这种腰疼运气不好，不抓紧时间治疗还真的会导致瘫痪。 “你这不是一般的腰肌劳损，应该是腰间盘突出，多会开始疼的？” 张建军赶紧问道。 “哎，有半个月了，半月前饮驴的时候摔了一跤，当天晚上没什么反应，但从第二天早上开始，腰部就隐隐作痛，一开始只是腰，但很快就到了大腿，小腿，以及现在的脚踝，我现在根本站不直，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样，往死疼” 很难想象，双喜这个已经结了婚的大小伙子，此时此刻说着说着竟然哭了，稀里哗啦的。 但是对张建军来说，他并不觉得这很好笑。 因为他曾经体会过这种痛苦。 前世，应该是在他30岁的时候，他就曾得过腰疼，而且就是这种疼起来不要命的腰间盘突出，他记得很清楚，最严重的时候，是直接连炕都起不来了，处于半瘫痪状态。 那种痛苦，真的刻苦铭心。 而在当时，他也尝试过各种治疗方法，中医方面喝中药、贴膏药、按摩正骨、针灸、摸骨复位；西医方面吃甲钴胺等止疼药、理疗、吊单杠之类的。 可以说，把能试的方法都试了一个遍，但最多就是稍微缓解，根本治不好。 也去过大医院，当时医生给他的建议是做手术，一种叫椎间孔镜的微创手术。 这种手术听起来效果不错，也能马上解除痛苦，但是，复发率并不低，一旦再次复发，那就再很难治疗了，而且做手术过程中，哪怕是微创手术，风险也非常大，腰部到处都是神经，一旦伤到神经，等待他的就是瘫痪。 医生还说了，如果微创手术没用，那就只能做传统的开刀手术了，可这种手术，风险更高，没几个人敢做，也没多少人能做成功。 疼痛，绝望，无助！ 张建军记得当时的自己，没少因为疼痛而大晚上一个人趴在炕上掉眼泪，他更是恐惧自己的下半生很有可能会在瘫痪中度过。 直到有一天，父亲从一个老中医那里弄到了一个偏方。 要说这个偏方的内容，实际上也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倒走。 一开始，张建军根本坚持不下去，疼的站都站不稳，还怎么倒走？他觉得这种治疗方式恐怕只会让病情进一步加重，加速他的瘫痪。 所以，仅仅尝试了一天，他就放弃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蹒跚着身子出去上厕所，看到父亲蹲在门口，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留眼泪。 一股心酸油然而生，一股玩命、大不了一辈子瘫痪的勇气陡然爆发。 他几乎是把自己的嘴唇给咬烂了，硬是撑着身子，尽量挺起腰，哪怕整个人是左右高低不平的斜垮着，也挣扎着开始倒走。 当天早上，他就一股气倒走了15分钟。 如果不是父亲让他停下，说是老中医嘱咐过，刚开始不能倒走太长时间，他可能会继续走下去，不是不疼了，而是已经疼麻木了……… 。 258【时代变迁】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还真的会有奇迹出现，张建军清楚的记得，当时他连续坚持了四五天，情况就已然出现了好转，虽然整个身体还是斜着的，但他却站了起来，不再是之前那样佝偻着腰，也不再是下不了炕。 而就这样，连续半年的锻炼，他的身体终于回归正常，虽然暂时还不能干重活，但比起以前好了一百倍。 “腰疼这玩意儿，其实不算病，但疼起来能要人命，双喜，我给你出个主意，从明天早上开始，你就在院子里倒走，不要怕疼，把腰挺起来，坚持走几天，一定会有效果” 张建军给双喜扔过去一根烟，就双喜目前的情况，也只有试试倒走看管不管用了，大过年的，一时之间，就是想给他看，也没有去的地方。 “你咋知道倒走管用呢？我给你说，把人往死疼，腰根本挺不起来，咋倒走？” 双喜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愿意尝试，实在是太疼了，那种整个身体被疼痛控制的感觉，没有经历过根本不明白。 “你小子怎么死犟？大男人，忍忍不行吗？如果你想一辈子就趴在炕上，那就别锻炼了” 张建军虽然清楚双喜的疼痛，但他还是希望双喜能听他的话，从明天早上开始尝试倒走，那怕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总比什么也不做强。 不过话说回来了，记得前世双喜这家伙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得过什么腰疼啊，这一世这是怎么了？又是一例因为他的重生而偏离原本轨迹的事件吗？ “烧点热水，用热毛巾把腰疼的地方敷一敷，说不定也能顶点事” 在张建军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双喜婆姨提着个筐子正好从大门走了进来，看这架势，应该是刚饮驴回来。 “咦，建军，过年好，你是啥时候来的，再坐一会儿吧” 双喜婆姨在看到张建军的时候，很是热情，一方面张建军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另一方面，她这两天也正在为双喜的腰疼发愁呢，寻思着去找张建军帮帮忙，看有没有什么办法，作为双喜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她知道张建军不会坐视不管。 “我这两天，天天晚上都在用热毛巾给敷腰，但是不见效啊，似乎还越来越严重，建军，我想麻烦你个事，初五过后能不能把你车开着，拉双喜去城里的医院检查一下，看医生有没有办法” 双喜婆姨是一个大大咧咧，性格相对来说很强势的女人，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声音中反馈出来的却是无助。 看得出来，双喜突然腰疼，给她带来了太大太大的负担和压力。 “我刚给双喜说了，让他从明天早上开始倒走，坚持个两三天，如果由效，那就最好，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再拉着他去城里检查” “现在关键是双喜受不了那个疼，如果倒走的时候腰挺不起来，那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的意思是，接下来这两三天，你最好能督促搀扶着双喜去倒走，不管咋样，先试试” 张建军从双喜家离开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原本还想着等今年开春以后，再买一辆拉水车，让双喜跟着喜奎一块儿拉水，也挣点钱。 但是看现在这架势，除非倒走有用，要不然一时之间双喜恐怕啥也干不了，别说是开车拉水了，正常吃喝拉撒也得他婆姨来照顾。 随后他就来到了喜奎家。 相对于双喜家冷清惨淡，今年过年喜奎家的情况要好很多。 桌子上各种吃的，然后再就是喜奎两口子身上穿的新衣服，全都表明一点，喜奎家今年过年家里有钱，条件不再那么艰苦。 “腊月25我还看见双喜了呢，当时他走路姿势的确有问题，一高一低的，自己说是得了个腰疼，但没有想到会变得这么严重” 喜奎给张建军递过来一个橘子，嘴里说道。 “挺严重的，下炕都费劲，更别说是正常行走了，我让他从明天开始倒走锻炼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有效果，要是不行，初五过后，就得拉着他进城去医院了” 张建军逗了逗炕上喜奎睡着的儿子，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喜奎这个儿子只比他妹妹小彩艳晚出生半年，两个岁娃娃虽然辈分不同，但将来却是实打实的同一茬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将来这两个娃娃还会同年上学呢。 而说起来，喜奎这个儿子，大名叫卜海峰，小名叫浩浩，去年六七月份的时候，也哭的厉害，最后喜奎实在没办法，就也给浩浩请了三个干爸，其中之一就是张建军。 只不过，当时张建军在城里，太忙赶不回来，是父亲张爱国代替他的。 张建军从裤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到了浩浩的小手里。 “建军，你这是干什么，快别给了” 喜奎两口子坐不住了，直接要把钱拿回来塞给张建军。 “我好坏也是这娃的干爸，过年给点压岁钱怎么了，你们两口子就不要推辞了” “那也不用给这么多啊，这么点娃娃你一出手就是一百块钱，怕死人了……” 一番推搡之后，一百块钱重新回到了浩浩的小手里。 对张建军来说，一百块钱可不算什么，他也确确实实想给浩浩压岁钱，过年嘛，就是这么一回事。 记得小的时候，总是盼望着过年，一方面过年能穿新衣服相对平时补满补丁的新衣服），吃好吃的，另一方面就是能收压岁钱。 虽然不是一毛就是五毛，虽然晚上回到家就被母亲给要走了，但是这份乐趣却是真实存在过的。 根据前世的经历，仔细想想，其实很多过年风俗随着时代的变迁，用不了多长时间都被淘汰裁剪的啥也没有了。 比如，现在过年的时候，晚辈是一定要给长辈磕头鞠躬的，但再过几年，这种风俗就没有了，过年的时候，一个家族的人聚到一块，晚辈问候一下长辈就行了，不再有磕头这个讲究，而且说实话，即使是问候，在年轻一代的身上也逐渐被“省略”了，一群孩子刚见面就凑到一块打游戏、看电视剧，根本不管长辈…… 。 259【人都是有野心的】 喜奎婆姨是个性格很平和的女人，她一边招呼着张建军吃水果嗑瓜子，另一方面，赶紧去厨房那边准备饭菜，大过年的，饭菜实际上也很方便，稍微热一下就行。 “建军，去年腊月你一直在忙，也没顾上给你报账，按理说大年初一不应该谈钱的事，但是我怕你过两天又忙起来了，所以就趁着今天这功夫把去年一年的拉水情况给你汇报一下吧” 喜奎站起来从另一边的桌子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破旧黑皮本子，去年一年拉水的账基本上都在这上面了。 张建军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按他的意思，根本就不用汇报了，但是他也要照顾一下喜奎的脸面，既然喜奎要汇报，那就汇报吧。 “去年一共拉了17000多方水，都是给贾成功他们那个打井队拉的，所以，水账都结了，按照当初你和贾成功说好的水价，一共结了185000多块钱，其中装水费花了21000多，油钱花了64000多，修车费再加上我平时吃饭花销又是17000多” “所以，最后咱们的纯利润是93000块钱，咱俩一人一半，这四万六千多块钱是你的” 喜奎一边说着一边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打开包裹之后，很多沓百元人名币。 很显然，喜奎这家伙在去年腊月把水账结到手之后，并没有选择存在银行，而是一股脑的全部带回了家。 “你刚才说一共拉了17000多方水，这应该是所有水票上面的数字加起来的结果吧” 张建军笑了笑，正常情况下，一年下来，就现在那辆拉水车的水罐，怕是不可能拉那么多水，不用说，这应该贾成功的功劳。 “没错，我算了一下，如果抛开贾成功偷偷给咱们多开的方数，去年一年下来，应该只拉了13000多方水” 喜奎也笑了，贾成功真够意思，直接让他们多挣了四万块钱。 “所以，从我这份钱里面拿出五千，完了偷偷交给贾成功，咱们的拉水车以后还要在他那个打井队拉水，不能只顾自己赚钱，把成全咱们的人给忘了” 张建军瞅了一眼喜奎递过来的钱沓子说道，有钱大家赚，虽然相对于他旗下的其他生意，拉水这一块并不值得一提，但大生意有大生意的做法，小生意也有小生意的规矩，该咋办就咋办。 贾成功也不容易，四五十岁的人了，还冒着风险给他们多开方数，他们要是挣了钱一点表示也没有，那会寒了人心的。 “建军，咋能让你一个人拿钱呢，既然要给贾成功钱，那还是咱俩一人一半，或者我来给，毕竟，这个拉水车都是你花钱买的，我能挣这么多钱，也是沾了你的光” 喜奎并不是一个坏良心的人，不愿意给贾成功钱，他只是还不太懂人情世故，现在张建军提醒他了，他立刻明白应该怎么做。 “这些钱我今天就不带走了，全部留在你这里，然后等过了正月十五之后，你就用这些钱想办法再买一辆拉水车，双喜的腰如果能好，就让他来开，跟着你拉水，如果暂时开不了，你就雇一个人” “喜奎，我给你明说，我之所以弄拉水车，就是想让你和双喜也能挣点钱，所以，以后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得好好干，把光景过好” 张建军给喜奎递过去一根烟，从他的角度来说，拉水生意真的是可有可无，但对喜奎他们来说，却是发家致富的财路。 喜奎和双喜都是他的兄弟，所以，既然他有能力，就让这哥俩也挣点钱吧。 本来他是想着让双喜和喜奎打理他旗下的其他生意，可就目前来看，无论是喜奎还是双喜，别说有没有一门特长，就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没有适应，完全不能适应他旗下任何一项生意的管理职位。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让这哥俩先锻炼锻炼，等以后长进了，再加上他旗下生意正好有合适的职位，再给安排。 “买水车的事我就不管了，全部交给你，你来想办法，今年拉水这一块，我也不会再管，同样由你负责，我只想说一点，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挣钱都是次要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双喜的腰能尽快好起来，可以开车拉水，你一定要多给他强调安全方面的事” 张建军其实是有些矛盾的，一方面，他希望双喜和喜奎一样，开车拉水挣钱，可另一方面，双喜的性格有些不着调，大大呼呼，真怕他开车弄出什么乱子。 开车不是小事，每分每秒都和安全挂钩，一旦出了事，那就小不了，如果双喜真出点什么事，他张建军怕是要后悔死。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喜奎把所有的钱都放进了柜子，张建军让再买一辆车，可他现在反而是想再买两辆了。 “建军，我想把我那四万块钱也拿出来再多买一辆车，到时候我雇个司机，三辆车一起拉水，一年下来，绝对挣得更多，到时候咱们还是利润对半分” 多么实诚的人都会算账，也都有野心。 对喜奎来说，这当然也不例外，一辆拉水车一年下来能挣八九万块钱，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如果他再多买一辆拉水车，那今年下来，就多挣八九万，即使给张建军分一半，到他手里的也有四五万。 他和张建军没法比，一年下来几百万的挣，对他来说，一年下来多挣四五万块钱，这就应该算是一笔巨款了。 “想买就买吧，反正现在到处都在打井，到处需要拉水车，一年下来能多挣点钱当然是好事，不过有一点你得提前心里有数，除了给贾成功他们打井队拉水之外，如果给别的打井队拉水，一定要提前打听好，看水账好不好结，别白干了” 张建军抽了一口烟，现在随着打井队越来越多，拖欠水账的情况也时常出现。 他们去年之所以能痛痛快快的把账结了，那得多亏和贾成功熟悉，要不然，恐怕没那么顺利。 他可不想看到年底喜奎到处抓头发要不来水账的场面。 毕竟，拖欠账款这种事前世今生都很普遍，也遍布各个行业。 。 260【结婚是一辈子的事】 初三早上，下了一场大雪，白茫茫一片，因为气温很低，所以暂时路是不可能通了，这无疑打乱了很多人要出行拜年的计划。 张建军他们家就是其中之一，他们本来是打算今天早上全家人都去舅舅家拜年的，开着车当天去当天回。 但现在外面那么厚的雪，只能暂时取消再另作打算了。 当然，这对于张建军来说，也算是有了一个难得清闲时间，一年四季都在忙，不出意外，今年只会更忙，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有机会大白天躺在热炕上好好睡几天也是极为难得的。 实在睡不住了，他也会拿出书本学学字，长长知识。去年腊月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个邮局包裹，是朱雨欣寄给他的，包裹里面是两本书和几份报纸，讲的都是和羊绒纺织品有关的内容。 坦白讲，这让张建军少许感动，之前朱雨欣确实说过会帮助他关注收集一些羊绒纺织品方面的资料，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挺高冷的女孩真的能说到做到，而不是客套话。 他是存有朱雨欣手机号的，所以，随即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在电话里，朱雨欣告诉他，她已经从国外留学毕业回来了，现在正在北京上班，在一家外资企业，这家企业也是做服装的。还开玩笑的说，如果张建军想和她们公司合作，可以直接来北京找他。 张建军乍了乍舌，这年头国外留学回来的，自己再有点真才实学，还真是不愁找不到工作，虽然朱雨欣没有明说，但他也能够想到，在外企工作，待遇前途这方面都没得说。 “我还真想来一趟北京串两天呢，可惜条件不允许”张建军也笑着说道，北京是中国的首都，几乎在所有人心中都是神圣向往想要去的城市，他也不例外，前世的时候他倒是到过北京，只不过那次是看病，就是看他的腰疼病，可想而知，那个时候也仅仅是逗留，哪有心思在北京游玩几天呢。 “想串你就来啊，到时候我带你去登长城，嘿嘿”朱雨欣倒是表示出一副热烈欢迎的架势，只不过张建军也只是说说，现在他哪有时间专门去串。 ………… 父亲这两天看起来是彻底解放了，每天早上饭一吃就蹲在小卖部里不出来。 不是喝酒就是打点小麻将，反正清闲不得 母亲虽然一直在絮絮叨叨，但张建军倒是觉得这没什么，想想前世同时期，他们家的光景过的极为一般，即使是过年，父亲也不敢这么如此清闲。 “过两天让我爸进城待一段时间，把小洋楼给咱们负责盖起来，到时候我怕太忙顾不上” 父母住的房间里，张建军坐在地上烤箱面前，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对母亲说道。 “谁知道你说的小洋楼是哪种房？依我和你爸的意思，盖几间平房就行了，打那个麻烦干啥，你让你爸进城去负责把小洋楼盖起来，可你爸又没有见过小洋楼，咋给你负责” 母亲嘟囔了一句，儿子在城里买了地皮要捯饬出一个新家，这当然是好事，可是对她来说，简简单单少花点钱盖个平房就行了，没必要大费周章，弄什么小洋楼。 “我爸不懂，但不代表别人也不懂吧，咋样盖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爸只需要当个监工头就行了，要让那些工人把活干细致” 张建军笑了笑，母亲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省钱，不愧是曾经过过苦日子的人，这个毛病怕是会跟随一辈子吧。 事实上，现在上了年纪的那些老人，都有这个毛病。简单举个例子，吃米饭的时候，一粒米掉在桌子上，都要赶紧捡起来吃掉，要不然就是浪费可耻。 “你们父子两个人定吧，我不管了，也管不了，但是军子，有句话我得说在前面，今年别想着搬家，我不想去城里住，住在老家自由自在，种点零碎，喂个鸡猪，多好……” 母亲说了一大堆，透露出来的意思无疑只有七个字我不想在城里住。 “穷命人就是穷命人，让你享受都不知道享受，要是隔别人家，怕早就盼着进城了” 张建军苦笑道，母亲和父亲不愿意去城里住，这在去年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家其实也不用搬，家里这些烂东西摆到小洋楼里面也不合适，等小洋楼盖起来了，我全套买新的，哈哈” 张建军说的话让母亲狠狠刮了他一眼，“看把你有的，过日子就是瓦瓦罐罐，全靠买能把日子过敞亮？你这是败家子想法” 张建军啧了啧嘴，他这真是没事找骂，典型的嘴欠。 “你都20了，结婚的事真的该考虑了，去年从你大姑的嘴里得知你和他们庄姓白的一个女子处对象着呢，我和你爸一直没问你，装不知道，但是看这情况，我们不问你，你是不会主动说了，到底咋想的，赶紧给我说说” 母亲拉了个板凳凑到了张建军身旁，脸上尽是笑意，每次说到儿子结婚的事，她总是兴趣十足。 “你们都知道了？我表姐这个嘴” 张建军绷了绷嘴，大姑和大姑父能知道他和白芳的事，应该是表姐说的，要不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就先处着，后续的事情还没有谈呢，你们也不要太催，我估计今年下来应该就差不多了”张建军抠了抠头，相对于很突兀的谈婚论嫁，他更喜欢顺其自然，反正白芳是什么样的人，前世今生他已经了解的够多了，再等个一年半载，他这方面生意框架基本上稳定了，白芳那边，也有了一个更长的适应了解过程，也就到了结婚的时候了。 当然，话说回来，这还仅仅都是他的计划，能不能按着计划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你先给我们说说她们家的情况，娶婆姨这是一辈子的事，眼睛一定要放亮，不能只看女子怎么样，女子的家里情况、家里人的秉性也要心里有数，要不然一辈子都过的难受，虽然我们是男方，将来不在她们家生活，但是只要成了亲戚，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 261【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闲暇时间总是很短暂的，当路上的积雪开始消融，严寒显然并不能阻挡人们按照传统出行拜年的脚步。 初六的早上，张建军他们也出发了，虽然路上还有点滑，但今天凑合着也要去舅舅家把年拜了，要不然就没有时间了。 正所谓初七初八拜王八，这两天是不能出去拜年的，至于从初八开始，张建军就又要进城忙活起来了，这么算下来，也就今天能有点时间。 幸好双喜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倒走果然有效果，这样也就不用他拉着进城去看病了。 舅舅今年和喜奎一块开车拉水，虽然车买的迟，但是他挣多挣少都是自己一个人的，总体算下来比张建军和喜奎还挣得多呢。 有钱了，家里条件就会有明显变化，更别说舅舅家这两年情况本身就比较好。 所以，张建军他们一家人在舅舅家受到了热情款待，各种好吃的，甚至直追张建军他们家，在吃饭的时候，舅舅还开口说打算今年再幸苦一年，争取年底在城里买地盖房呢。 张建军点了点头，舅舅这个打算很好，而且他还劝舅舅最好现在就买呢，因为他知道舅舅手里现在就有钱，而且相对于年底买房，现在买也能更便宜一些。 “我也想现在买，但是你大表哥两口子想要在城里开一个烧鸡店，算下来得不少钱” 舅舅指了指饭桌旁一声不响只顾低头吃饭的大表哥两口子说道。 而这，无疑让张建军皱起了眉头。 他在去年夏天的时候就给舅舅说过这件事，大表哥两口子是分家赁出去的人，最好就是各过各的，各挣各的钱，各花各的钱，这样一大家子人才能维持长期和睦。 不然如果继续搅和在一起过日子，那以后肯定会出各种矛盾。 就拿现在大表哥两口子要开烧鸡店这件事来说，如果他是舅舅，就不会管，也不会给拿钱，他们要想开就自己想办法筹钱。 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不是狠心不狠心的问题，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家，该有的规矩就是要有。 特别是舅舅还有两个儿子还没有结婚呢，他现在就这样没头没尾的一直管大儿子家的事，那以后其他两个儿子结婚怎么办？ 父母疼爱儿女这是自古就有的，也是人性使然。 可是过于的疼爱，就会变成溺爱，就会害了自己的儿女，也会害了自己。 但是现在看起来，他去年夏天给舅舅说的话直接是白说了，舅舅根本没有听进去。 话说三遍淡如水！ 一方面大表哥两口子在场，另一方面，张建军也不打算再说了，舅舅不听那就随他吧，以后老了再后悔，那也只能说这是他的命，谁也改变不了。 “如果想开烧鸡店，那就尽量把地址选在城南，城南从去年开始明显发展的非常快，来回车辆很多，把烧鸡店开在那里，好好干一年下来也确实比在家里种地强”张建军看着大表哥陈志军说道。 大表哥陈志军则立刻笑着点了点头，面对张建军，他也不敢表现的太无所谓，毕竟，张建军如今的身份摆在那里。 张建军记得舅舅去年买车的时候说他把家里的那些羊都交到了大表哥两口子手里，现在大表哥两口子要开烧鸡店，不知道把那些羊弄到哪里去了。 “表哥，你把那些羊弄到哪里去了？” 张建军夹了一块鸡肉，假装很随意的问道。 “去年腊月的时候全卖了，一共卖了1万3千多块钱，你表嫂娘家弟弟也想要买个水车拉水，所以卖羊的钱全部都借出去了” 似乎是害怕张建军询问羊钱的下落，大表哥主动就说了出来。 这让张建军内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老天爷，这就是现实啊。 自己父亲给的羊，年底卖了一万多块钱，然后转身就招呼不打的借给了妻家人，现在想要开烧鸡店，又张口问自己的父亲要钱。 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没有。 但是天底下有这样的事吗？ 答案是有，而且很多。 所谓的啃老，在任何年代都存在，只不过表现形式不尽相同罢了。 “我舅舅他不听人劝，将来一定会后悔的，不信等着看，看我表哥那两口子，真的好意思，我算是见识了” 下午在回去的路上，张建军一边开车一边无奈的说道，作为一个重生者，舅舅家以后的情况他多多少少是知道的。 可以说，舅舅两口子将来的日子并不好过，有些凄凉。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劝说舅舅对待儿女的教育方式，希望他趁早把家教家规当回事立起来，避免以后凄凉局面的发生。 可是结果呢？ 他自认为已经尽力了，但命运这东西有时候就很怪，舅舅并没有听从他的劝说，依旧在走老路！ “能管就管，管不了就算了，别弄得你舅舅反过来对你不高兴” 母亲接了一句，自古以来，亲戚家的事最难为人，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一不小心还会落得一个出力不讨好的下场。 “你爸活了半辈子，一直就喜欢多管闲事，看看这些年为了帮别人最终却被别人骂的事情有多少，说句实话，这两年大家看到你爸之所以会给面子买账，那也不过是因为你有本事，让咱家现在有钱了的缘故，要不然谁会买他的帐” 母亲瞪了父亲一眼，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身旁，他希望张建军不要走老路。 家家有本难唱的经，能管就管，不能管就算了，不要强行去涉足别人的生活，别人的家务事。 “我不会再管了，爱咋办就咋办，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考虑咋样能多挣点钱呢”张建军吹了一下口哨，话说回来，这个年就这样也算是过完了，今年他旗下的所有生意也该陆续回归正常了。 他打算过两天进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一趟明东市，过年这两天他也认真想了想，想要搞服装品牌，小打小闹根本不行，而且说实话，就目前中国乃至世界的服装市场，特别是羽绒服这一块，如果再不赶紧把想法转化为行动，那就迟了，等以后再想要挤进去，恐怕就会变得异常艰难。 。 262【新的一年全面启动】 初七初八在家里安安稳稳的待了两天，初九上午，张建军开车拉着父母进了城。 从明天开始，元宵节的气氛就会日渐浓郁起来，大街上每天也都会有扭秧歌、耍红火的剧团娱乐活动。 对于父母这一代人来说，每年正月十五的这些活动，也算是承载了他们一代人的青春吧。 但是，相对于往年来说，张建军估计今年的正月十五怕是热闹不起来了。 原因很简单。 从他们进城的第二天开始，也就是初十的上午，不见天日的沙城暴就笼罩了整个d县。 寒冷加上黄沙狂风，毫不夸张的说，人走在街道上一不小心就会被吹走。 面对这种天气，别说是扭秧歌耍红火了，街上连个人影也没有了。 张建军站在羊绒收购站的院子里，听着外面呼哧呼哧的风声，心情自然也好不了。 他很清楚，今年这种明显比往年更恐怖的沙城暴，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一年来，d县境内的生态环境遭遇了非常严重的破坏，如果今年不赶紧采取封山禁牧、舍饲养羊这个政策，那么往后每年春东季节的沙尘暴，只会一年比一年恐怖。 而且他觉得，就d县目前这种生态环境，光是封山禁牧、舍饲养羊还不够，必须还得加上植树造林才行。 接下来几天，果然就如张建军所预料的那样，沙尘暴一直没有停，而正月十五的娱乐活动也只能一个个黯然取消。 母亲和父亲在羊绒收购站干等了四五天，正月十六终于受不了，早上起来就吵嚷着要回家。 张建军没办法，只好开车再把他们送回去，幸好今天的沙城暴稍微小一点，不至于开不成车。 “这种天气估计还得持续一两个月，所以咱们也别干等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再一次回到县城之后，张建军把南志强他们叫到一块打算简单开个小会，他自己接下来也要忙碌起来了。 开会的时候，从南志强嘴里得知，羊绒收购站明天下午要给明东市那边送羊绒，所以他打算就搭这辆车去明东市。他决定让南志强和他一起去，毕竟这次去明东市要洽谈的业务基本上都和羊绒收购站的生意有关，南志强作为羊绒收购站负责人，不在现场很多事不太好谈。 “我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过不了多长时间，咱们d县就会全面推行封山禁牧、舍饲养羊这个政策，这个政策一旦实施，对咱们羊绒收购站肯定会造成影响，这种影响也许今年年底才会出现，但我们必须尽早就做好应对”张建军弹了弹烟灰，虽然他们的羊绒收购站目前已经将收购范围延伸到了d县周围几个县区。 但很显然，大西北的生态环境整体上都很脆弱，一旦d县决定封山禁牧、舍饲养羊，那周围其他几个县区也会立即效仿。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羊绒收购站在收购量这一块，特别是从今年年底开始，一定会面临危机，处于被动状态。 “那建军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一次去明东市不再洽谈新的客户？或者是和已经合作的企业协商减少每年的供给量？” 在从张建军的嘴里得知d县今年马上就要推行封山禁牧、舍饲养羊的政策之后，包括南志强在内所有人都是懵逼的。 特别是南志强，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他很清楚一旦这个政策在d县以及周围其他县区被推行，他负责的羊绒收购站会面临什么情况。 毫不夸张的说，经过他去年一年努力，业务终于稳定，已经趋于上升发展的羊绒收购站将会转眼之间回到解放前，回到刚成立那段时间，而且想要再发展起来，绝对更加困难。 他更联想到了明东市那边已经和他们有合作的那些企业，虽然和这些企业签的合同都不是长期合同，但如果年底他们羊绒收购站无法继续一定数量的羊绒、羊毛以及羊皮给那些企业。 那毫无疑问，到时候他们就会失去这些客户，而如果这一幕届时真的发生，那对于整个羊绒收购站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个倒是没有必要，如果各方面条件都合适，我反倒是希望能再多签几个企业” 张建军说的话让南志强有些难以理解，明知道羊绒收购站会遭遇冲击还想着再洽谈几个合作企业？ “这个政策一旦推行后，我估计一两年之内，无论是羊绒还是羊毛和羊皮，收购量的确会下降，但是对我们来说，这何尝又不是一个机会呢” 张建军胸有成竹的露出了微笑。 “老杨，除了尽快和内蒙古那边的屠宰场、肉制品厂达成合作之外，我现在再交给你一个任务，过几天，我会给你腾出至少50万资金，你需要做的是，两个月时间之内，在城外找个地方给我弄起来一个养殖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大型的养羊场，就现阶段来说，规模不一定要特别大，但最少能圈养3000只羊” 在张建军紧接着冲着杨飞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整个房间里的气氛瞬间沉寂了。 几乎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建军，你这是？” 南志强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头，他觉得张建军是在开玩笑，可是返回来想，这种场面，张建军又怎么可能开玩笑呢。 “没错，在d县封山禁牧、舍饲养羊政策即将要推行的时候，我就是要大规模养羊，也许你们会觉得我疯了，可事实上，这个计划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经想好了” 张建军拿起烟盒，挨个都给发了一根烟，他知道在场的这几个人此刻心里都很难理解，所以他打算仔细解释一下。 “咱们这个地方不能和内蒙古大草原相比，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适合发展畜牧业，而事实上，时代相传下来，咱们这个地方也确实没把畜牧业发展起来，随着封山禁牧、舍饲养羊政策的推行，那就更没有多少人愿意把钱投资在羊身上了，因为大家普遍也都没钱，没资本盖羊圈养羊，更何况舍饲养羊以后还要专门种玉米或者种苜蓿来喂羊，这些可都需要成本” 。 263【豪情壮志】 南志强他们顺势点了点头，因为张建军所说的就是他们所想的，d县的现实也就是这样。 只是张建军明明清楚这一点，为什么还要弄大型养殖场呢？要知道专门弄一个大型养殖场养羊，光是成本就得很多钱。 “如果只是单纯的养羊卖羊，现在花大代价弄一个养羊场的确不太划算，一年下来，就算能挣钱，恐怕也不会太多，但是你们仔细想想，如果我们有自己的养羊场，那无论是羊绒收购站还是贩羊这一块的生意不就全部盘活了吗？等我们和外地那些大型屠宰场、肉制品厂甚至餐饮店达成合作，这不直接就连成了一条产业链吗？” “而且，大家不要忘了，从前年开始，羊肉的价格大趋势上一直是上涨的，现在一斤羊肉十三四块钱，那说不定再过个一两年就涨到20块钱甚至更高了呢，只要我们的养羊场规模够大，一年下来能获得的利润只会比想象中的更多” 当张建军接下来一口气把他想说的都说出来之后，南志强他们的表情也是逐渐从质疑变成了激动。 谁都不是傻子，当然能够明白张建军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 而在明白之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张建军天生就是一个做生意的材料，在大家还在为当下的生意伤透脑筋时，张建军却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生意该怎么做，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把生意做大，那还有谁能做大？ 而此时此刻，在南志强他们这几个人当中，最激动的其实莫过于杨飞。 早在去年的时候，张建军就给他说过，他负责的贩羊这一块不久之后将会变得非常重要，当时他虽然表面点头，但心里其实是没怎么在意的，以为张建军也仅仅是随口说说，仅仅是贩羊，能重要到哪里去？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为自己当初那小格局而感到脸红，张建军并没有说大话，仅仅才一年时间，就让他明白了贩羊这一块生意到底有多重要。 无论是和外地屠宰场、肉制品厂等进行合作，还是刚才说的弄养羊场，看这情况，这些以后都需要他负责。 “老杨，虽然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需要和别人合作，比如等咱们养羊场的羊出栏了，还是要卖给和我们合作的那些屠宰场之类的企业，但你要明白，这都只是暂时的，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要拥有自己的屠宰场，自己的肉制品厂，自己的羊肉品牌，自己的羊肉销售市场等，我们不能一直给别人打工，而是要真正意义上的做强做大” 在生意场上，如果一直把自己定义为一个打工者的角色，那永远是不可能做大做强的，只有自己掌握主动权，才能在市场上分一杯羹，这也是很多行业的企业都想争做龙头老大的原因，张建军两世阅历，也算看透了一些事，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不仅仅是在咱们d县，我希望不久之后，我们在内蒙古，在甘肃甚至还青海，都拥有自己的养羊场，只要有了强大而充足的羊群储备根基，我们才可能化被动为主动，打造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成一方巨擎，做行业的领头羊” “不仅仅是养羊场，南叔，羊绒收购站也是同样的道理，这也是我刚才为什么说只要各方面条件都合适，这次去明东市还会继续和更多企业合作的原因，就今年来说，除了继续维持发展d县这个羊绒收购站之外，我们在内蒙古那边也必须要再办起来一个羊绒收购站” “而且相对于只和明东市的企业合作，我们的合作对象也该往更大地域拓展了，比如去年国庆，我在广州那边和亿通服装生产基地就已经达成了羊绒供给合作，我希望不久之后我们羊绒收购站的客户能遍布大江南北甚至是全世界” 张建军突然表露出的万丈豪情直接镇住了南志强他们，在他们的印象里，张建军很少会表露出如此强势的一面。 但他们在张建军这种豪情壮志面前其实是有些乏力的，特别是南志强，他觉得以自己的年龄和能力怕是做不到张建军想要看到的画面。 “建军，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我怕我弄不起来，只让我负责咱们d县这个羊绒收购站还行，要再拓展，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真的没那个能力” 南志强有啥说啥，以他和张建军的关系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南叔，你不要紧张，也不要有太大的负担，我刚才说的也只是一个大目标，想要实现这一切，不会那么快，更没有那么简单，咱们尽力而为，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张建军笑着拍了拍南志强的肩膀，这也难怪南志强有点惶恐，换位思考，如果是他，恐怕也强不到哪里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咱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人才，所以，你们要是碰到什么有本事的人才，都给咱们拉拢过来，因为说实话，光靠咱们这几个土包子，是不可能把生意进一步做大的”张建军特意看向了三哥张建宝，直到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三哥那个在东北上大学的同学任博呢。 他必须要承认，任博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如果能把那个任博拉拢过来，对他的生意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至少在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推广做大做强这一块，任博是有用武之地的。 “三哥，拉拢人才这件事你要多上点心，因为说实话，在咱们这一群人当中，也就你认识的有文化的年轻人最多” 张建军在看向三哥的时候，脑海里又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决定过几天联系一下李娜，李娜一方面是富家女，另一方面是大学生，再加上她现在在税务局上班，一定认识很多有文化有能力的人，如果合适，让她帮忙推荐几个人才过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正好我有一个高中同学，年前他在宁古市那边的一个酒店里当经理，过年的时候放假回家正好也决定不干了，现在在家里待着，建军，要不让他过来给咱们干吧，海纳大厦三楼美食城那一块，马上就要动工装修了，要不就先交给他负责？”三哥询问道。 。 264【建议买地买房】 “等我从明东市回来之后，你让他过来一趟，先见见，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正式加入我们”张建军点了点头，做过酒店管理，那筹备一个美食城应该还可以。 “老何，你这一块也要行动起来，往后你就不要再亲自上工了，做好总调度就行了，就像我年前说的那样，你负责的运输公司这一块，以后同样很重要，今年一年的净利润争取达到500万，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业务范围的拓展”张建军最后又看向了老何。 虽说他的运输公司是依靠钻采集团以及长庆集团而崛起的，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不希望运输公司有一天脱离了钻采集团和长庆集团而无法独立存在，未雨绸缪，在生意场上，其实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第二天下午，张建军和南志强就搭乘着要去明东市送羊绒的卡车出发了，卡车是运输公司的，司机是一个20几岁的小伙子，叫李证武，是老何的表弟，也算是深得老何信任。 李政武挺有本事的，至少在开车这方面，水平并不比老何差，而且这家伙还上过高中，用老何的话来说就是，他这个表弟，能文能武，是属于那种逮着机会一定能爬起来的家伙。 去年老何曾告诉过张建军，他能用很短的时间把运输公司整的有模有样，他的表弟李政武绝对是功不可没，特别是在公司还没有找到财务之前，李政武一边跑车，一边实际上就充当着公司财务文员的角色。 从去年后半年运输公司成立以后开始，明东市这边的拉货送货业务，老何并没有再操心，也全部都交给李政武一手经营。 今天去明东市送货，一方面这是今年第一次送货，另一方面车上坐着张建军，所以李政武决定亲自出马。 “政武，你现在一个月从公司挣多少钱？” 卡车刚驶离d县，南志强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话匣子，他看了一眼李政武问道，仔细算算，加上他的羊绒收购站，张建军旗下的这几大生意现在都雇了一些人，加起来怎么也得有几十号，而因为具体业务不同，这些雇员的工资其实也是不一样的。 就比如他管理的羊绒收购站，不算他，现在一共雇有四个人，管吃管住之外，人均工资一个月是500块钱。 而说实话，抛开在政府部门上班的职员之外，就现在的d县，一个月能挣500块钱，已经算是高收入群体了。 “我现在一个月是620块钱，公司管吃管住，平时除了抽烟之外，基本上是不花钱的，所以一个月下来也至少能净落个500块钱”李政武得意的笑了笑，以他20几岁的年纪，一个月能挣五六百块钱，他已经算是非常满足了。 照这样干下去，也就两三年工夫，他就可以把娶婆姨的钱挣够了，以d县目前的彩礼水平，娶一个婆姨也就是两万多块钱。 而他今年24岁了，之所以还没有结婚，就是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多没钱给闹的，想想几年前，他也是迫不得已才从学校回家的，要不然他现在也已经大学毕业了呢，虽然他那个时候学习成绩算不上特别好，但考个差一点的大学还是有希望的。 “你们运输公司普遍工资都是这么多吗？” 张建军随口也插了一句。 “不是，大部分都是四百多，有几个过了五百，但算起来也只有我的工资上了六百” “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除了正常开车主抓明东市这边的运输业务之外，我还承担着公司的文员工作，比如平时拟定个合同、送个文件之类的” 似乎是看出了张建军的惊讶，李政武继续说道。 “有没有想过在城里买块地皮，然后把房子盖起来，在城里安家” 张建军拿出他的烟盒，给李政武递过去一根，有些时候，作为老板，适当的和普通员工聊聊天其实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个…想倒是想过，但买不起啊” 李政武尴尬的抠了抠头，现在d县城里面一亩地的价格大约在6万块钱左右，而正常情况下，整一个独院，占地面积也不过就是200多平米。 也就是说，谁如果真的想买一块地，以后准备盖房安家，那现在花个2万多块钱就能办到。 可是，对于李政武这样的农村家庭来说，在婆姨还没有娶到的情况下，很显然，就是两万块钱也拿不出来。 “婆姨要娶，但地也应该买，政武，你没有发现吗？从去年后半年开始，咱们d县的地皮价格和房价都在开始上涨，我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涨到一个非常离谱的价位，趁着现在的价格还不是很夸张，最好咬咬牙把地买了” 张建军摇开车窗弹了弹烟灰，话说到这儿了，他打算提点一下李政武这个平凡的小伙子，至于李政武能不能读懂他话里的意思，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现在没有钱，你可以先买块地，等过两年手里有钱了再盖房也不迟” “南叔，你想要发财的话，其实也可以买点地” 张建军随即转头也看向了南志强，不同于李政武这个农村小伙子手里没什么钱，南志强手里现在多的没有，但20万块钱肯定有，光是去年羊绒收购站年底分红就分了20几万呢。 如果他愿意把这些钱拿出来买些土地囤着，那用不了几年，随随便便就翻几倍。 “当然，你们不管买多少地，一定要想办法把土地证拿到手，买的时候有土地证最好，没有的话也要想办法去相关部门把土地证办下来” 张建军又张口说道，他记得前世的时候，坊间曾流传着一句话，“买地买房其实就是在买证”，意思就是相对于房子和土地，一个货真价实的土地本才是最权威的财产。 单元楼张建军不太清楚，而就独院来说，前世最受欢迎的就是那种拥有国家出让土地证的独院。 因为从名字上就能很清楚的明白这种土地证的含金量。 。 265【翻倍增加的供给量】 而且相对于再过几年来说，现在的土地证也好办，说彻底不需要脸熟人情这是假的，但无论是审批程序还是耗费时间，都要比再过几年好很多。 而就目前来说，土地证这些东西之所以好办，也是和人们权属意识淡薄有关系。 很多人买地买房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土地证、房产证，只顾着价格是否便宜。 结果过几年，悲剧就突然出现了，时不时就有人会发现，自己住了很长时间的地方结果却不是他自己的，不是没有土地证，就是土地证和房产证上面不是他的名字。 特别是到了土地征用、 八 零 电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房租拆迁的时候，如果拿不出证件，那是不可能获得赔偿款的。 为此很多人火急火燎的跑去法院打官司，到处求人，但结果并没有什么用。 这些情况张建军在前世是亲眼见过的，所以，他有必要现在就提醒一下南志强和李政武。 两天后，张建军他们顺利抵达明东市。 不仅仅是d县在变，进入千禧之年之后，整个中国都在发生着巨变。 张建军差不多有半年时间没有再来明东市了，给他的感觉是，相对于半年前，现在的明东市似乎更加充满活力了一些。 这一点在金丝纺织厂体现的同样明显。 李政武这次一共拉了4吨羊绒、5吨羊毛，5000张羊皮。其中有2吨羊绒就是给金丝纺织厂拉的。 而当卡车迎着夕阳下的光辉驶进金丝纺织厂的大门时，张建军发现金丝纺织厂如今的业务明显要比半年前更为活跃，从大门去往仓库的路上，不大工夫，就连着碰到四五辆卡车，而不用说，这些卡车也都是拉货送货的。 “政武，你去仓库那边交接，我和南叔就不去了” 在距离办公楼不远的地方，张建军示意李政武把车停下来，随后他就抓起放在驾驶室里面的装羊肉袋子和南志强一起跳了下来，他打算直接去找朱启明。 算算时间，他和朱启明也是好长时间没见了，这次过来，他没有给朱启明带别的礼物，还是老规矩，十来斤羊肉。 几分钟之后，二楼的办公室，张建军顺利见到了朱启明。 “建军啊，半年没见，你看起来倒是壮实了不少”朱启明很是热情的给张建军他们俩各自冲上了一杯热茶，然后仔细打量起张建军。 直到现在，他还清晰的记得，去年第一次和张建军见面的场景，那个时候的张建军相对于现在，明显要稚嫩一些。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是正常，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现在的张建军也不过才20岁，从人的生理角度来说，20岁还处于一个身体成长阶段，别说张建军现在看上去稍微壮实、老气横秋一些，就是他依旧很稚嫩，这也正常。 “刚过完年，没少吃肉，当然长胖了一些，哈哈，倒是明叔你，身子骨一如既往的硬朗”朱启明在打量着张建军，张建军又何尝不打量着他呢。 张建军发现相对于去年，朱启明的身体不仅依旧硬朗，而且精神气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人蓬喜事精神爽，建军，实不相瞒，从去年后半年开始，我们厂的效益是一天比一天好，我这个采购部经理当然也是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啊” 在办公室寒暄了一会儿，随后就决定直接去朱启明家里。 用朱启明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到张建军炖的羊肉了，今天算是等到了，无论如何也要过一下瘾。 除了张建军之外，南志强也跟着一起去。 因为听朱启明的说法，一会儿在饭桌上，他还要和张建军谈谈今年羊绒供给的事情，南志强作为张建军旗下羊绒收购站的具体负责人，能在场那是最好不过了。 “别找了，你雨欣姐不在家，早在正月初八就回北京上班了” 半个小时之后，在朱启明的家里，当张建军试图在几个房间里发现朱雨欣的身影时，朱启明随即说道。 “我雨欣姐现在是混好了，之前我们俩通过电话，她在电话里说，自己在北京一家外企上班，想想都厉害” 张建军在客厅的相框里看到了一张新照片，是朱启明和朱雨欣的合照，下面显示时间里今年过年照的。 从相片里来看，朱雨欣明显比一年前还是学生的她成熟了许多，当然，也更漂亮了一些。 “这样就对了，你们年轻人话题多，平时一定要多联系，特别是你雨欣姐现在上班的那家企业也是做服装的，涉及羊绒服装，你们可以交流沟通一些关于羊绒服装的想法之类的东西” 朱启明虽然没想到他那个平时很倔很高冷的女儿会和张建军保持联系，但这却是他想看到的，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认定张建军是一个出色的年轻人，一定程度上来说，这和张建军的文化水平高低并没有太大关系。 自己的女儿能和张建军这样优秀的人成为朋友，那自然是好事。 当然，话说回来，他也没有其他想法，没想着让张建军做他的女婿之类的，这完全是两码事。 “建军，还有老南，趁着炖肉这会儿，我们谈谈今年的合作，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厂现在的效益是越来越好了，而效益好也就意味着订单多，生产量大，那自然而然对于羊绒的需求量也会更多” 言归正传，在张建军把羊肉炖下锅之后，朱启明主动和他们谈起了今年的合作话题。 “去年我们合作的很愉快，前前后后你们一共为我们厂供给了24吨羊绒，这个数字甚至要比合同规定的20吨多一些，那么今年，之前开会的时候，我就已经向我们厂长提交了采购计划，仅仅是羊绒这一块，拟定采购计划是40吨，所以，我希望今年你们能给我至少40吨羊绒” 朱启明冲着张建军他们伸出了四根手指头，而坦白来讲，无论是张建军还是南志强，都被这个数字给震了震。 从20吨到40吨，这直接翻了一倍啊。 虽然在来之前，他们就已经预料到今年包括金丝纺织厂在内所有的企业供给量可能都会增加，但也没想到，仅仅是金丝纺织厂，这供给量就直接增加一倍… 。 266【你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 张建军的表情倒是还好，但南志强的表情这个时候已经有了明显变化，以今年羊绒收购站可能要面临的困境，别说是40吨羊绒了，能维持原来的20吨羊绒已经是烧高香了。 虽然前两天开会探讨过，决定从别的地方再开发收购源，今年至少再办起来一个羊绒收购站。 可是，凡事都有一个过程，就算能顺利找到新的收购源，就算能再办起来一个羊绒收购站，那也绝对不会是现在。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不敢再和朱启明签订新的羊绒供给合同。 “怎么了，有困难吗？” 因为南志强面部表情变化太过明显，所以朱启明很容易就觉擦出异常情况。 “明叔，不瞒你说，我们的羊绒收购站今年可能要遇到一些困难，收购量这方面不出意外要萎缩……”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把具体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朱启明。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确实挺可惜的” 几分钟之后，朱启明弹了弹烟灰，摇着头说道，他原本还指望张建军今年能给他更多的羊绒。 但是看这情况，能不能倍侄汲晌侍饬恕?br /> 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这个采购部经理或许又要坐不住了，之前已经向厂长提交了采购计划，明明确确的写着40吨羊绒采购量，如果张建军这一头指不上，他就得赶紧想办法再寻找一个合作伙伴。 可是以目前羊绒市场供需情况，一时之间，他想要再找一个羊绒供给商，还真是不太容易。 “建军，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能不能想办法把我这一头的40吨羊绒给吃下？” 朱启明站了起来，来回在客厅踱步，他这段时间心情本来很好，但是张建军现在这么一说，他的情绪明显就高涨不起来了，如果金丝纺织厂因为羊绒采购量出现问题而导致效益减少甚至是各种亏损，那他这个采购部经理怕也是当到头了。 虽然他是厂里的老人，是金丝纺织厂能够涅槃重生的绝对功臣，但工作上面出了差错，一样要接受处分。 “有很大把握的办法我没有，但我们已经想到了应对方案，唯一不确定的是，这个方案是否能在我们所期望的时间里取得成效” 张建军紧接着说的话直接让朱启明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快步走过来坐到了张建军的身旁，示意张建军继续说下去。 “我们打算开拓寻找新的收购源，也打算再办一个羊绒收购站，如果这个方案能够顺利实施，那所有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这是个好主意，那建军，你们确定方向了吗？我的意思你们决定到哪儿去找新收购源？”朱启明迫不及待的看着张建军的眼睛问道。 “初步方向有两个，向西或者向北”张建军并没有说出具体地点，而只是说了一个大致方向，毕竟，这属于商业机密，就算他和朱启明的私交不错，但不该说的他也不会直接说，相信朱启明也能够明白。就好比朱启明不会告诉他金丝纺织厂的销售渠道，一样的道理。 做生意，凡事留个心眼总是好的，即使严格意义上来说，金丝纺织厂和他的羊绒收购站不是一个行业，但保不齐金丝纺织厂的厂长哪天心血来潮，为了彻底解决羊绒问题，在大西北或者是别的地方也弄一个临时收购站呢。 “所以，现在你之所以犹豫，不敢和我直接签40吨羊绒的供给合同，实质上是害怕你们新的应对方案不能及时实施和完成吗？” 就像张建军所想的那样，朱启明并没有因为他没有说出具体地址而表露出一丝不快，而是直接说出了张建军现在的顾虑。 “确实是这样，一旦我现在和你签定了40吨的羊绒供给合同，到时候不能做到，那我可是要负责任的”张建军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扭过头看向了朱启明。 “你小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能满足你的我会尽量满足” 看着张建军突然流露出的微笑，朱启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瞪了张建军一眼，原来这小子搞了半天，把自己的处境说的多么艰难，实则是在这里等着他呢，都说无商不奸，张建军这个年轻人在这方面自然是理解颇深。 “那我就直说了，有两个条件，第一，我希望羊绒价格方面你们能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百分之十，第二，把一年一签的供给合作变成至少3年一签，我们进行长期合作” 在张建军说出这两个条件的时候，朱启明的表情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一旁的南志强明显是握了握自己的拳头，脸上表露出一丝震惊。 他没有想到张建军真敢提这样的条件，特别是第一个条件，在去年合同价的基础上再提高百分之十，这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 而关于这两个条件，在此之前张建军也并没有和他沟通过。 “建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咱们签的合同上面，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一斤是158块钱，你现在要加价百分之十，那一斤羊绒下来的价格可就174块钱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承受范围？” 朱启明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建军，就今年过来羊绒的买卖市场来看，因为需求量进一步增加的原因，羊绒价格的确要比往年高一些，特别是成色好一点的山羊绒，但说实话，再高也没有达到174块钱一斤的程度，他所知道的最高价也不过是168块钱一斤。 张建军现在张口就要和他们签订174块钱一斤的供给合作，这明显是有点夸张了。 “明叔，既然是生意，那有要价的，自然也就有还价的，你们如果觉得太高，也可以还价，但最好是适当性的还价，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些，也确实是客观因素，如果我不能按照合同给你们相应的羊绒数量，那确确实实是要承担责任的，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给我的羊绒价格高一些，我那怕是高收购价给你们筹集羊绒，也至少有一定的底气吧” “朱经理，的确是这样，相同的市场收购价我们可能无法筹集一定数量的羊绒，但如果我们把收购价提高一点，那还是有把握的” 南志强终于明白了张建军是什么意思，所以也随即插了一句。 。 267【我想邀请你入股】 朱启明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在沉思了一会儿给了张建军一个期限，说是最晚明天下午，他会给张建军一个满意的答复。 “如果是去年这个时候，只要你要的价格不是太离谱，我都会立即答应你，但是今年不行了，人老了，干不动了，那就会立刻有人不服你，开始觊觎你的位置，想要取而代之更是常有的事” 朱启明叹了一口气，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但张建军其实大概已经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如果他没猜错，金丝纺织厂内部领导层的权力斗争绝对是暗流涌动，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一切祥和，至少朱启明这个采购部经理的位置已经在被人惦记着。 当然，说起来，这其实也很正常，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而有利益那就少不了争斗。 “明叔，需要帮忙你就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羊绒价格方面提高百分之十只是我的一片言语，如果你需要压一下价，只要不是太离谱，我们倒也是可以接受” 张建军给南志强递过去一根烟，他不是一个极度难说话的人，也不是纯粹的金钱主义者，而且朱启明也算是他的恩人，现在朱启明需要有人支持，他当然应该伸出援手。 往小了说，他牺牲一点利益，送朱启明一个人情，助其继续坐稳采购部经理这个位置，朱启明再用不了几年也就退休了，让他光光面面的离开自己奋斗了半辈子的岗位，这也算是成全一桩美事。 而往大了说，他现在帮朱启明一把，那等朱启明在金丝纺织厂内部权力斗争中重新掌握了主动，还能把他张建军给忘了？有一句话说的话，来日方长嘛。 “你小子能有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放心吧，真要用到你的时候，我也不会客气的” 从朱启明家离开之后，张建军和南志强就直奔玉林纺织厂，也就是孙万才这里，他这次过来，最主要的就是找孙万才就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后续创新发展进行探讨的。 “建军，可算是把你盼来了，说实话，我得感谢你啊，雪之子羽绒服能在你们那边卖的那么顺利，你可是居功至伟” 相对于半年前，玉林纺织厂的变化也不小，虽然没有去厂房车间，但从孙万才的办公室装修就可以看出来。 想想半年前，孙万才的办公室有多简陋，再看看现在，明显档次提升了不少。 “孙叔，咱们就直接进入主题吧，我想说的是，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想要做大做强，仅仅依靠现有条件几乎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创意研发设计这一块，非常重要” “所以我的意思是，加大投入，组建专业创新研发设计团队，把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的打造当做咱们俩之间合作的桥梁” 办公室里，张建军做到沙发上，随便喝了一口茶，就直接提到了今天商讨的重心。 “建军，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也非常赞成，我甚至觉得这很难得，咱们俩的看法竟然是一致的，从长远发展来看，这有利于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的做大，但是现在有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那就是我们需要更大的场地，以玉林纺织厂现有规模，根本不可能支撑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后续研发与生产” “那你的想法是？”张建军皱了皱眉头，他倒是忽略了一个事实，玉林纺织厂本身的规模就不大，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纺织+服装厂，这些年能在孙万才的管理下屹立不倒，已经非常难得了，想要它承担起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的研发和打造，这确实不太现实。 “建军，我想和你进行全面合作，也就是说，咱们俩之间的合作不仅仅局限于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而是玉林纺织厂今后所有业务的合作，说白了，我想把玉林纺织厂的股份让出一半给你，从此以后，玉林纺织厂就是咱们两个人的，当然，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扩建玉林纺织厂，争取把玉林纺织厂打造成明东市一流的大型纺织服装厂，而以我一个人的实力，这显然很难，这也是我愿意让出一半股份，和你进行全面合作的原因” 孙万才紧接着说的话把张建军吓了一大跳，全面合作？入股扩厂？ 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些，也没有过这种想法。 “为什么是我？” 张建军稍微消化了一些，憋出这么一句话。 以当下服装行业的景气，想要投身这一行业的人应该有很多。 在这种情况下，孙万才为什么偏偏选择他张建军呢？要知道，他张建军虽然在d线还算是个人物，多少有点实力，但是在明东市这种大城市，那还是完完全全的不够看。孙万才如果真的香烟出让一半股份，完全可以找一个更有实力的投资者。 “原因有三，第一，我看中了你所在的大西北这块市场，对我们的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来说，想要从大城市大市场和那些如日中天的服装品牌一较高下，完成崛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第二，你的很多想法和我是一个频道上的，就比如一年前决定研发生产雪之子羽绒服，当时除了你几乎没有人看好我，再比如我们俩都认为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想要做强做大，必须加大研发投入；其三就是我欣赏你这个人，年轻是你最大的资本，但事实上你现在做的很多事情都与你现在的年龄不相符，所以我认为你在生意场上会取得成功” 孙万才倒是足够平静，非常有耐心的罗列出了三条理由。 而必须要承认的是，这三条理由说到了张建军的心里，也让张建军一时之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如果我入股玉林纺织厂，占据其中一半的股份，在接下来扩建以及后续的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研发投入上，我一共需要投进来多少钱？” 相对于其他，这是张建军现在最迫切想要知道的。 “玉林纺织厂现在估值800万，如果你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那至少需要投入400万，因为扩建后的玉林纺织厂，估值理所当然会进一步提升” 孙万才冲着张建军伸出了六根手指头，可是，他这六根手指头，直接把张建军和一旁的南志强给噎住了…… 。 268【我有一个条件】 绕是张建军，在听到400万这个数字之后，也不得不愣住了神。 虽然以他现在的身价，400万肯定挡不住，如果全力以赴去拼凑400万块钱，也真的能弄到。 可是，他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也就意味着别的生意他也不用干了，现有的资金空间基本会被锁死，一时之间别的生意啥也干不了。 所以，如果真是这样，他只能遗憾拒绝了，虽然掏400万可以占据玉林纺织厂的百分之五十股份，这算是一个非常划算的投资。 但相比于这种死性投资，他张建军还是更喜欢掌握主动，更喜欢到处开花结果的投资。 “孙叔，说句良心话，以当下的服装纺织行业，以玉林纺织厂如今的规模，400万能拿下一半的股份，这显然是非常划算的一笔投资，可我只能选择拒绝，你可能有所不知，以我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一次性拿出400万的” 张建军有些遗憾的对孙万才说道，或许他和孙万才之间能够进行合作的，依旧只有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了，如果只是这一块的合作，那他想办法筹集出一部分资金还是可以的。 “建军，先别着急些拒绝，只要你愿意和我进行全面合作，后续400万投资款的事情我们可以进一步协商，比如，你可以选择分批打入投资款” 孙万才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起身在办公桌那边拿过来一份文件，顺手递给了张建军。 “这是我拟定的投资入股合同书，其中在投资款这一块，我把400万分成了3期，期限三年，也就是说，你不用一次性就拿出400万进行投资” “孙叔，所以你早就猜到我愿意入股，但因为投资款的事而选择放弃？” 张建军在接过文件之后，并没有着急打开看看，而是抬头看向了孙万才，他不是傻子，很明显，这份文件是孙万才早早就为他量身打造的。 这个人也太……张建军扭了扭头，他觉得孙万才有点可怕，那种看人非常准的可怕…… “你可以这样认为，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张建军敢不敢签这份投资入股合同书？”孙万才伸手指了指张建军手中的文件，他看起来倒是很平静，只是这种平静当中明显还夹带着一丝希冀。 “如果你愿意签这份文件，那我明天就可以去相关部门变更股权，然后接下来你需要做的就是两个月之内给厂子里先打进来100万块钱，时间不等人，扩建工程需要早早开工”孙万才继续说道。 “两个月之内一百万吗？” 张建军细声默念了一句，虽然去年年底几大生意合计下来，他挣了不少钱，加起来得有个三四百万，但真正意义上，可供他随时支配的并没有多少，他算了一下，最多也就两百万。 而今年开始，他要用钱的地方，其实也非常多，无论是贾成功的加油站那一块，还是美食城的装修筹办，亦或者养羊场的兴办等等，都需要钱。 在这种情况下，200万最后够不够都还是一回事呢，他又哪来100万做眼前这个投资呢。 可是不做，他也会感到非常的惋惜，因为作为一个重生者，拥有未来视角的他，明确知道这个投资是稳赚不赔的。 “南叔，羊绒收购站这边能想办法给我再腾出一点钱吗？” 张建军转过头看向了南志强，他确实不想轻易放弃。 “羊绒收购站现在有七十几万流动资金，是用来春季收购的，你也知道，一般情况下，这笔钱是不能随意动用的，不过你实在想用，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个主意”南志强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啥主意？” “如果明天下午之前我们和金丝纺织厂那边能够签订新的羊绒供给合同，那么你可以尝试一下，就像去年那样，问朱启明先要一笔预付款，只要有了这笔预付款，羊绒收购站那边的七十几万块钱，你就可以随时动用了” 南志强在说完之后，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也有点冲动。 之所以冲动，是因为他打心里对张建军投资玉林纺织厂是有所顾虑的，他对纺织服装行业不了解，但也知道，用400万这么大的一笔巨款去做一个不了解的行业，风险是非常大的。 换句话说，如果他是张建军，恐怕不会接这样的投资邀请，至少不会轻易去接。 而话说回来，以他对张建军的了解，却也知道张建军明显是心动了，明显想要接受孙万才的邀请，向他询问羊绒收购站的资金，就是最明显的信号。 “建军，虽然孙厂长在场，但我还是要提醒你，投资没有那么简单，你挣400万块钱并不容易，做决定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虽然知道他的提醒没有多大的意义，但南志强还是看了孙万才一眼，对张建军说道。 他可以给张建军就筹钱这方面出主意，但也需要明确的提醒一下张建军做投资决定要谨慎。 “建军，南站长说的有道理，我非常希望你能够接受邀请，成为玉林纺织厂的股东，但是，我更希望你不是仓促之间下的这个决定，要不然你先考虑考虑，明天或者后天再给我答复”孙万才拿起茶壶给张建军续满了茶。 “孙叔，我可以接受你的邀请，入股玉林纺织厂，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在扩建完成之后，玉林纺织厂需要改名，这个厂子不能继续以生产纺织品为主，我们要把业务重心转向服装、针织家纺上面” 张建军站了起来，没有多么语重心长，而是很平静的下了一个决定，随即看向了张建军。 “因为业务重心转移，所以要改名？可以理解，我也确实有改名的打算，玉林纺织厂现在的核心业务有两大块，就是纺织和服装，你的意思是转向服装+针织家纺？建军，这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难道针织家纺不属于纺织吗？”孙万才有些困惑的看向了张建军，他不知道张建军是什么意思。 “针织家纺当然也属于纺织，但我希望扩建后，咱们厂更注重一下纺织产品的选择，不要继续生产市场上烂大街的纺织品，而是也要进行创新，比如羊毛针织衫的生产” 。 269【没完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投资】 孙万才最终答应了张建军的条件，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张建军这个条件也是为了新厂的发展好，他没有理由不接受。 “那就这样，你这次回去之后，赶紧想办法筹钱，我这边也做好开工的准备，尽量早一点完成扩建工程” 几分钟之后，张建军在投资入股合同书上面完成了签字，这也意味着，从这一刻开始，他张建军就正式成为了玉林纺织厂的半个老板。 “放心吧，孙叔，虽然合同上面写着两个月之内筹集够100万，但我一定不会拖那么久，如果一切顺利，甚至用不了10天，我就会把100万打到了厂里的公户上” 在签完合同之后，张建军和南志强随即也就离开了，他们的时间安排也很紧，明东市那些和他们有合作的企业，都要一家一家的去拜访一下。 该增加供给量就增加供给量，该延长合同年限就延长合同年限，反正不能再像去年那样，什么都凑合着来，随着羊绒收购站的发展壮大，所有业务往来、各种合同也都应该规范化、正式化。 而在此期间，张建军灵机一动，又下了一个决心， 他在和卡车司机李政武一番交流之后，随即决定让李政武从现在开始承担更大的工作，那就是在明东市再开办一个运输公司，和d县的运输公司交相辉映，双向发展。 而正因为如此，他在接下来与那些合作企业重新签订合同的时候，带上了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这些企业以后物流运输这一块的业务全部由他承包了。 “不同于其他生意，我也认真考虑过，运输公司想要尽快发展起来，那就必须提前向大城市靠拢，我们和明东市这么多的企业有业务往来，这就是一个现成的机会，只要我们果断一点，在明东市这边再成立一个运输公司，那很快就可以发展起来” 宾馆房间里面，南志强一脸愁云，真不知道这趟过来明东市是为了什么，他算是服了，张建军一会一个决定，之前刚答应孙万才投资玉林纺织厂，现在就又要弄一个运输公司，这真就是横冲直撞、无所顾忌了？ 最关键的是，开运输公司也需要钱啊，一时之间，跑哪儿去找这么多钱？之前那100万还没有凑够呢。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而且开一个运输公司，基本上也花不了多少钱，我估计有个20来万就差不多了，政武，你觉得呢？” 张建军转头看了一眼孙政武，把在明东市再开办一个运输公司这个任务给孙政武，他是放心的，因为孙政武的能力他很清楚。 “我觉得差不多，所有的公司都是从小到大慢慢发展起来的，我们当然也可以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租个场地，先少买几辆车，等运行一段时间，开始挣钱了，我们再想着扩大规模” 张建军和孙政武两个人一唱一和，直接让南志强没脾气，“想弄你就弄吧，反正挣了是你的，赔了也是你的” 就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南志强直接抱头大睡了起来，惹得张建军和孙政武两个人哈哈大笑。 当然，张建军随后也没有闲着，而是拿起手机拨通了三哥张建宝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嘱咐三哥找找关系想办法和d县工商银行行长搭上话，争取从工商银行贷一笔款，有了这笔款，再开一个运输公司的资金缺口就解决了。 去年为了上拉油车，他通过农业银行行长刘德胜那里贷了60万，这一次，他希望再通过工行也能贷一笔钱。 说实话，做生意的，如果不想办法从银行贷款，那还是真的挺稀奇的。 而且，他也相信，以他如今在d县的生意，三哥只要想办法和工行行长搭上话，那申请一笔贷款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虽然以当下d县工商银行的权限，这笔贷款数额也大不到哪里去，但和去年在农行贷的那笔持平还是很有希望的。 假如能贷到60万，那有了60万贷款，别说是开一个运输公司了，他还有剩余把钱用到其他地方呢。 “能多贷就多贷，哪怕是花点钱，实在不行，你就去县政府找副县长蒋亚东，让他出面” 张建军在电话里这样告诉三哥。 过年的时候，他还给副县长蒋亚东送过羊肉呢，当然，那算不上行贿，只是逢年过节，张建军对待朋友的一点心意罢了。 毕竟，海纳大厦是蒋亚东一手扶持着开办的，张建军由此也和蒋亚东成为了朋友。 在去年海纳大厦挂牌仪式上，蒋亚东更是握着手告诉张建军，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他。 “建军，看来我还真的需要你的帮助，你之前说的新合同提价百分之十恐怕做不到了，甚至我希望你能将新合同的价钱压在百分之五以内” 当张建军再一次见到朱启明的时候，后者的精神头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和前两天有着天差之别，很显然他遇到了麻烦。 “不仅仅是把新合同的提价价钱压缩在百分之五以内，而且我希望能把40吨换成50吨” 朱启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略微有些歉意的看向了张建军。 “我手下有一个姓高的副厂长，说起来还是我一手提拔培养起来的呢，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个白眼狼，现在要把我从采购部经理这个位置上弄下来，那个混蛋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新的羊绒供给渠道，张口就可以以一斤165块钱的价格为场子一年40吨羊绒，从厂长的角度来说，如果我拿不出更具有性价比的合同，那他就只能采取姓高的那个混蛋的供给渠道了” “所以建军，你是我化被动为主动的关键，只要你愿意做出一点让步，我就可以让厂长采纳我的羊绒供货渠道” 朱启明抽完了一根烟，马上又续上了一根，他迫切想要知道张建军的答复。 对他来说，这一次真的很关键，如果厂长最终采取了那个姓高的供货渠道，那他这个金丝纺织厂采购部经理的职位也基本上坐到头了。 正常情况下，提前退休个几年，他也能接受。 但很多时候，人就是为了一口气，他不想被他扶持培养了很多人的副厂长算计一把，从而是灰溜溜的离开了工作多年的岗位！ 。 270【江南皮革厂】 “是这么回事啊” 张建军看了朱启明一眼，他没想到朱启明现在处于如此被动状态，听这意思，如果朱启明倒台了，那他和金丝纺织厂的合作基本上也就结束了。 虽然失去金丝纺织厂这个合作企业，对现在的他来说影响并不是很大，他可以转身再和别的企业合作。 可是，无论是于公于私，他好像都不能对朱启明置之不理，见死不救！ “明叔，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后续你得帮我一个忙，我打算在明东市这边成立一个运输公司，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承接你们厂的运输业务” 张建军知道金丝纺织厂拥有自己的运输车队，但事实上，这两年随着业务量的增加，金丝纺织厂原有的运输能力是有些跟不上的，在这种情况下，金丝纺织厂会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扩充运输车队，第二就是向外出包运输业务。 金丝纺织厂是明东市规模非常大的一流工厂，他们每年在运输业务需求投入也是很惊人的。 在张建军看来，如果他的运输公司能把金丝纺织厂的运输业务弄到手，那即使是不再承接别的公司的运输业务，也能保持他的运输公司平稳发展。 “你小子还真是无孔不入啊，不过，这倒也确实是一块肥肉，也罢，只要这一次我能度过危机，那接下来我就全力以赴帮你争取这个业务” 在听到张建军愿意帮他之后，朱启明的神经其实明显就已经松了不少。 他很清楚，只要张建军这头愿意松口，那这一次的权力争夺战中，他基本上已经利于不败之地了。 至于后续在帮张建军争取运输业务，这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随后在和朱启明正式签署新的羊绒供给合同之后，张建军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仔细算算，这一次来明东市，该办的基本上都办了，只剩下最后一家企业了，只要跑完这家企业，他们也就可以返回d县了。 金雕皮革厂，当天下午，张建军和南志强一起出现在了这里，迎接他的是金雕皮革厂老板王大志，亦是朱启明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对金雕皮革厂老板王大志来说，不同于一年前刚和张建军合作时张建军这边的寒酸，一次只能送来一千张羊皮，从去年十一月开始，张建军这边每次都会给他送来至少8000张羊皮，这个数量还一直在增加。 所以，不知不觉间，现在的张建军已然成为了他金雕皮革厂最大的羊皮供给商。 这也是他今天亲自来迎接张建军的原因。 “建军侄子，不得了啊，以后我这金雕皮革厂都得看你的脸色了，要是哪天你一不高兴，那可就直接断了我的活路” 王大志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一路把张建军引进了会客厅，随即吩咐女秘书赶紧上茶。 坦白讲，这还是张建军这两天跑了明东市这么多合作企业，第一次看到身材苗条、面容娇好的女秘书。 直觉告诉他，这个长的五大三粗的王大志，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典型老板代表，他从王大志看女秘书的眼神中就分析出了个七七八八。 而且之前和朱启明闲聊的时候，朱启明也提过王大志的生活问题，这家伙典型的好色之徒，老光棍一条，一年下了算起来钱不少挣，但却落不下多少。 哪儿去了？ 当然是今天这儿勾搭一个小姑娘，那儿撩骚一个已婚少妇，钱都花在女人身上了。 现实中，像王大志这样的老板其实也大有人在。 “建军，和王大志合作可以，但可千万别被那混蛋带偏路了” 朱启明最后甚至是这样嘱咐张建军的。 “建军，这次过来有什么指示，咱们都是朋友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在妖娆女秘书把冲好的茶端过来之后，王大志一边示意张建军喝茶一边说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知道张建军这次大老远的过来，一定有事。 “王叔，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提前和你签署新的羊皮供给合同，这份新合同里面，我新添加了两个条件，第一，从这份新合同开始，我希望我的金山羊绒收购站能够成为你金雕皮革厂的羊皮唯一供给商，也就是说，你们需要多少羊皮，我就可以给你多少；第二，羊皮价格在原来的基础上提升百分之十，现在市场上羊皮价格是什么样的，你比我更清楚，我这绝对不是漫天要价” 这就是张建军今天过来找王大志想要说的话，从去年年底到现在，不仅仅是羊绒价格在小幅度提升，羊皮价格同样也在提升，那他在签订新合同的时候，自然也会想着提价。 而之所以让王大志同意把他的金山羊绒收购站当做金雕皮革厂唯一的羊皮供给商，其实也是为了扩大业务。 因为相对于羊绒来说，他在明东市这边的羊皮供给上，加上金雕皮革厂在内，截至目前一共也才有3家合作企业，这显然有点少了。 在一时之间找不到新的羊皮合作企业的情况下，他只能在这上面下功夫。 当然，这对于金雕皮革厂来说本身是无伤大雅的事，他们的利益没有受到影响，要不然他张建军就算是磨破嘴皮子，王大志也不见得会考虑，更别说是答应了。 “第一条没问题，我也希望能把羊皮供应这一块统一一下，全部由你的金山羊绒收购站来，这样无论是成色还是交接手续都能进一步得到保障和简化，我或许为此还能节省一些成本呢，但是，你说的第二条，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价百分之十，建军，我觉得这有点高了” 王大志摸了摸自己戴在手腕上的大金表，摇着头说道，虽然他长的五大三粗，平时花钱也是大手大脚。 但在涉及生意这方面，那直接就换了一个人，立马能进入状态，他刚才大致算了一下，张建军说的提价百分之十，那无疑是进一步压缩了他的利润空间，这种压缩程度，他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建军，你也别百分之十了，我也不会再以原来的价格和你签新合同，咱们干脆二一添作五，在原来价格基础上提升百分之五个点” 王大志紧接着拍板说出的价格得到了张建军的同意。 而作为赠送礼物，王大志说他可以给张建军介绍一个规模非常大的皮革厂，只要张建军有实力，就可以去找那家皮革厂进行合作。 他告诉张建军，那家皮革厂在外地，在更远的南方，好像叫什么江南皮革厂… 。 271【可千万别有想法啊】 “江南皮革厂？王叔，你说真的？” 张建军在听到江南皮革厂这几个字之后，直接懵了。 在他前世的生活经历里面，关于江南皮革厂这几个字甚至是一代人的青春。 “统统20块，江南皮革厂董事长黄鹤王八蛋，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了……” 张建军有些失神，前世流传在大街小巷的叫卖声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太真实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一世的他，有一天，还真的有可能和大名鼎鼎的江南皮革厂进行合作。 不行，还是算了吧，万一那个叫黄鹤的家伙把我的钱也卷走了怎么办。 张建军自言自语，直接笑出了声，这让一旁的王大志和南志强都有点纳闷。 “建军，你没事吧” 南志强拉了拉张建军的胳膊，这才让张建军从傻笑中清醒过来。 “建军，我说的就是江南皮革厂，你之前听过这个厂子？” 张建军的一系列反应直接把王大志也搞的有些懵。 “的确听过，不过合作的话还是算了，那个厂子挺大的，以我现在的实力，恐怕人家不会和我合作的” 前世流传在大街小巷的关于黄鹤和他小姨子的事，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楚，但对张建军来说，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江南皮革厂是一个很大的企业，现阶段的生意也正处于蒸蒸日上的时候，即使是他真的有合作之心，恐怕他们还确实看不上呢。 与其这样，他就别蹚浑水，爱咋办咋办，说不定，他的重生，也可能无形之中改变江南皮革厂的命运呢，比如那个叫黄鹤的家伙不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合不合作你自己定，我只是负责介绍，听说那个江南皮革厂规模很大，比我这个金雕皮革厂大多了，如果有一天，我的金雕皮革厂也能发展到那么大的规模，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王大志有些感慨，生意行里，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完整的食物链，谁都想站到最顶端。 “放心吧，只要王叔你以后继续和我合作，那就一定能做到，哈哈”张建军用开玩笑的语气回应了王大志一句，而事实上，他却也说的是心里话，只要他张建军的羊绒收购站不倒，只要王大志能够一直和他维持合作关系，未来这个金雕皮革厂达到江南皮革厂的规模，也不是不可能。 “建军，这是北京非常著名的全聚德烤鸭，来，多吃点” 在金雕皮革厂签完合同，王大志请张建军他们俩吃了饭之后，张建军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宾馆，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大早就出发回d县。 但是，他在去往宾馆的途中，竟然接到了朱雨欣的电话，朱雨欣在电话里告诉张建军，她是刚从北京回来的，家里准备了一点东西，希望张建军能够来家里坐一坐，正好她也有事要和他谈一谈。 张建军没办法拒绝，只能让南志强先回宾馆，他中途下车，又重新搭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朱启明的住处。 这次来明东市，他从始至终并没有告诉朱雨欣，那现在朱雨欣知道他在明东市，或许只能是通过朱启明了。 朱启明家里，再次见到朱雨欣，相对于一年前，现在的朱雨欣的确更端庄成熟了不少，也漂亮了不少，特别是她换了一个发型，以前是马尾，现在是短发，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干练感。 朱雨欣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表现的很热情，急忙走过来拉拽了一下张建军的胳膊，示意他直接坐到餐桌上，因为她从北京带回来了两只全聚德烤鸭，此时此刻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呢。 “明叔，是你告诉我雨欣姐，我在明东市？” 朱启明面对张建军坐着，他的精神头似乎是又回来了，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不知道是因为女儿回来了还是厂子那边的糟心事解决了。 “建军，你还好意思问，来明东市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朱启明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朱雨欣倒是先发难了。 “雨欣姐，你不是在北京吗？我就算告诉你也没啥用啊” “对了，你刚才在电话里说有事要找我谈，具体是什么事” 其实这也是张建军很纳闷的一点，他想了很长时间，似乎他和朱雨欣之间并没有什么可谈的。 “在谈正事之前，我先给你普及一个知识，我确实在北京上班，但北京到明东市，坐车也不过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我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而且今天是礼拜天” 朱雨欣假装很无语的刮了张建军一眼。 “还有，我的确比你大，但你也用不着张口闭口就叫我雨欣姐啊，显得我有多老一样” “额” 张建军被怼的无话可说，只好把一块鸭子肉送进嘴里，毫无违和感的笑了起来，他觉得今天的朱雨欣给他的感觉好像和去年有些不同，至于具体是哪方面，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想不起来。 而事实上，坐在张建军对面的朱启明这个时候心里也有点纳闷，印象中，他的女儿可是高傲的很，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她好像和张建军也没见过几面，有这么熟？ 他偷偷看了看女儿，又瞄了瞄张建军，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只是这种可能在他脑海里刚浮现了一半，就被他强硬给掐断了。 张建军很优秀，他也很欣赏这个来自大西北的小伙子。 可是欣赏归欣赏，这和张建军成为他的女婿，完全是两码事。 潜意识里，他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而是两条平行线，怎么可能、凭什么相交？ “失算了，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让张建军到家里来……” 朱启明再次偷偷瞄了一眼女儿，他感觉自己的女儿似乎真的对张建军动心了，这让他此时此刻心里非常后悔。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张建军好像并没有那个想法和概念，而且据他所知，张建军是有对象的。 “你本来就比人建军大，叫你一声雨欣姐有什么错？” 朱启明故意说了一句，他觉得保持生分一点的称呼，有助于阻止不想看到事情的发生。 “你要说什么就赶紧说吧，建军明天一大早还得回去了”朱启明走说了一句。 。 272【你想要走出国门吗】 朱雨欣瞅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有些奇怪，父亲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建军，就像我之前在电话里给你说的那样，我在一家外企工作，我们那个公司也是做服装的，这不，因为业务拓展的原因，公司急切需要在国内找到一些原材料供给商，其中就包括羊绒、羊毛以及羊皮的供给，所以我就想到了你” 和张建军预料的差不多，虽然在来的路上，他不知道朱雨欣具体要找他谈什么正事，但仔细想想，多半也是生意上面的，因为单论私交，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真的没有多么熟悉，至少张建军是这样认为的。 “你想促成我和你们公司之间的合作？” 坦白讲，张建军对和外国人合作，是一点经验和概念都没有的，听说外国人的思维方式以及价值观和中国人都有差异，真不知道真的谈起生意来好不好打交道。 “我现在在公司是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喽啰，可如果我能帮助公司找到一些原材料供给商，那对我来说，以后在公司的发展绝对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帮助” 朱雨欣虽然没有明说，但张建军大致听明白了，这丫头一方面是为了帮他，一方面也是为了她自己的未来。 不过认真想想，要真是这样，他倒也可以坦然接受。 “你们是外企公司，我是一个很小的羊绒供给商，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希望达成合作吗？” 说实话，张建军有些忐忑和不抱希望，或者说是不自信。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截至目前，他的眼界见识依旧有待提高，说句不谦虚的话，直到现在，他连地球上一共有多少个国家也不知道，当他的世界中突然出现外国企业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甚至是有些仰望的，觉得人家是高大上，而他只是一个土包子。 和这样的企业合作，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就像是一个穷酸小子去白富美女朋友家里定亲一样，想要表现的大大方方，但却怎么也做不到。 人穷志不穷！ 坦白讲，张建军并不怎么认可这句话，虽然这是千古名言，但他觉得这几个字在当下这个时代，心灵鸡汤的成分更浓一些。 因为事实就是，人穷志必定会穷，极少个例除外。 为什么从小在金窝银窝里长大的孩子开朗自信？为什么大城市出来的孩子淡定胆大？ 举个例子，一个农村出来的穷酸小伙子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在开学第一天站在讲台上，面对穿的花枝招展、修身崭新，一个个肤白阳光，不是俊男就是靓女的同龄少年少女，你告诉我，这是人穷志不穷？ 这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能够表现的坦然大方？能毫不紧张、毫不胆怯，以谈笑风生的方式完成自我介绍？ 别扯了。 现实和想象根本就是两回事。 张建军知道，或许未来某一天，随着自己的见识增长，自己的格局提升，自己的生意做越越大，自己的实力越来越强，他面对这个世界上任何企业，任何人都不会再忐忑，但说到底，那都是以后就事。 现在的他，依旧很弱小，依旧差得远。 而有时候，张建军甚至也会觉得这挺好的，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和现在的中国差不多，正在从落后走向先进，正在从弱小走向强大，也是在从自卑到自信… “建军，你想多了，我们公司虽然是外企，但也只是刚在中国设立分公司没多长时间，规模和业务都不是很大，只要你愿意合作，我觉得大概率能行” 朱雨欣笑了笑，张建军此时此刻的言论和表情，无不在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现在的我，不自信，不敢和外企合作。 而坦白来讲，这样的张建军，更能让她感受到真实。 “就现阶段来说，我们公司一年羊绒的需求量在30吨左右，羊毛在80吨左右，至于羊皮，一年下来至少在3万张，建军，你考虑一下，如果觉得有能力吃下这个数的需求量，那就立刻告诉我，我来促进你和我们公司之间的合作” “说起来，长这么大，欧洲都去过，但咱们国家的大西北还没有去过呢，到时候，你要愿意合作，我就带着我们公司的相关领导直接去大西北找你洽谈” 往张建军碗里夹了一块烤鸭肉，朱雨欣非常干练的说道。 “羊绒30吨倒是差不多，羊毛怎么一上来就是80吨？这恐怕有点多吧” 张建军仔细想了想，相比于羊绒，羊毛价值明显小的多，两三块钱就可以买一斤，一般情况下，没有多少人做羊毛生意，他那个羊绒收购站也是，主要业务是羊绒和羊皮，羊毛只是附带业务，一年下来走个四五十吨羊毛顶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跑哪去一年给弄够80吨羊毛呢？ 有那个时间和资金，他还不如多收购点羊绒呢。 “就现阶段来说，我们公司的产品对羊毛的需求量更大一些，建军，我知道大量收购羊毛对你来说并不能获得太多利润，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接下我们公司的业务” “我们公司的总部在捷克，而产品的主要销售市场除了咱们中国之外，还包括西欧、西亚，从长远的角度来说，如果你的生意想走出国门，那完全可以以我们的公司为跳板” 张建军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又一次听到了“走出国门”这四个字。 对他来说，这四个字是非常陌生的，也很遥远的，但却也是压在心底的一个野心。 自从去年国庆去了一趟广州之后，他就知道他未来的生意方向在哪，偏居一隅，继续待在大西北，终究成不了什么气候，想要真正意义上的做大做强，那第一步就是走出大西北，而后续最重要也是最具有标志性的一步就是走出国门。 他为什么从去年年底开始，就不停的拓展自己的生意？不停的加快脚步？包括这两天来明东市，先是入股玉林纺织厂，紧接着又是开运输公司。 实际上，他就是在抓紧去实现“走出国门”这四个字。 他大字不识几个，没什么见识，却也渴望那种走出国门的成就感。 。 273【鸟枪换炮】 “雨欣姐，哦不，雨…欣，我回去之后，会认真考虑一下，争取尽快给你答复，只要我能找到新的收购源，那合作就有戏” 在朱雨欣那似乎要发飙的眼神下，张建军急忙选择了改口，好家伙，被一个漂亮女人瞪着，还真是浑身起疙瘩呢。 “建军，其实相对于羊绒、羊毛和羊皮来说，我们公司对棉花的需求量更大一些，咱们国家能种棉花的地方有很多，但每年的棉花也基本上处于一个供不应求的状态，特别是这几年服装行业的迅猛发展，更是让棉花也成为了哄抢物资，只可惜你不收购棉花，要不然倒是可以直接吃下我们公司的棉花供给业务” 朱雨欣嘟了嘟嘴，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的确是这样，我们金丝纺织厂这两年对棉花的需求量也进一步提升了” 一旁的朱启明也随即插了一句。 这倒是让张建军有些意外，服装行业他只了解一个大概，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确实不太清楚，真没想到这两年棉花也这么受欢迎。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他们就出发回d县了。 “政武，这次回去之后，你就抓紧时间把家里安顿好，把该拿的东西也都拿上，比如注册公司需要的东西，然后就尽快到明东市，争取早一天把运输公司办起来” 在回去的路上，张建军向李政武嘱咐了很多，即将要在明东市成立的这家运输公司，他打算起名汇通运输，争取在一年时间里，能在明东市站稳脚跟。 而且因为明东市是大城市的原因，他实际上更希望到年底的时候，李政武负责的汇通运输能够在业务规模方面超越d县老何负责的顺成运输公司。 这样一来，他才能在往后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两家运输公司完成合并。 “报酬这一块，你不用担心，同样是百分之十，只要你小子有本事，一年下来能把净利润给咱弄到一千万，我到时候眼皮不抬，直接给你分一百万” 想要马儿跑得快，就要给马儿吃草，这在生意场上，甚至是一个铁的法则，张建军非常清楚这个道理，所以无论是对一开始的南志强还是现在的李政武，他都不会吝啬。 更何况，如果从以后的角度来看，现在的南志强、杨飞，以及李政武这些人，那实打实的都是他张建军商业帝国的开国元勋，对待开国元勋，他更不会舍不得，这又不是政治上面的杯酒释兵权，没那么复杂。 “放心吧，张老板，你已经把业务给我签好了，我需要做的就是注册公司，成立公司，然后发展运营，一定全力以赴” 正在开车的李政武在听到张建军的报酬承诺之后，也是直接来了精神，作为高中生文化水平的他，自然很清楚百分之十的分红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现在的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小子，不仅自己没有婆姨，而且家里兄弟姐妹很多，多少张嘴都指着他吃饭呢。 如果他有了钱，麻雀变凤凰，那一切的一切就会骤然变得不同。 “政务，虽说我只要结果，过程你来负责，但有两个原则，第一，无论任何时候，生命安全第一；第二，违法乱纪的事，绝不允许你干，要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大棒加甜枣！ 张建军要的是一个平平稳稳发展壮大的商业帝国，他不希望中间出现一些不好的差错，所以，有些丑话，他同样也要说在了前面。 至少在李政武他们这些将来可能成为他商业帝国开疆扩土的元老身上，他必须提前敲响警钟，形成一种不成文的规矩。 要不然，以后生意做大了，就好比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如果相关负责人都不能做好带头模范作用，还指望哪些普通员工？ “回去后直接去找老何，让老何在买车的时候多买一台，去年年底开会的时候，我承诺过给你们这些主要负责人每人配一台车，你也不例外，毕竟是在明东市那样的大城市开公司，更讲究一个面子。” 张建军又给李政武发了一个福利，这直接让李政武的嘴裂开了，好家伙，鸟枪换炮，马上就成了有小车开的人了？ 李政武激动的，开车的手都有些抖了。 他何德何能，几天时间，就像是重活了一样，直接体验了一把现实版的天堂和地狱。 李政武没有再转过头对着张建军做任何形式的保证以及感恩动作。 因为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做这些动作都是虚的，他如果真的想回馈张建军对他的信任，那就全力以赴去做出成绩。 “南叔，这次回去之后，特别是你负责的羊绒收购站这一块，真的要忙起来了，我的意思是你稍微休息一下，就亲自跑一趟甘肃或者是内蒙那边，你也看到了，我们真的需要再找到新的羊绒收购源，更需要再办起来一个羊绒收购站” 在张建军的印象里，甘肃那边，除了养牛之外，养羊的人家也是非常多的，特别是类似于d县境内的那种产绒山羊。 如果他们能在甘肃那边找到新的羊绒收购源，那接下来的生意就好做多了。 “你到时候直接去靖远，我听说那个地方羊挺多的” 张建军记得，在甘肃省，靖远的羊，张掖的牛，都是非常有名的，在前世的时候，他曾去过甘肃那边的省会兰州，唯一可惜的就是没去过靖远。 “我回去看情况，要是时间能调开，咱们俩就兵分两路，你去甘肃，我去内蒙古，争取一次性就找到收购源” 张建军皱起眉头仔细算了一下，他这次回去要忙的事也挺多，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干嘛。 他其实最希望的就是杨飞在d县筹建养羊场的基础上，还能在内蒙古那边给他找到几块等待出租的大型牧场。 这样他亲自去一趟内蒙古，就显得更有性价比了。 在内蒙古那边承租几个大型牧场，是张建军另一个计划，这也是一个长远计划，早在去年八九月份的时候，他就已经盘算好了。 。 274【麻烦事来了】 张建军回到d县的第二天，他本想着去白芳那里逛一圈，结果却在食堂碰上了大姑。 “建军，你来的正好，快管管我们家这羞先人的事”在看到张建军的时候，大姑满脸泪水，双眼红肿，直接连哭带嚎的走了过来。 这让张建军有些愣住了，这是啥情况。 “表姐和你三哥处对象的事被知道了，你大姑死活不同意，两个人就在这闹事呢，寻死觅活的，表姐刚才都要拿根绳子把自己吊死了” 白芳急忙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她刚把表姐扶到床上，这会正躺在床上哭呢。 “三哥呢？这边都弄成这种情况了，他一个大男人连面都不敢闪？”张建军四周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三哥的身影。 “三哥自身也难保了，被他妈两巴掌扇回了家，也不知道现在啥情况” 白芳脸上有着一丝惊恐之色，半个小时之前，这里就像是发生了一场世界大战一样，她手忙脚乱的，一时间甚至也被吓住了。 “被两巴掌扇回去了？啥意思？我二妈也来了？” 这倒是让张建军有些意外，印象中，二妈可从来都没有打过她那几个娃娃，一直都是当作掌中宝惯着，今天能直接动手，可想而知，三哥和表姐处对象，给二妈造成了什么样的冲击。 “不仅把三哥扇了两巴掌，还和大姑吵起来了呢” “她们俩个为什么会吵起来？”张建军直接头大，果不其然，就像他去年知道三哥和表姐处对象时所预料的那样，这是一对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鸳鸯，他们俩个想要走到一起，绝对不会那么容易。 而事实上，他打心里就不认同三哥和表姐处对象以及结婚。 三哥和表姐这明显属于近亲结婚，除非不要子嗣，要不然生下畸形胎儿的概率是非常大的。 虽然在这个偏远落后的地区，类似于三哥和表姐这样近亲结合的情况屡见不鲜，但说句不好听的，这种眼睁着造孽的事，还是尽量别干。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感情这东西不是人能控制的，如果三哥和表姐彼此真的动了感情，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就算说了，也没什么用。 “还能因为什么，互相责怪呗”白芳说了一句，就又走进了后面房间，她怕表姐想不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大姑，你先把眼泪擦一下，我三哥和我表姐的事，怎么说呢，我觉得我们都插不上手，只能他们自己解决，你也不要太急，不要逼我表姐，我先去找一下我三哥，看看什么情况” 随后，在张建军的示意下，白芳走过去给大姑递上去几张纸。 “建军，不能提了，真能把人顺死，你说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不知羞臊的东西” 大姑明显被气的不轻，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手一边不停的颤抖。 “不至于不至于，你先缓一下” 张建军从食堂出来之后，转身开车就直奔二爸家里，怪不得他之前给三哥打电话打不通呢，原来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当张建军随后来到二爸家的时候，二爸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三哥蒙着头躺在床上，二爸不在家，二妈则是满脸通红的站在床边，喋喋不休的数落着。 “建军，你说咱们张家怎么能出来这么个玩意儿啊，你三哥这个愣种子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啊，我和你二爸以后都不能见人了” 真真假假，反正二妈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一肚子冤枉，情绪激动的骂个不停。 “哎，这可咋办啊” 张建军心里直叫苦，他就是再有能耐，这种事也不知道该咋管啊。 他如果劝说三哥和表姐分开，首先三哥同不同意是一回事，其次，表姐知道了以后，怕也是会对他有意见。 而反过来，他如果支持三哥和表姐在一起，劝说二爸家和大姑家同意这门亲事，一眼看去，这个难度比他直接挣500万都难。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知道了，也不能装个没事人，啥也不管。 “你们俩是咋回事啊，明明知道双方家里不会轻易同意，就不能先不公开，等过两年再说，非要弄的红赤白脸、哭嚎喊叫？” 在二妈从房间里出去洗脸收拾的时候，张建军趁着空闲赶紧把三哥叫起来，随即询问道。 “你以为我愿意公开，实在没办法了，被大姑…自己发现了，再说了，也瞒不了…多长时间了” 三哥的眼神有些躲闪，吞吞吐吐的，好像还有什么事。 这让张建军陡然紧张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三哥和表姐恐怕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处对象那么简单了，什么叫瞒不了多久了，除非？ “你们？” 张建军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要真是他想的那样，那这件事难度就又要提升了。 “你们睡到一起了？”张建军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这几个字的，就三哥现在的表情和反应来看，八成就是这么回事了，而且，表姐有可能怀孕了，要不然又哪来那句瞒不了多久呢？ 果不其然，三哥点了点头，直接把头扭到了一边。 这让张建军有一种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的感觉。 现实版的生米煮成熟饭。 可是，这太复杂了，太乱了，甚至有些恶心。 因为不同于一般的生米煮成熟饭，这是夹杂着伦理道德的生米煮成熟饭啊。 张建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句实话，他想冲过去狠狠的给三哥几巴掌。 估计现在二妈和大姑还不知道表姐怀孕的事，如果知道了，特别是大姑，怕是直接要被气死。 “不是，你脑子有问题啊？还咋都没咋呢，这种败坏门风的羞先人是你就敢干？做事不考虑后果吗？你打算让二爸两口子和大姑两口子还活人吗？” “即使不说二爸两口子和大姑两口子，你就没有为表姐想过？你是男的无所谓，可表姐是女的，你让她以后还见不见人？” 张建军握紧了拳头，也就是三哥和他不是一个妈亲生的，要不然他今天非得狠狠抽两巴掌不可。 年轻人能做错事，也经常做错事，但有些事是不能做错的，后果太过于沉重……… 。 275【最冤枉的】 “说吧，你打算咋办” 张建军没好气的瞪了三哥一眼，他握紧的拳头这会已经松了下来，说到底，事情已经出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想着解决，而不是去纠缠错误。 “我是想着结婚去的，只要结婚了，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三哥转过头说道。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结婚，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大姑二爸他们知道表姐怀孕的事，能不能接受了，你想把他们气死吗？”张建军很无语的瞪了三哥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一股脑的想着结婚。 “迟早的事，迟说还不如早说，大姑他们生气归生气，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玲的肚子一天天的鼓起来吧” “你可真行” 张建军无奈的笑了，听三哥这意思，好像从始至终就没什么事一样，合着是他在这里瞎着急呢，人家把该计划好的都全部计划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生米煮成熟饭，这听起来无论是大姑还是二爸，好像除了答应这门亲事，的确也别无他法了。 只是这个过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一不小心，弄出个人命来，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你想结婚，想把这件事直接敞开了说，那就打电话把二爸叫回来，让表姐把大姑父也叫上来，然后我再给老家打个电话，让爷和三爸他们也上来一趟，既然要说，那就正式的说一下，能定下来最好，定不下来也不至于出现什么不能收场的局面” 张建军最后从房间里走出来深深的出了一口气，也许就他这样的年轻人依旧活的保守吧，直到现在也就拉拉白芳的手，别说是睡在一起了，就连亲个嘴都没有过。 “二妈，你还是冷静一下吧，我表姐挺好的，虽然是我大姑的女儿，一定程度上来说，确确实实属于近亲结合，但是在咱们这个地方，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你看咱们庄的王建平家，他和他婆姨不就是这种亲戚关系吗？” 张建军随后又走进了二妈的房间，没办法，二妈现在看到三哥就来气，恨不得再抽两巴掌，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他扮演这个坏人了。 “好我的建军啊，这好说不好听啊，咱们这个地方是有这种情况，可那都是上一辈人的事，你说的老家咱们庄的王老三两口子，今年都快五十岁了，早些年，家里穷，娶不起婆姨，没办法才和他表妹结的婚，但是现在你三哥和你表姐，根本用不着这么做啊，现在还这么干会被人笑话的” 二妈又哭了起来，平时她没有家教，不管教自己的娃娃，总觉得自己的娃娃犯不了什么大错，但是今天，她是真的有些后悔了，本以为自己的二儿子和张建军一起干，会挣很多钱，把家里的光景撑起来，从此也成为有钱人。 她更是还想着，等自己家有钱了，二儿子跟着张建军把生意越做越大，以后好好找个儿媳妇呢。 但没想到，这才刚开始没多久，就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从她的角度来看，自己的外甥女李玲不是不好，无论是模样还是茶饭，都能拿得出手，她平时还想着给好好介绍一户人家呢。 可如果当她的儿媳妇，总感觉太别扭了，而且打心里觉得这会被旁人笑话，不合适。 “二妈，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三哥和表姐的事，估计你和我二爸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因为我表姐很可能怀孕了” 张建军这句话一说出来，二妈先是愣了愣神，紧接着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把你这个愣种子，我上辈子是把啥人亏了……” 紧接着，二妈就怒火中烧的冲向了三哥的房间。 张建军没办法，赶紧拽着二妈的胳膊，他意识到会是这种局面。 “我不活了，快一头碰死算了” 在张建军拉住二妈之后，二妈也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气的喘气都不顺畅了。 一直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局面才算基本上稳定了下来。 二妈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个时候的她，已然平静了许多。 人都是有脑子的，她刚才也想到了很多事，要说接受不了、心里难受、感觉冤枉，那张建军大姑两口子才是最冤枉的，也是最气的，她很难想象，当张建军的大姑知道自己的女儿还咋都没咋，就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时的反应会是什么样的。 那会真的被气死吧。 “赶紧往回走，家里的愣种子闯祸了” 还没有等三哥打电话，二妈就两把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赶紧把电话给二爸打了过去。 另一边的二爸，正开着车，突然被二妈这句话给吓得来了一个急刹车。 紧接着在得知具体情况后，也是非常气愤的隔着手机对着三哥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臭骂。 当然，在臭骂之后，他也只能叹一口气，表示明天就回来。 “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和大姑说吧，实在不行，就等二爸回来着” 三哥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胡子拉碴的就说要去食堂找大姑把事情说清楚。 不过直接被张建军给挡住了。 大姑现在正在气头上，三哥这个时候去告诉她，说李玲怀孕了，那不是上赶着想要把她气死吗？ “还是等等吧，等大姑父上来了，最好让表姐自己去说，情况或许能稍微好一点” 张建军随后就又来到了食堂，大姑依旧在那里小声哭泣着，他不好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就只能轻身漫步的走进厨房后面的房间。 表姐坐在床边，头发乱糟糟的，一直低着头在抠自己的指甲。 “刚和我三哥谈过了，你怀孕的事二妗子也已经知道了，我三哥的意思是等个一两天，把双方的父母叫到一块，以及等老家再上来几个人，把你和她的事直接敞开了说，行不行到时候再说” “而在此之前，有一件事需要提前办，那就是想办法让大姑也知道你怀孕的事，只有知道了，后续两家人才能坐到一起说这个事” “我的意思是，今天就算了，等过一晚上，大姑的气能消一点，你也不要再赌气了，主动去找大姑说这件事” 。 276【吴老头】 黄昏下的余晖，把塞北县城d县少有映照的很是美丽，连续刮了好多天的风，老天爷开眼，今天下午总算是停了下来。 张建军从食堂离开，在把车开回羊绒收购站之后，随后就嘴里叼着半截烟在羊绒收购站周围闲逛了起来。 自从把羊绒收购站办起来之后，从来都是来回匆匆，仔细想起来，他对羊绒收购站周围的关键布局还真的不太熟悉呢。 “变化有点快啊” 张建军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不同于几年前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平房，从去年开始，城区陆陆续续都有楼层正在被盖起来，有两层的，有三层的，也有更高的。 当然，就现阶段来说，没有超过5层的。 “建军，闲溜达呢？你这个大忙人一年四季真见不到几回” 羊绒收购站的左侧路口，张建军碰到了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这个老头姓吴，叫吴海升，年轻时也算有一定的成就，是县里的武装部部长，不过这几年退下来了，平时看看电视，下下象棋，退休生活倒是过的很舒适。 吴老头他们家也在这一片，严格意义上来说就在羊绒收购站斜对面的巷子里，张建军去年刚把羊绒收购站那个独院子买下来之后就和吴老头认识了。 这一年来，虽然总共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每次两个人只要遇上了，总是能够拉很长时间的话。 这不，今天就遇上了。 “吴爷，一个年过的，你这身体反而是越来越好了，看你走路的步伐，一般人都撵不上” 张建军没有奉承吴老头，他说的是实话，也许是年轻时候当过兵，坐过武装部部长的原因，所以即使已经退休几年了，年龄也已经来到了66岁，但吴老头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并不是老迈，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面貌。 “我每天早晚各锻炼一趟，身体当然硬朗了，倒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晚上不睡，一早上不起，年纪轻轻的，身体就出了问题” 吴老头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这也同样说的是实话，别说别的年轻人，就是他自己的孙子和孙媳妇，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孙子在城南派出所上班，孙媳妇在工商局，每到礼拜天，不睡到十一二点是不可能起来的。 他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但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人老了，说话本身就没有多大份量，说的太多，反而会招致后辈们的厌烦。 “建军，我去年给你说的那个事，这么长时间了，你小子也不给我个答复，到底是咋想的” 吴老头依靠着电线杆子直接坐了下来，地面上正好有一块石头，他平时锻炼累了也会来这里坐坐。 “你看我这个脑子，直接忘的一干二净，吴爷，我已经有对象了，而且我打算今年下来就结婚” 张建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去年四月份的时候，他还没有和白芳正式处对象呢，有一天早上碰到了吴老头。 两个人聊着聊着，吴老头就对他的个人情况开始了一番盘问，在得知他还没有结婚更没有对象的时候，当即表示，说想要给张建军做个媒，介绍一个大女子。 那个大女子是他多年老友的女儿，也是d县人，无论是女子个人还是家庭情况都挺好的，说是只要张建军有想法，应该就没多大问题。 吴老头当时很有兴致，不仅把那个大女子夸的天花乱坠，还给张建军讲了一下他和他那个多年老友年轻时一起在军队中当兵的趣事。 这让张建军不好直接拒绝，所以当时就说让他好好考虑考虑。 “有对象了？是哪家大女子？哪天领过来看看？” 吴老头倒是真有兴致，也很八卦，连续三个问号，直接让张建军哭笑不得。 “是李畔村的……” 张建军倒也没有觉得厌烦，随后就也搬过来一块石头紧靠着吴老头坐了下来，把白芳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挺好的，女人嘛，能做饭收拾家就行，等结了婚再生个娃娃，把娃娃好好拉扯着，也算是一份功劳，而且听你小子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那个女子长的应该也挺俊俏吧” 吴老头拿起旱烟锅子在石头边敲了敲，对张建军言语描述中的白芳给予了肯定。 “你今年20岁了，准备年底结婚，其实也确实差不多了，早点结婚，无论是对你以后做生意来说，还是你爸你妈来说，都能安稳踏实一些” 虽然年轻时候在军队上待过，也在县里当了很多年的武装部部长，但在骨子里，吴老头还依旧秉持延续着老一辈人的传统思想，他们始终觉得年轻人早一点成家是最好的。 就比如他的孙子，虽然在21岁时结的婚，但他依旧觉得有些晚了。 “以你的条件，经济方面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只要打定主意要结婚，那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到时候你打算到哪儿办酒席，是在城里还是回老家？” “咋个，吴爷，你还想喝我的喜酒吗？”张建军笑了起来，这吴老头可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应该会在老家办，城里的条件的确方便一些，可我们家那些亲戚都在农村住着，不太方便，不过吴爷你放心，只要到时候你想来喝我的喜酒，那我就开车把你拉到我们老家” 老实说，在哪里办酒席，对张建军而言，并不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他必定会决定在老家办的。 在老家办，红火热闹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也算是贯穿了他前世今生两世的梦想。 前世今生，他不止一次幻想着在老家，当夜幕降临，灯火通明，一阵唢呐鞭炮声中，他在人群簇拥起哄中把白芳抱进大门的场景！ 那一幕，太过于美好！ “那咱们可说定了，说起你们老家张家湾那个地方，我也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去过了，等你结婚的时候去一次，也算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去那个地方了” 吴老头说着说着就叹了一口气，印象中，距离他上次去张家湾那个地方，应该还是20年前了，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县里的武装部部长呢。 。 277【咱们把事也定了吧】 和吴老头闲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正月份的天，黑的还是挺早的，因为街道上还没有路灯的原因，张建军随后就和吴老头各回各家了。 不过仔细想想，时不时和上了年龄的人聊聊天，确实对人的情绪和心态都有一定的帮助。 因为三哥和表姐的事，张建军这一整天的心情，其实也都是不太好的，这不，现在就感觉好了很多。 “要不等过两天三哥和表姐的事解决了，咱们俩把事也定了吧” 回到房间之后的张建军，一骨碌钻进了被窝里，随后就直接拨通了白芳的电话。 无论是白天三哥和表姐的事，还是刚才和吴老头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都坚定了他尽快和白芳结婚的决心。 “我爸明后天应该上来，到时候我给说说咱们俩的事，你也尽快给你爸你妈说一下咱们俩的事，要是都没什么意见，那就这几天，我和我爸上门去你们家，先把你栓了，等年底的时候，咱们就正式结婚” 所谓的“栓了”，也是一个地方性的风俗讲究。 即男方正式迎娶女方之前，比订婚更靠前的一道程序，主要就是男女双方坐到一块，把彩礼、和庄礼、离娘钱这些都谈妥，并且男方在临走之前，要给女方先放下一些钱，一部分是彩礼钱，一部分是衣裳、零花钱。 电话那头，白芳一声不吭，对她来说，这是既高兴又忐忑的一刻。 高兴的是，张建军终于说要和她结婚了，这是她盼望已久的；而之所以忐忑，也正是对一个大姑娘来说，谈婚论嫁总是令人害羞的。 “表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这两天食堂不行就不要开了，你多操点心，别出什么乱子” 白芳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张建军知道他刚才说的话白芳都已经听进去了，所以，也是主动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我给做了点饭，刚起来在外面吃饭呢，说是吃完饭去趟宾馆，把她怀孕的事给你大姑说一下，我下午在荣盛旅社那边给你大姑登了个房间” “今天就去？还是等明天再说吧，黑天半夜的，万一出点事，该咋办”张建军坐了起来，他总感觉今天晚上就让大姑知道表姐怀孕的事不太好，毕竟，人的接受能力都是有限的，他还真怕大姑猛然受不了这个打击呢。 说到底，表姐现在咋都没咋就怀孕了，搁在天底下任何一个为人母亲的身上，都很难接受，更别说还是和三哥了。 “表姐挺犟的，我说了她不听，非说要一会儿就去” 电话那头，传来白芳无奈的叹息声，她从早上一直忙活到现在，整个人实际上也累的不行了。 看这情况，一会儿表姐去宾馆，她又得跟着。 “你等一会儿，我马上过来” 没办法，张建军只能赶紧把电话挂了，两把把衣服穿上，开车直奔食堂。 家庭琐事就是这样，除非不知道，知道了就算再麻烦和难缠，该管的他也得管。 更何况还是他的亲大姑，万一真出点什么事，他在父亲那里都不好交待。 “表姐，听我一句劝，今晚就别去了，大姑好不容易不怎么气了，今天也折腾了一天，你让她好好缓缓，有啥事明天再说” 好说歹说，耗费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张建军终于把表姐劝回了房间。 其实，表姐平时不是这样的，一个很明事理的姑娘，但今天估计也是快被闹疯了，所以，这个时候脑子想问题就不会太考虑后果。 要是搁在平时，她绝对不会这样一次又一次上赶着去气大姑。 “行了，你也赶紧去睡吧，不过，不要睡的太死，小心表姐胡闹，我明天一大早就过来” “对了，我刚才在电话里给你说的事，不要忘了，趁着这几天我哪里也去不了，把能定的尽量都定下来” 张建军在临走之前，对白芳说道。 “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 白芳隔着门帘子回了一句，随后赶紧就把门关了，应该是不想被看到狼狈的模样。 “李哥，今年旅社生意咋样？” 张建军随后又来到了荣盛旅社，他没有去大姑住的那个房间，而只是在前厅柜台和李兴宝闲谝了几句。 算起来，自从去年羊绒收购站那边能住人了以后，他就几乎再没住过荣盛旅社，而如果不出意外，以后他住荣盛旅社的次数也会有限。 仔细想想，以前包括前世在内，很多次住荣盛旅社的日子也是挺怀念的。 “今年过来生意还行吧，其实自从去年重新装修之后，我这个旅社的生意就一直很好，不过你小子现在弄大了，看不上住我这个破旅社了，这倒也正常” 李兴宝给张建军递过来一瓶啤酒，说起来，去年没怎么和张建军在一块喝酒，前年一整年他可是和张建军喝了很多次酒了。 “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张建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和李兴宝碰了碰，把酒瓶仰起来就往嘴里灌，去了一趟明东市，来回几天坐卡车，整个人被折腾的不轻，喝点酒好好睡一觉，倒也是能够解乏提神。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你还记得前年我第一次来住旅社的场景吗？当时就是你给我介绍的南叔” 南志强是李兴宝的姑父，前年腊月当张建军骑着摩托车进城打听羊绒价格的时候，确确实实是他向张建军介绍的南志强。 “当然记得，我姑父的家住在哪里，也都是我告诉你的” ……… 第二天早上，张建军还没有起来，三哥就来了，他看起来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精神头各方面都很好。 “我打算过一趟大姑那里，李玲也过去，一会儿就把李玲怀孕的事给大姑说了” 三哥张口说道。 “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吧，不过态度一定要诚恳点，你也知道这件事对大姑来说意味着什么，千万不要弄的不好收场” 在三哥走后，张建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希望三哥和表姐的事能尽量尘埃落定，他本来是要去内蒙古的，但是这一耽误，怕是去不了了，而总的来说，他其实是耽搁不起的！ 。 278【兜里有钱底气足】 荣盛旅社，大姑很快知道了自己女儿怀孕的事情，一开始，她还是不太相信的，以为是张建宝为了和她的女儿结婚，故意编出来的谎话，但是，当看到自己女儿一本正经的表情之后，也逐渐意识到这是事实。 一声哭嚎之后，大姑直接晕了过去，张建宝赶紧给张建军打电话，然后在张建军赶过来之后，立刻就开车送往了医院。 上午十一点多，大姑父满脸灰尘的来到了医院，不由分说，走廊里，看到女儿李玲之后，上前就是两巴掌。 这两巴掌打的真是毫不留情，李玲当即脸就肿了。 “我上辈子把啥人亏了，生了你这么个愣种子，脸都不要的东西………” 大姑父虽然骂着李玲，但一旁的张建军他们脸上也感觉火辣辣的无地自容。 特别是三哥张建宝，直接过去给大姑父跪了下来。 三哥这一跪，倒是让大姑父缓和了不少。 挨了打又挨了骂的表姐，也知道这件事她做的不对，给家里丢人了，把父母气的不轻，所以这个时候也没有耍脾气，一直红肿些眼睛陪在大姑床前。 差不多十二点，大姑终于醒来了，醒来后的大姑不再大哭大闹，只是把头包在被子里，细声哭泣着。 “姑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知道我三哥和表姐这件事做的不对，可是话说回来了，他们俩个也是因为彼此都喜欢对方才做出了这么出格的事” “我的意思是，你和我大姑也就接受了吧，尽快让他们俩个结婚，亲戚里到的，这样僵持下去更让人笑话，而且仔细想想，这也算是喜事” 趁着空闲，张建军找到了大姑父，尽力劝说开导大姑父。 其实这件事说白了，也没什么打不了的，要不是三哥和李玲是表兄妹的关系，这就是非常正常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哎，也只能这样了，真是能把人气死，早知道你表姐要和你三哥走到一起，当初我宁可不让她进城开食堂了” 一切平静下来，该打也打了，该骂也骂了，大姑父毕竟是为人父母的，知道这种既成事实的事，是不能轻易改变的，所以，就算内心一万个不愿意，这个时候也只能接受了。 “我二爸这一两天就回来，姑父你回家准备准备，过个两三天，我们就去你们家正式上门提亲，把亲事定下来，我的意思是抓紧五一就结婚，毕竟，我表姐已经怀孕了，拖的时间太长，就不好见人了” 张建军长出了一口气，大姑父两口子气归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该接受还得接受，说到底，这件事事关他们女儿的终身大事，在已经怀孕的情况下，还真能棒打鸳鸯？ 别说这是现代，就是古代，生米煮成熟饭的事，也只能接受了。 大姑只是被气晕了，所以输了点液体，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能出院了，然后由三哥开着张建军的车，准备亲自送回家。 一起回去的还有表姐，马上就要上门提亲了，表姐这两天食堂明显没法开了，得回去帮忙准备准备。 “食堂这段时间就关了吧，你也回去吧，把咱们的事给你爸你妈说说，如果没什么意见，趁着明后天我们去表姐家提亲的时候，顺带着去你家把咱们俩的事也定了” 食堂这里，趁着表姐进去收拾衣服的空档，张建军把白芳叫到了一边，让她也赶紧收拾一下，一起跟着回去。 经过三哥和表姐这件事，张建军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也想尽快结婚了，更想赶紧把他和白芳的亲事定下来。 而趁着这两天他少有的空闲，能把这件事定下来是最好的。 “今天回去就商量，商量完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张建军指了指握在手里的手机，真到了他和白芳定亲的程序上，他心里其实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些忐忑的。 当然，话说回来，这也正常，毕竟，定亲结婚这种事，一般情况下，一个人一辈子也就经历一次，不紧张反而奇怪了。 下午，二爸家里，不仅二爸大老远从外地赶回来了，父亲骑摩托拉着爷爷也从老家赶了上来。 “不要再数落了，这件事已经定了，接下来作为男方，我们就想着赶紧把该操办的都操办了，该有的礼数一点也不能少，建宝这两年跟着建军也挣了点钱，这次结婚就办的体体面面的，无论是给的彩礼钱还是到时候摆酒席” 在二爸和二妈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数落着三哥的时候，父亲张爱国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示意以后谁也不要再骂俩个娃娃，现在最重要的是提亲和迎娶。 “彩礼钱直接给4万吧，然后和庄礼、离娘钱以及李玲的零花钱这些，明后天去到他大姑家再说，介绍人媒人）就让建军充当了，到时候饭桌上建军你来提这些事………” 父亲不愧是“管了一辈子家务事”的男人，他对婚丧嫁娶的这些具体程序几乎都门清，坐在炕上，不大工夫，都一一罗列了出来。 特别是他张口定的彩礼钱，也是张建军重生以来听到的最高彩礼钱了。 以d县这两年普遍的出嫁女子彩礼钱来看，基本上都在两万块钱左右。 父亲这张口直接就给番了一倍。 “建宝手里四五万块钱应该有，彩礼钱就让他掏，至于李玲的零花钱以及离娘钱、后续办酒席这些，你们两口子来准备，实在不够的话，我们家给你拿” 兜里有钱，说话就是有底气，父亲大手一挥，颇有一种快刀斩乱麻的意思。 而无论是二爸还是二妈，也都一个劲的点头，表示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他们的儿子张建宝虽然这件事办的让两家都有点下不来台，但坦白讲，这两年跟着张建军，也算是学好了，钱更没少挣，而且根据他现在继续跟着张建军干的情况，以后不出意外挣的钱会越来越多，结婚多花点钱，用不了多长时间，也都能挣回来了。 “结婚时间就定到五一吧，趁着我表姐的肚子还不太明显，赶紧把婚结了，今天是阳历3月12日，距离五一也就四五十天的时间”张建军在一旁也插了一句。 。 279【你也要结婚】 “建军说的没错，一共也就剩下四五十天了，明后天把亲事定了之后，你们两口子该准备的也能抓紧时间准备了，比如定吹鼓手，请老小外家以及把院子简单收拾一下之类的” 父亲着重看了一眼二妈，他知道二妈是个啥都不管、啥都不会的婆姨，这么多年，二爸家里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要靠二爸一个人来操持，估计这次过事也是一样的。 ……… “那今天就说到这，你们明天买点东西，后天一大早咱们就去他大姑家” 半个小时之后，父亲从炕上下来，向张建军示意，今天晚上就到羊绒收购站睡觉。 而其实，他是肚子有点饿了，想着出到街上吃个饭，至于在二爸家里吃饭，他根本没指望，二妈大眼瞪小眼，从两个小时前到现在，一直坐在板凳上，从始至终就没有一点想要做饭的想法。 “爸，还是等等吧，我这儿也有个事” 张建军叫停了父亲准备穿外套离开二爸家的动作，半带微笑的对爷爷他们说道。 “趁着明后天去李畔村的机会，我也打算把我的事也定了” 张建军这句话一出，父亲直接扭过头睁大了眼睛。 “你说啥？” 他知道张建军这一年来好像处了一个对象，也知道那个和张建军处对象的大女子是李畔村的。 但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张建军突然会这么干脆，说要定亲就立马要定亲。 “我和你妈还没有见过那个女子呢，你就张口说要定亲，这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父亲心里很高兴，但表面却显露出一丝不快，虽说这两年家里的很多事，特别是和钱财有关的事，都是张建军来拿主意。 但是，在他的思维里，儿子结婚的事，就该他们当父母的来掌舵，从开始见到那个和儿子处对象的大女子开始一直到办酒席举行婚礼。 “这不是正要和你商量吗？我对象叫白芳，就是我大姑他们村的，今年20岁，和我同岁，这是我们俩去年照的相” 张建军从皮包里的一个小本本里面抽出了一张他和白芳的合照，顺势交给了父亲。 “这女子长相到还是对着呢，配你也算配得上，她们家的情况呢？姊妹几家？父母都活着吗？还有是几月生的，和你属相八字都合不合？” 父亲接过相片看了一眼，随后转手交给了爷爷，并且一连串向张建军提了很多问题，简直就像是挖地三尺的查户口一样。 不过，这也在张建军的预料之中，随后他就一五一十把把白芳家里的情况说给了父亲他们听。 “听你这意思，白芳她妈不是个省油的灯，爱贪小便宜，那我估计咱们两家要真的攀亲戚，无论是彩礼钱还是离娘钱这些，都少不了，不过话说回来，钱对咱们家来说，现在也并不紧缺，放开让他们要，估计也没多大情况，我其实更在意的是，白芳她爸和她妈两口子做人的品行怎么样，就怕是那种既贪小便宜心术又不正的人” “建军，攀亲戚是一辈子的事，也不仅仅是你的事，更是咱们家的事，我的意思是，白芳她爸她妈什么情况，她们家什么情况，你也要好好了解一下，实在不行就算了，可别结了个祸害亲戚” 父亲在听完张建军对白芳家里包括白芳父母在内的一些情况介绍之后，随即也是皱起眉头说道。 他张爱国从来都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虽说他们家现在情况好，自己的儿子更是优秀有本事，但他也从来没想着一定要找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女子当儿媳妇。 但是话说回来，他当然也不希望自己儿子未来老丈人家都是些胡搅蛮缠、不讲理、心眼坏的人。 “白芳她妈心体不坏，就是爱占点小便宜，对儿子好，重男轻女思想有点严重” 张建军苦笑了一声，从前世到今生，他对白芳的母亲，也算是了解的极为透彻了。 “你刚才说趁着明后天去给你三哥提亲的机会，把你和白芳的事也定下来，意思是你也打算五一结婚？另外白芳父母那边啥态度？同不同意你和白芳的事？彩礼具体要多少？” 父亲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问题。 “我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先把我和白芳的亲事定下来，至于结婚，我们不着急，走一步再看一步，我的计划是年底结婚，白芳父母当然同意我和白芳的事了，至于彩礼钱这些，刚才白芳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她妈发话了，全凭咱们自己掏，给个差不多就行了” 张建军脑海里浮现着十几分钟之前白芳给他打过来电话的语气，如释重负中伴随着一丝羞涩。 因为白芳自己也没有想到，她那个爱贪小便宜的妈，会如此痛快的答应她和张建军的事，而且在最敏感的彩礼钱上面，更是一反常态的表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要知道，在下午回家的路上，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和她妈“讨价还价”的准备。 “哼，看来你那个丈母娘不仅仅是喜欢占小便宜，更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父亲摇了摇头，如果他没有猜错，白芳她妈一定知道张建军是干什么的，也知道张建军的实力，所以才决定不说出彩礼钱的具体数字，因为对她来说，张建军就是一个“金龟婿”，彩礼钱要多要少又有什么所谓呢？ 以后等张建军真的成她女婿了，她还担心没钱花？ “白芳她妈是她们家主事人，脑子肯定不差，要不然这么多年她们家早散了” 张建军对此并不意外，因为就前世经历来说，他直到重生之前也没有和白芳走到一起，主要原因也并不是白芳她妈卡着彩礼钱这一块死活不同意。 “既然是这样，也是你自己决定的，那咱们明天也买点东西，后天顺势把你和白芳的事也定了，不过我得告诉你，一旦你和白芳的事定了，那就抓紧时间结婚，不要拖的太长” 父亲这个时候明显来了精神，他盼望着儿子解决终身大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两年来，他不知道在儿子面前提了多少次，可是每一次，都被搪塞了回去，本以为随着今年过来，儿子的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忙，暂时是不可能结婚了，但没想到，今天就突然给他来了一个惊喜。 。 280【偶遇】 爷爷留在了二爸家，晚上就住在这里，张建军则和父亲一起离开了。 他们先随便找了个食堂吃了点饭，然后又去商店买了一些东西，比如上门提亲要准备的烟、酒，以及一些礼品。 本来还想去银行取点钱，结果时间太晚了，银行那边早下班了，只能等明天再取，毕竟现在还没有自动取款机。 “爸，你先回，我去趟贸易中心那边剪个头发” 在海纳大厦里面的自家店铺，张建军给父亲和他自己每人拿了一身新衣服之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点凌乱，所以就打算去贸易中心剪个头发。 本来再有几天就是二月二了，正是剪头发的大好日子，但很遗憾他等不到那时候。 父亲头发不长，只好让他先回去了。 d县这两年发展很快，变化也非常大，其中，很多行业的发展速度是让人难以置信的。 就比如理发这个行业。 前几年，整个d县县城，最多也不过十家理发店，平时基本上没有多少人选择去理发店掏钱理发。 大多数都是在自己家剪，有婆姨的让婆姨给剪，没婆姨的，老母亲给剪。 就比如前些年张建军他们家，他和父亲的头发一直都是母亲给剪。 因为不专业，剪出来的效果自然没那么好，当然，大家都一样，谁也不会笑话谁。 这两年，随着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人涌进城里，理发店这个原本不吃香的行业也迅速的发展了起来。 截至目前，整个d县县城的理发店数量至少在100家以上，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停的增加。 从去年开春开始，张建军的头发就不再交给母亲剪了，他经常会来到贸易中心这边一家叫“平民理发”的理发店剪发，这家理发店的剪发技术还算不错。 今天，此时此刻，他就打算开到平民理发店剪发。 平民理发店大方位坐落在贸易中心东北角，从去年开始，这一排门面房光是理发店就开业了四五家。 想要来到平民理发店，至少要从两家理发店门前经过。 张建军哼着小曲，步子迈的不算很快，当他经过第一家理发店的时候，不经意间的一瞥，却让他隔着窗户看到了一个熟人。 “孙翠翠？你在这里开理发店呢？” 张建军停下来顺势揭开门帘走了进去。 这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去年他在自己家见到的那个陪着父亲一起来听书的孙翠翠，家在张家湾对面梁上的王庄村。 “张大老板？真是你啊！” 孙翠翠刚给一个客人剪完了头发，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一脸惊讶。 自从进了城之后，她才清楚张建军现在混的有多牛，好家伙，那么大的海纳大厦竟然都是他开的。 所以，再次见到张建军之后，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则是尊崇，她觉得自己该叫张建军一声张老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依旧把张建军当做小时候一起上学的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屁孩。 “你是多会进城开理发店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张建军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张口询问道。 “我是元旦第二天进城的，算起来其实也没多长时间” “你这是打算剪发吗？” 孙翠翠走到了张建军的身后，比划了一下他凌乱的头发。 “是啊，既然碰上了，那就你给我剪吧，正好看看你的水平，哈哈。”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张建军和孙翠翠聊了很多，比如孙翠翠这开理发店剪头发的技术是跟谁学的，又比如张建军主动说他明后天要去提亲，才想着剪个头发，把自己收拾的栓栓正正。 “你要结婚了吗？这可算是个轰动事件，咱们这一茬娃娃里面，男的方面，据我所知，现在也就你混的最好了，你要结婚，还不得大办三天” 孙翠翠不得不承认，她有些酸了，以张建军现在的条件，哪个姑娘能嫁给他算是大有福气了。 “只是提亲，结婚的话，我估计最早也得今年年底了” “你呢？打算什么结婚？” 严格意义上来说，孙翠翠自身条件也算不错，父亲是王庄村的村主任，上面两个姐姐都结婚了，现在只剩下她还没有结婚，家底殷实自然是一方面，其次，孙翠翠个人条件也算不错，能操持家务、做饭，如今又学了一门理发的手艺，再加上模样身材还有可以，谁娶了她，也算是享福了。 “我还没有对象呢，结什么婚？”孙翠翠白了张建军一眼，随着年龄一岁一岁的增加，她的结婚压力其实也挺大的，毕竟，她今年21了，比张建军还大一岁，就这个年代，女的21岁大部分可都结婚了。 可是话说回来，婚姻这玩意儿，基本上都是命中注定的，没进城之前，也有人给她介绍过对象，但一直都不合适。 “我认识很多优秀小伙子，完了给你介绍介绍？” 不知道为什么，张建军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老何的身影，他觉得老何和孙翠翠挺合适的。 但转眼又一想，恐怕不行，老何直到现在还没有从当年的感情里走出来，现阶段怕是很难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他倒是又想到了杨飞，杨飞这小子比他大两岁，从年龄上来说，配孙翠翠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就是杨飞这家伙虽然做生意越来越狡猾，但平时为人太老实巴交，不知道孙翠翠能不能看得上。 “好啊，张大老板，你那里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就给我推荐推荐” 孙翠翠的性格属于大大咧咧类型的，所以，谈起介绍对象这个话题倒也没有立刻眼红心跳。 “你可别叫我大老板了，我就是再有钱，还能把咱们这些从小一起上学玩耍的人给忘了？” 张建军从皮包里抽出一张10块钱递给了孙翠翠，他这算是多给了，正常情况下，剪一次头发也就3块钱。 “你别给我钱，硬要给，我可就生气了，以后你也别再来我这里剪头发” 孙翠翠直接把钱挡了回去。 “那好吧” 张建军随后就把钱装了起来，他是实心给，孙翠翠是实心不收，那就不要再纠缠了。 再纠缠下去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 281【出发】 “你晚上就住在店里还是在其他地方租了房子？” “不管在哪里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临走之前，张建军特意提醒孙翠翠，d县这两年的确发展的很快，但也非常乱，像孙翠翠这样一个大女子，孤身一人，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才是，一时间，他甚至还想起了前世曾发生过的一些事。 “我打算借点钱买个院子，等结完婚就搬出去，毕竟，我们家现在一共也没几间房，等结了婚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说实话也不太方便” 晚上十点多，张建军已经睡的迷迷糊糊，一阵敲门声把他吵醒，原来是三哥张建宝回来了。 这让张建军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三哥今天晚上就住在大姑家了呢。 三哥进门把车钥匙放下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下来和张建军父子闲聊起来。 其中，他就说道，打算过几天借点钱给他自己买个独院子，等结了婚他们小两口搬出去住 张建军对此倒是很赞成，二爸他们家院子虽然大，但是盖的房却很少，三哥姊妹三个，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等他结婚之后，确实显得有些拥挤，难免会发生一些矛盾。 与其那样，还不如早作打算，早点在面再买一个独院，特别是这两年独院的价钱还不是很贵的时候。 他其实早就想让三哥他们把手里的闲钱拿出来买地方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张口。 “钱够不够，不够的话直接从我这里拿吧，问别人借一方面要利息，另一方面也要欠人情，咱们毕竟是兄弟，虽然我手里的钱也都有用，但给你腾出几万还是可以的” 张建军很干脆，三哥是跟着他干的，如今结婚要花点钱，他理应帮一把。 “那就给我拿5万块钱吧，完了就从我的分红里面扣，我现在手头上有六万多块钱，加上这五万，二爸再给我拿点，估计结婚和买院子都够了”三哥点了点头。 ……… “那就先回去睡觉吧，明天和二爸去街上把提亲需要准备的东西都买好，后天一大早咱们就出发，到时候一车五个人刚好” 张建军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五个人？” 三哥有些意外。 “是啊我和三爸也去，准确来说，我也打算提亲” 三哥扭头看了一眼三爸张爱国，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白芳和她家里说好了？” 关于张建军和白芳处对象的事，三哥一直都是知道的。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也是五一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三哥希望张建军说不是，因为如果张建军和他是同一天结婚，很明显，大部分亲朋好友都会去张建军那边，他这边可就有些冷场了。 “结婚还没有定，这次去只是提亲” 张建军说的话让三哥如释重负，现实就是这样，和有本事有实力的人同一天结婚，谁冷场谁尴尬。 第二天一大早，杨飞就来了，张口就问张建军要20万，说他把养羊场地址已经选好了，就在距离城南差不多5公里的地方，是两户人家的庄稼地，面积有45亩，按照他和那两户人家谈好的价钱，一亩地3100块钱，把这块地买到手得12万多一点。 而在把地买好之后，紧接着就是张罗着平地工、盖羊棚，办养羊场了。 这些程序无一例外都需要钱。 “没想到你速度这么快，虽然土地价格稍微贵了一点，但也能够接受，等我洗把脸，咱们就去银行取钱” 正常情况下，就目前这个年代，这种不在城里面，而是在距离城南还有四五公里的农村土地，一亩地的价格也就是两千大几三千左右。 杨飞以一亩地3100块钱买到手，确实稍微贵了点。 不过在张建军看来，这其实已经算捡了大便宜，根据他前世的记忆，这种距离城区不过四五公里路的土地，用不了多长时间，一亩地价格就会直接来到一万块钱以上。 “把土地名下过好之后，就抓紧时间动工，无论如何，等五一过完之后，我们的养羊场就要能投入使用” 接下来去取钱，张建军和杨飞两个人把农行、工行和建行跑了个遍，一共才取到了21万块钱。 因为明天提亲要用钱，所以，张建军先给了杨飞15万，剩下的部门等他明天提亲回来再说。 “对了老杨，哪天不太忙了，去贸易中心那边有个翠翠理发店进去逛逛，剪个头发之类的，那里有个大女子，和我认识，今年21岁了，还没有对象呢，看能不能给你弄个婆姨” 银行门口出来，张建军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和孙翠翠闲聊的事，就顺势对杨飞说道。 “长的俊不俊？要是俊的话，那我就试试”杨飞抠了抠头，他虽然生活中为人老实，但也想娶个漂亮婆姨，或许这也是全天下所有男人共同的想法吧。 “配你一点问题也没有”张建军照着杨飞的屁股踢了一脚，要是这家伙和孙翠翠真的能成，他这也算是做好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他们就出发了，一车刚好五个人，张建军开车和爷爷坐在前面，父亲、二爸还有三哥坐在后面。 后备箱塞的满满的，全部都是今天去提亲买的东西，一半是张建军的，一半是三哥的。 “咱们这阵势是不是有点大，三代人跑去提亲” 父亲坐在后面，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不是显得我们更有诚意吗？哈哈” 张建军笑着回了一句，正常情况下，上门提亲，一般都是父亲领着儿子，再加上介绍人媒人）一块去。 爷爷一直面带微笑不说话，其实说实话，他的内心是有些苦涩的。 抛开张建军提亲不谈，单就张建宝提亲的事，他这明显是带着儿子去女儿家提亲，虽然从血缘关系和风俗讲究的角度来讲，这种事在他年轻的时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真的发生在他的子孙后代身上，多多少少感觉有一点不舒服。 可话说回来，即使心里不舒服，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说什么了。 毕竟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 。 282【媒人角色】 不同于张家湾这两年已经打了不少油井，村里的路差不多修的又宽又长，大姑父他们家所在的李盼村，直到现在还没有打井队光顾过，更谈不上又长又宽的路了。 因为平时三轮车走的很多的缘故，所以压出了一条路，勉强能让小车通行。 张建军他们历时两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李畔村村口。 李畔村的村口在山梁上，整个村庄在山下，所以，如果站在村口，几乎是可以俯瞰到整个村庄全貌的。 张建军把车停了下来，大家都下来撒一泡尿，也算是稍微放松一下。 根本不需要仔细寻找，张建军一眼下去，就在那一排排窑洞中很清晰的找到了白芳她们家的位置，在整个村庄的最后面，一颗很高大的白杨树旁边，此时此刻，他甚至还能看到白芳她们家烟囱正在冒烟呢。 “我们已经到了，先去大姑家，估计一两个小时之后就来了” 张建军随后拨通了白芳的电话，如果没有猜错，白芳现在应该正忙着做饭呢。 “这么快” 电话那头，白芳有些惊讶。 “你出到大门外面，往村口看” 紧接着，张建军就看到了白芳从她们家大门出来了。 “死样”在看到张建军的小车之后，白芳羞骂了一句，随后就挂掉了电话。 说到底，张建军今天是来提亲的，是来“栓她的”，作为一个大女子，她不害羞才怪呢。 几分钟之后，大姑家大门外，当张建军把车停好和父亲他们打开车门走下来的时候，大姑父他们立刻就迎了上来。 除了大姑父和表哥李宁之外，还有两个人，分别是大姑父的二弟和三弟。 大姑父亲弟兄三哥，看这架势，今天都来了。 “叔，抽烟” 三哥是个不折不扣的机灵小伙子，人礼待道这方面根本不用担心，急忙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发了一根，嘴也甜，该称呼的都称呼到位了。 这一点，无论是二爸还是大姑父，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因为三哥没有给他们丢人。 紧接着张建军他们就被邀请进了窑洞，窑洞里面炕上，大姑父的老父亲在看到爷爷之后，赶紧招呼爷爷把鞋脱了上来，他们这两个老头年龄相仿，属于同代人，坐到一块话题本身就很多。 “这就是建军吧？小伙子长的一表人才，听说本事也大的不行，快来吃罐头”大姑父的大哥，也就是李树森，一边忙乎着招呼张建军他们吃罐头，一方面看着张建军说道。 这让整个窑洞里十几个人的目光瞬间也是对准了张建军，大家看向张建军的眼神中满是敬畏，因为他们私底下或多或少都听大姑父一家人说过张建军，而且大门外面停着的那辆小汽车就是张建军的，一般人哪能开得起小汽车呢。 “不过过了今天，你娃也是咱们李畔村的女婿了，听说你相中了白家的女子，今天也准备提亲，不得不说，白家人特别是王丽云那个女人，往后算是要跟着沾光了” 李树森直言不讳，很显然在他看来，张建军娶白芳，明显是白家高攀了，而且言语之间，满是对王丽云的羡慕，可见，他们平时怕是没少互相较劲。 稍微坐了一会儿，大姑那边把饭菜就准备好了，随后张建军他们都被请上了饭桌，在正式吃饭之前，就需要把各种事说开，比如彩礼多少，给表姐的零花钱是多少之类的。 正常情况下，张建军是个晚辈，虽然李树森他们看重他，把他也安排到了饭桌上，但他也不应该和父亲他们坐到一起，应该站起来听他们这些长辈说。 但是今天，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媒人，现在，无论是彩礼钱还是其他讲究，都要他处在张李两家人中间说出来。 “彩礼一共是4万，给我表姐的零花钱是3万，和庄礼这一块你们李家一共是三户人，我们打算到时候来娶亲的时候，每家给买一个礼盒，接下来离娘钱两千………” 其实，张建军对这里面的各种程序和讲究也不是太熟悉，他现在之所以能够一口气说完，也是在来的路上父亲他们安排好的。 当然，话说回来，他们这次给大姑父家拿的这些钱，也都是尽可能多拿，属于能大方就尽量大方。 就比如彩礼钱，正常情况下，就是两万块钱左右。 “来，你们俩个跪下，给俩个爷爷磕头” 在彩礼钱这些都无异议之后，接下来就到了双方长辈给见面礼的环节，爷爷和大姑父的老父亲各自从裤兜里拿出一百块钱交给了表姐和三哥，然后三哥和表姐要站成一排，面向爷爷他们，跪下来磕头。 而等爷爷这一辈给完钱之后，紧接着就轮到大姑父这一辈了，二爸和大姑父也各自把早就准备好的钱拿了出来。 整个过程可以说非常顺利，不到半个小时，全部的事情都搞定了。 接下来就是吃饭了，大姑父从另一个窑洞里搬过来两箱子啤酒，说是今天高兴，拉着父亲他们要喝酒。 父亲本就是一个喜欢红火，喜欢凑到一块喝酒的人，所以，外套一脱，胳膊袖子一抹，直接就做好了大喝一场的准备。 张建军看情况不对，赶紧拉了一下父亲的胳膊，没好气的提醒道，正事还没有办完呢，三哥提亲结束了，他提亲还没有开始呢，现在就喝的醉汹汹的，一会儿还咋去白家提亲。 张建军这么一提醒，父亲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酒盅，暗骂一句该死，差点把正事忘了。 父亲不喝了，二爸他们自然也不喝了，大姑父也能够体谅，毕竟正事没办完。 不过，他紧接着说道，等一会儿在白家提完亲了，正好把白家人叫上，一块儿好好喝一场。 在父亲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之后，张建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这情况，今天怕是回不去了。 不过也无所谓，父亲今天高兴，就让他好好喝一场吧，反正城里也没什么事，明天再回去也无所谓。 。 283【白兴】 越穷的地方，讲究就越多，要不人常说穷讲究呢。 说实话，无论是三哥和表姐，还是他张建军和白芳，都属于自由恋爱，正常情况下，是不需要“媒人的”，这要依着张建军，他是不想当三哥和表姐的媒人，也不认为一会去去白家提亲需要什么媒人。 但父亲他们不干，哪怕是走形式，也一定要有媒人。 所以，只能是他前脚给三哥充当媒人，后脚三哥反过来再给他充当媒人了。 “我还以为你直接要给10万块钱彩礼呢” 大门外面，当张建军告诉三哥，一会儿去白芳家提亲，把彩礼钱说成五万时，三哥也是满脸写满了惊讶，在他看来，以张建军如今的实力，哪怕是直接给个20万，他也觉得很正常。 但属实没想到，张建军只说让给五万只比他多一万，虽然五万块钱也已经是他这些年听到的最高彩礼钱了。 “咱们没必要在这种场合装面子，给多给少又能怎么样，差不多就行了，再说了，白芳她妈也说了彩礼钱这些我自己随便给”张建军笑着说道。 实际上，他更想说，他不是舍不得钱，不是小气，而是不愿意从一开始就惯白家人毛病，让他们明白，谁的钱也不都是大风刮来的，人性，很多时候都是极其复杂的。 今天提亲之后，他和白家从此也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孝敬白芳父母机会多的是，完全没必要在彩礼钱上面耍面子。 更何况，5万块钱的彩礼钱，确确实实不算少了，总不能因为他给了五万块钱的彩礼钱，就立刻有人站出来说他不够爱白芳吧。 半个小时之后，张建军他们终于抵达了白芳她们家大门外，“小黑，别叫了” 张建军刚下车，就冲着正在朝他们大叫的白芳家养的狗喊了一声。 这是一只黑色的土狗，根据前世的记忆，这只狗叫“小黑”，白芳家喂了它5年，最后和庄里的其他狗咬仗，受了点伤，大夏天的被苍蝇下了蛆，慢慢的就死了，可以说，死相有点凄惨… “哎呀，亲家来了，快请进” 熟悉的声音，人未到声先到，除了大嗓门王丽云还能有谁？ 张建军他们刚从车上把礼品拿下了，大门就走出来几个人，其中，王丽云一马当先，倒是非常热情，赶紧招呼父亲他们进到窑洞里面。 而这个时候，张建军也不敢闲着，急忙从皮包里拿出一盒烟，给白家的这些男人各自散了一根。 白芳的父亲白满强，亲弟兄四个，今天都在场，在看到张建军递过来的烟时，一个个也都笑容满面的接住。 白满强找了个什么样的女婿，他们已经都听说了，这个时候，面对张建军递过来的烟以及称呼，虽然是长辈，却也不敢丝毫的怠慢，毕竟，在张建军这样的有本事人、有钱人面前，他们很清楚，长辈这个身份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建军，你也坐” 窑洞里面，王丽云看了一眼张建军，眼神有些闪躲，她似乎是想起了前年春天，张建军来她们家买羊绒的场景。 说实话，即使她脸皮一向很厚，也不得不为当时自己那副嘴脸而感到脸红。 事实上，在前两天，白芳突然回家告诉她，自己谈了一个对象，叫张建军，就是前年春天来家里买羊绒的那个小伙子时，她的心就扑通扑通的跳。 天底下还真的有这么巧的事？ “那建军该不会还记得前年他来咱们家买羊绒的事吧？”她有些脸发烫的询问女儿。 白芳则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说呢？” “能行，姨，你不要客气了，我就站到这儿” 张建军冲着王丽云笑了笑，他知道王丽云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些都过去了，他也不会真的去计较什么。 “姐夫，喝水” 就重生以来，张建军终于又见到了白兴，也就是白芳的弟弟。 白兴身体瘦瘦的，大长脸，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副驴相，神态更是很欠揍的那种。 他这个时候从桌子上倒了几杯水，把其中一杯端起来递给了张建军，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并且直接称呼张建军“姐夫”。 很显然，虽然他平时是个喜欢挑事、寻衅打架，谁也看不惯的准混混，学习基本上是他的副业，但面对张建军时，却也不敢有太多的吊儿郎当，至少现在这场面他不敢。 而且，就俩人的“综合实力”上来看，他也清楚，面对张建军，自己并没有嚣张的资本。 从身高上来说，张建军高他一头，哪天真要打架，他也不一定是张建军的对手。 从实力上来说，他这两年一直在城里的d县中学念书，自然也知道海纳大厦是谁弄起来的，对他们这些坏学生来说，几乎都抱着一个赶紧从学校离开，去社会闯荡挣大钱的梦想，张建军这个名字一定程度上就是他们的奋斗目标和“偶像”。 “你就是兴子吧，听你姐说，今年考大学，感觉怎么样，快高考了吗？”张建军从白兴的手中接过了水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这个时候，他肯定会假装对白兴的情况一无所知。 “考个屁，一天除了瞎混，还能干什么？不是今天把人家娃娃打了，就是明天翻墙逃学，哪里还有个学生样，就他这种的，咋可能考上大学，真是能把人气死”还没有等白兴说什么，正在让父亲他们吃水果的王丽云，立刻反过身来狠狠的瞪了一眼白兴。 王丽云这么一骂，白兴有些尴尬的抠了抠头，不过在张建军看来，白兴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一点不悦。 这倒是让他对白兴有了一点不一样的看法。 一个当儿子的，不管在外面有多混蛋，不管有多么的不争气，但是他在面对自己母亲的责骂时，能全程忍受，不会让自己的母亲下不来台，这其实也是一种孝顺。 坦白讲，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截至今天之前，张建军对白兴都不是很了解，所以是真的没有没想到他还有这一面。 不过话说回来了，前世他和白芳之所以没有走到一起，基本上也全拜这个白兴所赐……… 。 第284章 284【前世缘情】（1） 张建军看着白兴，记忆不由自主的慢慢回到了前世，关于他和白芳的一切记忆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前世同时期，白芳并没有和表姐在城里开食堂，而是一直在家务农做家务。 而他也不是如今的大老板，同时期的他，还是一个每天骑着破烂摩托车，每次只能买最多一百斤羊绒的底层羊绒贩子。 他第一次见白芳，时间线比今生要晚一些，今生是2001年春天，前世则是2002年夏天，至于见面场景，倒是和今生是一样的，也是去白芳家收羊绒见到的。 明人不说暗话，前世第一次见白芳，他就喜欢上了白芳，可那个时候的他，没钱没自信，真二八经土鳖穷屌丝一个，不敢直接对白芳说什么，只能一次又一次向李畔村其他人家，包括大姑父在内打听白芳的情况。 当他打听清楚白芳的情况后，他决定要追白芳，他想让白芳做他的婆姨，血气方刚小伙子那颗执着的心从那一刻开始就被埋下了不可磨灭的种子。 所以，为了认识白芳，为了和她说句话，他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一共来了李畔村七八次，而光是假装去白芳家收羊绒就有四五次。 所以，一来二去，他真的和白家人混成了熟脸，也和白芳从初次见面的一言不发，到逐渐的有问有答。 接下来的第二年，他更是经常去白芳家，名义上是收羊绒，但其实每次都没有收到羊绒，只是在白家坐一坐，缓一缓。 谁都不是傻子。 白芳的母亲，也就是王丽云知道他一次一次的来她们家是什么意思，白芳自己也明白他的心意。 对白芳来说，当她意识到自己一次又一次打心里不排斥张建军时，她羞红了脸，张建军虽然只是一个收羊绒的羊绒贩子，但她好像愿意把自己托付给这个很普通但笑起来很阳光的小伙子。 而对王丽云来说，她也觉得张建军不错，特别是多次接触之后，她对张建军的家庭情况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 独生子，家里没有什么钱，但也没什么饥荒，自己的女子如果嫁过去，一辈子平平凡凡的过下去，遭不了什么罪。 对她来说，只要张建军他们家愿意拿出24000块钱彩礼，那她就同意张建军娶她的女儿。 她有三个娃娃，两个女子，一个儿子，最偏心的就是自己的小儿子，所以，24000块钱的彩礼高是高了点，但她的私心是多要点给自己的儿子娶婆姨。 当张建军找到大姑父做媒人的时候，一开始，大姑父两口子是不愿意的，一个村住着，他们知道王丽云那个婆姨的难缠，彩礼肯定低不了，所以就劝说张建军算了，再重新找一个大女子吧。 可张建军不愿意，他自己豁出去了，不管王丽云要多少，他都答应，他太喜欢白芳了。 “姑父，这个媒人你就给我当了吧，我还年轻，家里也就弟兄一个，结了婚我可以好好挣钱，把娶婆姨借的钱尽快全部还上” 自己的侄娃子把话都这样说了，大姑父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了。 大姑父随后和王丽云一沟通，情况大致也都了解了。 24000块钱彩礼钱！ 其他钱可以商量，但是这个彩礼钱没得商量。 这是王丽云给出的态度。 “正常情况下，现在别人家出嫁女子的彩礼钱是20000块钱，王丽云这个婆姨张口要了24000块钱，建军，虽然多了4000块钱，但我说说句实话，王丽云这一次已经算高抬贵手了，我以为她张口要三四万呢” 很显然，大姑父对王丽云提出的24000块钱彩礼并没有过于的抵触。 “24000就24000万，姑父，你给我尽快往好说，过段时间我就和我爸上门提亲，争取年底结婚” 张建军当即拍板，他认准了白芳，别说是24000了，就真的是30000块钱以上的彩礼，他也认了。 “你们家现在有多少钱？我可告诉你，彩礼钱加上其他各种钱，再加上你们家过事摆酒席的钱，加起来一共得四五万呢，你说年底结婚，那赶在年底之前，你们家能凑够这么多钱吗”大姑父看向了张建军，以他对张建军他们家的了解，张建军他们家现在虽然没有什么账，但手头上应该也没什么钱。 “我们家现在加上我贩羊绒的这些钱，一共只有一万四” 张建军声音弱了一些。 如果他和白芳结婚，那立马就要背至少四万块钱的债，这并不是一个小数字。 不过紧接着，他的声音又提了起来，“姑父，没事，欠账就欠账，等我结了婚，我好好下几年苦，家里把能种的地都种上，然后再加上我一年四季贩羊绒，省吃俭用几年差不多就能把账还请了” “但愿你小子不是只说不做”大姑父带着一丝怀疑的眼神看了张建军一眼，在他的印象里，张建军从小到大是个调皮捣蛋不管事的主，也就这两年才开始贩羊绒，一年下来到底能不能挣到钱，或者说能挣到多少钱，他其实是一无所知的。 随后的时间，眼看着亲事要成，张建军来返李畔村，来去白芳家也是变得更加频繁了起来。 每次去城里卖羊绒，返回的时候，他都会刻意绕道来白芳家，会给白芳她们家带一些在城里买的东西。 虽然白芳见到他依旧有些羞涩，不见得能和他单独在一块说几句话，但张建军也会尝试询问一些事情。 比如结婚的时候，想要买什么金银，是手镯子还是耳环，亦或者其他东西。 而往往这个时候，白芳还满脸通红的没有说话，一旁的王丽云就张口即来，说是手镯子比耳环更实惠之类的。 “我听我妈的” 白芳性格平和，也非常的孝顺，这种孝顺，在张建军看来，甚至达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 当然，对此，他也并不好说什么。只能说，白芳从小是在父母重男轻女教育环境中长大的，已经习惯了这种来自父母，特别是母亲的各个代理决定。 2003年8月15，这是大姑父忙活了几个月，和王丽云那边沟通好，让张建军父子上门提亲的日子。 算算时间，距离八月十五不到两个月了，张建军内心充满期待，他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然而，就在此期间，突然发生了一件事，让所有的一切，瞬间倒塌而不复存在……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285章 285【前世缘情】（2） 张建军扭头看了一眼白兴，记忆里的画面又重新打开。 2003年6月份，白芳那个捣蛋不成器的弟弟白兴终于完成了高考。 在别的学生都走出校门，抱着铺盖卷回家，接下来准备一头扎进地里帮家里锄地时，白兴硬是说要留在城里打工，不愿意回来。 王丽云很宠爱儿子白兴，最终只能由着白兴继续呆在城里，至于白兴在城里打什么工，一天能挣多少钱，他们谁也没有问，他们其实也没指望白兴在城里真的能打工挣多少钱。 只是七月中旬有一天，他们突然接到了城里来的信，准确的来说，一辆警车拉着警笛大早上突然来到了他们家，然后告诉他们，白兴涉嫌抢劫，已被依法拘留。 整个白家人，在这一瞬间，直接吓懵了，特别是王丽云，大嚎一声，脸没有洗，衣服没有来得及换，赶紧坐上警车，进城去公安局。 在去往县城的路上，从警察的口中，王丽云大致清楚了儿子白兴到底干了什么事。 “你儿子昨天晚上跑进一家理发店，把刀夹在人家店主脖子上，张口就要500块钱，眼见着已经快得手了，正好被那家理发店店主的熟人给碰上了，然后就从背后把你儿子一脚踢了一个咧噗，最终制服并且报案，被我们的人随后赶过去抓了起来” “那警察兄弟，我儿子这事政府要要怎么处理啊，我的老天爷，这个愣种子怎么能干出抢劫这种事呢” 一向很强势的王丽云，这个时候已然腿都被吓软了。 抢劫？还持刀？ 印象中，她的儿子平时是喜欢寻衅生事一些，经常也和别人打架，可是这和抢劫完全是两个概念啊。 “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因为这小子不知道是咋想的，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件警服，竟然假扮警察去抢劫，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负责给王丽云解释的警察姓李，他看了一眼满脸泪水的王丽云，也是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白兴抢劫的人证、物证都已经有了，而是笔录也都做完了，再加上经过他们询问，白兴已经满18周岁，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的情况下，根据他多年的办案经验，像白兴这种情况，最少都要蹲12年监狱。 如果是一般的抢劫，特别还是抢劫未遂、初犯的情况下，判个两三年或者是四五年就差不多了，但谁让他假扮警察呢？这性质可真的完全就变了。 当王丽云哭天喊地的来到公安局的时候，她竟然在门口看到了张建军，她的准女婿。 这个时候，张建军和孙翠翠两个人正好从公安局门口走了出来。 “快，建军，快想办法救救兴子”不由分说，王丽云一把过来拉住张建军的胳膊，她还以为张建军已经知道了白兴的事，是过来帮忙的呢。 “姨，出什么事了？兴子咋了？” 张建军一脸懵，他知道白芳还有个弟弟，叫白兴，但说实话，这一年多时间一来，他并没有见过白兴，白芳家里面虽然有白兴的照片，但那是小时候的，谁知道白兴现在长什么样。 “兴子那个愣种子闯大祸了，昨天晚上竟然拿刀去抢劫” 王丽云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么一说，张建军直接当场张大了嘴。 “什么？” 他的脑袋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因为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为什么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和孙翠翠两个人。 那是因为，昨天晚上他打算去找孙翠翠剪发，结果正好赶上有抢劫犯在孙翠翠那个理发店里持刀抢劫。 而且，从背影来看，这个抢劫犯竟然还穿着警服。 当时，他没有想太多，眼看着抢劫犯把刀架在了孙翠翠的脖子上，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壮着胆子，直接神不知鬼不觉从抢劫犯的身后冲了过去，在抢劫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脚将其放倒在地。 抢劫犯没有他个子高，而且也非常稚嫩，所以，三七两下就被他制服了。 孙翠翠赶紧拿出手机报警，公安局就在附近，不到五分钟时间警察就来了，随后他就把抢劫犯交给了警察。 期间，他有想过把这个抢劫犯给放了，抢劫犯也哭着求他，但是孙翠翠已经报了警，他就是想放也来不及了，还有一点就是，他怕这个抢劫犯报复他，抢劫犯蒙着脸，他看不清抢劫犯的脸，但抢劫犯却实打实的把他的脸记住了。当时没有再敢多想，一心想着把坏人交给警察就行了。 在警察把抢劫犯带回公安局的同时，他和孙翠翠也一并被带了回去，说是要做笔录。 而事实上，他们俩昨天晚上已经做完了笔录，现在只不过是还有一个程序没走，有个文件需要他们再下签字。 没想到恰好就碰到了王丽云。 而照这个情况一看，昨天晚上那个抢劫犯十有八九就是白兴。 “姨，我……” 张建军张了张嘴，一脸紧张的神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那个不经意间的见义勇为举动很可能毁了王丽云她们家。 而如果真是这样，他再想要和白芳结婚，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姨，我一直没有见过兴子，兴子有多高？身体胖廋？” “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丽云很是焦急的回了一句，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张建军此时此刻的表情，在她看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张建军问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姨，是这样的，我昨天晚上去贸易中心那边剪发………” 张建军知道这件事瞒不住，王丽云迟早都会知道，所以，紧接着他只能硬着头皮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王丽云。 “怎么会这样？” 王丽云觉得自己在听故事，只是这个故事让她心发慌。 “那正好啊，你赶紧去找警察，说那是你弟弟，让他们把你弟弟放了” 单纯的王丽云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是一个劲儿的催促张建军赶紧去找警察。 甚至在她看来，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准女婿交到警察手上的，现在只要自己的准女婿出面再去找警察，那她的儿子就立马能放出来。 “姨…我…” 张建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和孙翠翠已经做完了笔录，而且听说那个抢劫犯对自己的行为也已经是供认不讳了，那现在再去找警察，真的有用吗？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286章 286【前世缘情】（3） 张建军心里很紧张的赶紧跑进去找昨天晚上给他做笔录的那个警察。 这个警察姓李，叫李福军，也就是刚把王丽云从李畔村接进城的那个警察。 “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姐夫不认识小舅子？再说了，现在已经成既定事实，案子马上就要结了，你让我怎么办” 李福军看了张建军一眼，随即表露出一副没有任何办法的表情。 张建军还没有说什么，一旁的王丽云在听到李福军说的话之后，直接再次哭了起来。 “李警官，我求求你了，你想点办法，我儿子今年刚高考完，刚满18岁，不能就这样被抓紧去坐牢啊，这是钱，李警察，我求求你了” 王丽云从自己的裤兜里双手非常颤抖的掏出了一沓皱巴巴的零钱，加起来应该有四五十。 她已经昏头了，只想要把自己的儿子救出来，潜意识里有着求人办事就要掏钱的思想，根本没来得及分场合，也没想过即使掏钱有用自己掏出这么点钱又能干什么。 “李警官，昨天晚上那个理发店店主和我是朋友，我们不追究了，能不能饶白兴一次” 张建军碰了碰身旁的孙翠翠，希望她能张口说句话。 “是啊，李警察，昨天晚上我也没损失什么，白兴刚成年，又是刚高考完，念他是初犯，你们就绕他一次吧” “你确定不追究了吗？” 在孙翠翠开口说话之后，李福军似乎终于有被说动之意，他扭过头看了孙翠翠一眼。 “确定” 王丽云、张建军包括刚点头回应的孙翠翠，这个时候都一脸希冀的看向了李福军。 “我说了不算，但我可以尽可能在领导面前解释你们的情况，至于最后是什么决定，那就只能等待了” 李福军示意张建军他们在这里等着，他则走向了领导办公室。 “你也真是的，那以后很可能就是你弟弟啊，怎么说送就送到公安局呢” 这个时候的王丽云，看向张建军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埋怨，即使她清楚这并不是张建军的错，但这个时候她只能埋怨张建军。 “姨，放心吧，看刚才那个警察的举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估计白兴马上就能放出来” 面对王丽云的指责，张建军只能笑脸相迎，他知道王丽云这个时候心里着急，整个人的脑子都是乱的，说话难免没轻没重，能体谅就尽量体谅吧。 不大工夫，李福军就从领导办公室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沓材料来到了张建军他们身前。 “本来性质是非常恶劣的，但鉴于特殊情况，领导决定给那个刚满十八周岁的小伙子一次机会，这次就不从重处理了，但三个月的禁闭，他是必须要坐的” “禁闭？三个月？” 王丽云当场昏了过去，老天爷，她何曾想过自己的宝贝儿子有一天要蹲禁闭，而是还是三个月，一想到儿子要在怕人的监狱里面待三个月，她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姨，醒醒……” 张建军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直接手忙脚乱了起来，一方面，他得把晕过去的王丽云拉到一旁的椅子上面，另一方面，他也很难接受这个处理结果。 暂且不说在监狱里待三个月，会收苦挨饿，被其他犯人欺负这些可能发生的情况，光是进档案这个污点，就会跟白兴一辈子。 对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来说，这一辈子基本上就很难再抬头做人了，不管三个月之后从监狱出来的白兴会不会改邪归正。 “李警官，你再想想办法，千万别让蹲监狱啊，这会跟着白兴一辈子的” 在看到王丽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张建军赶紧再向李福军继续求情。 别说白兴很有可能成为他的小舅子，就算是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的人，他也希望不是这样的处罚结果。 说的再清楚一点，虽然昨天晚上那件事不怪他，可说到底，白兴是他亲自交到警察手上的。 如果说这个处罚结果会毁了白兴一辈子，那他就是其中的帮凶。 这让他以后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让他如何继续和白芳结婚，如何去面对白家人。 “你们冷静点，这已经是我们能争取到的最宽处理了，如果仅仅是抢劫未遂，加上你们的宽恕求情，或许能有更轻一点的处罚，稍微思想教育一下然后放了也很正常，但问题就在于白兴昨天晚上是穿着警服冒充警察抢劫的” 李福军摇了摇头，对于他们这些做警察的人来说，说句发自内心的话，他们并不希望很冰冷的宣告一个人又一个人的命运，因为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残忍。 可是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是相对的，有好人就必定会有坏人，有警察必定也就会有罪犯，有些时候，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做出各个处罚。 “穿着警服抢劫，这件事已经惊动县政府那边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d县的人都得知道，你们说鉴于这种情况，白兴不坐三个月能行吗？” 李福军算是很有耐心了，他一五一十的向张建军他们解释着其中的缘由。 而毫无疑问，这个时候的王丽云和张建军都是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 他们终于意识到，就白兴昨天晚上干的那件事来说，三个月的禁闭处罚，确确实实已经是最宽容的处罚了。 而随后，没等失魂落魄的王丽云和张建军从公安局大门出来，一辆三轮车冒着黑烟发出刺耳的嘶鸣声就停在了大门口。 白家人来了，来了一群，得有七八个，白芳的父亲白满强、白芳，都在其中。 当他们得知最终处理结果的时候，一个个也都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这其中，白芳更是满脸泪水的瞪了张建军一眼，她听明白了，她弟弟昨天晚上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的被警察抓住，现在要蹲三个月监狱，张建军绝对是“立了大功的”，不管张建军是不是有意的，不管张建军有没有错。 而紧接着，尽管张建军试图去解释，但白芳根本听不进去，她只是一个劲的哭，一个劲的努力扶着母亲王丽云……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287章 287【前世缘情】（4） 对于极大多数人而言，还是讲理的，既然白兴要蹲三个月监狱是一个不可挽回的既定事实，白家人虽然很不甘心，最终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而张建军也从一开始被白家人疏远到慢慢不再怪罪。 “我知道这件事不怪你，但是你想要八月十五上门提亲，恐怕是不行了，我们完了再说吧” 这是几天之后，当张建军买了一点东西再次上门时，王丽云亲口对他说的话。 张建军只能灰溜溜的点了点头，白家现在什么氛围，他很清楚，也能理解，有什么事，还是等三个月之后白兴从监狱里面放出来再说吧。 可是谁能想到，三个月之后，当白兴刑满释放从禁闭室出来之后，一个突然举动，彻底的打乱了所有局面。 三个月之后，白兴从禁闭室被放了出来，王丽云他们尽可能流露出开心，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都来到监狱外面，把一脸茫然的白兴接回了家。 看着一向调皮捣蛋的儿子眼神变得无神，王丽云满是心疼，当然，她也能理解这三个月禁闭对儿子的精神状态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 在她看来，只要给儿子一定的时间，好好适应一下，情况就会有所好转，进而恢复以前的性格。 然而，打死王丽云都没有想到的是，儿子出狱仅仅一个周就选择了自杀轻生。 “哇” 当儿子冰冷的身体从自家水窖里被打捞上来时，王丽云这个一向强势的女人瞬间所发出的一声哀嚎将一个无助母亲的痛苦喧嚣传播到了在黄土高原的千沟万壑里面。 “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这是为什么啊” …… 当张建军得知消息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大姑父告诉了他白兴自杀轻生的原因。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像白兴这样的刺头小伙子在感情世界里，也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亦或者是一个卑微的奴隶。 大姑父告诉他，白兴在学校和一个女学生搞对象，三个月前的那次抢劫，其实是白兴想要弄点钱给那个女学生买个手机，因为第二天就是那个女学生的生日。 结果白兴抢劫未遂，反而被抓需要做禁闭三个月。 而从始至终，那个女学生就再也没有现身过，她没有打听过白兴的消息，也没有为白兴做过什么，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几天前，也就是白兴出狱的第三天，他偷偷的去过那个女学生的家，但得到的答案却是，和他一样，那个女学生高考同样落榜，如今已经马上要把自己给嫁出去了，今年腊月结婚。 对白兴来说，这是一个被直接捅一刀子都疼的答案。 所以，他对现实绝望了，一时想不开，选择安静的离开这个世界。 大姑父分析，白兴是不负双重打击而倒下的，第一就是对那个女学生的绝望，第二就是会跟着他一辈子的污点档案。 “白兴那个小伙子平时坏是坏了一点，但也绝对没到该死的那个地步，建军，你还是暂时别去白家了吧” 大姑父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张建军。 他确定，只要张建军现在露面，悲愤之中的白家人恨不得直接活劈了他。 还是那句话，不管怨不怨张建军，张建军都是那个亲手把白兴送进监狱的人，而当白兴自杀轻生了，张建军就又得背上一个头衔，他就是间接导致白兴自杀的那个人。 “建军，听姑父一句劝，你和白家女子的事不行就算了吧，看这架势，他们家人这辈子或许不会一直记恨你，但也绝对不会原谅你，更别说让你成为他们家女婿了” 从大姑父离开之后，听着白芳家正在过白事，唢呐的哀鸣声，人的哭声，张建军不由得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要不是自己犯贱去做什么见义勇为的事，绝对不会有如今这一幕。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去了白家，是打是骂他认了，但不去，他会良心不安。 “你给我滚，从今以后，不要再来我们家” 一向老实憨厚、沉默寡言的白满强，指着眉头把张建军当着很多人的面骂出了大门。 而之所以不是王丽云扮演这个角色，那是因为王丽云病倒了，躺在炕上一会儿迷糊一会儿清醒，完全沉浸在了悲痛当中。 天底下没有那个母亲能够面对自己孩子的离世而不悲痛，就像是心头突然掉了一块肉一样，整个人都被击垮了！ 张建军看到了白芳，可白芳对他的恨意似乎一样的深，她没有亲自将他赶出大门，或许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张建军在村口的山梁上蹲了整整一天，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灰头土脸的骑着摩托离开了。 他没有回家，而是连夜进城来到了荣盛旅社，手里攥着几瓶白酒，一个人在房间里喝了一夜。 他已经没心思考虑自己和白芳的婚事了，他只是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一个十八岁的鲜活生命，是自己毁了一个完整的家。 ……… 时过境迁，一年，两年，三年，距离白兴离开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无论是他张建军的生活还是白家人的生活，基本上也都重新回到了正轨。 他20几岁了，白芳也20几岁了，他没有结婚，白芳也没有结婚。 他没有结婚，是因为突然对结婚失去了兴趣，也可能是碌碌无为的现实生活把他摧残的没有精力去完成终身大事。 而白芳没有结婚，是因为她要撑起一个家，自从白兴离世之后，王丽云变了一个人，不仅没有了以前的强势，反而成了一个什么也不管的“精神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集市上收羊绒的时候遇到了白芳，她变得“苍老”了许多，生活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早已没有了几年前的青春活力。 他冲着她笑了笑，她则茫然的点了点头。 “这些粉条带回去吧” “我不要” “拿着吧，我知道你恨我，你们家人恨我，是我毁了一切，可是……” 她接过一捆粉条随即转身就离开了，他随后也不收羊绒了，直接骑摩托起身，他想追上她，把她送回家………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288章 288【金龟婿】 从20几岁，一直到30岁，再从30岁到离开这个世界，张建军和白芳之间一直保持着联系，他会偷偷的接济她，她也会偷偷感谢他。 但从始至终，他们都无法再向前踏出一步，他想，但她不能，毕竟不是电视剧，她的母亲已经处于半疯状态，她不敢再刺激一星半点。 而对于张建军来说，前世在生命最后一刻，他突然间也感受到了何为真正的解脱。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当年白兴的死并不是他的错，但其实这么多年，他的良心一直也是有些不安的。 当生命的最后一刻来临时，他的所有负罪感顿时一泻千里，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真好，他已经差不多十几年没有体会过这种轻松感了。 也许，这也是他前世选择如此自私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的原因之一吧。 “两个娃娃能够走到一起，这很不容易，我们做长辈的，一定要尽可能成全他们，况且让儿女们尽快成家，这也是我们的任务” 张建军的思绪被拉回了现实，二爸坐在炕边已经打开了话匣子，满窑洞都充斥着烟味，张建军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前世的记忆太过于沉重。 “是这么个道理，说实话，我们白芳这个娃娃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但愿以后给你们张家做了媳妇，日子能过的好一点，过了门以后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希望你们能多担待” “当然，芳子，你也要记住，嫁过去以后，为人媳妇，一定要尽职尽责，做好一个女儿家该做的事………” 白芳的大爸白满银是一个老师，在李畔村小学教语文，多多少少也算是个文化人，所以，说起话来，的确有一定的水平。 “亲家，你们就放心吧，别的我不敢保证，你们女儿以后嫁过来，肯定不会受气，我和建军他妈一定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家里有钱，父亲张爱国这两年说话的语气和水平明显也提升了不少，他看了一眼站在地上的张建军，又看了一眼另一侧的白满银，算是代表未来婆家表明了态度。 “饭好了，叔，咱们边吃边聊”白兴招呼人这方面倒的确还能靠得住。 不大工夫，他就摆好了桌椅，把厨房那边准备好的的饭菜也都搬了过来，张建军大致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却也是足够丰盛。 未来丈母娘王丽云的厨艺怎么样，他不知道，但白芳的做饭水平，他还是很清楚的，料想这桌饭菜味道也差不到哪里去。 紧接着，在该上桌的人都上桌之后，作为介绍人的三哥，站起来开始履行他的职责，一张口就把五万彩礼钱这个数字给说了出来。 “咦，亲家，五万块钱太多了吧，可不敢给这么多” 围着围裙站在一旁的王丽云急忙开口，她活这么大岁数，还没有听过这么多的彩礼钱呢。 是，她平时的确喜欢贪小便宜，也梦想着自己的女儿能嫁给一个有钱人，多给她一点彩礼钱。 但是在她看来，未来婆家能给个30000块钱彩礼钱，她就觉得这已经很多了，好家伙，张口就是五万，别说是见过，想都没想过。 “不多，只要你们不嫌少就行，毕竟一把屎一把尿把女子拉扯这么大不容易” 父亲张爱国那个开心啊，他在看到王丽云的举动时，更是笑容满面，这种有钱的感觉是真的好，想想几十年前他和张建军母亲结婚之前去上门提亲时，可真是天差地别，当时条件太拮据了。 “那这样吧，五万块钱彩礼钱我们收下了，到时候拿出来一部分给两个娃娃每人买个金戒指，这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王丽云也算是一个聪明女人，没有在这上面有太多的推辞，她也清楚，在这种场合，既然张家人主动提出来要给五万块钱彩礼钱，那就是实心实意要给的。 而她的反应也算足够快了。 正常情况下，按照这里的习俗，彩礼钱就是给女方父母的，女方家庭情况稍微好一点的，会从彩礼钱里面拿出来一部分给女子置办点嫁妆。 要是家庭情况不太好，那这个钱他们就一毛不出的全部拿走了。 当然也不排除那些特别有钱的，不仅把收到的彩礼钱都给女儿，还会把自己的钱拿出来一部分给女儿呢。 前世，那种动辄就给女儿女婿买房配车的丈母娘，张建军也曾听闻不少。 王丽云此时此刻，能主动提出来给女儿女婿一人买一个金戒指，这其实已经算很不错了。 在彩礼钱说定之后，紧接着就是给白芳的零花钱，三哥一张口就又是五万。 而有了前面彩礼钱的那个五万，大家对于给白芳的这个零花钱五万已经不太惊讶了。 没办法，在白芳大爸白满银他们看来，这就是有钱人的实力。 彩礼钱五万，这已经是天价了，零花钱紧接着又是五万，他们还能说什么。正常情况下，女方的零花钱也就一两万。 他们这个时候看向王丽云两口子的眼神里，满满的全是羡慕，谁能想到从小吃苦吃到大的侄女白芳能找到一个这么有钱的对象呢。 他们各家各户也都有女儿，所以，是不是今天结束后，也让他们的女儿都进城去闯荡闯荡呢？说不定也能钓一个金龟婿回来。 “你咋给我这么多零花钱？” 白芳站在张建军身后，偷偷拧了一下张建军的腰，在此之前，关于彩礼钱和零花钱这些，张建军并没有和她沟通过。 虽然她知道张建军今天上门提亲不出意外会允诺很多钱，倒也没想到会这么多。 特别是给她的零花钱，五万块钱放到一块有多么厚，她都没有见过，更别说是花了，真的让她去置办结婚要用的东西，估计最多能花五千块钱，从小苦日子过惯了，她是那种结婚连金银首饰都舍不得买的人。 “多吗？我觉得还好，先给你五万，花完了我再给你”张建军小声说了一句，他能张口就给王丽云五万块钱彩礼钱，当然就能给白芳五万块钱零花钱。 而事实上，今天在场面上提出来给白芳五万块钱零花钱，这也仅仅是走个形式罢了，以后白芳想花多少钱还不是就花多少钱？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289章 289【稳定大后方】 有钱好办事！ 这句话真不知是说说而已，在男女谈婚论嫁的场面上同样管用，从彩礼钱一直到离娘钱，多的有五万，少的也有一两千，再加上完了过事办酒席的钱，三哥板着手指头算了算，不算车房，张建军这个婆姨娶进门离15万真是不远了。 不过话说回来，以张建军如今的身价，花十几万块钱娶个婆姨却也是一点也不过分。 王丽云的嘴几乎快笑歪了，她这一辈子，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有一个女人愿意站出来当家吧，不知道的，都认为她是个人见人怕的母夜叉，可事实上呢，她男人白满强要真是能撑的起一个家，她也不至于这么不男不女的和一群老爷们见高低。 当然，在随后回到厨房这边洗锅时，她也偷偷的抹了抹眼泪，她这一辈子活到现在，要说真有一个对不起的人，这个人只能是女儿白芳了。 在大女儿白丽没有出嫁前，她把两个女子当做两个儿子来使唤，等大女儿出嫁之后，她把一个女儿当做两个儿子来使唤。 现在想想，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如今二女儿找到了一个有钱人家，她自然也是真心希望二女儿嫁过去以后能享福，别像在她家这么累了。 所有正事谈完，桌子上的饭菜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白满强就把酒瓶子摆了上来，喝的是张建军拿来的定亲酒，全都是53度白酒。 白满强虽然平时很窝囊，除了埋头下苦之外，没什么声音，但毕竟从小到大是在大山里长大的，酒量还是很不错，也喜欢喝点酒。 今天算是踩到点了，三七两下，几个人就喝作一团。 在刚开始喝酒时，张建军给几位长辈每人敬了一杯酒，而至于接下来，他就悄悄的退了出去，今天这个喝酒场合，注定他不能成为主角。 “建军，芳子以后就交给你了，哪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就多担待” 在另外一个窑洞里面，当张建军出现在这里时，王丽云看着他说道，王丽云现在真就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感觉，张建军无论是哪个方面都无可挑剔，要长相有长相，要身高有身高，最重要的是还有钱，这样的女婿一般情况下打着灯笼可都找不着。 “姨，没那么夸张，白芳挺好的”张建军瞅了一眼坐在王丽云身旁的白芳，如果说前世他对白芳是一种亏欠的爱，那么今生，则就是一种命中注定的再相聚，这种爱不会轰轰烈烈，但一定是有未来的，至少他这样认为。 “白兴高考考的怎么样，有把握考上吗？” 隔着窗子，张建军看到了院子里的白兴，为了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他决定自己接下来针对白兴这个点应该干点什么。 而按照前世的时间线，如果一切都没有偏离原来的轨迹，那么过不了几天白兴就会去孙翠翠那个理发店抢劫的，作为知情者，他理所当然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估计没啥希望，平时就不好好学，一直在混日子，大学又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 说到儿子，王丽云立刻就表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脸色，在她三个儿女当中，她最偏心的就是儿子，最抱有期望的是儿子，但结果最让她失望的也是儿子。 她这两天其实也犯愁呢，儿子高考没希望，接下来该干嘛？如果放任他闯荡社会，怕是迟早都要闯祸，毕竟，在学校都不安稳，更何况进社会呢。 可话说回来了，社会不比学校，狠人坏人太多了，儿子要还是保持在学校那种性格，恐怕不仅要吃亏，而且要吃大亏。 “要实在没去的地方，过两天就让他进城来找我吧，我旗下生意正需要人手，到时候看他喜欢做什么，随便他跳” 张建军点着了一根烟，说句实话，以他前世对白兴的了解，把这家伙放在身边，其实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给你爆一下。 但他也没办法，如果不把白兴放在他身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搞的两家都不能安稳。 “这样可以吗？” 王丽云立刻来了精神，其实这就是她心里所想的，但是面对张建军，如果张建军不主动张口，她也不敢问。 “关键是兴子啥也不会干，别到时候帮不上你的忙，反而给你添堵”王丽云继续说道。 “不会干可以慢慢学，再不济也是高凭，就算这些年在学校一直是混日子过来的，那该认识的字总该认识吧” 张建军仔细想了一下，严格意义上来说，白兴这小子还是有培养价值的，这小子胆子大，有眼力价，如果下决心做一件事，说不定还真的能做成呢。 “姨，你完了和白兴说说，他要是有这个想法，过两天进城就让直接来找我”张建军弹了弹烟灰，无论是今天来提亲，还是此时此刻想办法解决白兴的事，对他来说，这其实也都是在稳定大后方，把大后方的事情解决了，他才能不受干扰的全身心投入到生意上面来。 从老历来看，现在也仅仅才是二月份，新的一年刚开始，在他给自己勾画的生意版图里面，今年其实是非常重要的一年，换句话说，今年下来，他未来的商业帝国雏形基本上是要形成的。 …… 对于这个地方来说，二月份依旧是冬天，不到六点，天就基本上快黑了，张建军躺在炕上睡了一觉醒来，另一个窑洞里面，父亲他们还在喝，大家都喝了不少，简直是吵翻了天，一个比一个能喊，张建军揭开门帘瞅了一眼，随即就直接退了出去，还是让他们继续吵，继续喝吧，等一个个喝醉了，就消停了。 而随后，他就和白芳一起去饮驴。 白芳家有两头骡子，一公一母，但事实上，养过骡子的人都知道，骡子是不具备繁殖生育能力的。 刚走到栓骡子的地方，张建军和白芳就看到了极其尴尬的一幕。 棕红色的公骡子不长眼的竟然试图跳到黑色母骡子的身上，虽然它早就被阉割了。 “这……” 擦着天黑，张建军扭头看向了身旁已经因为害羞而低下头的白芳…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290章 290【给自己一巴掌】 “让哥嘬一口”张建军不由分说，一把将白芳搂在怀里，粗重的呼吸声说来就来，下一秒，直接对上了白芳的嘴唇。 两人身体瞬间一激灵，整个空气一片安静。 对张建军来说，这一刻他幻想过无数次了，男儿本色，他贪恋白芳的一切，人和人在一起，除了心理上的情投意合之外，剩下的无非就是生理上的愉悦了。 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只是对于思想还很保守的农村人来说，生理这方面一直还处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无声状态。 两人嘴唇久久贴到一起，直到张建军的双手很不老实的上升到另一个高度时，白芳才强行挣脱。 “哈哈” 张建军大笑一声，随后跟上白芳的脚步，牵着两头骡子的缰绳往水窖那边走。 晚上睡觉的时候，喝的醉汹汹的父亲和二爸，再加上三哥，都被张建军开车送到了大姑家。白芳家虽然挤挤也能住下，但相对于大姑家来说，终究有些不方便。 而至于张建军，随后则又来到了白芳家，白芳家以后也就是他家，他倒是一点也不用客气，也不用觉得生分。 本来王丽云安排张建军和白兴睡到一个窑洞里面的炕上，结果白兴那家伙自从下午找庄里的其他小伙子一块鬼混之后，直到晚上一两点都没有回来的迹象。 按照王丽云的说法，白兴挺能喝酒的，这个点没回来，估计今晚在谁家喝酒呢，要等回来，可能就是明天早上了。 夜深人静，张建军一个人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一直反复出现着下午他把白芳抱在怀里亲的画面，这让他有一点小躁动。 随后他就一骨碌爬了起来，白芳一个人住一个窑洞，就在他住的这个窑洞隔壁，他想过去找她！ 因为害怕惊动王丽云两口子，无论是下地穿鞋还是拉开门栓走出去，张建军都尽量做到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当他来到白芳住的那个窑洞门口时，他刚尝试推开门走进去，动静就被里面的白芳给擦觉了。 正常情况下，这个点，白芳肯定睡着了，但今天和张建军一样，她也失眠了。 一方面，她也没法忘记下午被张建军抱着亲的场面，另一方面，刚刚过去的这一天，对她的人生来说，意义重大，她不可能假装淡定的面对这一切，想想第一次和张建军见面一路走来到现在，她会觉得这很神奇，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而张建军就像是老天爷专门派来带给她幸福的人。 “谁？” 白芳一个激灵，一片漆黑之中，她盯着门栓的位置，虽然心里大致能够猜测到，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我” 听到张建军那熟悉的声音时，白芳突然无法解释自己复杂的心理活动。 有欣喜，有害羞，也有害怕。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要干嘛？”白芳把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电源键按了一下，随后冲着张建军挥了挥。 “我一个人睡不着，你把门开开，咱们一起睡” “不要脸，赶紧走” 白芳嘴上虽然骂着，但紧接着却还是从被窝里爬起来，摸着黑下炕给张建军开门。 当门栓被打开再到闭合！整个一片漆黑落地可闻的窑洞里，除了两道沉重的呼吸声之外，其他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此去省略一万字…… 虽然在被窝里折腾了一会儿，但两个人在最后那一刻，还是克制住了。 “你赶紧出去吧，小心我弟回来了” 为了缓解尴尬，白芳连挤代赶的把张建军从被窝里赶了出去，然后又从窑洞赶了出去。 重新回到炕上，张建军给了自己一巴掌，呸，真是不争气，最后时刻了，还他妈一本正经装什么君子？ 翌日，张建军在白芳家吃了早饭，然后就开车离开了，他和白芳说好了，明天或者后天，三哥会再来大姑家接表姐，到时候她一起跟着进城。 表姐再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进城需要买东西，准备结婚，食堂这一块完全顾不上了，只能全靠白芳一个人。 而按照张建军的意思，白芳也不用再待在食堂里挣那点小钱，索性直接把食堂给关了，来到羊绒收购站给他做饭得了。 但白芳不愿意，她的意思是她可以去羊绒收购站给张建军做饭，但关键是张建军接下来这段时间会非常忙，基本上都会在外地来回奔波，又能在羊绒收购站吃几次饭呢？ 与其这样，还不如她继续开食堂呢，表姐太忙，她一个人开，能卖多少饭算多少，多多少少也能挣点钱。从骨子里来讲，她白芳也并不是那种找了个有钱人老公就啥也不愿意再干的女孩。 “随你吧，不过我得告诉你，接下来这段时间，平时没事的时候多给咱们跑几趟海纳大厦三楼，美食城正在装修” 张建军对白芳和他结婚之后所扮演的角色，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 他最希望白芳能待在家里，做一个全职太太，生意上啥也不用管。 但如果白芳不愿意一直待在家里，执意想要找点事做，那他希望白芳能在美食城这边帮点忙，毕竟，用几年之后网络流行语来说，女人和美食，本身就是“天作之合”。 ……… “三哥，你再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肯定会非常忙，无论是结婚的事，还是咱们生意上面的事，你可得打起精神来，如果实在忙不过来，那就让楚永奇挑更多的担子，毕竟对我来说，如果一定要在生意和你的终身大事之间做选择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后者” 张建军嘴里所说的楚永奇，其实就是前几天开会时，三哥推荐的那个管理过酒店的高中同学。 这不，在张建军他们从李畔村回到城里的第二天，在三哥的介绍下，张建军就随即见到了楚永奇，一个皮肤很黑，但言谈举止无时无刻都在流露出狡猾特质的小伙子 一番交谈之后，张建军觉得楚永奇有一定的能力，现阶段就让他负责美食城的装修，等后续看情况再给他派遣更多的活。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291章 291【韩金的野心】 根本没时间在城里闲待着，回到城里的第三天，一大早，张建军就踏上了去往内蒙古大草原那边的班车。 泉城，内蒙古自治区非常重要的经济中心，也是中国西北地区非常有名的皮毛集散地。 夜幕降临，当张建军风尘仆仆的赶到这座城市时，杨飞已经在车站外面等他有一会儿时间了。 杨飞是前天过来的，相对于去年来说，杨飞今年身上的担子明显很重，他不仅要负责把d县那边的养羊场盖起来，而且手里还有一大堆业务要谈。特别是张建军又临时给了他一个任务，那就是协助南志强在内蒙古这边再成立一个羊绒收购站。这也就是他前天就过来这边的原因。 “建军，这位是老韩，韩金，也是咱们d县人，不过从去年九月开始，一直跟着我干，现在算是咱们自己人” 车站外面，当张建军看到杨飞时，发现他身旁还跟着一个人，而这个时候，杨飞也是在第一时间主动介绍了起来。 张建军冲着老韩伸出了右手，并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前两天在d县的时候，杨飞就给他提过这个老韩，有意让其成为内蒙古这边新成立的羊绒收购站负责人。 而在当时，张建军就直截了当的给出了他的态度，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对于杨飞他们是百分之百信任，如果是他们亲自推荐的人选，一般情况下，那他当然也会选择信任。 “老韩，听杨飞说你这几年一直在泉城这边发展，怎么样，关于我打算在泉城这边成立一个羊绒收购站，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去往宾馆的出租车上，张建军顺势给老韩，也就是韩金递过去了一根烟。 按照之前杨飞的说法，这个韩金这几年基本上都在内蒙古这边活动，特别是在泉城地区，也是做一些皮毛贩卖的小生意。 “张老板，泉城算是内蒙古这边很大的一个城市，在市区北侧，更是有一个专供各种动物皮毛买卖的市场，表面看起来，如果我们把羊绒收购站成立在那里，是一个不错的决定，但事实上，对于我们这种“外来户”来说，想要在那里和那些根深蒂固的同行竞争，特别是想要短时间里做大做强恐怕不太容易” “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把羊绒收购站成立在市区之外” 似乎是知道张建军要向他问策，韩金非常沉稳和老练的说出了他的看法。 “把羊绒收购站成立在市区之外？” 张建军眼睛亮了一下，不由得扭过头看了一眼韩金。 “没错，把羊绒收购站成立在市区之外，对我们来说不仅竞争压力更小，成本相对来说更低，最重要的是，和我们成立羊绒收购站的初衷完美契合” “因为不同于市区北侧那个皮毛买卖市场，我们的羊绒收购站在成立之后，不需要等客上门，不需要担心货物积压问题，我们有固定的销货渠道，只需要完美的扮演好一个中转站就可以了” “那你有合适的地址推荐吗？”张建军必须得承认，韩金是一个人才，他把即将要在泉城这边成立的羊绒收购站的使命给完美解读出来了，而且各方面也分析的比较透彻。 “我个人比较推荐泉城西南方向的德安镇，那个地方你或许不知道，但老杨肯定知道，因为我和他去年一起去过那里” “德安镇？那个地方有什么特殊吗？”张建军皱起了眉头，他确实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事实上，即使加上前世，他对于内蒙古大草原的很多地方，也都是一无所知的。 “德安镇本身并不特殊，但是它所处的地方，是内蒙古绒山羊主要分布区，我们都知道，不是所有的羊种都产绒，而且即使产绒，也分成色和数量，就现阶段对我们要成立的羊绒收购站来说，一定是会把收购羊绒放到首位的，其次才是羊皮和羊毛，以及其他货物的收购，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能把羊绒收购站放到德安镇，无疑是最大程度上抓住了羊绒收购源” “老韩，啥也不用说了，明天咱们去一趟德安镇，你带着我们逛一圈，然后具体该怎么办，我全部交给你，而且等羊绒收购站正式成立了，这个新成立的羊绒收购站就由你来负责” 张建军直接拍了拍膝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韩金已经把各种问题都分析的很透彻了，那他也就没必要再优柔寡断，简单的来说，在他看来，这个韩金，绝对有能力把羊绒收购站办起来并且经营好。 一旁的韩金这个时候笑着点了点头，这其实就是他最想听到的话，在内蒙古这边做了几年皮毛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不是因为他没有发现商机，没能力做生意，而是他没有本钱，做皮毛贩卖生意，自古以来就是大投入大回报，小打小闹永远难成气候，这和其他行业不一样，不是说你一步一个脚印就可以慢慢做大的。 因为相对于其他行业，皮毛贩卖这个行业的波动其实是非常大的，如果你没有雄厚的资本，那你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从去年九月和杨飞认识，并且随后决定跟着杨飞一起干，一直到现在，他对于张建军的实力多多少少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能在这么年轻的情况下，取得这么大的成就，他必须得为张建军竖起大拇指，但对他来说，这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他在张建军的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未来。 从杨飞的嘴里得知，张建军现在正在到处招人，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以前是没钱，只能干瞪眼，但现在如果能站在张建军给他提供的平台上面，那他就可以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 说到底，他今年也才30岁，无论是从年龄还是身体上来说，都有足够的精力大干一场。 “张老板，既然你让我来负责，那我也就不推辞了，但有一点我得现在就问一下，要不然心里没底，这次在内蒙古这边成立新的羊绒收购站，你打算投入多少钱？”韩金问道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292章 292【良马遇明主】 “多少钱？开一个羊绒收购站本身花不了多少钱，最耗钱的是后续的皮毛收购，现在是三月份，再过不了几天，就是皮毛贩卖的旺季，对我们来说，这正是迅速做大做强的机会，再加上我们在明东市那边的客户，确确实实大量需要皮毛，所以，我打算直接投入50万” 虽然不知道韩金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但张建军还是很认真的回答道，并且随后冲着韩金竖起了五根手指头。 “50万吗？” 张建军很明显的从韩金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失望，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因为在他看来，这次直接拿出50万，可并不算少，算是很大的一笔投入了。 “张老板，我有话就直说了，如果是在咱们d县，你一次性拿出50万来开办一个羊绒收购站，这确实算是大手笔了，但在泉城，50万真的不算什么，如果我们想要把羊绒收购站彻底做大，这点钱明显不够……” 韩金还真是够直接，张口就嫌弃50万太少，并且给出一大堆理由。 “那你认为我至少需要投入多少钱？”张建军摇了摇头，生意做大了，一年下来挣钱的地方多，但需要投入的也绝对不少，这段时间他已经陆陆续续投出去很多钱了，照着这个势头下去，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银行卡里面的余额就又要归零了。 “我知道你现在手里没有太多的现金，但一百万，至少需要一百万，只要有了一百万，我不仅可以把收购任务完成，还能放开手脚，把羊绒收购站真正意义上的做大做强” 在韩金说出一百万这个数字时，张建军笑了，他不是笑韩金不知天高地厚、信口开河，而是笑自己有些畏手畏脚小家子气了。 自己好歹也是重生过一回的人，对未来会发生的很多事也都心知肚明，在这种犹如开挂的情况下，竟然还不如韩金这样敢放开手脚的去干。 当然话说回来，这个韩金，确实与众不同，张口就敢要一百万的本钱来做生意，这可不是一般人敢干的。 一般人，让他们拿10万块钱去做生意，恐怕都没有那个胆量和本事。 “老韩，我可以给你100万，但后续的销货渠道，得你自己去谈，以后不可能我们几个羊绒收购站都只给明东市的企业供货吧，我们同样得扩大供货范围” 张建军想了一下，既然韩金想要大干一场，那他张建军就成全他，反正他有“未来视角”，知道接下来这几年，服装行业的蓬勃发展会进一步持续。 张建军的爽快，直接把韩金给镇住了，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到张建军会百分之百的听从他的建议，50万变一百万，可不是一般老板随意就能下的决定。 良马遇明主！ 韩金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身后有这样果断的老板支持他，他还怕什么？ …… 在宾馆住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一大早，韩金问朋友借了一辆车，拉着张建军和杨飞就直奔德安镇。 德安镇在泉城的西南方向，距离泉城有60几公里，因为路况不太好，张建军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 相对于泉城的繁华和高楼林立，德安镇只是一个很落后的乡村小镇，一眼望去，比张建军他们所处的d县好不到哪里去。 再加上现在还是冬天的原因，风沙陌陌，一眼望去尽是荒凉。 “我们可以把羊绒收购站建在这里，这块土地是国家的，这么多年一直都空闲着，如果我们愿意花钱租下来，我估计一年下来租金还不到2000块钱” 在德安镇南侧一个岔路口，韩金把车停了下来，指着前面一块空旷土地说道。 张建军顺着韩金所指的方向目测了一下，这块土地应该有5亩左右，5亩土地一年租金2000块钱，这的确不算贵，但也谈不上非常廉价，毕竟年代不同，要是再过个十年，同样的一块地皮，一年下来要是没有个几万块钱的租金，想都别想。 “最多两万块钱，我就能把羊绒收购站建起来，现阶段我们没必要在兴建办厂这一块投资太多，等以后挣钱了，再想着基础设施的完善吧” 韩金紧接着把车开到了德安镇镇政府门口，既然那块土地是国家的，他们想要租用，只能找政府相关部门了。 “争取多签几年合同，然后完了多和政府相关部门接触，看有没有什么优惠政策之类的” 张建军随后和韩金一起下了车，德安镇应该算是蒙汉一家人的典型聚集地，占地面积不是很大的镇政府，行政人员一部分是蒙古人，一部分是汉人，而且这些行政人员基本上都会说两种语言。 张建军不懂蒙古语，杨飞不懂，但韩金多多少少还能听懂一些。 所以他们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找到了负责土地出租的相关部门以及领导。 相关领导在简单询问了一下他们租赁那块土地的用途之后，也是没有过多的为难他们，表示可以把那块土地租给他们，但一次性能签几年合同，这还得等上面的领导发话，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申请表填好报上去，然后耐心等待。 “政府部门办事就是这样，你以为去银行取钱呢？” 从镇政府出来之后，面对阴沉着脸，有些抱怨的韩金，张建军笑了笑说道，毕竟，前世今生这种事他见得太多了。对他来说。一点也不惊讶。 随后，韩金又带着他们去了德安镇的牲畜市场，早就听说过内蒙古绒山羊，这次好不容易过来了，而且以后会收购这种羊的皮毛，于情于理他都得亲自看看。 来到牲畜市场，亲眼看到内蒙古绒山羊，张建军才发现，仅仅是从体型上来看，这种羊就和他们d县境内分布的本地山羊有很大区别。 虽然都叫山羊，但这种内蒙古绒山羊体型太大了，比d县境内本地山羊明显大一圈。 听牲畜市场里面羊贩子的说法，内蒙古绒山羊其实也分很多种，有长毛绒山羊，也有短毛绒山羊，有粗毛绒山羊，也有细毛绒山羊，像此时此刻他们所见到的，就是长毛绒山羊，整个羊身上驮满了羊毛。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293章 293【大事记】 在这个信息相对来说还很闭塞的年代，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很多事情的发生都会有一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即使已经四月份了，但大西北的春天并没有丝毫要褪去的意思。 农忙耕种，这是这个季节的主旋律。 但很显然，与前些年相比，这两年待在地里种地的人少了许多。一部分人进城打工了，一部分则是选择放羊，进而把养羊当成主业，毕竟，这一两年来，他们从放羊这个副业上面挣了不少钱，尝到了甜头。 前两天下了两场雨，让一座座荒芜的大山有了重新变绿的甘露。 对那些放羊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兆头，好的开始，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争取今年下来各自羊群数量翻倍。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已经感受到了寒羊恐怖的繁殖能力。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政府一条政策瞬间浇灭了所有放羊人的心。 “封山禁牧，舍饲养羊，植树造林” 政策传达的速度非常快，自县政府下发之后，不到一个周，d县所有乡政府、村委会都相继接到通知。 很多人懵了，也非常的气愤，这两年养羊刚有点起色，刚开始挣钱，这一个政策说不让养了就不让养了？ 毕竟，对他们当中大部分人来说，舍饲养羊就是逼迫他们放弃养羊，他们没有多余的耕地种草，更没有钱去盖羊棚或者是改造羊棚，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每天早晚各一次的待在家里喂羊，家家户户，劳动力本身就匮乏。 可是，愤怒归愤怒，面对历史巨轮般的政策推行，平头老百姓又能怎么样？ 很多人一开始不以为然，每天继续赶着羊在山里面放，对政府的禁令丝毫不在意，以为自己在蜿蜒起伏的大山里，政府不能拿他怎么样。 结果，没多长时间，在县林业局的调配下，一批又一批林业员下驻各乡镇。 他们这些人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每天骑着摩托车去各村抓放羊的。 那些不以为然继续在山里面放羊的人，就这样一个个被逮住了。 逮住之后，自然就是处罚，林业员心情好了，平均一只羊罚你个十元八块，心情不好了，直接把羊群给你赶走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 有些人自然是不服气，不是和林业员对骂，就是不愿意交罚款，情节严重一点的，还会和林业员发生肢体冲突。 可是结果呢？面对身后有政府撑腰的林业员，那些不服处罚的人只会收到更重的惩罚。 这种巡逻式推行政策持续了不到半个月，很多人家就已经受不了了。 只能深深叹一口气，把家里的羊群全部赶到集市上，不让放了，那就卖了吧，这代表了很多人的心声，抱有这种想法的人，至少有一半。 所以，从四月下半旬开始，大到d县的牲畜市场，小到d县下属各个乡镇的牲畜市场，每逢集市，基本上都是卖羊的。 “老杨，南叔，把任务给你们手底下的人分配下去，从明天开始，我们的养羊场就全面开始收购羊，前期以收购寒羊为主，争取在五一之前，让咱们的养羊场拥挤起来” d县，羊绒收购站，张建军握了握拳头，看着眼前的杨飞和南志强说道。 历时一个多月，在杨飞没日没夜的努力下，他们在城外兴建的养羊场终于完工，并且就在这几天，无论是喂羊的草还是饮羊的水都已经准备就绪，除此之外，该雇的喂羊工人也已经雇好了。 现在全d县的牲畜市场都属于羊满为患的状态，他们现在开始收羊，一起看起来刚刚好。 “老杨，顺势联系一下前两天我们在内蒙古那边谈好合作的几家屠宰场和肉制品厂，从五月一收假起来之后，就开始给他们输送羊” “另外，南叔你这一块在协助老杨收羊的同时，还要继续大力收购羊绒” 在向杨飞和南志强他们俩做完交待之后，张建军开车直奔城南那边的养羊场。 养羊场取名金山养羊场，占地面积40亩，现阶段可以喂养3000只羊，远远看去，规模倒是非常的大。 但实际上，因为时间有限，条件有限，这个占地面积40亩的养羊场，无论是基础设施还是科学设计方面都差的很远，只能说这是一个传统羊圈的放大版。 “杨叔，从明天开始，就会有羊一批又一批的被拉来，到时候你要带着几个工人给咱们多操点心” 张建军走进养羊场的门房，杨老四刚穿好外套准备出去喂羊。 没错，就在前两天，在养羊场可以投入使用的第一时间，他就联系老何，一次性调了几辆卡车，直接回到张家湾把他们家那200来只羊先拉了上来，那自然而然杨老四也跟着上来了。 张建军的打算是把金山养羊场交给杨老四来负责，以后养羊场日常运行这一块就全权交给杨老四。 当然，他这也不是压榨杨老四，该雇的工人他都雇好了，杨老四要做的就是带领这些工人喂羊。 “前期我打算以收购寒羊为主，所以，等明天开始有羊被拉来之后，你要把本地山羊和寒羊分开来圈养，最好再能把不同体型大小的寒羊也分开，这样到时候我们无论是继续育肥还是直接出售，都会方便很多” 随后，张建军和杨老四一起走进了羊场里面，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羊棚，看起来还真的像那么一回事。 身旁的杨老四点了点头，从张家湾到这里，对他来说，这是万万没想到的，本来随着封山禁牧政策的推行，他也正犯起了愁，200多只羊，都圈在羊圈里，虽然去年冬天他们准备的草料还有很多，但也架不住200多只羊每天早晚各一顿的猛吃，等把草料吃完了，后续可就麻烦了。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张建军早已经想好了退路，他竟然在城里弄了一个大型养羊场，那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对他来说，来到养羊场房厂长，这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294章 294【冤家路窄】 从养羊场出来之后，张建军坐到小车上，小眯了一会儿，这段时间他太累了，这一个月时间以来，他光是往返d县和内蒙古之间，就不下于三趟，期间还去了一趟甘肃。 内蒙古泉城那边由韩金负责的羊绒收购站已经成立并且投入了运营，但甘肃那边由南志强负责的羊绒收购站现在仅仅才把地址选好，想要正式投入运营还得一段时间。 其实，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现在找不到合适人选负责甘肃那边的羊绒收购站日常运营。 南志强的意思是由他亲自过去坐镇，把d县现在这个发展已经趋于成熟的羊绒收购站交给他的侄子也是他的徒弟南雁峰负责。 但张建军对此并不同意，因为他考虑到了南志强如今的年龄和身体，甘肃那边的条件很艰苦，把南志强派过去亲自蹲点，他有些于心不忍。 而如果把南志强的侄子南雁峰直接派过去，他又有些不放心，因为现在的南雁峰太稚嫩了，虽然这两年跟着南志强学了不少东西，但想要真正意义上把一个新成立的羊绒收购站运行起来，恐怕还差点火候。 所以现在就这样僵持住了，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派谁去，赶在五一收假起来，一定要把人选确定了，实在不行就只能让南志强带着南雁峰一起过去了，先由南志强帮撑着把羊绒收购站办起来，等基本上步入正轨了，再全权交给南雁峰，到时候南志强就可以回来了。 不过如果真的要那样做，那他张建军就要把d县这个羊绒收购站暂时管理起来。 “还是太缺人才了” 张建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或许就是偏远地区永远处于落后的原因吧，如果他在大城市有这么多的生意，还会为没有人才而烦恼吗？显然不会，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在d县这个穷乡僻壤，他就是想招几个有文化、有学识的人才都不行。 双石乡牲畜市场，今天是集，当张建军亲自坐着卡车来这里收购羊的时候，一眼望去，白泱泱一片，到处都是羊，而这些羊的主人，其中他认识的就有不少。 大家在看到张建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的复杂，一年前，他们正是从张建军的手里买到了寒羊，如今，看这架势，他们又要把寒羊卖给张建军了。 这一买一卖，张建军可真是两头挣钱。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也没有理由埋怨或者是记恨张建军，毕竟，又不是张建军让政府开始推行封山禁牧这个政策的。 “建军，一只成年寒羊你能给多少钱？” 人群里，张建军看到了正在冲着他招手的同庄人卜老大。 与过年时候的精神焕发相比，现在的卜老大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没一点精神。 卜老大当然高兴不起来，因为刚过完年没几天，也就是正月二十一，他就火急火燎的在集市上又卖了十几只母寒羊，准备今年再大干一场呢。 但没想到，他刚把寒羊买回家没几天，政府的政策就出来了。 对他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如今大家都在抢着卖寒羊，寒羊的价格一天一个价，一天比一条低，他要是还不赶紧卖，那恐怕会赔的更多。 “一只成年寒羊280块钱” 张建军隔着人群，冲着卜老大说道。 他能理解卜老大这些人如今垂头丧气的心情，但他也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务都具有两面性。 从科学发展、历史延续的角度来看，封山禁牧这个政策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这个政策从开始推行到逐渐成为一种很成熟的规章条文，这期间，势必是有人要做出牺牲的。 而没办法，像卜老大他们这些人，只能是d县推行封山禁牧这个政策的“牺牲品”了。 张建军又想起了大年三十晚上的时候，他有意提醒卜老大他们的话，只可惜当时没有人真正领会他的意思，一个个根本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 当初卜老大就在场，但凡他能分析出来其中意思，也不至于再火急火燎的买羊，以至于落的现在这个情况。 “建军，230块钱太低了，能再加一点吗？” 包括卜老大在内的所有人在听到280块钱这个数字时，都无奈的摇了摇头。要知道去年他们买进寒羊的时候，平均一只可比现在这个收购价高多了。 “卜叔，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今天就破例加点钱，平均一只按285块钱收，至于再高，那真的不行了，再高我就要赔钱了” 自从d县境内的牲畜市场开始大范围出现卖羊的情况时，从外地赶过来买羊的羊贩子实际上也越来越多，大家都是生意人，一个比一个精明，把寒羊的收购价压的是一天比一天低，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他们也不能不管不顾的直接提高收购价。毕竟，他们把这些寒羊收购回去也是为了挣钱。 当然，话说回来了，张建军他们作为地头蛇，有自己的养羊场，更有后续的转卖渠道，稍微提高一下收购价还是可以的。 “285就285吧，再推迟不卖，小心连这个价也卖不到了” 人群中有人开口了，因为各路羊贩子太多，大家都在压价，所以，这两天的收购价一天只会比一天低，四五天之前收购价还是300块钱以上，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降到280块钱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收购价恐怕只会比280块钱更低。 有一个人张口，大家就会陆续都张口，所以，不大工夫，张建军就收了300多只羊，满满的装了一卡车，硬是没有装下，随即，他只好打电话再叫一辆卡车过来。 “张老板，你的动作可真是够快的，我们哥几个是尽力气的跑，这双石乡的寒羊基本上还是被你买走了” 在张建军和几个工人正满头大汗的装羊时，几个胡子拉碴穿着破旧衣服的小伙子走到了他身前。 张建军在站起身来的第一时间，脸色就变得阴沉起来。 因为这伙人，就是这段时间和他们在各处牲畜市场收购寒羊经常发生摩擦的那群羊贩子，听说是东路人……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295章 265【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路老板，是你们跑的太慢了，你说干咱们这一行的，比拼的不就是速度吗？” 张建军看了一眼眼前正向他走来的这几个人，对着其中领头的说道。 据他所知，这几个人都是东路人，也就是d县东面方向的人，是实打实有着多年经验的老羊贩子，虽然从面庞上来看，他们当中那个叫路大可的领头的，今年年龄应该也不是很大，最多30岁，但是，就这个年代来说，男人30岁，如果是混社会的，已然算是个老江湖油子了。 “哎，看来我们这些从外地赶过来的羊贩子想要在d县境内的贩羊市场上分一杯羹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路大可皮笑肉不笑的围着张建军身后的卡车看了看，随即说道。 所谓无商不奸，也可以理解为无孔不入。 在d县政府开始推行封山禁牧这个政策的第一时间，他们这些就近外地羊贩子就得到了消息，随即一个个备足了钱，准备来d县好好发一把财。 结果呢，他们属实没有想到d县境内盘踞着张建军这么大的一个羊贩子，不仅根基深，而且实力强劲，无论是在哪个牲畜市场，他们这些外地来的羊贩子都竞争不过，他们有意不断的压低收购价格，但张建军却总是可以给出比他们稍微高一点的收购价。 如此一来，截至目前，d县境内牲畜市场上的大部分寒羊都被张建军他们给买走了。 作为从东面外地过来的实力最强的一群羊贩子，路大可面对这种情况，当然是看在眼里，不爽在心里。 为此，这段时间他们还因为收羊和张建军手下的人爆发过不止一次冲突。 “d县境内牲畜市场这么多，每天都有卖羊的，路老板随时可以买羊，大家也是公平竞争，没那么多弯弯绕” 张建军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路大可，路大可对他不爽，他对路大可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说d县境内大部分寒羊都被他张建军买走了，但其他羊贩子也均有所斩获，谁也不是一直空着手的。 更何况，贩羊这个行道，本来玩的就是公平竞争，做生意本身也讲究一个兵不厌诈，你自己没实力抢不过别人，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一个劲的妒忌别人，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这个路大可看起来是个人物，但实际上不过是小人一个，对付这样的人，他张建军的一贯态度就是：不惯臭毛病。 再者说了，张建军本身对东路人就没有好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每次和东路人打交道，他都很心烦，记得前年给东路人卖过一次羊皮，就在南志强他们家那个院子里，当时差点把他给烦死。 张建军扭头瞅了一眼路大可他们开着的卡车，发现卡车上面也是满满一车厢寒羊，很明显，路大可他们在d县境内的牲畜市场上，并不是一无所获。 “小李，一会儿把羊拉到养羊场的时候，给杨叔提醒一下，这段时间晚上一定要多操点心，小心有人使坏” 在和路大可言语交锋一番之后，张建军就没有再理会路大可，而是转到了另一边，和司机小李继续装羊。 看到张建军不再理会自己，路大可脸色阴翳的带着他的人随即也离开了。 而在路大可离开之后，张建军一边看着路大可他们离开的背影，一边对司机小李说道。 之前听杨老四说，这两天每天下午都有人在养羊场不远的地方鬼鬼祟祟的打量着养羊场，估计是在憋什么坏呢。 他前思后想了一番，现阶段如果一定有人要给他使坏，那这个人恐怕就是刚刚离开的路大可，毕竟路大可是这段时间一来，唯一和他们有过利益冲突的人。 想想他从重生开始做生意一直到现在，基本上都是顺风顺水，除了几次资金周转困难，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 但现在不同了，天底下没有一帆风顺的事，虽然他是重生者，具备一定的“未来视角”，但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注定会开始出现一个又一个麻烦，而在生意场上，麻烦种类会分为很多种，其中最常见的就是竞争对手使坏。 如果说路大可是他收购羊的竞争对手，那其就有可能会给他使坏。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多留个心眼，做好防备。 “告诉杨叔，最好安排人晚上也值班，哪怕是给那些工人多加点工资” 张建军的心里很不踏实，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毕竟，现在已经有人在养羊场周围鬼鬼祟祟的逗留了。 其实，话说回来，这也体现出了时代的落后性，要是搁在他重生前的那两年，根本用不着晚上专门派人值班，在养羊场周围安装几个监控，所有事情不就轻松解决了？ “小李，回去的路上，尽量走慢一点，路况不太好” 在路过通往张家湾的路口时，张建军让司机小李把车停了下来，之前去双石乡收购寒羊的时候，他就把小车停到了家里，现在正好回去取一下。 今年过来，从城里到双石乡这条路终于要修了，变之前的土路为油路，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工程挺有意义的，足以载入d县经济发展历史史册。 从4月1号开始，这个轰动全县的修路工程实际上已经启动了，工程计划从城南一直往双石乡修，所以，因为修路的原因，在马上到城里的那一段路，道路拥挤，临时划分的侧道更是崎岖不平。 张建军让小李开慢一点，绝对不是唠叨，而是很正式的提醒。 “等这条路修通了，d县的经济才会迎来真正意义上的腾飞” 张建军一边走向张家湾，一边心里嘀咕着，要发展先修路，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虽然这两年d县境内石油开采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特别是双石乡这一带，更是成为了石油开采最活跃的地区。 但交通条件的闭塞和落后，还是给石油开采造成了很多的不便，举个例子，如果土路变油路，那无论是打井拉水还是后期运油，效率都会提升非常多。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296章 266【几代人的努力】 “妈，收拾一下，等过几天我回来接你”张建军回到家开车临走之前对母亲说道。 这段时间家里就母亲和妹妹小彩艳，自从家里的羊被拉到城里的养羊场之后，首先是杨老四跟着进城了，其次，父亲这段时间也在城里，正在忙着监督盖小洋楼呢。 至于爷爷，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城里的羊绒收购站，暂时也不会回去。 而算算时间，距离二爸家过事也就是十几天的时间了，虽然母亲早些年和二妈妯娌之间不对付，但那是平时，关键时候自家人该帮忙还得帮忙。 这年头谁家里过事，基本上全凭自家人帮忙，不像再过几年，要不去酒店包席，要不专门承包给那些做酒席的流水厨子。 “你忙你的，不用接，到时候我和你大妈她们一块进城就行了” 母亲摆了摆手，他知道张建军这段时间非常忙，正事都忙不完，还哪有时间专门接她，她不想给儿子添麻烦，更何况，到时候张建军大妈她们肯定也会进城帮忙，她随便跟着坐三轮就一起进城了。 “到时候再说吧，主要是有小彩艳，坐三轮进城一路上风太大，怕受不了，临走之前把咱们家的钥匙交给我干爸，家里喂的这些鸡和猪狗，让我干爸帮忙喂一下” 张建军发现与前世相比，今生他在父母跟前，总是变得很唠叨，不像前世那样，说走就走。 他嘴里的干爸就是喜奎的父亲，去年小彩艳哭鼻子请干爸的时候，喜奎他爸就是被请的三个干爸之一，小彩艳的干爸自然也就是他的干爸。 把家里的钥匙交给喜奎他爸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更别说他们两家的关系本身就很好。 张建军开车进城的时候，天色还很早，今年d县在改善交通条件这方面有两个大动作，第一是把d县到双石乡的土路变成油路，第二就是扩修城兴建里南北主干道。 d县县城呈南北方向分布，现阶段，城里的主干道就是直通贸易中心的这条路。 但事实上，因为贸易中心这边有一个鼓楼，注定这条南北路是难以继续扩修的，所以，在现任县长杨启航的带头调研下，最终决定在贸易中心的东侧，也就是海纳大厦的右侧，重新打通扩修一条主干道。 这条路在十几年之后被称之为“长城街”，南启城南，北达北门，为d县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而在张建军这个重生者看来，下决心打通长城街南北大道绝对算得上d县经济发展20年最具有意义和价值的工程之一。 这也是为什么在d县20年发展历史中，仅仅在d县做了两年县长的杨启航是少有的在调任之后被d县人民少骂的县长。 四月份的大西北，只能说沙尘暴小了许多，但绝对不能说已经彻底平息。 所以，当长城街南北大道正在如火如荼的施工，当风力级别低一点的沙尘暴还在继续，整个县城其实是依旧处于一片扬沙之中的。 虽然从小在这种环境长大，按理说早应该适应了这种环境，但张建军的心情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糟糕起来。 他的黑色小汽车一路上都在经历风沙，所以在到达羊绒收购站的时候，黑色车已经变成了土色车。 不过他前两天倒是从副县长蒋亚东那里听到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紧接着封山禁牧、舍饲养羊的政策之后，后半年，最快也就是六七月份，政府紧接着就要启动推行植树育林这个政策。 十年树木！ 如果植树造林这个政策也能快速开始推行，那d县的生态环境这种继续恶化的势头就有希望被止住，进而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这个政策开始推行之后想要看到成效可能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但生态环境的恢复从来都不是一代人的事，只有坚定信念，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一定会看到成效，在他重生之前最后两年，政府曾出过一个数据，那就是他所在的宁古市境内，植被覆盖率从2000年的百分之三十几经过20年的努力，已经提升到了百分之六十几。 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据和提升，因为人们确确实实能够感受到这里的生态环境一年比一年好，每年刮沙尘暴的次数也在下降。 而事实上，对于d县来说，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治沙工程就已然悄悄开始了，再过几年，被全中国所知晓的著名治沙英雄就出自于d县。 “等你二爸事情过完了，把小洋楼盖起来，我就得赶紧回去，乡政府给下任务了，从六月下旬开始，每个村都要开始植树造林，到时候每家都要有人上工……” 随后，在张建军来到东关这边正在盖小洋楼的地方，父亲对他说道。 经过去年后半年的“疯狂走动”，父亲于今年三月份那次村民选举大会上，正式被推选为张家湾大队的新任村主任，和原来的村支书郝文亮组成了张家湾大队新的一届领导班子。 村主任这个官不大，但却实打实的管用，用很多人经常调侃的说法就是，你可以不知道咱们县的县高官是谁，但你绝对不可能不知道咱们大队的村主任是谁。 而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父亲在三月份走马上任之后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带领张家湾大队的全体村民做过什么事，没想到很快要开始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带领大家响应政府政策开始植树造林。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那次土地确权时，尽管d县境内的每个农民平均都分到了几十亩土地，特别是d县南部山区的农村，每人分到的土地更是达到了六七十亩。 但事实上，那次土地分到最后，依旧还有很多无主之地，这些地基本上都是地势陡峭，不太适合耕种的山地，而这些山地最终被划属为各大队集体土地，这些年一直被当做大家放羊、放驴的草地。 这不，现在封山禁牧了，当植树造林开始推行的时候，这些土地毫无疑问全部都派上了用场，根据前世的记忆，张建军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集体荒地很快都会变成林地，成为d县境内人老几辈子，第一道抵御沙尘暴的防护墙……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297章 267【楚永奇的想法】（求订阅） 张建军记得，在d县的植树造林政策推行中，一开始集体劳动，每家都出人工，在集体的土地里种树，但这种方式明显有些类似于上世纪六七十年的生产队，弊端很明显，很多人都是出工不出力，效率非常低。 后来，在政府逐渐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就停止了这种集体劳动的种树方式，进而转变了思路，鼓励大家在自己的土地上种树育林，或者是把集体土地承包给个人植树造林，每年都会派相关人员进行验收，要是谁家种的树成活率不错，基本上达标，政府是会给钱的，而且给的钱还不少。 毫无疑问，这个新的政策取得到了很好的效果，哪怕是冲着钱去，大家也会好好种树育林。 张建军清楚的记得，前世他们家一共在自家土地里种了三十几亩林，每年都能领到四五千块钱，而这个发钱政策一共持续了差不多15年。 他们家一共种了30几亩地，这还是算少的，很多人家一共种了差不多六七十亩林，一年下来，光是林钱就能领到10000块钱。 一个很普遍的现象是，再过个十几年，d县境内农村原本耕地使用方向很明显的变成了两个，第一个是林地，第二个则是石油开采，正儿八经的耕地面积越来越少，很多人家甚至彻底放弃了种地，即使国家每年都会有很多种地补贴政策。 “咱们家你不用管，有我就行了，我是村主任，到时候肯定会带着大家一起干” 父亲擦了擦脸上的汗，转过身看了一眼张建军，按照政府规定，即将要开始的植树造林，每家每户至少要出一个人。 今年过来，d县的变化真是越来越块，到处都有楼层正在被盖起，街上的车辆也多了起来，虽然其中以三轮车和摩托车居多，但出租车和公交车明显不再那么新鲜。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从今年4月1号开始，街上的几条主干道不再允许骡马车通行，从发展文明的角度来说，这明显是一大进步。 在小洋楼那次待了一会儿之后，张建军一路走着来到了海纳大厦，在海纳大厦的周围，也都有楼层正在被盖起来，其中在海纳大厦的南面，过几年将会闻名整个d县的佳乐连锁超市大楼已经基本上盖好了，接下来很快就会被装修，听说这栋楼背后的投资者是现阶段d县的首富李长河。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截至目前，张建军都没有亲自。接触过李长河，但他必须得承认，那个李长河作为d县一段时期内的首富，确确实实也为d县的经济发展做出过贡献。 就比如现在如火如荼扩修兴建的长城街南北大道，听说李长河一个人一次性就捐了200万呢，而就当下这个时代，仅就d县这个偏远边陲小县城，无论是对穷人来说还是对有钱人来讲，200万都不是一笔小钱。 前两天，张建军也为长城街南北大道这个工程捐过钱，不过，他捐的不是很多，只有30万，而就这30万，也是他想了很多办法才凑出来的。 没办法，虽然他现在旗下生意很多，在d县的有钱人圈子里，也算有一席之地，但他的根基毕竟很浅，流动资金真的很少，一下子拿不出太多的现金。 一个礼拜前，他才想办法把明东市那边之前答应投资给孙万才玉林纺织厂的那100万块钱才凑齐，加上这段时间大肆收购寒羊，他的银行卡里，现在能动用的资金恐怕连30万也不到。 眼看着五一收假起来，甘肃那边的羊绒收购站也要正式启动，他都不知道启动资金到哪里去找。 他现在之所以来到海纳大厦，就是知道三哥正在海纳大厦这边忙活，希望三哥管理的海纳大厦能够想办法给他允兑出一笔资金。 海纳大厦三楼，张建军在走上来之后不仅见到了三哥，还见到了楚永奇，楚永奇是三哥的同学，之前张建军已经和他谈过话，觉得还不错，就委派他负责三楼美食城的装修以及后续开业经营工作。 “你们动作挺快的，这才一个多月，我看大部分都装修的差不多了” 张建军四周转了转，露出了一副满意的微笑，看来把美食城的装修任务交给楚永奇是对的，以现在的情况，估计再有一个月，基本上就全部装修好了。 “老楚，说说在美食城装修完成后你的计划，是分成一个个小窗口，全部租出去，搞混合经营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张建军转过头笑着看向了楚永奇。 “张老板，我的想法是整个楼层一个小窗口也不分，也不会租给别的商户，整个楼层我们全部自己使用” “具体是做什么？” “做火锅” 当楚永奇郑重其事的冲着张建军说出“做火锅”这三个字的时候，张建军和三哥张建宝对视一眼，全部都笑了。 很明显，楚永奇说到了他们俩的心坎上。 “我想过了，如果我们专注做特色羊肉火锅，一定有希望做大，我在宁古市那边的酒店待过，而据我所知，不仅咱们d县现在还没有一家正儿八经的火锅店，即使是在整个宁古市，也没有几家很正宗的火锅店，更谈不上火锅品牌了”楚永奇继续说道。 “我在宁古市上班的时候，听人说过，火锅在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正在变得越来越受欢迎，像咱们d县这些小县城，迟早也会被各种火锅品牌进驻占满，与其等到那一天，我们还不如早点行动，以咱们d县的羊肉为基础，打造一个特色羊肉火锅品牌” 在楚永奇说完之后，张建军除了竖上大拇指之外，其他的似乎什么也不用做。 “既然你把一切都想好了，那就放开手去做吧，火锅底料这一块我建议你亲自去一趟成都，如果有必要，我会和你一起去，除此之外，需要钱的话直接找三哥” 张建军对楚永奇能有这样的见识并不意外，还是那句话，在普通人当中，并不缺乏发现机遇的头脑和眼睛，唯一欠缺的就是把想法变成行动大干一场的实力支撑……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298章 268【偶遇熟人】 从去年开业到现在，海纳大厦的发展经营都很景气，特别是其中属于张建军他们自己的那几家专卖店，在雪之子羽绒服的加持下，生意更是越来越兴隆。 作为一个重生者，前世的张建军虽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羊贩子，但是他对于很多生意场上的专业术语还是接触过的，比如“服装的反季节营销”。 对于这个地方来说，农历三月份，冬天衣服已经卖不出去了，各个服装店里面都在争先恐后的上新，准备春季、夏季服装。 三哥也在这么做，他这段时间一直就忙着海纳大厦各个服装店的服装换季，为此还去了一趟福建省，而事实上，不仅仅是海纳大厦，三哥这段时间整体工作都做的不错，一边忙碌着准备结婚，另一方面也在d县的服装行打出了名头，基本上垄断了整个d县的服装进货渠道，就像之前开会时张建军说的那样，他们要一步一步来，成为整个西北地区、甚至整个中国的服装供货商。 前几天他一个人去福建那边谈生意，光是定金就一次性支付了50万，估计这段时间陆续要回来一百多万的货。 而在张建军的建议下，他们那几个专卖店这段时间依旧在大张旗鼓的卖羽绒服，搞反季节营销。 为此，也算是赚了不少钱。 所以，这也是半个小时之后，张建军能从三哥这里拿走20万块钱的原因。 “缺钱啊，实在不行，你就给咱想办法再找找建行行长” 张建军临走之前对三哥说道。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前，d县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一家银行，地址就是现在农行那里。 上世纪九十年代后，原来一家银行分成了三家，分别是现在的农业银行、工商银行以及建设银行。 从去年到现在，张建军已经分别在农行和工行那里贷过款了，以现阶段这两家银行的放款权限，他也不好再贷款，只能把目标对准还没有贷过款的建行。 “我试试吧” 三哥倒是没有推辞，张建军是他的兄弟，别人不知道，但他心里却很清楚，张建军现在肯定是没办法了，要不然也不会着急贷款，不过这也正常，生意做的越大，贷款必然就会越多。 在外人看来，张建军现在富得流油，一定程度上来说，这句话确实不算夸张，但是，富归富，但是资金链，永远不会富裕，这几乎是全天下生意人共同头疼的问题。 张建军随后回到羊绒收购站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接到了朱雨欣的电话。 在电话里，朱雨欣告诉张建军，她现在已经和她公司的人到省城了，估计明天下午就能到d县，希望张建军能够提前准备一下，她们这次过来就是来谈合作的。 “这么快？” 挂掉电话，张建军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从明东市回来这段时间，他把之前在朱雨欣家里谈的事忘的一干二净，真是不应该，不过他也着实没有想到朱雨欣她们会来的这么快。 话不多说，张建军起身就开车直奔城南那边的金龙大酒店。 金龙大酒店是去年年底刚装修起来的四层酒楼，只比海纳大厦开业晚了一个月，可以说是现阶段d县规格最高的酒店，他得赶紧给朱雨欣她们订好房间，无论最终能不能达成合作，这个招待工作还是要提前做好。 “给我准备四间房，明天下午入住” 在金龙大酒店的吧台，张建军对营业员说道，刚才在电话里，朱雨欣告诉他，她们这次一次性过来四个人，两男两女，所以，他想了一下，直接给每人订一间房，这样方便许多。 “建军，你在这里弄啥呢？” 订好房间，张建军刚走到门口，打算离开，迎面却碰上了几个人，其中之一，他竟然认识。 “杨叔？竟然碰到你了” 张建军赶紧走过去和他打招呼的人握了一手。 这个熟人就是杨志斌。 怎么说呢。 张建军和眼前这个人，也就是杨志斌并不能算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但去年，他们确确实实打过交道，而说句实话，这个杨志斌去年还帮了他。 记得去年他第一次去明东市回来的时候，刚和明东市的朱启明谈好了价值80万的羊绒供给合同，但那个时候的他手头紧，非常缺钱，想要把那80万块钱顺顺利利挣到手里，还是非常有困难的。 在这种情况下，南志强向他推荐了杨志斌，杨志斌是d县地下世界算是混的还算有头有脸的人物，黑白通吃，有一定的势力，自然他手里就有不少钱。 杨志斌和南志强是关系不错，所以在南志强把张建军引荐过去之后，他倒是很爽快，直接给张建军借了10万块钱，这才让张建军后续能把那80万合同顺顺利利完成。 当然，后续张建军在还钱的时候，也算是“出手大方”，借了10万块钱，用了一个多月，最后直接还了11万。张建军这么做，也是避免以后可能会出现的麻烦。 因为说句内心话，对于杨志斌这类人，他一贯的态度是敬而远之。 “建军，你小子行啊，这才多长时间，听说你现在动静整的挺大，我看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d县的首富就该换人了” 杨志斌叼着烟把子，拍了拍张建军的脖子，看起来倒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以他的身份，对张建军这一年来的生意动静自然也是有所了解。 “叔，你可别开我的玩笑了，我也就做点小生意，再者说了，去年的事还得好好感谢你呢” 张建军有一米八的身高，杨志斌目测有一米七五，但他身体很壮，气场也足，张建军在他面前，虽然不至于胆战心惊，但明显是两个不同气质。 “建军，你这是要住店？” 紧接着，杨志斌看了一眼张建军，又看了一眼吧台询问道。 “明天下午有几个外地朋友要过来谈生意，我提前给订个房间，杨叔，你呢” 张建军顺手从皮包里掏出一盒烟，给杨志斌他们每人发了一根。 “我们上去耍耍，打打麻将，要不你也来玩玩？” “对了，建军，这个酒店是我开的，以后你可以经常过来，那个谁，今天建军订的这几个房间，费用全免了”杨志斌大手一挥，一排子话，直接让张建军瞪大了眼睛。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299章 269【未雨绸缪总没错】 张建军确实有些意外，他知道以杨志斌的实力，弄一个金龙大酒店绰绰有余，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巧。 “叔，免费就算了，以后我常来就是了，你们上去玩吧，我就算了，手头一堆事呢” 张建军摇了摇头，赌博这玩意儿，小赌怡情，大赌那可是要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也只有杨志斌他们这类人才会把赌博当做家常便饭吧，一般人还是不要轻易去进入他们这个圈子的为好。 “那行吧，有什么事直接说话，我能给你办的绝对不会含糊” 至少在张建军面前，杨志斌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表现的很仗义。 杨志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顺势就要起身离开上楼。 不过，张建军这个时候倒是有些犹豫的留住了他。 “杨叔，说到帮忙，我倒还真是想求您一件事” 杨志斌示意跟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人先上去，然后走到张建军身旁，“建军，你有什么事就直说”他吐了一个烟圈说道。 “叔，我想管你这儿借笔钱，50万，用两三个月，到时候连本带息一起给你” 张建军咬了咬牙，冲着杨志斌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没办法，他现在到处都要用钱，特别是如果朱雨欣这次过来，他们能顺利达成了合作，那么后续收购羊绒就又需要一笔钱，在这种情况下，现在恰好碰上杨志斌了，他就只能尝试性的向杨志斌张一下口，能借到最好，借不到倒也是无所谓。 “50万？” 杨志斌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向了张建军。 “叔，50万最好，要实在不方便那就算了” “建军，你没明白我的意思，50万对我来说虽然不是一个小数字，但也不是拿不出来，我的意思是你确定一次性要借这么多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交情归交情，从我手里借钱，利息可不低，50万块钱用三个月，利息至少得5万块钱”杨志斌倒也是真诚，把其中利害关系直接给张建军挑明了。 “5万就5万吧，谁让我现在着急用钱呢” 张建军苦笑了一声，从杨志斌这里借钱，利息高他其实是有准备的，毕竟去年借过。 但他一时之间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乐观点来说，如果他能用这50万块钱顺利和朱雨欣他们公司达成了合作，那以后获得的回报可就远远不止5万了，到时候还怕还不起5万块钱利息？ “你小子倒是痛快，5万块钱利息眼皮都不带抬一下，是块做大生意的料，这样吧，看你这么难，这次我就给你优惠一点，三个月后，你给我4万块钱利息就行了” “建军，我这么做也是在为我自己考虑，像我们这种人现在做什么一定要想着以后，希望以后你能拉我一把” 还能等张建军说出感谢的话，杨志斌继续说道。 “那没问题，杨叔，大白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你看我的就行了” 真正有本事的人，都会左右逢源，黑白通吃。 张建军虽然对杨志斌这类人的态度是：敬而远之。 但如果有结交拉近关系的机会，他倒也不会拒绝。 毕竟，在d县境内，如果他和杨志斌能搞好关系，对他以后做生意也会顺畅许多。 “建军，我家在哪你知道，明天你来我们家拿钱” 杨志斌起身打算上楼，能和张建军这样的年轻人结交，对他来说，实际上也并不算吃亏，也不算拉下脸，毕竟，混到他这个年纪，最清楚年轻意味着什么。 张建军从酒店离开时，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从三哥那里搜刮了20万，现在又从杨志斌这里借了50万，至少甘肃那边要开办新羊绒收购站的资金是有着落了，而且如果接下来几天他能和朱雨欣的公司顺利达成合作，采购羊绒的钱也算是有了。 等坚持过这段时间，他手里的资金就会逐渐宽裕起来。 晚上九点多，老何灰头土脸的来到了羊绒收购站，进到房间时，话不多说，首先拿起马勺，在水缸那边舀了半马勺水就喝了起来，看情况，是渴的很严重。 “搞定了，就在一个小时之前，8辆出租车已经正式开始拉客了” 在美美的喝了几口水之后，老何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面带微笑的说道。 “你的动作倒是块”张建军顺手给老何扔过去一个苹果，他知道老何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开出租公司的事，但没想到，一切会这么顺利。 据他所知，现阶段的d县已经有十几辆出租车了，不过都是个人的，政府在这方面目前还没有具体管理或者是什么政策之类的文件。 一定程度上来说，现在开一个出租车公司是很有必要的，也很有优势，这也是之前开会的时候他建议老何弄一个出租车公司的原因。 现在是d县，以后就会是宁古市甚至大西北，总的来说，出租车公司要是能够做大，实际上也挺挣钱的。 只是这玩意儿想要做大有一定的难度，具体就得看老何的能力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不管做什么生意，安全声誉都是第一位的，告诉那些出租车司机，一定要注意安全和声誉这方面” 结合前世的阅历，张建军很清楚，出租车司机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一个“高危职业”，遇到醉鬼胡搅蛮缠不给钱是小事，遇到流氓抢劫直接威胁生命那可就麻烦了，还有出租车司机本身，有些司机的人品可不怎么好，看到漂亮小姑娘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在未来，信息会更加畅通，完全会进入互联网的时代，如果他张建军旗下的出租车公司搞出了什么“新闻”，那他张建军本人甚至也回连带着扯上麻烦。 所以，有些事，必须在出租车公司刚成立时就要重视起来。 “放心吧，你说的这方面我心里有数” 老何点了点头。 “对了，我和贾成功一起开的那个加油站已经开始营业了，从明天开始，无论是出租车加油，还是运输公司旗下的其他车加油，都可以去那个加油站，不过，一定要把账务理清，每隔一段时间要算账结账，毕竟，加油站也要运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300章 270【尼克】 第二天上午，天基本上都黑了，张建军带着三哥在北车站终于等到了朱雨欣一行。 很难想象，从北京到这里，一千多公里的路，朱雨欣她们一路上是开着车过来的。 当然，这么长的路程之所以满怀疲劳的开车，主要也是为了方便。 毕竟，在这个年代，大西北的交通条件还不是很好。 “雨欣，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冷” 张建军很热情的迎了上去，严格意义上来说，虽然d县和北京大致上处在同一经度，但同一个季节，这里的四月份和北京的四月份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是有点冷，不过我有所准备”朱雨欣抖了一个激灵，然后转身在小车里面拿出一件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整个人的形象看起来给人一种壮实的感觉。 “建军，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采购部经理尼克先生，这两位都是我的同事，一个杨丰田，一个是乔丹” 朱雨欣紧接着给张建军介绍起了这次一起过来的其他三个人。 在这三个人当中，只有一个是外国人，白皮肤，黄头发，和前世张建军在新闻联播里面见到的外国人差不多。 “尼克先生，你好” 张建军冲着尼克伸出了右手，他清楚，这次双方能否达成合作，他和尼克的交谈会显得非常重要，毕竟，作为采购部经理，尼克一定程度上来说才是这支团队的领头人。 “雨欣，我给你们登了房间，现在直接送你们去酒店，等你们简单收拾一番之后，我再带你们去吃饭，算是给你们接风洗尘” 在三哥帮忙招呼下，朱雨欣另外两个同事这个时候也都重新回到了车上，紧接着，张建军开车拉着朱雨欣走在前面，三哥开着另一辆车走在后面，直奔金龙大酒店。 “我没想到你们动作这么快，这才多长时间，就直接过来了，看这情况，你们公司对羊绒的需求挺迫切的” 车上，张建军顺手给朱雨欣扔过去一瓶可乐，此时此刻的朱雨欣，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趴在车窗上，沿途中一个劲的向外看，或许对她这个从小到大都在大城市长大的冷傲公主来说，如此贫瘠的小县城还是第一次见吧，仔细欣赏，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是挺着急的，要不然采购部经理尼克也不会大老远亲自跑过来，建军，这次你可得抓住机会，据我所知，尼克这次过来志在为公司寻找未来长期羊绒供货商的，而且量绝对不会少” 朱雨欣转过头看了一眼张建军，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了一路外面的街景，这反而让她对张建军的佩服更加加深了一些。 如此落后和偏远的小县城，张建军年纪轻轻能成长为人中龙凤，这可真的不容易。 “这么看着我干嘛？是我脸上有东西吗？”被朱雨欣猛然盯着看，张建军也有些心不瓷实。 “没什么”朱雨欣莞尔一笑，重新扭过头看向了外面。 相对来说，刚刚装修起来的金龙大酒店房间的基本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谈不上四星级五星级，但两星级多一点还是有的，至少房间里面洗澡看电视这些条件都可以满足。 十几分钟之后，当张建军带着尼克他们走进之前预定好的房间时，几个人脸上满是笑容，长途跋涉，轮换着开车，他们几个人实际上都很累，现在能有一个洗澡的条件，或许除了欣慰他们也在不知道表达出什么了。 “三哥，你先去虹桥王子那边，让他们开始准备饭菜，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就过来” 酒店大堂，张建军招呼三哥先去一会儿吃饭的地方做准备。 如果说金龙大酒店是现阶段d县住宿条件最好的酒店，那一会儿他们要吃饭的地方虹桥王子饭店就是d县现阶段最好的饭店。一般有钱人都会选择在这里请客吃饭。 尼克应该在中国待了很长时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中国通，让张建军有些意外的是，他不仅可以和他用进行流畅的交流，而且还认识很多汉字，比如这个点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新闻联播，他都可以照着屏幕复读出来。 “张，听雨欣说，你和她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我们这次过来，是带着足够诚意的，期待我们能够达成合作” 房间里，尼克再一次冲着张建军伸出了右手，至少截至目前张建军给他的印象很不错。 在来之前，朱雨欣已经告诉过他，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处在中国西北偏远落后的小县城，各方面条件都非常差，希望他们能够做好艰苦环境的思想准备。 但是，就现在来看，张建军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惊喜，也算是表露出了绝对的诚心。 面对这样的张建军，他当然也不会不领情。 “尼克先生，条件有限，招待不周，还请海涵，一会儿我们就去吃饭，然后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你们去参观我的羊绒收购站” 张建军从皮包里拿出烟盒，试图给尼克递过去一根烟，不过被尼克给拒绝了，尼克表示，他并不抽烟。 “那喝酒吗？我说的是独属于我们中国的白酒” “白酒？哈哈，很抱歉，张，我在中国这么长时间，一直在试图适应白酒，但你知道，这并不容易”尼克耸了耸肩，或许对他们歪果仁来说，想要适应中国的饮食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雨欣姐，好漂亮啊” 几分钟之后，张建军正在和尼克交谈着，朱雨欣穿着一身很干练的休闲装从楼梯口走了下来，一边走着一边扶着自己的头发，头发应该刚刚洗过，稍微有些湿漉漉的。 “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甜了？” 朱雨欣白了张建军一眼，在她的印象中，张建军这个家伙，可是很少夸人。 “建军，你打算怎么招待我们呀？” 因为金龙大酒店距离虹桥王子饭店的路程不远，所以，张建军他们打算走过去，在走出金龙大酒店门口的时候，朱雨欣故意问道。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301章 271【有信心达成合作】 “没什么山珍海味，就是一些我们这边地方特色饭菜，不一定适合你们的口味，还请担待”张建军笑了，中国这个地方，地大物博，天南海北，一个地方一个特色，这在饮食文化上面，体现了尤为明显。 南方人吃不惯北方的饭菜，北方人吃不惯南方的饭菜，东西方也各有差异，特别是这种具有地方代表性的特色饭菜，对于出远门的人来说，更是一道坎。 想想之前去明东市或者是内蒙古，他也不太习惯当地的饭菜。 虹桥王子饭店，三哥已经站在门口迎候，看这情况，里面的饭菜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所以随后，张建军直接带着朱雨欣他们直奔二楼包厢。 因为尼克不喝白酒，所以张建军特意让服务员拿上来两样酒，一样是白酒，另一样是啤酒，想着尼克不喝白酒，啤酒总该喝吧，一群人在一起吃饭，特别是这种接风洗尘宴，要是一点酒也没有，反而有些冷清。 不大工夫，服务员把该上的饭菜都端了上来，满满的一大桌，没有鲍鱼也没有龙虾，但各种肉食、凉菜热菜应有尽有。 特别是在饭桌的正中间，一盆正冒着热气的羊肉不断的飘出香味。 “尼克先生，这是我们这个地方特色羊肉，叫大块羊肉，你可以尝一下”张建军指了指饭桌中间的羊肉盆，扭头又看了一眼尼克笑着说道。 “是啊，尼克经理，建军他们这个地方的羊肉挺地道的，你可以尝尝看” 在场的其他人或许不知道d县的羊肉好不好吃，但朱雨欣绝对是知道的，因为在此之前她已经不止一次吃到了张建军专门给她做的羊肉了。 “是吗？” 尼克倒也算是能放得开，他用筷子挺熟练的，直接夹了一块羊肉送进嘴里。 “非常棒，张，谢谢你” 不知道是真的好吃，还是在那里假客气，总之尼克在把一块羊肉送进自己嘴里之后，而后紧接着就对张建军竖起了大拇指。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张建军他们都喝了点小酒，扯不上醉，但也算尽兴了。 而在吃饭过程中，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合作的事，只是随便聊了一些话题。 比如尼克告诉张建军，他的祖国是奥地利，在欧洲，加上今年，他实际上在中国已经待了5年了，他很喜欢中国，所以才愿意长期在中国工作。 “张，等你来了北京，我可以请你吃最正宗的北京炸酱面和烤鸭” 尼克向后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看着张建军说道，俨然是一副北京本地人的腔调。 吃完饭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在朱雨欣的房间闲聊了几句，张建军就起身离开，他倒是还好，关键是朱雨欣他们舟车劳顿，一个个都太累了。 而在从酒店离开之后，张建军和三哥随后就直接来到了羊绒收购站。 羊绒收购站这边，这么晚了，不仅南志强没有休息，就连白芳也从食堂那边赶过来帮忙，他们要连夜抓紧时间把羊绒收购站卫生这些方面收拾一下，争取明天早上给尼克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只有这样，他们之间的合作才会顺利达成。 好在张建军对他们收购的羊绒成色很放心，都是一等一的羊绒，中间没有掺假。 “这段时间一共收购了30几吨羊绒，仅仅是咱们d县境内不可能有这么多，这里面还包括从周围其他县区收购的，而现在仓库里面囤积的羊绒实际上只有不到20吨羊绒，其他的都陆续给明东市那边发出去了” 南志强咬着烟把子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杨飞那边在大肆收购寒羊，他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大力收购羊绒。 但很显然，相对于寒羊那么好收购，羊绒的收购很明显就要更吃力一些。 羊绒价格持续走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羊绒数量本身就少，很多羊绒贩子都在收，收购竞争压力很大。 所以，此时此刻，他其实最想说的是，一旦接下来几天张建军能够和朱雨欣带来的这家来自北京的外企公司达成合作，那么最好赶紧把甘肃那边的羊绒收购站办起来，由甘肃那个羊绒收购站负责给北京方面的外企公司供给羊绒，而如果由d县这个羊绒收购站来供给，他怕期间羊绒收购量减少，无法满足供给。 “先让他们明天来羊绒收购站看看，至于后续的供给，先不着急” 张建军明白，从谈合作到达成合作，以及后续展开合作，这终究需要一个过程，即使决定由甘肃那边的羊绒收购站来供给，也不急于一时，等五一收假起来绝对赶得上。 毕竟甘肃那边，他们把羊绒收购站的开办地址、审批手续都已经弄好了，就差投钱委派负责人正式开业经营了。 “南叔，实在不行，就让你那个侄子先过去吧，等五一收假起来，你再过去一趟，帮忙把羊绒收购站办起来之后，你再回来” 张建军这两天前思后想了一下，在一时之间找不到顺手人才的情况下，他就只能选择相信新人，选择培养人才了。 南志强那个侄子总体来说还算不错，给他一定的时间，一定可以撑起一个羊绒收购站。 他们之前在甘肃那边确定开办羊绒收购站的具体位置是靖远县，那个地方是甘肃省分布羊群最多的地方，自然而然，那里的羊绒也很多。 这对南志强的侄子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羊绒多了，他经营起羊绒收购站也就能游刃有余一些，留给他充足的时间来成长。 一群人一直忙活到晚上十二点，才把羊绒收购站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很像那么一回事。 “我觉得这次合作应该没什么问题，有朱雨欣在中间斡旋，再加上尼克他们看起来挺着急的，所以应该能够顺顺利利的达成合作” 张建军站在院子里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等五一收假起来之后，他应该就能稍微轻松一点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实际上，对于他们这些做生意的来说，春天同样重要，算算时间，自从正月初九上来，一直到现在，他几乎天天都在忙，不是处理这个生意上的事，就是决定另一个生意的投资，快忙废了！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302章 272【震撼】 细雨柠檬，微风拂面，大清早的d县笼罩在泥土的别样芬香中，这种味道谈不上清闲淡雅，却总是会给人一种难得的平静。 羊绒收购站，张建军在简单收拾了一番之后，就随即开车直奔金龙大酒店，这种天气对朱雨欣他们这些大城市来的人来说，或许反而更能接受一些，所以，他打算马上就带着他们参观羊绒收购站，尽快把合作敲定。 在路过卖早点的地方，张建军停下车给朱雨欣他们又买了一点东西，他知道像朱雨欣他们这些生活在大城市的人，对每天的早点是很讲究的，这一点和他们这些生活在偏远小县城的人完全不同。 “建军，真没想到你还有如此体贴的一面”当张建军提着早点出现在朱雨欣面前，这个冷傲的大小姐难得的露出了一副错愕的表情，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张建军作为一个大男人，竟然将伺候人这一套完全展现的凌厉精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专业保姆呢。 “没办法，你们都是我的金主，不把你们招待好了，我还怎么生存”张建军笑了笑，对他来说，做这些没什么，一方面，现在的他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老板，很多事依旧确实需要亲力亲为，另一方面，他也是冲着朱雨欣的面子去的，毕竟，他在明东市的时候，朱雨欣父女也算没少招待他。 在等朱雨欣她们吃过早点，张建军紧接着就带着他们直接来到了羊绒收购站。 南志强，三哥，杨飞，以及羊绒收购站雇的几个员工这个时候都正在羊绒收购站大门口等着呢。 “金山羊绒收购站？” “这个名字倒是挺大众的” 朱雨欣面带微笑的指了指大门口上面挂的牌子。 经过一次又一次扩修和完善，一定程度上来说，如今的金山羊绒收购站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厂房建设，其实还算不错。 所以，在朱雨欣他们走进羊绒收购站的时候，也被眼前一排又一排的库房所镇住了。 从名字上来说，朱雨欣他们知道张建军有一个羊绒收购站，他们本以为一个“收购站”，就算大也大不到哪里去，结果没想到此时此刻呈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金山羊绒收购站，还真的煞有其事呢。 “建军，真没想到，你这个金山羊绒收购站还真弄的有模有样，光是仓库就有七八个，这应该就是羊绒仓库吧？” 走到院子里面最右面的一排平房，朱雨欣指了指面前的仓库，张口询问道。 “没错，这是羊绒仓库，事实上，在现有的9个仓库里面，有五个仓库都是用来囤积羊绒的，其他4个是用来囤积羊皮和羊毛的” 在张建军的示意下，杨飞急忙走过去打开了其中一个仓库门。 “我们会定时打开仓库通风，每隔一段时间，也会把羊绒坨子搬到院子里晒一晒，所以不存在发霉问题” 满满一仓库的羊绒，给人的感觉保存很整齐，也很到位，所以，在尼克忍不住张口询问原因时，张建军也是非常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张，这五个仓库囤积的羊绒加起来有多少吨？你们平时的收购源来自哪里？” 在大致溜达了一圈之后，尼克站在院子中间皱起了眉头，他承认，张建军这个潜在合作者的羊绒收购站经营的确实不错，特别是羊绒的成色品质这一块，至少他刚才所看到的羊绒都很好。 但是，他所在的公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对羊绒的需求量将会非常大，对他这个采购部经理来说，这一次大老远的跑到中国的大西北，除了确定羊绒供给商的可靠性之外，更重要的是，为公司找到一个实力强劲的羊绒供给商，从而保证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公司对羊绒的稳定需求。 但很显然，就刚才转了一圈下来，他并没有在张建军的这个羊绒收购站里面感受到强劲供给实力，五个仓库，撑死也就10几吨羊绒，这个数量或许不算少，但是对他们公司来说，还是有些少了。 “尼克先生，这五个仓库里面所囤积的羊绒加起来有18吨，是我们这个羊绒收购站现阶段的所有库存，但事实上，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们不只拥有这一个羊绒收购站，在甘肃靖远和内蒙古泉城，我们还分别拥有一个羊绒收购站，而坦白讲，那两个羊绒收购站，无论是仓库规模还是收购能力都要远远超过这个羊绒收购站” “除此之外，尼克先生，我还想告诉你，哪怕仅仅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羊绒收购站，每年的羊绒收购量都在100吨以上，之所以现在只有不到20吨的存货，不过是因为这个羊绒收购站现有的合作企业太多，随时都要发货的原因罢了” 当张建军紧接着说出这两段话之后，不仅仅尼克的表情变了，即使是自认为对张建军的情况有所了解的朱雨欣，这个时候也睁大了眼睛。 上次在明东市，她倒是的确从张建军的嘴里听说他要寻找新的羊绒收购源的事，但没想到，这前前后后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张建军就快刀斩乱麻，已然又办起了两个羊绒收购站。 朱雨欣偷偷的看了一眼张建军，发现张建军的表情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说大话。 这让她对张建军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还真是一个能力爆表的年轻人，这效率甚至有点可怕啊。 不过，这样也挺好，她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尼克，如果除了眼前这个羊绒收购站之外，张建军还拥有两家比这个规模更大的羊绒收购站，那么这次他们之间的合作基本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这一点甚至可以从此时此刻尼克脸上所表露出的满意表情就可以确定。 “尼克先生，我们在城南那边已经办起来了一个养羊场，虽然现阶段圈养的大部分是寒羊，但是我保证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养羊场圈养的基本上都会是产绒的山羊，到时候，对我们这个羊绒收购站来说，也算是最大程度做到羊绒的自给自足，如果你们感兴趣，我可以带你们去养羊场看看” 还没等一脸满意表情的尼克开口，张建军接着话茬又说道。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303章 273【恐怖的需求量】 “养羊场？建军，你可从来没给我说过你还有一个养羊场” 朱雨欣脸色有些不自然，张建军这小子压的是真稳，原来在她面前只漏了冰山一角，看这情况，张建军旗下恐怕还有更多生意呢。 虽然从本质上来讲，张建军并没有义务告诉她这些，但她依旧有些莫名的失落。 “我们当然有兴趣，建军，你带我们去养羊场看看吧”朱雨欣的那个女同事乔丹张口说了一句，她和朱雨欣既是同事，又是好朋友。 所以，在来d县之前，从朱雨欣的嘴里，她多少也听过张建军的一些情况。 而说实话，无论当时朱雨欣把张建军说的多么的优秀，她都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一个来自大西北偏远落后地区大字不识的文盲小青年，就算有本事，又能有多大本事？再能蹦跶，也不过是只飞不高的麻雀而已。 但是现在，当她亲眼见证了张建军不断表露出的实力之后，她不得不承认，这个被她在潜意识里面就看轻的“土包子”，还真的具备很强的能力和实力，眼前这个羊绒收购站，再加上其他地方的两个羊绒收购站，现在张口又说在城南那边还有一个养羊场，板板手指，光是这几处资产下来，可就是不少钱。 她们这些在首都上班的“精英们”，无论是工资还是待遇，确实好，可和张建军一比，俨然成了自惭形秽。 而真正让她对张建军改变看法的还有更重要一点，那就是张建军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却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只多金无修养的钻石王老五，这一点，从张建军昨天下午热情招待他们的细微之处就可以明显感受到。 所以，此时此刻，乔丹不得不承认，面对张建军这个在年龄上甚至还要比他们小的年轻人，她们不得不需要收起所谓的高傲。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她乔丹也想看看张建军旗下的生意到底做的有多大。 说出发就出发，张建军也没有推辞，直接开车在前面领路，一路直奔城南的养羊场。 “建军，金山这两个字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半个小时后，当张建军他们到达养羊场，在看到面前“金山养羊场”这五个字时，朱雨欣有些好奇的问道。 羊绒收购站叫金山羊绒收购站，现在这个养羊场前面也加有金山两个字，这一点让她很是好奇。 “没什么特殊含义，只是觉得这两个字顺口，雨欣，你也知道像我这种没文化的人，本身也取不来什么好听的名字” 张建军说的话直接招来了朱雨欣和乔丹的集体白眼，她们严重怀疑张建军说这句话就是故意打击她们的，不识字都这么厉害了，那要是识字，岂不是不让她们这些人活了吗？ 相对于羊绒收购站，养羊场的环境就要差一点，再加上今天下小雨的原因，所以整个养羊场都充斥着一股臭烘烘的怪味。 好在尼克他们有心理准备，三哥这边也考虑周到准备了口罩，这才一路慢走，直接走进了养羊场里面。 “建军，这么大的养羊场，一共能圈养多少只羊啊？” 在走进养羊场里面之后，朱雨欣他们被一个又一个羊棚给镇住了，远远望去，一大片几十亩土地全部都是羊棚，坦白讲，这还是她们第一次亲眼见到规模这么大的养羊场呢。 “如果所有的羊棚都圈养满，应该有3000只羊，不过说实话，因为这个养羊场也是刚盖起来，刚投入使用没多久，各方面设施还有待完善，想要载圈养更多的羊，只能一步一步来了” “张，你应该很棒了，这么大的养羊场，足以证明你的实力，所以我想我们可以正式谈谈合作的事了。” 一旁的尼克冲着张建军竖起了大拇指，从羊绒收购站到现在的养羊场，张建军所显露出的实力无疑一步步让他心悦诚服，他是一个相信眼睛的人，所以，现在趁势提出和张建军谈合作的事，他认为这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 “尼克先生，我终于听到这句话了” 张建军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从昨天下午一直忙活到现在，无论是摆接风洗尘宴，还是今天一大早上从羊绒收购站折腾到这里，其实最根本的目的还是希望能和尼克达成合作。 特别是从羊绒收购站到养羊场的一路不断亮肌肉，更是为了取得尼克对他硬实力的认可。 这其实，也是生意场上一种与人谈合作的技巧，在别人对你的实力还不太了解时，为了取得对方的信任，你就需要这样做。 “张，我先给你说个数据，从今年开始，我们公司每年至少需要50吨羊绒，120吨羊毛，5万张羊皮，这是写在公司采购计划书上面的数据，而事实上，我估计所需要的量可能比我说的还要多，而在我看来，你有能力吃下我们公司的采购订单，所以，接下来，我们真正意义上需要谈的其实是供给价格” 在一路从养羊场走出来的路途中，尼克不断的对张建军说道。 “50吨羊绒，120吨羊毛，5万张羊皮？” 尽管张建军尽可能保持着冷静，但他心脏依旧在怦怦跳，虽然之前从朱雨欣的嘴里，以及一个小时之前尼克的表情中，他或多或少猜到尼克他们公司对羊绒羊毛以及羊皮的需求量会很大，但着实没想到会这么大。 毫不夸张的说，尼克刚才说的需求量，截至目前，在已经和他有合作的所有企业当中，都是首屈一指的，这一点，哪怕是明东市那边朱启明所在的金丝纺织厂，也难以望其项背。 羊毛和羊皮倒还好，最重要的就是羊绒。 50吨羊绒啊，就是d县这个羊绒收购站大张旗鼓的去收购，怕也要耗费好长时间才能完成，而且最终能不能凑齐也是一个未知数呢。 想到这一层，张建军打心里也是发出了感慨，幸亏他足够果断，从明东市一回来就兵分两路，他和南志强分别去寻找筹办新的羊绒收购站，要不然现在尼克公司这个采购订单，他们还真的吃不下。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304章 274【女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当谈到供给价的时候，无论是朱雨欣还是乔丹都非常自觉的选择了沉默，她们很清楚，这一点需要尼克亲自来和张建军谈，而张建军也翘首以盼，冲着尼克伸了伸右手，示意尼克直接说出他们公司能给出的供给价。 “张，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公司所有的采购价格都根据当下市场价格在走，羊绒价格自然也不例外，在来你们这里之前，我们曾在北京的羊绒市场上调研过这段时间的羊绒价格，一斤羊绒165块钱，这是我们公司能给出的最高价” 小车里面，尼克扭过头手舞足蹈的看向了张建军，作为一个想要诚心实意寻求合作的人，他觉得自己给出的这个价格已经是天花板了。 “165块钱一斤？”张建军皱了皱眉头，老实说，这个价钱并不低，比他前段时间在明东市那边新签的那些合同收购价只高不低。 但有一点，他必须现在就要提出来，得向尼克说明白。 “尼克先生，羊绒165块钱一斤没什么问题，但运输的费用得你们自己承担，换句话说，我们不能白白送货上门，这么远的路程，如果运输费用由我们承担，那对我们来说太亏了” “也就是说，你们有运输工具，只不过不愿意单方面承担所有运输费用？” 尼克绷了绷嘴，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听出来张建军话里话外的意思。 “你可以这么理解” 小车里，气氛有些沉闷，尼克紧接着打开了他随身携带的皮包，从里面取出来纸笔皱着眉头验算了起来，看情况，他这是在重新计算采购成本。 张建军没有理会尼克，而是自顾不暇的点着了一根烟，虽然尼克还没有最终表态，但他此时此刻心里已经十拿九稳了。 这一两年来，他和很多类似于尼克这样的企业负责采购的人打过交道，甭管是国企民营还是外企，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随身携带的采购计划基本上都属于宽裕预算。 换句话说，对于他们这些负责采购的人来说，最终合同价和采购计划书上面的价明显会留有余地，基本上也都高于市场价格。 “张，运费由我们公司承担，然后供给价就是165块钱一斤，这是合同，如果你觉得没什么问题，咱们就直接签合同” 果不其然，尼克没有让张建军等太长时间，仅仅不到五分钟时间，他就从皮包里又拿出两份早就拟定好的合同，顺手递给了张建军。 那接下来，张建军自然也不会再推辞，拿起笔，就在该签字的地方写下了他的名字。 至于羊毛和羊皮，那就更简单了，全部按照现阶段市场价走，运费方面同样由尼克他们公司自己承担。 从养羊场到羊绒收购站的路上，张建军就和尼克在车上完成了合同签署，这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合作正式达成。 张建军和尼克约定，五一收假起来之后，就开始着手给他们公司供给羊绒，一年50吨羊绒的供给量，这也意味着接下来每个月张建军都要至少给尼克他们公司运送5吨羊绒。 而很显然，这个供给任务只能交给甘肃靖远或者内蒙古泉城那两个羊绒收购站，以d县现在这个羊绒收购站，一个月想要至少供给5吨羊绒怕是有点吃力。 当然，刚才在签合同的时候，尼克也就合同里面一些条款给张建军解释的非常清楚，比如羊绒品质如果有问题，那他们公司不仅会退货，还会要求张建军赔偿损失。 张建军笑了笑，点头答应，他就知道，尼克能那么痛快的答应他的条件，一定也是有原因的。 不过无所谓，反正他对羊绒成色这一块向来都看的很重，就算尼克没有提醒他，他也不会弄一些成色低劣的羊绒欺骗糊弄合作企业。 合作达成，无论是尼克还是朱雨欣她们，脸上这个时候都露出了笑容，对于他们这个采购小分队来说，这一次大老远的来到大西北，是承载着一定压力的，用尼克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如果他不能尽快为公司找到羊绒供给商，那他这个采购部经理的位置就不会再坐得那么稳当了，随时都有可能被取而代之。 “雨欣，你们再坚持一下，饭马上就好” 走进羊绒收购站的院子，张建军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是上午十点半，基本上也快到吃饭的时候了，他给朱雨欣指了指厨房的位置，示意厨房那边正在做饭呢。 今天这顿饭，张建军没打算带着朱雨欣他们去饭馆吃，而是在昨天就商量好了，由白芳和南志强婆姨就在羊绒收购站这个厨房给朱雨欣他们临时做一顿地地道道的羊肉臊子饸络面。 所以，此时此刻，在院子里，他们已经能够闻到飘香的羊肉臊子汤的味道。 “建军，厉害啊，你这个羊绒收购站还拥有自己的厨房和厨子，随时可以做饭” 朱雨欣随意的说了一句，她以为此时此刻在厨房里面做饭的是张建军雇的厨子呢。 “哪里，平时的确有厨子做饭，但这两天碰巧厨子请假了，现在在里面做饭的是我对象和南叔家的婶子” 张建军这么一说，朱雨欣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你对象？” “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朱雨欣停下了正准备走向厨房的脚步，她的脸色这个时候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了，因为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张建军是一个人，没有什么对象呢。 “咱们从来就没有往这个话题上面扯，所以我也就没有机会说什么”张建军很随意的抠了抠头，他并没有意识到朱雨欣此时此刻有些失望的表情。 “雨欣，今天正好碰见了，那我就给你正式介绍一下我对象”张建军随即走进厨房把白芳叫了出来。 因为三哥和表姐马上要结婚了，所以白芳前两天忙里偷闲很难得的给自己做了一个发型，并且购置了几身还算说得过去的新衣服。 人靠衣装马靠鞍，加上本就很俊俏的脸蛋和别有的气质，所以，此时此刻的白芳看上去倒也是挺时髦和靓丽的。 虽然她和朱雨欣完全是两种风格，但也绝对不是麻雀和凤凰的差距。 白芳抬头看向了朱雨欣，朱雨欣也扭头看向了白芳，两个女人的眼神某一时刻在空中相交，然后双方均相视一笑，唯一不同的是，在朱雨欣的微笑中，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一丝无奈………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305章 275【前世的债今生来还】 羊肉臊子饸络面挺好吃的，这句话从张建军的嘴里说出来，也许只是一种本地说法。 但至少，尼克他们在吃过之后，一个个也都流露出一丝意犹未尽的表情。 特别是他们对张建军这个在饭馆之外的地方吃饭安排挺满意的，想想他们一路走来，每顿饭都是在饭馆里面吃的，虽然各地口味不尽相同，但实际上也都吃腻了。 张建军猛然给他们做一顿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吃过的地方特色美食，那怕是单纯的换换口味，他们也会觉得很不错。 而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来之前还说这次过来多待几天的朱雨欣，在吃过饭之后，随即表示他们今天下午就要动身返回北京。 某种程度上来说，朱雨欣这个决定让张建军有些措手不及，因为这打乱了他很多计划，他本来下午要带朱雨欣他们去d县几个古建筑串串的。 “建军，实在不好意思，本来是打算多待两天的，结果公司那边临时出点事，急等着我们赶回去处理” 金龙大酒店大厅，朱雨欣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而且她还专门戴了一顶帽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张建军看到这副打扮的朱雨欣感觉有点怪，但一时之间到底是哪里怪，他也说不清楚。 “好吧，雨欣，这次时间仓促，条件有限，招待不周，还希望你们多担待” 张建军张开了臂膀，打算和朱雨欣来一个拥抱告别，他把朱雨欣当做关系很好的朋友，平时聊天的时候也经常开玩笑，所以，潜意识里他认为一个拥抱告别不算过分。 “你小子可是有对象的人，还是注意点吧” 让张建军有些愣神的是，朱雨欣并没有和他拥抱告别的意思，而是身体向后退了一下，伸出右手，和他寥寥握了一手。 “好吧” 张建军苦笑了一声，他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几分钟之后，朱雨欣他们来时开的小汽车缓缓从金龙大酒店门口出发离开了。 张建军紧接着走向吧台结账付钱，虽然之前杨志斌说过要给他免单，但很显然，无功不受禄，他不会平白无故接受杨志斌的慷慨。 “雨欣，你这是何苦呢，我承认，那个张建军很优秀，但他说到底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觉得他现在有了对象正好，这样你就可以毫无牵挂的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张建军一路小跑回到了羊绒收购站，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刚刚从d县汽车站驶离d县的那辆挂着京牌的小汽车里，此时此刻的朱雨欣已然摘掉了帽子，她的眼神有些迷离的看向了车窗外，眼角朦胧，似乎是刚哭过…… “羊绒收购站，养羊场，运输公司，出租公司等，我现在手底下所有的生意都在这里了，你小子尽情去选，想干什么都行，但有一点我必须提前和你说清楚，那就是你要么不干，要么就给我踏踏实实的干下去，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张建军终于等来了白兴，留着光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 而因为之前答应过王丽云，并且自己打心里也希望能帮助白兴走上正路，不重蹈前世的覆辙，所以张建军也很敞亮，在见到白兴之后，直接把他所有生意说开，让白兴自己选择去哪里。 “姐夫，你这些生意我都不懂，你让我选啥，咱们谈点实在的，你还是直接借我2000块钱吧” 白兴这小子足够嚣张，根本没有理会张建军所说的那些生意，而是走到张建军面前，直接伸出手要借两千块钱。 “你能不能要点脸？都多大的人了，还张口闭口问人要钱”白芳看不下去了，狠狠的瞪了一眼白兴骂道，但很显然，白兴对此根本没有理会。 “借你两千块钱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五一收假起来之后，如果还没有找到干头，那就必须来跟着我干” 张建军笑了笑从皮包里抽出两千块钱递给了白兴，他不想直接给两千块钱，可他没有办法，根据前世的记忆，白兴现在正需要钱给他对象买手机过生日呢，如果他不借，这小子百分之百随后就会去抢劫，如此一来，那不就又走上了前世那条路吗。 从他张建军的角度来说，他当然不希望前世发生的悲剧今生再发生一次。 “两千块钱这就给我了？姐夫，你可真够大方的” 事实上，白兴这个时候也有些懵逼，他的确打算张口问张建军借钱，但绝对不是2000块钱，他只是张了两千块钱的口，如果最终能从张建军这里借走500块钱，那就已经算大功告成了。 但没想到，张建军根本没和他讨价还价的意思，两千块钱甩手就掏了出来。 “这个姐夫至少出手挺大方的” 这让他对张建军的印象又更加丰富了一些。 不过却也仅仅如此，他不会因为这两千块钱就真的打算和张建军一起干，因为他想要干什么，这段时间在心里基本上也已经考虑的差不多了。 白兴在拿到钱之后随即就离开了。 “你咋能一给就是两千块钱呢？不能惯臭毛病，要不然麻烦事还在后面呢，多少年了，那个二流子我比你了解” 白芳有些埋怨张建军，张建军给她弟弟钱这是好事，当姐姐的，她本不应该再说些什么，。 但是，她对自己那个混蛋弟弟很了解，张建军这样大手大脚的给钱，只会让其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不可能学好，到头来只会苦害更多人。 “算了吧，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张口问我要钱，我这个当姐夫的，总得表示一下，其他事等五一收假起来再说吧，我就不相信没有那小子感兴趣的生意” 张建军点着了一根烟，因为知道前世所发生的一切，所以他现在在面对白兴时，更多的是愧疚，他总是觉得前世那一切悲剧的发生和他有着很大的关系。 所以，今生，当老天爷成全他和白兴成为姐夫小舅子关系之后，那他无论如何都要做点什么，那怕这是为了他自己，更何况他知道白兴本性不坏，严格意义上来说，还很适合混社会做生意呢。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306章 276【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要说对张建军这个前世今生活了两辈子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是永远不会不耐烦的，那倾听迎亲唢呐声恐怕就是其中之一了。 从骨子里来说，张建军并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但一直以来，他很喜欢逛喜事，特别是咬着烟把子围在吹鼓手前，听吹鼓手一曲又一曲的吹喜庆唢呐。 这不，几天后，当五一正式到来的时候，二爸家陡然热闹了起来，作为自家人，张建军他们是需要帮忙的。 而以张建军如今的身份，二爸他们这些长辈也不会给他派什么重活，只是告诉他，哪里需要帮忙哪里帮一把，把前来行礼的人一个个迎进院子就行。 娶人的是早上八点多吃完饸络面走的，早上去，下午回，按照这里的习俗，等回来应该天已经黑了，天明不进庄，这也算是老讲究了。 三哥这次结婚没少花钱，排场很足，光是吹鼓手就请了六七个，早上跟着娶亲队伍去娶亲的有四个，留在二爸他们家的有三个。 这不，下午两点多，院子里人影幢幢，马上要开始吃饸络和羊肉了，按照规矩，吹鼓手要猛猛的吹一会儿。 张建军这个时候正好没什么事干，所以就围在吹鼓手面前，咬着烟把子享受起这美妙的唢呐声。 他喜欢这种声音，也很享受这种氛围。 “建军，等年底你结婚的时候，排场估计比今天大了去了，到时候还不得直接请他八九十来个吹鼓手” 双喜走过来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他们这一茬平时关系好的娃娃，等到年底张建军一结婚，也算是都成家立业了。 “年底结婚只是随口一说，到时候能不能结还得看时间” 张建军扭过头看了一眼双喜，双喜这家伙现在看起来活蹦乱跳，腰也不疼了，今天更是一大早就从张家湾开三轮进城的。 双喜他们家和二爸家也有礼，所以，这也算是专门来参加三哥婚礼的。 “家里的地都种上了吗？今年你们应该没种多少地吧” “五一收假起来跟着我干，家里就交给你婆姨，让你婆姨凑活半年，等今年下来了，明年就轻松了” 张建军转过身和双喜一起走进了吃饸络面的帐篷，让双喜跟着他干是今年正月的时候就说好的事。当时双喜的腰有问题，所以就让他先在家休息，把身体养好。 双喜和喜奎都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如今他的生意做大了，自然不会忘了他们。 喜奎从去年开始就负责拉水这一块业务，前段时间又买了一辆拉水车，本来是打算让双喜去拉水的，但是后来张建军和喜奎沟通了一下，觉得还是让双喜跟着他干，拉水那一块就彻底交给喜奎。 总之，张建军的原则是让他这两个好兄弟把日子也过好起来。 “家里没种啥，荞麦还没到种的时候，玉米没种，前两天只种了十来亩洋芋，军子，跟着你干是好事，但是你说我啥也不会，怕是会给你帮倒忙吧” 双喜给自己捞了一碗面，如今的他，已然非常清楚自己和张建军之间的距离有多大。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现在在面对张建军，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和以前不再那么相同了。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这样悄无身息的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不一定受人控制……… 就比如双喜心里很清楚，张建军对他的态度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他自己却会情不自禁的刻意和张建军保持距离。 “来了再说，我手底下那么多生意，肯定有适合你的” 双喜这种若有若无的刻意疏远，张建军当然能够感受到，只是一时间他也不好说什么。 三哥这次结婚，从张家湾上来的张家人挺多的，基本上每家每户都到了，比如大爸一家，四爸一家，不过他们这些人很幸苦，早上四五点起来把鸡、猪、狗以及牲口都喂了，然后开三轮车进城，在二爸家帮一天忙，等到晚上八九点，还得回去，估计回去睡不了多长时间，明天早上四五点又得起来。 总之，这两天会把这些人折腾的不轻。 张建军想了一下，这样来回折腾太费人了，所以他让杨飞忙里偷闲去荣盛旅社那边开了几间房间，晚上大爸他们这些人就住在旅社，别回去了，每家派一个人回去一下就行了。 事实上，这段时间关于张家人以后的光景，张建军也想了很多。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却是至理名言。 换句话说，他张建军成了有钱人，还真的能让其他张家人继续过苦日子吗？ 说归说，闹归闹，本家人终究是本家人。 况且，就算他不想做什么，父亲肯定也不会什么都不做，这么多年，他对父亲还是非常了解的。 所以思索再三，他决定接下来会逐渐一步一步帮张家人“脱贫”，他为此甚至做了几个计划。 第一，就是娃娃们上学的学费问题，截至目前，他们这一辈当中，四爸家一个，小爸家两个，都还在上学，比他小一辈中，大哥的两个娃娃，二哥的两个娃娃，也都在上学，再加上自家妹妹小彩艳，加起来一共就是两辈人八个娃娃。 他打算从后半年开始，这些娃娃的上学学费由他全部承担，包括以后继续生养下来的小孩，上学的一切费用也都由他承担。 前世今生，经历了这么多，他很清楚知识的重要性，张家这些后辈娃娃们将来想要真正的出人头地，还得通过学习。 第二，就是选择其中适合做生意的人跟着他干，就像三哥这样。 不过，对于这一条，他倒是保持的很谨慎，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生意，家族企业更是有它的弊端。 简单举个例子，像大哥张建玉这样的人，他肯定不能让其参与到他的生意中来，要不然有他后悔的。 暂时他就想到了这两条，给念书娃娃们承担学费这件事他更是打算明天二爸事过完后就当着大家的面宣布。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307章 277【娶亲讲究】 相对来说，在城里过事要更方便一些，比如酒喝完了，可以随时去买，那些跟着大人一起来行礼吃饭的娃娃们，也会跑到小卖部、商店这些地方买点鞭炮，噼里啪啦，让二爸家的院子一直有动静，红红火火的。 “脸变白了，这住在城里安安稳稳上学就是好，翔子，你可得好好学” 下午吃羊肉的时候，张建军见到了小翔子，也就是大哥的儿子，这孩子打小就和张建军关系处得好，本身学习也好，今年过来，由嫂子带着进了城，也算是给他营造了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 而说起来，让嫂子今年进城打工，这也还是他张建军的主意，大哥那个二流子一年四季不回家，嫂子拉扯着两个娃娃守在张家湾那个穷山僻壤，光景只会越过越烂包。 与其那样，还不如让嫂子进城打工，娘母三个，到也算是能过活下去。 嫂子现在在海纳大厦卖衣服，这份工作是张建军给安排的，就现阶段来说，嫂子属于给张建军打工，一个月张建军给她开800块钱工资，这算是天价了。正常情况下，雇一个卖衣服的，一个月也就三四百块钱。 张建军的打算是，等过个一年半载，直接给嫂子分出去一家店铺，让她自己经营。 “知道了，六爸” 小翔子在看到张建军，也是非常激动的跑过来拉住了张建军的手，他已经知事了，知道张建军对他好。 “去放炮吧，注意点安全，别把手炸伤了” 张建军摸了摸小翔子的头，然后把刚才在小卖部那边买的一堆鞭炮装到了小翔子的裤兜里，在小翔子这一代人中，截至目前，他最看好的就是小翔子，这娃娃聪明懂事，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好好供下去，将来保底是个大学生。 三哥这个人平时交的朋友就是多，不管是进社会以后交的，还是以前在学校一起耍的那些同学。 总之，今天下午来了一大群，张建军大致看了一眼，得有那么三四十号人。 二爸看到自己儿子人缘这么好，一个下午，脸上的微笑就没有断过，很显然，他为儿子感到骄傲。 不过，张建军却对此皱起了眉头，三哥人缘好朋友多这是好事，今天来了这么一大群，更是喜上加喜。 但他担忧一会儿新人娶进门，闹洞房恐怕就够三哥受得了。 秃头虱子明摆着的，三哥这帮朋友一个个都像是驴一样，一会儿闹洞房的时候还不得把三哥两口子给吃了。 闹洞房是结婚的一个习俗，这一习俗在全国各地基本上都有，只是苦了其中结婚的人。 前世，张建军曾在网上看过很多全国各地闹洞房的视频，说实话，有些闹的太过了。甚至会达到伤风败俗的地步，把新娘子耍恼，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他希望三哥的这帮朋友一会儿尽量“下手轻一点”，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不好的插曲来，到时候弄的大家都下不来台，那就尴尬了。 “你小子考虑的周到，但是这话我们没法说，只能等一会儿你三哥回来了，你偷偷给他嘱咐一下” 二爸摇了摇头，张建军这么一说，他也有点担心，只是就像他说的那样，面对这种情况，他们这些人谁也做不了什么。 “兄弟们，咱们打个商量，新郎和新娘一会儿回来，大老远的坐车，也算被折腾的不轻，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闹洞房的预谋，不管怎么样，还得请你们手下留情……” 张建军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过去给三哥那帮朋友说，虽然这容易被人误会为管闲事。 “张大老板，俗话说，洞房越闹学红火，更何况，你哥娶婆姨，你这个当小叔子的急什么” 人群中立刻有人起哄，他们当中，有一部分是知道张建军身份的，但这个场合，可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 “去你奶奶滴” 张建军大笑着掏出烟盒，给每人发了一根烟，他就知道，这些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在这种场合，可不会管他所谓的大老板身份。 “失算了失算了，三哥，你自求多福吧” 张建军最终灰头土脸的逃离了人群，也许他就不应该张口说这件事。 “让闹吧，只要不是太过，闹洞房也是为了红火，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开开心心最好” 爷爷咧着嘴笑了起来，他是正儿八经的过来人，对闹洞房这一块甚至更为讲究。 晚上八点多，天已经彻底黑了，二爸家的院子依旧灯火通明，不过现在气氛明显紧张了起来，因为就在十分钟之前，三哥就提前开车回来了，他告诉家里人，说新人车马上就到，让迎亲的做好准备。 “把大门都让开，特别是碎娃娃，各自家大人都照看好，新人下马的那一瞬间不能看” “放炮的，赶紧把炮抱出去，沿着大门两侧，直接摆开” “对了，拜堂的桌子赶紧准备好” ……… 父亲是二爸这次过事的总管家，所以，这个时候，当新人车马上要回来的时候，他立刻喊了起来，吩咐迎亲的人赶紧做好准备。 人群中，张建军托着小翔子的手，他没有走在最前面，因为他不想让小翔子看到新人下马的那一瞬间。 所谓的下马，指的就是新人下车的那一瞬间，在以前，因为没有条件，娶亲只能用马，新娘骑着马从娘家被娶到婆家，然后得来下马这个专用名词。 而按照这个地方娶亲的习俗，新人无论是在娘家上马的那一瞬间，还是来到婆家下马的那一瞬间，小孩子、刚结婚还没有生养的女人、以及怀有身孕的女人都是不能看的，如果不听劝阻看了，后续可能会染上麻烦。 虽然这是封建迷信，但这是人老几辈子传下来的讲究，至少截止目前，这个地方的人都依旧会去遵守。 “六爸，我想看新娘子，为什么不能看啊” 几分钟之后，在鞭炮声连天，唢呐声喧嚣中，新人车终于回来了，站在前面的大人们全部都围了上去，而这个时候，被张建军托着手的小翔子一脸着急，他也想看新娘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张建军拽着他的手，不让他看。 “听话，新娘子下马的时候碎娃娃是不能看的，要不然你以后学习成绩就会变差” 张建军故意吓唬小翔子，不过还真的把小翔子给吓住了，一时间不再挣扎着要去看。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308章 278【人生三大喜事】 大家常说，人的一生三大喜事为：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洞房花烛夜应该是都有机会亲自经历的。 几分钟之后，当张建军看着三哥抱着表姐在一群人的起哄簇拥中进入洞房时，他一方面是真心为三哥高兴，另一方面，对于自己的洞房花烛夜也是无限的憧憬起来。 “六爸，人为啥要结婚啊？” 当小翔子这个时候抬起头发出稚嫩的提问时，张建军突然之间似乎也有些彷徨。 是啊，所有人都憧憬结婚，可是话说回来，人到底为什么要结婚？除了种族延续和生理需要之外，还有其他原因吗？ 或者说，还有爱情的神奇力量？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张建军踏出了坚定的脚步，他决定今年年底，他也要结婚！ 第二天，张家几十号人又忙碌了大半天，三哥的结婚盛宴到这里也基本结束了。 下午的时候，张建军专门让人去贸易中心那边的照相馆，把照相馆老板喊过来给他们照相。 这也算是这两年新流入d县民生风俗的一个潮流吧，谁家儿女结婚，整个家族人都会照相留念，特别是娶儿媳妇的这一方，更是重视照相。 这次三哥结婚，不能说张家大大小小所有人都到场了，但大部分人都来了，所以张建军和二爸合计了一下，也决定赶这个时髦。 整个照相过程一共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首先自然是张家所有人站在一块儿照全家福，其次就是二爸他们一家照全家福，再接下来就自由搭配了。 比如张建军他们这一辈所有男的站成一排，照一张相，亦或者母亲她们这些妯娌站到一块合影留念。 对于母亲他们这一辈人来说，这种合影留念其实是非常难得的，要不是社会发展、时代变迁，恐怕她们一辈子除了简单的结婚照之外，再也照不了一张相。 照完相，把亲戚朋友都送走了，二爸家的院子里，所有张家人坐了三桌，属于家族宴会正式开始，从二爸的角度来说，这也算是答谢自家人，这两天要不是自家人忙里忙外的操持，他这个事可不会过的如此顺利。 随后的宴会上，三哥两口子端着酒盘子给每个长辈都敬上一杯酒，对于三嫂，也就是表姐李玲来说，这甚至是一个规矩，当长辈们接住她递上来的酒盅之后，这也正式表明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是张家人了，是张家的媳妇。 “我就算了吧” 三哥两口子走到张建军所坐的这一桌前，在给父亲张爱国敬完酒之后，直接又给张建军递过来一杯，这是张建军没有想到的，因为按理来说，三哥两口子比他大，不需要给他敬酒。 “你就喝了吧，我们俩这次能顺利结婚，你可帮了不少忙”三哥把酒盅推到了张建军眼前说道。 张建军笑了笑，只好接过酒盅一口喝了，他知道三哥想说什么，这次结婚，他确实帮了一点忙，不说当初说服大姑父两口子得以让三哥顺利上门提亲，光是三哥这次结婚，他现金就给拿了5万块钱。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他张建军，三哥和表姐或许依旧会结婚，但绝对不会这么快和顺利，也绝对不会把事过的这么有排场。 “对了，建军，怎么不见白芳？之前还在呢吧” 三嫂四周看了看，扭过头询问道，中午的时候她还看到白芳了，现在为什么不见了。 “走了，咱们这是家族聚会，她一个外人在这里不方便”张建军抠了抠头，事实上，他并不希望白芳离开，但没办法，白芳说她臊的不行，虽然和张建军也把亲事定了，但终究还没有过门，一个大女子，贸然现在就出现在张家人的饭桌上，终究有些不太好。 “好吧，三爸三妈，军子和白芳把亲事也已经定了，后半年你们老两口就抓紧忙活起来，争取年底也把儿媳妇娶进门” 三嫂倒是不害羞，直接对着张建军父母笑着说道。 “我和你三爸也是这么想的，关键还得看军子，看年底有没有时间” 母亲脸上尽是笑意，不同于父亲一个月之前上门提亲的时候就已经见过白芳，她是今天才见到的白芳。 她很满意，白芳无论是帮忙做家务、见人礼貌方面还是身材长相都入了她的眼，当时，张建军还专门把白芳叫到她身旁，让她们这对未来公婆儿媳妇认识了一下，她们紧接着还拉了一会儿话呢。 …… 在随后的饭桌上，张建军趁机向大家说了他这段时间考虑好的事，那就是从后半年开始，张家这些上学娃娃们的学费，由他全部承担，一直到大学毕业。 当张建军说出这一决定时，张家人均露出了笑容，特别是家里有上学娃娃的，更是喜笑颜开。 毕竟对他们来说，这两年娃娃上学的学费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要知道现在娃娃们上学国家方面还没有出台任何优惠减免政策呢。 这一点张建军更是清楚，他记得前世的时候，一直到2005年以后，d县才针对农村户籍上学的娃娃们有了“两免一补”政策。 “你今年干的怎么样？挣到钱了吗？” 大哥张建玉就在张建军身旁坐着，中午招待亲朋好友的时候喝了一些酒，这个时候虽然不醉着，但眼睛依旧很红，张建军虽然打心里不待见他，但坐在了一起，他也不能不闻不问，说到底，大哥张建玉再不是人，也终究是他们这一代的老大，是张家人，他一直提醒自己，随着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有钱，那对张家的很多事、很多人也应该尝试着把格局放大，不应该还像前世或者是过去那样，斤斤计较。 人终究是要成长的，家族之中，再有矛盾，也不过是鸡毛蒜皮，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毕竟，谁也不是一直都活在过去。 “今年还行吧，过完年一直跟着师傅吹唢呐，挣了三四千块钱，不过我的情况你也清楚，一屁股债，挣的钱啥也没干就全没了”大哥灰溜溜的苦笑了一声。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309章 279【有人故意使坏】 “有点营生干，总比啥也不干要强，今年我大嫂和两个娃娃都进城了，不管咋样，挣的钱能攒下就攒下吧” 张建军还能说什么，只能叹一口气罢了。 事实上，就张家现在这几十号人来说，数大哥光景过的烂包，这是众所皆知的事，而以他张建军的实力，随便帮一把，都能让大哥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可是，他却不敢那么做。 大哥什么德行，他很清楚，之前，他也不是没有尝试帮过，可是结果呢？ 说句不好听的，不过是在助纣为虐罢了。像这样的人，在他没有真正悔过自新之前，任何帮助或许都是徒劳的。 都说人在经历了一些事之后会慢慢的成熟起来，但大哥今年已经30几岁的人了，这几年，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也算是没少经历，咋就没有一点改变呢。 “回去把家里安顿好，抓紧时间就这几天上来，到时候先跟着我” 第二天早上，张建军安排羊绒收购站其中一个会开车的工人，开着他的车，把母亲连带着双喜一块送回了张家湾，临上车的时候，张建军对双喜说道。 算算时间，三哥这个婚也结完了，五一收假，他又该继续忙碌起来了。 这不，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出了一个麻烦事，等着他赶紧去处理，这也是他不能亲自开车把母亲和小彩艳她们送回家的原因。 “到底怎么回事？” 在把母亲她们送走之后，张建军就开着南志强的车直奔城南养羊场。 一个小时之前，杨老四突然打来电话告诉他，羊圈里突然死了十几只羊，坦白讲，这让张建军的内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当他来到养羊场的时候，杨飞已经先一步到了，他正在和杨老四还有几个工人从羊圈里把一只又一只死羊的尸体往出抬，张建军大致看了一眼，已经被抬出来的死羊尸体至少有20只。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可能是中毒也可能是得了什么传染病，已经派人去找兽医了，看一会儿兽医来了怎么说” 杨飞的脸色不是很好，他从去年开始就贩羊了，直觉告诉他，今天突然死了这么多羊，恐怕和突然得了什么怪病有关。 而一旦他这个直觉是正确的，那就不是死这20几只羊的问题了，搞不好，这整个养羊场，将近2000只羊，恐怕都得出问题。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为麻烦的是，前两天他已经和内蒙古那边那些大型屠宰场、肉制品厂都签好了生羊供给合同，五一收假起来就发货，这眼看着再过不了几天就要发货了，这些羊如果出问题了，那他拿什么履行合同，到时候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杨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杨飞有些苍白的脸色，张建军也预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随即走过去向杨老四进一步询问情况。 “早上起来喂羊的时候还好好的，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我没事来这边转悠，就发现不对劲了，有几只羊已经死了，这前后才一个来小时，就已经又死了20几只” 杨老四满头大汗，他这个时候也很害怕，放了大半辈子的羊，不是没见过死羊，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死法，一个小时死了20几只，简直比人杀羊都快，这种场面太可怕了。 “你是说刚发现的时候只死了几只，这20几只是在刚才这一个来小时中间死的？” 张建军隐约拿捏住了杨老四说的这些话之中的关键。 “死的这20几只羊都在这一个羊圈吗？”张建军紧接着又指了指面前工人正从里面往出抬死羊的这个羊圈问道。 他这一问，也是让一旁的杨飞和杨老四突然来了精神。 “咦，好像还真就是这一个羊圈里面的” 杨老四更是站了起来。 “建军，你的意思是？” 杨飞快步走到了张建军身旁，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我还不太确定，但应该不是什么传染病，要不然就不仅仅是这一羊圈的羊出问题了，其他羊圈应该也出问题才对”张建军皱着眉头指了指其他羊圈，他这个养羊场里面，一共分成十几块区域，每一个小区域实际上就是一个羊圈，而每个羊圈差不多能圈养200只羊。 而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是突然出现了什么怪病、传染病之类的，那这些羊圈一个离一个的距离也不是很远，恐怕现在都传染扩散到了，要是死羊，也不仅仅是面前这一个羊圈，或许每个羊圈都死羊才对。 但是现在，很明显只有面前这一个羊圈的羊出了问题，那就说明，导致这些羊死的很可能是其他原因。 “杨叔，不管怎么样，你赶紧先让工人去库房那边搬过来一些帐篷，把这个羊圈隔离围起来” 张建军指了指面前这个不断死羊的羊圈对杨老四说道，在兽医没有来、具体原因没有查明之前，先把这个羊圈隔离起来，就是最好的预防措施了。 “对对对，另外老张，你们俩个过来，咱们一起把这些死羊抬出去，不要堆放在这里” 杨飞也动了起来，直接呼吁另外两个工人和他一起把这20几只死羊的尸体搬出去。 张建军也没有闲着，而是蹲下来仔细查看起了地上死羊尸体，他发现这些死羊尸体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它们的肚子很大，像是短时间之内吃了很多草料一样。 十几分钟之后，张建军他们终于等来了兽医，一个在县兽医站上班的老头。 “中毒了，一种让羊吃了短时间之内肚子肿胀而死的毒药，这种毒药药性不算强，本身其实还算一种中草药，但如果倒入的量大，再加上如果没有在草料中搅拌均匀，被羊吃了，确确实实会毒死一些羊” 老兽医来了之后，也不含糊，直接蹲下来把其中一只死羊的肚子用刀划开了，紧接着从死羊的肠子里挖出了一些黑色小颗粒，并且很果断的给出了他的诊断。 “中毒？中草药？”张建军赶紧走过来用铁铲铲起被老兽医挖到地上的黑色小颗粒，他的脸色在这一瞬间也是变得极为阴沉，这种黑色小颗粒就像豌豆一样，的确像中草药，可是，这也就表明，是有人故意在使坏毒死他的羊…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280【谁干的】 “潘叔，你能很确定这些羊是吃了这种毒药死的吗？” 张建军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冷着脸看向了老兽医，老兽医姓潘，看起来至少有50岁，所以张建军叫他一声潘叔倒也合乎情理。 “我确定，因为我曾经遇到过这种情况，张老板，这是我开的药单，你赶紧吩咐人照着单子去兽医站抓药，有些羊只要救治及时，还可以保住命” 潘老兽医指了指刚才发现死羊的那个羊圈，如果他没有猜错，肯定还有更多的羊吃了这种毒药，只不过有些羊吃进肚子里面的毒药份量不太多，没直接致死罢了，如果张建军他们现在赶紧按照他的吩咐去买药，这些羊是可以保住的。 “快，老杨，赶紧去买药” 张建军瞳孔一缩，二话不说，直接把单子交到了杨飞手上，潘老兽医是对的，无论如何，死了的已经死了，当务之急是把能保住的活羊尽量保住。 “杨叔，这是怎么回事？之前这里也有缺口吗？” 随后，在潘老兽医抓紧时间救治活羊的时候，张建军在养羊场外围拐角发现了一个缺口，准确的来说，这个拐角处的铁丝网很明显被人偷偷绞开过。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被绞开的缺口直通刚才死羊的那个羊圈。 “没有啊，我每天都从这里经过，一直都是完好无损的，怎么可能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呢，建军，你的意思是？”杨老四急忙跑过来，他这个时候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很明显，有人故意使坏，这毒药是专门放进来的” 张建军眯了一下眼睛，事情现在基本上全部明了了，那就是今天早上有人故意绞开养羊场外面的铁丝网，然后偷偷溜进来往羊圈里投放毒药。 “到底他妈是谁干的？要是让老子知道了，非剁了他不可” 杨飞在把药买回来之后也是非常的愤怒，这个故意使坏的人太他妈缺德了。 “建军，我们直接报案吧，虽然报案也不一定管用，但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强” 杨飞在发泄了一番之后，冷静下来说道。 “正好我有个朋友认识公安局局长，如果我们亲自去找公安局局长，说不定还真能查出点什么呢” 事实上，所有事情摆到现在，杨飞心里也大致有数了，这个使坏的人不出意外就是这段时间和他们在d县境内牲畜市场上竞争收羊的某个羊贩子，属于典型的打击报复行为。 他现在心里也已经有了几个怀疑目标，可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确确实实做不了什么，只能交给公安局出面调查。 “就按你说的做吧” “对了杨叔，从今天开始养羊场再多雇几个工人，一定要把安全防护这一块重视起来，除此之外，还得雇一个兽医，这么多羊，没有一个兽医怎么能行，总不能每次都着急忙慌的去兽医站找人吧” 张建军同意了杨飞的提议，然后又对杨老四吩咐了一些事，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某种程度上，他该庆幸，早上那个故意使坏的人没有彻底坏透，仅仅往一个羊圈里面投放了一些毒药，要是在全部的羊圈里面都投放了毒药，那现在死的恐怕就不是20几只羊那么简单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在从养羊场回羊绒收购站的路上，张建军的脸色一直很不好，他知道随着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会无形或者有形中树立很多竞争对手和敌人，在生意场上，这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但是，他从始至终都觉得这种现象应该仅限于生意场上，不应该被带到生意场之外。 可是现在这算什么。 今天是给他的羊投放毒药，那明天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给人投放毒药了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更是泛起了一丝寒意，商场如战场，或许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终于明白这几个字的真正意义了。 “东路人那几个东路人” 张建军的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今天这个故意使坏的人和前段时间他在双石乡牲畜市场上碰到的那几个东路人有关。 “杨叔，帮我一个忙”回到羊绒收购站，张建军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随后拨通了杨志斌的电话。 坦白讲，他并不想和杨志斌这样的人产生过多的交集，但是他现在没办法，如果不把今天专门给他使坏的那个人找出来，那接下来恐怕会没完没了跟着一大堆麻烦。 换句话说，有问题最好不要积攒，能解决马上解决，特别是这种棘手有隐患的问题。 挑明讲，他张建军打心里对公安局的办案能力持怀疑态度，前世今生，很多事他已经见惯不怪了，所以刚才让杨飞报案，那也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正要找出幕后使坏的人，还得另想办法。 而毫无疑问，作为d县境内地下世界的知名人物，杨志斌在帮忙找人这方面确实是有一手的，前提，杨志斌愿意帮忙。 “有这样的事？建军，你等着，我回尽快给你答复” 杨志斌倒是答应的很痛快，没有丝毫推辞。 “养羊场外面光有铁丝网不行，还得弄一层围墙，像今天这种事情以后可不能再发生了，今天死了20几只就算买个教训，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那恐怕我们自己也说不过去” 下午，在杨飞灰溜溜的从公安局回来之后，张建军对其说道。 张建军没有过多责怪杨飞的意思，毕竟前段时间催的太紧，从寻找场地再到把养羊场弄起来一共也才一个来月的时间，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把养羊场建设完整。 “公安局那边是咋说的？” 张建军给杨飞递过去一根烟，而实际上，仅仅是看杨飞进门之后灰溜溜的表情，他也大概猜到了结果。 “一开始推辞说这一块不归他们管，然后又说是让回家等消息，能不能立案还得研究讨论之类的，反正我看没啥情况” 杨飞冷哼了一声，他算是见识了，想要从公安局这边知道故意使坏的人是谁，恐怕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281【大型牧场】 “和老何联系一下，明后天让他从公司派几辆卡车过来，最好是那种带加高马槽的，然后等车一到位，就赶紧开始把这段时间我们收购的寒羊往内蒙古那边的屠宰场送。” 没有继续纠结在早上发生的那件事，张建军紧接着和杨飞聊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如果说五一之前他的奔波重心在兴办羊绒收购站上面，那五一之后就是贩羊这一块了。 这段时间收购了不少寒羊，按照计划，这些寒羊要全部提供给之前就谈好的内蒙古那边那些屠宰场、肉制品厂。 等把寒羊卖完了，张建军就打算立刻进行下一个收购计划，那就是大量收购本地山羊，而不同于把寒羊收回来转手就卖了，他打算把本地山羊收回来之后进行圈养，以此来获得更综合的经济效益。 “第一次送羊我会跟你一起去，我也想亲自和内蒙古那些屠宰场接触一下” 张建军仔细想了一下，不同于羊绒收购站的兴办，贩羊这一块的产业链其实更复杂，就现阶段来说，仅凭杨飞一个人恐怕是不能搞定的，而时间不等人，他想要在今年年底前就看到贩羊这一块的产业链有所成效，那就只能亲自出马了。 “我们这段时间收购了将近2000只寒羊，想要把这些羊一批又一批的送到内蒙古，至少得一个月，我大致算了一下，把这些寒羊全部卖掉，我们从中可以获得的净利润在80万左右，而有了这80万块钱，无论是后续养羊场的扩建完善还是收购本地山羊，都有了更大的本钱” 谈到接下来的计划，杨飞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毕竟，贩羊这一块是他主抓的，一个多月的时间能挣到80万块钱，对他来说，这确实值得庆贺。 某种程度上来说，自从他去年跟着张建军干开始，这还是他第一次挣这么多钱。 “这么多吗？” 张建军对80万这个数字有点意外，在他的设想中，这批寒羊全部卖出去能有50万的净利润就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80万，也在70大几万上，无论是收羊的成本价还是期间发生的各种费用支出，包括后续往内蒙古那边送羊的开支，我都记着账，按照我们和那些屠宰场谈好的价钱算下来，确确实实有这么多的利润” 杨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遗憾，今天早上走得急，把皮包账本都拉在家里了，要不然他现在就想给张建军看看账本。 “也就是寒羊，要是这2000只羊都是本地山羊，老杨，我告诉你，那我们从中获得的净利润恐怕就远远不止80万了”张建军笑了起来，本地山羊和寒羊，一个能产绒，一个不能产绒，光是这一点，这中间的经济效益差别就太大了。 “建军，我赞成把寒羊全部卖掉了再继续收购咱们本地山羊，但是，寒羊这一块我们就彻底放弃了吗？这段时间我在收寒羊的同时，也留意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把寒羊卖了” 杨飞犹豫了一下，说出了他的心里所想。 “那你的意思是？” 张建军笑着看向了杨飞，他希望杨飞能给他带来惊喜，即使他心里确确实实盘算着别的计划。 “我的意思是我们能不能再弄一个养羊场，专门用来喂羊寒羊，我们一开始买进一批寒羊母羊，以寒羊恐怖的繁殖能力，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将羊群数量急剧扩大，到时候，即使没有羊绒，仅仅凭借售卖出栏寒羊就能赚很多钱” 杨飞说的很详细，看起来是有备而来，心里早就做过盘算，还给张建军简单拉了几组数字。 比如按照设想，他们一开始购进500只寒羊母羊，依靠着寒羊恐怖的繁殖能力，用不了一年，500只寒羊的羊群就会变成至少2000只，而用不了两年时间，他们的寒羊养殖场就可以开始源源不断的出售寒羊了，一如既往的给内蒙古哪些屠宰场、肉制品厂投送。 杨飞越说越有信心，他认为这个产业链一旦持续下去，那就会成为一个长期稳定的盈利点。 “老杨，可以啊，看来这一年多时间你没有白锻炼，说实话，你这个想法早就在我心里盘算过，不过，有一点，咱们俩个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张建军说的话先是让杨飞觉得很意外，紧接着他又苦笑着想通了，也是，他都能想到，张建军怎么可能想不到。 “老杨，再建一个养羊场是很有必要的，但不是在咱们d县，而是在内蒙古那边，这也是我去年后半年就让你留意内蒙古那边那些等待出租的大型牧场的原因” “大型牧场？”杨飞扭了扭脖子，他似乎还没有彻底明白张建军的意思。 “没错，就是大型牧场，说实话，搞一个大型牧场比搞一个养羊场成本低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大型牧场具备更多的灵活性，而且对我们来说，在内蒙古那边搞大型牧场本身就要比在咱们这里再弄一个养羊场更可行一些” 没有理会杨飞的持续茫然，张建军继续说道，“既然是养羊，那首先就需要草料，以咱们这个地方的条件，如果全靠买进草料来养羊，那代价太大了，其次，将来我们喂羊长大的那些羊是要卖给内蒙古那边的那些屠宰场的，如果我们直接在内蒙古那边搞大型牧场，那期间的运输费用不就进一步节省了吗？” 经过张建军的层层分析，杨飞的眼色逐渐亮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张建军确实要想的更周到一些。 “其实，如果我们打算在内蒙古那边搞大型牧场，那就不是只弄一个牧场的事了，我去年后半年就给你说过，让你多留意一些那种基础设施完善正等待出租的大型牧场，我们可以一次性多弄几个牧场” “到时候，也不仅仅是只养寒羊，还可以养其他羊，你是知道的，光是内蒙古大草原上分布的羊种，就是几十种” 其实，张建军给杨飞说了这么多，他依旧还是有所保留的，在他的计划中，在内蒙古那边多弄几个大型牧场，除了养羊之外，他还有更多的计划，只不过，现在直接说给杨飞听，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罢了 282【这TMD也太容易了吧】 在去年的时候，张建军就曾算过一笔账，以当下这个年代背景租赁大型牧场的成本并不是很高，在内蒙古那边搞一个大型牧场并且最终投入运营所花费的代价绝对要比搞一个规模差不多的养殖场廉价的多。 所以，只要不是傻子，同样的成本，是个人都知道选择搞大型牧场。 张建军一连串的分析让杨飞双眼直放光，他没有想到张建军的计划已经如此成熟和长远，“建军，也就是你，我算服了，你说咱们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这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杨飞有些感慨的笑了起来，对于张建军这样的人，或许只能用天才来定义，是那种做生意的天才。 “我也只是有一个大致计划，具体能做到什么程度，还得靠你，老杨，去年我就给你说过，你负责的贩羊这一块很重要，并不只是指传统意义上的贩羊，所以，你得有一个思想准备，接下来的压力肯定也会越来越大” 某种程度上来说，无论是杨飞还是南志强他们，都不具备担负起某一大块产业链的能力，毕竟，当生意逐渐变成产业链时，对专业能力的要求也会随之提升。 但张建军现阶段也没有办法，一方面，他本人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土包子，旗下现在所有的生意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做大的，这给予了他成长空间，也算是给了杨飞他们成长空间，而另一方面，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他现在极度缺乏人才，即使想要录用一些有专业能力的强人，也不现实。 说实话，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长时间了，特别是从去年后半年开始，随着他旗下各个生意越做越大，他越来越感受到人才的重要性。 这不，他打算过两天和李娜吃个饭，李娜在税务局工作，和人才管理局说不定也有一些关系，这两年，d县本地大学毕业生越来越多，有其中一部分在毕业后会选择回来，所以，他打算从今年后半年开始招聘大学生。 他旗下的很多生意在如今的d县也算多少有点知名度，未必就对这些大学生没有吸引力，实在不行，他也可以退而求其次，招聘一些大专生。 张建军还打算过几天找找副县长蒋亚东，让政府出面给他指派一些有用人才，不管怎么样，他如今也算是给d县的经济发展在不断的做出贡献呢，简单举个例子，他旗下所有的生意，现阶段雇工总人数将近100人，算是给县里创造了不少就业岗位。 对于他这样的生意人，县政府不可能一点扶持力度都没有吧。 “那就这样吧，我去趟理发店，明天就联系老何” 杨飞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顺势就做出马上要离开的架势。 “我看你这头发才刚剪了没多长时间吧，咋就想要又去理发店？你小子是不是学坏了，刚有点钱，就飘的不行，我告诉你，可不敢胡来”张建军有些怪异的看着杨飞，都说男人有钱就会变坏，杨飞看起来似乎真有这种苗头。 “你想多了，我去理发店找孙翠翠，不是剪发” 杨飞噗嗤笑了一声，他发现某些时候，人想象力丰富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找孙翠翠？”张建军愣住了，随即就又明白了什么，“难道你小子还真的把孙翠翠拿下了？” 这一次，张建军真的是没有想到。 没错，前段时间，他的确在杨飞面前提过孙翠翠，也给杨飞说过让他平时没事的时候多去孙翠翠的那个理发店溜达一圈，看能不能说个婆姨。 但说实话，他当时也仅仅只是随口一说，因为在他心里，杨飞和孙翠翠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孙翠翠和白芳不同，性格很强势，以杨飞老实巴交的性格，两个人别说是谈恋爱结婚了，估计话都不会多说吧。 但是现在，看这情况，这两个人明显有情况。 真就是谈个恋爱马上结婚就像吃个豌豆放屁那么简单？ 在某一瞬间，张建军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三哥和表姐李玲，杨飞和孙翠翠，这他妈的怎么一对比一对快？ 反过来，再看看他和白芳，要不是重生一回，或许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呢。 “我们俩个聊的不错，不瞒你说，我看上孙翠翠了，想娶她当老婆，至于她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杨飞随后的回答多少给了张建军一点安慰，至少杨飞和孙翠翠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要不然他还真的想不通。 虽说缘分这玩意儿很怪，但太怪，还是能把人逼疯的 “可以啊老杨，你这不声不响的马上就要把终身大事解决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追求孙翠翠我是非常赞成的，孙翠翠是我们那个地方的人，我多少了解一些，是个务实守本分的姑娘，你们俩个要是真的能走到一起，也算是一桩美事” 张建军想起了前世，在他一直钟情于白芳的时候，父母曾不止一次让他娶孙翠翠，包括孙翠翠的父亲也很钟意他，只不过，他一直放不下白芳，才没有和孙翠翠走到一起。 他记得前世孙翠翠最后嫁给了一个跑出租的，日子虽然过的不温不火，倒也幸福安稳。 现在看起来，随着他的重生，孙翠翠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大概率她会和杨飞走到一起吧。 “那你就好好追，争取今年下来也把婚结了，古话说的话，先成家后立业，今年如果能把婚结了，那从明年开始，也就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生意当中了” 在张建军的心里，杨飞的地位一点也不比从小一起长大的双喜、喜奎他们俩低，所以，于公于私，他自然也都希望杨飞能够越来越好。 “我争取”杨飞憨笑了一声，哪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不想找个婆姨热炕头呢？都是人，没必要装的多么清新脱俗。 他已经下决心追求孙翠翠，能不能成就看造化了，而就像张建军说的，争取年底结婚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年头，即使是自由恋爱，时间也长不到哪里去，像张建军和白芳那样，属于“异类”。 283【时代在变】 五一收假起来，这个地方的夏天基本上也就正式到来了，人们褪去了厚重的秋衣秋裤，开始回归大自然的风啸，张建军难得的清闲，早上吃完饭之后就决定和白芳一起去街上逛逛。 大街上，这两年人们普遍的穿着服饰在开始变得多样化，正在加快速度向大城市靠拢。 d县地处四省交界处，是大西北地区非常有名的“旱码头”，所以进入新时代之后，在衣食住行这方面的发展革新速度更是非常惊人的。 款型各异的短袖、夹带着大小仿金链条的牛仔裤，以及红绿极为普遍的小青年杀马特，都在预示着这座边陲小县城某些方面正在发生巨变。 事实上，除了穿着打扮之外，长城街南北大道的两边，一栋又一栋高楼也正在拔地而起，到处都是尘土飞扬的工地，当下，城内主干道还没有禁止卡车通行，所以来来往往的拉石子、拉配件的卡车也时不时呼啸而过。 张建军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小汽车中还看到了老何整的那个出租车公司的出租车，叫“腾翔出租”。 “过几天小洋楼就要盖起来了，你没事多过去转转，想想该怎么装修，该买那些家具，尽快弄好” 走到东关街路口的时候，张建军看了一眼他们那个小洋楼所在的方向，对白芳说道，今年年底不出意外他会选择在老家张家湾结婚，但是这个正在建盖的小洋楼也会是他们的家，一旦装修完成能够入住，他就会马上搬进去，毕竟，混了这么长时间，一直住在羊绒收购站也不是个事。 海纳大厦这边，三哥在结完婚也没有过多的休息，这不，当张建军和白芳来到这里面的时候，三哥正满头大汗的和一些工人把刚从福建那边送过来的新衣服往里面搬呢，按照三哥的说法，这些衣服都是夏季衣服，正是大卖的好时机。 “我打算明后天去一趟宁古市，去年腊月咱们在那边问的那个大型服装卖场有门道了，背后的老板愿意出租给我们，我过去看一下，如果各方面条件都合适，就尽快把在宁古市的第一个服装卖场搞起来” 三哥这么一说，张建军突然才想起来去年腊月在宁古市干的那些事，当时为了推广雪之子羽绒服，他们一行人在宁古市折腾了将近一个月呢，一直到腊月26才回来。 没错，说起就想起来了，当时他们确实物色了一个正有意向转让出租的大型服装卖场，在羊绒服装品牌这一块想要做大做强，拥有自己的大型服装卖场是很有必要的。 “那你就抓紧时间给咱们跑一趟，只要不是太离谱，你觉得可以，就直接拿下，不需要事事向我请示” 张建军给了三哥足够的自主权，从去年后半年开始，包括海纳大厦管理在内的服装品牌这一块他基本上都交给了三哥，他自然希望三哥能通过一步步锻炼和成长，完全把这一块业务给撑起来。 “我三嫂哪去了？” 张建军并没有在海纳大厦里面看到三嫂的人影，而且白芳这一块也不知道三嫂去哪儿了。 “别提了，刚结婚就感冒了，昨天回门之后就一直躺在炕上”三哥叹了一口气，换季节的天气，的确容易感冒，特别是对于身体素质相对来说刺激弱一点的女性来说。 “严重吗？是不是你们回门时间太着急了，应该在大姑家多待两天” 所谓的回门，也是d县的一个风俗，那就是新人结婚的第三天要回一趟娘家，以前是新郎拉着骡子驮着新娘回去，这两年交通条件好了一点，有条件的可以开三轮、骑摩托甚至开车去回门。 张建军年初是给三哥配过车的，所以，他和三嫂回门不出意外是开车去的。 而如果他没有猜错，正是因为回门交通条件方便了，三哥才做出了当天去当天回的决定，一天时间来回折腾，导致三嫂感冒。 “应该没啥事，我给抓了点药，睡个一两天就好了，说实话，我也想多休息两天，但是不行啊，之前为了筹办婚礼，已经推迟拖延了很多生意，如果还不赶紧忙活起来，恐怕要出问题” 三哥现在身上担的担子也很重，张建军仔细想了一下，的确也只能这样了。 “咬咬牙坚持吧，咱们好好苦两年，后面就会轻松一些” “你们俩个把那个食堂关了吧，咱们现在也不差那个钱，何必累死累活的，要实在想做点事，那就来海纳大厦，这里面你们俩能干的事太多了，无论是一二楼的服装卖场还是三楼的美食城，四楼现在还空着呢，你们倒是可以多动动脑筋，该在四楼做点啥生意” 说到了三嫂，张建军就正好想起了白芳和三嫂在城南那边弄的那个食堂。 说实话，他张建军如今在d县的生意圈，大大小小也算是个人物，人活一张脸，他怎么可能还愿意让自己的未婚妻和三嫂累死累活的经营一个小食堂呢，这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就是，你们那个食堂再开下去也没什么必要，回家好好享享福不行吗？”三哥也趁势说了一句，归根到底，男人都是非常要脸面的一种生物，他们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打拼，他们觉得这有损他们自己的颜面。 被张建军和三哥两个人连续督促，白芳也终于点了点头，说实话，她也不想一直待在那个油烟满天飞的厨房里，没有人天生愿意干活。 “对了，我昨天在二道街看到了白兴，就是你那个小舅子” 三哥给张建军他们俩各自扔过来一瓶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张口说道。 “那个街溜子，你碰到他很正常”张建军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白芳倒是先无奈的气骂起来，自己弟弟什么德行，她最清楚，如果她没有猜错，昨天三哥碰到她弟弟时，她弟弟正在叼着烟把子和几个狐朋狗友吊儿郎当的压马路呢。 “白兴好像不是在闲逛，我上前问了一句，那小子说他想要租一个门面房” 284【这小子脑子里还真有点东西】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张建军尝试性说道，二道街就在海纳大厦的背后，即使是步行，也就是五六分钟的路，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过去看看，其实，他对于白兴接下来想要干什么倒是也挺好奇的。 他就白兴这么一个小舅子，某种程度上来说，因为白芳的关系，他会把白兴当做亲弟弟来看待，再加上前世的记忆，自然是希望这一世的白兴能够有所作为。 前几天给白兴借钱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不管怎么样，等五一收假起来，他都要带着白兴一起做点什么。 但没想到，那个臭小子不动声响的倒是偷偷扑棱起来了，有一说一，单纯就这个态度，倒还真是挺爷们儿的。 他现在过去也就看看，询问一下是否需要帮忙，白兴既然没来找他，而是选择自己打拼，那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从他张建军的角度来说，他希望白兴好，能走上正路，跟着他干只是一种方式，白兴想要自己干他当然也支持。 张建军记得，再过几年，二道街就会演变发展成d县最有名的小吃街。 社会小青年、学生、情侣、摆摊的各个商贩，一同构筑起了一道相对繁荣的风景线。 只不过现在的二道街还光秃秃的没有什么人烟罢了，只有马路两侧很是简陋的一排排门面房。 当张建军和白芳顶着火辣的太阳满头大汗的走到这里时，在马路对面一家正在刮腻子搞装修的门面房里一眼就看到了灰头土脸的白兴，此时此刻的白兴光着膀子，正一撅头又一撅头的撬着破旧门面房里面的墙角，看起来虽然干劲十足，但说实话，无论是干活的姿势还是力道都拿捏的不是很标准，有些打颤。 很明显，对从小到大没有怎么干过重活的白兴来说，这俨然算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自己搞装修？倒是挺有骨气的啊” 张建军嘴角默念了一句，随即就和白芳穿过马路。 “兴子，大晌午的，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张建军冲着白兴喊了起来，他这猛然一嗓子，倒是把正在干活的白兴给下了一跳，差点将撅头砸在自己脚上。 “卧槽，姐夫，你要吓死我啊”白兴深吸了一口气，把撅头扔到一边，光着膀子走了过来。 “能说说你这是打算弄什么吗？” 张建军知道白兴抽烟，所以甩手给扔过去了一根烟。 “我打算开个手机店，专门卖手机” “卖手机？” 张建军有些愕然的看向了白兴，在来的路上，他想过白兴会开饭馆，会开理发店，哪怕是开一个五金门市，毕竟这些店铺是当下最火最挣钱的。 但没有想到白兴要开一个手机店，一个相对来说还很冷门的店铺。 但他必须得承认的是，如果白兴这小子不是误打误撞、一时兴起才决定要开一个手机店，那就说明这家伙的脑子里还真的有点东西。 因为他很清楚，在现阶段的d县，虽然卖手机这个行业还比较冷门，一眼望去，也只有贸易中心那边有一家，市场相对来说狭小，但事实上，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行业会大火起来。 张建军估计最多也就一年的时间，卖手机这个行业就会在d县开始吃香，这其实也很好解释，随着d县经济的快速发展，老百姓的购买力提升，家家户户，甚至每个人都会想着买一部手机。 “姐夫，你觉得我这个打算怎么样” 白兴转过头看向了张建军。 “开个手机店，应该能挣钱，但是你首先需要解决两个问题，第一就是本钱，开手机店可不比开个饭馆，没有几万块钱的本钱，你想都别想，其次，就是货源，你得想办法和南方那些城市的工厂接触上，并且达成合作”张建军有些狐疑的看向了白兴，他刚才说的这两个问题可都不太容易解决，以白兴刚从学校出来的处世能力，这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姐夫，不容易啊，你竟然是第一个看好我开手机店的人”白兴抓住了张建军的右手，狠狠的握了一下，说实话，这段时间，他其实也没少向别人透露他打算开一个手机店的事，但从始至终，都没有人看好他，包括昨天给家里打电话要钱，直接被她妈还数落了一顿呢。 他以为张建军会和其他人一样，也不看好他开一个手机店，但没想到正好相反，张建军竟然认可他的做法。 “我和我朋友一起开，打算先少进点货，投资五万块钱，一人两万五，至于货源，等把店铺装修好了，我们俩个亲自去一趟南方，鼻子下面就是嘴，肯定能想办法接触上那些手机生产商” 白兴拍了拍手上的土，听他这意思，已经计划的差不多了。 “两万五也不是小钱，你从哪儿弄？我可不相信妈会给你”白芳瞪了白兴一眼。 张建军这个时候也趁势看向了白兴，对他来说，两万五千块钱的确不算什么，但对白兴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他倒是也挺好奇白兴这笔钱怎么凑，而就像白芳说的那样，怎么看王丽云都不像是轻易拿出这么多钱的人，即使她再偏爱白兴。 “我这不是还有个有钱姐夫呢嘛？”白兴眼珠子一转，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迅速给张建军递上去一根，一副努力挣扎装出的献殷勤模样，倒也算是难为他了。 “你的脸怎么那么厚，你姐夫一天又不是造钱的，今天来借点，明天来要点，我给你说，你就别瞎折腾了，开什么手机店，好好跟着你姐夫干不行吗” 白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照着白兴的肩膀推了一把，她们家这些人真是没法说，一个个都是吸血鬼，搞的她在张建军面前越来越抬不起头来。 “哎呀，你别推我，我又没问你借钱”白兴死皮赖脸，没有理会白芳，而是继续满怀希望的注视着张建军，他也想过了，想要开这个手机店，如果家里不管，本钱的事他也只能朝张建军张口了。 285【吸血鬼】 “这个钱我可以给你拿，但我有一个建议，希望你能听进去”张建军怔了怔，不动声色的看着白兴。 “啥建议？”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和你的朋友一起开店，特别是关系非常铁的那种朋友” 张建军说的话让白兴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张建军会针对他开店具体环节给出一些建议呢，但没想到张建军却是对他说这个。 “兴子，你刚进社会，在做生意这方面更是刚开始，连入门都算不上，很多事我现在告诉你你可能理解不了，但慢慢你就会发现，做生意很多时候和交朋友完全不是一回事” 张建军也算是苦口婆心了，直接给白兴说了一大堆，但事实上，他也知道这不一定管什么用。 “姐夫，不是我不听你的，关键是我和我那个朋友已经说好了，他现在已经把钱凑的差不多了，在这种时候，你说我怎么能突然把他抛下了呢” 果不其然，白兴最终依旧并不打算接受他的意见。 “那好吧，这两万五千块钱我借给你，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作为姐夫，张建军能做的只是给予白兴一些建议或者是提醒，其他的，也就要靠白兴自己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之道，他也仔细想过了，自己不能因为有钱就强势的参与到白兴的生意里来。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心尽到了，能帮上啥忙就帮啥忙。 “借什么两万五千块钱，你最多给他拿一万就行了，其他的让我妈拿，怎么都能让你拿呢” 白芳瞅了一眼正在偷笑的白兴，冷着脸的说道，虽然白兴嘴上说是问张建军借钱，可是能还来吗？即使还来了也估计猴年马月了，这和直接问张建军要钱有什么区别？ 别说张建军现在也狼喝血，到处需要用钱，手里没什么闲钱，就算有闲钱，也不能这样来者不拒的一次一次往出拿吧。 换句话说，她现在和张建军还没有结婚呢，娘家人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借钱，这摆明了就是不顾及她的感受，不让她安安稳稳的结这个婚。 如果她还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任劳任怨的白芳，也就罢了，但是现在她马上要结婚了，马上要成为了别人家的媳妇，成为张建军的婆姨，那有些时候她就是也需要为自己考虑，为张建军考虑考虑。 “我继续问妈要，能要到多少算多少，要是两万五千块钱都能要到手，那姐夫我就不问你借了，要是凑不够，你再给我补点” 说归说，笑归笑，白兴本身也不是一个绝对的寄生虫或者是吸血鬼，他更不傻，知道二姐白芳的意思，所以，随即张口说道。 严格意义上从一开始，这次开店他是没打算向张建军张口的，他知道父母手里有钱，前段时间张建军上门提亲的时候光是彩礼就给了五万呢，这两万五千块钱他打算问父母借。 只是没想到昨天打电话他刚一提到借钱开店，就被他妈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随即直接挂了电话，根本不和他多说。 所以他打算把店铺装修好了，亲自回家一趟，好好求求家里人，让他们拿钱，结果今天就遇到了张建军，索性就直接张口了。 “用我的钱也一样，你抓紧时间把店铺装修起来，啥时候都可以去羊绒收购站找我拿钱” 张建军拍了拍白兴的肩膀，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白兴的了解要比白芳更深一些，他相信白兴不是那种单纯的吸血鬼。 而且这件事白芳夹在中间，本身就左右为难，能悄无身息的过去就尽量让过去，别最后好事变坏事，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走吧，我估计你还没吃饭呢，一起吃个饭吧” 随后，张建军他们来到了贸易中心这边每人吃了一碗刀削面。 “看我娘家人怕人吧，哎，真是能把人气死”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白芳的情绪明显不高，她还在为刚才白兴张口向张建军借钱的事生气呢。 “屁大点事，这有什么怕人不怕人的，兴子借钱是干正事，又不是胡吃海喝，他要真是不走正路，不用你说，我也不会给他一毛钱” 张建军摸了摸白芳的头，努力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他不想让白芳有任何思想压力。 回到羊绒收购站，张建军一屁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白芳则是拿出搓衣板、洗盆坐在门口给张建军洗起了衣服，这段时间，张建军到处忙活，可算是积攒了不少脏衣服，而算算日子，再过不了几天，张建军就又得去内蒙古，而且这次过去的时间长，需要带一些换洗衣服，趁着今天天好，她得赶紧给洗出来。 张建军是被白芳用筷子在嘴边戳醒的，“死猪，起来吃饭了，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张建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映入他眼帘的是端着半碗米饭的白芳。 “我睡了多长时间？”张建军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外面的天基本上已经黑了。 “将近四个小时，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瞌睡” 白芳今天做得饭是米饭炒洋芋丝，其中炒洋芋丝里面还放了一些精猪肉片，光是味道闻起来就挺香的。 “这儿有米汤，要不你先来点米汤”白芳倒是真的贤惠，她看着张建军刚睡起来一副精神萎靡似乎没有胃口的状态，随即从饭桌上舀了半碗米汤递给张建军。 “舒服啊” 半碗米汤，两碗米饭炒菜下肚，张建军美美的打了几个饱嗝，什么山珍海味，其实他最贪恋的还是小时候家里日子过得紧吧挨饿时最想吃的米饭炒菜。 “你赶紧把锅洗了，然后咱们俩去一趟二爸家，一方面看看三嫂，另一方面，我和二爸正好有点事要说” 张建军放下碗筷，帮忙把饭桌上的碟子之类的东西搬到了锅灶前。 去二爸家是他中午就想好的事，只是没想到一觉睡了这么长时间，不过也无所谓，这个点二爸他们应该还没有睡下。 “我也要去吗？”白芳有些犹豫，三哥两口子倒还好，平时一直见，但二爸两口子她还很陌生，怎么说，也是她的未来公婆之一，这样唐突出现，会不会不太好。 286【邀请】 “当然去啊，二爸两口子还能把你吃了”虽然知道白芳心里在犹豫什么，但张建军还是故意说道。 他觉得围绕在自己和白芳两个人身上的传统观念其实一直都很重，特别是自己这个经历了前世今生的人，说实话，直到现在，在某些方面依旧很刻板，和时代在脱节。 所以，他现在也在有意识的纠正自己。 当张建军和白芳有说有笑的来到二爸家的时候，二爸家的人果不其然都没有睡，张建军先是去三嫂那个房间看了一眼三嫂，然后就来到了二爸两口子所在的房间。 “建军过来了，这是白芳吧，快过来坐到炕上，你三哥结了个婚，家里空间越来越小了，连个人坐的地方都没有” 张建军和白芳走进房间时，二妈正躺在炕上和二爸拉话，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赶紧坐起来招待张建军他们坐下。 “你们家现在是挺挤的，不过用不了多长时间等我三哥两口子搬出去了，就能宽敞一些”张建军笑了笑说道，三哥这次结婚前刚花了几万块钱在外面买了一个独院子，这段时间也正在盖房装修呢，估计再有几个月他们两口子就能搬出去住。 “那倒也是，实际我们家现在这个院子就挺大，再盖几间房没什么问题，按我的意思，你三哥之前就没必要再买院子，一大家人住在一块多好”二妈神采奕奕的说着。 “你三哥太犟了，死活结婚后不愿意和我们一块住，建军你说，我们这不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吗？” “可别，二妈，我觉得这件事三哥做的对，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固然好，但为了长期和睦，其实分开住倒是更好一些” 虽然二妈说的有鼻子有眼，但还是被张建军给直接否定了。 事实上，三哥前段时间决定再买一个院子，还是受了他的建议，作为一个重生者，他张建军太清楚一大家子搅在一起过日子的弊端了，这么说吧，前世今生那么多阅历，他就没见过哪一大家子人搅在一起过日子最后不是不欢而散、矛盾重重的。 而且说实话，关于这一点，老祖宗们看的更清楚，更明白，这才有了“分家”这个习俗，几千年的生存经验，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等我建芳姐结婚了，下面的建华也结婚了，你们两口子就住在这个院子，没有人打扰，也清静一下，每到周末，我三哥他们带娃娃回来一起吃个饭，这其实就挺好的”为了让二妈稍微好接受一些，张建军又把二爸家其他俩个娃娃给拉了出来。 三哥亲姊妹三个，他是老大，老二叫张建芳，比张建军大一岁，从年龄来看，也马上该结婚了，然后就是老三，张建华，比张建军小，今年考大学没考上，打算补习一年，明年再战。 “建军说的对着呢，等建芳、建华这两个也结婚了，咱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就算祖宅，建华要是想跟咱们一起住，那就住着，如果不想，那就和建宝一样，自己挣钱在外面再买个地方” 二爸把梳妆台上面放的一盆子水果递到了张建军和白芳面前，笑眯眯的说道。 “二爸，咱们父子两个说说正事吧，这些年你一直在外面跑长途，一年下来能挣多少钱我不知道，但一定很幸苦，特别是你现在也四十好几的人了，恐怕越来越承受不了这种长途货运，正好我现在手底下有一个运输公司，我的意思是，以后你就别再跑长途了，去我那个运输公司吧，运输公司现在空缺岗位挺多的，你可以随便挑一个，最好能直接把运输公司的部分管理担起来，反正都没有你跑长途辛苦” “咱们毕竟是自己人，说白了，让你去运输公司，也算是变相让你帮我分担打理一下生意” 言归正传，张建军直接说出了今晚过来找二爸的目的。 前段时间他就想过从张家人里面找几个能顶得住事的人，然后让他们参与到他旗下的生意里。 而毫无疑问，常年在外面打拼奔走的二爸就是可选择目标之一。 做生意也讲究对号入座，二爸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跑长途，对运输业务应该很熟悉，正好他旗下有一个运输公司，所以，他就打算让二爸去运输公司帮他分担一点压力。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信任老何了，老何作为他旗下运输业务这一块的总负责人，他对其从始至终都是百分之百信任。 主要是现在老何把运输这一块业务越做越大，确确实实有些顾不过来，之前培养了一个李政武，打算让其分担一部分压力，但谁承想，李政武跟着他跑了一趟明东市，就被他留有他用了。 前两天在三哥结婚的时候，老何还向张建军诉苦呢，希望张建军能给他派过来几个人才。 张建军也就是那个时候灵机一动才想到了二爸。 “建军，你说的挺容易的，但是二爸这么多年也就是个跑长途的，他能管理好运输公司吗？这可不是卖力气就能行的” 在张建军和二爸说话期间，除了三嫂之外，三哥、张建芳他们也都过到了张建军所在的这个房间。 这个时候，二姐张建芳就插了一句。 “是啊建军，你说我这个水平，去了怕是在给你添乱” 二爸顺势也说了一句。 “没事二爸，我觉得你能干了，那就一定行，你先过去把搬家车这一块的业务负责起来，专门领着司机们给打井队搬家，等干个一年半载，时间长了，你就基本上都懂了” 张建军没有说假话，现在的运输公司虽然业务越来越多，但对专业管理技能的要求还不是很高，相反更倚重经验一些，恰好二爸就属于这类型。 “六哥，你现在生意是越做越大了，要不我快别补习考什么大学了，你给我也安排一个差事，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张建华手里攥着前两天过事剩下的半瓶可乐，倒是对张建军的提议跃跃欲试。 “你想都不要想，好好给我补习，明年一定要考上大学，等你大学毕业了，我旗下生意随便你挑” 张建军故意瞪了一眼张建华，他是绝对不会同意他这些兄弟姐妹轻易放弃考大学的。 287【老话说得好】 作为“过来人”，张建军很清楚知识的重要性，他已经是一个盲了，现在既然有一些能力，就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张家其他兄弟姐妹也走上盲这条路。 还是那句话，知识不一定能够改变命运，但绝对有用。 “你就别来添乱了”二妈这个时候也故意瞪了一眼张建华，她三个娃娃，截至目前，在上大学这方面唯一有点盼头的就是小儿子了，说什么，也要让小儿子再坚持一年，补习一年，争取考个大学回来，这也算是给他们老两口争一口气。 要不然，平时和左邻右舍闲聊的时候，总是抬不起头，三个娃娃，一个都没有供出去，好说不好听。 “那我就试试。” 二爸弹了弹烟灰，冲着张建军点了点头，对他来说，这是一份美差，却也是一个负担。 因为一旦答应了张建军，那就一定要做好，他是长辈，如果出了什么纰漏，在张建军面前，可是很难抬起头的。 “二姐，你有对象了吗？差不多也该结婚了吧” 二爸的事情敲定，大家接下来也就随便的拉起了话，张建军瞅了一眼坐在他对面正在按手机的二姐张建芳问道。 “快别问了，死女子，一天没一句实话，今天说有对象，明天又说分了，谁知道一天瞎混什么呢” 二妈倒是真的无孔不入，二姐还没有说什么，她就张口絮叨了起来。 关于二姐张建芳的事，张建军之前倒是隐约听说过一些，说她在高中的时候就谈了一个对象，她那个对象学习好，当年高考考的不错，上了大学，二姐当年没有考上，所以就回家了。 而这些年，两个人相处异地，分分合合常有的事，具体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 “建军，我的事你就别瞎打听了，反正暂时也不会考虑结婚” 二姐捂着脸笑了笑，或许是人多，她有些害羞，总之，一句话就挡住了张建军想要继续问下去的兴趣。 “还保密呢，看你能藏多久”张建军翻了一下白眼，二姐现在在一家理发店给人打工，如果真的没有对象，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双喜，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先跟着我去趟内蒙古，明天一大早和老杨一块去养羊场装羊” 第二天下午，双喜把家里交待好一个人火急火燎的赶上来找张建军。 而张建军对双喜的安排也是这两天闲的没事时就想好的，接下来他要借着去杨飞去内蒙古那边送羊的机会一起过去谈很多事，正好就让双喜跟着他一块去。 对于刚从家里跑出来的双喜来说，先跟着他去外地见见世面是非常有必要的。 杨飞那边，这两天已经分别和内蒙古那边的屠宰场以及老何的运输公司沟通好了，老何答应明天早上一次性给派过来四辆卡车装羊。 “知道了，军子，不瞒你说，我早就想出来闯闯了，看着你和喜奎在外面挣钱，我一个人种地也种不踏实” 双喜算是不经意间吐露了心声，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张建军的安排。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刚出社会的自己什么也不会，所以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别说是张建军让他跟着杨飞一起去装羊了，就是让他去搬砖，他也没什么二话。 他虽然平时说话没有个正形，喜欢开玩笑吹牛逼，但说到底，也是从小吃苦长大的农村娃娃，卖苦力这方面没得说。 “明天早上你们俩先过去，我迟一点也过来，然后尽可能下午咱们就出发” 张建军伸了伸懒腰，每次出远门，他其实都非常犯愁，要不是没有办法，他才不会来回折腾呢。 不过，说起明天早上装羊，他就想起前两天养羊场被人使坏下毒的事。 直到现在，已经两三天过去了，无论是公安局还是杨志斌那边，都没有传来一丁点消息，真不知道是查不到任何线索还是谁也没有尽心尽力给他查。 他很想直接拨通杨志斌电话问问情况，然后又犹豫了，估计杨志斌那边没什么情况，要不然电话早就打过来了。 “双喜，完了没事抽空把驾照考了，在外面混，不会开车可不行” 张建军又善意的提醒了双喜一句，虽然驾照这个东西在现在的d县还是一个很模糊、谁也不太关注的概念。 毕竟，现在的d县境内，所有交通线上，还没有安装一个红绿灯，更别说是监控摄像头了。 但这玩意儿再过几年，那是绝对有用的。 而且不同于现在，再过几年，驾照的考取难度那也是直线上升，一年比一年难，说到这里，就又和有没有化扯上关系了。 张建军记得前世很多没念过书、不认识字的人，最后为了考一个驾照本本，从头到尾一共甚至要付出一两万块钱的代价。 有些人平时车开的挺溜，按理说，考个驾照一点压力都没有，但不识字，非常简单的科目一和科目四只能干瞪眼，最终一个个得花钱往过买。 坦白讲，前世的他，要不是运气好早早就把驾照考了，那估计最后想要拿到驾照也得多出一些冤枉钱。 反倒是现在考驾照挺简单的，他是去年六月份抽空考的，全程几乎没有压力，给监考教练塞了两盒烟就搞定了。 一个让他印象非常深刻的实操环节，哪有什么电脑联网、自动感应？哪有什么摄像头？ 只有一个凹凸不平的烂院子，里面用白漆圈几个圈，你只要开着车在白圈里面转一圈就行了，即使是压线了，也没事。 “啥时候我也能开上小汽车？到时候开着车回咱们张家湾，那得有多么的风光” 双喜看着羊绒收购站外面停着的两辆小车，也是羡慕的直流口水，这两辆小车一辆是张建军的，一辆是南志强的。 或许对于男人来说，除了想要讨一个好婆姨之外，剩下最感兴趣的就是车子和手表了，别管有没有“穷玩车、富玩表”这一说法，反正这也是算是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288【屠宰场的生产车间】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 金山羊绒收购站大门口，张建军裤脚随风摇曳，从白芳的手中接过了皮包，随即坐到小车上准备出发。 这次去内蒙古，中间可能要跑很多地方，所以他打算直接开辆小车过去，这样方便一些。 “老杨，我开小车走在后面，你坐大车走在前面，咱们前前后后也能有个照应” 大门口，一共四辆卡车，全部都装满了羊，张建军打发双喜给每个卡车司机递过去一盒烟，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规矩，你只有对司机好，司机才会给你操心。 “建军，咱们现在出发，等过去得什么时候了？” 当小车驶离d县的时候，双喜趴在车窗上询问起来，对他来说，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出远门，所以，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这些羊要送到泉城，所以我们这次去内蒙古的第一站就是泉城，大概明天早上能到” 张建军看着满脸新奇的双喜笑了笑，他能理解双喜此时此刻的心情，想想前世，他第一次离开d县去外地，可不就是双喜现在这副模样吗？ “建军，你可真能，前年就敢一个人跑这么远的地方买羊，要是我，估计早就丢了” 见多了，才越能理解其中的艰辛，很明显双喜现在就这份心情，他记得张建军在前年的时候就一个人跑到内蒙古那边买回来一些寒羊，在没念过几天书的情况下，他自认为自己做不到。 “没什么能不能的，男人嘛，闯练的多了，本事也就大了，你也一样，跟着我走过几次外地，就什么都清楚了，等以后你能靠住事了，我就会把很多事交给你来办” 泉城是中国大西北著名的皮毛集散中心，同样也是西北地区非常有名的肉制品加工生产供需基地。 特别是近两年，在当地政府的特殊政策扶持下，泉城背靠内蒙古大草原的天然地理优势，更是让他们的优势产业迎来了史无前例的蓬勃发展。 据张建军所知，在过去短短的两年时间里，泉城新增的肉制品加工企业就超过100家。 杨飞从去年后半年开始，就一直致力于在泉城这边寻找几家合作企业。 而截至目前，他已经和泉城这边五家相关企业达成了合作，这里面有大型屠宰场，有肉制品加工企业，也有一家是大型连锁餐饮酒店。 这次拉过来四卡车寒羊，一共有800多只，都会分别提供给这五家合作企业。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张建军他们终于抵达了泉城，卡车直接开到了郊区，在一家又一家的企业门前经过，最终在杨飞的指挥下，其中一辆卡车停在了一个叫“塞上风尚牲畜屠宰场”大门前。 “建军，这就是我之前向你提起的那家大型屠宰场，这家屠宰场的老板是咱们宁古市人，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去年后半年我找他谈合作的时候，他才愿意和我谈” 杨飞走到张建军身旁，向张建军仔细介绍起了眼前这个屠宰场的一些情况。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当时和这家屠宰场签的供给合同是一年至少提供3000只羊吧”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他记得杨飞之前给他说过和这个塞上风尚牲畜屠宰场进行合作的一些具体合同细节。 而坦白讲，签署这样一份一年提供至少3000只羊的合同，是有很大风险的。 3000只羊毕竟不是小数字，不是说随便凑一下就能凑够的，去年杨飞在签署这份合同时征求过他的意见，如果不是他最后拍板，说实话，杨飞还真的不一定敢签。 “你这次打算给这个屠宰场提供多少只羊？” 隔着大门，张建军瞅了瞅这家屠宰场的内部布局，果然是大型屠宰场，一眼望去，基本都是厂房。 “就这一车，一共210只，咱们d县养羊场现在还有1200只，我打算把这四车羊卸了，马不停蹄的再往过来拉，到时候多给这个屠宰场送点” 杨飞看起来把一切都计划好了，此时此刻说起来倒是胸有成竹。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随后，张建军他们就走进了屠宰场，因为杨飞和屠宰场方面的相关负责人一直保持着联系，所以他们没走几步，就有人迎了上来。 “这是老郭，屠宰场的副场长” “老郭，这是我的老板，张总” 在杨飞的介绍下，张建军和老郭握了一手，算是正式认识了。 老郭也是宁古市人，当初杨飞正是通过他的引荐才见到了这家屠宰场背后的老板。 “张总，听老杨的说法，你们昨天走了一晚上，那赶快先去我办公室坐坐，我先安排你们吃饭” 老郭倒是很客套，拉着张建军的胳膊就要往办公楼那边走。不过却被张建军给婉拒了。 “老郭，你是宁古市人，我们也是，咱们这也算是老乡，所以就不用太客气了，你要是真有心，还是直接带我们去生产车间看看吧” 对于屠宰场来说，所谓的生产车间不过就是杀羊的地方，而对张建军来说，他就是想亲眼见识一下大型屠宰场的杀羊现场，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截至目前他还一直没有见过。 “好吧，我这就带你们去”老郭拍了拍手，对他来说，这其实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每个来屠宰场的人，第一反应基本上都是想去杀羊现场看看。 随后，老郭就带着张建军连续穿过几个厂区，一直到整个屠宰场的最西边停了下来。 “张总，自古以来，杀羊的地方可都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你们应该有所准备吧，这里面就是了” 老郭指了指面前的一大块平面房建筑，示意这里面就是杀羊的地方。 而事实上，不用老郭说，张建军他们也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地方就是杀羊的，因为此起彼伏的羊叫声和周围散发出的膻气味早已经印证了这一点。 张建军紧接着从赶过来的工人手中接过手套、安全帽以及口罩，“全副武装”之后，就跟着老郭走了进去。 289【处处是商机】 一个占地面积很大，到处都摆放着各种各样设备但却非常混乱的类似于仓库的厂房里，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工人，到处也都是羊。 张建军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场景。 正前方的地上，此时此刻，一群羊正被几个工人围着，这些被围着的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它们的后腿上面都被绑了一根绳子，然后在最右侧，有一个类似于高调桥的设备，滑轮每转动一次，就有一只羊被迅速吊起来，整个过程就像是吊起一只鸭子那么简单。 而被一瞬间吊到空中的羊，几乎是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紧接着呼啸而过的刀刃直接抹了脖子。 很血腥的一幕，羊头羊身瞬间身首异处。 张建军挤了挤眼睛，随即就调转了头，他不是冷血动物，这一幕对他来说，终究还是不太能直视。 所以，一个很直白的问题。 人工杀羊和机器杀羊哪一个更为残忍？ 或许从本质上来看，这两者是一样的，但从视觉冲击来看，明显人工杀羊大家更能接受一些。 “张总，其实，对于干我们这一行的人来说，这种场面已经麻木了，无所谓残忍不残忍” 一旁的老郭从张建军的表情中看出了不忍心，但他只是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杀羊这个工作终究需要有人来做，有些人也正是需要这一份工作来养家糊口。 除非有一天，人类全部放弃杀生，那这个行业才会消失。 “老郭，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们把这些羊杀了，肉肯定有卖的地方，那羊皮呢？” 张建军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紧接着转过头向老郭询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也是他之所以执意要来杀羊现场的主要原因。 他就是想知道像塞上风尚牲畜屠宰场这种大型屠宰场会把羊皮怎么处理。 因为这里面饱含商机，说句不夸张的话，运气稍微好一点，他们就又能找到一个发财渠道。 “不瞒你说，对于羊皮的处理，我们厂现在还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一般情况下，都是外面那些皮毛贩子主动来收” 老郭说的话直接让张建军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不正是他想听到的吗？ “那你们把这些羊皮卖给外面的那些皮毛贩子是什么价钱？” “我们是屠宰场，羊肉才是我们最主要的产品，羊皮这一块一直都不怎么看重，所以，轻易卖给那些皮毛贩子也没指望挣钱，价格差不多就行了” “那老郭，如果我现在正式向你提出合作，从今天起，按照市场价格收购你们厂的所有羊皮，你愿意吗？” 当张建军把话说到这份上的时候，基本上大家都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特别是杨飞，这个时候更是有些后悔的看向了张建军。 因为这件事他本应该早就想到的，早在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他就该发现羊皮这一块的商机。 “合作？” 老郭很明显对张建军的提议来了兴趣。 因为对他们厂来说，张建军这个合作提议绝对是有利的。 首先，把羊皮卖给一个固定的客户，要比像以前那样谁来收卖给谁要整练的多，其次，张建军刚才提到了市场价，如果他们厂的这些羊皮都能按市场价卖出去，那算下来却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张总，你这个提议倒是挺有趣的，我觉得我们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作为屠宰场的副场长，老郭实际上更是这个屠宰场的日常管理者，所以，他手里是拥有不小权限的，至少咋样处理羊皮这个权限是有的。 在简单思索一番，觉得各方面都很合适之后，也是当场拍板同意了张建军的提议。 这让张建军和杨飞他们脸上也瞬间堆满了笑容。 “老杨，马上给韩金打电话，让他抓紧时间过来一趟，收购羊皮的事就交给他” 张建军随即转过身对杨飞说道，韩金作为泉城这边羊绒收购站的负责人，按理来说，收购屠宰场羊皮的事就应该交给他。 从杀羊现场出来，因为要等韩金从德安镇那边赶过来签合同，所以张建军他们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由老郭带着他们在屠宰场的食堂那边吃了一个便饭。 “老杨，不仅仅是这个塞上风尚牲畜屠宰场，和我们合作的其他企业，你也可以让韩金去谈收购羊皮的事” 在吃饭的时候，张建军借机会向杨飞说了很多，总的来说，现在的杨飞出去谈合作，有些时候脑子还是太死了，不够活泛，正常情况下，像收购羊皮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他来出面。 “我们现在不仅对羊绒的收购量在增加，对羊皮的收购量同样也在增加，所以，以后要是有这样的收购机会，也不要轻易放过” 时隔两个多月，张建军终于再次见到了韩金，而韩金作为泉城这边羊绒收购站的负责人，从面相上来看，这段时间是没少下功夫的，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圈。 当然，韩金的风格倒是与两个月前相比没有丝毫的变化，和张建军见面没说几句话就又嚷嚷着要钱。 这其实也是张建军之前给他承诺过的，后续会给他负责的那个羊绒收购站陆续投资至少100万，以便于他用来扩大规模。 “张总，我前两天去了一趟温州，也算是小有收获，谈了几个合作企业，现在唯一缺的就是资金了，我正准备这两天给你打电话呢，只要你能够尽快给我把资金提供到位，我就可以和温州那边的企业迅速展开合作” “你要多少钱？” “至少30万” 韩金的回答让张建军头大，但他却也不能拒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稳住局面，并且和温州那边的企业敲定合作，这已然证明了韩金的能力，也证明了他当时信任韩金是对的。 既然如此，别说是韩金这次只张口要30万了，就是要50万，他也得想办法给弄到。 “我这两天正想办法寻找羊皮收购源呢，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韩金很痛快的和老郭完成了合同签署，对他来说，张建军今天也算是无意之中帮了他一个忙，因为他和温州那边已经达成合作的那几个企业当中，有一半都需要羊皮。 290【盈利目标】 当天下午，韩金带着张建军和双喜在泉城逛了逛，最后来到了德安镇这边的羊绒收购站，而杨飞则一直在忙碌着给其他几家合作企业送羊呢。 “张总，按照你的指示，去年和广州那边的亿通服装生产基地的羊绒供给业务由我负责的这个羊绒收购站接过来了，我这段时间除了在温州那边谈了几家合作之外，并没有在明东市再拓展新的业务，我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几个羊绒收购站各司其职，各自负责一块区域，我负责的这个羊绒收购站以后可以以温州市为中心，向广州进行业务扩散” 一路上，就羊绒收购站接下来的发展方向，韩金和张建军谈论了很多，让张建军有些意外的是，韩金的思路异常的清晰，特别是他自己负责的这个羊绒收购站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更是计划的有模有样。 “你现在库存有多少？” 擦着夜色，张建军绕着德安镇这个羊绒收购站大致转了一圈，他发现，单就占地面积和仓库数量来说，这个羊绒收购站是d县那个羊绒5倍不止。 “羊绒35吨，羊皮4万张，羊毛我没怎么收，现在有10吨” 韩金的回答让张建军微微皱了皱眉头，难怪韩金上赶着问他要资金呢，以现在的这点库存，想要全面展开和温州市那边的企业合作，的确是有些捉襟见肘。 “你放开手脚去干，五天之内，30万一定会到账，不过老韩，话说回来了，你们现在也都算是一方诸侯，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自己想办法筹措资金，都来问我要钱，我这一时之间也不一定能拿出来，就比如，你可以以羊绒收购站为抵押，向银行申请贷款” 对张建军来说，他这也算是间接给韩金他们松绑，既解开了韩金他们想要大干一场的手脚，也给他自己减轻了压力。 “我不管你怎么管理经营，但是赶在年底，你负责的这个羊绒收购站至少要给我拿回来200万的净利润” 张建军紧接着又给韩金定了一个盈利目标，200万不算少，但对于韩金负责的这个羊绒收购站来说，却也不难办到，而他也是看在这个羊绒收购站是今年刚办起来的基础上，才定了200万的目标，要是等到明年，那可就得盈利更多了。 要知道，d县现在南志强负责的那个羊绒收购站，他今年给定的盈利目标就不止200万呢。 “放心吧老板，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要资金，一旦我有了第一桶金，那以后只会给你拿回来盈利款，哈哈” 韩金看起来倒是轻松自如，对200万的盈利目标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压力。 张建军并没有选择在泉城周围承包大型牧场，因为相对来说，内蒙古首府，也就是泉城东南方向的呼和浩特那边现阶段正待出租的大型牧场更多一些，也更适合他们承包一些。 张建军和双喜在泉城待了四五天，等杨飞第二次拉羊过来之后，就开着小车和杨飞一起直奔呼和浩特。 当然，他们这次去是想办法承包牧场的，并不是去旅游，所以，名义上是直奔呼和浩特，但其实并没有去呼和浩特市区，而是来到了呼和浩特西北部乌克旗。 “建军，乌克旗和萨克旗差不多，也是内蒙古这边一个很普通的县，唯一不同的是，萨克旗境内至少有一半区域是沙漠，而乌克旗境内基本上都是草原，这也是乌克旗境内正待出租的大型牧场有很多的原因” 杨飞去年后半年专门来过乌克旗打听大型牧场的事，所以，对这方面也算是比较了解。 “我仔细打听过，在内蒙古这边承包大型牧场有三种经营管理方式，第一种就是投资经营，也就是说，咱们投资一部分钱给牧场所有者，具体管理经营由牧场所有者来完成；第二种是雇佣经营，我们支付租金，在规定时间里，牧场使用权归我们，我们如果不懂管理经营，可以在当地雇佣专业人才，由他们代替我们管理牧场；第三种是自营，顾名思义，这种方式就比较简单了，我们把牧场承包到手，然后后续的经营由我们自己来搞定” “我分析了一下，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只能选择第一种或者第二种方案，第三种方案明显不适合我们” 杨飞是下了功夫的，思路清晰，说起来头头是道，把现阶段承包牧场的三种方式都给张建军一一罗列了出来。 “而且建军，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像我们这种外来者非牧民，如果要承包牧场，那可是一点优惠政策都没有的，无论是买羊还是卖羊环节，亦或者修缮牧场的时候，所有的费用都得我们自己掏” 杨飞叹了一口气，从表面上来看，在内蒙古这边弄一个大型牧场花不了多少钱，比弄一个养羊场性价比高多了。 但事实上，其中该花的钱的同样也不会少，真二八经弄下来，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话说回来了，也就是张建军这样的，以后打算搞产业链的老板，才划算弄这种大型牧场。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不仅仅没有优惠政策，而且承包一个大型牧场与此同时还得再弄一个打草场，要不然冬天全靠买草料，那得花多少钱才能够” 张建军倒是一脸淡定，很显然，他对杨飞说的这些情况早就有所耳闻，前世，虽然他没有在内蒙古这边搞过大型牧场，但咋样搞大型牧场，他却也多多少少打听过一些。 “我去年在乌克旗下辖的东山乡看准了一个正在出租的大型牧场，占地面积将近700亩，按照当地牧民的说法，因为牧场里面这两年水草一般的原因，最多可以承载羊群不超过6000只，我觉得现阶段一个可以承载6000只羊的牧场对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建军，你要觉得有兴趣，咱们明天一大早就直接去那个牧场所在的位置” 当张建军他们到达乌克旗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吃过饭在宾馆，杨飞说道。 291【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可以啊”张建军伸了伸懒腰，他这次过来，已经下了决心要把大型牧场的事搞定，为此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长期待在这边的准备。 当然，以他现在的资金实力，最多也就能弄起来一个大型牧场，其他的得等明年手里宽裕了再说。 “双喜，感觉怎么样，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双喜是一个性格很开朗的人，但说实话，这一路上张建军并没有听到他怎么说话，整个人就像是被镇住了一样，一直沉默寡言。 “是有点不一样，建军，我没想到你现在生意都做这么大了，张口闭口就是几百万，还有这内蒙古，也太大了，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估计连整个内蒙古的零头都没有走完” 双喜在家里一年四季是没有机会洗澡的，这不，刚才洗了一个澡，全身的乏困顿时减轻了不少，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想想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几天，张建军带着他在泉城逛了逛，老实说，这已经让他见识了很多新玩意儿。 比如什么是电脑？比如什么是星级酒店？ 他觉得从小到大在泉城这样大城市长大的人是非常幸福的。 但最后张建军却告诉他，泉城只是内蒙古一个相对来说各方面发展还不错的城市，在现在的中国，像泉城这样的城市至少有一百个，比泉城更好的城市也有不少。 按照张建军的说法，在广州面前，泉城这样的城市根本不值一提。 这顿时让他哑口无言，老天爷，能秒杀泉城的广州，又该是一副什么样的繁荣景象呢。 除此之外，无论是张建军和塞上风尚牲畜屠宰场的老郭谈羊皮收购生意，还是紧接着又给韩金定年盈利目标，亦或者此时此刻和杨飞谈论承包大型牧场，无不表明着一点，那就是张建军现在旗下的生意不仅多，而且涉及的金额也是非常的大。 一个刚办起来的羊绒收购站年盈利目标就敢定200万？ 双喜觉得自己的内心世界彻底被击碎了，对他来说，老老实实在地里种一辈子庄稼，省吃俭用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攒下这么多钱。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的他，脑力是不够用的，是一片混乱的，或许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接受这一切。 “双喜，去年我和建军第一次出远门，和你现在的情况差不多，真是两眼一抹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不过慢慢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我听建军说，你和他一样，小时候多少还上过那么两三年的学，大小认识几个字，这是一个好消息，有助于你尽快适应外面的世界” 一旁的杨飞看着双喜此时此刻的表情，想起了去年的自己，或许芸芸众生，全世界在外面跑动的人，一开始都是这样过来的吧。 不对，张建军就不是。 杨飞又扭头看了看张建军，他不止一次听南志强说过前年他领着张建军第一次出远门的场景，按照南志强的说法，当时的张建军表现的可不像一个生瓜蛋子，反而更像是一个处世多年的老油条。 或许只能说，人比人气死人了。 “双喜，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明天一旦我们决定要承包老杨嘴里所说的那个大型牧场，那我估计，接下来至少一个月，咱们两个人都得待在这里了，要想回去，必须得把牧场给忙活的能开始投入使用才行” 张建军拍了拍双喜的肩膀，他对双喜的锻炼，不出意外就要从筹建牧场开始。 对一心想要走出来跟着他混挣大钱的双喜来说，要是一下子转不过来这个弯，怕是会后悔。 换句话说，他不希望双喜在这边没有待几天就受不了了，吵吵着要回去。 “放心吧，军子，我别的本事没有，吃苦的本事还是有的，再者说了，有你这个大老板陪着，我还怕什么” 双喜虽然脑子有点乱，但是他并不傻，知道张建军是什么意思。 而他此时此刻也算是再一次向张建军表明了态度，他这两天和杨飞聊了不少，也得知了很多情况。 无论是杨飞还是老何，亦或者年龄已经快50岁的南志强，在一开始跟着张建军干的时候，那都是实打实的从吃苦开始，一步一个脚印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才获得了今天的待遇。 他双喜羡慕张建军给杨飞这些人每人配备一辆小汽车，这些人每年下来挣的钱至少都在10万以上，却也非常明白，即使他是张建军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想要让张建军给他同等待遇，那也要付出至少同等努力。 “双喜，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你能跟着我好好学东西，坚持下来，以后大型牧场业务这一块我就很可能会交给你，你也知道，我现在手底下非常缺人，以后要搞的大型牧场也不止这一个，咱们说的直白点，这就是你摆脱过去那种苦日子的最好机会” 面对好兄弟双喜，张建军终究还是会提前透露一些东西，至于双喜有没有这个福气，那就看他的后续表现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他们在宾馆楼底下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就直奔杨飞嘴里所说的那个东山乡。 “建军，一会过去最好能谈成，这样你和双喜留下来先办理承包审批手续，我无论如何得赶在明天天黑之前回到d县，泉城那边的合作企业催得紧，得赶紧源源不断的给他们往过来拉羊，你也知道，从五一收假起来之后，对屠宰场、肉制品加工厂这些行业来说，一年的生产计划刚好全面展开，正是用羊之际” 杨飞这两天时间安排的很紧，他也想留下来和张建军一起把承包牧场的前奏审批手续都办完，但看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了。 “老杨，我估计以咱们d县境内的寒羊怕是不够，你可以提前把电话打回去，让d县那边负责收购羊的相关负责人开始去周围其他县区收购” 据张建军所知，这一个月来，d县周围其他县区也陆续开始推行封山禁牧政策。 。 292【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乌克旗，东山乡，于广袤无垠的内蒙古大草原来说，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整个乡镇总人数不超过3000，土地面积倒是有不少，足足550多平方公里。 整个乡镇街道呈东西狭长分布，一眼望去，尽是草原，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并没有农村和乡镇之分。 按照杨飞的说法，东山乡的所有原住居民大部分都集中在乡镇上，只有少数牧民会常年待在牧场。 在杨飞的指挥下，张建军开车绕行东山乡乡镇，然后直接来到了乡镇东面一个叫巴尔村的平原村庄。 一眼望去，整个巴尔村除了稀稀拉拉的几个蒙古包之外，其他的皆是一望无际的牧场，成群结队的牛羊倒是有着不少，只不过牧场里面的水草很一般，和张建军想象中的草原草场不太一样。 “建军，只有来过内蒙古大草原的人才会明白，真正的草原环境是什么样的，有蓝天，有白云，有青山，有绿水，但绝对不是广告宣传片中的那样” 似乎是看出了张建军脸上表露出的失望，杨飞笑了笑说道，去年他没有来东山乡之前也把大草原想象的非常美好，但结果呢，真正的内蒙古大草原除了比他们所在的d县地形平坦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不同。 “和萨克旗以及我们d县那边一样，这里的冬天一样会刮大风，阴沉沉的沙尘暴，遮天蔽日，寒冷彻骨，想要在这里搞大型牧场，并且生存下去，绝对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杨飞心有余悸，他去年十一月份来的东山乡，当时恰好就遭遇了沙尘暴，整个东山乡连续两天被大风包围的画面直到现在他也依旧记忆犹新。 “当然，抛开寒冷的冬季，这里的夏季还是值得期待的，对草原来说，真正的雨季可不是五六月份” 看着水草一般的草场，杨飞继续说道，就眼前这些草场，再给几个月的时间，植被覆盖率一定会达到一个新的顶点。 “这里的牧场属于那种荒漠性牧场，和呼伦贝尔那边的牧场不同，所以，我们会很失望这也是正常的” “巴音淖大叔，你还记得我吗？去年十一月我们见过，从南面d县那边过来的小杨” 几分钟之后，杨飞带着张建军他们来到了几个很简陋的蒙古包面前，按照杨飞的说法，这就是目标牧场的主人家。 当张建军把车停到蒙古包外面时，随着几声狗叫，从蒙古包里面即刻走出来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汉子。 为什么说是饱经沧桑呢，因为这个中年汉子的脸满是老茧，所谓的胶原蛋白和这张脸根本扯不上一点关系。 杨飞知道这个中年汉子是谁，所以立刻走过去打招呼，并且还拉了拉张建军胳膊，示意这就是他口中那700亩正待出租牧场的主人。 “d县的小杨？哦，原来是你啊”中年汉子，也就是杨飞口中的巴音淖，神情稍微木讷了一下，紧接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随即也露出了一副憨实但说实话有点瘆人的表情冲着杨飞挥了挥手。 “巴音淖大叔，你除了知道我是谁之外，还记不记得我去年过来和你说的事？这是我的老板，不瞒你说，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承包你那个占地面积700亩的大牧场” 杨飞趁热打铁，赶紧拿出烟盒给巴音淖递过去一根，在向巴音淖介绍了张建军身份的同时又说明了来意。 巴音淖虽然是蒙古族，但却也能够听懂汉语，他冲着张建军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认识了。 “张老板，你们想要承包牧场，这很简单，只要咱们把价格说好，然后你再去乡镇上完成审批手续就可以了” 随后，巴音淖很是热情的把张建军他们请进了蒙古包。 蒙古包里面很简陋，但平常家用的工具也算是应有尽有，比如水桶、做饭用的灶火等。 当然，坦白来讲，张建军并闻不惯蒙古包里面的味道，一股膻膻的味道。 只不过，入乡随俗，当着巴音淖的面，他也不好表露出什么。 也许蒙古人真的很好客，但张建军他们去的不是时候，再加上这个巴音淖看起来平时也是一个人过着老光棍的生活，所以在进到蒙古包之后，张建军他们也没见巴音淖给他们端上来奶皮子、牛奶之类的东西。 “大叔，听这意思，我去年过来看准的那个占地面积700亩的牧场还没有承包出去？那正好，你就租给我们吧，咱们直接来谈价钱，一年下来，承包租金你要多少钱？” 杨飞深知自己时间仓促，所以随后也是开门见山，直接向巴音淖询问起了承包价格。 “小杨，你去年来过我们这里，所以，这边牧场出租的大致价格你也肯定清楚，既然你们今天过来是实心实意的承包，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一年4万，承包期限5年，你们要是觉得可以接受，那咱们马上签合同，然后你们拿着合同去乡镇上进行手续审批，实际上，手续审批也只是走个形式，只要咱们这边把该谈的都谈好了，那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问题” 巴音淖报出的承包价格让张建军皱起了眉头，一年四万，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算多，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但也绝对不算少。 要知道在他重生前那个年代，像呼和浩特东部这种荒漠性牧场同等条件下的年承包价格也不过才是六七万。 “大叔，水怎么解决？” 张建军询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电他都懒得问，知道现阶段大概率还没有通电，但水这一块，必须提前询问清楚，要不然怎么搞大型牧场。 “你们没看到吗？那里有一条河，无论是我们生活用水，还是牛羊饮水，都可以使用那条河里的水” 巴音淖隔着帐篷，指了指正前方笑着说道。 他这么一说，张建军他们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刚才从东山乡那边绕道过来时，确确实实看到过一条河。 只不过，那条河的水量好像不怎么样。 再联系一下现在的季节，张建军倒也是没有说什么，他只期望冬天也能有水可用。 。 293【疯狂计划】 生意买卖，又买就有卖，有要价就有还价，商讨牧场承包价格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生意。 所以，一年四万，可承包5年，这是巴音淖的要价，不管这个要价在张建军的心里是否能过得去，作为生意人，张建军势必都要进行还价的。 最终，一番商议拉扯，他和巴音淖也算是达成了一致。 一年38万，承包年限改为6年。 “张总，不瞒你说，牧场到你手里，想要正式投入使用，你还需要投入很多，比如羊棚的修缮，围栏的加高，再比如草料棚的搭盖等等” 在把价格商议好之后，巴音淖带着张建军他们来到了占地面积700亩的大牧场。 这个大牧场前些年他使用过，只不过中间闲置了很长时间，远处的草地倒还好，主要是羊棚这边，风吹日晒破坏的很严重，如果现在直接把羊群赶进去恐怕不行，首先需要维护修缮。 这一点张建军是预料到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做好长期待在这边的准备。 “大叔，还有一件事，在牧场正式投入运营之前，我们的人可以留在这里做一些修缮羊棚的前期工作，但等牧场正式投入使用之后，接下来的日常经营管理，比如放牧这一块，恐怕我还得雇几个专业的人，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介绍几个靠谱的？” 张建军转过头看向了巴音淖，说好承包价格签合同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许多步要走，而就像昨天晚上杨飞给他分析的那样，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自然是不可能自己派人经营管理牧场，只能雇人了。 “你要雇人而不是自己管理？” 巴音淖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张建军会亲自管理这个牧场，亲自吃苦放羊呢，结果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你打算雇人，那还不如直接把我雇上算了，我当了半辈子的牧民，给你管理这个牧场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巴音淖的话同样让张建军他们大感意外。 承包巴音淖的牧场，然后再雇佣巴音淖给他们管理牧场，也就是放羊，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大叔，我想问一下，你有这么大的牧场，为什么不自己大规模放牧呢？” 按照杨飞的说法，巴音淖还有很多牧场，不过那些牧场他现在基本上都闲置着，正在使用的只有一个，一共500来亩，现在放着一百来只羊，四五匹马。 “没钱啊，我的牧场确实有很多，但放一百来只羊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知道，每一块牧场从整理到开始使用，可都需要一笔不少的费用，对我们这些普通牧民来说，又从哪儿弄那么多钱呢”巴音淖叹了一口气。 对他们这些普通的牧民来说，最缺的不是草场，而是资本。 张建军点了点头，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毕竟现在不是他重生之前那个年代，羊肉的价格还没有涨到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 就当下而言，单就放羊来看，这些牧民一年下来的收入并不是很多，他们的羊群也只能慢慢扩大，想要一下子将羊群规模扩大到成百上千，还真的不容易。 “大叔，你们家现在一共有多少闲置牧场？” 张建军瞅了一眼巴音淖的背影，又四周看了看广袤无垠的草场，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非常疯狂的计划。 “加起来怎么也有个5000来亩吧”巴音淖不知道张建军问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他却也是照实的回答了。 他所在的东山乡属于地广人稀，所以当初在牧场分配的时候，每家每户都分了很多的牧场，平均每家下来都在5000亩以上。 不过，一个很尴尬的现实情况是，这两年他们这里的闲置牧场越来越多，年轻人要不上学要不去大城市打工，很少有人继续放牧，也只有他们这一代人还在努力坚持着。 就拿他自己家来举例子，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已经结婚了，但都在呼和浩特那边打工，小儿子今年还在上学，一年四季基本上不在家，估计等以后毕业了，也不会回来放牧。 所以，他们家实际上现在就他一个人在放牧，家里有一百来只羊，四五匹马，日子过的说苦不苦，说甜也不甜。 “大叔，就你家这全部牧场，咱们之间来个合作，我出钱，你出力，一起搞大型牧场养殖你看怎么样” 张建军说的话不仅把巴音淖吓了一大跳，即使是一旁的杨飞和双喜，这个时候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建军。 “建军，你疯了”杨飞更是拉了拉张建军的胳膊，他昨天晚上的确给张建军说过投资牧场这种管理方式，但没有想到张建军胃口这么大，张口就要包圆巴音淖家的全部牧场，老天爷，那可是5000亩啊。 “张老板，你说什么？”巴音淖这个时候也有些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稚嫩的年轻小伙子张口就要投资他家全部牧场，和他进行合作，这不是在开玩笑？ “牧场是你的，将来经营管理放牧这一块也由你来负责，至于投入使用前的所有修缮费用，以及购买羊的钱和日常支出，包括后续的销售都由我负责，咱们可以直接签订合同，每年年底按照合同所占股份分红” “当然，我肯定是占据股份更多的那一方” 没有理会杨飞，张建军看着巴音淖继续说道。 而对巴音淖来说，他现在基本上确定张建军不是在开玩笑，而且，他也大致明白了张建军的意思。 像张建军说的这种合作模式，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就在东山乡，前两天就有外地人和当地牧民达成了这样的合作。只不过那个合作只涉及了2000亩牧场，远远无法和张建军现在提出的5000亩牧场相提并论罢了。 “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张建军给巴音淖递过去一根烟，虽然听起来他这个计划挺疯狂的，似乎是一个头脑发热的决定，但事实上，他作为一个重生者，非常清楚这个计划有多么的明智，超过5000亩的大牧场，全部放羊，接下来几年，一旦羊肉价格疯狂上涨，那…… 294【一步到位】 “张老板，你让我想想”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巴音淖不可能对张建军的提议无动于衷，但与此同时他也很明白，一旦自己答应张建军这将意味着什么。 “大叔，在你看来，如果5000亩的牧场全部投入使用，最多可以承载多大的羊群？” 张建军继续问道，对他来说，现阶段搞大型牧场只可能牧羊，而不是牧马或者牧牛。 把很多情况都了解一下，一旦巴音淖答应他的提议，那后续的合作也好展开一些。 “老实说，5000亩的牧场全部用来牧羊，在此之前我也没有干过，但按照我多年牧羊的经验，承载三四万只羊应该没什么问题” 巴音淖无奈的笑了笑，虽说他放了半辈子的羊，但一想到三四万只羊一起奔跑在牧场上的画面，却也是有点期待呢。 “三四万只？” 张建军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向了远方，巴音淖说的这个数字无疑进一步坚定了他继续展开疯狂计划的信心。 说句不夸张的话，过几年，就哪怕他张建军旗下的其他生意都垮了，但是只要有这个大牧场在，他的财富值就永远是不会枯竭的。 以再过几年的羊价，三四万只羊能值多少钱，可谓是世人皆知。 “这样吧，不着急，我们先去镇上找个住的地方，你考虑一晚上，明天早上我们再过来，到时候能不能合作，你再给我一个准话” 张建军知道这么大的事对巴音淖来说一时之间下决定是很困难的，所以，他挥了挥手，打算先行离开，给巴音淖一定的考虑时间。 “建军，你真打算和巴音淖合作，把5000亩牧场都包圆了？” 去往东山乡乡镇的路上，杨飞一脸苦闷的看着张建军，他是真没想到张建军一下子玩这么大，5000亩牧场说弄就弄，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知道张建军做事果断，但这也太果断了吧，果断的他不敢面对，其实他想说，一旦赔了怎么办？5000亩的大牧场啊，从和巴音淖合作到正式投入运营，这可不是几万块钱就能搞定的，在他看来，没有一半百万想都别想。 而且最重要的是，投资这种特大型牧场和搞其他生意不一样，保守估计，投资特大型牧场没有差不多两年时间你就别想收到回报。 而从开始投入运营再到两年后，这期间的支出可又是一大笔资金。 没错，张建军现在家大业大，两三百万随随便便凑出来，但如果两年后，羊肉价格不景气又该怎么办？ 到时候恐怕他们所有的生意都要被这个特大型牧场给牵绊住了，而一旦被牵绊住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这种事我开什么玩笑，老杨，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首先，在内蒙古这边搞大型牧场我去年就已经提出来了，我们本身就打算搞几个大型牧场，而不是一个，以我们现在的闲散资金，的确，暂时搞一个几百亩的牧场更轻松一些，但如果我们一定要坚持现在就多搞几个大型牧场，资金方面也不是一定就运转不过来，换句话说，搞一个是搞，搞几个也是搞，那我们就干脆勒紧裤腰带，直接一步到位，搞一个特大型牧场，如果今天我们没有碰上巴音淖，不知道巴音淖家里有这么多闲置牧场，那也就算了，但既然碰上了，那就果断点，把这个决定下了” “其次，只要我们把这个特大型牧场搞起来，一两年后，不管市场上羊肉价格是什么样的，我们的羊肉包括羊绒都绝对不愁销路，因为我们从一开始走的就是自给自足的道路，毕竟，无论是羊绒这一块还是羊肉这一块，我们现在都已经在开始努力做产业链了” 杨飞承认张建军说的有道理，至少听起来有模有样，是经过全盘考虑的。 但是，他的内心依旧有些拿捏不准，做生意这条路，从来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两年后，他们的产业链能不能搞起来。 而且就算能搞起来，就一定会和特大型牧场形成完美对接吗？ 说到底，这只是张建军的计划和想法。 “巴音淖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他有合作的念头，我估计这件事不离十了，所以老杨，你没有必要再纠结能不能搞大型牧场这件事了，明天敲定合作之后，你赶紧回去把要紧事处理一下，然后再过来一趟，后续修缮牧场这一块用不到你，但买羊，你得给我帮忙，我估计牧场一旦能投入使用，光是羊就得买很多” 随后，在东山乡一个宾馆里，张建军拨通了李娜的电话，李娜作为张建军现在的兼职财务总负责人，对他现在旗下所有生意里能调动的闲散资金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明天一旦和巴音淖达成合作，那紧接着就要用钱，他希望李娜能抓紧时间给他把所有可调动的资金都聚拢起来。 而保守估计，这次投资特大型牧场至少需要七八十万资金。 他刚才脑子里过了一下，三哥负责的海纳大厦以及服装那一块，前两天他已经拿走了20万，而因为美食城马上开业加上要搞特色羊肉火锅，所以，现阶段最多再可以给他凑10万块钱。 老何运输公司那边，从正月份开工一直到现在，应该挣了不少钱，除了用于扩大规模、拓展业务之外，明东市那边李政武负责创办的那个运输公司也是老何给掏的钱，所以，现在让老何再拿出30万应该没啥问题。 剩下的只能依靠南志强负责的羊绒收购站了，作为他旗下现阶段发展最成熟，盈利最稳定的一个生意，南志强的羊绒收购站给他凑个50万应该也不是问题。 10万30万再加50万，一共是90万。 严格意义上来说，准备90万用于特大型牧场的投资，暂时应该是够了。 但是不要忘了，他前两天刚给韩金答应投资30万，韩金这30万也是不能再拖的。 295【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老杨，你这段时间贩卖寒羊赚的钱不用给我，后续全部投入到咱们在d县的那个养羊场里面，在这边这个特大型牧场还不能正式盈利之前，我们两条产业链的搭建多多少少都得依靠那个养羊场” 算起来，杨飞这几个月来贩卖寒羊这边也能挣不少钱，轻轻松松几十万没什么问题。 但张建军不打算动用这个钱，就像他现在告诉杨飞的那样，就现阶段来说，d县那个养羊场的作用非常重要。 抛开羊绒收购站需要羊绒不谈，光是贩羊这一块产业链的搭建就离不开那个养羊场。 按照张建军的计划，d县那个养羊场接下来是需要进行扩建的，现在能够养殖3000只羊，他希望扩建后的养羊场可以至少养殖5000只羊。 而且，他打算全部养殖d县本地山羊，本地山羊虽然没有寒羊那么恐怖的繁殖能力，但是综合效益要好一些。 而且他养殖这些本地山羊，也是为接下来产业链搭建在做准备。 至于以后继续向泉城那边的屠宰场、肉制品厂继续提供活羊这一块，他希望杨飞再想想其他办法，比如在d县周围其他县区收羊，比如直接到内蒙古这边收羊等。 翌日一大早，张建军他们就来到了巴尔村。 “大叔，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当张建军他们来到巴尔村时，巴音淖正在牧羊，一百来只羊，体型倒是挺大，但膘息还差一些，典型的夏季羊。 “张老板，我们一起合作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告诉我，一旦我们进行合作，那每年的分成我占多少？” 事实上，和张建军合作这个决心对巴音淖来说，并不是很难下，因为说句不好听的，即使最后赔了，他也没有损失太多，最多就是白白下一些苦，毕竟，所有的资金都是张建军的，他只是出牧场，再出力，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必须把分成情况搞清楚，赔了什么话也不说了，但挣了，他肯定也想要分钱。 这是人之常情的事。 “抛开所有成本，单就净利润来说，你可以分三成” 张建军冲着巴音淖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他给出的这个分成比例也是早就想好的。 而且这个分成比例对巴音淖来说只多不少。 明面上以后经营管理放牧这方面由巴音淖负责，但其实，一旦羊群规模过大，那再雇人将会是必然的。 换句话说，巴音淖以后更多的是充当一个牧场管理者的角色，并不是真的需要血一点汗一点的去劳动。 这么算下来，他能直接给三成分成，其实更多的也是看在了巴音淖出5000亩牧场的份上。 “三成？张老板，你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巴音淖憨厚、饱经沧桑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他其实也没有想到张建军会直接给他这么多的分成，这甚至让他不敢相信，所以急忙开口进一步确认。 “没有开玩笑，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之所以给这么多的分成，一方面是表明我真心投资的决心，另一方面也希望大叔你以后能多操点心” 不同角度，考虑不同。 从表面以及巴音淖的角度来看，三成的确不算少，张建军直接张口就允诺这么多，似乎有些铁憨憨。 但从张建军的角度来看，他反倒会觉得三七分成，他是捡便宜的一方。 “我说话算数，三七分成不会变，但大叔，在我们正式展开合作之前，我们必须签订一份合作合作，而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这份合作合同期限至少需要15年” 张建军看了一眼巴音淖，几年后一只羊什么价别人不知道，但他张建军却心知肚明，他可不希望特大型牧场没搞几年还没赚多少钱就合作到期了。 而一旦到期，他想要再继续和巴音淖合作，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简单了，所以，现在签合同的时候，他必须把合作期限设立的足够长。 他倒是希望直接和巴音淖签订20年的合作合同，只是怕太长巴音淖不答应，所以才说至少需要15年。 “15年就15年，这个无所谓的” 巴音淖似乎还沉浸在三成分成比例的喜悦中，对张建军提出的至少15年合作期限显得丝毫不在意。 当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希望这个合作年限能够长一些，这样他能挣到手的钱也就多一些。 至于其他的，一方面他懒得想，另一方面也想不到，毕竟，他又不是重生的，他怎么可能知道几年后或者十几年后的羊价呢。 “那走吧，咱们去镇上签合同” 随后，张建军他们开车拉着巴音淖直奔东山乡乡镇上，在把合同正式签订之后，杨飞也就先行离开了。 而在杨飞离开之后，张建军他们紧接着就在乡镇上买了一些吃的喝的和生活用品，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和双喜就要跟着巴音淖草原上度过。 他们首先需要做的是把几个牧场串联起来，让5000亩的大牧场正式成为一个整体，紧接着就要把羊棚、羊圈围栏都搭建起来。 张建军考虑再三，他们还需要好好搭建几个蒙古包，以后大概率要雇人，这些蒙古包就是给工人住的。 “巴叔，你觉得咱们的牧场放什么羊最好？” 虽然内蒙古大草原有很多种羊，但巴音淖作为多年老牧民，一定知道放哪种羊经济效益最高，用俗话说就是最划算。 “我现在有一百来只羊，大部分都是蒙古羊，还有一些是苏尼特羊，但是建军，如果让我推荐的话，我可能会向你推荐阿尔巴斯山羊” 巴音淖的回答让张建军有些意外，内蒙古大草原那么多羊种，光是常见的就有10几种，巴音淖为什么偏偏推荐了“野性更足”一些的阿尔巴斯山羊呢。 “首先这种羊适合这边的牧场，它们能够在荒漠草原上生存，其次，这种羊抗病能力强” 巴音淖笑了笑继续说道，“建军，最重要的是，这种羊不仅繁殖能力强，而且体型和产绒量也是首屈一指的” 当巴音淖说出后面这几个优点时，张建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296【奇怪的女孩】（二合一大章） 每一种羊都有其，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深究各种羊的优劣，哪种羊能让他看到最直观的效益，他就决定放哪种羊。 实际上，去年从内蒙古这边往回买寒羊的时候，他就已经听闻过阿尔巴斯山羊，当时他本打算买一些阿尔巴斯山羊回去，自己放养。 但后来转头又一想，这种羊野性十足，他们那个地方庄稼地连着庄稼地，恐怕不太好放，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建军，如果我们最后真的打算买阿尔巴斯山羊，那得去鄂尔多斯那边买，据我所知，鄂尔多斯那边这种羊分布最多” 不愧是老牧民，巴音淖很显然对阿尔巴斯山羊的了解要更多一些。 “巴叔，明天一大早你给咱去镇上雇几个人，我估计仅凭咱们三个人，一时之间也不能把牧场修缮好，时间不等人，早一点把前期工作做好，牧场也就早一点能投入使用” 张建军四周看了看，风沙吹过他的双眼，这让他整个眼睛都干涩的难受，所谓艰苦奋斗，绝对不是一句空话，在接下来这段时间，蚊虫叮咬、风吹日晒将会是家常便饭，幸好他和双喜从小就是在农村受苦长大的，受这点苦也不算什么。 说干就干，张建军打算先把羊棚弄起来。 草原上的羊群一般是没有那种全覆盖式羊棚的，特别是羊群规模很大的时候，如果要搭建羊棚，恐怕不太现实。 正常情况下，靠着围墙这一边，会根据实际情况搭建几个小羊棚，作用是冬天母羊下羔时多多少少有个避风处。 张建军打算先弄八个占地2亩的羊棚，以后再根据情况适当的增加。 “我们先把地面垫平，我那边还有一些砖，但应该不够，所以，明天得去镇上想办法拉一些砖” 巴音淖指了指远处他蒙古包所在的位置，果不其然那里对着一堆砖。 “还得买一些木头，光有砖不行” 随后，张建军他们蹲在一块，大致统计了一下搭建羊棚所需要的材料，打算明天一次性都买回来。 “这个村里面多多少少还住着一些人，明天我去喊一下，让他们都过来帮忙，全靠雇人也不行，建军你们是外地人不清楚，实际上，草原上干活，全靠领里之间互相帮衬，明天我把村里的人喊过来，你带着他们把羊圈围栏往起弄，一定要弄结实，而且要高一点，阿尔巴斯山羊野性十足，围栏太低，根本圈不住” 张建军很庆幸和巴音淖达成了合作，要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呢。 作为一个老牧民，巴音淖在搭建羊棚、收拾羊圈这方面太内行了，仅仅不到一个小时，他不仅把所需要的材料都罗列了出来，而且把接下来该怎么干，从哪开始也给张建军他们分配了下去。 “巴叔，你刚才说把羊圈围栏尽可能弄的高一点，一方面是不让里面的羊钻出去，另一方面是不是也有防狼的意思？” 张建军突然想起来前世在电视上看过的一部关于草原狼的电影，所以，他现在特别想问，这个地方有狼吗？ “多少有那个意思吧，但实际上，我们这边狼不多，只是偶尔晚上会听到狼叫” 巴音淖笑了笑，他活了四五十岁，不能说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狼，在他小的时候，这个地方狼还是经常能够看到，但最近这些年，因为人为杀加植被退化的原因，已经很少再能够看到狼了。 “还真有？那晚上睡觉怕是要把人吓死”双喜故意流露出一丝害怕的表情，虽然巴音淖说现在很少见到狼，但并没有说彻底看不到，万一运气不好，碰上了，那可就倒霉大发了。 “没事，后面我们肯定还得几条狗买，就买那种特别厉害的牧羊犬，到时候即使真的有狼，也不用怕” 张建军白了双喜一眼，他知道这小子是故意装的。 双喜这家伙保持了几天的沉默之后，从今天开始，又逐渐恢复了以前的德行，说起话来没个正形。 不过仔细想想，这样也挺好。 “我估计等把羊棚搭建好，把围栏这些都弄好，至少得20来天，建军，除了这5000亩牧场之外，我那边那个500亩的牧场也贡献出来，等过两天下雨了，咱们在那个牧场里面种些苜蓿，这样冬天喂羊的草也算有了，苜蓿种子明天我一并到乡镇上去买” 巴音淖是一个很好打交道的人，他直接表示愿意贡献500亩牧场出来用于种草，这是张建军没有想到的。 “叔，你记成账，完了给你算点钱，咱们两个人合伙的生意，不能让你单方面倒贴” 巴音淖是老实人，但张建军并不愿意让老实人吃亏，一码归一码，他张建军能把生意做这么大，凭借的可不是别人的老实吃亏。 “我估摸着就这两天快下雨了，虽然草原上的雨季不是现在，但根据往年的情况，五一过后，多多少少也总会下一些雨” 夕阳西下，草原上的黄昏是真的美，巴音淖去放羊了，张建军和双喜打算收工，忙活了一天，他们已经把五个羊棚的地基基本上都平整的差不多了。 晚上就吃煮方便面了，双喜捡了一些柴火，原地弄了一个火炉，搭锅烧水，几袋方便面直接煮下去，又打了几个鸡蛋，放一些韭菜，满满的一锅，味道简直是越来越香。 这些吃的都是他们今天在镇上买的，不仅仅有方便面，还有挂面、白米、猪肉等 最重要的是，张建军他们还买了一些酒，白酒、啤酒以及巴音淖喜欢喝的马酒。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在煮方便面期间，张建军骑着巴音淖的摩托去河边走拉回来几桶水，满满的倒了一洗盆，光着膀子好好的洗了一下。 几分钟之后，方便面煮好了，巴音淖这边也把羊放好了，三个人围成一圈，一人一大碗方便面，一人一瓶子啤酒，倒也是非常的爽！ 有时候想想，人一辈子如果每天都能这样生活下去，实际上也挺有意思的。 张建军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以为第二天一天时间就可以把所需要的所有材料都买回来。 但实际上，一个东山乡乡镇，又能有多大呢？又能卖多少东西呢？ 关于这方面，巴音淖自己也想的太简单了。 所以，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期间他们去了一趟乌克旗，才总算把所有需要买的材料买回来。 “明天一大早我就领着几个人开始搭羊棚，你们两个再领着几个人把围栏开始绑起来” 按照张建军和巴音淖沟通后的规划，羊圈占地面积至少要有30亩大，所以可想而知，光是这个围栏，得他们弄多长时间。 “啥也没干，将近两万块钱就花出去了，就像是喝水一样” 双喜乍了乍舌，这两天光是买到手的木头、铁管和铁丝网这些，就足足两卡车。 而不出意外，这些木头、铁管和铁丝网都会用到围栏上面。 “你就别唧唧歪歪了，赶紧干，早一天弄成，咱们俩早一天回去”双喜这家伙干活还行，就是话太多，嘴里一直絮絮叨叨个不停。 “建军，你婶子把排骨做好了，你们赶快收工，去我家吃饭” 又是一个夕阳西下。 张建军他们正满头大汗的拧着铁丝，一个光头粗暴老汉，腰间别着旱烟锅子走过来说道。 这个人叫吴老海，现在也在巴尔村住着，而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山东人，五年前和老伴两个人从山东那边过来的，从此就定居在这里放羊，经过几年的劳苦，吴老海的放羊光景也算是小有成绩，截至目前，他的羊群数量是420几只。 这不，这段时间，当张建军他们在没日没夜的忙活着搭建羊棚时，吴老海没事的时候也一直过来帮忙或者闲谝，一来二去，大家也都认识了。 今天早上，张建军去了一趟东山乡乡镇上，买了20几斤猪肉排骨，打算好好犒劳一下工人，也算是犒劳一下他们自己。 他们几个大男人都不会做肉，也没有时间，正好吴老海过来了，说如果张建军愿意，这些肉可以拿到他们家，让他老伴来做。 张建军一听，那当然没有问题。 这段时间他们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在凑合，能有个女人给他们好好做一顿肉吃，这甚至是求之不得的事。 “吴叔，我看你那个羊圈围栏弄的挺紧凑的，为什么这两天我弄的这些围栏，总感觉有些松散呢” 张建军有些愁眉苦脸，这两天工程进度倒是还可以，但似乎质量不怎么样。 特别是他弄的这些围栏，总感觉稀稀落落，不太结实，说实话，这种围栏，真不一定能圈住羊。 前两天他去过吴老海的那个羊圈，发现吴老海的那个羊圈围栏就弄的特别好。 “我的意思是你把铁丝换一下，你现在用的这些铁丝太细了，根本箍不上劲” 吴老海走过去看了看那些已经弄好的围栏说道。 “另外建军，你这些木桩最好还是再往深埋一点，这个地方的冬天，那是真的有那种二杆子刮风天，小心全部给你连根拔起” 吴老海冲着张建军摇了摇头，他看得出来，张建军是一个有本事的年轻人，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张建军做一些工活也厉害。 坦白讲，就张建军这几天弄的这些围栏，他是真的没怎么看得上眼。 “我看天阴了，今晚有可能要下雨，这样吧，明天如果真的下雨了，你就去种苜蓿吧，这些围栏我帮你弄” 吴老海拍了拍张建军的屁股，他也就看在张建军这个小伙子人实在、心眼好为人仗义的份上才愿意帮他，要不然他才不管呢。 “那可真就麻烦吴叔了，你的羊我给你放” 张建军老脸一红，这次可真是让人笑话了。 不过还好，俗话说出门在外靠朋友，他这也算是人缘好，吴老海愿意主动帮他，以后他们的关系可得越处越好才行。 或许是住不惯蒙古包，亦或者是其他原因。 吴老海他们家现在住的是平房，院子很宽敞也收拾的很整齐。 张建军和双喜，连同着一些工人，加起来得有十几个人，吴老海在院子中间摆了一张大圆桌，所有人坐成一桌，紧接着香喷喷的猪肉排骨就被端了上来。 “大家这两天幸苦了，话不多说，咱们赶紧吃吧，吃好了，争取尽快把牧场给我修缮好” 张建军打发双喜去巴音淖那个院子里搬过来几箱啤酒，他现在似乎也明白了，在草原上吃饭吃肉，没有点酒，总感觉少些什么。 “建军，我看你年龄不大，今年结婚了吗？要是没结婚的话，我把咱们村的那个冬娜姑娘介绍给你，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生意人，但冬娜姑娘也不是一般人，她是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生” 吃过饭后，张建军并没有着急回去睡觉，而是坐到院子里的板凳上和吴老海闲谝了起来。 在这过程中，吴老海主动询问起了张建军的终身大事。 “我没结婚，不过打算今年年底结婚”张建军笑了笑说道，当然，与此同时，他对吴老海嘴里所说的那个冬娜姑娘挺好奇的。 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生？ 那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生会在这个人烟稀少的荒漠草原上生活？ “冬娜姑娘是前年从首都北京过来的，别说是你，就是我们也一样，直到现在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那她来这里两三年了，一直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放牧呗” “她自己就没有说说原因？” 张建军更加好奇了。 “只随口提过一句，说是要在这草原上打拼出一片天，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建军，你很难想象，一个白白净净的漂亮女娃娃，干起活来，一般的男人都比不上，她刚来时，一无所有，这才多长时间，现在啥也有了，住的地方，牧场，还有羊群，而且你知道吗？她现在光是羊群就有600多只，每天都是她亲自放，似乎没打算雇人” 297【真正的高原红】 张建军乍了乍舌，如果真像吴老海说的那样，那么那个女孩可就太奇怪了。 “我来巴尔村也算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一直没有见过她呢？” 张建军皱了皱眉，巴尔村整体上现在居住的人不多，虽然基本上都是牧民，但他这段时间自认为该认识的都认识了，印象中，还真的没有见过吴老海嘴里说的那个奇怪女孩。 “这不奇怪，冬娜姑娘这段时间每天都会赶着羊群去更远的地方放牧，每天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别说是你没见过她，就是我们，这段时间也很难碰到她” “早出晚归？是够拼的” 张建军恍然大悟，草原上放牧时间规律他不太清楚，但以那个冬娜姑娘这般辛苦，他也确确实实是头一次听到。 当天晚上果不其然下了一场雨，降水量还算可以，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就开始种苜蓿。 他是问巴音淖借的种地工具以及牛。 坦白讲，对张建军来说，赶着老牛犁地种苜蓿，这还是前世今生第一次。 在他们老家那边，也就是张家湾，大家普遍都用骡子和驴犁地种庄稼，直接没有用老牛犁地那么一说。 而且，说句实话，据他所知，就现在的d县境内，除了城区周边几个农家户家里养有几头奶牛之外，整个d县其他地方都是不养牛的。 不是说这个地方不适合牛生存，主要是养牛没用，牛肉现在又不值钱。 500亩大的牧场，全部都要种成苜蓿，这同样是一个大工程，眼看着一下子种不完，张建军又问巴尔村其他人家借了几副犁地工具和老牛，多叫了几个工人一起种，终于在花费了将近一个礼拜时间的情况下，将500亩牧场全部种成了苜蓿。 按照巴音淖的说法，现在把苜蓿种上，等到八月份第一茬苜蓿就会长起来。 一般情况下，第一茬苜蓿都不会直接收割，又恰逢月份是草原上的雨季，所以到时候第一茬苜蓿可以直接喂羊，苜蓿的生长周期很短，等到九月中下旬就可以收割第二茬，这一茬可以为冬天草料做储备。 这段时间，巴音淖负责的羊棚这边，也都搭建好了，等凝固个十来天就基本上可以使用了。 所以，在把苜蓿全部种上的第二天，张建军和巴音淖合计了一下，决定明天就去鄂尔多斯那边买羊羔，等把羊羔都买回来，他们这个特大型牧场也就算正式投入使用了。当然，他们最终还是决定就买阿尔巴斯山羊羊羔。 巴音淖给张建军的建议是，这次过去先买6000只羊，3000只结子羊羔，3000只成年母羊，这样搭配着放羊，比全部都买成母羊或者结子要好得多。 虽然最终他们这个牧场要走自给自足的道路，以后的羊羔全靠母羊繁殖，但现阶段如果能搭配放养一些结子，等到年底或者明年开春，多多少少就开始能有进账了。 放羊这一块巴音淖是专家，他既然这样建议了，那就说明一定有他的道理，张建军自然会听从。 张建军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买羊的钱准备好，保守估计，6000只羊，全部买到手并且拉到牧场，至少得20万块钱准备。 第二天早上从巴尔村出发的时候，张建军给杨飞打了个电话，约定好明天在鄂尔多斯回合。 杨飞这段时间一直也很忙，他那边买贩羊生意越做越大，听说没少挣钱。 时间进入六月份，即使是海拔很高的内蒙古大草原，天气也是非常的燥热。 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干活，再加上越来越多的蚊虫叮咬，张建军和双喜两个人的面庞简直没法看，皮肤变差是一方面，整个肤色也不出意外的变了一大圈。 按照巴音淖的说法，张建军他们俩的皮肤想要恢复正常，没有至少半年时间，那想都不要想。 “红不红、黑不黑倒无所谓，我主要是瘙痒的不行，脸上被蚊子叮的包简直痒的让人受不了” 张建军有些感慨，他和双喜在草原上才待了一个来月的时间就已经这样了，那些长期待在这里的人，又该是什么样呢。 以前总觉得来自黄土高原的他们是典型的高原红，但现在看起来，与内蒙古大草原这些牧民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们才是真正的高原红。 “双喜，咱们俩不着急回去，等把羊买回来，咱们俩再待他一段时间，也感受一下草原放牧的乐趣” 张建军拍了拍双喜的肩膀，放羊对他们俩个来说绝对不算陌生，小时候在张家湾，他们这一茬娃娃几乎都是在放羊中长大的。 虽然这两年他一直在外面做生意，双喜也全身心的种地，但真要放起羊来，依旧会顺手。 “军子，再待一段时间放羊倒没有问题，这次出去买羊，能不能捎带着买几匹马回来，骑马是真的爽”双喜坏笑起来。 巴音淖有四五匹马，这让双喜这段时间算是找到活干了，一有空闲，他就跟在巴音淖屁股，让巴音淖教他骑马，巴音淖不胜其烦，只能教他。 从小基本上是骑驴长大的，马的体型虽然更高大一些，但双喜这小子也算是上手很快，现在基本上学的差不多了。 张建军也没忍住，随即跟着双喜一块儿学。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张建军和双喜他们俩这一个来月在草原上的成果不仅仅是把牧场修缮全部完成了，每人各自也算是多了一门骑马的本事。 “能碰上就买” 张建军点头答应了双喜，虽然他现阶段没打算大规模养马，但买几匹平时过来骑倒也是挺好的。 想想前世，那些有钱人在草原上骑马野炊，还真是一种享受。 反正他现在有钱，随便买几匹马根本没有压力，到时候让巴音淖帮忙照看喂养一下就行了。 “你们是真的会玩” 巴音淖无奈的笑了笑，骑马这玩意儿，对别人来说是很新鲜的一项活动，但是对他们这些草原牧民来说，那是真的一点也不稀奇，毕竟，说句不夸张的话，他们从小到大就是在骑马中长大的。 298【冤家宜解不宜结】 鄂尔多斯在内蒙古西南方向，距离乌克旗有一定的距离，所以，张建军他们在坐车前往的情况下，一直到当天下午天快黑了才到达。 鄂尔多斯是一个以蒙古族为主，但汉族人占大多数的城市，相对来说，张建军对这座城市的记忆比较多一点，因为前世他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办事是一方面，旅游同样是一方面，因为鄂尔多斯同样也是一个旅游城市，分布在鄂尔多斯境内的著名旅游景点太多了，比如大名鼎鼎的成吉思汗陵、七星湖等。 张建军他们坐了一天车，很是乏困，所以在简单吃了个饭之后就直接登了一个宾馆住了进去，没到处去逛逛。 明天一大早等到杨飞，他们就得赶紧再出发，按照巴音淖的说法，他们明天要去鄂尔多斯下辖的鄂托克旗买阿尔巴斯山羊。 一下子要买6000只阿尔巴斯山羊，这绝对不太容易，张建军估计他们在鄂托克旗至少得逗留个两三天。 不过这也得看运气，如果能找对地方，一下子就全部买够，同样也是非常有可能的，要知道在鄂托克旗那边也是有大牧场存在的。 “明天再说吧，现在毕竟是6月份，不是卖羊的季节，恐怕一次性买不够”巴音淖摇了摇头。 “建军，你们俩这是啥情况啊”第二天早上，当杨飞在看到张建军和双喜时，直接怔住了，他没有想到这前后才一个来月的时间，张建军和双喜基本上是变了一副模样。 更瘦了，也更黑了，就和工地上搬砖的小工差不多，特别是张建军，完全没有了一个月前大老板的派头，本就干瘦的身材，让他现在活生生看上去像缺乏营养一样。 “没啥情况，下了点苦就成这样了” 张建军无奈的笑了笑，看到杨飞，他倒是倍感亲切。 “那咱们直接走吧” 杨飞是开着车的，这让他们行动起来倒是方便许多。 鄂尔多斯本身是一个比东边呼和浩特更干燥的地方，但因为今天下雨的原因，给人的整体感觉却还好。 特别是当张建军他们逐渐远离城市，驰骋在大草原上的公路时，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时不时可见的成群结队的牛羊，倒真是一副纯真的美好景象。 “建军，我前两天见到老韩了，那小子是真的行，把羊绒收购站发展的非常快，他告诉我，仅仅这一个月的时间，从他那个羊绒收购站发出的羊绒就有将近100吨，更别说是其他的羊毛和羊皮了” 路途中，闲来无事，杨飞主动说起来这段时间张建军旗下其他生意的一些情况，特别是说到了泉城那边韩金负责的羊绒收购站。 杨飞必须得承认，他年初的时候把韩金推荐给张建军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这一个月来，他自认为自己贩羊生意做得不错，挣了不少钱，但和韩金那家伙比起来，却还是差了一些。 100吨羊绒啊，他大致算了一下，净利润顶的上他贩半年羊。 “老韩前两天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和浙江那边一个很大的服装厂达成了羊绒供给合同，所以，一个月发出100吨羊绒倒也算正常” 相对来说，张建军的表情要平静一些。 虽说他这段时间待在乌克旗巴尔村一个非常偏远无人知晓的地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他旗下的那些生意，稍微大一点的决策，无论是南志强还是老何他们这些负责人，也都会打电话向他汇报。 “东路那伙人你见了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张建军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就在差不多半个月前，他接到了杨志斌的电话，在电话里杨志斌告诉他，之前背后使坏放毒药毒死羊的人找到了，而不出意外，就是张建军猜测的那伙东路人。 在电话里，杨志斌询问张建军该怎么办，是报案让公安局的人去抓住审问，还是通过其他方式解决。 而以杨志斌的意思，就是让那伙人出一笔钱，算是赔偿，不过他紧接着又说道，那伙人现在手里没什么钱，要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松被他调查出来。 张建军想了一下午，最后还是决定让杨飞出面去找一下那伙人，把事情说开，被毒死的那20几只羊可以不用赔偿，但是杨飞必须对他们提出明确警告。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得罪君子容易，但和小人结仇，那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他不想以后源源不断的麻烦跟着他，冤家宜解不宜结大概也是这个道理。 更何况，他也从杨志斌那里得知，那伙人本质上不算坏，只是做生意心胸小了点，以及近期也遇上了一些麻烦。 “见了，他们那个头头把做生意的钱耍赌输光了，现在一个个过的特别惨，连家都不好意思回，在看到我之后，直接腿都吓软了，一个个只求饶” “怪不得呢” 张建军摇了摇头，又是赌博，这玩意儿真是害人不浅啊，他大致算了一下，就目前来说，他所知道的很多人都折在了赌博上面。 其实，这也很正常，就d县这个偏远的小县城，除了赌博倾家荡产之外，其他想往出送钱的活动似乎也没有。 “他们那个头头，在我去的时候，就已经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他涉嫌聚众赌博，被别人举报了，至于其他人，我看他们一个个也就那样，最后随便警告了一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晾他们以后也不敢再动歪心思” “不过他们当中，倒是有一个小伙子不错，多少有点做生意的本事，他也知道我们，硬是要跟着我干，我就把他收了，这两天正帮我贩羊呢” “只要品行没啥问题，跟着你干也可以，咱们现在缺人才，能多找几个有本事的人，也挺有必要的” “对了，李娜和县政府那边不是给咱们推荐过来几个大学生吗？你安排到哪儿了？” 张建军突然想起来一个周之前李娜给他打电话说推荐人才的事，说是有几个大学生愿意来上班，正常情况下，具体人事安排由南志强负责，但这段时间南志强也不在d县，在甘肃靖远，所以，他最后让杨飞先安排一下。 299【新的规划】 “一共有5个大学生，虽然都不是什么名牌大学生，但好歹也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我把两个安排到了老何那边的运输公司，三哥负责的海纳大厦和服装市场那边安排了三个，也都算是尽可能的给予他们安排了合适的岗位” “一共才五个吗？”说实话，张建军对这个人数有点失望，虽然没有和老何他们详细谈过，但他大致估计一下就知道现在到处都是空缺的岗位，需要的人才太多了，五个人似乎有点杯水车薪。 “这也没办法，毕竟除了运输公司之外，咱们其他的生意听起来就很土，好像不是正经生意一样，很多人宁可没有工作也不愿意来” 杨飞有些苦恼，他们现在的生意是多，一年下来也不少赚钱，但是一直给人的感觉就像“狗肉难入席”一样，有些上不了台面，导致很多人闻而却步。 “老杨，关于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了，实际上，我已经打算今年年底开始张罗正式成立公司的事，我打算成立一个实业集团，争取明年开春把实业集团公司成立起来，这样我们给人的形象就会彻底正规起来” 张建军不假思索的说道，成立实业集团同样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旗下所涉及的业务也越来越杂，如果一直维持现状，确实不太好，特别是他接下来还打算走出大西北，把生意拓展到东南沿海甚至国际市场。 在这种情况下，也要求他必须整合旗下所有生意，成立一个实业集团。之所以是实业集团，而不是一般的集团公司或者其他贸易公司，这主要和他旗下主要生意业务有关。 “好家伙，年底开始成立实业集团？” 张建军这着实算是给了杨飞一个惊喜，即使杨飞并不知道实业集团是什么意思，但是对他来说，光听这个名字就会觉得很高大上。 而事实上，不仅杨飞不知道实业集团是怎么一回事，张建军自己之前也不清楚，他也是从李娜那里了解到的关于实业集团的一些资料。 年底准备成立实业集团的时候，恐怕还得李娜帮忙弄，要不然仅凭他自己，连个东南西北也不一定能搞清楚。 “所以，老杨，你负责的贩羊这一块赶在年底一定要有所突破，产业链要搭建的差不多，要不然实业集团就不太好成立” 听李娜的说法，现在要成立实业集团，那旗下一般情况下要涉及很多企业，通常是三个企业以上。 从数量来看，他现在拥有的生意绝对不止三个，但从质量也就是规模这方面来看看确实还差点意思。 这就要求他必须赶在年底之前有所发展才行。 “放心吧，现在距离年底还有很长时间，我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 从张建军嘴里得知马上要成立实业集团的消息，杨飞顿时干劲十足。 说句很纯粹的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很清楚一旦这个实业集团正式成立对他自己来说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杨飞会成为正儿八经的相关公司负责人，意味着他不再是土包子。 “我们的脚步有些慢了，老杨，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从去年年初成立羊绒收购站到现在，我们的主要活动范围依旧在d县，别说是向东南沿海扩张了，直到现在，我们在整个西北地区也什么都不是呢”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去年后半年，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的脚步跨的太大了，但是今年过来，自从他再次去了一趟明东市回来之后，他就感觉他的生意做的不是快，而是很慢。 照着现在这个势头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真二八经的把生意做的有模有样呢？ 他张建军是个俗人，又是重生者，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不能在生意场上留下一点名头，那是不是太虚了？ “老韩和浙江那边的一些企业达成合作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然后你负责的贩羊这一块赶在年底之前能形成一定的产业链，那明年我们就可以正儿八经的走出去” 张建军这段时间待在大草原上，不光是干活受苦，他其实也趁着这段难得的清闲时间，对以后的生意拓展做了一番规划。 总的来说，今年是很重要的一年，如果年初定的那些目标赶在年底之前都能够顺利完成，那他就有把握让他的生意在明年迎来腾飞。 “军子，你打算把生意做到全国甚至外国？” 张建军和杨飞的谈话吸引了双喜的注意，双喜虽然听不懂张建军和杨飞具体在谈些什么。 但是一些比较官方的字眼他还是能够听懂的，老实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张建军会把生意做到d县之外。 走出大西北？延伸至东南沿海？亦或者是走向国际市场？ 在他的世界观里，这不仅是陌生的，更是难以想象的。 “是啊，所以你要好好努力，只要你把本事学到手，等明年实业集团正式成立了，我也会给你分配很重要的岗位” 张建军拍了拍双喜的肩膀，他之前已经给过双喜一个承诺，一旦双喜自己争气，那等这个特大型牧场弄起来，就正式让双喜来负责。 而说句实话，这个特大型牧场也是他实业集团做大做强的重要一环。 “是啊，双喜，你和建军从小玩到大，关系方面肯定是没得说，现在也正是缺人的时候，你只要自己争气，那这辈子就没得说” 关于张建军和双喜的关系，杨飞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即使现在的双喜啥也不是，没什么能耐，但他也不敢看低双喜，鬼知道张建军以后会咋样安排双喜呢。 “我能行吗？” 双喜尴尬的笑了笑，他知道张建军是什么想法，也知道杨飞现在说这些话的意思。 但是说实话，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信心，做生意这玩意儿和种地可不是一回事，这不仅需要你能吃苦耐劳更需要天赋和脑子。 换句话说，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做生意的天赋。 “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年纪轻轻的，慢慢学不就行了……” 300【奇怪的风俗】 因为在鄂托克旗没有认识的人，之前谁也没有试图联系过这边的人，所以张建军他们只能直奔鄂托克旗的牲畜市场，然后请一个中间人，也就是牙子来领着他们买羊。 “老哥们，你们没有开玩笑，确定要买6000只阿尔巴斯山羊吗？” 张建军他们在牲畜市场找了一个姓高的牙子，这个人在听说张建军他们要买6000只阿尔巴斯山羊之后，也是直接长大了嘴巴。 对于他们这些牙子来说，以往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大客户，但即使再大的客户，却也从来没有张口就要买6000只羊的情况。在他的印象里，之前最大的客户是一次性要买1000只羊。 “老高，我们确实要买6000只阿尔巴斯山羊，最好是3000只结子羊羔，3000只成年母羊，你看能不能想办法一次性买到？” 张建军满怀希望的看着老高，也就是牙子。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到牙子身上，要不然光靠他们自己，那得买到猴年马月去。 “一次性想要买这么多羊，恐怕不太容易，你们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卖羊的旺季，你让我仔细想想” 老高此刻的内心是非常激动的，6000只羊啊，他要是把这个生意给介绍成了，那光是佣金，他就能拿到多少啊，稳稳的一笔巨款，弄好了，顶的上他半年的辛苦。 “几位老哥，我刚才琢磨了一下，想要把6000只羊全部买齐，至少得跑几家牧场，而且也不是一半天时间能够搞定的，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不知道你们赶不赶时间，看你们从大老远的地方过来，要不我先给你们登个宾馆住下来休息一下，下午咱们再去买羊”老高对待张建军他们的态度非常的热情。 “时间不太赶，但尽量快些吧，要是可以，咱们现在就出发去买羊，没必要休息” 张建军拒绝了老高的好意，他也知道一次性买这么多羊不太容易，所以能不休息就别休息。 “好吧，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去往农村牧场的路况不太好，你们的车就别开了，开我的车去” 老高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一辆二手吉普，张建军他们开的是小轿车，去走那种路况不太好的路有点不划算。 …… 相对于乌克旗那边，鄂尔多斯这边的草原更加荒漠化一些，但必须要承认的是，鄂尔多斯这边的草原更为广阔。 张建军他们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抵达了一个牧场。 这是一个占地面积大约有2000亩的大牧场，牧场主人看起来挺富有，光是蒙古包就有六七顶，而且张建军他们还发现，这家牧场里面的马羊挺多的，一眼望去都是。 对于马群，张建军没有太过关注，但是另一边的羊群，他自然是仔细打量了起来。 基本都是阿尔巴斯山羊，这种羊很容易辨认出来，因为它们的体型高大，羊毛也很粗长。 “没错，建军，这就是阿尔巴斯山羊，我大致看了一眼，得有个5000来只，咱们赶紧联系牧场主人，看他愿不愿意卖” 看到阿尔巴斯山羊，巴音淖顿时活跃了起来。 “老高，赶紧去找一下牧场主人，问问情况” 紧接着，张建军他们来到了牧场的羊棚这边，坦白来讲，这家牧场无论是羊棚还是围栏这些设施，都要比张建军他们刚弄起来的要好。 “这家牧场一看都是经营了很多年的，羊棚这些设施肯定也会不断的改造，建军，我们不用着急，等过个一年半载，该有的设施都会有。” 似乎是看出了张建军摆在脸上的羡慕，巴音淖抽了一口烟说道，他是有资格说这话的，作为一个放了半辈子羊的牧民，让他去干别的，或许他还真的干不明白，但是让他干跟牧羊有关的事，他还真不是吹，绝对有信心干好。 几分钟之后，老高领着牧场主人过来了，是个和巴音淖年龄相仿的蒙古汉子，也会说汉语。不同的是，这个牧场主人如今明显是不再干活的，他的穿着打扮表明了这一点，虽然是蒙古族服饰，但很干净和高档。 “几位远来的朋友，里面请”牧场主人到也算是热情好客，一上来没说别的，直接把张建军他们请进了蒙古包，而且立马又端上来一些奶品食物。 关于这一点，在来的路上，老高倒是给张建军他们说过，鄂尔多斯这边的蒙古族直到现在也很讲究这些待客习俗，希望张建军他们做好入乡随俗的准备。 从骨子里来讲，张建军并不习惯吃蒙古族食物，不是觉得不好，只是口味不合适罢了。 不过现在，面对牧场主人，他也不太好意思一下子都不尝，随即拿起一块羊奶面包咀嚼了两口。 “我能卖给你们1200只结子羊羔和800只成年母羊，但是，你们得过两天再来拉羊” 通过简单的对话，张建军他们得知牧场主人的名字叫庆格尔泰，当他们谈到今天的正事，也就是买羊上面时，庆格尔泰很是奇怪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啊？” 杨飞忍不住直接问道，既然愿意卖，为什么又要等两天。 “因为那1200只结子羊羔是四天前才阉割的” 虽然庆格尔泰说出了原因，但张建军他们还是一脸懵逼，四天前阉割与现在出售有什么关系？ “这也是这边蒙古族的一个风俗，那就是刚阉割七天之内的羊是不能卖出去的，必须得满七天”巴音淖小声告诉张建军。 同为蒙古族，虽然他们那边现在不讲究这些，但巴音淖多少还是知道这个讲究的。 “好吧” 听到原因后，张建军只能无奈点头先做罢，既然人家有这个讲究，那他就不要现在强买了，谁知道这些蒙古人是啥脾气，万一把他们惹毛了，调转头把他们锤一顿，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当然，虽然没有立马完成交易，但提前把羊价谈好却也是可以的。 经过中间人老高的周旋，最终价格说定，一只三四个月大的结子羊羔180块钱，一只刚成年母羊265块钱。 临走之前，张建军给庆格尔泰留下了1万块钱定钱，双方约好，三天后正式来拉羊。 301【迈出重要的一步】 比预期时间更长了一些，张建军他们一共在鄂托克旗待了一个礼拜的时间，这家牧场进，那家牧场出，最后总算才买够了6000只阿尔巴斯山羊。 而等把6000只羊全部运回巴尔村，又花费了差不多四天时间。 “好了，巴叔，羊已经买回来了，从今天下午开始，咱们就得彻底忙活起来了，另外明天中午抽空，你再陪我去一趟乌克旗，咱们买几条牧羊犬回来” 看着牧场里成群结队的羊，张建军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万事开头难，历时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终于要把这个特大型牧场搞起来了，前前后后不仅耗费了很多人力和时间，也投入了不少的资金，希望接下来会有所回报。 他打算和双喜再待一段时间，等牧场经营彻底稳定下来，再挑个时间回去，反正这段时间d县那边也没有什么要紧事。 当然，再待一段时间，他也不会仅仅只是牧羊，他和双喜还会针对现有牧场的基础设施做进一步完善工程。 比如牧场现在还没有通电，他打算买几块太阳板，弄一个简单的太阳能发电，就像他去年给老家张家湾弄的一样。 这样一来，无论是蒙古包还是羊棚这边，都可以用上电，怎么说也算更方便了一些。 除此之外，就像他刚才和巴音淖说的那样，明天中午他们打算去一趟县城，然后买几条牧羊犬，这么大的羊群，没有几条狗怎么行，万一出去牧羊碰到狼了，有几条狗在身边，无论是人还是羊都得以保安全。 时光荏苒，夏去秋来！ 转眼之间，距离张建军他们把羊买回来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而时间也来到了阳历八月下旬。 草原上的生活是艰苦和甘甜的。 张建军感觉自己基本上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每天早出晚归，和羊群为伴。 “建军，随着雨季的到来，草原上的水草会顺其自然的肥美起来，再加上你之前种的那500亩苜蓿第一茬也迎来了成熟期，所以，我确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咱们的羊群应该会迎来一波凶猛生长，而且这两天我陆续发现，有一些母羊正在发情，怀羔也将会是水到渠成的事” 羊棚这边，夕阳西下，张建军和巴音淖并排对着羊圈里面拉起了闲话。 一向不太爱说话的巴音淖难得的打开了话匣子，他对这两个月来放牧的成果感到高兴，也被张建军和双喜的表现所打动。 他本以为张建军和双喜留下了也只是闲待一段时间，帮不上多大的忙。 但很显然他错了，张建军和双喜这对年轻人在这两个月期间给他留下了太多深刻的印象。 能吃苦只是一方面，能耐下烦正二八经把放牧当做一份事业这更为难得。 特别是张建军。 他知道张建军旗下有很多生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老板，所以，正常情况下，像张建军这样的人可都是非常“娇贵的”，怎么可能或者说也没必要在这大草原上过风吹日晒的生活。 但偏偏张建军就这样做了，而且做的非常好。 一件让他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是，一个月前，有一天下午放羊回来，6000只羊的大羊群，张建军四周大致看了一圈，竟然一下子就发现其中少了一些羊。 这样的眼力，可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几个人赶紧去找，大半夜，终于在很远的地方找到了那部分走丢的羊群，仔细一数，有230几只。 坦白讲，经过这件事，巴音淖不由得开始对张建军刮目相看，毕竟，一般人，可不会操这个心。 “巴叔，我和双喜再待一个礼拜就打算回去了，这段时间咱们三个人放羊，虽然有点吃紧，但也算坚持下来了，等我们俩个回去之后，你赶紧再雇几个人吧，具体该雇几个，由你来定，要不然光靠你一个人恐怕忙活不过来” “我这次回去之后，估计今年再不会过来，所以，牧场这边就正儿八经得拜托你了” 张建军给巴音淖递过去一根烟，一个礼拜后回d县，这是很早之前就决定好的。 毕竟，牧场这边经过两个月的经营管理，现在也算是步入正轨了，无论是基础设施还是放羊路线，都能让人放心。 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觉得自己也该回去了，而不出意外今年他不会再过来，倒是期间双喜会再来几趟。 “你就放心吧，等你明年开春过来，我保证还你一群又一群体型更大的羊群” 今年的草原足以称得上风调雨顺，所以，巴音淖很有信心让这群羊在明年开春变得焕然一新，这是一个老牧民的经验，更是自信。 “等明年这个时候，争取让咱们的羊群在现有的规模上再扩大一倍” 这算是张建军给巴音淖定下的小目标吧。 其实这也是张建军根据杨飞那边贩羊产业链搭建进度而定下的目标。 这两个月以来，杨飞那边也没有闲着，他负责的活羊供给业务已经非常稳定了，除此之外，d县的那个养羊场在原来基础上又扩大了一倍。 但其实，这两项业务是最基础的，也是原来就定好的，现在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前段时间，杨飞在和他商议之后，已经决定在d县开设一个屠宰场。 没错，就是屠宰场。 虽然现有规模不是很大，但这毫无疑问是一个信号，这意味着贩羊这一块产业链的搭建迈出了重要的第一步。 按照计划，赶在年底之前，d县这个屠宰场就会正式投入运营。 到时候，这个屠宰场的现有业务供给方向有两个，第一就是海纳大厦里面的美食城，这其实算是自给自足，另一个方向，则是以d县为中心，开始向宁古市、华硕市的整个大西北地区的餐饮业进行扩散和羊肉供给。 必须要指出的是，开设屠宰场只是产业链搭建的开始，按照张建军他们的计划，接下来就是肉制品加工企业的创办，也就是羊肉深加工，羊肉特色产品的生产与销售等。 张建军一个礼拜后回去，不出意外也会忙活这方面的事。 ………… 302【夏冬娜】 “冬娜，我打算一个礼拜后就回去了，就像之前约定好的那样，等明年开春，咱们再谈具体合作的事” 第二天中午，张建军在放羊回来吃过饭之后，随即就来到了巴尔村最东头的那户人家，也就是他嘴里称之冬娜姑娘的家里。 很显然，在过去的这两个月期间，他终究还是见到并且认识了之前吴老海嘴里那个奇怪的名牌女大学生，也就是夏冬娜。 夏冬娜，东北人，说话虽然带着一股很浓郁的东北味，但人长的却是有模有样，如果不是因为长时间待在草原上，绝对算得上大美女。 张建军和夏冬娜是在远处草原上放牧认识的，和吴老海他们一样，在和夏冬娜认识之后，张建军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姑娘放着大城市好好的班不上，为什么会来在这了无人烟的大草原上放羊。 “这是我父母的梦想，我很年轻，我会竭尽全力的去完成它” 夏冬娜没有向张建军透露太多，很显然，她也不愿意多说，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句。 而她的这种回答虽然让张建军更加好奇了，但对张建军来说，自然也不会不识眼色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抛开这件事，张建军和夏冬娜在其他方面，倒也是闲聊了很多，有不少话题。 一天又一天，他们经常在草原上碰到，慢慢也就成了朋友。 张建军佩服夏冬娜的勇气和学识，夏冬娜也惊讶张建军的老成和低调。 他们是年龄相仿的两个人，一定程度上来说，甚至也是志同道合的两个人。 因为在不断的交谈之后，张建军得知，夏冬娜也打算在不久之后搞贩羊产业链。 这真的让人难以置信。 一个是名牌女大学生，一个是小学都没有毕业的社会小老板。 这两个人竟然有着同样的想法。 所以，除了合作之外，他们似乎再找不到什么理由。 张建军邀请夏冬娜加入他的公司，和他一起把贩羊产业链搞起来，夏冬娜虽然拒绝了，但是她却愿意以另一种方式和张建军进行合作。 那就是由张建军出一笔资金，他们两个共同再成立一个公司，公司具体运营由夏冬娜负责。 张建军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没有立刻答应，最终双方约定等明年开春再说。 其实，张建军之所以没有直接拒绝，也有他的原因，那就是夏冬娜提到了“引进国内外各种优良羊种的计划”。 坦白讲，这个计划对张建军是有一定吸引力的，他虽然没有文化，也没有见过大世面，却也知道他的贩羊产业链以后想要持续稳定发展，那就必须想办法引进培育优良羊种。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不过想想也是，你旗下还有其他生意，不能一直待在这边” 夏冬娜笑了笑，这段时间和张建军成为朋友，张建军的底细他多多少少也清楚一点，知道张建军旗下还有很多生意，算是一个年轻小富豪，这也是她提出来让张建军和她合作，出一笔资金，再成立一家公司的原因。 “你呢？一直待在草原上，就没想过回去看看？” 张建军有些感慨，他和夏冬娜聊了很多，对夏冬娜的底细自认为也算掌握了不少，但唯独夏冬娜的家庭情况，一无所知，这主要是夏冬娜自己从来不愿意主动提及。 “我这么多羊，走不开呀，对了建军，提前祝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夏冬娜随口说了一句，立刻就又转移了话题，平时闲聊，她也知道张建军有年底结婚的打算，所以干脆现在直接送上了祝福。 “你别光祝我啊，你说你长的这么好看，就没想过赶紧找个人家把自己嫁出去” 夏冬娜比张建军大5岁，今年25了，但据张建军所知，夏冬娜现在并没有对象。 “你快得了吧，我着什么急”夏冬娜白了张建军一眼，随即似乎是又自嘲的笑了笑，也许像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需要爱情和婚姻吧。 ………… 一个周之后，三哥这两天还算清闲，所以亲自开着车过来接张建军他们俩回去，顺带着也参观了一下张建军这几个月的劳动成果。 “建军，可以啊，这么大的牧场硬是被你给弄起来了，咱们这一伙人，要说硬本事，还得是你” 在羊棚这边大致转了一圈，三哥情不自禁的冲着张建军竖起了大拇指，换做是他，同等条件，同等时间，他恐怕搞不起来这么大的一个牧场。 “三哥，和你相比，我们俩这形象那可真是没法看了” 双喜摸了摸三哥的肚子，开起了玩笑。 但也说了句实话。 他和张建军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在没日没夜的干活受累，整个人都瘦脱相了，但反观三哥呢，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梳的黑亮黑亮，甚至还有了肚子，真就是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哈哈，我这几个月清闲多了，虽然每天也是到处跑谈生意谈业务，但确实比你们俩强多了” “特别是建军，回去之后，你可得好好休养一下，要不然年底结婚的时候，那形象可就要大打折扣，和你的大老板身份远远不相符” 三哥知道张建军平时不太在意这些，但仔细想想，等到年底张建军结婚的时候，肯定会来很多有身份的人，张建军作为名副其实的大老板，确确实实还是需要稍微注意一下。 “那倒也是” 张建军笑了笑没说话，但一旁的双喜则立刻开口附和。 “咱们这就出发吧” 当天下午，张建军他们就离开了牧场，正式回归d县。 “建军，我前两天代表你去了一趟明东市那边的孙万才那里，按照你当初投资时的意思，孙万才把原来的玉林纺织厂进行了扩建，而且名字也改了，叫德尚服饰，现在新的服装厂发展的有模有样，按照孙万才的说法，新的服装厂已经开始产生效益了，再有就是雪之子系列服装品牌，除了去年已经推出的雪之子羽绒服之外，新的一款羊绒衫服装品牌，叫绒王羊绒衫，计划国庆节前后正式推向市场……” 回去的路上，三哥也是一本正经的向张建军汇报起了他负责的生意情况！ 303【好消息】 根据三哥的说法，海纳大厦里边的美食城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楚永奇也从四川成都那边弄回来了一个火锅底料配方。 按照计划，阳历9月1号美食城正式开业。 “建军，楚永奇那小子想法很多，海纳大厦里边的美食城还没开业呢，他就已经在开始筹备特色羊肉火锅品牌连锁店了，在宁古市和华硕市两地，按照他的计划，年底之前，打算各自再开至少一家分店” 三哥看起来对楚永奇这段时间努力的评价很高，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也算是为楚永奇感到骄傲，因为楚永奇是他的同学，当初正是他推荐给张建军的。 “告诉楚永奇，9月1号美食城开业典礼我会过去，另外，全力支持他扩张特色羊肉火锅品牌连锁店，最好让他拿出一份扩张计划书，我希望赶在明年这个时候，可以在省城看到咱们的特色羊肉火锅品牌连锁分店” 张建军没有想到楚永奇负责的美食城这一块会给他带来意外惊喜，他现在正在考虑加快走出去步伐，楚永奇积极开火锅分店无疑和他的计划交相辉映，让他有了更足的底气。 第二天下午，走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张建军他们终于回到了d县。 前后算起来，他和双喜离开d县的时间也不算短，足足三个多月，在变化飞快的d县，三个多月时间足以让人有陌生感。 从北车站通往羊绒收购站的路上，张建军就是对道路两旁的一切出现了些许陌生的感觉。 长城街南北大道进一步加宽和延长，路边也不再是光秃秃的，一排又一排树赫然而立，听三哥的说法，这些树是县林业局出面组织栽种的。 一方面为了城市绿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迎合植树造林政策。 除了道路的变化之外，路过贸易中心的时候，不再是海纳大厦一栋楼孤单林立，四周已然有更多的高楼拔地而起，有的正在装修，有的正在建盖。 在贸易中心西北角存在了很多年的牲畜市场现在也已经在政府相关部门的组织下拆除另换位置了。 新的位置在东关街的正东面。 在张建军的印象里，东关街的正东面应该还是荒凉一片，除了一个上世纪留存到现在名存实亡已经倒闭的国营塑料厂之外，连条正儿八经的道路都没有。 “前两天去交通局办事，听交通局的人说，明年要修环城路了，分别是西环路和东环路，其中东环路就从新的牲畜市场面前经过，而西环路就从咱们羊绒收购站的背后经过” 三哥的话让张建军恍然大悟，如果是这样，那把新的牲畜市场位置定到东关街东面就能说得通了。 “看来我走了三个多月，咱们这个小破城变化也挺大的嘛” 虽然心知肚明，但张建军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县里主要领导换届选举快要进行了，副县长蒋亚东有希望上任县长”三哥笑了笑说道。 “他凭什么？”张建军潜意识脱口而出，因为在前世的记忆里，蒋亚东从始至终都没有当上d县县长的。 “里面具体原因我们不可能知道，但据听说和他当初大力主张把海纳大厦从钻采集团收回去转过身又租赁给我们发展商业经济有关” “建军，你可能还不太清楚，咱们的海纳大厦现在已然是d县商业经济的象征性建筑，光是里面雇佣的店员，就有100多人，等美食城开业了，还得雇佣一些服务员，县里面不可能忽视咱们海纳大厦的存在。” 三哥神采飞扬，脸上挂满了自信，看得出来，他真的为海纳大厦经过差不多一年时间发展能有今天的成就而感到高兴。 “这倒是一个理由” 张建军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说实话，因为他的重生，一些前世和他毫不相干的人命运轨迹都发生了变化，像蒋亚东这样，这一世确确实实和他打过交道有关系的人，命运轨迹发生点变化那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话说回来，蒋亚东要是真的能够当上县长，往小了说，对他张建军个人的生意会有一定的帮助，往大了说，对整个d县的发展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毕竟，根据前世的记忆，蒋亚东是d县主要领导里少有的干实事的官员之一。 “既然蒋亚东因为咱们的海纳大厦有希望上任县长，那你安排一下，9月1号美食城开业的时候把蒋亚东也请过来” “我已经安排好了，那一天蒋亚东会到场” 时隔三个多月，d县这个羊绒收购站的面貌也是焕然一新，院子里的土地变成了水泥地，所有仓库墙面也都重新粉刷过，门牌也变得更大了。 早在一个月之前，南志强已经从甘肃靖远那边的羊绒收购站回来了，他在那边待了两个多月，算是手把手把新的羊绒收购站办起来的，而且，也把他侄子南雁峰调教的确确实实可以担任靖远那个羊绒收购站的负责人。 按照张建军的遥控指挥，靖远那个羊绒收购站办起来之后第一个要承担的业务就是北京方面的，即朱雨欣他们公司的羊绒供给。 “建军，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当张建军走进院子时，南志强、老何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另一边，厨房门口，白芳和三嫂围着围裙也走了出来。 他们都知道张建军和双喜今天回来。 “做的啥饭，这么香” 张建军冲着白芳挤了挤眼，必须要承认，女人一旦不干活，待在家里好好保养一段时间，那是真的会变样的，特别是漂亮女人。 白芳就是这种情况，张建军走的时候，让白芳和三嫂把城南那个小食堂关了，所以这段时间白芳基本上都处于没事干的状态，整个人的气色明显好多了，本身就很精致的五官，在好的护肤品的保养下，明显更好看了。 这让张建军有些失神，因为即使是算上前世，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白芳。 当然，他更是有些脸红，受了三个多月苦的他，现在的那张脸反倒是真的没法看 304【你有多少钱】 “鸡肉，还有猪肉排骨，基本上都做好了，你们俩赶紧洗把脸吃饭” 白芳没想到三个月不见，张建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建军回来了，这就足够让她高兴。 “本来是打算杀一只羊的，但后来又一想，你们俩个天天都在和羊待在一起，应该不缺羊肉吃，就弄了点鸡肉和猪肉” 南志强笑了笑，他其实也想去一趟草原，某种程度上来说，人越上岁数，就越想过点自由生活，草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没办法，羊绒收购站这边他离开了两个月，一回来就有很多事要处理，根本抽不开身。他想着，等过段时间稍微清闲一点，再去草原串一趟。 “南叔，你还真的说对了，我们哥俩这段时间虽然苦没少下，但确实不缺羊肉吃” 张建军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在草原上，他向巴尔村的牧民传授过d县羊肉的做法和吃法，巴尔村的牧民也向他展示过蒙古羊肉的吃法与做法，算是里外都体验过了。 “我看这基本都装修的差不多了，这样吧，明后天抽个时间，咱们俩去一趟宁古市，去那边买点家具回来，把家具摆好，再晾一段时间，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张建军和白芳来到了东关小洋楼这边，白芳这段时间主要任务就是把小洋楼负责给装修起来。 截至目前，整个小洋楼，无论是楼房的门窗还是地板，亦或者电路这些，都弄好了，现在就差买家具了。 整体格局张建军看上去还算满意，所以他随即决定明后天就去宁古市把需要摆放的家具都买回来，因为就现阶段来说，d县的家具基本上都不太好，只能去宁古市那边买。 “你还真是勤快” 小洋楼外面的院子挺大的，现在也都铺好了地板砖，东面院子有一个葡萄架，西面院子除了摆几盆花之外，白芳还种了一些零碎，比如西红柿和辣椒。 这样的设计不由得让张建军向白芳竖起了大拇指，前世他就喜欢在院子里种点花草和蔬菜，白芳这算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这个葡萄架是李娜从她们家院子里移植过来的，她来过一次，主动提出来要给咱们送个葡萄架” “是吗？这我倒是没想到” 这段时间，张建军也算没少和李娜通话，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听李娜说过送葡萄架的事。 不过仔细想想，却也正常，李娜现在是他的兼职财务负责人，他们每次通话，基本上都在谈公事，哪有时间闲聊呢。 之前他倒是半开玩笑的劝说过李娜，让她把税务局那份工作辞了，以后等实业集团成立了，就正儿八经的给他把公司的财务部门负责起来。 不过却是被李娜拒绝了，按照李娜的说法，她自己其实在财务方面也是一个二把刀，自从毕业上班以后，主要接触的是税务方面的知识，像现在这样兼职一下财务还行，要真的让她负责一个实业集团的财务，恐怕还真的不行。 “李娜她们家应该挺有钱的吧？” 白芳随口提了一句，因为之前李娜来的时候，开了一辆在她看来非常好的车，这种车她甚至都没有见过。 “是啊，她爸可是咱们县最有钱的人之一” 张建军绷了绷嘴，关于这一点，去年他刚和李娜认识没多久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话说回来，李娜倒也是足够低调的，平时的穿着打扮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她的家境是什么样的。 “那和你相比，是李娜她爸有钱，还是你有钱？”白芳很调皮的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就不知道了” 张建军确实不知道，一方面他不知道李娜她爸现在具体有多少钱，另一方面，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现有所有的资产加起来有多少钱，想要知道，估计得等到年底算账的时候了。 “你抓紧时间也把驾照考了吧，然后结婚的时候我给你买辆车” 张建军捏了捏白芳的脸蛋，昨天晚上他们俩不出意外的亲热了一番，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最关键的一步。 不是张建军不想，也不是白芳不让。 主要是两个人在这方面终究都还是太传统了。 所以早上起来，张建军就想着今年年底之前他真的想结婚，洞房花烛夜，再保守也能突破了。 “给我买什么车，我连自行车都不会骑，你让我考驾照，我可考不过去，再说了，你现在做生意到处都需要钱，还是先紧着做生意吧” 依照白芳的性格，她当然不同意张建军给她买车，在她的世界里，小车这东西确实好，但却不是她最喜欢的。 “对了，白兴那边生意做的怎么样了” 张建军突然想起了白兴，他记得走之前，白兴正张罗着要开一个手机专卖店呢，为此他还答应给借25000块钱。 这么长时间，白兴那小子也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而他太忙，一直也没有问，期间白芳这头和他通话时一直也没有提过。 “说出了都丢人，手机店开业没几天，就在店里喝醉酒和人打架，把柜台砸了个稀巴烂，手机也摔坏了不少，之前开店的时候用的是你给的那两万五千块钱，这一次不好意思再问你要钱重新把店开起来，就回到家里闹活，从我妈手里硬是又拿走了一万块钱” “手机店倒是又重新弄起来了，但是不好好待在店里卖手机，，能把人气死” 说到白兴，白芳脸直接拉的很长，她这是被气的。 “真是不像话，都出社会做生意了，怎么还一天天的就知道喝酒打架呢？” “再说了，他一天不好好卖手机，三天两头关门又是咋回事？” 张建军也有点生气，他本身是对白兴寄予一定期望的，但没想到会是这副局面。 “谁知道呢，我估计大毛病在他那个糊脑子对象身上，我偷偷见过他对象一次，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哪像个正经姑娘的样，你看着吧，白兴迟早要被他那个愣对象苦害死” 305【重要的事】 进入9月份，这里的秋天气息就愈发的浓郁起来了。 张建军自从十几天前从草原回来，期间除了去一趟宁古市买点家具之外，再哪里也没有去，老老实实休息了一段时间。 不过明天下午，他打算回老家张家湾一趟，算算时间，八月十五到了，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吃顿团圆饭。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那就是八月十五过完的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十六，是爷爷的生日，而今年恰逢是爷爷的70岁生日。 所以前两天在电话里，张建军和父亲还有二爸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年好好给爷爷过一个70大寿。 算起来，爷爷活了70岁，今年也是他们这些当儿孙晚辈的第一次给老人过生日寿宴。 以前家家户户光景都不好过，也都不讲究这个，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张建军在，爷爷过70岁生日寿宴所花的钱他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承担了。 按照这里的习俗，过八月十五有两样东西是必备的，一个是羊肉，另一个是月饼。 城南养羊场，张建军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他打算让杨老四给他杀几只羊，他要给平时走得近的一些朋友送。 这不，他前脚到，三哥后脚开着车也赶过来了，说是能不能给他留出10斤羊肉，他们家八月十五的羊肉还没有买呢。 “三哥，明天把你们一家人都拉上，今年你们家就不要买羊肉和做月饼了，直接去我们家过，然后就给老爷子过70岁大寿，这是要买的东西，还有，这是两千块钱，趁着今天下午有空，你给咱出去到街上买一下”张建军随口说道，这次爷爷过70大寿，他当然希望张家能回去的人尽量都回去。 反正他之前也给三哥配车了，再加上现在回老家的那条路已经修好了，全程油路，来回的时间大大缩短，一个来小时就能到张家湾。 “东西我去买，但钱你拿回去吧，估计也花不了多少钱” 三哥把张建军递过来的两千块钱挡了回去，从辈分上来看，他和张建军都是爷爷的孙子，从年龄上来看，他还要比张建军大一些。 没错，张建军现在手里有钱，情况好，但是这种孝敬长辈的事，当晚辈的，人人有义务，总不能所有事都丢给张建军吧。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对张建军并不公平，虽然张建军可能并不在乎这些。 他现在跟着张建军一块干，说实话也不少挣钱，出去买点东西给爷爷过70大寿花的钱，他倒是也能拿出来，也是应该的，就没必要再让张建军给钱了。 “拿着吧，你刚结婚，之前买的院子也正在装修，到处都需要钱” 张建军知道三哥什么意思，说实话他很欣慰，但也仅仅如此，以后机会多的是，至于现在还是算了吧。 张建军一共让杨老四杀了八只羊，除了给他留一整只，明天打算拉回去过八月十五以及给爷爷过70岁大寿要用之外，剩余的七只都在当天下午一块又一块的送人了，有给几个银行行长送的，有给政府相关部门负责人送的，也有给平时关系处的还不错的朋友送的。 商人嘛，很多时候，生活在中国这个国度，你就是要懂得人情世故。 当然，他这两天也收到了不少东西，有送烟的，有送月饼的，也有送羊肉的。 这是很正常的事，如今的他，旗下那么多生意，很多人都上赶着巴结他呢，也有人想和他成为朋友，自然都会借着这个机会表现一下。 张建军把别人送来的羊肉和月饼都分给了南志强、老何他们，只有烟他自己留下了。 “这块羊肉给你们家拿上，一会儿咱俩出去再给你们家买点东西，明天我先把你送回家，然后我再回家”张建军对白芳说道。 按照这里的习俗，像张建军和白芳这种情况，男女双方已经把亲定了，就等结婚，期间在过八月十五的时候，男方要给女方家里送去一些羊肉，俗称“追节”。 张建军明天就打算把这个风俗履行一下。 “那咱们明天就走早一点，你去我们家，我妈肯定会留你吃饭，你也不能不吃，如果时间太晚，等你再回到家恐怕天都黑了” 白芳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张建军在她面前，从来都是疼爱和宠爱，她白芳何德何能，能遇到一个如此好的男人。 “现在阳历已经9月份了，我打算咱们到元旦结婚，算算时间，其实也没多长时间了，所以，等八月十五过完，你就能做准备了” 张建军摸了摸白芳的脸蛋，他这算是正式决定了，就在几个月之后的元旦结婚，从农历来看，应该是腊月初。 寒冬腊月，这里的人都喜欢出嫁女儿娶儿媳妇。 虽然天寒地冻，但过喜事那个氛围，却是异常的浓郁。 从前世到今生，张建军曾无数次羡慕过别人在寒冬腊月中结婚，也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在天寒地冻的炮竹唢呐声中把白芳高高兴兴的抱进洞房的场景。 所以，他决定了，就是今年年底结婚，阳历2004年元旦。 “你和你爸商量了吗？还有结婚前不是要送日子吗？” 白芳满脸害羞，故意扯开了话题。 “这次回去就商量，至于送日子，再过段时间送也不迟，反正就定在元旦那天，那天有很多人结婚，是公认的好日子，没啥问题” 所谓的送日子，就是男方找人阴阳把结婚的日子看好，然后男方再挑个时间去一趟女方家，把这个日子的具体时间告诉女方，以便于女方也能提前做过过事的准备。 “那到时候你打算在哪结婚？” 白芳问了一句，她之前听张建军说过，打算在老家结婚，现在城里的小洋楼盖好了，张建军是不是会改变主意。 “就在老家办，寒冬腊月的，要是在城里办，我们张家其他人来回折腾不方便，也不安全，还有我本来也喜欢在老家结婚，农村过事喜庆，更何况现在去我们村的路都修开了，很方便” 306【认死理】 相对于县城来说，农村的秋天气息要更为浓郁一些。 特别是早晚，温差很大。 张建军第二天赶回张家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从车上下来，一股凉飕飕的冷风，差点让他有些受不了。 “我爸哪去了？” 当张建军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母亲、爷爷包括妹妹小彩艳都蹒跚着小步子跑了过来，但直到他把车上所有的东西搬下来，也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 “还能干什么，又去乡上开会了，自从当上个破主任，三天两头开会，家里的事不管不顾” 母亲嘟囔了一句。 “乡政府不放假？明天可是八月十五” 张建军有些纳闷。 “放假也不可能放到你爸他们这些村主任的头上，自从七月份植树造林开始之后，我看你爸他们这些村主任，就没有一天是闲着的” “军子，我给你说，你要说说你爸了，自从当了村主任，还学了一个喝酒的臭毛病，每次去乡上办事回来都喝的醉汹汹的” 好家伙，张建军没想到刚回到家，就听着母亲对父亲发了一顿牢骚。 当然，他只是笑了笑没说话，母亲和父亲这一辈子一直都是这样，埋怨归埋怨，其实他们之间的感情是非常深的。 “来，吃糖” 几个月没见，妹妹小彩艳看起来似乎又长大了一些，她看到张建军很是亲昵，直接爬到了张建军怀里，这让张建军有些惭愧，说起来，自从小彩艳来到他们家，他这个当哥的，都没好好和小彩艳一起玩过呢。 算起来，小彩艳今年虚岁也有3岁了，时间过的真快，再用不了几年就可以上幼儿园了，幼儿园完了就是小学，慢慢也会长大成人。 而仔细想想，等以后小彩艳一天天长大，他们家也会热闹起来，他张建军这前十几年一直都是弟兄一个，家里冷清不少，有个妹妹，还真的挺好。 “爷，明天就给你过70大寿，高兴不” 张建军从皮包里拿出两条中华烟递给爷爷，他这是专门从城里给爷爷买的好烟，虽然家里开着小卖部，里面也卖着烟，但终归没有什么好烟。 “你们就硬要给我过什么70大寿，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讲究过这个，按我的意思，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爷爷似乎是有些害臊，咧着嘴笑了起来。 “纪念一下，70大寿嘛，对了，我二爸他们一家子应该快回来了吧，今晚就在咱们家一起吃羊肉过十五，明天给你过寿” 张建军扭过头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之前在回来的路上他和三哥通过话，估计他们一家子也快到了吧。 “一家子都回来了？”爷爷有些意外，他以为明天给他过寿就是张建军一家子呢，但是看这情况，明显不是这样。 “对啊，明天还打算让我三哥开车去一趟我大姑家，把我大姑两口子接来，这次给你过70大寿，咱们这几家人能回来的尽量都回来了，具体，你就别管了，就等着明天当好寿星就行了” 张建军和爷爷正说着，院子外面突然有摩托车的声音响起。 他走出去一看，原来是父亲回来了。 而紧接着后面三哥开着车也过来了。 晚上张建军家里很热闹，两家人一块吃的饭，在吃过饭之后，双喜和喜奎以及同村的几个小伙子来到了张建军家里。 这些小伙子都是前些年和张建军一起玩耍一起放羊的。 只是大家再一次相聚，身份却不再相同，除了双喜和喜奎稍微好一点之外，其他人在面对张建军时，总有些放不开，很显然，他们都知道如今的张建军今非昔比。 “来来来，都喝酒” 张建军尽可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子，他不想疏远自己和这些人的关系，到任何时候，不管他张建军的生意做的有多大，也不想在从小玩到大的这些人面前摆臭架子。 在张建军热情的招呼下，大家慢慢的也都放开了。 没想着直接喝醉，喝的差不多了，酒桌就散了，大家也都陆续离开，只剩下双喜和喜奎。 双喜这家伙绝对是想婆姨了，十几天前从草原回到d县的第二天，他就屁颠屁颠的回到了家，一直腻歪到现在。 至于喜奎，说实话，今年过来，张建军就没怎么见过，也不知道具体拉水的情况怎么样。 “今年情况怎么样？” “情况好着呢，除了正月买了一辆拉水车之外，我前两天又买了一辆，现在一共有三辆拉水车一起拉水，估计一年下来挣个四五十万没什么问题” 不再是两年前刚开始拉水那会的呆板木纳，如今的喜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很长时间，言谈举止明显收放自如许多了。 唯一相同的是，他在面对张建军时，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原来的自我。 “可以啊，三辆水车了，既然现在生意做大了，一年下来也能挣个几十万，那就不要再亲自跑车了，再雇个司机，你当好老板就行了” 张建军和双喜在草原上待了几个月，整个人都变了一副模样。 但很显然，与喜奎相比，他们俩个受的那点苦都是小儿科，喜奎这两年来一直都在没日没夜的拉水挣钱，钱的确没少挣，但整个人的身体也越来越干了，特别是脸，又黑由瘦，说实话，他张建军看着都有些不忍。 “拉水这一块业务以后还是由你来负责，不过，等到年底的时候，我打算整合旗下所有生意，成立一个实业集团，所以到时候可能会把你负责的拉水这一块归属到运输公司的业务里面，到时候你也算是我公司的人了” 张建军不可能让喜奎一辈子都拉水，和对待双喜一样，他也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喜奎能够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喜奎这两年一直在拉水，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运输的一种，所以，趁着年底整合生意成立实业集团的机会，他也会一步步把喜奎提拔起来。 “我这边没问题，你咋样安排，我咋样来，对了军子，你用钱不，今年拉水抛开各种开销截至目前已经挣了30几万，我都存到银行了，完了取出来给你” 喜奎还真是质朴，认死理，一直没有忘记当初拉水纯利润和张建军五五开的约定，即使今年正月的时候，张建军给他说过，以后拉水挣的钱他不要了 307【煤油灯时代的落幕】 “挣下的钱你就不用再给我了，要是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用这些钱继续扩大生意，看打井队那边还有什么合适的生意，都弄过来做” 喜奎知道张建军的品行，张建军也知道喜奎的为人，所以他们之间不需要一直谈钱，该咋样做就咋样做。 第二天，张建军他们家从早上吃完饭后就陆续热闹了起来，张家人都赶来了，房子里，院子里，大人，娃娃，大家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很是热闹。 张建军站在大门口叉着腰，满是欢喜，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一个把家族亲情看的很重的人。 以前或者是前世没钱的时候还不太明显，但现在随着他越来越有钱，随着走南闯北见得世面越来越广，就越是珍惜这种家族情谊。 今天，爷爷过70大寿，对整个张家家族来说，这是难得的一件喜事，也是非常值得纪念的一天。 而说句不吉利的话，对于今年已经70岁的爷爷来说，能不能坚持到下一个十年，还真的是一个未知数，毕竟上了岁数的人，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 所以，这也是张建军这一次坚持要给爷爷过70大寿的原因。 “二爷，你的腿好一点了吗” 这一次给爷爷过70大寿，张建军和父亲他们商量了一下，也把二爷他们一大家人叫了过来。 归根结底，爷爷和二爷也是正儿八经的亲兄弟。 二爷比爷爷小几岁，两个月前的某一天，为了躲避林业员，晚上跑出去放羊，结果摔了一跤，右腿摔骨折了，连夜进城去县医院包扎，当时还是张建军委托白芳给办理的住院手续呢。 “好多了，这两天不住拐棍凑合着也能走路，就是有点慢，也还不能干活” 二爷和爷爷老哥俩都坐在炕上，面对张建军的询问，二爷也是一副慈祥的面容回答道。 “快别干了，你现在也六十几了，好好享几天福，又不是家里接不开锅了” 张建军给二爷顺手递过去一根烟，二爷年轻的时候是个教师，虽然没有什么职称，自己文凭小学六年级，仅仅是农村赤脚教师，但一辈子教书育人，也算为张家湾这个普通村庄的发展做出了一些贡献。 张建军知道，像父亲张爱国他们这一代人，小时候只要在村里的小学念过书，就一定上过二爷的课。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像二爷他们这些“没有职称”的农村二把刀老师，也为共和国的教育事业做出过巨大的贡献。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再过几年，国家会逐渐正视并落实二爷他们这些已经退休的老教师的待遇政策问题。 张建军记得，前世的时候，像二爷他们这些老教师，最后国家每个月都会给一些退休金，有的是一个月四五千，有的是两三千。 说实话，每个月平均下来给的退休金并不算少，比有些大学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月都拿得多。 二爷张文会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中他的小儿子，也就是父亲他们这一辈当中年龄最小的那一个，张爱丰，是父亲他们这一辈当中唯一“走出去的人”，是整个张家湾截至目前唯一一个已经大学毕业的大学生。 张建军他们把张爱丰叫九爸，九爸自从毕业后一直都在省城工作，平时没时间回来，也就过年能回来一趟，前年过年拍的全家福，就是小爸从省城里带回来的照相机拍的。 按照农村的传统，二爷老两口本来是要跟着九爸一块生活，在小爸家养老，但因为小爸在省城工作不方便，所以实际上二爷两口子这些年一直跟着八爸张爱存，也就是二爷他的三儿子一起生活。 但说句实话，八爸这两年光景也过的可以，家里多的没有，但几千块钱的存款还是有的，二爷完全没必要这么大岁数还没白天没晚上的拼命干活。 当然，这只是张建军看法。 而实际上，按照平时和母亲拉话的说法来看，母亲的意思是，人一旦上了年龄，老了干不动了，那就会不由自主的在自己儿女面前没有“势”了，平时会时不时多想、多心，觉得自己没用了，总是害怕儿子和儿媳妇嫌弃他们，所以他们觉得，自己一天能帮着干点活，多少会让儿子儿媳妇少嫌弃他们一点。 母亲还说，这是绝大多数上了年纪的老人共有的特点，因为张建军现在还年轻，所以可能体会不了那种感觉。 “二爷，你知道我九爸的手机号吗？给我说一下” 张建军突然想起来问二爷要九爸张爱丰的手机号，九爸是大学生，又在省城好单位上班，他想着找机会给九爸打个电话，好好聊聊，最好能让九爸来他的公司上班。 “你去问一下你八爸，我们家只有一个手机，你八爸拿着呢” 二爷这么一说，张建军突然才反应过来，虽然这两年过来手机不再是稀缺玩意儿了，但普通老百姓一家能有一个已然算是极限，想要人手一部手机，怕还得两年。 毕竟，不是谁都能和他们家相比的，他们家现在确确实实是人手一部手机，包括爷爷都有。 “三哥，完了回到城里，有时间去街上买几部手机送回来，给二爷、大爸他们这些还没有手机的一家送一部” 张建军走出房间，正好碰上了三哥，随即就向三哥嘱咐道。 买手机的钱他来掏，现在终归是有钱了，就时不时的为张家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反正买几部手机也花不了多少钱，至少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而事实上，前两天，张建军他们家已经为张家人花了一些钱。 张家湾终于要通电了，终于要结束祖祖辈辈煤油灯的时代了，在乡政府的组织下，马上要把电通到张家湾，而按照规定，架电线通电的钱，政府出一部分，老百姓出一部分。 张家湾一百多户人，最终算下来每家要掏380几块钱。 张建军在得知这件事之后，随后就告诉父亲，张家所有要出的钱，全部由他们家出了。最终他们家一共出了七八千块钱。 。 308【正式确定】 按照父亲的说法，等这个八月十五过完，再用不了几天，张家湾就会正式开始供电。 坦白讲，想想大晚上的张家湾灯光通明，不再是黑黝黝一片，在这里从小长到大的很多人都会偷偷抹眼泪吧。 这真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张建军昨天晚上还和父亲他们说着，打算过几天赶紧买个电视机回来，这样爷爷他们在家里就可以看电视了，也不至于再像以前那样日子过的单调，一到晚上只能上炕睡觉。 而在母亲看来，一旦他们家把电视机买回来，那往后他们家每天晚上估计都要人多热闹了，他们家开着小卖部，到冬天晚上本来时不时就有人来串门买东西，再弄个电视，那更是如此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通电的第一时间买得起电视机。 “我昨天晚上和我爸商量了一下，打算再过几个月的元旦结婚，提前给你们每家每户说一下，到元旦的时候尽可能都来帮忙” 下午，在爷爷的寿宴上，张建军当着大家的面，正式公布了他结婚的日期，就定在了元旦，昨天晚上他和父母说这件事的时候，父母他们不仅同意，而且还一个个眉开眼笑，很显然，关于儿子的终身大事，他们已经盼望许久了。 “军子你终于要结婚了，到时候打算到哪里办？估计在城里吧，听说你在城里盖起了一栋小洋楼”二哥张建飞立刻问了一句。 “不在城里办，就在咱们张家湾办” 张建军说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于这个地方的冬天来说，元旦无疑是最冷的时间段，如果张建军打算在城里办，他们又不能不去，天寒地冻的大冷天，实在是有些折腾人。 现在张建军决定就在张家湾办，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大爸，你家今年喂的那两头猪就留给我结婚时再杀，提前给你说一声” 大爸张爱明就坐在张建军的身旁，所以，张建军趁机说道，这其实是昨天晚上父亲安排的，父亲的意思是大爸两口子这两年日子过的很苦，有机会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反正张建军结婚的时候要用猪肉，那就把大爸他们家今年喂的那两头猪预定了，到时候多给点钱，这样也算两全其美。 张建军觉得父亲说的在理，当场就答应了。 说实话，不管以前怎么样，大爸两口子现在年龄毕竟也大了，他这个做侄子的，有能力帮就帮一把。 而事实上，对大爸两口子来说，现在最难的并不是家里没钱，而是手里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们的女子，也就是张建军的堂大姐彩云过年都25岁了，还没有嫁人。 不是说大姐彩云长的太抽象或者是有什么毛病直到现在还没有嫁出去。 而是因为大哥这两年把大爸家的名声全败了，导致没有人轻易敢和大爸攀亲戚。 昨天晚上听父亲说，大爸这一年里精神恍恍惚惚的，一直在念叨着自己的女子年龄大了。 其实，不用父亲说，张建军也能够看得出来，大爸现在头上尽是白头发，毫不夸张的说，看起来都快和爷爷一样老了，这明显是愁的。 “我直接给我大爸说怕不太好，你完了有机会给我大爸说一声，让我彩云姐别再待在家里了，进城吧，在城里见的人多，说不定能找个对象把婚结了” 这是张建军昨天晚上给父亲说的话，按照他的意思，彩云姐在进城之后可以来找他，他随便就能给安排一份工作。 “你既然说了，那就留给你” 大爸点了点头。 他没有提钱，一方面知道张建军到时候肯定会给他，另一方面，他其实也不好意思问张建军要钱，这两年，张建军说是没帮，但实际上也没少帮他，光是期间陆陆续续给他借的钱，加起来就远远超过了两头猪可以卖的钱了，虽然张建军当初给他借钱的时候说是不用还了，可是，人都活一张脸，总白拿张建军的钱，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说到底，张建军又不是他张爱明的儿子。 “大爸，今年下来把粮食卖了，你和我大妈往后应该能轻松一点了吧” 张建军顺手给大爸递过去一杯酒，听父亲说，大爸两口子今年没少种地，不仅把自己家的地都种了，还把张建军他们家的那些空闲地也都种了，按照今年粮食整体涨价的情况，应该能卖不少钱，这样他基本上就可以把大哥这两年给拉的饥荒窟窿都堵上了。 “哎，军子，不能说，我们家的情况你也心里有数，你大哥就是个无底洞，他要不学好，我们家的窟窿就永远也填不上，今年你大嫂领着两个娃娃进城打工了，你大哥更是彻底连一次家都没有回来过，谁知道一天在外面鬼混啥着呢，我和你大妈就怕猛然有一天你大哥跑回来说又欠了一屁股债” 大爸叹了一口气，说着说着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要我说，还是那句话，你们老两口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我大哥再要欠下账，你们就一毛钱也不要管，他爱咋办就咋办” “至于我大嫂和两个娃娃那边，你们不用担心，有我在，肯定不会让她们娘母三光景过不下去，小翔子那个娃娃聪明，学习好，也争气，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我前两天还告诉我大嫂，一定要把小翔子供出去，将来能成才” 当张建军说到小翔子时，大爸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很显然，爷爷疼孙子，大爸一直以来都溺爱着小翔子。 ……… 爷爷的70岁生日寿宴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不仅仅是父亲张爱国喝醉了，就连张建军也喝了一个酩酊大醉。 一开始张建军是和二哥他们一起喝的，后来，双喜他们过来买东西，几个人坐到一块，又是一阵猛喝。 对张建军来说，这还是他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喝醉呢。 之前在草原上，虽然有时候也和巴尔村的牧民一块喝酒，但那毕竟是在外地，不敢放开喝，今天晚上就不一样了，他在自己家，完全可以不管不顾，好好喝一场，喝的酩酊大醉也没有关系…… 。 309【两件大事之一】 金秋十月，又是一年国庆时，萧瑟秋风已在d县大地吹拂。 张建军选择在十月一号这天正式入住新家，也就是小洋楼，为此，他在今天早上特意把在老家的父母、小彩艳以及爷爷一块接了上来。 按照习俗，入住新家第一天，叫“暖房”，新家主人在这一天会邀请平时关系好的亲朋好友一起吃顿饭。 张建军今天也这么做了，这也是他把父母他们从老家接上来的原因。 南志强两口子、老何、杨飞、双喜、杨老四、贾成功、二爸一家子，舅舅陈虎，大嫂娘母三个，白芳白兴姊妹两个，以及张建军他们一大家子。 加起来将近30号人，幸亏张建军他们家的饭桌够大，而即使如此，又在茶几这边摆了一桌，所有人才能凑合着坐下来一块吃顿饭。 有白芳和三嫂在，饭菜自然是足够丰盛和美味。 “爷，这下咱们在城里也算有了家，以后你想要在城里还是老家住都可以”饭桌上，张建军给爷爷接过去一杯酒，爷爷自从去年再次来他们家住之后，父亲就和小爸商量好了，从此以后，爷爷就在他们家生活养老。 所以，加上小彩艳，以及元旦白芳再过门之后，张建军他们家也一下子从前两年的三口之家变成六人大家庭，子孙三代，倒也是瞬间厚实不少，不再像以前那么单薄。 而按照爷爷平时和张建军开玩笑的说法，他老人家希望张建军和白芳结婚后，马上能给他生个重孙子。 如此以来，他们家就是四世同堂了，更加热闹了。 关于结婚马上生娃娃的事，张建军一直以来都没有具体往这方面想过，他的态度是顺其自然，就他们家目前的条件，早生和晚生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如果一定要他给出一个态度，他会选择早生，前世他亏欠父母太多，今生能弥补就尽量弥补，早点给父母他们生个孙子，也能让他们早一天高兴。 在这方面，父母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张建军能猜透他们的心思。 “以后这就方便了，我现在腿脚还算硬朗，啥时候想进城了，坐个班车两个多小时就上来了，啥时候想回去也是一样的道理” 爷爷接过了酒杯，一般情况下，他还是更习惯住在农村。 在张家湾，特别是冬天的时候，不仅仅年轻人待在一块热闹，他们这些老头待在一块同样热闹，一块喝点小酒、下个象棋，亦或者打打麻将、挖个坑，总之过的也很舒心。 “贾叔，今年怎么样，在打井队干的还舒心吗？” 吃过饭，该走的陆续都走了，张建军特意把贾成功留了下来，说起来，自从今年正月见过之后，他和贾成功已经大半年再没有怎么联系了，即使联系，也是电话联系。 他和贾成功一起开办的加油站早在四月份就已经正式开业了，也不知道经营的具体情况，今天正好是个机会，他打算和贾成功谈谈。 而实际上，贾成功也有同样的心思，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特意赶来张建军家吃饭。 “哎，给别人打工，即使舒心又能有多舒心？建军，这大半年没见，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贾成功并不知道张建军连续在草原上待三四个月的事，所以他有些好奇的问道，实际上，早在两个小时前，他刚进门的时候就想问张建军的，只是那个时候人太多，他也就没张口。 “在内蒙古大草原上待了几个月，受了点苦，没啥事”张建军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这两天他的脸正在退皮，看上去确实有些不好看。 “有你那个运输公司在，咱们的加油站自从开业以来，生意就没有差过，一天比一天火爆，我估计再过两个月，打井队陆续停工了，加油站的生意多少会回落一点” “建军，我一个礼拜前查过加油站的进出账，大致推算估计了一下，赶在年底，今年咱们的加油站能够挣160多万，我说的是纯利润” 谈到加油站的经营情况，贾成功立刻来了精神，一年下来挣160万，按照当初和张建军的协议，分成各占一半，这就意味着光是他就能分80几万。 说实话，这笔钱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 想想今年之前，他在打井队累死累活多少年下来也才积攒了七八十万块钱，今年开加油站全部投资进去了，本想着争取三年内回本，但没想到仅仅一年时间就收回了本钱。 这可比他在打井队当个队长一年下来强多了，所以，他这两天已经下了决心，那就是今年凑合着在打井队干下来，明年他就不干了，然后全心全力去经营加油站。 说到这里，其实他今天也是带着任务过来的，就加油站之后的发展，他想和张建军再探讨一下。 “160多万？有这么多吗？”张建军皱了皱眉头，早在六月份的时候，他因为买羊着急用钱，曾从加油站的账户中拿走了50万块钱，他本以为等到年底需要给加油站账户再补回去一些，但没有想到，现在不仅不需要补，反而他还可以从加油站的账户再拿走30来万。 不得不说，加油站还真是暴利行业啊。 “的确这么多，我告诉你，就这还是因为四月份才开业的，要是再能早两个月开业，恐怕一年下来的利润还不止160万呢” “建军，我打算从明年开始把打井队的活辞了，好好经营加油站，所以现在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咱们明年开春能不能再办一个加油站？”贾成功满脸希冀的看着张建军。 “再办一个？这倒不是不行，只是恐怕得去别的地方，咱们d县加上原来有的那家加油站，已经两家了，就现阶段来说，两家加油站已经足够了，再开一开不能说不赚钱，但肯定赚的不多” 张建军怔了怔说道，他当然赞成再办一家加油站，但他希望贾成功把目光放的远一些，去别的地方再办一个，而不是d县。 “我已经打听好了，咱们d县隔壁的黄洋县，现在加油站短缺，我们可以在那边再开一家加油站” 贾成功看起来胸有成竹，黄洋县境内的石油资源虽然没有d县那么丰富，但它是大西北地区有名的交通枢纽，一年四季来来往往的各类车辆很多，自然而然对加油站的需求也更多一些。 贾成功以前在黄洋县打过井，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黄洋县的了解比张建军还要到位呢。 “既然你已经有想法了，那就放开手脚去干吧，到时候需要我投多少钱，你算出来之后直接告诉我” “贾叔，如果有朝一日，整个大西北到处都有咱们的加油站，那该多好” 一家加油站一年下来能挣160万，那10家呢？100家呢？ 张建军突然意识到开加油站远远还要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暴利，所以，如果有可能，他还真的会支持贾成功把加油站开遍整个大西北。 到时候，光是加油站一年下来的利润，恐怕都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还有一件事，去年你弄拉油车的时候，我入了一辆车，我想问一下今年再有没有机会，我还想再入一辆车” 贾成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张建军。 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去年在张建军的运输公司入了一辆拉油车，一年下来也能挣将近10万块钱，贾成功觉得这个利润已经非常好了，所以，他才打算明年全力经营加油站之余，再往张建军的运输公司入一辆拉油车，这样两辆拉油车一年下来也能挣将近20万块钱。 说句不好听的，即使以后开加油站这边出什么问题而导致赔钱，他贾成功也不至于一下子变得一无所有。 他这个两头都投资的做法绝对是明智的，当然，这还得看张建军的意思，如果张建军嫌麻烦，不同意他再入一辆拉油车，那他也就白想了。 “当然可以，你完了直接去找我二爸，现在运输公司下面拉油车这一块由我二爸在管，你直接和他接洽就行了” 贾成功担心张建军会拒绝，但实际上张建军又怎么可能拒绝呢，仔细想想，不说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关系，他和贾成功的私交也是极为不错的。 更何况，自从认识到现在，贾成功大大小小的事也没有少帮他。 国庆节收假起来，就今年而言，对张建军来说，剩下的大事除了元旦结婚之外，就只有一件。 那就是整合旗下所有生意，准备成立实业集团。 成立一个实业集团，对张建军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就像他几个月前所考虑的那样，这件事只能最大程度的拜托李娜了。 “首先你需要做的是把旗下所有生意的账目理清” 李娜答应了张建军的请求，愿意尽最大努力帮助张建军把实业集团注册成立起来。 而她给张建军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尽快理清旗下所有生意的账目。 张建军当然会遵从李娜的建议，为此他通过副县长蒋亚东那边想尽办法招聘了两个有一定财务经验的会计来帮他理清账目。 用时半个多月，在各个生意负责人的全力配合下，账目终于理清了。 而坦白讲，张建军在得知自己现在具体有多少资产身家时，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共是1750几万。 其实，这里面大部分资产都是今年新增升值的结果，光是老何负责的运输公司业务这一块，今年截至目前就已经获得净利润570多万，已然提前三个多月完成了张建军在年初给他定下的任务。 而必须要指出的是，在这1750几万中，还不包括张建军和贾成功合开的加油站。 除此之外，从前年年底开始，张建军在城里每年都会很低调的买一些地皮，前年和去年两年，张建军在买地这一块已经陆续投资了70几万。 现在来看，70几万块钱的地皮并不是很多，但只有张建军清楚，再过几年，他买到手的那些地皮到底会值多少钱。 当然，关于他每年都会买地皮的事，截至目前，也仅限于他自己知道，别人谁都不知道。 服装、餐饮、牲畜养殖与贩卖、肉制品加工与销售、牲畜绒毛收购与销售、运输！ 在账目理清之后，第二步就是确认实业集团的下属行业数量，一般情况下，实业集团的业务涉及行业至少要有3个。 张建军在和南志强他们研究之后，决定现阶段就先登记这7个，以后要是再拓展新业务，到时候再添加就是了。 ………… 张建军家里，今晚晚上白芳特意做了两条鱼，说是借着张建军要和李娜谈正事的机会，正好请李娜吃点饭。 “芳姐，你尝一下，看看这鱼的味道怎么样” 白芳对待李娜极为热情，因为她知道李娜是张建军很重要的客人，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现在正在为张建军成立实业集团的事忙前跑后，她作为张建军的未婚妻，理所应当好好招待一下李娜。 “嗯，挺好的，白芳啊，建军娶了你真是好福气，以后绝对有口福” 李娜说了句心里话，她从始至终都不是那种“门第婚姻”的忠实信徒，更何况作为一名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她的恋爱婚姻观要更为坦荡一些。 很多人都说白芳嫁给张建军是高攀了，她根本配不上张建军。 但在她看来，白芳和张建军恰好是互相般配的，换句话来说，缘分婚姻这种东西是注定的，只要两个人相爱，那就不存在配不配的问题。 更何况，据她所知，白芳也是一个好姑娘，首先品行端正，其次样貌没得挑，会做饭，也能做家务，于张建军来说，绝对是一个称职的贤内助。 而相反的，像张建军这样的男人，他明显也不再需要一个强势的、可以在生意场上、社会上叱咤风云的女人。 “芳姐，你快别取笑我了” 白芳偷偷看了一眼张建军，眼睛里满满的幸福，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命运这东西很奇怪，从小到大，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嫁给张建军这样的男人…… 。 310【金山实业集团】 阳历11月中旬，经华硕市工商局审核批准，历时将近两个月的筹备工作，属于张建军的实业集团，金山实业集团正式宣告成立。 张建军任集团董事长，集团现阶段下辖五个子公司，分别是南志强管理的金山羊绒收购站、老何何伟）负责的顺成运输有限责任公司、楚永奇管理的德仁川餐饮、三哥张建宝）担任总经理的华羽服装经营有限责任公司、以及杨飞为总负责人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 其中南志强负责的金山羊绒收购站下辖包括内蒙古泉城那边的羊绒收购站和甘肃靖远那边的羊绒收购站，韩金和南雁峰分别担任两个分站的负责人。 除此之外，李政武在明东市那边创办的跑得快运输公司属顺成运输有限责任公司旗下子公司。 在张建军现行旗下所有生意当中，只有内蒙古大草原上的特大型牧场、和贾成功一起投资的加油站以及明东市那边和孙万才一起投资的服装厂没有被列入集团业务范围。 当然，这三块生意，张建军也已经处理好了，特大型牧场交由双喜负责，加油站和服装厂他只占据股份，不参与日常管理。 集团正式成立，对张建军他们来说，当务之急是确定集团总部的位置。 有人建议把总部设在各方面条件更优越一点的华硕市，但张建军斟酌再三，决定现阶段还是把总部设在d县，等将来机会合适，再另选地址进行搬迁。 而这个时节，d县俨然被寒冷所包围，想要进行集团总部的修建设立，只能等到明年开春了。 不过，张建军倒是提前把地址给选好了，就在羊绒收购站背后的更西侧，即明年就会开工建设的西环路路西。 之所以把集团总部具体位置定在这里，有两个原因，第一等西环路开通，交通条件好；第二就是符合政府规划，张建军记得前世的时候，西环路沿线均是企业和公司，虽然这些企业和公司的规模不是很大。 “这段时间你们继续忙吧，集团成立第一次会议放到年底，到时候还得拜托各位在年终会议上拿出一份漂亮的成绩单” 张建军很清楚，11月到次年元旦这段时间各个子公司的业务都很繁忙，说得通俗一点，各个子公司都忙于清帐结账、为明年的经营发展做准备，老何他们这些人忙里忙外，一个人恨不得扳成两半来用，这时候召开会议有些不切实际。所以他最终决定，把集团成立以来的第一次会议和年终会议合并，定在次年1月中旬前后召开。 ……… “蒋叔，首先恭喜你正式担任咱们d县的新任县长，其次感谢你为我们集团介绍一批优秀人才” 金龙大酒店，按照提前约好的，张建军今天下午请蒋亚东吃饭。 半个月前，蒋亚东在县上举行的主要领导班子换届选举中成功当选d县新任县长，对蒋亚东个人的仕途来说，这是一个新的里程碑，对d县的发展来说，这同样也可喜可贺。 至少张建军根据前世的记忆现阶段可以这样认为。 这两年来，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张建军都和蒋亚东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所以这次蒋亚东新官上任，张建军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请蒋亚东吃一顿饭。 在以后的日子，他不期望通过蒋亚东获得什么私利，也不会和蒋亚东进行权钱等非法交易，他只是希望一如既往的和蒋亚东保持紧密联系，从个人情感来说，他和蒋亚东是朋友，那以后就更不可能断绝来往关系了。 当然，对蒋亚东个人来说，他也大致清楚张建军是什么样的人，也把张建军当做朋友来看。 这不，几天前，作为朋友，他就帮了张建军一个忙，请县里相关部门出面，组织考核给张建军的金山集团介绍输送了一批人才。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也不全是为了帮张建军，为了成全金山实业集团。 他也是为了d县经济发展，张建军刚成立的金山实业集团不出意外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d县经济发展的领头羊，在这种情况下，他帮金山实业集团实则就是帮他自己，他希望在他的任期下，d县的经济发展正式迎来滕飞！ “建军，不用谢了，你小子自己有本事，那么大的实业集团说成立就成立了，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金山实业集团会越做越强，有朝一日会成为咱们d县的名片，也希望金山实业集团的做大做强能够带动d县的发展” 蒋亚东喝掉了张建军敬他的酒，说实话，把时间线拉回一年前张建军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是不会相信张建军能把生意在短时间内做的这么大的。 “县里这次给你们集团介绍输送过来的这批人才当中，有些是大学生，有些是专科技工，他们现在的工作经验和能力是差了一点，但只要你们能够量才施用，我敢说这些人用不了多长时间基本上都会成为你们集团的中流砥柱，毕竟，你这个实业集团也是刚成立，就现阶段来说并不是很迫切需要那种顶级人才” 蒋亚东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他实际更想说，这些人经过在金山实业集团的历练，以后即使离开了金山实业集团，也会成为d县这个小县城走向现代化的生力军。 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d县人，饮水思源，不管什么原因，既然选择回到d县，那对d县来说，这就是一笔财富。 说到底，21世纪什么东西最值钱？当然是人才。 说话间，张建军又敬了蒋亚东一杯酒，蒋亚东这次给他介绍输送过来一批人才，绝对算得上雪中送炭。 他本就缺乏人才，在实业集团正式成立之后，就显得尤为明显，前两天，他也是不得已没办法亲自去找蒋亚东说这件事。 当时蒋亚东没有直接答应，他还以为没戏呢，这两天正发愁呢，结果突然接到了县里的通知，说是经过筛选一共有21个人会择日来他的实业集团报道… 。 311【背叛】 “建军，作为过来人，我得提醒你一句，不管你以后生意做的有多大，违法的的事绝对不要干，人这一辈子，不怕走错路，但有些路一旦踏上了，那可就没有回头路” 这顿饭一共吃了将近两个小时，蒋亚东在临走之前握着张建军的手很严肃的说道。 他这其实有点一语双关的味道，一方面确实希望张建军以后能走正路，好好经营，另一方面，也算是隐晦的堵住了张建军以后可能会向他行贿的口子。 “我明白” 张建军笑了笑，也真是难为蒋亚东了，或许这年头想要当一个清官，除了谨小慎微之外，还得懂得说话吧。 “出租车公司和马上要开业的屠宰厂，你自己选，当然你也可以跟着我，给我打个下手” 张建军家里，看着面前坐在对面沙发上，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的白兴，张建军深抽了一口烟问道。 这不，白兴这边又出事了，手机店没了，而白兴整个人这一次似乎也明显遭遇了重大打击，状态和往常完全是两个人。 事情的来龙去脉张建军通过白芳也基本上了解了一个七七八八。 关于白兴有一个对象这件事张建军是知道的，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姑娘，但白芳见过，按照白芳的说法，那个姑娘不咋地，不是个省油的灯。 准确的来说，这一次白兴出事，手机店没了，起因就和他对象有关。 那家手机店是他和最好的朋友一块合伙开的，本来这段时间经营的还可以，利润一天比一天多。 但谁成想就在这个时候，白兴突然发现他对象和他最好的朋友勾搭到一块了，两个人登宾馆睡觉直接被白兴抓了个正着。 火气瞬间上涌的白兴哪能受得了这幅场景。 不由分说，抄起板凳，几板凳下去，他那个好兄弟直接右腿右胳膊骨折，直到现在还没有出院，而他那个对象也没有落下好，被白兴狠狠的抽了几巴掌。 要不是现场有宾馆服务员拉住了白兴，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感觉遭受背板的白兴来到手机店，拿起撅头，几撅头下去，直接把手机店捣了个稀巴烂。 白兴平时虽然一副混蛋样，有些不务正业，但其实，他在感情世界里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这一点，张建军在前世尤为清楚。 所以，他在知道白兴这边出事之后，赶紧亲自过去找到白兴，把他带回家里，他害怕白兴脑子转不过弯，一时想不通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而对于白兴对象和其最好的朋友搞到一块的事，张建军倒是见怪不怪，说实话，这种情况，他在前世已经屡见不鲜了。 这几天，白兴一直待在张建军家里，除了躲在房间里蒙头睡觉，其他啥动静也没有。 张建军知道，白兴肯定还沉沦在痛苦当中，依旧无法接受双重背叛的事实。 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他知道白兴在感情这方面脆弱，但与此同时也希望白兴能尽快走出来。 所以，他打算让白兴忙活起来，在忙活中忘记感情带给他的灼伤。 张建军想了一下，老何负责的运输公司下辖的出租车公司现在正好缺一个负责人，杨飞这两天正着手开业的屠宰厂也缺一个负责人。 所以，他打算让白兴在这两个岗位中任选一个，以后好好做生意，好好挣钱。 归根结底，他那个对象之所以和别人搞在一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没钱所导致的。 当然，如果这两个岗位白兴都不想去，那就跟着他，他现在出去办事正好也缺个跑腿的人，白兴跟着他，不仅能学到东西，于他来说，也放心一些。 “姐夫，我选出租车公司吧” 白兴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塞进了嘴里，努力保持平静。 他是混蛋，但不是愣种，知道张建军在尽全力的帮他。 虽然直到现在他依旧无法接受那个被背叛的现实，但必须要承认，经过这件事，他也明白了许多东西。 第一，在学校里面混和在社会上混完全是两个概念。 第二，男人必须要有钱，有了钱不一定会用来干坏事、报复社会，但被背叛的事肯定没有那么刻骨铭心的痛。 过去，他不想依靠张建军，他希望自己混自己闯，他觉得这没有错。 但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马上变得有钱，依靠张建军就依靠了，无所谓。 而之所以选择出租车公司，那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岗位相对来说更适合他一些，他不想跟在张建军屁股当个跟屁虫，也对杀猪宰羊的工序一窍不通。 “经过大半年发展，咱们的出租车公司在d县已经彻底的站住了脚跟，我早上问过老何，公司现在一共有32俩出租车，我希望你接受之后，一方面能够维持现有运营，另一方面能有所扩张，这个扩张不是指本地扩张，我期待以后在外地也能看到咱们公司的出租车” 张建军让白兴去出租车公司的目的是让他彻底忙碌起来，而不是去养尊处优混日子，如果是后者，那白兴恐怕依旧还无法从背叛阴影中走出来。 所以，此时此刻，他这算是直接给白兴担上了重担。 白兴不懂出租车公司的运营，更没有什么做生意的经验，某种程度上来说，一上来就让他担任出租车公司的负责人，的确有些儿戏。 但反过来想，白兴也有他的优势，不管在学校里面学习好坏，他终究还是高中文化水平，除此之外，白兴胆大有魄力，这两个优势有利于他在生意场上的摸爬滚打和尔虞我诈中变得“老奸巨猾”起来。 “既然想好了，那就这一两天去上任，去的时候联系一下老何，做个交接，老何也会尽可能的帮你，至于你把别人打进医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也不要再去找那个姑娘，该断就断，大男人，干脆点，好好在出租车公司干” 张建军从皮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白兴，因为白芳的原因，白兴就像是他的亲弟弟一样，所以，无论如何，白兴的事他得管。 。 312【要发展先修路】 “爸，咱们现在有钱了，该花就花，不用像过去那样抠搜” 南市场，d县最有名的百货街道，今天，张建军领着父亲过来这边给老家置办家用电器。 一台电视机，一台洗衣机，一台饮水机。 父亲的意思只买一台电视机，其他两个算了，怪贵的，暂时凑合着不需要买。 不过张建军可不管那些，大手一挥，把能用到的电器都买了一个遍，并且还告诉父亲，不要再心疼钱，家里现在有钱。 tcl王牌电视机，比张建军给小洋楼里面买的那台尺寸要小一点，但看起来也足够大了。 父亲脸上乐呵呵的，某种程度上来说，在看到电视机之后，他就像是一个愣娃娃，只顾着傻乐。 张建军倒是能够理解这样的父亲，想想前世，他第一次买电视的时候也差不多一样。 “城里这两天没事，我跟着你一块回去吧，反正你自己拉回去也不会安装调试” 父亲这趟是开三轮车进城的，因为只有三轮车才能拉下大电视机和其他电器。 张建军抢先一步坐到了三轮车的驾驶位，这年头的电视机可不是有线的，全靠卫星锅和接收机连接信号。 如果他不亲自回去给父亲调试，恐怕一时之间家里人还看不上电视呢。 回去的路上，瑟瑟寒风，冻的张建军直哆嗦，人就是这样，稍微享一段时间福，就给身体惯下了毛病。 他有些感慨，同样的季节，同样的温度，要是两年前的自己，绝对不会冻的直流鼻涕，想想他重生以来第一次进城，腊月的天，骑着摩托车，一路上感觉也就那样。 “速度倒是挺快的” 开三轮车从城里到张家湾，一共用时2个小时零10分，比以前足足快了差不多一半。 这就是修路的好处，在城里通往双石乡这条路没有整修铺成油路之前，这条路的路况是非常差的，不仅路况不平，而且有些地方还是单车道。 所以，对张建军他们这些人住在山里农村的人来说，每次去一趟城里，耗费在路上的时间就非常多。 但是现在不同了，自从这条油路铺开之后，大家进城耗费在路上的时间明显缩短。 “要发展，先修路” 张建军越来越觉得这句话有道理。 回到家里，三七两下，张建军就把电视机给弄好了，手里拿着遥控器，随便切换了一下，北京台，正在播放《铁齿铜牙纪晓岚》，全家人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机里面的纪宝宝和和萌萌在“打情骂俏”，包括张建军在内也不停的被电视机里这两个人的表演所逗笑。 他知道，不管这两个角色扮演者现实中人品怎么样，但他们的演技足够硬，《铁齿铜牙纪晓岚》系列电视剧也是一代人的青春吧。 “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就洗锅了” 父亲彻底入神了，一下午坐在电视机前一动不动，饭熟了母亲喊了他三四遍都没有反应。 “稍等一下，我把这点新闻看完” 现在是六点，这个点电视剧已经没有了，北京台正在播放当地的新闻，父亲同样看的津津有味。 “军子，早知道你就别把电视机买回来，你看你爸像个愣子，就像八辈子没看过一样” 母亲在厨房这边小声骂着，要不是爷爷也在饭桌上，她说不定还骂一些更不好听的话。 当然，这其实更像是一种唠叨。 ……… 仅仅晚上，张建军他们家立刻就热闹了起来，前来买东西的人，在得知张建军他们家刚买回来电视机时，一个个也直接钻在房间里不想走了。 “建军你买这个电视机多少钱？”有人心动了，也想买一台。 “2400多，不算太贵，你们要想买就赶紧进城去买，再过一段时间快过年了，估计会涨价” 张建军知道，现在的张家湾，情况稍微好一点的家庭都能拿出来2400块钱来买一台电视机，毕竟得益于石油开采，张家湾这两年已经有不少人家底殷实了起来。 虽然这种殷实完全不能和他家相提并论，但买一台电视机或者其他电器却也是绰绰有余。 “2400多？太贵了，不过这玩意儿是真的好，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不行就咬着牙买了吧，反正是迟早的事” ……… 这几天，张建军一直待在老家，期间，他在张家湾各个地方也到处走了走，比如那些井场。 细数了一下，自从他们家地里打了张家湾第一口油井之后，整个张家湾截止目前，一共已经打了21口井。 而且听父亲的说法，明年开春以后，还会继续再打。 或许大爸他们家的苦日子要过去了，因为前两天他们家地里也定了一个井位，按照计划，明年开春就把井架那些打井设备搬过来开始打。 张建军算了一下，推一个井场下来，最少也能得到征地款五六万块钱。 相对来说，现在征地款给的挺少的，征地年限也没有往后长，根据前世的记忆，他记得同样一个井场，再过几年，能够拿到的征地款是现在的两倍。 当然，对大爸他们家来说，那怕到手的仅仅只有五六万块钱，也足够他们把光景重新过起来了。 他们家现在是有外债，但这两年大爸两口子累死累活，本来也已经还得没剩下多少。 有了征地这笔钱，轻轻松松把所有账还完，说不定还能有存款。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大爸明年要打井的那块地，当初给三个儿子分家时，并没有分出去，也就是说，那块地三个儿子都有份，等完了征地款下来，估计三个儿子都吵闹着要分钱呢” 母亲这么一说，张建军倒也是瞬间沉默了。 仔细想想，恐怕还真是这样。 说句不好听的，大爸那三个儿子，除了小儿子张建平之外，其他两个还真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人。 无论是大哥张建玉还是二哥张建飞，到时候恐怕真的吵吵着要分钱呢，而以张建军对大爸两口子的了解，一旦儿子、儿媳妇们耍心眼要分钱，他们老两口还真保不住那笔钱… 313【来自广州的电话】 “主要是我大哥和我二哥，我四哥应该不要紧，本来就孝顺，这两年在乡里开了个小食堂，听说生意还可以，算是挣了不少钱” 张建军想起之前八月十六给爷爷过70大寿时，他和四哥张建平曾聊了一会儿天，四哥告诉他，幸亏去年他听了张建军的话，自己拉出来单干开了个食堂，要不然估计得后悔死。 这两年在双石乡乡上开食堂的，基本上没有不挣钱的，他那个小食堂每天下来都能挣个百八十块，一年下来三四万块钱没问题。 四哥还说他打算明年开春扩大规模呢，重新租几间大一点的房子，好好装修一下，这样挣得更多。 不过张建军记得他当时给了四哥另一个建议，那就是在城里开一个规模大一点的饭店，绝对比四哥在乡上开食堂挣得多。 当然话说回来，以四哥现在的实力，要是在城里开一个规模还可以的饭店，那还挺吃力的，就看四哥有没有魄力了……… “爸，明天我去乡上雇一辆推土机回来，把这一块地平整一下，然后把这段路也重新推一下” 张建军指了指他们家大门外右手边的一块空地，再有一个多月他就要结婚了，在家里办事，首先要把搭帐篷的地方给弄好。 他们家院子里面倒是够大，搭一个帐篷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他前思后想，还是决定把帐篷搭在大门外面的空地上，这样更宽敞一些。 父亲的意思也是搭在大门外面的空地上，但他打算自己拿铁锹一点一点铲平。 因为双石乡到处都在打井的原因，所以张建军知道去乡上雇个推土机很容易。 父亲为了省钱，打算一铁锹一铁锹的平整土地，可张建军却心疼父亲，大冬天的，土地都是冻着的，那怕阳光普照，全靠人力铲土平地也非常费事。 更何况，他还打算把从村路通往他们家大门口的这段路也重新修一下呢。 父亲拗不过张建军，只好答应。 当时间来到十一月底，距离张建军结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该准备的也能着手准备了。 事实上，父亲和母亲这两天已经忙活起来了，特别是母亲，这两天把家里里里外外一个拐角都没有放过的打扫了一遍，几个房间炕上的炕单全部洗了，被套也换成了新的。 张建军的房间，也就是结婚时的婚房，现在基本上已经收拾好了，里面的家具全部是新的，全部摆放的整整齐齐。 父母他们很清楚，儿子张建军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到时候肯定会来很多有身份的朋友，他们不想让儿子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所以早早就开始准备，争取弄到最好。 父亲还打算从明天开始，就给亲朋好友搭话，邀请他们在元旦来参加张建军的婚礼。 所谓的搭话，就是给亲朋好友通知过事的具体日子，这里面其实也有很多讲究，比如“请老小外家”。 爷爷的外家，父亲的外家，再加上张建军的外家，都得一家一家亲自去请。 去的时候要拿上一瓶酒，还得行磕头礼。 比如父亲去舅舅家，进门之后，把酒递过去，要给外爷磕一头，再起来说出过事的具体时间。 有的女婿自从结了婚之后就和妻家关系处的不好，那在其给儿女办事的时候，就要小心了，去请外家会遭到外家人的批评。 当然，话说回来，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也不会出现在张建军他们家。 他们家和舅舅家的关系处的很好，直到现在，张建军对舅舅家的感情也要比对张家其他人家的感情好一些。 “过事用的烟酒这两样你就不用管了，我来弄” 几天之后，张建军打算进城，临走之前，他向父亲说道。 不管是谁家过事，都会用到很多烟酒，张建军想了一下，米面、蔬菜这些他弄不了，得父亲来弄，但烟酒这两样，他倒是可以顺手在城里买好，到时候直接拉回来就行了。 “军子，你说咱们准备多少桌酒水？” 父亲有些拿捏不准，不知道到时候会来多少人，准备太多怕浪费，准备少了又怕不够丢人，他有些进退两难。 说到底，他们两口子只有张建军一个娃娃，活了四十几岁也是第一次过事，可以说一点经验也没有。 “就当400人准备吧，我估计差不多”张建军思索了一下，家里的亲朋好友人数大致是能算出来的，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他的朋友。 而说实话，他结婚自然也打算给所有的朋友都说一下，所以加起来400人应该差不多。 “烟酒你不用管，米面能往回买了，剩下的蔬菜、肉这些等过事前两天再买，另外，我这次进城，恐怕还得先去一趟外地，得过几天才能回来，爸你有啥事，进城后可以直接去找我二爸” 就在今天早上，张建军接到了一个来自广州的电话，是孟宇打来的。 孟宇是李娜大学同学袁梦的老公，去年张建军国庆节去广州谈生意认识的。 张建军记得孟宇他们家是做进出口贸易的。 早上猛然接到孟宇的电话，张建军还有些纳闷呢，他不知道孟宇突然给他打电话干什么，毕竟，他们在去年国庆节时虽然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但也仅仅是认识，关系并不是多好，只能算普通朋友。 孟宇在电话里没有说太多，只是问张建军方便过来一趟广州吗，他有个生意想和张建军谈一下。 坦白讲，临近结婚，张建军很想拒绝，但转头一想，他好像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因为他本身就寻求着把生意做到东南沿海地区，如果能搭上孟宇这条线，未必就没有机会。 孟宇能想起给他打电话，主动谈合作，那就说明这不仅是一个机会，而且还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现在距离元旦还有二十几天，如果来回紧凑点，其实也可以。 随即他就答应了孟宇。 “你要去外地？真是奔波的命” 父亲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知道张建军肯定没办法，要不然也不会挑这个时间走。 。 314【贵人相助】 张建军回到城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前往宁古市那边的机场，这次和他一起去广州的是杨飞。 屠宰厂已经开业了，杨飞也找到了合适的负责人，所以这两天正好有空闲。除此之外，这次过去谈的生意，也和杨飞负责的业务有关。 “他奶奶的，说起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飞机呢，现在的人真厉害，建军你说飞机这玩意儿是咋造的，它咋就能飞在空中呢” 登机的时候，杨飞的脸上挂满惶恐和不可思议，对他来说，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不仅仅是紧张，还会有太多值得回忆的瞬间。 “你问的这些问题太深奥了，我咋能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倒是知道，以后随着咱们的生意越做越大，那坐飞机就是家常便饭的事”张建军摇头笑了笑，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没文化人的悲哀，只知道坐飞机，但对飞机为什么能够在空中飞行的原理一无所知。 虽然坐飞机和是否知道飞机飞行原理并没有什么本质联系，但终归会让人有些苦涩感觉。 “我看电视剧那些大佬时不时就搞个私人飞机，建军，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搞一架，这玩意儿虽然贵，但对真正的有钱人来说，也并不是什么负担” “快上飞机吧，你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能吹了？” 张建军无奈的推了一把杨飞，杨飞越说越不着调了，别说他现在根本没有买私人飞机的想法，就是有，那也得等以后有钱了再说，私人飞机这种东西堪称顶级奢侈品，很多时候，不仅仅需要你买得起，更重要的是你还要养得起。 ……… “张老板，咱们又见面了” 下午两点，当张建军他们走出白云国际机场时，孟宇西装革履的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很显然，孟宇很重视张建军的到来，亲自过来接机。 “老孟，你就别捧我了，什么老板不老板的，要是看得起我，以后就直接叫我建军吧”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老杨，杨飞，我公司的人” 张建军走过去和孟宇握了一手。 人的关系都是从普通慢慢变要好的，没错，他和孟宇以前只是认识，谈不上关系不错，但他相信，经过双方这次再打交道，不管能不能在生意方面达成合作，但至少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所以，从称呼上开始，是拉近关系的一个好方式。 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做的。 “好吧，建军，我已经在酒店订好了房间，现在就带你们去酒店，在路途中，我会和你谈谈生意方面的事” 孟宇打开了车门，邀请张建军上车出发。 “建军，我们家是做进出口贸易的，这一点去年你就已经知道了，现在有这么一单生意，我们公司在英国的一个客户，想要进口一批羊肉，他们问我能不能在中国找到货源，一时之间，我的脑海里突然就想到了你，只是我记得去年你说过，你有一个羊绒收购站，不知道羊肉这一块有没有涉及？” 去往酒店的途中，孟宇很直接的说到了正题。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已经涉及到了羊肉这一块的业务，那刚好，如果还没有涉及羊肉这一块的业务，那现在涉及也不迟，建军，给你交个底，我之所以想和你合作，主要有两点原因，第一，实不相瞒，这是我第一次接手家里公司的外贸生意，不想和商场上那些老油条打交道，第二，就是你给我的感觉不错” 孟宇倒是足够坦诚，把他的那点小心思基本上说了出来，这也算是解开了张建军心里的疑惑。 要不然，张建军还觉得奇怪呢。孟宇他们家生意做的那么大，说实话，随便到哪里找不到加工羊肉的企业？为什么偏偏就找到他了呢。 现在看起来，孟宇如果是这样的原因，他倒是能够理解了。 “老孟，我也不瞒你，就像昨天早上我在电话里告诉你的那样，今年过来，我旗下公司确实已经开始涉及羊肉产业链这一块的业务了，老杨前两天刚忙活着开业了一家屠宰厂” 孟宇既然坦诚了，张建军也就用不着藏着掖着，他之所以昨天早上挂完电话马不停蹄的往广州赶，也确实是在电话中从孟宇的语气里分析出了达成合作的可能性，要真是八字没一撇，他也不会这么积极。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中间会省去很多麻烦，虽然英国那边不太着急，但如果我们能早一点备齐这批羊肉，也算是给那帮英国佬留下一个好印象，以后可以顺势达成长期合作” 孟宇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这是他长这么大，大学毕业以来第一次相对独立的代表家里公司和客户做生意，他需要一个成功的开始，与此同时，这也是他第一次和张建军谈生意合作，对他来说，这同样值得庆贺。 别人不知道的是，自从去年国庆和张建军认识之后，他在心里，对张建军的评价就一直很高，甚至有些佩服张建军，这和两个人的出身、地位以及学识没有多大关系。 一个没有上过大学，甚至没有念完小学的“文盲”，一个从小生活在西北偏远地区落后的农村放羊娃娃，在年纪轻轻的十大几二十岁能把生意做到明东市，做到广州，身家不低于百万。 这样的人如果还不能让人刮目相看，如果还不能引起别人的敬佩之心，那或许才是奇了怪了呢。 孟宇承认自己是富二代，是金窝里长大的豪门阔少爷。 但是他很反感一种说法，那就是在很多人看来，像他们这种富二代纨绔败家、目中无人，甚至做事不过大脑，不懂的尊敬人，没有一点敬畏之心。 这是一种很扯淡的说法。 孟宇相信，就张建军年纪轻轻所取得的成就、就张建军这个人，即使是别的有钱人见了，也会在其心里留下一定印象。 “老孟，我得谢谢你，有这么好的事能想到我，你这绝对是我的贵人” 张建军发自内心的对孟宇说了句谢谢。 一个人想要把生意一步步做大，其实就是这样，在不同的阶段总是能遇到贵人相助，他现在正在努力把贩羊、羊肉这一块产业链做起来，孟宇就突然出现并且要给他带来机会。 315【没文化真可怕】 对成功者来说，一路走来，五分努力三分运气两分背景，如果没有贵人相助，没有一定的运气，全靠努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张建军记得前世的时候，他们羊贩子圈里面，有一个五十几岁的老汉，曾经常说这样一句话“伙计们，你们可别听网上那些首富们瞎扯了，他们能成功，如果没有贵人相助，如果没有背景那才是扯淡”。 这个老汉高化水平，经常会说一些似乎很有哲理的话，至少张建军觉得他说的这句话很有道理。 所谓真正的成功是不能复制的，大概也是这个道理吧。 “建军，我不知道你刚开业的那个屠宰厂有多大规模，也不知道除了屠宰厂之外，你是否还有养羊场或者固定的收羊渠道，但这次英国佬那边一次性需要30吨羊肉，如果我让你在两个月之内把这批羊肉凑齐，你能不能做到？” “30吨？” 张建军还没有张口，一旁的杨飞直接忍不住了，很明显这个数字把他吓了一大跳。 一吨2000斤，30吨羊肉就是60000斤，平均一只羊按35斤算，那可就是1715只羊。 这也难怪杨飞被吓了一大跳，这么多羊，即使是见过一定世面的张建军，也有些动容，他们之前在d县城南建起来的那个养羊场，现在满打满算也就是3100来只羊。 其中有差不多三分之一是母羊，其他都是山羊结子，而且必须要指出的是，在差不多2000只山羊结子中，两个月之内能出栏卖掉的其实也只有600来只。 也就是说，如果张建军答应和孟宇做这个生意，那关于这批羊肉来源，想要全部依靠城南养羊场，恐怕不太现实。 “老孟，我现在有一个养羊场，里面圈养的还正好全部都是山羊，但遗憾的是两个月之内能出栏杀掉的只有600来只，最多也就是10吨羊肉，想要凑够30吨，恐怕还得想别的办法” 张建军随即皱起了眉头，该死的英国佬只要山羊肉，如果他们也要绵羊肉，那就好办多了，杨飞光是后半年这几个月就已经给内蒙古泉城那边送过去五六千只寒羊了，两个月之内，让他再想办法收购1700来只寒羊，还真是没多大压力。 “这一点你们可得确认好，能不能在两个月之内凑够30吨羊肉得给我一个准话，要不然我无法和你们签代理合同，也无法和英国佬那边签羊肉供给合同” 作为进出口贸易公司，孟宇他们一直都是靠和贸易双方签订代理、供给合同从而收取佣金代理费用来赚钱的。 “还有，我得提醒你，时间只有两个月，一旦我们签了合同，那在两个月之内，你们不仅要收购到1700多只羊，而且要把这些羊屠宰了，完成包装送到我们公司的相关地址” 其实，孟宇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张建军刚开业的那个屠宰厂的效率高低，是机器宰羊包装，还是全程人工。 “不瞒你说，我那个刚开业的屠宰厂不仅规模小，而且现阶段所有工序都得依靠人工”张建军苦笑了一声，万事开头难，这就是最真实的现状，有些时候，即使有资金也改变不了什么。 “英国佬在这方面有要求吗？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全程依靠人工宰杀包装起来的成品羊肉他们会不会要？”张建军问道。 “这个倒是没有具体要求，应该可以，我之所以问你这些，主要是担心全程人工，耗费时间长，不能在合同期限内凑齐30吨羊肉” “既然这样，老孟，你就给我说一下英国佬给出的价钱”张建军挺直了腰板，说了半天，其实一切还是要建立在划算的基础上。 如果英国佬给的价钱很低，那他和孟宇说再多也是白扯，而相反的，如果英国佬给的价钱合适，那他张建军也有自己的一笔账，觉得能干，那签了合同之后，就算是亲自上阵，他也会在合同期限内把30吨羊肉给凑够。 今年过来，国内羊肉价格其实总体上依旧在保持上涨，从年初的一斤13块钱左右已经涨到了将近15块钱，张建军估计随着年关的来临，羊肉价格还会进一步上涨。 所以，按照他的理解，英国佬想要从中国进口一批羊肉，那他们的出价就要比中国国内高。 “英国佬一斤羊肉给出的价钱是18块钱” 孟宇说道。 “18块钱？”说实话，张建军多少有些失望，他以为一斤羊肉能上20块钱呢。 “建军，进出口货物的价钱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可能你觉得18块钱低了，但实际上，这已经算不错了，也就是羊肉这种肉制品比较紧缺，我告诉你，很多出口货物的价钱比国内销售价钱还要低呢，这里面牵扯很多东西，比如优惠政策、退税以及反贸易主义等等” 孟宇没有展开细说，张建军也没有认真听下去，因为他是真的一点儿也听不懂。 他没有想到进出口贸易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呢。 “怎么样，一斤羊肉18块钱，能不能签？” 孟宇笑了笑回头看了张建军一眼，实际上，抛开他们公司要从中收取的佣金代理费，真正到张建军手里，一斤羊肉也就是165块钱左右。 也就是说，一斤羊肉他们公司要从中收取15块钱的代理佣金费用。 “建军，咱们这是第一次合作，以后我也打算和你进行长期和更多业务范围的合作，所以这次一斤羊肉收取15块钱费用，实际上也算给你打折了，正常情况下，就拿羊肉举例，一斤羊肉我们的抽取费用都在25块钱以上” “你不懂，我们公司在其中要扮演很重要的角色，也要走很多手续，抛开我们公司最后要获得的净利润之外，期间的各种费用支出也不少” 说实话，孟宇有些难为，他知道张建军没什么文化，不懂进出口贸易公司的具体运作程序，所以，不好直接展开给张建军讲。 而与此同时，他又怕张建军误会，说他心太黑，中间抽取的费用太多。 “16就16吧，摆明了说，我也是为了以后” 张建军沉思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决定。 316【签不签】 他刚才也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一斤羊肉16块钱卖出去，虽然没有18或者20块钱卖出去挣得多，但其实也不算少了。 而且就像孟宇说的那样，这次合作只是小意思，是为以后展开长期合作做铺垫，某种程度上来说，价格方面并不是唯一重要的。 “建军，你确定要签吗？一共只有两个月时间，而且现在是寒冬腊月，我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凑齐这么多羊肉吗？” 杨飞碰了碰张建军的胳膊，抛开他们自己的养羊场可以提供600来只羊之外，剩下的1100只可都得另想办法。 不同于寒羊，本地山羊在牲畜市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收购。 而且杨飞还联系到一点，元旦张建军要结婚，到时候他们这些走得近的朋友都得帮忙，哪怕结婚前前后后也只耗费四五天时间，但终究是有些风险。 他怕在两个月之内不能向孟宇他们公司交付30吨羊肉，到时候，不仅客户没有了，所有的损失恐怕还得他们自己承担。 “想办法，老杨，你也知道这次合作对我们很重要，所以，再难我们也要想办法搞定，哪怕是不赚钱，我知道寒冬腊月，尤其是咱们d县本地山羊不好买，但也得想办法去买，实在不行，我们适当的提高收购价” 张建军拍了拍杨飞的肩膀，说实话，30吨羊肉，6万斤，看起来很多，但最终他们通过这批羊肉能赚到的钱并不多。 他刚才大致估计了一下，这30吨羊肉要顺利转交给孟宇，最终所能赚到的钱也不过是三十几万。 30几万看似很多，但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也只能算是薄利，有那么一点“赔本赚吆喝”的意思。 而做生意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可能每次都挣大钱，有些时候明知道是不挣钱的买卖，但也得做，这里面就牵扯到大局观、战略眼光的问题。 有些人能够放弃蝇头小利而发大财，有些人愿意秉持“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遵旨。 所以，注定有些人生意越做越大，有些人，一辈子也只是小商小贩。 几分钟之后，孟宇拉着张建军他们顺利抵达了提前预定好的酒店。 酒店规格很高，一楼就可以吃饭。 孟宇询问张建军，是现在就吃饭还是休息一会儿再吃，当然，与此同时他也表示，虽然酒店的饭也很好，但他也可以带着张建军他们去其他地方吃。 “还是直接去一楼吃吧”张建军摸了摸肚子，早上走的时候没吃多少，现在还真的有点饿了。 “建军，今天你们就先住在酒店，我去和英国佬那边再沟通一下，不出意外，明天上午我会拿着合同过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可以就合同中某些具体环节，再进行协商” 吃完饭之后，孟宇在把张建军他们送到房间，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建军，咱们下去转转呗” 杨飞看起来没有一点睡意，相反还有些兴奋，隔着窗户看到外面的高楼大厦，他忍不住想要出去转转，毕竟这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次来广州这么大的城市。 “那走吧” 张建军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和杨飞一起出去了。 “说不定以后咱们集团在这里也能有办公楼呢？” 张建军和杨飞就近转了一会儿，这个地方相对来说还挺繁荣，张建军有感而发，指了指正前方一栋看上去很是立体的办公楼说到。 “可能吗？” 杨飞有些愕然。 他不是没有想过金山实业集团将来有一天能够做大做强，但是在广州这么繁华的地方拥有一个办公楼，他一方面确实没有想过，另一方面也没敢想。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集团现在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不代表以后规模也不大，虽然听起来主要业务是羊绒、羊肉这些，但其实我们也在不断的发展其他业务” 相对于杨飞，张建军倒是胸有成竹，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别说是以后了，就是现在，只要有机会，他也敢在广州这边进行投资。 第二天上午，孟宇拿着一沓文件如约出现了。 “建军，实在不好意思，又出现了点新问题，英国佬那边缩短了供货期限，30吨羊肉必须在45天之内送到” 孟宇的到来反而让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 60天变成45天，这明显提升了张建军他们的供货难度，本来张建军就是打算咬着牙签订合同的，现在时间进一步缩短，这还让他怎么签。 这个时候，即使是张建军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建军，真的很抱歉，你知道，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在合同没有正式签订之前，什么都是可以变的” 孟宇摊了摊手，表露出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在他看来，随着英国佬的突然缩短供货期限，张建军很有可能会放弃这次合作，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张建军这次要白跑一趟了。 “只有这一个变动吗？” 张建军点着了一根烟，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紧接着回头看向了孟宇。 “只有这一个” “不过建军，英国佬那边也说了，只要我们第一次供货能够在合同规定时间内完成，不出什么大的纰漏，那么明年，他们就会和我们签订长期合作合同，而且他们还特意强调了，明年一年的羊肉需求量至少在200吨以上” 孟宇深吸了一口气，他确定200吨对张建军会是一个吸引力，但也恐怕仅仅如此，以张建军现有的实力，实属有心无力，几乎没可能吃下这么大的订单。 所以，刚才他才会觉得张建军这趟有可能白跑了。 至少200吨？ 张建军攥着烟头的右手抖了一下，他确实心动了。 如果能把这个大订单吃下来，那不谈别的，一年下来光是利润就有几百万，更别说还会有其他好处。 但是，话说回来，当务之急他需要考虑的是，能不能接受英国佬提出来的45天之内提供30吨羊肉这份新合同的条件。 “哎，45天太短了，我们根本不可能凑齐这么多的羊肉，这又不是两三吨”杨飞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317【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是啊，如果是60天，我还可以咬着牙拼一把，但45天，足足又减少了15天，这已经不是咬不咬牙的问题了” “但是老杨，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赌一把，大不了我们也亲自上阵，牲畜市场上买不够，我们就开着车去每家每户的收” 张建军话锋一转，直接挥了挥拳头，他刚才大致算了一下，如果实在不行，那他们就兵分几路，一边派几个人去d县境内大大小小的集市牲畜市场去买，另一边派几个人开着车去挨家挨户的收，也可以再派几个人去d县周围其他县区收购。 大家都坚持一下受点苦，受点累，应该在规定的时间里能凑够1700多只羊。 在看到张建军摆出一副说什么都要拿下的态势时，孟宇也有些意外。 “建军，只要你敢下这个决心，只要你有一定的把握，那我也会全力支持你，英国佬那边我会再帮你周旋，争取明年的那个大订单一定会落在你头上” 张建军都下了决心，孟宇这边虽然感到意外，但也立刻向张建军做出了承诺。 “那就签吧” 话不多说，随后张建军在杨飞一脸拿捏不准的表情中和孟宇完成了代理合同的签署。 “别愁眉苦脸了，你现在就给公司那边打电话，让大家赶紧行动起来去收羊” 看着杨飞的苦瓜脸，张建军笑了笑，合同已经签了，接下来就算不想弄也不行了。 “建军，我给你说句实话，这次和你合作的机会，差点被别人给撬走了” 合同签完了，孟宇硬是要拉着张建军他们俩出去吃饭，在饭桌上，孟宇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 “啥意思？” 张建军有些惊讶。 “我给你说过，这次和你合作，是我开始接手公司以来所进行独立洽谈的第一个业务，虽然我父亲他们嘴上说着不干涉我的所有洽谈，但实际上，因为那个英国佬是我们公司的重要客户，父亲他们私底下也已经接触了几家羊肉加工企业，一旦我这边的洽谈不成功，他们就会想办法立刻顶上” “也就是说，对英国佬来说，哪怕你这边无法接受45天的合同期限，他们同样可以在45天之内得到30吨羊肉” 孟宇这么一说，张建军也旋即明白了过来，原来这里面如此复杂，倒是他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我父亲虽然是董事长，但公司里的事也不全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即使是我，想要慢慢接我父亲的班，那也要一路做出成绩才行” 似乎是猜中了张建军心中所想，孟宇主动交待起了他现在的处境。 所谓“豪门这碗饭难端”，可不仅仅是指吃软饭的问题，在商业家族里面，年轻者想要上位，光有他老子支持也不行，打铁还得自身硬才行。 “原来是这样” 张建军终于明白孟宇这次会主动想到他的原因，换句话说，现在的孟宇和他张建军虽然身份不同，但情况却差不多，都处于一个事业起步阶段。 孟宇希望通过他逐渐做出一番成绩，从而顺利又有说服力的接他父亲的班。 而他张建军则希望通过孟宇，不仅在集团业务上面有所拓展，而且还可以加快“走出去”步伐。 两个人是相互需求，相互扶持。 ……… “什么？建军，你可真是让我意外” 在随后的聊天中，当孟宇得知张建军前段时间在内蒙古大草原上搞了一个大型牧场之后，也是直接对张建军竖起了大拇指。 5000亩的特大型牧场，即使是见过一定世面的孟宇，也被吓了一大跳。 他似乎能够明白，张建军年纪轻轻，为什么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为什么能取得现在的成绩了。 胆识，魄力，再加上大局观，想不成功都难。 “以后有机会，咱们两个一起投资合作一下呗” 孟宇主动向张建军发出了邀请，他这里所指的合作可不是以他们家公司出面来投资，完全是他个人和张建军进行合作，因为他从张建军的身上看到了投资盈利的可能。 “这次你是出口羊肉，但实际上，如果你选择进口羊肉，那一个订单下来也能挣不少，你现在正在搭建羊肉产业链，我的意思是，如果等你的羊肉产业链搭建的差不多了，你或许就可以通过进口羊肉来赚钱” 孟宇给张建军提了一个建议。 而坦白讲，张建军是否懵了还未知，但一旁的杨飞却是彻底的懵了。 把羊肉卖出去，卖给外国人能挣钱，但现在孟宇突然又说从外国人手里把羊肉买回来也能挣钱，这踏马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飞很是纳闷，自己也算是做了几年生意，咋完全跟不上孟宇的节奏呢？到底是孟宇在那里瞎吹呢，还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咱们国家10几亿人口，国内消费市场足够大，整体上来说，往后每年羊肉的需求量都会提升，在这种情况下，光是依靠咱们本国羊肉的自给自足，恐怕有些供不应求，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想办法从外国购进羊肉” “你们要知道，在咱们中国之外的很多国家，羊肉是处于供大于求的状态，面对这种情况，这些国家只能以相对来说很便宜的价格把羊肉出口卖给别的国家” 孟宇知道张建军和杨飞的文化水平，所以，不仅很有耐心而且尽量用一些通俗易懂的语言把其中的道理翻给他们俩听。 而张建军他们俩确实也听进去了一些。 孟宇说这些话总得意思是，因为中国国内羊肉需求量会逐渐提升，所以羊肉价格会势必提高，对于张建军这种打算做羊肉产业链的企业来说，如果全部采购国内的羊肉，那从中获取的利益就要少很多，但相反的，张建军如果选择从国外一些羊肉价格低的国家购进羊肉，那后续获得的利润就会大很多。 “大洋洲的澳大利亚、新西兰，南美洲的阿根廷、巴拉圭等，这些国家每年都会生产大量的羊肉，相对来说，如果你以后有机会能从这些国家进口羊肉，那整体上成本就会少很多。” 318【亲自上阵】 张建军和孟宇关于生意上的事谈了很多，更深层次的来说，就是孟宇给张建军普及了很多羊肉产业链以后发展方面的知识，这让张建军的大脑思路立刻清晰了起来。 在此之前，他虽然也知道要做羊肉产业链，但终究只有一个很大的模糊印象，而现在随着孟宇的耐心解释，他也逐渐明白以后具体不同的阶段该咋样做。 “建军，理论再多再好，也只是理论，特别是生意场上的理论，很多时候更需要亲自去验证，等你的羊肉产业链做起来了，你就会真正明白” 张建军能够认真倾听，在孟宇看来这是非常珍贵的，因为真正能够成功的人，都怀着一颗谦逊的心，在这里面，和这个成功者的文化水平高低并没有太大关系。 “建军，好久不见” 在张建军他们吃完饭返回酒店的时候，孟宇的老婆袁梦也来了。 “袁大美女，好久不见” 看到袁梦，张建军倒是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因为他早上接到了李娜的电话，李娜在电话里告诉他，袁梦要从广州这边带点东西给她，希望张建军能帮她捎回来。 “建军，我发现你还是老样子，不惊不乍，和去年国庆节的时候一样” 相对于李娜，袁梦的性格要大大咧咧一些，而且她的背景很深，有着绝对自信的本钱。 这样的女人，一般在男人面前都是极度盛气凌人的。 但张建军发现袁梦面对他时，一切倒还好，或许这里面有李娜的原因在吧。 “去年国庆节我们几个在一块玩的很愉快，有机会咱们再约一下，一个月以后的元旦怎么样？我们可以去香港那边玩一下” 袁梦一边点着手机，一边问道。 “元旦恐怕顾不上，我要结婚” 张建军的回答直接让袁梦愣了愣。 结婚？ 李娜没有通知过她啊。 “你要结婚？” 袁梦紧接着有些不太相信的又确认了一下。 “是啊，也该结婚了” “跟谁啊？” “我们那边的一个姑娘，你没有见过，也不认识” 张建军有些纳闷，袁梦突然怎么这么八卦了，而且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印象中，袁梦好像并不是这样的人。 “那恭喜你啊” 袁梦偷偷和坐在她对面的孟宇对视了一下，她一直以为张建军会和李娜走到一起呢。 因为根据去年国庆节的观察，她发现自己大学同学李娜对张建军有那么一点意思。 而按照一般逻辑，如果是女追男，那基本上没什么阻力，特别是像李娜这样既漂亮家庭条件又好的女孩子，如果下决心去追一个男的，至少她想不到男的该咋样拒绝。 去年她也曾找机会问过李娜，是否喜欢张建军。 李娜当时虽然嘴上找一大堆理由去否认，但她看得出来，李娜至少对张建军有那么一点不同寻常的态度。 袁梦更是记得去年自己曾经劝过李娜，说李娜和张建军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个人的价值观不同，就算真的在一起了，恐怕也不能长久。 但说实话，她这个劝说只能算履行公事，并没有指望起多大作用，在内心里，以她对李娜的了解，她觉得李娜恐怕还是会想办法和张建军在一起。 但是，现在呢，这算什么？ 张建军要结婚了，但新娘却不是李娜，这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所以她有些不相信。 “老孟，咱们现在也算朋友了，正好我估计你们俩个从小到大还没有来过大西北吧，那等元旦我结婚的时候你们俩就过来一趟，看看大西北的自然风光，哈哈” 张建军本来是不想邀请孟宇和袁梦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孟宇他们两口子的关系还没有到很熟的地步，但是现在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他不邀请似乎也不行了。只好张口邀请一下，孟宇他们两口子能来更好，来不了也算他的礼数尽到了。 “到时候看吧，如果有时间，我们俩个一定过来，建军，我这可不是客套话，有时间我是真的来，说实话我早就想去你们大西北看看了” 出乎张建军预料的是，孟宇竟然一口答应，看起来是真的有来的打算。 “没错，到时候我们俩要有时间，那是真的会过来，一方面，我和李娜好久没见了，正好去看看她，另一方面，我也想见识一下建军你娶的是哪个姑娘，说实话，一般的姑娘可配不上你” 袁梦紧接着说的话让张建军的眉头不由得抬了抬，他总感觉袁梦说这句话有别的意思，只是一时间还猜不透。 今天已经没有飞往宁古市的飞机了，所以张建军他们只好再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返回。 孟宇和袁梦又坐了一会儿，在下午四点多一起离开了，孟宇本来是打算邀请张建军去他们家做客的，说连续两天让张建军住酒店，有点不够意思，不过随即却被张建军给拒绝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更习惯住酒店一些。 “建军，接下来这一个多月，咱们恐怕要彻底的忙活起来了，本来我还以为马上到年底了，天也越来越冷，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呢” 孟宇他们两口子走后，杨飞手里拿着合同书，斜靠在床上，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次过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会签下这样一份合同。 “老杨啊，做生意有时候就是这样，没有绝对的称心如意和按部就班，没办法，我们的羊肉产业链要搭建起来做下去，那这份合同就必须尽力签下来，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们能按时把30吨羊肉凑齐，那明年不出意外等着我们的就是至少200万吨的大单子” 事实上，张建军并没有给杨飞挑明所有意义。 如果这次能够顺利给英国佬凑齐30吨羊肉，不仅会有一个至少200吨羊肉的大单子等着他，而且，这还意味着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已经开始和外国人做生意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他们“走出去”战略的第一步。 “如果有可能，我们集团接下来一定要招聘一些懂进出口贸易的人才，因为我们不可能一直通过进出口贸易公司和外国人打交道，以后我们集团自己也要有这方面的能力” 前世今生两世的阅历告诉张建军，人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依靠别人活着，必须自己也要把本事学到手才能在社会上拥有一席之地， 做生意也是一样的道理，你想要把生意做大做强，那就要化被动为主动，让自己的公司强大起来。 他不是不信任孟宇，也不是对孟宇背后的公司不满意。 而是归根到底，金山实业集团的目标是以后要成为国际性大集团。 在这种目标的督促下，不仅仅羊肉产业链这一块的对外销售不能一直依靠别人，其他业务实际上也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他希望通过这次和孟宇合作，能让杨飞意识到人才的重要性，也让其以后留意或者是想尽办法给集团找来一些优秀人才。 当然，现阶段找人才这个任务他也只是暂时交给杨飞，等集团发展个一年半载，稍微成熟一点，他就会聘请专业的人力资源主管，设立相关人力资源部门。 而不仅仅是人力资源这一块，像是其他的财务部、广告部亦或者法务部，他也都会陆续的完成设立。 这些，其实也是之前李娜告诉他的。 现在的金山实业集团虽然已经正式成立，旗下有五个子公司，但其实，依旧还是一个空壳子，和那种已经发展经营了很长时间的大型实业集团，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这一点，张建军心里也有数。 而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金山实业集团还有很多路要走。 …… “老杨，就按照咱们商量好的，兵分几路去收购山羊，明天一大早你就和老何联系一下，让他派几辆卡车过来，接下来这段时间，一定要全力支持我们” 第二天下午，张建军他们回到d县，第一时间就和杨飞来到了城南养羊场，就接下来这段时间的工作，进行了比较详细的安排。 杨飞也特意把他手下的人能召集起来的，全部都召集了起来，告诉大家，明天就开始全面收购山羊。 张建军在临走之前，也是又偷偷又向杨飞嘱托了几件事。 ……… 张建军第二天早上起来也没有闲着，而是直接开车回到了张家湾。 “军子，你怎么这么快就从外地回来了？” 父亲他们在看到刚离开家两三天又重新出现的张建军时，也是一脸惊讶。 不过这样也好，儿子张建军回来了，明天就可以置办过事需要的东西。 “爸，过事置办东西可能全部都要靠你们了，包括烟酒，我暂时一点也指望不上，刚谈了一个生意，接下来这段时间得忙活生意” 张建军换了一身旧一点的衣服，二话不说，就直接出发了，他要把张家湾村，以及张家湾村周围其他村打算卖的山羊都收回来。 “我的老天爷，你这娃娃光顾着做生意，婚还结不结了？” 父亲叹了一口气，看来儿子这次结婚，他得跑前跑后的忙累死了。 “啧啧啧，建军，很长时间么见，听人说你现在弄大了，钱挣得一抓一大把，这咋还亲自收起了羊？” 后村，卜老大家里。 看到冻的满脸通红的张建军时，卜老大也是一脸纳闷，他甚至不敢相信这就是张建军呢。 话说虽然同一个村住着，但是今年过来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张建军了。 从别人嘴里，他得知张建军现在生意做大了，手下很多公司、很多人，城里那个赫赫有名的海纳大厦也是张建军投资的。 一般情况下，像张建军这样的人物，是不大可能亲自上阵收羊的。 所以，张建军这是什么情况？ 生意赔了？倒闭了？ 卜老大不知道是该幸灾乐祸还是替张建军难过？ “卜叔，看你这话说的，谁规定我不能亲自上阵去收购羊了？想想前两年，我不也是没日没夜的骑着辆烂摩托到处去买羊绒吗？” “你就说，你这20来只山羊结子卖不卖？” 张建军当然知道卜老大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他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些。 而说起来，卜老大这家伙命也真硬，今年过完年刚买了些寒羊，还没有放几天，政府就出台了封山禁牧政策，这让他乱了神，差点被气死。 不过这家伙，硬是坚持了下来，自己还真的好好弄了一个羊圈，响应政府号召，弄起了舍饲养羊（虽然晚上他还会偷偷的把羊赶出去放），之前买的那些寒羊一只只被他喂胖了，也下了很多羊羔，在国庆节前后全部卖了，不仅没有赔钱，还挣了不少。 他这个舍饲养羊的羊圈里，不仅有寒羊，而是还有本地山羊，国庆节前后卖羊的时候，他只卖了寒羊，本地山羊是一只都没有卖。 所以，现在他羊圈里有20几只膘息都很不错的山羊结子。 张建军刚才也是从另一家人嘴里听说卜老大家里有山羊结子才过来的。 “卖啊，咋能不卖呢，建军，不瞒你说，我这些山羊结子原本就打算过两天全部赶到集市上卖的” 虽然很好奇张建军这么大的老板为什么会亲自上阵收羊。 但相对来说，卜老大还是更关心他的羊能不能卖出去，或者是能不能卖一个好价钱。 “咱们都在一个村住着，我再亏谁，也不能亏叔你，所以，一步到位，你这些羊，平均一只500块钱我全要了” 张建军顺手给卜老大递过去一根烟，他刚才数了一下，羊圈里面一共有21只山羊结子，根据他多年贩羊的经验，这些羊平均称重都在三十大几四十斤左右。 按照现在d县羊肉市场上的价格，一斤羊肉135块钱，将近40斤的羊，差不多可以卖540块钱。 他直接给卜老大掏500块钱，实际上也差不多了。 毕竟，这些羊到他手里，哪怕他不挣钱，但也不能赔钱吧。 按照和孟宇签订的代理合同，一斤羊肉他能拿到16块钱，仔细算下来，减去期间屠宰、包装、运输等成本，他确实也挣不了多少钱，也确实无法再给卜老大更高的价钱。 319【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平均一只500块钱？”卜老大把烟点着，嘴里嘀咕了一下，来回踱步了几下随即抬头看向了张建军。 “500就500，相信你张大老板也不至于故意坑我这个四五十岁的半老汉” 卜老大实际上在面对张建军时，也不敢太好意思还价，虽然不知道张建军为什么亲自上阵收羊，但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后说不定还有求于张建军呢。 “那就麻烦卜叔你给我把这些羊都赶到我们家了” 张建军还要去其他人家买羊，不能赶着一群羊去，要不然不太方便，所以他把钱付给卜老大之后，张口就让卜老大把这20几羊给他赶到家里。 家里的羊群在今年城里养羊场建好之后，全部被拉进了养羊场，但羊圈一直没动，还保持原样，他打算把这段时间买的羊都先集中在家里的羊圈，等过两天，再弄辆车一次性拉到城里的养羊场或者是屠宰厂。 花费差不多一天时间，张建军把张家湾有羊的人家几乎跑了一个遍。 但除了在卜老大家一次性买了20几只羊之外，在其他人家的收获都有些惨淡，不是不卖，就是只卖两三只。 所以，等到夜幕降临，张建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无奈叹气回到家时，整整一天，他一共才买到了70几只羊，距离1000多只羊的目标还差的非常远。 吃完饭他拨通了杨飞的电话，杨飞那边这两天也在疯狂收羊，收获相对来说还算可以，一共已经收到了300多只羊。 当然，距离总目标依旧有不少的距离。 而且，杨飞在电话里所表露出情绪自信心也不是很好，他总觉得想要在45天之内凑够30吨羊肉真的有些难。 毕竟现在临近寒冬腊月，并不是买羊卖羊的旺季。 “先按照我们之前开会定好的计划努力收购吧，要实在不行，那就只能从内蒙古那边往回买山羊了，但如此以来，你也知道，这成本可就更高了” 接下来几天，张建军几乎把整个双石乡的跑遍了，历时一个差不多半个月，一共买到了248只山羊，比预想中的要少一些，不过，这也算是真的尽力了。 而杨飞他们那边，因为人多力量大，而且还去了d县以外的县区，整体收获就要大一些。 784只！ 这是杨飞他们这段时间的所有收获，加上张建军这边的200多只，距离目标数1100多只，实际上也差的不多了。 “这是2003年我们这一伙人最后一次辛苦，等30吨羊肉凑够了，我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因为距离目标数越来越近，张建军的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 “是啊建军，我早上找了个秤称了一下体重，发现这段时间我足足少了8斤”杨飞也有些唏嘘。 要说吃苦，这一年来，他吃苦的时间段很多，特别是前半年大肆收购寒羊的时候，有时候会白天晚上连轴转。 但那好歹都是夏天，累点苦点人能接受，不像这段时间，除了没白天没黑夜的到处跑之外，还得忍受寒冷。 忍饥挨饿再加上天寒地冻，也就是他们这一帮人一年四季经常干活、皮糙肉厚，要不然真的受不了。 “建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季扬，就是之前那个对我们养羊场背后使坏的东路人团伙成员之一，最后要跟着咱们干的那个” 养羊场，杨飞披着个羊毛大衣，身后跟着一个消瘦男子一路小跑来到了张建军跟前，并且随即向张建军介绍起了身后跟着的人。 “张老板好” 随着杨飞的介绍，消瘦男子，也就是季扬冲着张建军点头哈腰笑了笑。 “季扬？”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了起来，之前杨飞的确跟他提过季扬这个人，说这个人有点生意头脑，而且也很真心实意的想要跟着他们干，因此最后杨飞就决定收了，一直跟着他贩羊呢。 “这段时间我这边能顺利买到这么多羊，还得亏了季扬呢，这小子这段时间几乎把咱们d县境内的大小牲畜市场都跑遍了” 杨飞看起来对季扬极为推崇，一个劲的在张建军面前肯定着季扬这段时间的成绩。 “还差200来只羊，你打算怎么办” 张建军冲着季扬点了点头，随后转过头又看向了杨飞。 “季扬他们家在紫武县，我打算就这两天让他回去一趟，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们紫武县境内分布的山羊也不少，短时间之内应该可以买到200只山羊” 杨飞这么一说，张建军也就明白了他今天把季扬带过来的目的了，杨飞这是打算进一步给予季扬信任，把季扬提拔起来啊。 不过，对此，他倒是并没有什么意见，就像他很早之前就给杨飞他们说的那样，只要他们各自能挖掘出优秀人才，那他张建军必然也会支持信任。 “季扬，咱们现在的情况你也应该心里有数，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要真的要把握，那就抓紧时间出发，早一点把山羊买够，咱们所有人也能早一点踏实” 在季扬离开之后，张建军板着手指头算了算，从广州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20天时间，虽然距离45天的合同期限还有25天，差不多一半的时间。 但其实，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在剩下的这25天时间里，他们不仅要把羊收够，而且要把所有的羊全部屠宰、包装冷冻，然后再送到千里之外的广州。 特别是屠宰环节，因为全程需要人工完成，所以1700多只羊注定是一个大工程。 按照杨飞的说法，他这两天一边收羊，一边把整个d县的杀羊屠户都雇了一个遍，到时候所有的屠户一起动手，速度或许能稍微快点。 而即使如此，保守估计，要把所有的羊宰杀完，也得几天时间。 “幸亏前两天弄屠宰厂的时候，我们坚持又弄了两个冷库，要不然这次这个订单我们根本没办法完成”张建军有些感慨，30吨羊肉，从d县宰杀好再运到广州，如果没有冷库冷冻，那即使是寒冬腊月，恐怕时间稍微长一点也会出现变质的情况。 320【如火如荼】 “我看天气预报了，从今天晚上开始，一直到后天，都会下雪，所以，这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下午的时候，杨飞呼着热气来到了张建军家里，季扬那边已经回紫武县继续买羊去了，现在外面天气阴沉沉的，杨飞的意思是最好连夜就开始宰羊，等把现有的羊全部宰的差不多了，季扬那边也该回来了。 更何况，下雪的时候温度也要比消雪时高得多，连夜开工，早一天弄完，他们心里也就能早一点踏实。 “屠宰厂那边准备好了吗？” 实际上，不用杨飞说，张建军也知道马上会下雪。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只要把羊从养羊场那边拉过去就可以了” “那就今晚开始，你先过去，我一会儿也过来，咱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手里没啥事，能帮忙的就都去帮忙” “你把厚衣服穿上，小心感冒了” 在杨飞离开不久，张建军随即也准备出门，白芳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长衣披到了张建军身上。 算算时间，距离元旦也只有不到20天的时间了，对白芳来说，今天很可能就是她和张建军结婚之前，最后一次待在张建军身边，给张建军做最后一顿饭了。 按照计划，明天早上，她就会回到李畔村，准备婚前的各项事宜，然后在元旦头一天，待在家里的窑洞，等待张建军来抱娶她。 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随着结婚日期的越来越近，白芳的内心实际上也是非常复杂的。 一方面是欢喜，另一方面就是忐忑了。 养羊场在d县的东南方向，那屠宰厂就在d县的西南方向，两者都在城边。 张建军让杨飞这么弄，也算是有先见之明吧，毕竟随着社会的发展，像屠宰厂这种厂子注定会被城内文明建设所淘汰的。现在建的时候就弄在城边，省得以后麻烦。 前两天弄起来的这个屠宰厂整体规模不大，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工人人数，都只能算一般。 名字叫金山屠宰厂，隶属于杨飞负责的畜牧公司旗下产业。 而按照杨飞和张建军的计划，在d县建起来的这个金山屠宰厂本身的规模也不需要很大，能满足现阶段d县的市场需求就可以了，等明年春暖花开，他们会在内蒙古那边找个合适的地方再建一家或者几家规模大一点的屠宰厂。 当张建军开车来到屠宰厂的时候，在杨飞的操办下，一辆拉羊车已经缓缓驶进了院子。 院子里面这个时候也聚集了十几个屠户，大家一拥而上，赶紧帮忙卸羊。 “把这挂鞭炮放了” 不大工夫，当张建军他们开始宰羊的时候，南志强也开车来了，他手里提着一挂鞭炮，随即交给了张建军。 正常情况下，这个屠宰厂在前段时间已经开始营业了，宰羊前不需要再放点鞭炮。 但南志强的意思是，接下来要干的这是一个大工程，30吨羊肉1700多只羊，还是应该放点鞭个吉利。 张建军没有反对，虽然他打心里并不推崇封建迷信，但也知道有些时候，讲一下封建迷信也没什么问题，而相对来说，像南志强他们这些年过五十的人，对封建迷信这一块反而更要推崇一些。 “正常情况下，咱们这个屠宰厂现在只有12个屠宰工，这段时间我倒是联系了很多外面的屠户，但今天就开始宰羊这个决定是临时下的，之前在外面联系好的那些屠户，只有一少部分能顾得上立刻赶过来了，其他人恐怕得明后天或者更要才能过来了” 当正式开工之后，杨飞一身皮衣向张建军简单汇报了起来，看这架势，他这是打算一会儿亲自上阵了。 “不少了，今晚开工就能有20几个屠宰工，我估计一晚上下来，也能宰不少羊，来吧，我们这些人也一块帮忙” 张建军挽了挽衣袖，回头瞅了瞅南志强他们，他们这些人不需要亲自上阵去宰羊，但是帮忙干些其他活，比如把羊肉抬到冷库，捡捡羊毛倒也是可以的。 “告诉屠宰工们，活一定要干的漂亮些，千万不能把人丢了” 这笔订单毕竟是和英国佬第一次合作，如果活干的不漂亮，羊肉不干不净，那可就是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明年那个至少200万吨的大订单他们也就不要想了。 虽然贵为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但张建军这一年过来一直都在下苦，无论是前半年的收羊还是后半年在草原上待的那几个月，一直都在劳动。 所以，一口气干到晚上十点多，他也没感到有多么累。 “我刚才过去看了一圈，这三个多小时已经杀了70几只羊了，照着这个势头下去，今天晚上咱们应该至少能杀100只” 双喜是一个小时之前赶过来的，他这段时间也很忙，忙张建军交给他的一些公司上面的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婆姨这两天生病了，一直在县医院住院，直到今天上午才出院。 双喜这是刚把他婆姨送回老家，连夜又赶上来的，他也知道张建军这两天很忙，到处缺人手，所以也就没有在家里住一晚上再走。 “告诉老杨他们，再干俩个小时，到了十二点就停吧，明天早点起来再干” 张建军从另一侧南志强的手里接过半瓶子白酒，往嘴里倒了一口说道。 说是干一晚上，但实际上干到十二点也就差不多了，毕竟是冬天，天气怪冷的，再加上现在已经开始下雪了，一直干下去也不是个事。 “对了，双喜，既然你婆姨那边没事了，那你明天就抓紧时间给咱们跑一趟草原，我看了天气预报，接下来这两天不仅咱们这里下雪，内蒙古那边也会下，再加上咱俩从草原上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该去看看” 虽然昨天下午刚和巴音淖通过电话，从巴音淖嘴里得知牧场这边没什么事，但张建军终究有些不放心。 特别是草原上马上也要下雪，真不知道大雪中的草原牧场是咋样度过的，让双喜亲自跑一趟，他也更放心一些。 321【下血本】 “你现在手里也挣了不少钱，干脆点，直接在城里买个房，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今年过来，咱们d县的房价已经明显开始上涨了，如果你还不抓紧，以后要再买，那价钱可就更多了” 入冬已经很长时间，所以d县境内所有的打井队都停了，喜奎这段时间也不需要再拉水，听说张建军这边需要帮忙，也就直接赶了过来。 屠宰厂，中午休息的时候，张建军和喜奎闲谝起了买房的事情，他提醒喜奎趁着这两年手里挣了点钱，再加上房价才刚开始上涨，就赶紧把房买了。 张建军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现在是否搬到城里住并不要紧，重要的是先把房买好，为以后搬到城里住做准备。 实际上，这段时间以来，在他的撺掇下，杨飞他们这些人已经在城里买好了房子，基本上都是地皮或者二手独院。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d县的房地产市场还没有正式拉开序幕，不过应该也快了，张建军估计过完这个年，明年城里就会到处有居民楼拔地而起。 至于到时候他们集团是否涉及房地产业务，只能到时候再说了，说实话张建军现在也很犹豫。 一方面，他明确知道搞房地产是可以赚钱的，而且来钱也很快，但是另一方面，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对房地产可谓是一窍不通，贸然进军，恐怕等待他的不少白花花的钞票，反而是无底洞。 要知道“隔行如隔山”这句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觉得住在农村就挺好的，城里也就这样，没多大区别” 喜奎有些推辞，看起来他并没有要在城里买房的打算。 “你现在感觉没区别，等过两年你娃娃长大了，可以念书了，那区别可就出来了，而且我告诉你，以后农村的人基本上都会搬到城里，咱们那个穷山沟沟，迟早要没人住了” 张建军摇头笑了笑，想想前世，虽然国家政府出台的“移民搬迁”政策只针对农村那些低保、贫困户，但实际上，没有用多长时间，农村的人基本上都进城了，这些人当中，不一定都能享受政策，不一定都能买得起房，但大家即使是租房，也一个个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农村。 究其原因，这里面或许有攀比、虚荣心作祟，但更多的是因为孩子上学的原因。 没有家长愿意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农村教育比城里教育差这又是铁的事实，所以，逐渐的，农村常住人口只会越来越少。 张建军不知道全国别的地方怎么样，但是他们这个d县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你说到娃娃上学，这确实是个问题，要不就买了吧” 喜奎抠了抠头，人都是往下疼的，如果是他们两口子，那随便将就一下就行了，但涉及到了娃娃的事，必须得重视起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几乎是一条铁律，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会往下疼，而不是更多的疼他们的父母长辈。 这亦是人性使然，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 因为下雪的原因，这两天的气温那是非常的低，平均温度在零下十几度，这给张建军他们宰羊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要不是他果断拍板给所有的屠宰工加工资，恐怕大多数人都撂挑子不干了。 而即使如此，这两天也依旧有少数人选择了离开，迫不得已，二爸从他负责的搬家拉油这一块业务里，临时抽调了几个司机，帮忙宰羊。 “建军，季扬那边有消息了，200多只羊全部买到了，但是价格比我们想象中的高了一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再有一个来月就过年了，羊肉上涨是必然的” 在距离合同到期只有15天的时候，杨飞这边终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回到紫武县买羊的季扬终于凑够了还短缺的200来只羊。 这对已经“奋战”了很多天的张建军他们来说，绝对算一个好消息，羊凑齐了，接下来只要齐心协力把所有的羊屠宰完毕，冷冻包装，送到广州就可以了。 而宰羊这一块，张建军这两天也算是下了血本了，不仅自己没白天没黑夜的干，而且父亲、舅舅他们这些人也加入了行列，早一点完工，对谁都踏实。 特别是对父亲来说，距离元旦张建军结婚只剩下不到10天的时间了，他希望张建军能早一点闲下来为结婚做准备。 “建军，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再继续干了，好好休息一下准备结婚，据我所知，你和白芳到现在连结婚照还没有拍，也没有登记，更何况金银首饰衣服等这些也都没有买，这样可不行，对白芳来说，一个姑娘家，一辈子结一次婚不容易，你可不能冷了她” 南志强看不下去了，硬是劝停了张建军，希望接下来这几天，张建军好好准备结婚，不要再想着其他事。 “而且现在没宰的羊也已经不多了，加上季扬从紫武县买的那200来只，一共也就只剩下300来只还没有屠宰，有我们这些人在，估计也就是三四天的事，到时候所有的羊屠宰完毕，后续的运输送货有杨飞呢，你也不用操心” 张建军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确实，他该为结婚做准备了。 ………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就开车去了白芳他们家，今天主要是把白芳一家人接到城里，除了给白芳买金银首饰之外，就是给白家人也包括他自己买点新衣服。 “我和你爸就算了，主要是你们俩，买点新衣服结婚时换着穿，有面子” 王丽云很是高兴，她现在看张建军是越看越满意，丝毫没有因为马上结婚了，张建军才想着置办衣服首饰而有一点不快。 说到底，她又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女人，知道张建军这个女婿也是迫不得已要忙生意。 买衣服直接去了海纳大厦，因为相对来说，现阶段也就海纳大厦的衣服最好了，张建军出手大方，不仅给白芳和自己买了几身，也给王丽云他们也买了一些，有些衣服是在他自己店铺拿的，所以直接是没花钱。 至于金银首饰和拍结婚照，张建军打算明天一大早去民政局登记完了之后，直接开车去宁古市那边搞定，那边无论是拍照还是金银首饰明显都要好一些。 322【买了】 “就把这个20克的戒指买上，你就不要推辞了” 宁古市，现阶段市内最大的金店，张建军一眼就看中了一款重为20克的黄金戒指，而且白芳在戴试之后也觉得很配。 只是从店员口中得知这枚戒指要卖将近4000块钱时，白芳直接摇起了头。 在她的世界观里，掏4000块钱买一枚戒指太过于奢侈，这是不可取的。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一次性花这么多钱买一件东西呢。 这枚戒指虽然好，但也不是一定要拥有，没必要大手大脚。 白芳听闻价格后不愿意买，但这并不代表一旁的张建军也不愿意买。 对张建军来说，别说是掏4000块钱给白芳买一枚戒指，就是花40000块钱他也乐意。 再者说了，20克戒指4000块钱，相对于前世，这已经非常便宜了，张建军记得前世后来的时候，一克黄金竟然涨到了400多块钱，按照前世的价格，那这20克戒指下来，可就得2万块钱呢。 今天，他是特意过来给白芳买金银首饰的，手里提的皮包里面光是现金就有两三万，更别说是银行卡了， 话不多说，张建军直接通知店员将这枚戒指给他包起来，并且随后就去前台结账，一旁的白芳想拉也拉不住。 加上刚才买的这个20克戒指，一会儿功夫，张建军光是给白芳买金银首饰就花出去将近2万。 而说实话，这也就是有钱任性，一般人家，结婚买金银首饰花个两三千块钱已经算是顶天了。 戒指、手镯、项链、耳钉，应有尽有。 而白芳反过手用她的零花钱也给张建军买了一个价值4200块钱的黄金扳指。给张建军花4200块钱买扳指的时候她倒是没太心疼和犹豫。 也许这就是爱吧。 “你爸你妈，还有你姐和姐夫，包括白兴，他们这些人我也就不一一给买东西了，到时候直接给每人包一个红包，你也一样，到时候给我爸我妈各自包一个红包就行” 按照风俗，男方要给女方家人买东西，女方也要给男方的家人买东西。 张建军想了一下，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给白芳家里人买什么东西，所以就拍板决定直接包成红包。 至于包多包少，到时候再说。 这年头即使是在宁古市这样的市级城市拍结婚照，也不见得能拍出多么高级、效果多么好的结婚照来。 在随后拍结婚照的时候，张建军和白芳心有灵犀的达成了一致，那就是拍结婚照不需要太挑剔，稍微差不多就行了，今天拍了，五天之后就能拿到照片，按照约定，张建军到时候会自己来取。 当然，到时候如果他太忙，也可以派其他人过来取。 拎着大包小包，张建军和白芳连夜赶回了d县，明天一大早，他就会把白芳送回李畔村。 当然，对张建军来说，接下来这几天也注定不会清闲，马上就是元旦，他得为结婚做准备。 首先，他得把家里过事需要的东西都拉回去，特别是摆酒席需要的酒水蔬菜。 当下还不时兴酒席承包，所以，到时候待人的所有酒席都得张家人自己来做。 像是蔬菜、调味品这些东西，这两天也差不多能往回拉了。 ……… “建军，30吨羊肉全部装车完毕，我也已经和广州方面的孟宇取得了联系，我打算今天晚上就出发了，争取在最短时间里赶回来” 距离元旦还有5天的时候，杨飞那边也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耗时30多天，30吨羊肉终于备齐，接下来只要把这些羊肉安全送到孟宇的手上，他们这个订单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你能亲自跑一趟，这样最好，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时间很充足，没必要跑得太快，到了广州那边，好好配合孟宇完成交接” “对了，见到孟宇之后，替我邀请一下他，告诉他，如果有时间就来咱们这边参加我的婚礼” 张建军想起一个多月前，在广州时，当他告诉孟宇两口子他要在元旦结婚时，孟宇两口子当时的表情是有多么的惊讶。 他们两口子当时也曾表示，元旦如果有时间，一定会过来参加他的婚礼。 所以，张建军前思后想，还是要再邀请一下。 事实上，他这次结婚，把能邀请的朋友几乎都邀请了一个遍。 即使是明东市那边的朱启明和孙万才，他同样也发出了邀请，孙万才他们这些人也表示，能来尽量来。 张建军还特意给在北京上班的朱雨欣打了电话，但是让他有些愕然的是，朱雨欣听说他元旦要结婚之后，不仅没有送出祝福承诺届时一定回来，而且也只是很敷衍的客套了几句，鬼知道谁又惹了那个高冷公主。 “老爷子，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之前和你说好的，等我结婚的时候一定通知你，这不，我过几天也就是元旦要结婚了，到时候你让你儿子开车拉着你来我们张家湾参加我婚礼来” 张建军特意去了一趟羊绒收购站，记得今年前半年的时候，他就曾和家住在羊绒收购站斜对面的吴老头闲谝过，说是等他结婚的时候一定请吴老头。 “难得你小子还记得，放心吧，到时候我老汉一定到” “对了建军，我儿子在东关街那边也买了一块地皮，我听了一下大致位置，应该距离你家不太远，所以，以后咱们依旧是邻居” 作为曾经的县武装部部长，吴老头的精神面貌看起来和前半年没什么两样，说起话来依旧“活蹦乱跳”，他似乎很高兴能和张建军继续做邻居，主动提起了儿子在东关街那边买地皮的事。 “是吗？太好了，老爷子，那你赶紧让你儿子把房子盖起来，这样你就趁早能搬过去了，到时候咱爷俩只要没事就可以杀两盘，哈哈” 严格意义上来说，张建军和吴老头都不是象棋高手，但两个臭棋篓子碰到一块也总是感觉不亦乐乎。 “我倒是随时可以，关键你小子这边太忙了，这大半年过来，我就没有见到过你几次，听说你还在草原上待了几个月，感觉比省高官都忙” 323【准备好了吗】 12月30日，早上，张家湾，张建军他们家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了，虽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张家人，但喜事的气氛已经浓郁了起来。 按照计划，晌午过后，就要开始搭帐篷、摆桌子，张家人这么早都赶过来，显然是来帮忙的。 没办法，张建军如今在整个张家地位太重要了，他要结婚，没有人敢怠慢，大家宁可早来，也不可晚来。 “今天就别吹了，把帐篷先搭好，晚上再给找个住处，明天一大早开始吹，然后分出几个水平高的跟着一块去娶亲” 即使是张建军一向不太感冒的大哥张建玉，也在刚过晌午两点钟的时候就领着一群吹鼓手赶来了。 大哥刚把吹鼓手领进院子就要张罗着吹一阵唢呐，不过却被张爱国给阻止了。 农村过喜事有农村过喜事的规矩和讲究，吹鼓手吹唢呐的确是喜庆的事，但也得按照规矩程序走。 ……… 下午的时候，南志强和老何他们各自开着小车也赶来了，他们这些车连带着张建军那辆奔驰，明天都会去娶亲。 “爸，今天下午把这只羊炖上让大家吃” 南志强从城里的屠宰厂给张建军拉回来了10只已经杀好的山羊结子，这些羊肉都是这次过事要用到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明天下午就会把这些羊肉全部炖上，给前来逛事的人吃，后天酒席上也会再上一点。 张建军在其中挑了一只，示意今天下午就炖上一只，张家所有人加起来，再加上南志强他们也得有个三四十号人，这些人都是来帮忙的，先让他们吃一顿羊肉没什么问题。 “明天早上八点钟吃过饸络面之后，准时出发去娶亲，所以，大家一会儿吃完饭之后不要着急走，今晚一定要把该准备、该布置的全部弄好” 大队支书郝文亮作为这次过事的总管，也算是扯着嗓子卖力气为张建军他们家吆喝，把该操的心全部都操到了。 作为新郎官，张建军一个下午倒是悠闲许多，不需要干什么活，他只需要把自己捯饬收拾好就行。 “老何，明天你得回趟城里，在金龙大酒店那边登几个房间，我外地有些朋友要过来，他们得有个住处，咱们自己人无所谓，随便找个地方住就行，但他们不行，不适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得显示出咱们的待客之道，所以接下来这几天，你的任务就是把外地来的那些朋友给我招呼好”张建军给老何递过去一根烟嘱咐道。 一个小时之前，他接到了杨飞的电话，杨飞告诉他，羊肉交接一切顺利，他现在正在搭着公司的卡车往回赶呢，估计晚上就能到d县，而孟宇那边也确定了，决定来参加婚礼，他们明天上午的飞机，估计赶下午两三点就到d县，希望张建军这边提前准备一下。 而除了孟宇两口子会来之外，明东市方面，朱启明和孙万才也会来，他们这些人都算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张建军自然是不敢怠慢，所以得提前准备。 “放心吧，建军，一定给你安排的妥妥帖帖” 老何点了点头，他也很清楚张建军那些从外地赶过来的朋友的身份。 “三哥，你们两口子早点去睡，明天得早起呢” 三哥两口子明天要跟着张建军一块去娶亲，所以，明天早上得早早起来做准备，今天已经很晚了，张建军就让他们俩赶紧去睡。 从早上，一直到晚上将近十二点，张建军他们家的院子里终于清静了下来。 大家忙碌了一天，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也都累的不行了，一个个全找地方睡觉去了。 张建军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躺在了炕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他依旧有些睡不着，甚至很清醒。 是紧张吗？ 也许吧，他不想否认这一点。 毕竟兜兜转转，他和白芳历经前世今生，终于要走到一起了。 对他来说，这是盼望已久的，也是心生彷徨的。 结婚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他能一如既往的爱她吗？ 他在胡思乱想，也在辗转反侧。 结婚，更意味着一种责任，明天之后，他不再仅仅是为人子女，更是为人夫君，以后也会顺其自然的为人父母。 一步一步的，他能扮演好其中角色吗？ 要知道，有些东西金钱可以解决，但有些东西，金钱却是解决不了的。 ……… “老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明天一大早我就来娶你” 迷迷瞪瞪，张建军拿起手机给白芳发了这样一条短信。 “我不漂亮你就不娶我了吗？” 或许和张建军有着同样矛盾复杂的心情，白芳这个点也没有睡着，张建军的短信发出去没有多久，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 几声鸡叫！几道人声！ 天还没有亮，五点多，院子里就逐渐又开始吵杂了起来。 张建军在迷迷糊糊中也被父亲叫了起来。 “不能睡了，赶紧起来洗脸收拾，一会儿面好了，吃完饭就出发。” 母亲随后把一身崭新的西装抱到了张建军身旁，这是张建军今天去娶亲要穿的衣服。 说起来，这套衣服或许是张建军长这么大穿的最贵的一套衣服了，连皮鞋下来，足足一千五百块钱。 张建军这次结婚，也算是彻头彻尾的高调了一回，排场注定会很足。 “军子，今天去一定可得把新娘子给咱们接回来，可不能掉链子” 外爷老两口难得的都来到了张建军他们家，爷孙之间能骂的耍，所以，天亮之后，外爷在看到张建军一身西装，打扮的人模狗样，也是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外爷，看把你急的，我结婚跟你有个屁关系”张建军和外爷耍骂了一会儿，随后就被母亲叫了过去。 去娶亲时也有很多讲究，趁着这会儿功夫，母亲要给张建军从头到尾再嘱咐一遍，娶亲毕竟也是个场面活，她怕自己的儿子把人丢了。 “这是五个红包，按照你的意思，里面各自包了500块钱，是给白芳他们家人的，我给你都包好了，一会儿走的时候千万别忘带了” 婚房里，母亲把几个红包放进了一个红色布包里。 324【当梦不再是梦】 帐篷里很快冒出了热气，饸络面已经在做，用不了几分钟就可以吃了。 天这个时候也已经亮了，除了张家人陆续都到场之外，张家湾大队其他人家也在不断的赶来。 农村过喜事就是这样，不仅人多，而且还都来得早，大家一方面是为了吃一口热腾腾的饸络面，另一方面也是想看娶亲队伍出发时的场景。 要知道，对于过喜事来说，男方离家去娶亲环节和女方出嫁上马环节都是极为吸引人关注的。 “大哥，这下你可以招呼吹鼓手吹起来了，库房那边有酒有烟，吹鼓手这一块你就给咱负责招呼好” 张建军冲着大哥张建玉招呼了一嗓子，这些吹鼓手毕竟都是大哥找来的，他们互相熟悉，平时也一起吹唢呐，所以招呼起来方便一些。 开场便是一曲《沸腾的黄土地》，再伴随着帐篷门口正在燃放的几挂鞭炮。 喜庆和喧嚣声瞬间打破了张家湾这个普通村庄的清早宁静。 十里八乡，也在这一刻正式开始见证双石乡这两年“风云人物”张建军的结婚庆典。 “开始吃饸络了，老小外家，还有娶亲队伍，赶紧抓紧时间过来入席” “负责帮忙的人，大家也都手脚勤快起来，把亲戚朋友们都招呼好” “帐篷门口来两个吹鼓手，站在这里吹一会儿” ……… 大总管郝文亮今天换了一身相对高大上的西服，作为张家湾大队多少年的老村支书，虽然这么多年以来他经常有露脸的机会，但是这次总管张建军的结婚事项，他显得更为看重，因为他很清楚如今的张建军是什么人。 “建军，建宝，你们赶紧吃，吃完准备走” 帐篷里面，大爸走过来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按照昨天晚上计划好的，今天早上八点正式出发，也就是十分钟后。 “建宝，你这次去，不仅是娶亲的，更充当着媒人，所以在场面上得拿住事，一定顺顺利利的” 张建军和三哥张建宝一边吃着，另一边，大爸尽可能向他们俩嘱托着一会去到白芳家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 越穷的地方，穷讲究就越多。 这在红白事上面体现的尤为明显。 所以，时时刻刻都得注意，把每个环节都办的妥妥帖帖，要不然会丢人的。 几分钟之后，吹鼓手的动静越来越大，并且一个个离开原来位置，陆续都走到了大门口。 所有人都意识到，娶亲队伍要出发了。 “小翔子，快上车” 今天去娶亲，张建军一共安排了五辆小车，都是张建军他们集团的，张建军的车作为“头车”，这个时候停在了大门口前。 在人群簇拥和鞭炮齐鸣声中，张建军拉着小翔子的胳膊一同上了车。 按照习俗，男方去娶亲的时候，除了新郎官和一对夫妻（三哥两口子）以及一些帮忙放鞭炮、拿东西或者是开车的人之外，还要有一个拉马娃娃（小翔子），而女方那边，在送亲队伍中，除了新娘和一对夫妻以及其他送亲的人之外，同样会有一个娃娃，只不过这个娃娃叫做“压马娃娃”。 张家的娃娃有很多，但张建军独挑了小翔子，这当然是因为他平时和小翔子关系好的原因。 而小翔子本人在得知张建军要结婚时，也是非常积极的吵嚷着要去当拉马娃娃。 所以，这其实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在张建军坐进车里面，并且立刻开车出发之后，后面的四辆车也一个跟着一个，随即都出发了。 除了五辆黑色小轿车之外，最后面还跟着一辆旧吉普车，这是张建军专门为吹鼓手找的车。 吹鼓手的车走在最后面，这也是为了吹唢呐更方便一些。 而事实上，在吹鼓手的车里面，除了四个吹鼓手之外，还有一个专门摄像的。 这也是张建军特意在城里找的，这一点就尤为显得他财大气粗了，要不然就当下这个年代的条件，又有几户人家过喜事时能请得起摄像的呢。 ……… 在d县到双石乡这条油路没有铺成之外，从张家湾到李畔村至少需要三个小时。 但自从这条油路铺成之后，张家湾到李畔村的路程大大缩短，现在只需要一个半小时。 所以，张建军他们是八点从家里出发的，九点半的时候就抵达了李畔村村口。 到了李畔村村口的时候，后面几辆车里面立刻跑下来几个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几挂鞭炮，噼里啪啦，一边走着，一边迅速点燃放了起来。 而最后面的吉普车借着其他车辆专门给腾开的道路，一溜烟来到了最前面。 紧接着几个吹鼓手也全部下车，直接搭起唢呐，锣鼓喧天开始吹。 从村口到白芳她们家有一定的距离。 但事实上，这个时候，随着张建军他们这边的鞭炮声和唢呐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作为女方的回应，白芳家她们家这边也立刻有鞭炮声响起。 坦白讲，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从李畔村村口到白芳家的这段路，张建军都不止一次走过，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了。 但是在今天，在此时此刻，他开着小车缓慢前行，无论是双手还是双腿，都忍不住有些抖动，心脏也在砰砰的跳，似乎有些走不出去不认识路的感觉。 风光无限的在锣鼓鞭炮声中来迎娶白芳，这是他做了两世的梦。 但是，当现在，这个梦不再是梦，而是已经成为现实后，他却一时间不知所措。 张建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要不然一会儿下车，他就要露出一副囧状了。 “八爸，你可别紧张啊” 似乎连一旁的小翔子此时都看出了他的紧张。 “我没有紧张，你坐好不要乱动，这段路不太好” 张建军左手扶方向盘，右手摸了摸小翔子的头，面带微笑的说道。 也许有一天，等小翔子长大了，当小翔子和他一样，也要来迎娶自己的新娘时，彼时的这个小家伙才会明白他这一刻的心情吧。 距离白芳她们家越来越近了，但路也越来越难走了，没办法，不同于张家湾这两年已经打了不少油井，道路早已修通，李畔村截至目前还没有打过一口井呢。 325【身上掉了一块肉】 几分钟之后，车队终于抵达了白芳她们家大门口前。 此时此刻，白芳她们家也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围在大门的两侧，等着娶亲队伍下车露面，更等着新郎官露面。 李畔村附近十里八乡和白芳她们家有亲戚或者是平时有联系的，都听说“女强人”王丽云找了一个有本事、有钱女婿，但一直都没有见过。 虽然他们当中不乏有人知道王丽云的女婿叫张建军，是城里赫赫有名的海纳大厦幕后真正老板。 但听说是一回事，亲自见一眼又是另一回事，大家此时此刻簇拥着，就想看看传说中的张建军长啥样。 “小翔子，下车” 张建军把车熄火后，利用路上这段时间倒也是把情绪已经调整好了，所以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建军，你们一路幸苦了，赶紧进到里面，对了，来几个人，帮亲戚们把东西提一下” 白家方面，这次充当大总管角色的是白芳的大爸，白满银。 这个时候，当张建军他们这些娶亲队伍拎着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时，白满银赶紧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先是非常客套热情的把张建军他们往窑洞里面请，紧接着又招呼自己这面的人赶紧帮忙从娶亲队伍人手里接过大包小包东西。 张建军也没有闲着，面带微笑的从裤兜里拿出一盒中华烟，进到窑洞里面，很是机灵的赶紧给周围人发了一圈，这里面主要包括白家的老小外家。 “姐夫，你这收拾一下，确实有点俊小伙的意思” 白兴今天也穿的人模狗样，在张建军没留意的情况下，猛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小子这话说的一点水平都没有，也不想想，你姐夫我如果不是个俊小伙，能配上你姐” …… 姐夫小舅子能骂的耍，所以，张建军倒也是转过身随便和白兴闲谝了几句。 在张建军他们进门没多久，白满银就招呼着他们去帐篷那边吃面。 这也是一种风俗讲究，所以，张建军即使不饿，也得过去装装样子。 按照白满银的说法，等娶亲队伍吃完饸络面之后，紧接着就是举行各种仪式，比如摆酒桌子新郎新娘给女方长辈们敬酒以及男女双方交接陪嫁等物品。 等这些仪式举行完了，接下来就是正式开席待客，到时候张建军要和白芳一起端着酒盘子，拿着酒瓶子，去帐篷里面一桌一桌给白家亲朋好友们敬酒。 而等所有的敬酒环节都完了，估计也就到了下午三四点，届时轮到最后一个环节，那就是新娘子上马！ …… 张建军在帐篷里挣扎着吃了一碗面，随后碗筷一放，一溜烟就来到了白芳所在的出嫁窑洞。 “你昨晚多会睡的？”进到窑洞里面，白芳一身红衣有些拘谨的正盘着腿坐在炕上。 一旁的白芳大姐白霞，正在拿着一些鞋垫子准备包裹起来。 这些鞋垫子都是王丽云做的，专门给白芳当作陪嫁用，这一点在现在的农村其实很普遍。 “不知道，本来都睡着了，都怪你没事发什么短信” 白芳莞尔一笑，耳后浮现一丝红晕，白了张建军一眼，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要迎娶她的人此时此刻正站在她面前，她当然会有些害羞。 “建军，快过来坐到这儿，外面怪冷的” 大姐白霞冲着张建军笑了笑，继续忙她手里的活。 “马上就要上马了，紧张不？” 张建军厚着脸皮坐到距离白芳很近的地方，伸出手半开玩笑式的摸了摸白芳的脸蛋。 都说一个女孩子在结婚时的妆容是一生当中最为美丽动人的。 这句话还真的挺有道理的。 反正在张建军的眼里，此时此刻半带害羞的白芳确实美极了。 长长的睫毛，红扑扑的脸蛋，鲜艳亮丽的嘴唇，再加上不同往日的发型和一身芊芊红衣。 张建军有些痴了，和他前世今生无数次梦里所见到的白芳一模一样。 “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当看到张建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甚至有些痴了的时候，白芳没好气的掐了掐张建军的胳膊。 说实话，这一年来，她和张建军之间除了没有生米煮成熟饭之外，其他事基本也都干过了，按理来说，张建军此时此刻不至于这样。 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白芳耳后的红晕更为明显了……… “小丫头片子等着吧，今天晚上我非得吃了你” 趁白芳没有注意，张建军翘过脖子，在白芳右耳朵留下这么一句“狠话”，然后迅速离开了。 ……… “两位新人，注意了，现在给你们的爷爷磕头” 半个小时后，在院子里面，白满银让人搭了两张桌子，然后桌子上面摆上几个菜，把白芳的爷爷、外爷都叫过来坐在桌子前。 紧接着又让张建军和白芳正对着两位老人，然后在白芳爷爷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张建军之后，随即就让张建军和白芳跪下来给爷爷磕头。 这就是女方的认亲仪式。 在白芳的爷爷和外爷之后，就轮到了白芳的父母，也就是王丽云两口子，张建军之后白芳同样需要给磕头。 一向性格强势的王丽云，这个时候，当女儿和女婿非常正式的跪下来给她磕了一个头之后，也是当场直接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毕竟是为人母亲，儿女就像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今天，女儿要出嫁，这就好比拿刀割掉她身上的一块肉，她肯定会疼，而且是心疼。 虽然几个孩子从小到大，她一直偏心的是儿子白兴，很多时候把二女儿白芳当作男娃使唤。 但是，自己的女儿终究是自己的女儿，这永远也改变不了。 而事实上，此时此刻，王丽云之所以忍不住流泪，也是对自己这些年对二女儿的不公而感到愧疚和难受。 “建军，从今天起，我就把芳子交给你了，往后的日子，我不求你们两口子有多少钱，只希望你们两口子一辈子都能平平安安的，这样，我和你爸就放心了” 王丽云流着眼泪起身走过来扶起了张建军，说出了天下母亲的肺腑之言… 326【值得一生去回味】 像王丽云这样平时很强势的女人在这个时候都哭了，那白芳就更不用说，自然也是一副眼泪巴擦的神色。 张建军握了握白芳的手，安慰她别哭了，一会儿就要上马，今天好不容易画了一副好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如果再哭下去，可就全毁了。 接下来开席敬酒环节一共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今天来白芳家行礼的差不多有200人，这年头，过事搭起来的帐篷里面空间普遍都很小，摆不了几张桌子，像今天白芳家这个帐篷，一共只摆了8张桌子。 而且不仅帐篷小，桌子也小，一张桌子只能坐8个人，不像再过几年，一张桌子能坐10个人。 差不多200人，一共8张桌子，每张桌子能坐8人，这也就意味着白芳家今天至少得3起酒席按。 按照农村的习俗，第1起按的都是相对重要的一些亲戚朋友，比如白家老小外家，再比如今天张家这边过来娶亲的。 当然，张建军和白芳并不在其中，他们俩个从第1起酒席开始，就要一张桌子一张桌子的去敬酒，直到所有的宾客被敬完。 两个小时下来，张建军有些感慨，也就是这两年他一直在干活，在运动，这要是再过几年，等他成了真正意义上坐办公室的大老板，那这结个婚下来，他还不得被累死了？ 要知道，这仅仅才是第一天，才是在白芳家敬酒，等今天晚上把白芳娶回去了，按照习俗，像他们家娶亲的男方，今天晚上还要安排坐夜，明天同样也要摆酒席待客。 所谓的坐夜，指的是过事主家准备一些酒菜，在新媳妇被娶进门的当天晚上招待来到家里的那些重要亲戚。 其实，也就还是招待老小外家。 很多人经常说，过事就是过老小外家和家门，其实也正是这个道理。 老小外家是被人过事主家热情招待的，而家门就是被过事主家用来使唤的。 这搁在每家每户的身上基本上都是一样的道理。 白芳家今天差不多有200人，张建军估计明天他们家来行礼的人可能更多，所以注定明天比今天会更累。 ……… “新人准备出嫁上马了，大家把大门口这一块腾开” 下午四点半，随着白满银一声喊叫，整个白家院子里的人都被惊动了，对于很多吃完酒席还没有离开的人来说，他们就是为了看这一幕的。 “建军，直接抱上，这么大的小伙子，应该随便抱得动” 白芳所在的那个窑洞里，白满银喊了喊张建军，示意张建军直接走到炕跟前，把已经盖上头纱的白芳直接抱出去。 “建宝，你们两口子把这些包裹、箱子都提上” 噼里啪啦，再加上热闹喜庆的锣鼓唢呐声，张建军抱着白芳从窑洞门口开始一路在人群簇拥中来到了小车前，并且紧接着就把白芳放到了小车后面的座位上。 鞭炮声和锣鼓唢呐声更响了，张建军在确保白芳已经坐好的情况下，缓缓的关上了车门。 车门另一边，三嫂紧接着也坐了进去，而这一次，三哥坐到了驾驶位，张建军则走向了后面三哥的车。 他不能和新娘白芳坐在一辆车，他得开着三哥的车先行一步回去，在家里面做好迎接新娘的准备。 一会儿所有的车辆出发后，作为头车，三哥会故意压慢车队前行速度，目的就是给他让道，让他先走。 “呼” 张建军找到后面三哥的车，在坐上去关了车门之后直接长出了一口气，他把最上面的衬衣纽扣解开，扇了扇凉风。 有些累是一方面，更多的则是紧张，不管他平时做声音有多么大的本事，不管他前世今生见过多大的世面。 但是亲手把心中爱人抱上婚车，却是第一次，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经历，也绝对值得用一生去回味。 所以，紧张，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张建军稍微调整了一下，前面的头车就已经缓缓驶出，所以他也紧接着踩油门跟了上去。 外面的鞭炮声小了许多，但锣鼓唢呐声依旧在继续，吹鼓手他们一直要跟着车队走到村口，然后才会停下了。 二十几分钟之后，整个车队终于来到了油路上，张建军提了一下档，踩了一脚油门，直接一路超车走到了最前面，他得先一步回去。 现在是五点，冬天的这里基本上到6点天就黑了。 所以，三哥他们也不用故意把车速放的很慢，按照正常速度回去也就刚刚好，所谓的天亮不进村，完全可以避免。 张建军在开车回到家的时候，他们家这个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大爸和郝文亮他们正带领一些人在布置迎亲现场。 “建军回来了，赶紧洗把脸，收拾一下，我估计头车也快了，大家动作麻利点”大爸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一边招呼张建军进到房间里面去洗脸，一边督促着几个负责帮忙的人加快速度。 “一切都顺利着吧？” 婚房里，张建军正在洗脸，父亲走了进来。 “挺顺利的，没什么不愉快” 张建军的回答让父亲松了一口气，在过往别人家去娶亲时，有时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父亲就怕张建军今天去娶亲也发生一些不愉快，一旦发生不愉快，那可就算把人丢了，为此他也算是“提心吊胆”一个下午了。 “老孟，非常欢迎你们能大老远的赶过来，快进到房间里面，房间里面有火炉，外面太冷，我怕你俩受不了” 张建军刚收拾完出走婚房，迎面就碰到了孟宇两口子和李娜。 他看得出来，对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南方的孟宇两口子来说，北方这种寒冷的气候还真让两个人直哆嗦。 “呀，新郎官终于露面了，啧啧，还别说，建军，你这稍微打扮一下，还真是挺帅的” 袁梦围着张建军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是客套还是真心的，一个劲直夸张建军。 “建军本来就长的挺帅的，只是平时不喜欢收拾罢了，咱们就找别挡他的路了，新娘子快回来了，他得忙活着去准备迎接新娘子，我看你们俩冻的直哆嗦，咱们还是先到里面去吧”一旁的李娜冲着张建军笑了笑，随后就拉着袁梦往房间里面走。 327【好美啊】 不仅仅孟宇两口子来了，张建军紧接着在帐篷这边还见到了以朱启明和孙万才为首的一帮从明东市那边赶过来的朋友，张建军大致瞅了一眼，光是从明东市过来的就有8个人，他也赶紧走过去一一热情打招呼。 “建军，你这个日子选的好，元旦嘛，大家都难得的能清闲两天，这要是搁在平时，我们这帮人估计是不可能有时间大老远赶过来的” 朱启明手里正攥着一根牙签在牙缝里掏着什么，看这架势，应该是刚吃了羊肉的缘故。 这次过事，张建军一共准备了10只羊，除了昨天下午炖了一只，以及留给明天酒席上的一只之外，其他的8只今天下午都做了，这个时候帐篷里面正在吃羊肉呢。 “明叔，你们吃好喝好，我要去准备迎亲，等我忙完了，再过来好好招呼你们” 隐隐绰绰，村口那边已经传来了唢呐声，很显然娶亲队伍马上回来了，所以张建军这边也不敢再耽误，赶紧停止和朱启明他们交谈，向大门口那边走去。 “双喜、喜奎，你们俩个领几个小伙子，负责把这些花炮都给咱们放了，放的时候特别要注意安全” 郝文亮指了指仓库门口已经搬出来的一大堆花炮，对双喜和喜奎说道。 说实话，张建军这次是真的没少买花炮，足足花了一千多块钱，要知道，这可是这个年代的一千多块钱，前几天从城里往回拉的时候，硬生生拉了半三轮车厢。 按照卖炮老板的说法，这堆花炮要放完，至少得连续放20分钟。 什么是排场，张建军觉得这或许就是吧。 而且话说回来，骨子里带着传统的他，对这方面确实也挺在乎的。 他记得前世，政府最后逐渐禁止了燃放花炮，不管是过年还是谁家过喜事的时候，这让人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虽然政府这么做有他们的道理和考虑，但说实话，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短时间之内，他们总是很难理解的。 “你们赶紧抱着一部分花炮去村口，从村口开始，一直放到大门口” 在郝文亮的指派下，仓库一大堆花炮很快就都被搬空了，对于这个年代的类似于双喜、喜奎这个年龄段的小伙子们来说，放起花炮来，那是一个比一个兴趣足和跑得快。 当然，再过几年，这种情况就会逐渐消失了。 政府禁止燃放烟花炮竹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大家都逐渐被电视剧、网络游戏所吸引，很少有孩童或者是半大小子再对燃放炮竹感兴趣。 张建军记得前世的自己甚至也是这样，一方面不理解政府为什么要禁止燃放烟花炮竹，另一方面，每逢过年的时候，他们家的花炮不仅买的少，他自己也懒的放。很多时候都是父亲在那里放。 “新娘子回来咯” 村口那边，炮竹声和锣鼓唢呐声已经响了起来，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把张建军他们家大门口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只等着头车驶来。 “建飞，把火盆和擀面杖准备好，放到婚房门口” 大爸冲着二哥张建飞喊了一句，新娘子进门也有进门的规矩，一会儿在张建军抱着新娘子进婚房的时候，是需要跨越放在婚房门口前的两件东西的。 这两件东西分别是一个火盆、一个擀面杖。 “来了来了” 几分钟之后，车灯把周围照的通天亮，头车终于停在了大门口。 烟花炮竹的炫彩映亮了整个夜空，坐在头车里面的新娘子白芳，虽然蒙着头纱，但也能模糊看到外面的景象。 好美啊！她有些紧张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背，紧接着，她又看到了正向车门走来的张建军。 终于，他要嫁给这个男人了。 车门被拉开，刺骨的寒冷瞬间席卷了白芳，这让她忍不住浑身瑟瑟发抖。 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像是突然钻进了一个温暖的被窝一样，她瞬间又感受到了温暖，她觉得自己靠上了一道不透风的墙，所有的寒冷在这个时候彻底被挡住了。 很明显，是张建军把她抱了起来，他那坚实的胸膛就是这天底下最不透风的墙…… 不过，张建军想要很顺利的抱着白芳直接来到院子里面拜堂的地方却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呢？ “不能就这么轻松的抱着，你得把新娘子背起来，而且还不能用手扶……” 杨飞这些家伙开始起哄了，聚拢着一群小伙子，开始戏耍张建军，不让他轻轻松松把把白芳抱到院子里面。 张建军无奈，只能按照杨飞他们的要求照做。 实际上，这才仅仅是开始，一会儿拜堂之后，指不定这些家伙还怎么整他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正常。 从大门口到院子里面拜堂的地方，一共不到20步路，正常情况下，十几秒钟就到了，但是在杨飞他们特意“照顾”下，张建军硬是走了五分钟才到。 要不是郝文亮以大总管的身份出面稍微制止了一下，杨飞他们指不定还要咋样继续刁难张建军呢。 白芳被放到了地上，紧接着和张建军并并齐站到了一块儿。 在他们俩正前方，父亲和母亲已经坐好了，接下来就是相对来说比较正式的拜堂仪式。 在这个环节，倒是没有人故意捣乱耍闹。 ……… “来，两位新人，面向你们的父母，给两位长辈好好的鞠个躬” 随着郝文亮的指挥，张建军和白芳开始给父母鞠躬。 坦白讲，这个环节有些单调，并不像电视剧里面演得那么严谨和正规。 当然，这也很正常，电视剧那是演给所有人看的，而对于生活在农村的普通老百姓来说，地方气息自然就浓厚一些。 在张建军和白芳给父母鞠完躬之后，母亲也是直接起身，顺势来到了白芳身前，把一块银元递到了白芳的手里。 这块银元是前年爷爷给张建军的，当时，爷爷给张建军他们这些孙子辈的每人一块银元，说是一点念想。 前两天，母亲和张建军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在张建军和白芳拜堂的时候，把这块银元交给白芳，虽然不值多少钱，但从此也算做是他们家的一个传家宝！ 328【还有正事要办呢】 拜堂结束，从院子里到洞房，张建军又被杨飞他们折腾了好一会儿，堂堂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最后只能狼狈求饶，才勉强把白芳领进了洞房。 因为一会儿还要坐夜，所以杨飞他们转身都出去帮忙了，婚房里面暂时只留下了张建军和白芳。 “这些坏种子，能把人整死” 张建军大口的喝了一杯水，有气无力的骂道。 特别是杨飞那个家伙，平时一副人畜无害的老实模样，关键时候这整人的坏心眼还多的不行，张建军打心里记住了杨飞，等以后杨飞结婚时，他一定会“双倍奉还”。 “你就在炕上坐着，外面这会怪冷的，一会儿坐夜就别出来了，帐篷那边我过去看看就行，把被窝给咱捂热，等我回来” 张建军在炕头的衣柜里面找出了一件厚一点的外套换在了身上，然后又趁白芳没注意，在其脸上亲了一口，转身走出了洞房。 按照规矩，一会儿要开始的坐夜，新娘子是不用出来敬酒或者招呼客人的。 其实，新郎本来也不用出来，只不过张建军的情况特殊，今天来了很多外地本地的朋友，他得借着这个机会过去招呼一下。 “双喜，给咱们到库房那边搬过来一箱酒” 张建军走进帐篷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朱启明他们这群来自明东市的朋友，刚好八个人凑成了一桌。 所以，他也很“自觉”，朱启明这些人在天寒地冻中大老远的赶过来，显然是把他当做朋友，看得起他，算是给足了他面子，那他张建军此时此刻能做的，除了好吃好喝的招待好他们这些人之外，最起码还得敬他们一盅酒吧？ “明叔，你们能亲自过来参加我的婚礼，这是建军我的荣幸，我话不多说，不自量力，敬大家” 当张建军走到桌子跟前端起酒盅的时候，朱启明他们这个时候也都站了起来。 “建军，这是你的地盘，你说了算，你要敬酒，我们自然没话说，不过，我觉得这大喜的日子，你这只喝一盅可不行” 其中一人摇了摇头，按照他的意思，张建军应该和他们八个人分别喝一个。 这个人叫王德兴，是张建军在明东市仅次于朱启明所在的金丝纺织厂之外的第二大羊绒供给合作企业。 “是啊，建军，喝酒解乏，你要不趁现在喝好，一会儿进了洞房咋能弄成事嘛” 王德兴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其他几个人的起哄附和，就连朱启明这个时候都笑眯眯的看着张建军。 “好吧，王哥，就依你，建军我今天舍命陪君子” 张建军话不多说，敬王德兴的一盅酒直接仰头喝下，而紧接着，他连续又喝了7盅，敬完了一整桌所有人。 8盅白酒下肚，虽然不至于直接喝醉，但也让他全身瞬间有些燥热。 “建军，快来，我们几个可都等你呢” 刚把朱启明这一桌安抚完，另一边，杨志斌扯着大嗓门又叫了起来。 张建军现在和杨志斌也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所以这次结婚，他当然也请了杨志斌。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杨志斌也会亲自来张家湾参加他的婚礼。 这不，这个时候，杨志斌和南志强，以及城南修理厂的老赵坐在一个桌子上，连带着其他几个人正在喝酒。 在看到他给朱启明他们敬酒之后，随即立刻招手让他过来。 “建军，我们也得喝一个” 杨志斌直接端起了酒盅，并且左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裹。 “建军，今天下午有点空闲，我就跑来了，不过明天怕是不行了，明天有点忙，所以，在喝这盅酒之前，我得先把正事办了，这个你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咱们以后这关系还得紧跟着处下去不是” 当杨志斌把油纸包裹塞进张建军裤兜时，张建军隐约发现包裹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杨叔，这可不行，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呢” 没错，张建军感觉到油纸包裹里是厚厚一沓钱，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数字，但绝对不少，这让他直接推辞了起来，右手伸进裤兜就要把包裹拿出来重新递给杨志斌。 “建军，你听我说，你要是看得起你杨叔我，那就收下，然后痛痛快快和我把这盅酒喝了” “那……好吧” 张建军无话可说，只好把钱收下和杨志斌碰盅喝酒，杨志斌把话都这样说了，他要是再推辞，那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张建军自认为他的酒量还算不错，但是，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他就有些头晕了。 没办法，等着和他喝酒的人太多了，还没有等他和杨志斌他们这一桌喝完酒，隔壁下一桌就又在叫他了，而他也不能拒绝。 坐夜是从八点开始的，这个时候的张建军已经喝了不少酒，而且还在不停的喝，他坐在了杨飞、老何、双喜这一桌上，和这些同集团以及关系很铁的兄弟们彻底喝了起来。 一直喝到十点，坐夜都结束了，他们这一桌还在叽哩哇啦的吵嚷着。 “差不多都行了，我们的新郎官今天晚上还有正事要干呢，和咱们这些老光棍不一样，咱们可不能不识眼色” 特意从内蒙古泉城赶回来的韩金摆了摆手，示意到此为止，并且还给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理由。 “对着呢，咱们还要闹洞房呢，不能再喝了” 杨飞实际上已经喝醉了，他手掌向天挥，口齿不清的喊道。 “闹个屁” 张建军照着杨飞的屁股踢了一脚，然后他自己也直接趴在酒桌上没了反应。 显然，他也喝多了，直接醉了…… 张建军不知道他是被谁扶进洞房的，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喝了多少。 反正，他是被一泡尿给憋醒的，当他猛然睁开双眼时，眼前黑洞洞一片，身旁有一道平稳清和的呼吸声。 尿涨的难受，他也来不及思考或者做别的，赶紧摸着黑拉了个外套跑下炕，去外面尿尿。 天空中的寒月孤零零的挂着，空气中这个时候依旧弥漫着燃放烟花炮竹的刺鼻味，一泡尿之后，他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 329【洞房花烛夜】 帐篷隔壁，下午炖羊肉临时搭建的灶台，这个时候灶台下面的火星子依旧没有彻底熄灭，在寒风的吹拂下，时不时漫天飞舞、硝烟弥漫。 张建军打了一个哆嗦，抓了抓有些蓬松的头发，赶紧往房间里面走，外面的温度太低了，再站一会儿就不是他清醒不清醒的问题了，而是他脚会不会被冻麻了。 回到房间以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钻进被窝，而是凭着记忆顺手拿起了手电筒，去火炉那边往火炉里面丢了两块碳，外面这个时候温度很低，从而导致房间里面的温度也高不到哪里去，今天这个特殊日子，无论是炕上熟睡着的白芳还是他自己，可千万都不能感冒了，趁着现在醒来了，一定得把炭火弄的旺旺的。 把火炉弄好，他又借着手电筒的光，按了一下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 三点半？ 张建军没想到自己喝醉后一觉睡到现在，回头瞅了瞅炕上的白芳，坦白讲，他有些愧疚，今晚是什么日子？他怎么能喝的不省人事呢，太不应该了。 “还不上来睡，你不冻？” 张建军正准备上炕睡觉，炕上的白芳却突然翻了个身说了一句，这让他有些意外。 “你没有睡着？” “睡着了，但刚才又被你吵醒了” “进你自己被窝啊” “你干什么？” ……… “老婆…我，我要你” 一片抹黑中，地上火炉里的碳正被燃烧着发出吱吱的响声，而热炕上，张建军一骨碌脱裤子直接钻进了白芳的被窝。 然后，在两道越来越浓厚的呼吸声中，张建军越来越紧的抱住了白芳，后者则象征性的拒绝挣扎了一下之后，也是彻底的依偎到了男人雄厚的怀抱里。 男孩到男人，女孩到女人！当明媒正娶、洞房花烛夜一切顺理成章，接下来自然就是最原始的欲望。 张建军这个前世今生“老男人”，终于在今晚圆梦了，他和她也终于真正意义上做到了坦诚相待。 “嘶” 一番大战之后，张建军直接睡不着了，所以，他把枕头往后捎了捎，头部斜靠在炕背，顺势点着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我真幸福” 他的右手摸了摸依偎斜枕在他怀里白芳的头。 “不要脸” 白芳左手捏了一下他的肚子，她以为他在“感慨”刚才的事呢。 而事实上，张建军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他和她前世的故事。 真的不容易！ 他的脑海里此时此刻就像是在过一部电视剧的镜头，关于前世，他和她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对话、第一次说情话以及重生之前他和她最后一次见面等画面都在很清晰的浮现。 “真的不容易” 如果白芳此刻打开灯，或许她就会发现，张建军此刻的眼角有泪水在流出。 “不管以后的日子怎么样，我都会好好对你的” 张建军把烟头扔到了地上，再次摸了摸白芳的头，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反馈，低下头仔细一看，原来小妮子躺在他的怀里已经睡着了。 睡吧，她也确实够累的了，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觉。 当然，话说回来，他这两天也没怎么睡好，要不是凭着一股马上娶婆姨的精神头在硬撑，估计早就累的不行了。 ……… 张建军是被白芳给掐醒的，不知道两个人陆续睡着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在睡着前，白芳的头是依偎在张建军怀里的，但是在醒来之后，白芳却发现张建军的头快把她脖子给压断了，更让她生气的是，这家伙的头还压着她一捆头发。 刚才睡着时一个猛翻身，直接把她疼醒来了。 所以她“气愤”不过，直接捏着张建军后腰的一块肉，就转了下去。 而这一转，就像是杀猪一样，直接让熟睡中的张建军差点掉在了地上。 “你又皮痒了？” 张建军醒来了，能轻易的放过白芳？一顿乱摸乱啃后，就作势又要大战三百回合。 不过却被白芳硬推到了一边。 隔着窗帘，外面的天虽然看起来还没有大亮，但父亲他们明显都已经起来了，院子里时不时也有人在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怎么能明目张胆的干那种事呢？ “怕什么，只要咱俩不开门，还有人敢直接闯进来不成？” 张建军倒是不管不顾，一副霸王硬上弓的姿势。 “哒哒哒” 只是让张建军没想到的是，还真有人这个时候突然敲门。 “谁啊” 张建军无奈叹了一口气，只好拉上被子躺在了一边，随口招呼了一句。 “八爸，是我，我端来了洗脸水” 当门外传来小翔子那稚嫩的声音后，张建军和白芳对看了一眼，然后猛然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按照他们这里农村结婚的讲究，新娘子娶进门的第二天早上，会有一个碎娃娃敲门给他们端来洗脸水，而作为感谢，新娘子也要给这个碎娃娃一些礼物，比如布偶娃娃，再比如鞋垫等针织品。 很明显，此时此刻站在门外敲门的小翔子，一定是受了父母他们的指派，来完成这个任务的。 话不多说，既然小翔子已经在敲门了，张建军和白芳只能动作迅速的赶紧穿衣服起来。 “等晚上我在收拾你” 在穿衣服的过程中，我们的张大老板那可是又没少吃豆腐。 经过昨天晚上有些迟到的洞房花烛夜，他现在也明白了世间那么多精神小伙子为什么都挤破脸的想要快点结婚呢，原来这其中的美妙的确是享受过才会懂啊。 当然，生理上的释放和满足只是好处之一，两个相爱的人能够走到一起，在心理以及其他方面，同样也有着诸多的好处。 就拿张建军来说吧，他和白芳正式结婚以后，接下来他也就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生意事业当中。 而且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也会有孩子，或许还不止一个，在这种情况下，于他们这个家来说，更是一种幸福，父母能够早一点抱着孙子，又何尝也不是一种享受呢。 330【排场太大了】 “来，小家伙，这是给你的” 门栓打开，小翔子冻得满脸通红，难得他一直坚持端着半盆子洗脸水。 所谓爱屋及乌！张建军喜欢小翔子，这一点白芳是知道的，所以她对小翔子也很好，在从小翔子手里接过洗脸盆，紧接着她又转过身托着小翔子的手，把其也拉了进来。 随后，就从红布包裹里拿出一双鞋垫和一张50块钱一同塞到了小翔子的手里。 “你爸他们都过来了吗？” 张建军一边洗脸，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过来了，正在帐篷那边帮忙呢” “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九妹九妹火红的花蕊………”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唢呐声，很显然，吹鼓手他们也已经起来了，从现在开始敲锣打鼓吹唢呐，一直到下午酒席摆完才会结束。 有了喜庆的唢呐声，人的情绪以及过喜事的氛围也就很快被调动起来了。 这不，当张建军收拾好从婚房走出来时，大门外面已经来了不少人，像双喜、杨飞他们这些人也已经都来了，吹鼓手那边更是围了一大群人。 “咋个，走路都有点飘，也不知道悠着点” 看到张建军后，双喜这家伙直接意有所指的打趣了起来。 “咱们没派个人进去打探一下，看建军房间里面的炕有没有塌” ……… 双喜一带头，大家都你一言我一句的跟着起哄。 张建军只是笑着不说话，实际上，他这个时候也只能干瞪眼，不敢说什么话，要不然双喜这些家伙指不定说出什么楞话呢。 “老杨，昨天晚上咱们都喝醉了，从明东市过来的朱启明他们那些人都有人招呼吗？” 张建军找机会把杨飞拉到了一边，不管怎么样，不能把朱启明他们给怠慢了。 “放心吧，朱启明他们昨天晚上是被老韩开车送到城里宾馆的，我刚才还和老韩通了电话，他们又已经从城里宾馆出发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来了” “至于广州那边过来的孟宇两口子，我给李娜说了一下，由她负责招呼，也没有什么问题” 玩归玩、闹归闹，杨飞办起事来确实很牢靠，他也知道这次从外地赶过来的那些朋友和张建军的关系，谁都不敢怠慢，所以在昨天晚上开始喝酒前，就把一切都托付好了。 “今天这一天更重要，不管怎么样，一定把人都给咱们招呼好” 张建军拍了拍杨飞的肩膀，昨天下午吃羊肉的时候一共来了将近400人，按照昨天下午的人数，今天摆酒席待客时的人数很可能突破500。 幸亏之前买酒水、蔬菜这些东西是按照600人准备的，要不然可能会不够。 当然，话说回来，他结婚来的人越多，对他们家来说，那也是一种排面，父母的脸上自然也有光。 正常情况下，这年头农村过喜事，谁家能来300人，那就已经算非常又排面了。 “二哥，找几个人，赶紧把这顶帐篷也撑起来，中午开始摆席待客的时候直接两顶帐篷一块开始，这样快一点，要不然等到天黑也不一定能待完” 张建军随后又找到了二哥张建飞。 如果一会儿的人数达到了500人，那就必须再赶紧搭起一顶帐篷，要不然只依靠一顶帐篷去待客，估计得待到猴年马月去了。 也就是当初借帐篷的时候留了一个心眼，多花了两百块钱直接借了两顶，要不然今天可怎么办。 张建军刚才心算了一下，他们家这次借来的帐篷，撑起来后可以摆10张桌子，也就是说，一起席可以待80人，如果今天来的人数达到了500人，而从始至终只用一顶帐篷来待客，那得多少起席按？等所有人都待完了，又到了什么时候？ 如果把另外一顶帐篷也撑起来，两顶帐篷同时待客，那一起席就可以待160人，这样自然快一点。 当然，即使如此，也得3起席按，他估计等所有人都待完了，也得下午四五点。 张建军在大门外面溜达了一圈，等他回到婚房的时候，婚房里面这个时候已经挤满了人，大部分都是婆姨女子，她们都是进来看新娘子的。 这倒也符合农村过喜事的特点。 “建军，你可是娶了个好女子，以后一定得好好过日子” 人群中，有婆姨直接拉了拉张建军的胳膊说道，周围的其他婆姨女子也随即附和。 张建军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氛围，赶紧逃了出去。 帐篷这边，吃饸络面的桌子已经摆好了，按照大爸的说法，等再过二十几分钟，也就是八点，正式开始吃饸络面。 “人在不断的往来走，我估计今天至少有500人，说实话，建军你小子行啊，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有见过谁家过事有这么多人？” 大爸有些感慨，虽然他从小到大在农村长大，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是这十里八乡几十年谁家过事他也都还算记得清楚。 他说的是实话，像是张建军今天结婚如此大的阵势，他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见。 这两年，所有人都在传，他这个侄子有多么大的本事，今天他这也算是正儿八经的见识到了。 “我觉得得早点开始摆席待客，人太多了，即使两顶帐篷一块待客，也至少得3起席按，要是不早点开始，等全部待完怕很晚了” 大爸转头看向了张建军，按照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准备中午十二点正式开始待客。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会来这么多人，那就只能把待客的时间提前，大爸的意思是十一点就开始，八点开始吃饸络面，一直吃到十点半，留出半个小时摆放桌椅和饮料烟酒，紧接着十一点就开始待客。 “十一点会不会有点早了，不过具体时间大爸你来把握，尽量不要太早”张建军皱了皱眉头，实际上中午十二点开始待人这已经算是早的了，昨天在白芳家，他们是下午一点多才开始待客的。 “我估计你这次结婚光是礼钱（份子钱）就能收不少” 大爸笑着说道，张建军本地外地朋友都来了很多，而且其中不乏有钱人，光是这些人，怕是就能贡献不少礼钱吧，他倒是真的很好奇，张建军今天能收多少礼钱。 331【别再胡说八道了】 以张建军如今的身家，结婚时礼钱收多收少他是真的不太在乎。 别人家过事，在过事前总会担心能收到的礼钱不多，整个事过下来怕赔的太多，毕竟都是普通人家，攒点钱很不容易。 但这对张建军来说显然算不上什么事，到了他这个层次，如果说一定要在乎礼钱收多收少，那也只是面子上的问题。 “就让我三哥记礼吧，他上过高中，算是有一定的文化水平” 张建军冲着院子里面的三哥张建宝喊了一句，说实话，三哥这两天也里外也没少忙活，昨天和他一块去娶亲，晚上连酒都没顾上喝，一直在招呼亲朋好友，听说今天早上六点钟就起来了，紧接着一直又忙活到现在。 所以张建军想着接下来就让三哥去记礼，这个活一方面能轻松点，另一方面，三哥也确确实实有一定的文化水平，字写的不错。 …… 按照计划，八点钟，正式开始吃饸络面。 “开心的锣鼓，唱出年年的喜庆……” 几个实力雄厚的吹鼓手，唢呐口冲天，分站在帐篷口两侧，一曲《今天是个好日子》红红火火的拉开了今天这一天的喜宴大幕。 在总管郝文亮的尽力指挥下，宾客们分成一批又一批，不断的走进帐篷。 另一侧，临时搭建的厨房那里，一个口径很大的铁锅里，水已经烧沸，饸络面不停的被压下去，不停的被捞出来，也不停的被人端向帐篷那边。 张家不愧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户人家，过事的时候帮手就是多，这么多人在不停的进入帐篷吃饸络面，但整个场面看上去倒是井井有序，并没有哄抢的现象，这一点让张建军极为欣慰。 张建军记得前世的时候，随着社会的发展，很多人的家教、礼貌、举止全都丢了，这在谁家过事去行礼吃酒席时体现的尤为明显。很多人不管不顾，只要看到开始吃饸络面或者是开始摆酒席了，那就直接一拥而上，乱乱哄哄，根本不顾吃相有多么难看，就像是一个个都饿疯了，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今天他结婚，虽然来的人很多，但是整个场面上，至少就表面来看，确确实实很文雅。 “兰英姐，吃好喝好，招待不周，你可得多担待啊” 张建军走进了帐篷，他在最里面的桌子前看到了正在吃饸络面的李兰英和贾成功。 印象中昨天下午李兰英并没有来，只有贾成功来了。 而说起来，自从去年经过贾成功引荐，和李兰英成为朋友之后，张建军其实和李兰英一直都在保持着联系。 抛开公事不谈，张建军现在和李兰英也算是关系极为不错的朋友。 “你就别客气了，我们俩不用招呼，咱们都是自己人，你还是赶紧去招呼其他人吧” 李兰英冲着张建军点了点头。 不同于很多人觉得白芳配不上张建军，她这一年来没少和白芳接触，反倒觉得白芳配张建军，其实是最般配的一对。 李兰英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或许这让她更能明白夫妻两个人在一块生活，真正意义上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吧。 “建军，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吴自华” 张建军又走了几步，结果突然被人拽住了衣袖，扭头一看，原来是吴老头。 吴老头没有食言，他还真的从城里赶来了，他的儿子吴自华一副很文雅的面孔，戴着眼镜，这个时候也赶紧站起来和张建军握了握手。 之前听吴老头说过，说他儿子在派出所上班，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一个铁饭碗，只要这个吴自华一直干下去，那一辈子也就不用再为找工作的事发愁。 “自华叔，你们吃好喝好，千万不要客气” 张建军随后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给吴老头和吴自华各自发了一根。 从年龄上看，吴老头今年已经60几岁了，所以张建军叫吴自华一声“叔”也不为过。 吴自华因为常年坐办公室，是国家公职人员，一年四季不怎么经历风吹日晒，看起来很年轻，但实际上，他今年也四十几了，他的儿子好像都比张建军大一点呢。 “建军，去婚房把你婆姨叫过来赶紧吃面，你们两口子早点把面吃了，一会儿还要准备开席敬酒呢” 大爸在帐篷里面找到了张建军，今天因为来的人多，所以注定各个环节期间间隔的时间都很短。 婚房里面，妹妹小彩艳倒是不认生，这个时候已然和她的嫂子白芳混熟了，白芳坐在炕上，她就坐在白芳的腿上。 张建军看到这一幕，倒是极为的高兴。 算算时间，小彩艳现如今也已经3岁了，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他期待着小彩艳长大成人的那一天，也期待着小彩艳和白芳在未来有一天能够手拉手去逛街买衣服的场景。 他小时候姊妹一个，可以说是在孤单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所以潜意识里，他就希望他们家以后能人口繁多，无论是平时，还是过年过节，总是热热闹闹的。 ……… “模样身材没得说，但家庭背景、文化教养这一块她没法和你比，我还是觉得，你和建军更配” 院子里的某一个角落，当张建军拉着白芳的手一起走向帐篷时，袁梦撅了撅嘴对一旁的李娜说道。 “屁，我和建军配什么配，你可别再胡说八道了” 李娜掐了掐袁梦的胳膊。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算了，啥也不说了，反正现在建军也结婚了” 袁梦摊了摊手。 还是那句话，她一直以为李娜会和张建军走到一起，但没想到，今天张建军手里牵着的却是另一个女孩。 “今天建军这里结束了，你们俩个也就别着急回了，去我家多呆两天” 李娜若无其事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然后直接转移了话题。 她和张建军，怎么说呢，实际上还真的没有什么，一直以来，她只是佩服张建军，佩服他这么年轻就能把生意做这么大，佩服他的处事不惊。 至于张建军这边，自然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要不然她会感受得到，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是很恐怖… 332【张家人】 今天是难得的大晴天，这对于正在结婚的张建军来说，无疑是更好的助力。 从早上八点开始吃饸络面，一直到上午十一点酒席正式开始，张建军他们家的人流俨然是一副越来越拥挤的态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集市呢。 “通知厨房那边，把所有的材料都用上，现在已经超过500人了，我估计总人数下来在550人以上” 大爸把二哥张建飞喊到了身边嘱咐道，幸亏张建军他们家之前是按600人的量来准备的，要不然今天可能要把人丢了。 ……… 张建军这边，当酒席开始的时候，他和白芳各自换了一身衣服，然后端着酒盘子，开始一席一席的去敬酒。 这注定会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从上午十一点开始，一直到下午五点，他们俩个几乎都没有怎么休息，张建军更是双眼发红，多少有了一些醉意，毕竟在敬酒的过程中，有时候他需要被“强迫”着一起喝点。 好在，当时间来到下午五点时，一切的一切终于来到了尾声。 热闹了一天的院子越来越安静，宾客们该走的基本上也都走了。 黄昏的余霞透过干瘪的老榆树映在张建军的脸上，这让脑袋有些发晕的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大爸，让大家别忙活了，都坐下来吃饭，今天天快黑了，大家都累了一天，我估计也都干不动了，帐篷桌椅这些明天早上再收拾” 张建军必须真心实意的对所有张家人抱拳致谢。 500多人的酒席啊，全部都是他们自己来准备，可想而知，这一天下来，张家人到底付出了多少辛劳。 “老韩，把明叔他们安全平稳的送到酒店，招呼好，我争取明天下午就上来” 以朱启明为首的明东市这伙人还没有走，吃完酒席之后一直在房间里面休息。 不是他们不想走，实在是他们当中有几个人找张建军还有正事要谈，过来一趟不容易，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大老远来参加张建军的婚礼是真的，但是和张建军当面谈一些事也是真的。 张建军也知道他们当中有些人还有正事和他谈，但是他现在一时之间抽不开身，只能安排韩金先把朱启明他们拉到城里，登几间好房间让他们先住下来，他争取明天下午能进城。 “其实，他们这些人想和我谈的无非还是生意上面的事，你如今也算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回去的路上就可以试探性和他们交流，有些生意你能做主那就直接做主” 张建军拍了拍韩金的肩膀，在羊绒这一块业务里面，就现阶段来说，他最欣赏和倚重的还就是韩金。 “建军，我知道你很忙，刚结完婚，一大堆事儿，所以，我们俩也就不打扰了，今天晚上去李娜家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就回去了，这不，元旦结束，距离过年也越来越近了，你也是刚结婚，如果有出去玩、度蜜假的想法，咱们倒也是可以随时联系” 在暂时性的送走朱启明他们之后，张建军和孟宇两口子又正式完成了告别。 不同于朱启明他们还可以在城里待个一两天，孟宇两口子是一天也待不了了，他们明天就得赶回去。 用孟宇自己的话来说，他们俩是真的想再多待两天，但是没办法，家里还有很多生意上面的事等着他处理呢。 “过完年春暖花开，我估计咱们很快还会见面” 孟宇临走之前和张建军握了一手，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显然是在指张建军明年大概率会和英国佬合作的事。 在陆续送走各路亲朋好友之后，张建军和白芳俩个也是终于可以进到帐篷里面坐下来吃点东西了，敬了一天酒，他们俩个实际上也是连困带饿。 帐篷里面，除了所有的张家人之外，就剩下外爷一家和一群吹鼓手了。 一会儿等天黑了，还要进行“拜祖活动”，这个活动的过程中会用到吹鼓手，所以吹鼓手他们只能等拜祖活动结束后才能走。 所谓的拜祖活动，其实也是一个民俗讲究。 那就是谁家娶媳妇进人了，整个家族的人一辈一辈都要在天刚黑的时候面朝大门口的正东方向跪下来烧纸祭拜。 届时，张建军两口子要在吹鼓手的引导下，跪在最前面，他们两口子要亲自去烧纸，磕头。 五点的冬天，天色实际上已经渐暗了，所以对于张家人来说，他们这顿饭还要吃的快一点，要不然可就错过了最佳的拜祖时间。 “大家都吃快点，一会儿拜完祖各自先回去休息吧，都累了两三天，赶紧好好睡一觉，至于帐篷、桌椅这些，大家明天早上早点过来，一起帮忙着收拾了” 大爸在帐篷里面对着所有人说道。 事实上，大爸这两天也被累的够呛，从前天下午开始，一直到现在，他基本上都没有怎么休息过。 而对大爸来说，这次侄子张建军结婚，他也不得不卖力的去干，一方面，他是张家老大，这是他的义务，另一方面，他们家这两年欠张建军太多的人情，以后可能还会欠更多，所以，趁着张建军结婚的机会，他能还一点人情算一点。 “厨房那边还有一些肉，一会儿走的时候，各家都拿一点回去，都是好东西，放在我们家没人吃怕是得糟蹋了” 父亲刚才去厨房和仓库那边转了一圈，大致统计了一下，这两天下来，耗费了太多的东西，当初所有的东西都是按600人的量准备的，今天待了500多人，但实际上，能剩下的东西也并没有多少。 肉食这一块还好，多少剩点，但是烟酒这一块，可以说，消耗的非常严重，整个仓库基本上已经空了，即使这样，还不止，小卖部里面的烟也被搬空了。 杨飞一个小时之前开车去城里送人了，明天一大早会再来。 所以，张建军刚才偷偷给父亲说了一下，他打算让杨飞明天早上从城里再买几条好烟，买回来分发给张家人，毕竟，张家人这次帮了大忙，即使是自己人，该感谢也得感谢。 “建军，我统计好了，不算拜礼钱，光是礼钱，一共就有14万3千多” 333【年前最后一件大事】 拜祖结束，大家都陆续离开之后，房间里面，三哥拿着两本礼簿交给了张建军。 14万多的礼钱，即使三哥这两年手里也过了不少大钱，也不得不为这个数字感到惊叹。 想想几个月前的五一，他结婚的时候，自认为排场还可以，而且也没少来人，但一共也只收了4万多块钱。 现在和张建军的14万一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说实话，他长这么大，即使是把他认识或者是知道的一些当官的、大老板有钱人都算上，也没见谁过个事一次性能收这么多礼钱。 “怎么会有这么多？” 张建军在听到14万这个数字时，也有些惊讶，他的确预料到这次结婚礼钱不会少，但也没想到一下子会有这么多。 “行大礼的人多，比如明东市过来的朱启明他们，每人都行了5000，钻采集团的李兰英，一个女人家，出手竟然如此阔绰，一上来就是8888元，还有杨志斌，昨天晚上给的那个包裹我打开看了，一万块钱的现金………” “这些人也太疯狂了吧？” 张建军笑着摇了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了。 “都得记住，以后你这些朋友过个事什么的，可千万别忘了还礼” 一旁的父亲嘀咕了一句，父亲这个时候双手叉在腰上，这两天把他也累的够呛，能坚持到现在也算是极限了，腰又酸又痛，估计接下来这几天都得好好休息了。 “明天上午把帐篷那些都收拾了，下午争取去趟城里，然后后天我和白芳直接就去我老丈人家回门了” 几个人闲坐着，张建军就把他接下来这几天的计划大致说了一下，因为朱启明他们还在城里面等着呢，所以无论如何，他明天下午都得进城一趟。 至于后天，按照风俗讲究，他要和白芳一起回娘家。 “你有正事就直接去忙正事，家里不用操心，反正事已经过完了，接下来我和你妈慢慢收拾，你们俩顺利结婚了，我和你妈心里的石头也算是彻底落地了，剩下的都是小事” 父亲虽然腰很不舒服，但脸上却满是笑意，就像他说的那样，随着张建军和白芳的顺利结婚，他们老两口确确实实是少了很多负担。 往后的日子对他们老两口来说，就是吃好喝好，如果能尽快抱上孙子，那就更好了。 ……… “现在距离过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好好休息一下，集团那边你给咱多操点心，对了，给重要负责人都通知一下，咱们的年终会议到腊月二十正式举行，让大家利用这段时间都好好准备一下” 张建军拍了拍三哥的肩膀，婚结了，于今年来说，剩下的最后一件大事就是集团的年终会议。 某种程度上来说，年终会议很重要，它不仅是对今年这一整年的经营成果总结，更是对明年集团发展的提前规划。 而就像他之前就对杨飞他们不止一次说过的那样，明年对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来说，注定会是非常重要的一年。 “军子，还记得我那个同学任博吗？” 三哥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建军说道。 “任博？” “当然记得，甚至还有些印象深刻呢” 张建军不知道三哥为什么会提起任博，但他确实对任博有一定的印象。 差不多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当他和三哥一起去华硕市推销雪之子羽绒服的时候，当时任博也在场，而且还帮了不少忙，特别是还很专业的给他提了几个建议。 说实话，当时他就想把任博收为己用，可惜，任博心比天高，不愿意跟着他这个土包子干，更不愿意留在落后的大西北，他在毕业之后想去上海那样的大城市打拼。 时间过去了一年，距离任博毕业也有半年了，不知道那个“一往无前”的小伙子在大城市混的怎么样了。此时此刻被三哥突然提起，张建军还真的想打听打听呢。 “他回来了，现在就在城里，六月份毕业在上海找了一份工作，结果遇到了各种麻烦，过的不是很如意，这不，马上过年了，他一气之下就直接辞职不干了，随即赶了回来” “那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张建军心里已经自己猜到了什么，但他还是更希望三哥能很确定的说出来。 “我前两天和他聊了一下，问他明年有什么打算，愿不愿意来咱们金山实业集团上班，没想到他答应了” “答应了？” 张建军的眼睛亮了起来，以金山实业集团如今的体量，要是一般的人才，一般的大学生，他倒也不至于如此大惊小怪，亲自关注和过问，但这个任博明显与众不同，他是他一年前就非常欣赏的人才。 所以，这样的人才愿意来金山实业集团，那他张建军自然也会很重视。 “过两天抽个时间，你把他叫过来，我和他谈谈，我记得那小子最擅长的就是市场营销这一块” “对了，你抽个时间还得和李娜推荐过来的她那个同学田霞联系沟通一下，如果各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赶在腊月二十年终会议开始之前，就让她开始担任咱们集团的人力资源部负责人，赶在过完年明年正式开工之前，我们集团还需要引进一批人才” 张建军突然想起来今天中午抽空和李娜、孟宇他们一块聊天的时候，李娜向他推荐了一个人。 这个人叫田霞，准确来说，是李娜的同学，虽然也是d县人，可是自从去年毕业之后，其就一直在省城上班，大学学的专业是人力资源，所以毕业后运气还不错，在省城一家公司也从实人力资源方面的工作，这不，田霞人在省城心在d县，恋家情节挥之不去，就萌生了回到d县或者是在距离d县相对来说近一点的宁古市、华硕市上班的想法。 这个想法被李娜给知道了，所以，李娜随即就想到了他的金山实业集团，正好他一直让李娜帮你推荐人才呢。 “用李娜的话说，人力资源部是一个专业名词，对一个大企业来说很重要，这些我都不懂，但我知道人力资源和招聘人才有关，所以这件事你也得重视一下” 334【洽谈】 “想好了吗？打算去哪里耍一下？” 婚房里面的大炕上，早上天还没有大亮，外面公鸡的打鸣声就把张建军和白芳双双吵醒，这硬是逼着咱们的张大老板又交了一次作业。 而在交了作业之后，张建军摸了摸枕在他胳膊上的白芳，张口询问道，以他现在的条件，有能力也有必要在刚结婚之后带着白芳一起出去耍一下，而正好接下来这段时间他应该也没有什么事。 “要不咱们去你在内蒙古大草原上弄的那个大型牧场那边看看吧” “冻天冻地的，那有什么可看的” 张建军有些无语。 不过，再仔细想想，他倒也是能够理解白芳，因为对白芳来说，长这么大基本上是没有去过d县以外的地方。 她当然也听说过北京、上海这些好地方，可是听过是一回事，敢不敢想却又是另一回事。 在她的世界观里，或许去一望无际大草原更浪漫一点吧，也更切实际一点，虽然她忘记了现在是冬天，草原上也是荒芜一片。 “你可得想好了，等过完这个年，咱们再想出去串串，那可就难多了” 明年比今年还会忙，这是可以提前预料到的，所以这也是他趁着接下来这段时间想要和白芳一起出去耍耍的原因。 “想好了，我想看大几千一半万只羊站在一块的场景” 白芳很是调皮的拔了拔张建军的腋毛，愣是把张建军疼的眼泪差点都掉了下来。 说实话，要不是这两天白天晚上都很累，张建军就立刻再交一次作业了。 ……… “明叔，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下午四点多，张建军和韩金还有三哥风尘仆仆的来到了金龙大酒店，酒店房间里，朱启明他们因为无聊几个人围在一块正打牌呢，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立即都停了下来。 朱启明他们过来的时候一共是八个人，开了两辆车。 有四个人因为明东市那边有要紧事得赶紧赶回去处理，再加上他们这次过来也没有什么事和张建军亲自谈，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先一步出发回去了。 所以，现在酒店里只剩下四个人了。 “建军，我们也很忙，打算明天一大早出发，所以，咱们也就不要客套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先和张建军谈事的就是朱启明。 “建军，今年正月你过来的时候，不管怎么样，当时也算是帮了我不少的忙，为了让我坐稳采购部经理的位置，你甚至做了不少的让步，这些我都清楚，所以我这次要和你谈的就是重新签订供货合同的事情” 朱启明倒是速度够快，一上来就扯到了正事。 “我打算从明年开始，和你签订至少5年的供货合同，而且无论是羊绒还是羊皮在今年数量的基础上翻倍” “明叔，你没有和我开玩笑？” 张建军有些不淡定了，所有货物在今年的基础上翻倍？是金丝纺织厂的效益越来越好了，明年打算扩大规模呢，还是朱启明就是单纯的报答他之前的帮助之情？ 一时间，他有些晕，因为这数量翻倍就意味着利润翻倍呢。 虽然今年正月去明东市和朱启明签订新的供货合同时，为了帮助朱启明坐稳采购部经理的位置，他在数量和价格方面都做出了一点让步，但前段时间他寥寥的还从南志强嘴里得知，今年d县的这个羊绒收购站光是在金丝纺织厂的身上就净挣了120万。 如果一切都翻倍，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明年这个时候，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光是在金丝纺织厂的身上就至少能挣到240万呢？ “你这小子，这么大事，我和你开什么玩笑，不过，你小子也得有个思想准备，在签订新的合同之前，我们还有一个条件” 朱启明紧接着的话让张建军内心瞬间平静了不少，如果有条件，那一切说起来倒也是能够理解了。 “从明年开始，我们厂希望你们金山实业集团下辖的服装企业里，能够代理我们所有的服装产品” “当然，我们肯定不会让你们免费代理” “代理所有服装产品？” 张建军弹了弹烟灰，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三哥，服装这一块具体由三哥在负责，所以这件事他得征求一下三哥的意见。 “我们可以代理你们服装厂所生产的所有产品，但不能是无休止、无定量的代理，你们厂可以出一份代理数量计划书，我们如果决定接受，那咱们就进行合作，如果我们不能接受，那就…” 三哥冲着张建军眨了眨眼睛，这个回答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老奸巨猾了。 “只要你们没有直接拒绝，那就说明有商量的余地，行，就按你们说的，我回去让厂里尽快出一份代理数量计划书，反正新合同也得过完年正月底才能签” 朱启明笑了笑，对他来说，这次和张建军的洽谈，其实已经算是成功一半了，他心里也有了一些数，接下来该怎么做，大致有了方向。 在和朱启明恰谈完之后，紧接着就是孙万才了。 “孙叔，按照你之前的说法，公司今年效益不错，你想要和我洽谈不会是专门给我送钱来了吧” 张建军虽然和朱启明认识的最早，私交也极为不错，但是在谈到正事的时候，他面对孙万才却要比面对朱启明更轻松一些。 原因很简单。 就生意而言，他和朱启明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但和孙万才却是战友、合伙人的关系。 “北极人服装工艺股份有限公司” 这就是改头换面之后的玉林纺织厂。 也是孙万才和张建军各持股份百分之五十的新公司。 在今年正月张建军过到明东市的时候，孙万才曾主动提出来要和张建军合伙，让张建军陆续出资400万，从而入股占据玉林纺织厂的百分之五十股份。 张建军当时告诉孙万才，他可以入股，但有条件，第一，玉林纺织厂得改名，第二，新公司的经营范围还是规模，特别是产品设计研发团队这一块，必须都要超过原来的旧厂。 孙万才考虑再三，最终答应了他的所有条件，所以，北极人服装工艺股份有限公司很快就诞生了… 333【要做就做龙头老大】 “按照目前这种销售势头，等这个销售旺季过去，咱们的确能获得一笔可观的利润，但建军，我今天想和你谈的，并不是利润分成问题，而是继续投资的问题” 孙万才弹了弹烟灰，按照他的预测，等这个旺季过去，公司今年下来的获利至少在500万。 对比一下往年，即使如今他在北极人服装工艺股份有限公司只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但能拿到手的分红其实却是更多的。 按理来说，他也该满足了，等公司再平稳发展个一年半载，后续每年能够拿到的分红只会越来越多。 但话说回来了，天底下凡是有点野心的商人，谁又不想抓住机会把生意迅速做大呢？ 一年250万的分红确实不少，但与2500万相比，明显就不是一个档次了。 “投资？” 张建军看了孙万才一眼，眼睛稍微眯了一下，他似乎明白孙万才是什么意思了。 “不仅仅咱们公司，整个服装行业来说，目前都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所以，稍微有点野心的人都不会保持原状，无动于衷” “咱们公司的服装产品今年在大西北市场卖的不错，甚至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所以，我的意思是继续加大投入，一方面是生产车间的扩建和新设备的购入使用，另一方面是研发团队的进一步投入” “建军，我们既然已经在做了，那就做到最好，现在是大西北，我希望不久之后，咱们公司的产品能够分布到全国各地，甚至走向国外” 孙万才几句话之间就给张建军构筑了一个发展蓝图。 而对张建军来说，他虽然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但他打心里赞成孙万才的提议。 因为根据前世的记忆，至少8年之内，服装这个行业的发展都是让人侧目的。 “孙叔，就像我们当初说好的那样，公司具体的运营由你来负责，既然你提出来继续投资扩大规模，那就扩大吧，我同意，你只需要告诉我，除了分成红利之外，我还需要拿出多少钱” 张建军的迅速果断同意，其实也是孙万才没有想到的。 “建军，你可不能反悔，我算过了，除了年底分红之外，所有的投资所需资金算下来，我们每人至少还得拿出200万”孙万才冲着张建军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叔，我的200万随时可以到账，我也百分之百同意继续投资，但我得设下一个目标，或者说是发展目标” “明年这个时候，我需要在北京、上海这些一线城市的服装卖场里看到我们公司的产品” 张建军其实这也算是给孙万才定了一个经营任务。 明年这个时候，北极人服装工艺股份有限公司也算是改头换面正式成立两年了，对于一个志在成为全国服装行业龙头老大的企业来说，两年时间还不能涉足一线城市的服装市场，那这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说明这个公司再也没有什么发展潜力了。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服装行业也是快餐行业，没有那么久的生命力，革新换代太快。 “不瞒你说，这也正是我的目标，在北极人服装工艺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成立的那一天，我就给公司的发展制定了一系列计划，其中之一就是规定年限内所占市场份额的问题。” ……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多，张建军他们才和朱启明他们几个特意留下来的人谈完正事。 “明叔，已经很晚了，赶紧去休息吧，说实话，你们这次大老远的赶过来，是我招待不周，可千万别怪罪啊” 张建军有些歉意的冲着朱启明他们摊了摊手。 ……… 翌日，在早上把朱启明他们送走之后，张建军和白芳在家里也没有待多长时间，当天下午就开车去了丈母娘家。 “忙点总比游手好闲要强” 在白芳家，张建军并没有见到小舅子白兴的身影，问过才清楚，原来白兴昨天下午就返回了城里，走的时候说城里出租车公司一堆事，都等着他回去处理呢。 张建军有些感慨，如果白兴真的能把出租车公司当做唯一事业来干，这小子或许还真的能给他带来惊喜呢。 他对白兴的看好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随口说说，白兴这小子有魄力，人机灵，绝对是一个做生意的好苗子。 “姐夫，这两年加工厂的生意怎么样” 饭桌上，张建军朝着坐在他对面的姐夫杨立民询问了一句，之前听白芳说过，说大姐白霞、杨立民两口子在管辖李畔村的王园乡乡镇上开了一个加工厂，一年四季专门给别人加工荞麦、玉米等粮食，开加工厂，挣不了大钱，但小钱也总是不断，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营生。 张建军记得前世，很多开加工厂的，最后也都发了财。 “今年过来生意能好一点，不过和建军你相比，我们这啥也不是，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 不同于白芳性格平和，大姐白霞的性格是极为强势的，两口子人想要长久生活下去，那就性格不能都太强势。 所以，姐夫杨立民性格自然而然就要平和许多。 他抠了抠头，很憨厚的说道。 “建军，我们的加工厂除了给别人加工粮食之外，其实平时也做一些买卖米面的生意，你现在生意做的那么大，弄了一个什么大的不得了的集团，以后能不能照顾照顾我们家的生意” 大姐给张建军倒了一盅酒，笑着说道。 张建军手里的那个金山实业集团那么大，那一年下来肯定也要采购不少米面吧，白霞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此时此刻就主动向张建军提了出来。 “可以啊，姐，你们完了直接和南志强联系，这是南叔南志强的手机号” 张建军随后掏出手机，把南志强的手机号说给了大姐两口子，南志强除了管理城里那个羊绒收购站之外，这一年多来，其实还兼着张建军旗下所有生意的日常后勤管理，这当然也是张建军亲自授权的。 334【从没有断绝的联系】 腊月初十，在把一些琐碎事处理完之后，张建军就亲自开车拉着白芳从d县出发去内蒙古大草原。 去草原上的大牧场逛一圈这是白芳自己选的，也不知道这丫头出于什么考虑，放着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不去，非要把蜜月旅行的终点定到草原上。 张建军的本意是带着白芳去一趟北京，毕竟是首都，他自己其实也想去串一下。 不过白芳既然选择了大草原，那他倒也是无所谓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再去北京。 严格意义上来说，大冬天亲自开车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一路上注定会吃很多苦，很明显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张建军这么做也是为了图个方便，如果是坐车去，那只能是直来直往，一路上没一点自由，完全失去了蜜月旅行的兴趣。 从d县到乌克旗，超过1000公里的路程，张建军他们俩足足耗费了3天两夜才抵达。 来到牧场时，天已经黑了，而且还下着小雪。 “巴叔，幸苦了，你还好吧” 张建军把车停在蒙古包前，当他打开车门下车时，看到巴音淖披着一件跟破旧的羊皮棉袄，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刚好从羊棚那边走过来。 “建军小子，怎么是你啊” 在看到张建军时，巴音淖显得很是意外，很显然，他并不知道张建军会来。 “这位就是你家婆姨吧？外面冷，快进里面” 巴音淖看了一眼白芳，他不傻，一眼就看出张建军和白芳的关系。 “巴叔好” 白芳冲着巴音淖笑了笑，随后，三个人一起走进了蒙古包。 不得不说，蒙古包是个很神奇的东西，里面很是温暖。 “我们俩元旦刚结婚，这不，结完婚就打算出去串串，结果就来到了这里” 巴音淖在走进蒙古包之后，赶紧弄了一点热腾腾的奶茶，给张建军和白芳各自倒了一杯。 “你们也真是奇怪，这荒凉风沙满天飞的烂草原有什么串的” 巴音淖笑着摇了摇头，他真不知道眼前这对小两口是哪根筋没搭对，如果是他，他宁可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也不会来这里。 “建军，你们俩个先坐着，我去做饭” 巴音淖陪着张建军在蒙古包里面待了十几分钟，随即就起身要离开，做饭的地方不在这里，而是在蒙古包隔壁的活动房子里。 “巴叔，你就别忙活了，我们俩之前经过东山乡的时候，已经吃过了”张建军喊住了巴音淖，这大晚上的，他可不想再折腾巴音淖了。 “吃过了那就再吃点，更何况，我也不是特意去给你们俩个做饭，我和几个工人也都没吃饭呢” 巴音淖这么一说，张建军立刻反应了过来，他倒是把工人忘了。 按照双喜前段时间从草原上回来的说法，巴音淖现在已经雇了四个工人，加上他自己一共是五个人。 “工人们还在羊棚那边喂羊呢，我得抓紧时间把饭做好，这两天天不太好，工人们也算很是幸苦了” 在巴音淖出去做饭之后，张建军和白芳两个人也重新穿上了羽绒服，他们打算现在就去羊棚那边看看。 羊棚的后续基础设施完善的不错，已经通电了，每隔一定距离都有一个灯泡，这会正亮着呢。 张建军他们俩走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四个工人，他们四个人各自站在一个拐角，正拿着叉给羊槽添草呢。 从面相和身材来看，这四个人应该都是蒙古族，他们每人戴着一个暖帽，脸颊冻的发红，在看到张建军他们俩之后，各自都憨厚的笑了笑，然后继续低头干活。 很显然，他们并不知道张建军是谁。 “(⊙o⊙)哇，这羊肚子这么大，应该快下羔了吧”白芳指了指羊棚里面的一只大肚子母羊说道。 事实上，在张建军九月份从这里离开时，就有一部分母羊已经怀羔了，所以，按照时间来算，这个冬天出去，羊群的数量势必要增加的，当初他一共买了3000只母羊，以阿尔巴斯山羊的繁殖能力，这个冬天出去，羊群数量的增加绝对会体现的尤为清楚。 这不，巴音淖把大肚子母羊专门都圈到了一个羊棚里面，一眼望去，真是令人期待。 而在另一个羊棚里，已经有一些羊羔了，不出意外，这些羊羔就是这段时间下的。 “这么多的羊啊” 白芳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从走进羊棚开始，一路上一直在感慨。 张建军在d县弄的那个养羊场她去过，她本以为那个养羊场已经够大了，但没想到摆在她眼前这个更大，大到让她难以置信的地步。 “你这样太幸苦了，应该再雇一个大师傅，专门给你们做饭，而且我看随着羊群规模越来越大，光靠你们五个人怕是顶不住，最好再雇几个人，叔，不要舍不得钱，咱们这么大一个牧场，要是真的能挣到钱，也不在乎这点开销” 等巴音淖他们吃过饭之后，张建军特意和巴音淖聊了起来，他刚才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而按照巴音淖的说法，他们下午四点就开始喂羊了，从四点一直忙活到现在，中间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样长期下去谁能受得了。 特别是巴音淖本人，不仅要喂羊，还要做饭，更辛苦。 所以张建军现在提议，让巴音淖赶紧再雇几个人。 “今年不顶事了，马上过年了，要雇人得开过年” “不过建军，你也不用担心，等开过年以后，天会慢慢暖着走，到时候羊群就不用再喂了，一天到晚都可以在草场上放牧” 巴音淖弹了弹烟灰，按照他的说法，最近两个月，他们每天只有早上会赶着羊群去草场上放牧，下午都是喂草。 而等开过年，天一天天变暖，草场重新活过来，就不用再喂草了。 “建军，既然你过来了，那我正好有件事想和你说说，我打算等明年开春之后，再买进一批羊” 巴音淖的提议让张建军有些愕然，他不知道巴音淖真实打算是什么。 “咱们这里是内蒙古大草原的东南地带，但事实上，多少年来，内蒙古大草原各个地带之间的联系并没有断绝，就比如我们和草原西北地区，建军，我指的是西北地区的外蒙古……” 335【新大陆】 张建军愣住了，巴音淖的话明显是给了他极度的意外。 外蒙古？ 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地域，因为对于没什么大文化的他来说，整个蒙古大草原的版图是什么样的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全部搞清楚，所以更别说是整个内蒙古和外蒙古的区别了。 当然，他倒是知道外蒙古不属于中国。 “实际上，除了东南部，也就是咱们这里之外，其他几个方向，我们都和外蒙古是邻居，千百年来，内外蒙古本是一家，即使现如今变成了俩个国家，但这其中的联系却也是从来都没有断过的，哪怕是咱们这里的人，也都时不时想办法去和外蒙古的人进行一些联系呢” 巴音淖弹了弹烟灰，他的思绪似乎是回到了以前，说起来，光是他，这半辈子就没少去西北方向内外蒙古接壤的交界处和外蒙人打交道呢。 在交界处，有两个国家共同设立的通商口岸，而他每一次去通商口岸，自然也是为了做生意，比如买一些羊回来。 这两年当地放牧收入的逐渐增加，让他们这里的人慢慢都不在去更远的地方做生意买羊了。 但其实，必须要说明一点的是，仅就贩羊这一个生意来说，如果生意做的够大，那即使是大老远的去一趟遥远的大西北交界处也是极为划算的。 “建军，你有所不知，哪怕是同一品种的羊，在内蒙古和外蒙古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价格，这么给你说吧，羊肉，或者是羊绒、羊毛这些东西，外蒙古的价格要远远低于内蒙古” 巴音淖这么一说，张建军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他绝对相信巴音淖的说法，所谓货多不值钱，这在生意行里面本来就体现的尤为明显。 就拿中国来举例子，在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羊肉相对来说稀少的地方，羊肉的价格自然会高一些。 在内蒙古大草原上，羊肉的价格很明显就要低一些，因为大草原上分布的羊很多。 而根据巴音淖刚才的说法，相对于内蒙古来说，外蒙古更依赖传统畜牧业，换句话说，相对于内蒙古，外蒙古的羊分布就更多。 在这种情况下，外蒙古的羊价势必就要更低一些。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他确实要考虑去一次内外蒙交界处的通商口岸了，如果能够低价买回一些羊来继续扩大他的牧场羊群规模，何尝不是一个划算的生意呢。 更何况，一旦到了交界处的口岸，除了直接买回一些羊之外，他也可以尝试做其他生意。 “要说去通商口岸，咱们这里距离东北方向的二连浩特更近，而且在咱们国家现阶段向外蒙古开通的十几个口岸中，二连浩特也是其中最有名和最大的口岸，但是建军，如果你真的有去交界处口岸和外蒙人打交道做生意的想法，我还是建议你去距离更远一点西北方向的口岸，特别是如果你打算和外蒙人做贩羊的生意” 似乎是看出了张建军的心动想法，巴音淖笑着说道。 “为什么？” 张建军有些纳闷，关于内蒙古，他只听过鄂尔多斯、呼和浩特，再加上呼伦贝尔这三个相对来说大一点的地方，像刚才巴音淖主动说到的二连浩特，他确实没有听过，更不知道这个二连浩特在什么方位。 不过，这个二连浩特既然是中国现阶段面向外蒙古开设的最有名口岸，那一般情况下，想要和外蒙人做生意，直接去这个地方看起来就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巴音淖提到了二连浩特，却又不建议他去呢。 “二连浩特是最大的通商口岸这一点不假，而且在那里也存在很多牲畜市场，时刻都会有外蒙人把牲畜拉来和咱们国家的人进行交易，但我想说的是，在二连浩特的牲畜市场，羊价其实并不低，因为每天都活跃着成千上万的羊贩子，所以羊价整体上也只比国内差一些，你如果去那里买羊，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利润空间” 巴音淖这么一解释，张建军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因为二连浩特是最大的通商口岸，所以大部分羊贩子都会去那里贩羊，所以自然而然，买羊与卖羊之间的价格落差就没有那么大。 “前两天去了一趟镇上，几个经常在这一带活跃的羊贩子打算明年开春去西北地区的口岸贩羊，所以我就想着到时候咱们是不是也跟着一起去？” “虽然咱们这里距离西北地区有点远，有将近一千公里的路程，但好歹现在也能通车了，到时候你要是把羊卖下，直接可以用车拉回来，当然，咱们也可以雇几个人，由我带队，一路上一边放牧一边走回来，想想前些年，在没有通车的时候，我们都是一路上慢慢赶回来的” 张建军偷偷打量了一下巴音淖，他发现巴音淖似乎很希望他能在明年开春以后去一趟西北地区的口岸。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利用接下来过年这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巴音淖的提议，明年开春以后，是不是真的要去西北地区的通商口岸，而且如果决定要去，那提前要做哪些准备，以及去干什么，这些都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不过话说回来，他刚才脑子里简单过了一下，如果真的可以打通北上和外蒙古做生意这条路，那他的贩羊产业链也可以更为有可能的快速发展起来。 “明年估计又得是非常忙碌的一年了” 晚上，张建军和白芳睡在蒙古包里，有些感慨的说道。 明年是他的金山实业集团崛起的关键年份，也是他的商业帝国正式要走出d县，走出大西北的关键一年，以贩羊产业链的搭建和发展为基点，他甚至已经认真考虑孟宇的建议，明年出国一趟，去孟宇口中的澳大利亚、新西兰这些国家看看。 现在巴音淖突然又提议让他北上去和外蒙古人做生意。 不可否认，无论是孟宇还是巴音淖，都给他提了一些很好的建议，所以，哪怕只是试试，他也得亲自走一趟。 在这种情况下，明年，对他来说，确实注定又是到处奔走忙碌的一年。 336【迫不及待的想要进行合作】 张建军他们俩这次过来草原，其实也不仅仅是只来大型牧场这里，他们还打算去周围的其他地方逛逛，比如他们计划返程去鄂尔多斯、泉城这些地方再多待两天。 结果谁成想，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打开蒙古包，外面白茫茫一片，下了很厚的一层雪，而且看天气，雪还在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让张建军有些无语，他们计划今天下午出发的，但看这情况，一两天之内是想都不要想了。 “路太滑，走不了，那就多待两天，蒙古包配奶茶，下午我再给你们俩做一个烤全羊，也不妄你们俩来一次” 巴音淖笑着说道。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张建军揉了揉眼睛，他打算穿上羽绒服，去附近逛一逛，正好也可以顺带着去看一下吴老海、夏冬娜他们。 特别是后者，张建军心里其实对其也注有很深的印象，他和夏冬娜甚至还约定好明年开春要进行一番合作呢。 这次正好过来了，那就捎带着就合作的事提前先进一步磋商交流下。 坦白讲，他对于和夏冬娜进行合作是怀有很大兴趣的。 下这么大雪，夏冬娜自然也不可能赶着羊群出去放牧，当张建军和白芳两个人手拉手来到夏冬娜家里时，夏冬娜正拿着木叉给羊棚里面的羊添草呢。 很难想象一个身材干瘦的年轻女孩，干起粗活来，竟然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老实说，有那么一瞬间，张建军从夏冬娜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白芳的影子。 想想前世，很长时间里，白芳就是这样过来的。 “咦，建军，你怎么来了？” 张建军的突然出现，把夏冬娜吓了一大跳，要不是张建军正冲着她笑，她还以为一大早上遇到鬼了呢。 “这位是？” 夏冬娜赶紧从羊棚走出来，她扭过头看了一眼张建军身旁的白芳。 “这是我老婆” “你之前说过元旦可能结婚，所以？” “没错，这不刚结完婚，就寻思着出来逛逛，结果就来到了牧场” 白芳和夏冬娜互相笑了笑，算是认识了。 随后，夏冬娜很是热情的把张建军两口子请进了蒙古包，她不是蒙古人，但常年生活在这里，蒙古包抵御风寒的能力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她这也算是入乡随俗了，给自己也弄了一顶蒙古包。 “我们没耽误你喂羊吧？要不我们俩也过去帮你喂一下” 走进蒙古包，白芳主动开口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通过张建军，她知道夏冬娜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生，但她总觉得自己和夏冬娜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有机会成为关系很好的朋友。 “没事，羊我已经喂好了，我这羊圈里面的羊本来也不多，喂起来倒也省事方便” 夏冬娜很是热情，即使张建军和白芳连续在说，他们已经吃过了，但夏冬娜随后还是给他们俩准备了一些早餐，有奶茶，有奶酪。 “其实冬娜，我今天来找你，还是想提前和你聊聊咱们俩之间可能进行合作的事，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确实对你之前说的那个引进和培育优良羊种的项目挺感兴趣的” 张建军想起了几个月之前，他和夏冬娜聊天时，夏冬娜曾说过的一种来自国外的羊，叫什么杜泊羊。 按照夏冬娜的说法，这种羊虽然来自气候燥热的南非，但环境适应能力非常强，完全可以在内蒙古这样的高原地区生存。 而这种羊最大的特点除了环境适应能力强之外，那就是它的成长速度非常迅速和繁殖能力也是超强的，一般情况下，一只成年公羊的体重在120公斤左右。除了初产母羊大概率都是单羔之外，之后都会是多胎生产，几乎可以做到两年三胎，一年四季全天候都可以怀羔生产。 除此之外，这种羊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那就是适合和其他羊种一块混养。 张建军在从夏冬娜嘴里听到这种羊之后，怎么可能会不心动呢，这种羊的羊肉品质也非常好，在成年体重可以达到100公斤的情况下，他如果能买进一些这样的羊，那以后贩羊产业链的搭建明显就更有底气了。 所以，他前思后想，一定得争取和夏冬娜达成合作，想办法把这种羊引进来。 之前夏冬娜也说过，按照她的说法，虽然这种羊环境适应能力很强，但在引进之后，也得专业、懂行的人来经营，比如她自己。她在大学实际上除了本身专业之外，其实还兼修了兽医学，再加上这几年一直待在草原上放羊，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就是那种实打实的专家。 这也是她和张建军进行合作最有力的资本。 当然，引进杜泊羊，只是她的打算之一，在她的初衷里，以后的某一天，她要结合世界上各种优良羊种的优点，亲自负责培育出一种更优良的羊种。 这或许才是她最大的梦想。 “建军，我的条件没有变，咱们俩之间如果想要达成合作，那么只能是你以个人的名义和我合作，咱们一起成立一个新公司，而不是由你旗下的公司出面” 夏冬娜笑了笑，这是她愿意和张建军谈合作的基本前提。 “你说的这点，我完全没有问题，我负责资金，你来负责管理和技术，将来公司红利对半分，但是在新公司成立之后，你得抓紧时间把杜泊羊给咱们想办法引进来” 张建军对杜泊羊真是念念不忘。 “可以，不过你得有个思想准备，这种羊价格不菲，咱们不可能一下子就买个几百只或者是几千只，我的意思是先买一两百只，然后放养个一年半载，依靠这种羊恐怖的繁殖能力来扩大羊群规模，也就是说，你一旦决定要引进这种羊，那一两年之内恐怕是见不到多少利润” 杜泊羊的出肉率很高，所以这也就导致这种羊价格很贵，特别是那种纯种杜泊羊，一只成年公羊价格甚至在1000块钱以上。 337【大雪纷飞醉酒肉】 因为张建军两口子的到来，巴尔村少有的热闹了起来，晚上，巴音淖他们家院子里，十几个人烤着火几乎围成了一团。 最中间的位置，一只已经被烤的焦黄的全羊正发出诱人的香味。 正常情况下，正在被烤的全羊是不可能发出这么香的味道，主要是巴音淖今天换了一种做法，他在烤之前，就已经在全羊的表层涂了一些精心调制好的调料。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白芳拽了拽张建军的胳膊，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亲眼看到烤全羊呢，以前倒是听人说过，内蒙古这边的烤全羊很好吃，今天这也算是有机会亲口品尝一下了。 “这玩意儿看着挺好吃，但对于从来都不喜欢吃羊肉的人来说，入口之后，同样会受不了的” 张建军淡淡的笑了笑，不仅仅是羊肉，在这世间，有很多东西，如果一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那即使这个东西变成各种花样，也最终不会被这个人所真正接纳。 就比如男女之间的情感问题。 如果一个男的从第一眼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女的，那么这个女的做的再多，也很难博得他真正的喜欢，要不然在爱情世界里，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单相思”存在了，所谓的感动爱情，也不过是凑活搭伙过日子的完美掩饰罢了。 “冬娜姐，你这片羊肉的动作看起来很熟练啊” 半个小时后，巴音淖宣布全羊已经烤熟了，可以开吃。 夏冬娜一个女孩，竟然一马当先，拿着一把小刀过去自全羊后腿开始，动作流利的割下一块又一块肉条，随即递给了张建军他们。 这让张建军非常意外，要知道这片羊肉也是一门学问，不是你手里攥着一把刀子就可以的。 “冬娜姑娘这两年经常和我们大家一块吃烤全羊，哪怕是一次次的看着，现在也该学会了，更何况冬娜姑娘本身就很聪明呢” 一旁的吴老海笑了笑。 “建军，你们俩蘸点汁子，要不然不好吃” 吴老海一边说着，一边把他那边捣鼓了半天的汁子给张建军他们俩分过来一些。 “不错” 开始吃肉了，张建军也算是放得开，顺势把羽绒服脱了，抓起一块羊肉在汁子里面蘸了蘸，随后直接送进嘴里。 不同于炖羊肉那种松软、多汁的津香，烤全羊的香味主要体现在那种入口咬合酥脆的质感。 哪怕只是吃了第一口，张建军就立刻上瘾了，急忙又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而一旁的白芳就不一样了，她是满怀期待的张口咬了一口羊肉，结果入口没嚼两下就直接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现场还有其他人，她恐怕会直接吐了出来。 万变不离其宗，炖羊肉和烤全羊不是一个做法，但到任何时候羊肉的味道是不会发生根本性变化的，而她，从小到大就受不了羊肉那个味。 “还真让你说准了，我就是不习惯吃这玩意儿” 白芳小声对张建军说了一句，然后挣扎着把手里拿着的羊肉全部吃了。 这关乎一个礼貌的问题，不能当着巴音淖他们的面，说烤全羊不好吃或者直接一口不吃，要不然巴音淖他们嘴里或许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一定会不好受。 “来，巴叔，吴叔，咱们喝一个” 有肉必有酒，这种天气喝啤酒就没多大意思了，张建军这次过来，特意给巴音淖带了一箱白酒，都是50多度的高度白酒，不仅喝起来够劲，而且价格也够劲，一瓶要100多块钱呢。 现在吃烤全羊正好用上了，张建军拿起酒瓶给大家每人倒了一杯，这也算是他敬大家了。 天上这个时候依旧飘着雪花，看起来这场雪想要停，得明天早上了。 不过，张建军却也不太着急，只要能赶在腊月二十之前回去，怎么样都行。 吃好喝好，暖和的蒙古包里面，张建军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又是全新的一天。 白芳已经早他一步起来了，正在烧水准备洗脸。 “我刚才看了一眼，巴叔他们的生活用水很紧缺，刚才听巴叔说，他们平常吃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挑，这两天下雪，加上太忙，所以水桶里快要见底了” 白芳本打算多烧点水洗个头，但她刚才去舀水的时候，发现水桶里面的水剩下没多少了，所以就放弃了。 “你把挑水的工具找过来，我去挑点回来” 张建军对这个情况倒是见怪不怪，一方面，草原上牧民生活用水缺乏这个现状他是知道的，另一方面，之前他和双喜在这里待的那几个月里，经常和双喜轮流挑水，也算是习惯了。 “不过，一会儿得给巴叔说说，让他花点钱去镇上或者县里悍一个差不多三轮车厢大小的水罐，这样以后吃水方便些” 张建军瞅了一眼蒙古包另一侧停着的三轮车，这是巴音淖的，如果有个水罐，那可以开着三轮车去拉水，拉回一水罐的水，就可以维持很长时间。 这样不仅解决了挑水费人、耽误时间的问题，而且以后用水也不再需要刻意的节省了。 而话说回来，草原上牧民生活用水的问题是一个长期问题，想要彻底解决，那恐怕还得很长时间。 张建军记得，前世直到他重生之前，草原上牧民的生活用水问题也没有得到彻底解决，只能说大部分牧民的生活用水得到了一定的解决。 今天天终于晴了，但温度却低的可怕，“吱吱吱”，张建军踩着地上的积雪，虽然是平地，但几乎每走一步，都要长长的喘口气。 一方面是累的，另一方面却是冻的，他感觉自己的鼻子都要被冻住了，脸颊更是被寒风灌的生疼。 大草原上的冬天真不是盖的，要是不习惯，猛然住在这里，再稍微干点活，体质差一点的，甚至有直觉昏厥的风险。 张建军觉得这一点都不夸张，大自然残酷起来那可真是一点情面都不会留，之前听人说过，内地人去西藏，运气不好的会因为高原反应而直接把性命都丢了，其实，在大草原上也一样，按照巴音淖的说法，要是体质不好的人，去草原深处遇到大风大雪天气，那几乎和白白送命也没有什么区别。 338【亲切感】 “巴叔，明年开春以后，你做个打算，把咱们的牧场在现有规模的基础上再完善扩整，无论是羊棚那边还是工人居住的地方，具体费用和双喜联系一下，到时候双喜会负责和你交接” 因为基本上已经敲定了和夏冬娜合作的事宜，所以这让张建军对现有的这个特大型牧场更加重视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特大型牧场会成为金山实业集团新的发展引擎之一，所以基础设施的进一步完善就变得尤为重要。 腊月十六，张建军和白芳终于决定回去了，算算时间，距离腊月二十的年终会议也没有几天了，加上路途遥远，得耗费两三天才能到达，所以今天出发基本差不多，再拖就会出问题。 从乌克旗到鄂尔多斯，张建军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到达鄂尔多斯的时候，天色已晚，所以他们俩决定今天就在鄂尔多斯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继续走。 “咱俩出去逛逛吧” 找了一家条件还不错的酒店，简单收拾一下之后，白芳拽着张建军的胳膊就要去外面逛，捎带着把晚饭再一吃。 张建军没有拒绝，想想这几年，远近去的大城市加起来也有不少，但停下脚步，好好转悠享受一下大城市风采的机会却很少。 鄂尔多斯无论如何也算是西北地区还算叫的出名的大城市之一，趁着这个机会到处去逛逛，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在相对繁华的市中心，张建军他们俩先找了一家烧烤店进去把肚子填饱，这家烧烤店主打菜品就是烤鱿鱼。 他们俩点了一些烤鱿鱼，又点了一些其他菜品，舟车劳顿，再喝点果汁，也算是美美的吃了一顿。 从烧烤店出来，白芳拉着张建军的胳膊就走进了斜对面的商场。 从地理位置和商场外围广告布置来看，眼前的这个商场应该在整个鄂尔多斯市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整个商场分位四层，第一层卖一些百货，比如有卖手机的，有卖金银首饰的，也有卖鞋的，他们俩大致转了一圈，白芳发现一条男士裤带不错，就上手给张建军买了下来。 二楼主要是卖童装的，两人在这一层基本上没有逗留，他们俩现在还没有孩子呢，完全用不上买童装，至于家里的小彩艳，小丫头现在被父母宠上了天，隔三差五就给买回去一些穿的吃的，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三楼是女装，当张建军和白芳走进一家女士羽绒服专卖店之后，他们俩先后都愣住了。 “雪之子羽绒服？” 张建军有些错愕的看着专卖店到处挂着的羽绒服念叨道。 没错，这家专卖店里面所卖的各种款式羽绒服都属于同一个品牌，而这个品牌就叫雪之子羽绒服。 张建军冲着店主笑了笑，他想询问一些情况，比如他现在所看到的这些雪之子羽绒服是不是他和孙万才一起开的那个服装公司生产的。 当然，作为专卖店店主，一般情况下，客人想要打探衣服来源渠道，那几乎是不可能告知的。 只是当张建军询问他这些羽绒服是不是从明东市进回来的时，店主睁大眼睛看了一眼张建军，觉得实在瞒不住了，才木然的点了点头。 “还真是” 张建军莫名有些激动的打了一个响指。 雪之子羽绒服是北极人服装工艺股份有限公司（前身玉林纺织厂）设计生产的第一款服装品牌，去年这个时候正好刚开始推向市场，当时为了推销这款羽绒服，他和杨飞他们还在宁古市前前后后待了将近一个月呢。 虽然最后取得的成果是喜人的，但张建军属实没有想到，这才仅仅一年时间，雪之子羽绒服已经推广到了更远更大地方。 鄂尔多斯的商场已经有了雪之子羽绒服，那这也就意味着整个西北地区（除了太过偏远的新疆之外）现在基本上都被雪之子羽绒服所触及。 张建军从专卖店出来，随即就拨通了三哥的电话，按照几天前孙万才和他交谈时的说法，除了雪之子羽绒服之外，其实今年公司陆续已经又推出了几款服装品牌，比如被孙万才个人抱有厚望的雪之子羊绒衫品牌。 他现在想问一下三哥，除了雪之子羽绒服之外，其他几款服装品牌是不是在整个西北地区也占有一定的市场份额。 三哥在电话里告诉张建军，和雪之子羽绒服一样，其他几款服装品牌也基本上打入了整个西北地区的服装市场。 不过，他这是10天前的消息，服装市场这一块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也不太清楚了。 三哥之所以话这样说，那是因为在10天前，张建军还待在d县没走时，他找了个机会和三哥那个同学，也就是任博见了一面。 一番交流之后，张建军当场拍板决定聘用任博为金山实业集团旗下服装公司业务总负责人，以后就由任博出面和孙万才进行服装业务的各项交流和合作以及发展拓展集团的服装业务。 按照三哥刚才在电话里的说法，任博在走马上任的第二天，就提出了一项很大的计划，他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在省城打造一个大型服装卖场。 “你联系一下任博，让他做个准备，腊月二十的集团年终会议上，他需要具体发言阐述” 张建军在临挂电话之前，这样向三哥嘱咐道。 其实不仅仅是刚刚走马上任的任博，在几天之后的年终会议上，几乎所有各个业务的负责人都要汇报工作。 而且，因为这是金山实业集团正式成立以来所召开的第一次年终会议，到时候基本上各个业务的负责人都会想办法到场，这也是张建军特意要求的。 以前没有集团时，各方面松散一些也就罢了，但以后不同了，按照李娜的说法，金山实业集团想要做大做强，那首先内部领导层要有组织性。 “有点亲切啊” 张建军他们俩随后又转了几家店铺，无论是在三楼还是四楼，都发现了他们自己公司生产的其他品牌服装，被孙万才寄予厚望的雪之子羊绒衫他们也看到了。 339【可怜人】（求订阅） 离开鄂尔多斯的下一站就是泉城，通过电话联系，张建军得知韩金这两天正好就在泉城这边的羊绒收购站，所以他打算过去看看。 某种程度上来说，韩金所负责的泉城这边的这个羊绒收购站是金山实业集团现阶段旗下生意最火爆的羊绒收购站。 无论是d县南志强负责的那个羊绒收购站还是甘肃靖远那边南雁峰负责的羊绒收购站，都没有韩金负责的这个羊绒收购站生意火爆。 造成这种差距，这里面或许有很多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韩金的个人能力太强，他在做生意这方面拥有着绝对的天赋。 有时候张建军都觉得把韩金放在一个羊绒收购站当负责人，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呢。 所以，可以想象得到，未来某一时刻，一旦有了更好的业务岗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韩金提上来。 韩金得知张建军要来，也表现的极为重视，直接从德安镇开车赶到泉城，在泉城找了一家很不错的饭店给张建军接风。 “你跟我们俩客气什么，又不是外人” 对于韩金的“特别好客”，张建军有些疑惑，因为以往在他的印象中，韩金并不是这样的人。 “建军，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秦峰，现在跟着我一块干，是羊绒收购站的副站长，在我出去谈生意的时候，他全权负责羊绒收购站的日常运行” 韩金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旁跟了一个面庞有些沧桑，头上已有不少白发的中年男人，单从中年男子的神态来看，今年应该至少45岁了。 但实际上，随后韩金告诉张建军，中年男子，也就是他口中的秦峰，今年实际上还不到40岁。 言语之间，张建军听得出来，韩金对秦峰颇为欣赏，也很倚重，今天之所以带着一起过来给他接风洗尘，实际上也是希望他张建军能认可这个秦峰。 “老秦也算是做了半辈子的羊绒生意，无论是经验还是见识，都无可挑剔，特别是在讨价还价这一块，老秦比我都老辣，这一年来，我负责的这个羊绒收购站之所以发展的这么快，绝对离不开老秦的帮忙” 韩金看了一眼张建军，继续说道。 “是吗？” “老秦，来，抽根烟” 张建军拿起烟盒，顺手给老秦递过去一根，能让韩金这样的能人都如此推崇的人，这个老秦绝对有他的过人之处。 对于这样的人，他张建军一如既往的态度是来者不拒，收为己用，更何况，老秦已经是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的人了，他跟着韩金已经干了大半年。 不过直接告诉他，韩金今天亲自领着老秦过来，恐怕不仅仅是把老秦介绍给他认识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下一秒，韩金就开始吐露他的真正目的。 “建军，老秦以前也是一个生意做的很大的人，他在泉城北边的牲畜市场那里拥有一个规模还不错的羊绒收购点，一年下来，多的不敢说，但挣个三五十万还是很轻松的。” “只不过，生意场上，你也知道，表面上风光无限，但暗地里却也是暗流涌动，被人暗算更是家常便饭，老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的，当初我见到他的时候，正是他最低谷的时候” 韩金在平静的说，张建军在安静的听，一旁的老秦则是只顾低头抽烟，什么表情也没有。 “老秦跟着我一块干，混口饭吃养活拉扯婆姨娃娃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帮他东山再起，这也是他愿意跟着我一块干的主要原因” 韩金这么一说，张建军立刻反应了过来，他也大致明白韩金今天拉着老秦一块过来的目的。 “在泉城的羊绒市场里面，现阶段主要被三家大型羊绒收购站把控着，他们都盘踞在城北那一块，老秦以前的那个羊绒收购点就是被其中一家吃掉的，而像我负责的这个羊绒收购站，因为站点在城外的德安镇，再加上刚成立没多久，无论是规模还是实力在整个泉城的羊绒市场上都名不见经传，所以还没有成为他们三家的眼中钉被打压吃掉” “建军，你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肯定很清楚，咱们的羊绒收购站现在没有被打压吃掉，这并不意味着以后也不会被打压吃掉，特别是咱们的羊绒收购站注定要做大做强，目标成为泉城乃至整个内蒙古最大的羊绒收购站”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提前做准备，商场如战场，有很多事我和老秦可以应对，也可以想办法去应对，但有些事，必须由你出面才能解决” 韩金拿起酒瓶给张建军倒了一盅酒。 显然，他这是有求于张建军。 “老韩，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吗？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别吓唬我” 张建军笑了笑，故意说道。 其实，他知道韩金并没有夸大其词，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明枪暗箭，他在前世就已经见识过了。 街头上摆摊的小商小贩因为拉客都时常会起矛盾呢，更何况这种稍微高端一点的生意圈呢。 而且要知道，小商小贩之间发生矛盾，最普遍的不过是你骂我一句，我还你两句，最多再拿起个杀猪刀，冲动一下，试图冲过去砍人。 这些基本上都是摆在明面的。 但在稍微高端一点的生意圈里面，两个企业要是因为利益起了冲突，那动辄可就是家破人亡，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眼前的老秦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张董，老韩没有故意夸大其词，亲身经历是不会骗人的，生意场上整人，有时候也不需要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他可以通过其他很多种方式把你踢出局，比如我，就是因为资金链出了问题，一时间周转不开，不得已低价变卖所有存货，我很清楚的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使坏，但却没有一点儿办法” 一直低着头的老秦这个时候把头抬了起来，主动说道。 张建军看得出来，老秦并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从刚才自饭店外面进来到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话。 340【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所以，老韩，老秦，你们俩个今天来找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张建军认可老秦刚才所说的这几句话，但认可归认可，具体的事还得韩金自己说出来。 “简单来说，我们俩今天是来要钱的，我们俩计划从过完年开始，就全面扩大羊绒收购站的规模，虽然我负责的这个羊绒收购站今年净利润大概有300万左右，但仅仅依靠这笔钱是很难支撑这种全方位规模扩大的，所以，在资金方面，我们需要集团总部的支持，需要你的支持” 张建军吐了一下烟圈，平静的看了一眼韩金，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韩金这家伙今天来的最终目的果然就是向他要钱。 说实话，这家伙赚钱的能力强，但花钱的能力同样也不弱，从开始接手泉城这边这个羊绒收购站开始，前前后后已经问他要过不少钱了。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羊绒收购站是刚成立没多久的，一年下来能挣300万，也还不错。 “除了今年盈利的那300万之外，你们打算还让我支援多少？”张建军问道。 “我们算过了，想要在现有规模的基础上，全方位的再扩大规模，那所需要的资金加起来至少要600万，我们现在有300万，所以还得你支持300万才行” 老韩冲着张建军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300万？ 张建军笑了起来，“你们也真的能张开嘴” “建军，你听我说，一共需要600万，这已经是我们压缩之后的数字了，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向你张这个口”韩金抠了抠头，他知道刚成立没多久的金山实业集团到处都需要用钱，虽然看上去家大业大，但正儿八经能随意调动的资金并没有多少，一次性让张建军拿出300万支援他们，这确实有些过分，特别是在他负责的这个羊绒收购站今年一分钱利润也没有给集团总部交回去的情况下。 “300万不是一个小数字，所以即使是我现在答应你们也没有什么用，因为我现在也不知道过完年集团可以调动的资金有多少” “所以这样吧，你们抓紧时间拿出一份报告，等几天后在年终会议上提出来，到时候咱们再具体研究，不过，有一点，我得提前告诉你们，即使集团到时候开会研究决定支援你们，也不可能是300万，有一部分资金注定还得需要你们自己来想办法” 张建军这算是提前给韩金打了一个预防针，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公司有很多，如果每个公司产业都像韩金负责的羊绒收购站这样，那还怎么行，不能遇到点资金困难就向集团总部求助，他们得学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所有的企业，每次遇到资金困难都需要依靠总部伸出援手，那还要他们这些负责人干什么。 金山实业集团现在的确没有多少可以随意调动的资金，而就算是有，他也不会随意支援下面的子公司，这是规矩，也是金山实业集团想要做大做强的保障之一。 “这样也行”韩金捏了捏手里的筷子，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张建军话里话外的意思，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能够理解张建军的处境。 所以，几天后的集团年终会议，最终能够争取到来自总部多少资金援助，那就看他到时候能拿出一份什么样的报告了。 和韩金他们在饭店吃完饭之后，张建军又直接去德安镇那边的羊绒收购站看了看，不管怎么说，这个羊绒收购站都是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现阶段最具实力的羊绒收购站。 不得不承认，韩金没有说谎，这个老秦的确在运营羊绒收购站方面有一手，相对于几个月前他来这里，如今的羊绒收购站几乎又变了一个模样，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基础设施都要比原来更大一些，看着很气派，很像那么一回事。 “等过完年我们就打算搬迁了，这里会作为一个分支机构存在，继续发挥它收购羊绒的作用，我们打算在泉城最大的牲畜市场那边重新弄一个更大规模的羊绒收购站” 韩金说的话让张建军怔了怔，如果是这样，那韩金张口就说一共需要至少600万来扩大规模倒是一点也不夸张了。 “你们打算过完年就和泉城那三家大型羊绒收购站进行正面碰撞？”张建军很清楚韩金他们打算把新的羊绒收购站弄在泉城里面的原因，那就是直面三大羊绒收购站的正面打压，从而和他们竞争，完成崛起。 “迟早要面对，迟一点和早一点没多大区别，元旦之前，我去了一趟南方，签了很多合同，所以，这也就要求我们必须扩大规模，必须去和那三家大型收购站正面竞争”韩金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过完年就要和泉城三家实力强大的羊绒收购站进行竞争，抢占市场，即使是一向胆大的他，也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做生意不能意气用事，得学会稳打稳扎，虽然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把产业发展起来，但更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平平安安的” 张建军拍了拍韩金的肩膀，如果不出意外，从过完年开始，泉城的羊绒市场会迅速风云涌动起来，到时候韩金他们能不能成功笑到最后，这是对韩金他们本人的考验，也是对金山实业集团的考验，对他张建军的考验。 所以，如果有必要，到时候他也可能会出现在泉城。 “过几天开会的时候，你可以和南叔还有南雁峰他们俩好好谈谈，毕竟都是负责羊绒收购站的，假如过完年你的羊绒收购站在泉城抢占市场需要援助的时候，南叔他们俩说不定也可以支援你” 一根筷子和一把筷子的道理基本上人人都懂，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张建军现在提醒一下韩金，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一旦过完年韩金他们那边遇到了麻烦，比如买不到羊绒，到时候也可以通过其他两个羊绒收购站的援助，暂时性的度过南关，而且说不定就是因为有这个援助，韩金他们抓住机会彻底的站稳了脚跟呢。 341【长期合作关系】 张建军他们回到d县时已经是腊月十八的下午，韩金没有和张建军他们一起回来，说是这一两天还有一件重要事需要处理，让张建军他们先回，不过，他也保证，一定赶在集团年终会议开始前回来。 后天就要正式召开会议，所以张建军在回到d县之后，虽然远程劳顿，却也顾不上休息，在把白芳送回家之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金龙大酒店。 按照之前和杨飞他们沟通好的，这次年终会议召开地址就选在金龙大酒店。 在金龙大酒店的顶层，有一个很大、基础设施也算完善的会议室。 当初金龙大酒店在装修的时候，就考虑到以后可能会有会议室出租的情况，所以也算是专门准备了这样一个大会议室。 在往常，这个大会议室也承担了一些大大小小重要的会，有来自政府机构的，也有来自钻采、长庆这种非政府企业。 当然，金山实业集团作为这一年来d县发展势头正盛的民营企业，于情于理，他们当然也有资格在这里开会。 “老杨，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建军在一楼大厅看到了杨飞，此时此刻的杨飞正在低头按着手机，在看到张建军时，也是随即走了过来。 “基本上都弄的差不多了，整个第四层所有的房间都被咱们给包了下来，接下来这几天，集团各个业务的负责人都可以住在这里” “除此之外，酒店还会承担我们所有人员的一日三餐，服务可以说没得挑剔” “那就好，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做好会议期间后勤保障，这是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成立以来第一次重要会议，争取不要掉链子” 张建军拍了拍杨飞的肩膀，对他来说，虽然前世今生都没有亲自掌控过一个大公司，一个实业集团，但在前世，他在电视剧里，说实话也没少见过别人是怎样掌控一个大集团的。 所以他很清楚，对于刚成立没多久正处于发展上升期的集团公司来说，有些时候就是需要这种“形式化”，让集团所有人在无形之中有一种荣誉感和归属感。 只有这样，金山实业集团才会迅速步入正轨，否则，在别人眼里，金山实业集团永远都是一个土包子，都是一个乡巴佬。 “放心吧，有我在，后勤方面出不了问题” 杨飞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 平心而论，就现阶段来说，他能感受到，张建军最信赖和最依靠的人就是他杨飞。 而他杨飞自己也很清楚，张建军对他毫不保留的信任，就是他自己抓住机会成为金山实业集团实权人物的重要机遇。 人都是有私心的，杨飞不是什么超凡圣人，他对张建军当然是唯命是从，但也会为他自己的未来考虑。 按照目前的情况，金山实业集团这架大马车注定会把路越走越宽，那他当然希望在未来的阳光大道上，他也是其中的核心马夫。 张建军和杨飞正闲聊着，大厅门口，杨志斌夹着一个黑色皮包摇头晃脑的走了进来。 “哎呀，建军兄弟，你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整个人看起来春风得意” 在看到张建军之后，杨志斌也是哈哈大笑的开起了玩笑。 很显然，虽然从年龄来看，杨志斌要比张建军大一辈，他称呼张建军一声侄子也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很明显，杨志斌不愿意和张建军把关系拉的太生硬。 他想和张建军平辈论处，也就是忘年交，言语称呼之间不用在乎太多。 这当然也是他这种江湖人自带的仗义属性吧。 “我看你这肚子又大了一圈，可要稍微注意一下，要不然等稍微上了年纪，气都难出” 张建军站起来走过去摸了摸杨志斌的肚子，他和杨志斌从身高来说差不多，甚至他还要比杨志斌稍微高一点呢。 但是，他的身材比较偏瘦，杨志斌的身材偏旁，两个人站在一块，明显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而几天没见，杨志斌确确实实看上去又胖了一些。 人太瘦不行，但太胖也不行，稍微上点年龄，气就特别的难出，特别是像杨志斌这种平时不锻炼、只享福的人。 所以，张建军这也算是善意的关心吧。 “没办法，一直想控制，但总是控制不住，看到好酒好菜，就想一口气吃个肚子圆” 金龙大酒店是杨志斌开的，平常没事的时候杨志斌也会过来，他在二楼专门给自己弄了一个豪华套房。 所以，随后在杨志斌的带领下，张建军紧跟着就来到了二楼的豪华套房里面。 所谓豪华套房，的确够豪华，不仅仅是水绒地毯，而且床铺也是最新款的席梦思。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雅间，里面摆着一张麻将桌子，按照杨志斌自己的说法，他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会叫过来几个朋友一起打打麻将之类的。 张建军当然也能够理解，像杨志斌这种人，你让他去上班或者是安稳待在家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接下来几天，我们集团就要在顶层会议室开会，到时候还得麻烦杨叔你们酒店这边能够尽可能的配合我们” 张建军说到了正事。 虽然在杨飞的操持下，无论是房间还是会议室布置，都已经弄的差不多了，但其实，几天前，他也仅仅只是打电话向杨志斌预定了会议室和酒店房间。 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既然承包和租赁了金龙大酒店的会议室和部分房间，那也要一切按照生意模式来，说到底，杨志斌开这个酒店也是为了挣钱。 “不管是会议室还是酒店，你们就放开去用，我们酒店这边自然会全力配合” 杨志斌点了点头。 “对了建军，以后你们金山实业集团要是再开个什么会之类的，或者是接待一些重要客户，也可以直接来我的酒店，咱们这也算是顺利达成长期合作关系” “这个当然没问题” 张建军巴不得杨志斌能够这样说呢，仔细算算，他欠杨志斌的人情已经够多了，能找补偿还一点算一点。 342【大项目】 在杨志斌的豪华套房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张建军随后就开车回到了家。 他其实这个时候也有些困了，毕竟连续奔波了几天，本身就很乏困，更何况现在天已经彻底黑了。 “你怎么了？” 张建军回到家时，发现白芳额头上裹着一个毛巾，正斜躺在床上，从脸色来看，明显有些不正常。 “不知道，可能是坐车坐久了，有些晕，而且全身又乏又困，还有些恶心” 白芳有气无力的说道。 “要不明天早上你去医院看看，检查一下放心，我明天早上有很多事要处理，怕不能和你一起去，到时候我给三嫂打个电话，让她明天早上陪你去” “不用了吧，估计就是连续多天累的，用不着大惊小怪” 白芳摇了摇头，她觉得张建军有些小题大做了，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过去这么多年，她就是真的生病感冒了，也都是硬扛过去的，谁还会为此专门去一趟医院呢。 “你就不要犟了，咱们家现在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检查一下大家都放心” 张建军知道白芳是心疼钱，或者是脑子里没有这个概念，确实觉得就这点问题去医院检查有些小题大做。 但是，他现在脑子里有这种概念，白芳是他的老婆，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要条件允许，哪怕是矫情，他也愿意背这个矫情的名。 …… 第二天早上起来，张建军询问了白芳的情况，“你感觉今天怎么样” “比昨天晚上强，不过刚才刷牙的时候差点吐了” 白芳这么一说，属实让张建军紧张了一下。 这明显不正常。 所以，没有再犹豫，他随后直接就拨通了三嫂的电话，让三嫂陪着白芳去一趟医院。 至于他自己，一会儿的确有很重要的事，他得去一趟县政府，昨天中午从路上往回走的时候，接到了县长蒋亚东打来的电话，说是让他今天早上过来一趟。 蒋亚东找他，他当然不敢怠慢，所以，这确实是很重要的事，要不然他就亲自陪着白芳去医院检查了， “嫂子，一会儿检查完之后，直接给我打电话”临走之前，张建军对三嫂说道。 ……… 县长办公室，张建军走进来之后，得到了县长蒋亚东的热情招待，直接就给他冲了一杯热茶。 “建军，我得恭喜你新婚快乐啊，之前你元旦结婚的时候，我正好有点事要忙，没能亲自来，你可别见怪” 蒋亚东笑着说道。 “蒋叔，这没什么，咱们之间，其实也用不着那么多客套” 张建军笑了笑，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蒋亚东，一个是政府人员，一个是商人，是两个完全不同职业和行业的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交际的机会。 但实际上，他和蒋亚东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了，是正儿八经的好关系，私交极为不错。 他前段时间结婚，蒋亚东虽然没有来，但也给他行礼了。 “建军，今天找你过来，其实是有一个项目想和你谈谈，是这样的，政府研究决定开过年之后，尽快在海纳大厦的对面再盖起一栋高楼，用来发展商业经济，到时候和海纳大厦遥相辉映，共同组成咱们县未来几年的商业中心” “现在的问题是，政府只有地皮，但财政没有钱，一时之间资金捉襟见肘，很难腾出闲余资金把这栋楼盖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想到了面向社会进行项目招标” 说到这里，蒋亚东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张建军，他的话实际上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也相信张建军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已经有很多企业或者是社会个人都表露出了投资意愿，但作为我来讲，打造咱们县未来几年的商业中心可能是我担任县长这几年里最重要的任务，所以，我会倾向于选择一家既有实力又信得过的企业或者个人来投资兴建这栋楼” 蒋亚东话已经说的非常明显了，那就是我蒋亚东觉得你张建军这个人不错，你的金山实业集团有实力又有能力去完成这栋楼的兴建，所以，从内心里来讲，我蒋亚东倾向于把这个项目划给你张建军。 当然，为了公平起见，到时候一切竞标等手续，还得按照规矩办事 “是这样啊，那蒋叔，我能问问，按照你们政府的前期设计，这栋楼兴建起来以及装修完成投入使用，一共大约得多少资金？” 其实，关于政府打算在海纳大厦的对面再盖一栋楼的事，张建军前段时间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当时还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再加上前段时间他也很忙，因此一来二去，就给忘记了。 而事实上，他当然对投资兴建这栋楼是有想法的，毕竟，他在海纳大厦上面，已然尝到了甜头。 “从兴建到装修完毕投入使用，怎么说也得300万” 蒋亚东冲着张建军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300万？” 张建军稍微皱了皱眉头，这个数字比他想象中的要多一些，当初海纳大厦虽然不是他投资盖起来的，但后续的装修是他一手完成的，而仔细算下来，当初海纳大厦从兴建到投入使用，一共也耗费了将近150万的资金。 现在蒋亚东告诉他，新盖的楼预算要300万，这让他有些意外。 足足比海纳大厦的投资金额多一半，这说明什么？ 至少说明，相对于海纳大厦，新盖起来的这栋楼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楼层，都要比海纳大厦多得多，只有这样，才配得上300万预算。 “没错，就是300万，而且这个数字还是保守预算的，300万不是小数字，虽然依旧有一些企业或者个人表露出了兴趣，但对于我们来说，这关乎全县的商业经济发展，在选择招标时，肯定会慎之又慎” “那蒋叔，你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我们金山实业集团最后脱颖而出，成功中标获得兴建资格，我们前前后后一共投入300万，将来我们能得到什么？” 张建军抬头看向了蒋亚东，他是一个商人，在谈生意的时候，首先需要考虑的就是自身利益。 343【性价比最高化】 “这个我觉得你应该能想象得到”蒋亚东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建军，他相信以张建军的脑子，绝对用不着他直接明说什么。 “和海纳大厦一样，在某一段时间内，我们金山实业集团拥有整栋楼的经营权？” 张建军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但说实话，如果仅仅还只是这样，那他恐怕不会接手兴建这个项目，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已经拥有了海纳大厦的经营权，如果再接手新楼层的经营权，或许依旧可以创造一些利益，但这些利益终究是有限的。 集团现在正是用钱之际，俗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耗费100多万仅仅是获取一栋楼一段时间内的使用权，怎么算似乎还是有些不划算。 说到底，哪怕再过20年，d县也只是西北地区一个很普通的小县城，试想一下，一个普通小县城的商业中心，即使是连续很长一段时间拥有一栋楼的经营权，那一共能获得的利益也多不到哪儿去。 至少对志在做大做强的金山实业集团来说，未来某个时候，这种利益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这只是选择之一，你们还有另一种选择，那就是出价彻底买下那块地皮，也就是说，只要你们掏钱买下那块地皮，等把楼盖起来了，以后整栋楼的所有权也都是你们的，只不过，这种选择需要你们多支付一笔款项” “当然，以你的金山实业集团如今实力，要是真的有这个想法，多支付一笔款项也绝对不算太大问题，这也是我对你非常有信心的原因” “蒋叔，想要拿下那块土地，大概需要多少钱？” 毫无疑问，蒋亚东说出的另一种选择成功引起了张建军的兴趣，如果是有机会把整栋楼的所有权都拿下，那他倒也是愿意干，前提那块土地价格不是太离谱。 “我大致估算了一下，你们这些企业或者个人想要拿下那块土地，至少需要40万块钱，毕竟那块土地面积将近30亩，是现阶段咱们县地理位置最好的地方之一，而且，一旦商业中心打造起来，那个地段以后的土地价格只会一路水涨船高” 蒋亚东怔了怔，冲着张建军伸出了4根手指头。 “也就是说，如果我的金山实业集团把那块土地拿下，然后再兴建起来、完成装修投入使用，一共所需要的拿出的资金接近200万？”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200万，即使是他的金山实业集团，想要凑出这笔钱，也不会太过轻松。 不过话说回来，相对于第一种选择，这种选择虽然多出40万，但却彻底拥有了那栋楼的所有权，这性质明显就不一样了，很显然，相对于第一种选择，这种选择的性价比要更高一点。 “今年已经没时间了，今天是腊月十九，再有十天就过年了，我们政府机构到腊月二十也会放假，所以，关于那块土地的招标或者是拍卖工作，得过完年恢复上班再说了，今天找你过来，提前和你谈谈这件事，也是希望你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想一下，如果有想法，正好也可以提前做准备” “蒋叔，如果我们集团决定买下那块地，你们政府这边能不能出面想办法在银行那边给我们联系担保一笔贷款，你也知道，200万并不是一个小数字” 在蒋亚东刚说完话之后，张建军就紧接着询问道。 “哈哈，你小子这脑瓜子转的可真快，简直无孔不入，不过听你这意思，是愿意买下那块土地了？” 蒋亚东笑了起来，他不得不佩服张建军的商业头脑，就在他还不确定张建军是否对那块土地感兴趣时，张建军却已经想到了银行贷款。 “政府出面担保恐怕不太可能，不过，我个人在省城那边的农行还算有些关系，到时候我可以给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以你的金山实业集团名义贷一笔款” “真的吗蒋叔？那太好了，我现在就拍板决定，全力以赴拿下那块地，并且保证拿下土地后尽快开始动工，争取赶在明年年底之前，让那栋楼也开始运转营业” 张建军的眼睛彻底亮了起来，他一直都想从银行贷款，但奈何d县的那几个银行受困于权限问题，就算愿意给他的金山实业集团贷款，最多也不过几十万，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 要是顺着蒋亚东这条线，能够顺利和省城的银行扯上关系，那贷一笔款的款项数额，不用想也一定会非常可观。 在这个世界上，对于大多数公司企业来说，他们想要做大做强，那就是离不开贷款，对于做生意来说，钱生钱，永远要比埋头苦干来钱块，也更为实际。 “你小子别高兴太早，我也只是在省城农行那边有些关系，至于能不能成还得看具体情况，而且就算成了，一次性又能给你贷多少钱，这同样是一个未知数” 蒋亚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就在这个时候，秘书敲门进来找他，说是会议室那边所有人都等着他过去开会。 “建军，咱们今年就先聊到这儿，我这边着急要开个会，希望你不要介意，完了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在我下班后，随时给我打电话” 蒋亚东马上要去开会，张建军这边自然很识眼色，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随即出门离开。 他刚走出县政府大门，就接到了三嫂的电话。 “嫂子，检查的情况怎么样？”张建军一边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小车，一边问道。 “建军，是个好消息，你婆姨怀上了，她这两天的反常情况，全都是怀孕闹的” 当电话那头，三嫂说出检查结果时，张建军直接原地停了下来。 “怀上了？” 张建军愣住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绝对是异常震撼的。 从光棍单身汉到结婚，他用了前世今生两世的时间，角色的转变相伴带来的是温馨的家庭、从没有享受过的二人世界，这让他无比满足。 为人丈夫，不管是责任也好，还是亲情的寄托也罢，总之他很满意这个新的角色。 但没想到，结婚到现在，甚至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的角色就又要多一个了…… 344【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虽然人们常说怀胎十月，等十个月之后白芳顺利生下孩子，他张建军才正式成为人父。 但事实上，当白芳怀孕的那一刻，他的人父角色悄然之间已经加在了他的身上。 “你婆姨这是个例，按照医生的说法，一般女人怀孕，得三四十天之后才有反应，你婆姨这才20来天，当然，这也是你今天早上坚持让去检查的结果，要不然也不可能发现怀上了” 张建军快步走到小车跟前，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在随后挂了电话之后，他顺手就点着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他想哭，但也想笑，非常复杂的心情。 因为激动而想哭，因为“一发入魂”而想笑，毕竟在结婚之前，他和白芳从没有过夫妻之实。 本来他是打算去海纳大厦那边找三哥的，但一脚油门，他却直接把车开往了家的方向。 而其实在回去的路上，他的内心与此同时也有过一些彷徨。 因为经历过前世，所有很多事他都是能够冷静理智处理或者说是淡定面对。 但这当父亲，却是两世头一次，在回去的路上，他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他想象着十个月之后，他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他该对他的孩子第一句话说什么，他该咋样张口，他又在思考，等他的孩子生下来过一段时间会张口叫人了，叫他爸爸时，他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期间控制不住甚至还掉了两滴眼泪，如果让外人看到大名鼎鼎的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会偷偷落泪时，他们恐怕会非常惊讶吧。 “这下好了，接下来这一年，你最重要的任务只要一个，那就是安安稳稳的把娃娃给咱们生下来，这个功劳比什么都大” 张建军回到家时，三嫂和白芳已经都回来了，白芳在看到张建军时，除了流露出一丝害羞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对张建军的白眼了。 很显然，刚结婚就怀孕，她绝对是没有准备好的，都怪张建军太那啥了。 “要是生个女娃咋办？” 白芳问道。 “啥咋办？女娃也是咱娃，没啥区别，我的脑子里可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毕竟是经历过前世，所以张建军这句话绝对是发自内心说的，绝对没有违心。 在他重生之前那个时代，某种程度上来说，生女儿还要比生儿子更享福呢，“一个女婿半个儿”，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说法，但是在前世，那全然尽是“一个女婿一个儿”，女儿在出嫁之后，三天两头往娘家跑更是司空见惯的事，而且在人们普遍生活水平提高的情况下，越来越没有人在乎“养儿防老”、“无儿无后”的说法。 而且，他和白芳又不是只要这一个娃，从小到大兄弟姊妹一个，这让张建军过够了那种孤单生活，所以他希望将来他们家是热热闹闹的，他的子女能够多一点，将来长大了，也互相能有个照应。 他其实和很多人一样，羡慕一家三个儿女的情况，两个女娃，一个男娃，两个女娃大一些，儿子最后生，这就非常完美。 “我才不信呢，你们男人嘴上说着一套，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套，嘴上说不在乎男女娃，一视同仁，心里指不定咋样想的，到时候我要生个女娃，指不定被你嫌弃到什么时候呢” 白芳撅了撅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她才不信呢。 “不信算了，到时候生下来你就知道了” “我先回去了，真受不了你们两口子，这吵架不像吵架，嘴上还都一直叨叨个不停” 三嫂摆了摆手，她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张建军两口子名为争吵，实为秀恩爱，她夹在中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说句实话，白芳怀孕，对她刺激挺大的。 算算时间，她和张建宝结婚也有大半年了，不是他们两个生育能力有问题，一直到现在肚子没什么反应，完全是因为他们俩从一开始就在计划。 张建宝觉得他自己现在没什么钱，不想让娃娃生下来跟着他们过苦日子，意思是缓个一年半载，等家里情况稍微好点，手里有点钱再要孩子。 她也觉得张建宝这个想法是对的，所以就同意了。 而实质上来讲，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她和张建宝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要娃娃，还有一个比较隐晦的原因。 她和张建宝属于近亲结合，按照一些人的说法，近亲结合的后代有可能患有先天性疾病，虽然他们两个当初冒着天下大不讳的精神头走到了一起，但关乎到下一代的身体、智力健全问题，他们不得不背负巨大心里压力。 两个人之间谁也没有直接挑明，却也都是心照不宣，真不知道这样还要过去多久。 白芳结婚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怀上了娃娃，这激起了她内心也想做母亲的那种本性使然。 这年头，年轻人结婚之后，很快就怀孕生娃娃，这其实才是最正常普遍的情况，她和张建宝已然算是例外了，真不知道这种例外还要保持多久。 而且周围的亲戚朋友也都知道她和张建宝属于近亲结合，一旦他们俩结婚后长时间没有怀孕生娃娃，这同样会引起很多人的非议和猜测。 所以，她现在急着要走，一方面确实受不了白芳和张建军之间的肉麻劲，另一方面，她的内心此时此刻也非常乱和焦灼。 她打算等过两天张建宝把公司的事忙完了，他们俩就认真探讨一下要不要也马上生娃娃的事。 在三嫂离开之后，张建军就像一个楞娃娃一样，破天荒的走进厨房，亲自给白芳做了一碗鸡蛋汤，让白芳赶紧喝下去把身体补补。 “你可真是个憨憨，我本来就恶心，你还给我蛋汤，而且你这么殷勤照顾我干什么，我这才怀上20来天，又不是马上要生了，明天就要开会了，你赶紧去忙正事吧，猛然这么殷勤的照顾我，我还有些不适应呢”张建军的憨憨举动，毫无疑问再次招来了白芳的白眼… 345【你小子在贪图享乐】 因为白芳的怀孕，张建军这两天的心情变得非常不错，从腊月十九一直到腊月二十下午四点集团年终会议正式召开之前，他就像小时候去集市上从小卖部买到麻辣片、火腿肠一样的高兴，走路带风，脸上始终洋溢着微笑。 而因为心情好，这让他对接下来为期两天的集团年终会议也充满了期待。 腊月二十下午两点，张建军一身正装正式抵达了金龙大酒店，酒店外面，横幅早已经挂好了，仅从氛围来看，俨然挺浓郁的。 “姐夫，大家基本上该回来的都回来了，按照原定计划，两个小时后，会议正式开始” 一楼大厅里面，白兴今天也穿的人模狗样，正在领着几个工人从外面的货车上往进搬矿泉水呢。 而作为集团旗下运输业务方面出租车公司的经理，白兴本身也有资格参加此次年终会议。 “行，不错，越来越像那么一回事了，接下来的年终会议，你也要发言，最好提前准备一下” 张建军走过去拍了拍白兴的肩膀，坦白讲，这几个月来，白兴整个人的变化挺大的，沉稳了不少，这让他很欣慰。 因为老实说，他对小舅子白兴是抱有很大期望的，只要白兴能踏踏实实，快速的成长起来，他就会毫不犹豫把集团更多的重担交由白兴负责。 “我知道你们税务机关到年底也很忙，但你也知道，集团刚成立，财务方面还没有一个正规机构，无论如何，这次年终会议，得请你把财务这块先给我撑起来” 张建军随后在二楼见到了李娜，虽然集团旗下各个公司都陆续有了各自的财务人员，但在集团总部这一块，财务方面一直还处于待建状态，总部的财务管理也一直由李娜勉强代理。 这次集团年终会议的召开，绝对离不开财务人员，所以，张建军没办法，明知道李娜所在的税务局这两天也很忙，但还是厚着头皮硬把李娜叫了过来。 “建军，我幸苦一点倒没有什么，但咱们说归说，闹归闹，过完年之后，你确实得赶紧把集团财务部给组建起来了，财务是一个企业的命脉，而你也知道，我在财务方面也是一个二把刀，并不是专业的，如果一直靠我可能会出问题” “你那个同学回来了吗？” 张建军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李娜曾给他推荐过一个比较专业的财务人员。 “她已经从省城回来了，等过完年我就带她过来找你” ……… 张建军没有踩着点等到四点的时候才出现在会议室，实际上，他在三点的时候就已经和杨飞两个人来到了顶层会议室所在的地方。 “确实挺不错的” 张建军还没有走进会议室，光是外面看了一眼四周装修环境，就直接给予了肯定，之前听杨飞说，金龙大酒店的顶层会议室非常豪华，现在算是见识了。 当张建军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有些张建军认识，有些他确实还不认识。 “张董” 而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在看到张建军时，也是一个个都主动向张建军打招呼。 哪怕是几十岁集团元老级别的南志强，这个时候也主动称呼张建军为“张董”，毕竟，现在是正式场合，南志强很清楚，私底下，他可以直接称呼张建军，不用叫的太生分、正式，但在这种正式场合，他必须给大家做出表率，让张建军这个集团董事长的名头有面有里。 “雁峰，多会回来的？” 张建军在人群中一路走过，看到南雁峰，也就是南志强的侄子，甘肃靖远那边那个羊绒收购站负责人时停了下来，张口询问道。 “年底了，站里的事情很多，所以一直忙到今天早上才回来” 南雁峰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有文艺范，像是搞学问的，但实际上，南雁峰只有小学六年级的文化水平，从小到大，也算是小商小贩中混过来的，对做生意这方面有一定的经验和能力。 而他做生意最大的特点就是稳，不同于韩金喜欢剑走偏锋，南雁峰就像是机器人一样，每做成一笔生意，总是稳中获利。 这也是张建军当初决定让其负责甘肃靖远那个羊绒收购站的原因之一。 “我让你小子去发展运输业务，可不是让你去享福的，怎么胖成这样了？” 张建军在人群中又看到了李政武。 李政武是今年正月他外派到明东市组建运输公司的相关负责人，当时的李政武身材偏瘦，给人的整体感觉是“精猴”。 但现在呢，差不多一年没见，这小子硬是胖了一大圈，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纽扣明显都扣不住。 “张董，见笑了，咱这属于易胖体质，吃的稍微好一点，立马就胖起来了，不过，我可没有只顾享清福，这一年来还是勉强做出一点成绩的” 不愧是在大城市待了一年的人，相对于今年正月，现在的李政武无论是气场还是言谈举止明显都要更“高级一些”。 而他在谈到这一年来的成绩时，脸上也是随即表露出了绝对的自信。 “对了，张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贺志伟，江苏无锡人，现在主要负责咱们在无锡的运输分公司” 说话间，李政武急忙给张建军介绍起了站在他旁边的一个穿着一身浅蓝色西装的小伙子。 为什么说是小伙子，因为这个人看起来很年轻，皮肤很白，毫不夸张的说，应该是整个会议室里面皮肤最白的人。 “你就是志伟？之前政武在电话里提起过你，欢迎你加入金山实业集团，虽然这个欢迎有些晚” 张建军冲着贺志伟伸出了右手，他记得差不多前半年三月份的时候，李政武曾在电话里向他请示过，说自己给运输公司招了一个副总，是一个大学生，专门学物流专业的，虽然毕业没几年，但能力很强。 张建军记得，当时李政武在电话里说的那个人名字就是贺志伟。 346【惊喜和欣慰】 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按照李政武刚才做介绍时的说法，这个本应该是他副总的贺志伟，怎么一转眼又成了江苏无锡分公司的负责人？ 似乎是看出了张建军内心的疑惑，李政武扭过头打算做进一步解释，不过却被张建军给止住了。 张建军的意思是，有什么想说的，接下来两天时间在开会时再说。 “江苏无锡应该算是南方吧，怎么样，志伟，你一个南方人大老远跑到我们这个寒冷偏远的大西北参加会议，是不是有一点不适应，不过，我也请你暂时忍受这样的条件，咱们集团终究有一天会正儿八经做大做强的，你说是吧”张建军紧接着又对贺志伟说道。 “张董，咱们集团条件已经很好了，我得谢谢您给了我一个工作机会” 面对张建军，贺志伟无法保持高傲的身姿，即使他是来自大城市的大学生，因为平时他或多或少从李政武的嘴里听说过张建军的个人崛起史，他必须得承认，张建军足够优秀。 ……… 很快，参加会议的人陆续都到齐，大家各自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等待着年终会议的正式开始。 张建军坐到董事长的位置上，大致看了一圈，来参加会议的人数应该在30个左右，和他之前与杨飞合计的人数差不多。 而这差不多30人当中，至少有10人于他来说还是生面孔。 所以，紧接着在他的示意下，会议正式开始前，最后一项工作开始了，那就是大家轮流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当然，因为是简单的自我介绍，所以赶在四点之前，这项工作还是很及时的完成了。 作为本次集团年终会议的主持人，三哥张建宝率先打破会议室相对沉寂的气氛，虽然刚才大家陆续都做过了自我介绍，但他还是把张建军这些集团主要领导层又给大家介绍了一遍。 而紧接着会议第二项，就是集团旗下各个公司相关负责人对各自负责的公司业务在过去这一年发展情况以及未来战略计划向大家进行汇报和阐述。 率先发言的是南志强，作为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羊绒收购站业务的总负责人，南志强的年纪应该是全场最大的，再加上南志强本身的“元老级”身份，他率先发言，其实也很有意义。 “集团旗下，截至目前，一共有三个羊绒收购站，分别是由我负责的d县金山羊绒收购站、由韩金负责的内蒙古泉城羊绒收购站，由南雁峰负责的甘肃靖远羊绒收购站，接下来，我主要说说由我负责的这个金山羊绒收购站今年的经营发展情况，以及明年的经营计划” 将近五十岁的南志强在汇报工作时，凸显的尤为认真，他从文件夹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页文件，正式开始汇报他负责的金山羊绒收购站的相关情况。 “今年金山羊绒收购站一共收购羊绒271吨，收购羊毛522吨，收购羊皮372万张，新签羊绒供给合作企业14家，羊毛供给合作企业19家，羊皮供给合作企业11家，一共向明东市相关合作企业供给羊绒246吨，羊毛484吨，羊皮3342万张………今年截至目前，金山羊绒收购站一共获得净利润4091万………” 当南志强斩钉截铁的说出金山羊绒收购站今年的净利润时，会议室里所有人，包括张建军在内都表露出佩服和肯定的表情。 此时此刻，坐在这个会议室里面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金山羊绒收购站对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来说意味着什么。 毫不夸张的说，金山羊绒收购站就是金山实业集团的前身，是金山实业集团的老根基。 而作为集团的老根基，金山羊绒收购站这一年来所取得的成绩也算不负众望，年净利润能有400万，这确实很厉害了。 特别是老何、杨飞他们这几个“老人”，此时此刻也是打心里为南志强竖起大拇指，他们几个记得，去年金山羊绒收购站的净利润是200万，今年翻了一倍，这真的不容易。 “金山羊绒收购站现有羊绒仓库5个，羊毛仓库9个，羊皮仓库3个，一共雇佣工人23人………” 没有理会大家不断投来的佩服眼神，南志强继续做着汇报。 张建军在南志强说到金山羊绒收购站现有的仓库时，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他的脑子里回想了一下，随着金山羊绒收购站规模的不断扩大，原有的占地面积和仓储设施恐怕很快就会捉襟见肘，所以，不管南志强有没有考虑到，明年都要想办法扩大金山羊绒收购站的占地面积以及完善羊绒收购站的基础设施了。 “今年金山羊绒收购站在新发展的那些合作企业中，他们不再是全部都来自明东市，他们当中有一半都是明东市以外的企业，有江苏的，有天津的，也有来自首都北京的，我们计划明年继续发展明东市以外的合作企业，目标至少20家企业，相对于今年来说，虽然企业数量减少了，但我们把新发展合作企业的经营规模给提高了，也就是说，如果某个企业他们的年营业额没有达到我们的合作要求，我们是不会和他们签合同的………金山羊绒收购站明年的目标净利润是800万，我们努力做到在今年的基础上再翻一番，当然，有收入预算，那当然也有支出预算，金山羊绒收购站计划在明年扩大规模，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基础设施，都要跟上收购站的效益运行，除此之外，我们还打算分别在宁古市和华硕市设立分站，根据我们的初步估算，扩大规模所需要的资金一共在114万左右” 当南志强紧接着又说出金山羊绒收购站明年的扩大规模支出预算时，张建军脸上的笑意更为明显了。 他必须得承认，南志强今天给他了一个惊喜，给在场所有人做了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 看得出来，南志强为这次集团年终会议做了充分的工作和准备，该考虑到的全部都考虑到了，从张建军的角度来看，南志强就金山羊绒收购站的经营成果汇报和明年发展战略的阐述是比较成熟的。 。 347【年终会议】（1） 南志强的汇报发言持续了十五分钟左右时间，当他正式结束发言之后，整个会议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在今天参加会议的这些人当中，至少有一半对南志强是不熟悉和不了解的。 那自然在这些人心里，对南志强负责的金山羊绒收购站也是嗤之以鼻的，他们觉得南志强一个五十岁的老头，能有什么本事，又能为金山实业集团的做大做强做出多大贡献呢。 但是现在，当他们听完南志强为期15分钟的工作汇报之后，一个个迅速的转变了原有的看法。 他们对南志强的嗤之以鼻已然变成了佩服。 一个小小的羊绒收购站，一年的净利润竟然有400万，要不是亲耳听到，他们甚至还不愿意相信呢。 “财务这边，就金山羊绒收购站今年和集团总部的资金往来给大家也宣布一下” 三哥示意李娜这边接着南志强的话题继续发言。 “今年3月15号，金山羊绒收购站向总部资金73万，5月11日向总部资金40万……经过核算，金山羊绒收购站今年先后陆续向总部资金294万，冲减金山羊绒收购站今年的净利润，他们本应该再向总部转付资金106万，但这笔钱是否在年终会议结束后就立刻转付，还得请董事长做决定” 李娜在简单汇报之后，把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了张建军。 “南叔刚才阐述了金山羊绒收购站明年的规模扩大计划，所以这笔资金后续不需要再向总部转付，直接用于金山羊绒收购站的规模扩大就可以了” 张建军倒也算是果断，当即批准了南志强刚才提出来的金山羊绒收购站明年规模扩大计划。 金山羊绒收购站的发展潜力虽然比不上由韩金和南雁峰各自负责的羊绒收购站。 但毕竟是集团的老根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羊绒收购站的，也不会轻易否定南志强的规模扩大计划。 在南志强的金山羊绒收购站年度经营成果汇报落下帷幕之后，紧接着韩金直了直身子，接下来就是他负责的泉城羊绒收购站了。 作为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现阶段发展势头最猛、发展潜力最大的羊绒收购站，泉城羊绒收购站今年所取得的经营成果比起金山羊绒收购站明显不遑多让。 而在韩金接下来的徐徐汇报中，张建军他们得知，泉城羊绒收购站今年截至目前一共获得净利润323万，羊绒收购量甚至超过了500吨。 虽然323万这个数字比起金山羊绒收购站的400万要少一些，但其实，泉城羊绒收购站从设立到开始运行，已经是接近5月份了，与金山羊绒收购站在经营时间上就差了不少。 “各位，整体上来说，泉城羊绒收购站现阶段的供货对象是以广州为中心的珠江三角洲，就在半个月前，我在广州那边又和至少10家企业达成了羊绒、羊毛、羊皮的供给合作，所以，为了快速把泉城羊绒收购站发展起来，为了早一天成为整个珠江三角洲甚至整个东南沿海地区最大的羊绒皮毛供货商，我们打算开过年以后在泉城市北部最大的牲畜市场设立全新的羊绒收购站…………” 在详细汇报了泉城羊绒收购站这一年的经营成果之后，韩金话锋一转，直接就提到了明年打算进行的大动作。 “因为我们一旦将新的羊绒收购站设立在泉城市北部最大的牲畜市场，那第一时间就要面临和现阶段泉城市最大的三个羊绒收购站相竞争的局面，所以，在保留泉城羊绒收购站今年那323万净利润的情况下，我们希望能够获得集团总部在资金方面不少于300万的大力支持” 韩金这句话一出，整个会议室立刻吵杂了起来。 除了早已知道情况的张建军一脸平静之外，其他人脸上都挂满了疑惑。 “老韩，仅仅换个地方重新设立一个羊绒收购站，就需要至少600万的资金？” 作为当初把韩金推荐给张建军的引路人，杨飞抬头看了一眼韩金，率先提出了质疑。 “可能我刚才用词表达的不太准确，说是去泉城北部的牲畜市场和其他三家大型羊绒收购站进行竞争，但其实，我们处于绝对的弱势，必然会遭到其他三家大型羊绒收购站的打压和排挤，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想要挺过去，并且完成逆转，一开始准备600万资金只少不多”韩金说道。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600万资金撒进去了，最后还是被那三家大型羊绒收购站干净利落踢出局的局面？做生意可不是赌博桌上摇色子” 继杨飞率先提出质疑后，三哥紧接着也提出了质疑。 当然，无论是杨飞还是三哥，他们都不是因为和韩金有私人恩怨，所以才故意在这个场面拆韩金的台。 实际上，他们私底下的关系很好，现在这么做，也不过是不想看到韩金翻跟头，更不想看到集团失去泉城羊绒收购站这个点。 毕竟，按照韩金的说法，泉城市北部牲畜市场的那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整体实力强劲，是正儿八经的“坐地炮”、“地头蛇”，别说现在的泉城羊绒收购站还不是一条强龙，就算是，想要打败那三家大型羊绒收购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韩金，我觉得你们的步子迈的太快了，如果能够养精蓄锐再低调发展一年，等综合实力进一步提升，再和那三家大型羊绒收购站竞争也不算迟”南志强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从发展的角度来说，韩金他们提出来直面竞争，这一点没有错，但在南志强看来，现在的泉城羊绒收购站整体实力还很差，那怕有了集团总部的300万资金支持，也不一定能在三家大型羊绒收购站的排挤、打压中，成功生存下来并且涅槃重生。 在杨飞、三哥以及南志强陆续持质疑和反对态度后，整个会议室的气氛也逐渐的又沉寂了下来，这三个人的意见，基本上代表了在场所有人的意见。 。 348【年终会议】（2） “大家好，我是秦峰，泉城羊绒收购站副站长，我想简单说两句，首先，我想说的是，开过年后将新的羊绒收购站位置设立在泉城市北部的牲畜市场，这并不是一个临时决定，也不是热血来潮，就像刚才刘总三哥张建宝）说的那样，做生意可不是赌博，泉城羊绒收购站能从设立之初历经大半年发展到现在并不容易，我们也不想葬送它” “实际上，我们下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是我们做的详细报告书，大家可以简单传阅一下” 就在会议室逐渐沉寂的时候，坐在韩金身旁的秦峰站了起来，他从身后的公文包拿出几份一模一样的文件，分别递给了会议室的人，让大家都互相传阅看一下这份文件，按照他的说法，这份文件就是新羊绒收购站设立在泉城市北部牲畜市场直面竞争的可行性报告。 “这份文件不是我和老秦撰写的，实际上，我们俩并没有那个本事，我们是请专业团队帮助做的，里面详细介绍了泉城羊绒收购站的发展前景好以及现阶段处境，特别是和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正面竞争时，我们的胜算有多少，我们的胜点或者是长处在哪里等” 在大家打开文件翻阅的时候，韩金笑着说道。 张建军的面前也摆了一份文件，他打开文件仔细看了一下，嘴角逐渐流露出一丝笑意。 因为他从这份文件中看到了五个字，这五个字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泉城羊绒收购站面对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的最大优势。 这五个字就是市场灵活性！ 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实力是强，但是这么多年，经过长期的发展，他们的经营模式已经趋于固定，趋于老化，这种经营模式自然有它的优势，但是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市场反应太慢。 相对来说，泉城羊绒收购站是刚设立崛起的，它的供货客户或者说是合作选择还并没有一个固定模式，随时都可以根据市场需求做出反应。 一般人理解不了这里面的含义，但张建军却绝对能够理解。 因为根据前世的记忆，他清楚的知道接下来这几年，中国各行各业的市场，都会变得越来越活跃，都会迎来翻天覆地的模式、体制等一系列比传统东西的革新换代。 不管韩金他们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慧眼如炬，看出了其中的奥妙，总之，他打心里基本上已经同意了韩金他们的这个战略计划。 随后，张建军抬头看向了南志强他们。 而这个时候的南志强他们，一个个眉头都快拧成了一股绳。 这全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没文化给闹的，他们当中大部分文化水平都不高，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大致看懂这份文件。 当然，或许也正是因为他们看不懂这份文件，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开始觉得韩金刚才提出来的这个计划有那么一点靠谱的味道。 因为此时此刻，在他们眼里，这份文件就是“珍贵而有力的证明材料” “我支持韩总他们的计划，大家可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韩总一开始在做经营成果汇报时所说的，就在半个月之前，他从广州那边又敲定了和至少10家企业的合作，加上已经在和泉城羊绒收购站合作的企业，从明年开始，握在泉城羊绒收购站手里的供货合同就有30几家，在这种情况下，即使那三家大型羊绒收购站会排挤、打压泉城羊绒收购站，也无法一棒子就把泉城羊绒收购站给踢出局吧？” “而只要泉城羊绒收购站能够稍微坚持一段时间，那他们就可以凭借着市场灵活性不断的生存并且壮大，中国的市场现在就是这样，要不然那些过去牛哄哄的国企也不可能一个个倒下” 谁也没有想到，来自江苏无锡运输分公司的贺志伟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韩金的，而必须要承认，作为一名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贺志伟的文凭是绝对货真价实的，因为很显然，他也看出了“市场灵活性”这五个字。 在贺志伟公开表态支持韩金的计划后，会议室又短暂的喧嚣了起来。 张建军默许了这种喧嚣，他其实是也想看看除了何志伟之外，还有谁能够很快看出这份文件中最珍贵的东西。 他更希望还有人能够站出来支持韩金，这样他也可以更方便的宣布通过韩金计划的决定。 “其实，市场灵活性在现在咱们国家的各行各业都是非常普遍的，就拿服装行业来说，那些新的服装品牌为什么能够迅速占领市场？为什么强如波司登羽绒服这样的巨无霸服装品牌，现在也不在坚持固定营销模式，而是根据不同情况随时调整策略？” 没有让张建军等待太久，仅仅一分钟之后，全会议室里面，除了何志伟、李娜之外的另一名大学生，任博也开口了，他同样看到了“市场灵活性”这五个字，同样选择站在韩金这边。 而不同于何志伟的陌生面孔，任博在南志强、杨飞这几个人“老人”的心中，本身就占有一定的份量，他曾在去年就当着南志强、杨飞他们的面证明过自己的能力。 所以，此时此刻，当任博也公开支持韩金之后，南志强他们几个人脸上的质疑迅速减少了不少。 “这样吧，老韩，集团一开始给你们200万的资金援助，剩下的100万后续看情况，如果情况不错，到时候集团这边一毛不少的会把剩下的100万再全部支付给你们，但势头如果不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张建军觉得差不多可以宣布最终决定了，他清了清嗓子，在全会议室所有人的注视下，直接表态同意韩金的计划，但具体支援资金，需要分批看情况到位。 因为有了何志伟和任博两位高材生公开表态支持，所以张建军在宣布最终决定时，杨飞他们的脸上质疑之色这个时候基本上也都消失不见了。 当然，他们也明白，说到底，张建军才是金山实业集团真正的首脑拍板人物。 。 349【有能力的人】 集团年终会议从腊月二十下午四点正式开始，一直到晚上八点半，张建军他们一直都没有停会休息。 期间，南志强、韩金、南雁峰、任博这四个人分别就他们自己所负责的业务完成了工作汇报。 而整体上来看，这四个人所负责的业务这一年来都是盈利的。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张建军向主持人三哥示意，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儿，大家抓紧时间去吃饭休息，明天早上九点钟再继续开会。 “各位，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一起去海纳大厦那边吃饭吧，我为大家准备了火锅，特色羊肉火锅，咱们集团自己的特色羊肉火锅，我自认为味道还不错” 集团旗下德仁川餐饮相关负责人楚永奇在这个时候向所有人发出了邀请。 早在9月份的时候，海纳大厦四楼的美食城就已经开业了，当时张建军还亲自陪同县长蒋亚东完成了开业剪彩仪式呢。 而在当时，作为美食城主打招牌之一，德仁川特色羊肉火锅也同时被正式推向了市场。 张建军期间去吃过德仁川特色羊肉火锅，总体感觉还不错。 而在楚永奇的经营管理下，如今的德仁川特色羊肉火锅不仅仅在整个d县家喻户晓，即使是在华硕市，也已经拥有了不少于四家分店。 虽然楚永奇还没有做今年的经营成果汇报，但其实，张建军前两天已经通过三哥得知，楚永奇在省城筹备两个多月的德仁川美食城分店也已经顺利完成了开业，与此相伴的是，德仁川特色羊肉火锅也在省城那个刚开业的美食城分店被当做招牌菜系全面推上市场。 坦白讲，张建军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是有一些小激动的，因为这标志着金山实业集团真正意义上要走出去了，从d县到华硕市，从华硕市到省城，那下一步，自然而然就是从省城到全国，从全国到全世界了。 而且，现在是餐饮业，那明天就会是其他行业，比如由任博负责的服装行业，之前南志强在做明年战略计划时，也说过，金山羊绒收购站明年打算在华硕市设立分站呢。 如此一来，张建军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金山实业集团就会全面实现大跨步，跨越式的发展，不再是仅仅局限于一个小小的d县！ 盛情难却，再加上大家也确实都没有什么事，所以，随后，连同张建军在内的所有人，一起都来到了海纳大厦。 在这30几个人当中，大部分曾在此之前都来过海纳大厦，甚至在里面消费过，所以这个时候的反应倒也算是平常。 只是像何志伟、秦峰他们这些外地人，在此之前从没有到过d县，更没有来过海纳大厦的人。 此时此刻走进灯光辉煌，繁荣热闹的海纳大厦时，也不禁有些感慨，原来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产业，这真的让他们大开眼界。 四楼美食城，除了一些服务员之外，今晚并没有一个消费者，这是楚永奇特意提前做好的安排，为了让大家好好品尝一下德仁川特色羊肉火锅，他提前通知相关负责人今天下午美食城暂停对外营业。 “永奇，明天早上你第一个做汇报” 随后，在热气腾腾的火锅桌上，张建军攥着筷子，在把几块肥美的羊肉片蘸了一些料汁送进嘴里后，冲着楚永奇笑着说道。 他其实是因为高兴的，楚永奇这家伙还真是天生搞餐饮行业的料，不仅把美食城搞的有声有色，而且还真让他结合d县本地优质的山羊肉研制出一种特色羊肉火锅。 张建军记得自己在前世，有一次有机会品尝了一下火锅中的扛把子“海底捞”。 而他现在必须要承认的是，楚永奇搞出来的这个德仁川特色羊肉火锅的味道与海底捞似乎有那么一点异曲同工之妙呢。 “楚经理，你这个特色羊肉火锅的味道确实不错，我觉得你明年可以来内蒙古这边也开几个分店，生意绝对会很火爆” 韩金紧接着也冲着楚永奇伸出了大拇指。 因为自己负责的羊绒收购站关于明年的战略计划之前在会议中得到了张建军的支持，所以说实话，韩金此时此刻看上去心情极为不错，他和张建军在一张桌子坐着，不仅没少吃，而且一直有说有笑。 “老韩，过完年之后，能早一点过去开始工作，那就尽量早一点过去，其实不用我说，你自己也应该有数，你负责的泉城羊绒收购站对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的羊绒毛皮买卖业务有多么重要，特别是你们明年还要和泉城市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正面竞争，切记不可大意” 张建军找机会拍了拍韩金的肩膀，在金山实业集团现有的这么多相关业务负责人当中，他对韩金的期望度绝对可以排进前五。 “放心吧，我和秦峰已经商量好了，泉城羊绒收购站过年期间会有人守着，年前由他负责，年后我即刻去替他，等到过了正月初十，我们就会开展相关既定计划” “这样很好，只是辛苦你们了，不过，咱们都是生意人，很清楚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明年是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做大做强非常关键的一年，我们大家都再坚持一下，以后就会轻松一些” “对了，如果有必要，到时候你可以直接联系我，我会挑个时间亲自坐镇泉城一段时间” 直觉告诉张建军，韩金他们开过年以后想要在泉城市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的嘴里分一杯羹，恐怕并没有想象着的那么容易。 所以早在两个小时之前，他拍板决定支持韩金他们的时候，其实心里也已经做好了打算，那就是明年如果有必要，他会亲自上阵帮助泉城羊绒收购站在泉城市站稳脚跟。 ……… 从海纳大厦出来，时间已经不算早了，所以，张建军也是直接开车回了家，虽然杨飞之前在金龙大酒店那边登房间时，给他也准备了一间。 但他觉得没必要过去住，他有家，家里的床也很软和！ 350【啷当少年的蜕变】 张建军回到家时，白芳看起来并没有睡，大厅的灯还亮着，这让走进院子的张建军有些意外，正常情况下，白芳就算没有睡，也该待在卧室里面才对，毕竟，现在晚上十点多了，平时白芳追看的那个电视剧这个点早该播放完了。 “妈，你啥时候来的？” 走进房间，张建军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今天家里来了人，丈母娘王丽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白芳好像在厨房那边做饭呢，因为他闻到了一股炒鸡蛋的味道。 “建军回来了，我刚进门，这不听说你婆姨怀上了吗，再加上下午村里正好有人开三轮进城，所以我就收拾了一下跟着来了” 丈母娘王丽云在看向女婿张建军的眼神里，尽是满意和高兴，她这个女婿太有本事了，住着这么好的房子，说实话，她这一辈子活到今天，甚至都没有坐过这么软和的沙发呢。 “妈，这转眼间就要过年了，家里都准备的怎么样” 张建军把外套挂到门口的衣架，走过来坐到沙发上，顺手给王丽云递过去一个橘子问道。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和芳子一结婚，我们家过年也就剩下我和你爸了，还有一个兴子，其实也不需要准备什么” 王丽云叹了一口气，往年过年的时候，有一个女儿跟在她身旁，她准备起年夜饭来也有动力一些，今年随着二女儿白芳的正式结婚，她突然感觉空唠唠的，一时间就啥也不想准备了。 “建军，你这两天有没有看到兴子？也不知道他过年在家里能待几天” 王丽云紧接着又提到了儿子白兴，不管怎么样，以后他们老两口就全靠儿子白兴了，往年儿子白兴还在上学，每年都有个寒暑假，能在家里待一段时间，特别是寒假的时候，几乎过年前后一直在。 但是今年情况明显也不一样了，儿子白兴不再是学生，不再有寒暑假，更没有多少时间待在他们老两口眼皮子底下。 “见到了，刚才吃饭的时候还在一桌呢，我给你叫过来” 张建军随手就拨通了白兴的电话。 “这个年过了，兴子也不算小了，实际上也能结婚了，但那小子一直没啥动静，也不知道谈没谈对象”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丈母娘王丽云在说起儿子的终身大事时，也接连叹气。 “兴子还年轻，今年后半年刚刚踏实下来做点事，妈，你就先不要操心他结婚的事了” 王丽云两口子并不知道儿子白兴几个月前为什么手机店开的好好的突然关门的原因，也不知道白兴因为一个姑娘差点寻死觅活的事。 这是张建军和白芳联手做的决定，他们不想让两个长辈也跟着操心白兴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几分钟后，白兴来了，他刚才在吃火锅的时候喝了不少酒，所以这个时候也是满身的酒味。 事实上，白兴这几个月来经常喝醉，他似乎是迷上了喝酒，虽然事业上很努力，但这疯狂喝醉可也不是什么好毛病。 “以后少喝点酒，这玩意儿不仅伤身体，而且关键时候还耽误事”张建军瞪了白兴一眼，顺势又把白芳刚炒的鸡蛋往白兴跟前挪了挪。 “你姐夫说得对，满身酒味，和原来没什么两样，还是一个吊儿郎当的样” 似乎是很久没有见到儿子了，从白兴从院子走进来时，王丽云的嘴角就一直没合拢过，脸上尽是稀罕，不过在听到张建军骂白兴一直喝酒时，她也跟着说了两句。 “咋个，过年怎么打算的，准备多会回去” 张建军又问了一句，白兴虽然负责着出租车公司，但他这个岗位比较特殊，那就是不需要一直坚守岗位，拥有很大的自主性。 “二十吧，回去太早也没啥事，更何况出租车公司这边，这两天生意正好了，我如果一直在，万一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处理” “对了妈，还有姐夫，开过年我打算在城里也买一个独院，尽量早一点把家搬上来” 让张建军没有想到的是，白兴突然提到了要在城里买一个院子，把家搬上来。 “在城里买院子？你娃说的轻巧，拿啥买？据我所知，在城里买一个院子，没有个几万块钱你想都别想了” 王丽云撅了撅嘴，她感动于儿子想要在城里新购置一个家，把他们老两口接到城里享福，但是，钱是最大的难题，购置新家需要钱，别说儿子白兴拿不出来了，就是他们家，现在也拿不出多少。 之前张建军上门提亲时，确实给了几万块钱彩礼。 但是这笔钱被儿子白兴拿去开手机店就折腾掉了不少，也不知道中途手机店为什么不开了，反正钱没了。 现在整个家里只有不到2万块钱，拿什么买房？ “我在北门那边看准了一个独院子，大约有8分地，一共五间房，装修不太好，我们买过来之后先将就住着，等手里有钱了，再重盖或者重新装修，那家房主要价6万2，我估计有个5万多就买来了” “我现在手里头能凑2万块钱，妈，你从家里给我拿一万，剩下的两万多，我再想办法问别人借，开过年就把那个院子买了” 很显然，白兴把一切都打听和计算好了，他要买独院子在城里购置新家，这并不是心血来潮。 “你手里头有2万？” 王丽云有些意外。 “好坏我在我姐夫的出租车公司也干了几个月，再加上之前开手机店还剩下一点钱，所以，凑个2万差不多”白兴笑了笑。 “姐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千万别说出来，生意上的事，你比我更懂，今年也就这样了，但明年我一定会让咱们的出租车公司变个模样，到那个时候，我个人能挣到的钱也必定不会少” 张建军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比如他愿意出钱把那个院子买下来或者给白兴借钱，但结果被白兴给直接打住了。 “好吧，难得你小子有志气，我支持你再贷两万多块钱把那个院子买下来，就像你说的那样，等出租车公司弄大了，你个人挣的钱也不会少” 351【财富之路】 翌日，早上九点，集团年终会议继续进行，就像昨天晚上吃火锅时张建军说的那样，今天第一个做工作汇报的正是楚永奇。 而相对来说，因为餐饮这一块是金山实业集团启动最晚的经营业务，所以楚永奇仅仅用了不到10分钟时间就完成了汇报。 首先是今年经营成果方面，按照楚永奇的说法，加上前几天省城那个刚开业的美食城分店，整个德仁川餐饮现在一共拥有7个分店。 d县1个，华硕市4个，宁古市1个，省城1个，这些美食城分店的主打菜系都是特色羊肉火锅。 就今年截至目前的净利润来看，因为是期间陆续开业的，所以利润不是很多，一共也就160来万。 其次，楚永奇着重谈到了德仁川餐饮明年的发展规划，他们打算利用明年一年时间，在整个s省境内大小不同城市，一共设立开业至少30家分店。 按照楚永奇自己的说法，明年这个时候的他要让德仁川美食城在整个s省的餐饮行业都有一定的知名度。 至于盈利方面，那也要比今年好很多，目标净利润800万。 “一年30家分店，会不会太多了？”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对楚永奇提出的目标分店数提出了质疑，他虽然没有做过餐饮，却也知道这个行业和老百姓是息息相关的，绝对马虎不得，有些时候，在发展的过程中，不能只图数量不看质量。 “张董，因为我们美食城的主打菜系是特色羊肉火锅，很容易抓住不同城市消费者的胃口，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大众性消费，所以，只要我们把握住整体方向，别说30家分店，就是50家分店也不是不可能” 相对于张建军的担忧，楚永奇倒是充满自信，看起来胸有成竹。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放手去干吧，不过，你们德仁川餐饮今年盈利的那100多万，在年终会议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就要转交集团总部，明年不管你们设立开业多少分店，期间成本都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张建军示意李娜这边做一下记录，餐饮行业几乎是每天现金流，再加上楚永奇他们明年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开30家分店，所以总部没有必要像支持其他公司那样这样支持他们。 毕竟，总部也不是慈善机构或者银行，旗下所有的公司如果都要依靠总部的支援来寻求发展，那金山实业集团想要快速做大做强怕永远只是一句空话。 在楚永奇结束汇报之后，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心照不宣的都集中到了负责集团运输业务的何伟（老何）身上。 因为大家都知道，就现阶段来说，以老何为总负责人的集团运输业务是集团最赚钱的经济命脉。 老何冲着李政武点了点头，示意李政武先行汇报，集团运输业务这一块目前有三个子公司组成，分别是老何负责的d县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李政武负责的明东市跑得快物流有限责任公司、白兴负责的d县鹏翔出租车公司。 “跑得快物流有限责任公司自今年3月设立开始运行，以明东市本地企业为主要服务对象，利用集团羊绒供给业务提供的便利，物流公司从一开始生意就极为不错，发展速度非常快，一开始，我们只是在明东市南郊有一个物流中心，但现在，我们在整个明东市已经拥有了4个物流中心，而且不仅仅只是再承接明东市本地的货运需求，从10月份开始，我们把业务服务范围逐渐向明东市周围城市拓展，一个月前，跑得快物流有限责任公司第一个分公司在江苏无锡正式开业了，具体负责人由志伟（何志伟）担任” “截至目前，跑得快物流有限责任公司一共拥有大小货物运输车辆共计58辆，一共拥有员工123人，今年盈利额518万” 当李政武说出跑得快物流有限责任公司今年的盈利额时，会议室里面所有人的脸上都挂满了不可思议。 物流运输不愧是金山实业集团现阶段的摇钱树，仅仅李政武负责的这家公司就有这么多的盈利额，这太恐怖了。 “跑得快物流有限责任公司明年的发展主题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扩张，我们打算以明东市为中心，将整个业务服务范围延伸至整个东南沿海地区” 李政武倒是豪情万丈，一张口就要把业务拓展至整个沿海地区，这让张建军都忍不住笑了。 “政武，我给你们提个建议，从明年开始，多注意物流行业具体服务模式的变化，我的意思是，你们在继续搞大宗货运的基础上，还可以关注一下其他项目，比如快递行业” 张建军刚才用尽脑子回忆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想起淘宝是什么时候创立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淘宝网的创立时间在2005年之前，这是前世的时候，他有一次偶然听朋友闲谝提起过的，而根据他前世也经常在淘宝上购买一些东西的经历，他还知道一点，那就是淘宝的创立和火爆发展，势必会引起物流行业的颠覆性革命，新型物流公司的崛起滋生了一批又一批富豪，也将现代物流的服务模式推到了一个全新高度。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物流公司都要抓住这个机会，分一杯羹，不能很老实的将所有服务模式固化在传统模式上。 更何况，他当初决定搞物流运输，也是为了以后更好的配合贩羊产业链的搭建和发展。 李政武有些愕然，他被张建军给说糊涂了，大宗货运发展的好好的，为什么张建军又让他留意其他服务项目呢，快递行业似乎没有什么未来啊，谁没事光寄快递？再者说了，不还有一个中国邮政吗？谁又能和国企爸爸抢饭碗。 不过，坐在李政武一旁的何志伟这个时候右手顶着下巴，在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建军之后，倒是低头皱起眉头深思了起来，直觉告诉他，张建军刚才给他们打开了一条财富之路……… 352【公司搬迁】 李政武的工作汇报可以说将本次集团年终会议的氛围提到了，毕竟，他负责的跑得快物流有限责任公司今年的盈利额是截止目前已经做过汇报的所有业务里面第一个突破500万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一个里程碑，一个新的标识。 老何似乎是不甘落后，紧接着他也开始了汇报，而当他当着所有人宣布d县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今年的盈利额是621万时，不仅仅其他人再一次震惊了，即使是张建军也有些意外。 他记得今年年初开会时，给老何定的目标是年盈利额500万，本以为这个目标定的有些高了。 但没想到老何不仅完成了，而且完成的极为漂亮，621万，这显然又是一个里程碑。 而相对来说，除了年盈利额非常夸张之外，老何所负责的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在规模扩大方面也做的极为出色，无论是服务范围还是辐射面积，与一年前相比，都强的太多了。 简单来举一个例子，按照老何的说法，不仅仅是d县或者华硕市境内，在内蒙古的很多城市，如今也已经有了顺成运输的服务车辆身影。 “我们的目标是服务整个大西北地区，而且，我们打算过完年以后把公司搬离d县”老何说道。 实际上，老何他们打算把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的总部搬离d县，早在元旦之前就已经找张建军沟通过， 按照老何的说法，顺成运输公司想要进一步做大做强，仅仅依靠d县境内的石油开采是不现实的，虽然这个公司一开始确实是因为石油开采诞生并且发展的。 “那你打算把公司搬到哪里去。”张建军当时这样问道。 “目前有两个备选城市，一个是华硕市，另一个是内蒙古的鄂尔多斯，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老何回答道。 “为什么？” “因为我前两年给别人开车跑长途的时候，没少在鄂尔多斯待过，给我的印象是，鄂尔多斯的长途货物业务是非常多的，钢铁、煤炭，皮毛等，你可以认为，鄂尔多斯就是一个长途货运的集中点” “而且，如果我们顺成运输公司的总部设立到鄂尔多斯，这也会对咱们集团贩羊产业链的搭建起到积极作用” 老何给出的理由很现实，也很真实，所以张建军没有理由拒绝。 事实上，不仅仅是老何所负责的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即使是其他公司，以后恐怕也得一个个把公司搬离d县，没办法，d县太小了，根本无法支撑一个大型公司的长期生根发芽。 从这个角度来说，哪怕是金山实业集团的总部，以后说不定或者是必然也会搬离d县。 前世的时候，像张建军这样的社会底层小商小贩，在听到一些著名大企业、大公司把公司总部设立到深圳、上海这些大城市时，还会非常不理解的嗤之以鼻，觉得这些公司喜欢装。 但是现在，随着金山实业集团越做越大，他才正儿八经的感受到了这种总部搬迁背后的无奈。 “既然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决定搬迁，那从搬迁完成以后开始，内蒙古、甘肃以及整个大西北的羊绒皮货运输业务就都交给你们了，之前由明东市跑得快物流有限责任公司负责的所有涉及大西北地区的业务也交给顺成运输，跑得快物流就全面发展东南沿海地区服务业务。” 随后，张建军当着所有人的面对顺成运输和跑得快物流的业务覆盖面选择了分割。 他不能保证这种分割方式对双方是否都公平，但是坐在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他现在只能这么做。 “我负责的鹏翔出租车公司现阶段一共有出租车41辆，其中有10辆是一个礼拜前才正式开始投入使用载客的，今年出租车公司的年盈利额是88万，但我们现在能上交总部的只有不到40万，其他的钱都被我们用来增加公司出租车数量了” 虽然白兴的工作汇报略微有些“寒酸”，但实际上，在他随后做工作汇报时，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张建军亲小舅子，光是这一层关系就让所有人不敢轻易得罪他，更别说他自己本身也算能力不俗。 而在场的人也都很清楚，白兴现在负责的那个出租车公司虽然规模还不是很大，年盈利额不足100万，但出租车这个行业的前景却是极为广阔的，可以说，这个行业是只要坚持下去就能赚钱的行业。 “你们公司明年的发展计划是什么？” 张建军问道，他的内心此刻实际上是很欣慰的，白兴面对这么多能人、有本事的人，还能表现的收放自如，这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能力，也证明他没有看错。 “就现阶段来说，咱们d县的出租车数量已经趋于饱和了，再增加车辆并不能带来多大利润，所以我们的计划是从明年开始发展长途客运” “长途客运？” 张建军有些意外的盯着白兴，关于这一点，即使昨天晚上白兴就在他们家，却也从始至终没有和他提起过。 “不错，就是长途客运，准确的来说，现阶段是省内的长途客运” “你这可是和政府抢饭碗” 三哥这个时候插了一句，毕竟，提起长途客运，人们一般的印象就是这个行业由政府在控制。 想要和政府竞争，或者说是从政府的嘴里分一杯羹，那恐怕会非常艰难。 “你这个想法不错，但想要做到，恐怕不太容易，首先是资质相关手续的审批办理，就会非常繁杂麻烦，其次，资金投入也需要的非常多，如果没有总部支持，你们恐怕在短时间之内很难有盼头，而话说回来，集团现在也没有什么钱，不可能拿出一大笔资金去投入到长途客运上面” 张建军摇了摇头，搞长途客运，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想法，而且也确实挺赚钱的，但这个行业太过于敏感，像他们这种没有国企背景的企业，恐怕不太容易分到一杯羹。 353【军令状】 “总的来说，我觉得你们打算明年就搞长途客运条件有点不太成熟，但如果你们硬要坚持，我也不反对，只不过集团总部这边恐怕在资金方面给你们提供不了多少援助，兴子，你也看到了，咱们集团明年到处都需要用钱，资金压力已经很大了” 坦白讲，张建军内心真实想法是想让白兴放弃搞长途客运的，但他不想直接打击白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自信心，所以，最后只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一方面，就让白兴去闯吧，年轻人不经历一些事，不遭遇一些挫折，永远长不大，另一方面，说不定白兴还真的能够给他带来惊喜呢。 中午休会的时候，张建军主动找到了白兴，他拍了拍白兴的肩膀，希望后者能够理解他今天在会上所做的决定，说白了，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不仅仅只有他张建军和白兴两个人。 “姐夫，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明年我会看情况再做决定” 白兴看起来并没有带什么情绪，他笑着点了点头。 “明天开完会，不要着急着走，一块儿去我家，妈还在我家呢，等后天咱们一起去街上逛逛，马上过年了，给妈还有家里的爸买几件衣服，再置办点年货” 无论什么时候，张建军总会想着家人，他希望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却也希望他的家庭能够永远温情。 ……… 下午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针对杨飞负责的贩羊业务展开全面汇报、讨论以及布局。 如果说老何总体负责的运输公司是金山实业集团今年最出成绩、最赚钱的业务，那在张建军的心里，明年最应该出成绩，最闪亮的业务就该是杨飞负责的贩羊产业链的整体搭建等综合业务。 而且说句实话，贩羊这块业务，也是张建军正儿八经的老本行，他对这个业务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抱有很大的期望。 “首先，我要向大家汇报一下，由我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截止目前旗下的分厂分部情况，在d县，我们拥有金山养羊场、金山屠宰厂，在内蒙古乌克旗，我们拥有一个大型牧场，在内蒙古泉城，我们刚刚对一个濒临破产的羊肉加工厂完成了收购” “然后，我再向大家汇报一下公司今年的业务情况，截至目前，我们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已经和以内蒙古泉城为中心的19家屠宰场之类的企业达成了羊肉供给合作，并且这一年来，累计向合作企业提供寒羊7241只，提供本地山羊3946只，年盈利额为304万” 听完杨飞的工作汇报，在场的人大致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如果把金山实业集团旗下所有公司的发展壮大都看作是盖楼，那毫无疑问，由杨飞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虽然不是其中盖的最快的那栋楼，但绝对是占地面积最大，将来基础设施最完善的那栋楼。 因为它前期工作做的够多。 “老杨，说说你们明年的计划”张建军偷偷留意了一下所有人的眼神，然后转头向杨飞说道。 “首先，我们打算明年在内蒙古泉城新建一个独属于我们自己的大型屠宰厂，说实话，d县这个屠宰厂太小了，无法满足正常需要，而当我们自己的大型屠宰厂正式投入使用，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公司以后的业务重心不再是向别的企业提供活羊，我们会通过自己的屠宰厂宰羊，以及后续想办法把羊肉卖出去，其次，我们刚刚收购的那家羊肉加工厂，过完年也会想办法重新运行起来，一方面承接从屠宰厂出去的羊肉冷冻加工处理任务，另一方面，想办法研制、生产羊肉特色食品” “除此之外，贩羊产业链的搭建还需要金山实业集团旗下其他公司的鼎力相助，比如在运输这一块，我们需要老何你们运输公司的协助，羊肉推向市场销路这一块，我们又得依靠老楚（楚永奇）你们德仁川美食城的帮忙，如果过完年你们能够尽快在内蒙古泉城那边搞几个美食城分店，那就再好不过了” 杨飞抬起头冲着老何和楚永奇笑了笑。 “那到时候，屠宰厂里面的羊皮可就要直接交给我们了”韩金这个时候也咧开嘴发话了，一个大型屠宰厂能产出多少羊皮，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各位，贩羊产业链的搭建是咱们集团的核心业务，我给大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其实咱们集团旗下所有的业务一开始都是围绕服务贩羊产业链的搭建而产生的，所以，我希望大家在老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都能够全力以赴”张建军直了直腰，所谓丑话说在前头，他不希望关键时候大家都各自为战，完全不管杨飞这一块的死活。 “再说说你们明年的资金预算”张建军手指头敲打了一下桌面，杨飞这一块几乎不用想，明年一定是需要总部资金援助的，而且他估计所需要资金还不少。 “无论是屠宰厂的设立开业，还是加工厂的再运营，以及后续羊肉市场开拓，这些都需要不少钱，总计下来，加上今年获得的那304万净利润，我们预计至少还需要500万” 杨飞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张建军伸出了五根手指头，毕竟，年终会议从昨天下午一直开到现在，也只有他负责的公司一张口就问张建军要至少500万的资金援助了。 “500万可以给你们，但老杨，你得立下军令状，明年这个时候，你得向我们大家证明这500万的价值” 张建军说这句话的意思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你杨飞要500万，我张建军可以代表集团总部给你，你需要其他公司的协助，我张建军今天也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替你开路，可以说，是在全方位无死角的为你保驾护航。 那么，我给你一年的时间，明年这个时候，也就是集团再一次开年终会议的时候，你得拿出成绩给我们所有人看才行。 354【核心业务】 因为杨飞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这一块的业务范围比较繁杂，而且对整个集团的未来也极为重要。 所以，一个下午，会议室里面基本上都是在讨论杨飞他们那个公司的一些事项。 一直到晚上散会前，张建军还在就几个公司之间的协作配合而苦口婆心的嘱托呢。 “老杨，按照你的说法，从过完年开始，你一整年的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待在咱们d县，而咱们d县这边的养羊场和屠宰厂，肯定也不能没人管，所以，赶在明天早上，你必须给我推荐几个有本事的人才，至少得推荐一个能担负起d县境内贩羊产业链搭建的人” 散会后，张建军、杨飞还有南志强，他们三个人随便找了一家饸络面馆，一边吃饭，张建军一边对杨飞说道。 虽然这次集团年终会议一共来了30几个相关业务的负责人，这些人可谓是都有一定的能力。 但其实对张建军来说，对金山实业集团来说，这还远远不够，张建军深知集团想要快速做大做强，那就还需要拥有一批又一批优秀的人才。 这种优秀人才靠外部引进，也靠内部挖掘。 而且就近一年的情况来看，内部挖掘的效果其实也还不错，像李政武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这个我其实已经想好了，明天早上一定会把具体人员的姓名告诉你，之所以今天晚上不直接给你，那是因为我一会儿回去还要和他再具体谈谈” 杨飞露出神秘微笑，他决定推荐的这个人，张建军应该不会反对。 ……… “妈，要不过完年我们直接给你们买一台电视机回去，这样以后你们看电视也能方便些，即使明年兴子在城里购置好了新家，也可以再把电视机搬上来” 张建军回到家的时候，丈母娘王丽云正坐在沙发上滋滋有味的看着电视剧，这瞬间提醒了他，丈母娘家今年后半年也通了电，只是家里现在还缺一台电视机呢。 “建军，快不敢买，一个电视机死贵死贵的，你一天做生意到处用钱，就不要往我们老两口身上花费了，我这也是正好来到你们家看看稀罕，平时在家也不用看，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有没有电视真的无所谓” 王丽云急忙摆了摆手，她是一个性格方面很强势的女人，在钱财方面也比较看的重，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一个得寸进尺的女人，更不代表她是一个来者不拒的长辈。 她这个二女婿张建军自从和女儿白芳处对象开始，就对她们家极为的不错，从上门提亲到结婚，说实话，她们家前前后后无论是东西还是钱，都拿张建军太多了。 人要懂得满足，更要学会换位思考，要不然长此以往下去，即使她这个二女婿再有钱，恐怕也慢慢会讨厌她们老两口。 所以，张建军孝敬他们的，该接受他们也会接受，但不该接受，他们却也不会贪得无厌。 “妈，你不用多想，我和芳子结婚以后，咱们就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人，所以，不管我给你们老两口买什么，那也都是应该的，再者说了，我现在的情况也还算可以，一台电视机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 丈母娘王丽云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张建军其实一点也不例外，因为前世今生他对王丽云也算足够的了解，除了一些人之常情的小毛病之外，这个女人内心是真的没有什么坏心眼。 “明天等我公司那边忙完，下午或者后天早上，咱们一起去趟街上，给爸妈他们买点东西，正好我今天给兴子也说了，让他到时候一起去，捎带着就把电视机也买上直接拉回去” 没有理会丈母娘的继续推辞，张建军转过身对白芳说道，明天下午或者后天早上上街去买东西，不仅仅是给白芳她爸妈买，也给张建军他爸妈买。 因为他们俩打算今年回老家过年，张家人现在还基本上都在张家湾住着，他们回去过年，那肯定会红火热闹一些。 而且他和白芳这也是结婚头一年，按照这里的习俗，过完年是要提着礼品一家一家的去拜年的，如果直接在老家过年，那就会方便很多。 “我今天下午和妈一起去南市场那边的裁缝铺买布的时候恰巧碰上了大姐两口子，他们俩个今天早上进城的，这不，也打算在城里置办点年货准备过年呢，正好明后天上街的时候也可以把大姐和姐夫叫上” 白芳不提张建军都忘了，白芳上面还有一个大姐白霞和大姐夫杨为民呢，大姐两口子在王源乡乡镇上弄了一个规模不是很大的加工厂，一年四季给人加点荞麦面、玉米之类的东西，虽说不能挣大钱，倒也是能把日子过的有模有样。 张建军突然记起来，之前在丈母娘家，他还见过姐夫杨为民，杨为民当时还开玩笑的让他照顾照顾生意呢。 “你就没让姐夫他们两口子来家里坐坐？”张建军问道。 “让了，但是他们两口子说晚上在他们本家老大那里还有点事，等明天再过来”白芳冲着张建军吐了吐舌头，意思是我有那么不识眼色吗？ “说起你姐夫两口子，他们家儿子小军也是个麻烦事，明年就该上三年级了，你们也都知道，乡里的小学教学质量很差，你姐夫他们俩不想让小军继续在乡里的小学念书，想送到城里的学校，可话又说回来了，你姐夫他们两口子一年四季加工厂那么忙，哪有时间专门在城里租个房子供小军上学呢”王丽云叹了一口气，一辈又一辈，当长辈的，总有操不完的心。 “小军学的怎么样？”张建军皱了皱眉头，下一代教育问题，的确很重要。 “学的一塌糊涂，随他舅舅了，捣蛋的根本不像话，你姐两口子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想着换个环境，把小军弄到城里的学校，看能不能好一点” 此时此刻，白兴不在张建军他们家，要不然恐怕被王丽云的眼神给生吃了。 “按照你姐夫他们两个人的说法，如果小军到城里念书还不能学好，那他们就不打算再让继续念了，到时候直接让回家跟着他们一起在加工厂受苦” 355【重磅调整】 “让回家跟着他们两口子受苦？” 张建军摇了摇头，这大概就是这个年代的缩影之一了吧。 谁家娃娃只要在学校不好好念书，只要考不了前几名，那在当父母的看来，他们的娃娃注定就不是学习的料，就该和他们一样，要么种地，要么打工。 特殊的年代，特殊的产物。 张建军不会说这全部是做父母的错，只能说，每个时代都有它的悲哀，特别是越落后的地方，这种悲哀就越是体现的尤为明显。 ……… “各位，历时两天，这次集团年终会议也要马上落下帷幕了，我很感谢大家每个人都能重视这次会议，也感谢在过去的一年中，大家为集团所做出的各种贡献” “经过各个业务负责人的认真汇报和阐述，金山实业集团这一年来的具体发展情况也被清晰的展现了出来，在这里，我得为大家说一句话：你们干的漂亮” “那么接下来，我要宣布集团从明年开始将要实施的一些新措施以及一些新的机构设立改革” “首先，是人事任命，第一，经研究决定，从过完年开始，季扬正式出任d县金山屠宰厂的厂长，并且担任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副总经理，全权负责公司在d县贩羊产业链搭建的各项事宜” “第二，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正式搬离d县后，在d县将会紧接着设立分公司，届时，由卜喜奎（喜奎）担任分公司总经理，全权负责d县境内及周围县区的运输业务” “第三，因为杨飞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业务过多，所以，自即日起，由王双喜（双喜）正式担任内蒙古乌克旗大型牧场场长” “第四，张建宝正式卸任华雨服装经营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职位，新的总经理职务由现在负责服装市场营销业务的任博全权接任，张建宝具体新职务后续会另有安排” “人事调动现阶段就这么多，后续根据实际情况随时会进行调整，接下来就是集团内部改革措施” “第一，集团正式设立董事会，现阶段董事有：我，南志强、何伟、杨飞、张建宝五人组成” “第二，从明年开始，集团正式设立财务部、法务部、人力资源部、后勤部、行政部，各机构负责人后续会进行筛选并且公布” 当张建军一口气说出各项人事任命以及集团内部机构改革时，整个会议室里面的氛围瞬间变得有些诡异。 特别是坐在会议室最末端的季扬、喜奎、双喜他们几个人，更是有些茫然和愣神。 因为在他们几个人当中，除了季扬多少有点思想准备之外，喜奎、双喜以及任博都是对张建军刚才对他们的任命安排毫无思想准备的。 卜喜奎是谁？他只是何伟负责的顺成运输服务有限责任公司旗下的一个小业务的负责人。 王双喜是谁？他只是这段时间跟着张建军鞍前马后的打杂仔。 他们两个何德何能，凭什么一跃就被提到了分公司或者厂长的位置上？虽然这个分公司和牧场厂长的职位确实不太大。 即使是会议室里面的部分人，这个时候也带着质疑的眼神从喜奎他们几个身上扫过。 “他们俩是张董从小玩到大的死党”人群中的小声议论，终于解开了大家心里的疑惑。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也能够解释得通了。 “在卜喜奎和王双喜的任命上，我确实寻了一点私，但请大家监督，一年时间为期，一年后，如果他们俩在各自岗位上没做出成绩，明年的集团年终会议，我就会当众宣布他们俩卸任” 张建军的郑重表态，也算是替喜奎和双喜他们俩立下了军令状。 随后，喜奎和双喜两个人虽然依旧一脸茫然，但还是随便说了两句，完成了任职宣言。 至于季扬，不知道他的人不说了，知道他的人几乎不会去怀疑他的能力，大家只是会怀疑他的人品。 毕竟，他曾经是背后给张建军养羊场使过坏的人，虽然后来被杨飞收为己用，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鬼知道这家伙是否真的能靠得住。 杨飞昨天说要给张建军推荐的人正是季扬，相对于其他人的少许怀疑，杨飞倒是对季扬毫无保留的信任。 张建军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相信杨飞，他对于杨飞的看人水准一向还是比较信任的，要知道韩金就是杨飞推荐的。 至于对任博的任命，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张建军的本意，而是三哥主动找到张建军提出来的。 三哥的意思是，在金山实业集团刚起步阶段，以任博的能力足以胜任华羽服装经营有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让他全权负责集团服装方面的业务也算是人尽其才。 至于他自己，可以再选个其他岗位，毕竟，集团现在用人的地方还有很多。 张建军没有想到三哥会主动放弃华羽服装经营有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位置，不过，他倒是挺佩服三哥这种魄力的。 而且仔细想想，他确实还有更适合的岗位交给三哥呢。 而设立财务部、法务部这些则全部是李娜的意见，早在十一月份金山实业集团刚宣布成立的时候，李娜就给他提过这些建议。 关于这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张建军现在实际上也有了一些人选，财务部负责人不出意外会是李娜那个从省城回来的同学，叫田霞。 法务部负责人张建军打算让郝建平担任，郝建平是d县下辖双子镇法院的副院长，今年43岁，学历大专，虽然算不上正儿八经的高材生，但好在工作经验还算有一些，再加上金山实业集团刚刚起步发展，涉及法律方面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纰漏或者情况要处理，让郝建平先担任着，倒也是能够说得过去。郝建平是二爸推荐的。 至于人力资源部，张建军软磨硬泡，终于是说通了李娜，从明年开始，李娜就正式辞去税务局的工作，出任金山实业集团的人力资源主管，为集团挖掘招聘优秀人才。 行政部和后勤部现在还没有具体人选，不过张建军打算让双喜和三哥先兼任后勤部和行政部主管。 356【意味着太多】 “各位，金山实业集团的崛起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也不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力量能够茁张的，所以，我们所有人继续一起努力吧” 张建军怔了怔再次说道。 本次集团年终会议到这里基本上也就落下帷幕了，剩下的就是会后的一些具体事项的再商议，这个环节会由张建军和相关业务负责人具体详谈，就不在大会上说了。 “三哥，马上过年了，集团上上下下这一年也都很辛苦，所以，在财务部主管年这边还不能到岗的情况下，就由你负责的行政部牵头，给大家分发一些福利，可以是红包，也可以直接买成礼品，总之，让上上下下员工都能感受到集团的温暖” “除此之外，过完年之后，你和白兴一块，从财务账上支一笔钱，给现在还没有车的相关业务负责人每人配一辆车” 二楼，张建军的房间时，他首先把三哥和白兴叫了进去，就公司上上下下员工过年福利的事做出了安排。 “姐夫，以我的级别，能配一辆车不？”白兴咧了咧嘴，他现在虽然是出租车公司的总经理，但一天来往公司全靠步行或者打车，要不就是骑着自己的二手摩托车，还没有一辆稍微像样的代步工具。 他其实早就想给自己弄辆车开，哪怕是二手的也行，可惜手里一直没钱，出租车公司挣的钱他又不敢擅自挪用。 “可以给你配一辆，不过你有了车要稳当点，别二杆子精神放光芒，小心出乱子”张建军回了一句，像白兴这个年龄段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天不怕地不怕一股脑愣头青的时候。 车这玩意儿确实方便，但说得不好听一点，却也更方便把命送了。 “除了这件事之外，三哥，过完年之后你和县政府那边接洽沟通一下，前两天我去了一趟县长蒋亚东那里，蒋县长的意思是让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出手把海纳大厦对面那块地拿下来，从而配合政府打造咱们d县的商业中心，后续可能还会有贷款的帮忙贷款这件事，直觉告诉他，如果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有机会在省城的农行获得一笔贷款，那这笔贷款的数额注定不会小。 如此一来，有了充足的资金储备，明年集团才能更好的发展起来。 “放心吧，这是我的特长” 三哥接过了张建军递给他的烟，随手从桌子上拿起打火机点着抽了一口。 虽然辞去了华羽服装经营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但他其实一点也不后悔，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搞服装经营他不行，但干点别的，比如和政府打交道，却是他的长处。 这不，刚才张建军给他安排的货，正是他所擅长的，想想现在生意红火的海纳大厦，当初不就是他一手给弄起来的吗。 更何况，张建军对他也非常的不错，他前脚刚辞去了华羽服装经营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的职务，后脚张建军就把他任命为行政部主管。 除此之外，张建军刚刚还把他纳入了集团董事会。 董事会是什么地方？ 他心里很清楚，无论是南志强还是杨飞，亦或者老何，他们三个之所以能进董事会，那是因为当初他们在决定和张建军一起干的时候，不是投钱就是出力，张建军在当时就已经承诺过会给他们每人一点股份。 如今进董事会，显然更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是他张建宝呢？ 当初决定跟着张建军一起干的时候，那可真是穷的一清二白，啥也不是，屁也没有。 即使这样，张建军这次还是把他列为董事会成员，这意味着太多太多。 所以，他还有什么怨言呢？对于张建军安排的事，只有全力以赴。 在三哥张建宝和白兴走出房间之后，紧接着杨飞走了进去。 “老杨，过完年你的压力会很大，手里一大堆事儿都需要处理，哪里需要我出面，你就直接说，不管怎么样，总之一句话，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得看到贩羊产业链被搭建起来” “对了，过完年，估计就是老历三月份，你得想办法抽出一段时间，跟我去趟西北方向内外蒙古边境口岸，我打算再买一些羊回来，大型牧场之前买了6000只羊，就算这个冬天出去，会有一批羊羔，但总体数量也不是很多，大型牧场将来会服务于贩羊产业链的搭建，所以，必须让其赶紧成规模，开始发挥作用才行” 张建军这两天想了想，明年开春去一趟内外蒙古边境口岸是很必要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不仅仅是买回来一群羊那么简单，也有可能打开他们金山实业集团以后和外蒙古在生意上的互通往来呢，毕竟，他们集团的核心业务是贩羊产业链，而外蒙古的羊也是众所周知的多。 “去内外蒙边界口岸？” 杨飞有些愣住了，他不知道张建军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但他知道，这意味着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已然有生意尝试走出国门了。 他就算再没有文化，这两年没少在内蒙古那边跑，却也知道外蒙古是另一个国家。 虽然这个国家不发达，和人们口中经常提到的美国无法相提并论，但外蒙古相对于中国来说，就是另一个国家。 “到时候还会有谁和我们一起去？” 杨飞深知，仅凭他和张建军恐怕无法从边界口岸和外蒙人做成生意，所以，就又张口问了一句。 “现在已经定下来的人有四个，你和我，牧场那边的巴音淖，还有就是双喜” 双喜已经被任命为大型牧场的场长，所以以后只要涉及到牧场的事，他都应该在场。 巴音淖曾经去过西北口岸，看羊的眼光毒辣，有他在，张建军在买羊的时候，心里也会更加踏实一些。 “虽然巴音淖是蒙古人，会说一些蒙古语，但我听说内蒙古和外蒙古完全是两个概念，他们之间的语言并不相同，所以在沟通这一块儿，到时候我们恐怕还得另想办法” 357【老话说得好】 整个下午，张建军连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一直在房间里面谈事，和各个业务负责人就具体业务的一些情况进行交谈。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他才从酒店出来。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张建军打了个寒颤，赶紧钻进白兴开过来的车里面。 早在一个小时前，白芳就已经打来了电话，说姐夫两口子下午来了，她在家里做了点好饭菜，让张建军这边完事之后尽快和白兴一起回来，大家围成一桌，好好吃个饭。 南志强他们几个去吃饭了，本来是打算叫着张建军一起去，捎带着喝点酒，说起来，他们这几个集团老人好久没有坐到一块吃饭喝酒了。 但是张建军转眼又一想，家里面白芳准备好了饭菜，而且这算起来是姐夫两口子第一次来他家，如果他这个男主人不回去陪着吃一顿饭，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至于和杨飞他们吃饭喝酒，等过了今天，接下来这几天随时都可以，反正马上过年了，杨飞他们正好也都能闲几天。 大姐夫杨为民个子不高，目测一米七左右，长了一副极度老实的脸，说实话，像这样的人，在大西北的农村庄稼地里可以说是比比皆是。 因此，张建军对姐夫能从庄稼地里走出来反手弄起来一个加工厂，其实还挺惊讶的，即使那个加工厂本身也没多少成本。 或许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豪华装修房子的原因，姐夫两口子坐在饭桌前，显得尤为不自在。 直到张建军礼让他们开始动筷子，两个人在手忙脚乱、浑身极为不自在的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来，姐夫，咱们三个碰一盅”白兴拿起酒瓶子给姐夫和张建军各自倒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张建军紧接着又拿起酒瓶子给姐夫倒满。 “姐夫，我听妈说你们两口子打算明年把小军弄到城里念书？” “是有这么个打算，我们家那个小愣怂在学校光惹事捣蛋，心就不在学习上，所以我想着从明年开始转到城里的学校，看能不能有所好转，实在不行，就让回家算了，不是念书的料，咋样也不行” 说到自己的娃娃，姐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谁家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有出息，出人头地，正所谓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就是这个道理。 但现实往往是骨感的。他们家就小军一个儿子，这两年开加工厂整体上效益不错，虽然没法和张建军这种开大公司的老板相提并论，但一年下来弄个大几千一半万块钱还是可以的，至少比蹲在庄稼地里种地要强。 本以为他们两口子好好挣钱，好好供着小军一个娃娃念书，家里将来也能有个指望，有个盼头。 结果呢？ 这两年在小军身上钱是没少花，但他们两口子所要看到的那种效果却并没有出现。 仔细想起来，是真的能把人无奈死。 “换个环境没什么问题，但你们两口子也不要太武断，不能说不让念了就不让念了，像小军他们这一代人，能多识点字还是很有用的，社会在变，咱们这一代人大部分都是文盲，不能让咱们娃娃这一代将来也和我们一样”张建军拍了拍大姐夫的肩膀。 按理说，这是大姐夫他们家的事，他不该多嘴，但是，前世今生，他吃了太多没文化的亏，大姐夫他们家现在和他们家关系很近，基本上也可以说是一家人，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姐夫的娃娃将来也是一个文盲。 换句话说，像小军这样的娃娃，哪怕在学校一直是一个坏学生，但只要他一直上学，哪怕将来上不了正儿八经的大学，拿不到好文凭，但至少该认识的字都认识了，至少不是文盲。 过两年各地方稍微大一点的城市，都会有各种技校，到时候实在不行让小军去上技校，学个一技之长，这样一辈子才算真的有个交待。 “建军说的对着呢，你们家就小军一个娃娃，家里这两年也不困难，就好好把娃供着，让一直念下去，至于将来能不能考上大学，咱们到时候再说” 丈母娘王丽云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而且说话间，她又扭头瞪了白兴一眼，“我看小军和他不成器的舅舅一个怂样，真能把人愁死，人都说养儿随舅舅，还真是” 王丽云这么一骂，白兴立刻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只顾着夹菜。 很显然，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不过，他紧接着又回了王丽云一句，“谁说不念书就没有出息，文盲也能成功，我二姐夫就是小学文凭，你看现在整个d县，能比上他的有几个人” 白兴这么一说，饭桌上所有人的目光下一秒就聚焦到了张建军的身上，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白兴拿张建军举例子还真的没有什么毛病。 “你以为我不后悔？我小时候没有好好念书，现在可算是后悔死了，虽然我弄了一个金山实业集团，也挣了不少钱，但这仅仅只是现在，以后呢？兴子，你没有出过远门，还不懂，有些时候，不识字没文化真的能把人臊死” 张建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没文化是一件没什么大了的事，有些事，或许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其中的蹩脚吧。 “关键是我们两口子在王源乡乡镇上开加工厂，一年四季都在忙，如果小军转到城里念书，谁伺候做饭这是个大麻烦事” 姐夫杨为民叹了一口气。 “姐夫，我开过年就打算在城里北门那边买一个独院子，到时候爸和妈都会搬上来，你可以把小军送到我家，让妈给做饭” 白兴说道，他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是啊，兴子出的这个主意不错，外奶伺候外孙子上学，这太正常不过了” 张建军想到了前世，很多人家就是这么做的。 “实在不行，还有一个办法，你们两口子把那个加工厂关了，也在城里买个院子，把家搬上来，到时候让我姐在家里伺候小军上学，姐夫你再随便找点干头，现在城里的活挺好找的，或许没有你们开加工厂挣得多，但至少轻松一点” 358【生我养我的地方】 白兴紧接着在说完这些话之后转身就看向了张建军，不言而喻，他其实是希望大姐夫能去金山实业集团找个差事干。 至于具体情况，自然还得张建军来表态。 张建军是什么人？当然能够明白白兴的意思。 “是啊，姐夫，实在不行，就一把把加工厂关了，在城里买个院子，把我姐和小军安置下，然后你来我公司，随便给你找个活干，只要你不滥竽充数，一年下来我保证亏不了你” 集团现在到处都在缺人，像大姐夫这样的人，虽然不能一上来就能担任个什么领导，但胜任一个普通岗位甚至是小部门负责人还是可以的。 张建军不提倡家族琼带式企业，也不喜欢任人唯亲，但随便给姐夫这样的家人找个饭碗却还是很轻松的。 “不管咋样，等过完年再说，让我好好想想”姐夫咧着嘴说道。 他知道如果能去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找份活干，这确实是好事，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只要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不倒，只要他老实干，那就永远不会担心某一天突然丢工作没活干的情况出现，这甚至和端国家铁饭碗是一个道理。 按理来说，他应该毫不犹豫的就作出决定，跟着张建军一起干。 但是，他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两年弄加工厂，他确确实实尝到了甜头，而且也总结出了一点经验，如果他能把加工厂的规模扩大一些，那一年下来所能挣到的钱自然是会更多。 而如果是这样，那自然就比去张建军公司上班要好多了。 所以，此时此刻，他确确实实陷入了矛盾当中，需要一段时间去考虑。 “在城里买院子怕要不少钱吧，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容易” 紧靠白芳坐着的大姐白霞开口说了一句。 她倒是足够冷静，说出了最现实的问题。 现在城里一个普通的院子都要六七万块钱，比前两年翻了一倍都不止，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们有在城里买院子的想法，恐怕也只能干瞪眼。 即使是把现在拥有的那个加工厂关门想办法转让出去，最多也只能凑一半钱。 “只要你们有这个想法，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你们解决，先给你们垫上” 张建军很讨厌自己这种大包大揽、一切无所谓的心理，可是他没有办法，有些场面，非得逼的你这么做。 “可别，买个院子背上几万块钱的账，那不是要我们两口子的命吗？” 大姐急忙摆了摆手，像他们这种普通人家，一辈子几乎没问别人借过钱，这猛然让他们背上几万块钱的债务，还不把人给愁死了。 ……… 第二天，张建军陪着丈母娘王丽云，还有大姐夫两口子一起去街上买东西，置办年货。 在路过贸易中心那边的电器店时，张建军直接掏钱给丈母娘家买了一台电视机，随后就搬到了大姐夫开的三轮车上面。 电视机太大，一般的轿车根本拉不下，幸好姐夫两口子这次是开着三轮车进城的，下午回去的时候正好绕路给送一下。 除此之外，张建军又带着姐夫他们去海纳大厦那边给各自挑了几件衣服，这也算是他的一点心意。 “那就这样，妈，你们先回，我们过完年估计正月初五左右就来了” 下午，丈母娘王丽云坐着姐夫他们的三轮车回去了。 白兴没有回，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出租车公司这几天生意正好了，而且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他估计得等到腊月二十才能回去。 “你小子现在就那么讨厌从小长大的老家？” 别人不清楚白兴心里在想什么，张建军还能不清楚？ 他知道白兴这小子八成是不想回到穷山沟沟里才这样找理由推辞的。 “反正过完年无论如何我都要赶紧置办一个家，就我们老家李畔村那个穷地方，我算是住够了”白兴摇了摇头。 事实上，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很多年轻人自从进了城之后，都会对老家农村产生抵触、厌恶的心理。 张建军对此一点也不例外，因为前世的他曾经也是这样，他也曾想拼命逃离张家湾。 而这一世的他，之所以对老家张家湾没有多大的抵触情绪，这其实是因为前世今生他在社会上经历的事太多了，逐渐明白什么是歌词里面唱的“生我养我的地方”这句歌词的真谛。 有时候，他一个人没事干的时候，突然就像顿悟一样的明白“落叶归根”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 “咱们俩多会回去？” 晚上，在家里，白芳张口问道。 算算时间，今天是老历腊月二十三了，距离过年也就一个礼拜的时间。 “明天我和老杨他们一起吃个饭，后天咱们俩把家里的卫生收拾一下，玻璃都擦擦，然后大后天，也就是二十六，咱们就回” 张建军板着手指头算了算，如果一切顺利，腊月二十六他们就能回到老家了。 而说实话，仔细想想，这两年，每年过年他都是腊月二十才回去，今年二十六就能回去，这其实已经很难得了。 而今年过年因为是他和白芳结婚的头一年，预计整个正月份还能稍微轻松一些，不需要早早进城。 “你明天给家里打个电话，看过年需要买什么东西，咱们回去的时候捎带着全部一买” “对了，说起给家里打电话，有个事我得给你说一下，你平时没事多和妈通通电话，以后家搬上来了，咱们都要住到一起，一家人和不和谐，你们婆姨关系处的好不好这是非常关键的，哈哈” 张建军连说带笑，算是给白芳“提了一个醒” 他发现自从结婚以来，白芳还没有主动给家里打过电话，虽然这本身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个年代，婆媳关系本身就没有这么矫情。 但他还是希望白芳能和母亲时常联系，这样显得一家人之间距离近。 其实，这也和白芳的腼腆、安静性格有关，不是她心里对母亲有意见，因为自从结婚以来，他也从来没有见白芳主动给丈母娘王丽云打过电话。 359【家大业大】 “没啥事就打电话，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白芳嘟囔了一句，也难怪她会有这样的想法，自从元旦和张建军结婚一来，她实际上和老婆婆接触的时间并不多。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之间现在还有些陌生，在这种情况下，让她主动给老婆婆打电话，特别是在没事的情况下，这确实有些难为情。 或许在内心深处，她也渴望有一天自己和老婆婆之间的关系处的很亲昵，但这确实需要一个时间、一个契机。 “你现在已经怀上了，等明年把娃娃生下来坐月子时，全得靠我妈来照顾，所以，还是早点把关系处好吧” 张建军摸了摸白芳的脸蛋，特殊的年代有特殊的缩影，重生之前，很多习以为常的事情在这个年代就是很难见到。 因此，他不会因为这些去责怪白芳不懂事，没有尽到一个儿媳妇的义务，他只是希望，他们家永远和谐。 ……… 腊月二十六回到老家，当父母得知白芳已经怀孕时，一个个也都瞬间咧开了嘴，脸上藏不住的高兴，特别是父亲，尽管是老公公的身份，但还是赶紧让白芳去把鞋脱了，坐到炕上，啥活也不要干，千万要保重身体。 “啧啧啧，爸，从小到大，你可从来没有这么对过我”张建军故意开起了玩笑，看着父母因为激动甚至有些手忙脚乱的形态，张建军的脸色也尽是欣慰之色。 对于做儿子的人来说，结婚生子，无非就是最大的孝顺之一，好在他历经前世今生两世，现在也终于做到了。 他走出院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感觉深藏在内心深处对父母的愧疚感终于少了一些。 ……… “这么多年，就数今年过年咱们家最红火、热闹” 大年三十晚上，张建军他们一家人围成一圈，一片祥和的氛围，父亲这个时候看着外面时不时落下的雪花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以前他们家过年，只有他们两口子，再加上一个张建军，一家三口人，虽说过年时稍微准备一下就好了，不用太辛苦，但每年的大年三十晚上，三个人坐到一块儿吃饭，总感觉有些孤寂，总感觉没有烟火气。 但是，这两年他们家的情况明显不同了。 首先，有了小彩艳，紧接着爷爷也从小爸家来到了他们家，再有就是今年张建军结婚，儿媳妇白芳正式来到了他们家。 他们家由以前的三口之家变成了现在的六人之家，在人数比原来多一半的同时，这个家的欢乐氛围也越来越浓，越来越像一个家。 “等明年芳子生养了，咱们就是七口之家了，再过两年，小彩艳稍微长大一点，咱们家不管是过年还是平时，氛围都会更加浓郁了” 张建军也有些感慨，从小到大兄弟一个，这让他早就受够了这种沉闷、无聊的家庭氛围，好在从今年开始，那种氛围就要彻底一去不复返了。 他刚才没有告诉父亲的是，等白芳这胎生了之后，他们俩还打算再生养，再生养一个或者两个都行，他希望他们家未来家大业大，烟火气十足。 “过完年小彩艳周岁有3岁了，我打算后半年就让她开始上幼儿园，所以，爸，今年很可能是咱们家在老家最后一次过年了，等过完年后半年的时候，你和我妈都得搬到城里来，以后就常住在城里，过年也就不再回来了，直接到城里过”张建军伸手摸了摸小彩艳的头，小丫头挺聪明的，3岁的她，现在已经能懂得一些简单的言语，等明年后半年送到幼儿园上学，其实也差不多了。 “3岁半就让上幼儿园，会不会有些早了？” 母亲提出了质疑，像她们这一代人，甚至从来都没有听过幼儿园，更不知道幼儿园是干什么的，让她就这样把小彩艳送到幼儿园，她还有些不放心呢。 “不早了，幼儿园3岁多一点的娃娃确实就可以上了，早一点让小彩艳去幼儿园，也有利于她以后上小学” 坦白讲，张建军觉得自己让三岁半的妹妹去上幼儿园，这个决定有些自私。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开始他张建军小时候最痛恨的“学习生涯”，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甚至有些残忍。 可是没办法，当他的人生来到一个新的高度之后，他对周围的一切人和物都更想去追求一种完美和心安理得，他觉得自己现在有能力、有条件让妹妹小彩艳开始接受学前教育，所以，潜意识里的价值观逼的他下了这么“有些自私”的决定。 “到时候，让你妈去城里住，我就暂时不进城了，在咱们老家，稍微种点地再喂点羊，这更适合我” “而且你也知道，我现在还是咱们张家湾大队的村主任，村里一年下来说没多少事，其实还是有一些事需要我这个村主任出面，如果我去城里住，很多时候村里的事处理起来就很不方便” 父亲弹了弹烟灰，他说了这么多，其实所透露出的信息还只是那一点，那就是他不习惯长时间住在城里。 “你自己看，反正明年过年的时候，咱们家大概率要到城里过” 张建军笑了笑，他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可是话说回来，全家人搬到城里，逐渐在城里过年，这将会是必然要发生的事，父亲哪怕再不想去城里住，也阻挡不了这个结果。 “我妈明年肯定是要搬到城里住的，不仅仅是小彩艳要开始上幼儿园，等芳子生养了，我妈也得照顾。” “爷，明年你就不要推辞了，直接进城住，在城里咱们家的周围，老头老太太挺多的，你慢慢混熟了，也就习惯了，平时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和那些老头下下象棋或者打打麻将，总之日子过得不比你在咱们张家湾差” 张建军转头看向了爷爷。 等白芳生养以后，他们家就是正儿八经的四世同堂了，爷爷今年刚过了70大寿，过了今晚，也才71岁，说不定他们家以后还会呈现五世同堂的美好画面呢，届时，爷爷可能就要90几岁了…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360【犯罪的活】 “我就喜欢这些活在电视里面的女人，人家这一辈子才算没有白活，都是女人，差距太大了” 今年与往年不同，家里不仅通电了，而且还有了电视机，所以，在吃完年夜饭之后，全家人一边烤着火炉，吃着花生、柿饼这些年货食品，一边看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的春晚。 当母亲看到两位女主持人倪萍和周涛身穿端庄得体的旗袍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同为女人，她现在只能不停的发出叹息。 “你就是半辈子受苦的命，能和电视里面这些女人比？这些女人那本事可大了去了，一个个能说会道，就像成了精一样”父亲故意抬了母亲一下。 “你比我强不到哪儿去，你看人这两个男主持人，比你也强太多了，哪怕这个男主持人留着女人的头发”母亲指了指电视机里面的李咏，转头瞪了父亲一眼。 “李咏啊？” 张建军看着电视机里面这个留着女人头发的瘦高个男人，也是忍不住发出了感慨，这个人这些年所主持的春晚，绝对算得上是一代人的青春，曾经也是他很喜欢的春晚主持人，只可惜，在他重生之前，这个人“英年早逝”了，说起来，还真的有些可惜呢。 今年的春晚从一开场，给人的整体感觉就不错。 而相对来说，这几年的春晚整体上还都很好看的。 今年的春晚，有“神州英雄”杨利伟，有本山大叔，有毒舌蔡明，有喜剧大师冯巩。 在流行音乐这一块，杨坤还是绝对的王者。 张建军他们一家人看的津津有味，中途谁也没有提前离开，一直到【难忘今宵】这首贯穿了春晚史的熟悉歌曲出现，全家人才一个个意犹未尽的站起来伸懒腰。 “你们先睡，我去小卖部那边耍耍” 当张建军来到小卖部这边时，已经来了很多人，不用说，大年三十晚上，大家肯定都是来耍的。 这种场面和往年并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大家在看到张建军时，一个个的表情都变得更加不自然起来了。 很显然，大家都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和张建军之间的身份差距正在不断的被拉大。 “喝酒还是玩扑克？” 喜奎和双喜也来了，有他们俩个缓和气氛，倒是很快让小卖部又红火了起来。 “喝酒吧，好好喝一顿，回去睡个好觉”张建军拍板，一年下来，也就过年的这段时间能抽空好好的喝几次酒，平时哪有这个时间。 而且平时就算要喝，那基本上也都是应酬酒，根本没有和喜奎这些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喝酒痛快、舒服。 说喝酒喝。 前后也就两个来小时，张建军就直接喝的不省人事，一觉醒来，已然是大年初一的早上。 “赶紧起来洗脸吃饺子，大爸那些拜年的快来了” 张建军在浑浑噩噩中被白芳揪着耳朵拉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张建军他们家很是热闹，不用说，因为爷爷在他们家的关系，大家今天都来他们家给爷爷拜年了。 这一天下来，张建军头是真的没少磕。 没办法，今年是他结婚的第一个春节，按照这边的风俗，肯定是要给各个长辈磕头拜年的。 “建军，来，抽根烟” 几个月没见，大哥张建玉油光满面，整个人就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走路都带风，吃饭的时候，就坐在张建军的身旁，随即从裤兜里拿出一盒中华烟，直接给张建军递过来一根。 大哥张建玉的重新焕发活力是有原因的，因为他这几个月找到了一条财路，可以说是发了点财，听说不仅把之前欠的账都还请了，而是手里头还有余钱呢。 关于大哥发财的事，张建军实际上早就听人说了。 从去年十月份开始，大哥张建玉就放弃了继续跟着唢呐师傅当吹鼓手的活，转身就跟着他的一个朋友偷拉石油。 没错，就是俗称的“偷油贩子”，在那些已经生产抽取石油的井场，花点钱把看井场的职工买通，偷一些刚从地下抽上来的原油去卖。 这里面的利润非常恐怖，甚至可以说是暴利。 张建军记得在前世的时候，很多偷油贩子就靠着这个营生发了财。 但是，话说回来，偷原油去卖，这明显是犯罪行为，不被抓住还好，一旦被抓住，那接下来很长时间怕都得在禁闭房里面呆着了。 他记得前世有些人很幸运，一开始偷原油发了财，然后迅速金盆洗手，转而做起了正经生意，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度过了，而有的人就不走运了，被公安局或者原油稽查大队抓住之后，不是蹲紧闭就是要外面的亲朋好友花大代价才能捞出来。 大哥张建玉干上了这个营生，现在确实是挣钱了，但接下来就看他的运气了，运气不好，恐怕又得狠狠的苦害一下大爸两口子。 当然，从张建军的角度来说，他自然是希望大哥张建玉尽快停手的，不要一直这么冒险干下去。 可是，他也不能当着大哥的面，把其狠狠的骂一顿。 “好建军，说句实话，自从你大哥干上那个偷原油的勾当后，我和你大妈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老是害怕你大哥突然有一天被公家的人抓进去” “你也知道，你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你大妈说话根本不管用”。 前天上坟烧纸得时候，张建军找了个机会和大爸说了说大哥张建玉的事。 结果，大爸除了愁眉苦脸的只顾着唉声叹气之外，也并没有一点办法。 “听说你这几个月一直在拉原油？” 张建军接住了大哥递过来的烟并且询问道。 “是啊，一直当吹鼓手，挣不到钱，拉石油来钱快，不瞒你说，我已经把这两年在外面欠的账都还完了，手里还剩余了不少，正月出去我打算在城里购置个地方，以后就彻底不在张家湾住了” 大哥神采飞扬，越说越激动。 “差不多行了，别继续干了，我不说你也知道，偷拉石油这是一个犯罪的活，你说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万一哪天被抓进去了，家里怎么办？大爸和大妈还不得愁死？还有小翔子现在也不小了” 361【安逸之后临省城】 对于大哥张建玉这样的人，张建军本来是没打算再说什么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说的再多也不过是对牛弹琴。 但没办法，就算不是为了大哥，他也得为大爸两口子以及大爸家其他人想想。 而就像他所猜测的那样，大哥嘴上虽然答应他以后会金盆洗手，但从他的细微表情来看，明显是心口不一。 张建军无奈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像大哥这样的人以后可咋办。 ……… 2004年的正月，可能是张建军重生以来，度过的最为轻松的一个正月了，从大年初一开始，他除了拜年串亲戚之外，就是每天很安逸的待在家里。 一直到二月中旬，他才和白芳返回城里。 而对于金山实业集团来说，早在正月十五之后，所有的业务基本上都又重新步入了正规，按照去年在集团年终会议上决策安排的那样，每个业务的负责人这两天也都在到处忙活着展开新的战略计划。 其中动静最大的绝对要数楚永奇负责的德仁川餐饮。 继去年11月份在省城开业德仁川餐饮第一家美食城分店之后，今年过来，经过半个多月将近一个月时间的忙活，德仁川餐饮在省城的第二家美食城分店也准备在下个星期正式开业。 其实早在去年腊月，省城第二家美食城分店的开业筹备工作已经开始了。 这也是今年过来，第二家分店能这么快就迎来开业的原因。 相对于第一家分店，第二家分店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内置装修，明显都要更好一些。 今天早上，张建军刚起来，就接到了楚永奇的电话，电话里，楚永奇告诉张建军，美食城第二家分店下个星期一正式开业，如果张建军最近没什么事，他想邀请张建军出席开业仪式。 “老楚，你全力筹备，我一定到” 张建军没怎么考虑，随即就答应了，休息了一个多月，再不动起来就该生锈了，去一趟省城也好。 而说起来，他也确实该去一趟省城了，今年对金山实业集团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年，是金山实业集团走出d县，走出s省的重要时间段。 而想要走出s省，那就必须跨越省城，作为s省甚至整个西北地区最大的城市，相对来说省城安远市在很多方面都是整个西北地区最为发达的。 金山实业集团旗下有很多业务，那么这些业务自然没理由放弃省城安远市这块大蛋糕。 楚永奇负责的德仁川餐饮在省城开美食城分店这仅仅只是开始，接下来金山实业集团旗下很多其他业务也陆续会进驻安远市的市场。 张建军是和双喜一起开车去的省城，双喜前两天刚从内蒙古牧场那边跑了一趟回来。 从d县到省城，有六七百公里路程，而且没有高速，只能走普通公路，这让张建军他们俩一走就是一整天。 早上六点多出发，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到，这么远的路程，想要开车去，最少也确实得两个人，这样可以轮流开车，稍微轻松一些。 因为省城距离d县太远，所以，即使是前世，张建军去省城也是有次数的，他对这座城市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很是陌生。 其实不仅仅是他，整个d县的人，一生当中，也不见得能去省城几次。 相反的，d县距离邻省的省会城市宁古市比较近，只有一百来公里的路程。 d县很多一辈子没有去过省城安远市几次的人，倒是三天两头往宁古市跑。 由此，坊间曾有这样一种提议，那就是建议将d县划入邻省版图中。 张建军其实很赞成这个提议，所谓省城安远市的大城市辐射作用，对d县而言那是真的不大，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d县划入邻省，同为省会级别的城市，宁古市的综合实力虽然无法和安远市相提并论，但是它距离d县近啊，一共才一百来公里，这才真正意义上能够让d县享受到大城市的辐射作用。 d县这两年发展的很快，但所有人都知道d县是怎么样发展起来的，说到底，d县也不过是一个资源型小县城。 一旦石油、天然气被大量挖掘和使用，一片狼藉之后，d县届时剩下的还有什么？ 周围有宁古市这样相对来说还算是大城市的城市存在，或许还能让d县有机会完成新的发展转型。 而反过来，在这期间，省城安远市能作什么？ 啥也做不了。 楚永奇给张建军他们俩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一家在安远市都很有名的酒店。 “今天晚上就啥也不说了，我们俩开了一天的车，太累了，老楚，你继续去忙美食城那边的事，明天早上九点钟，咱们准时在酒店一楼大厅碰头，然后你带着我去第一家已经在营业的美食城分店看看” 算算时间，后天才是星期一，张建军他们明天有一天自由安排的时间，所以他打算明天先去那家已经在营业的美食城看看。 “在美食城分店那边看完之后，我们几个再去集团旗下的大型服装卖场看看” 张建军摸了摸下巴，早在去年9月份，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旗下华羽服装经营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任博还没有来金山实业集团的时候，在三哥的努力下，省城这边就已经有了一个专属于华羽服装经营有限责任公司的大型服装卖场。 虽然任博这两天不在省城，但张建军还是打算明天从美食城分店结束后，紧接着再去大型服装卖场看看，就算是微服私访了。 餐饮、服装，下一个就该是物流了。 晚上躺在床上，张建军自言自语道。 相对于集团旗下其他的业务，餐饮、服装和物流是最容易扩张的。 虽然去年腊月集团年终会议上，老何当众宣布明年把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的总部迁到内蒙古的鄂尔多斯。 但张建军觉得他有必要尽快提醒一下老何，省城安远市这边的物流业务也必须重视起来，必须马上有所行动才行。 362【有名大富豪】 就现阶段来说，安远市一共有9个区，其中以莲湖区、长安区、玉林区、未央区最为有名。 经济最繁华的区应该是长安区。 张建军其实也很纳闷，哪怕现在只是2004年，但像省城未央区这样的经济繁华地区，却也绝对算得上寸土寸金了。 在这种情况下，楚永奇竟然能够把美食城第二家分店开到这里，而且去年集团年终会议上做汇报时，楚永奇亲口说道，第二家分店的筹备资本并没有超出预算。 所以，十分钟之前，在莲湖区那边视察完第一家分店后，当张建军他们又赶到此刻所在的第二家分店时，张建军终于忍不住向一旁的楚永奇问起了其中缘由。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们之所以能够在没有超出预算的情况下，顺利和这层楼背后的老板达成为期5年的租赁合同，那是因为我们碰上好人了” 楚永奇微微一笑，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你小子就别藏着掖着了，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双喜推了推楚永奇的肩膀，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原因。 “你们知道赵德全吗？这整栋楼背后的真正老板就是他，而我们能以低价拿下这层楼的五年使用权，确实是他授意的” “赵德全？” 张建军皱起了眉头，说实话，他影影约约曾经好像确实听过这个名字，但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不是吧？你们俩个都不知道赵德全是谁？” 楚永奇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以为张建军百分之百知道呢。 “赵德全就是咱们省排名前十有名的大富豪，他手里的荣成集团可比咱们的金山实业集团强太多了”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赵德全是从咱们d县走出去的人” 楚永奇这样一说，张建军猛然拍了拍大腿，他终于想起来了。 重生之前，就是这个从他们d县走出去的赵德全，一度还荣登过s省富豪榜榜首的宝座呢。 只是前世他和赵德全这样的人身份天差地别，所以没怎么关注过罢了，现在楚永奇这么一介绍，他猛然全部想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赵德全好像知道德仁川餐饮隶属于金山实业集团，也知道金山实业集团来自d县，所以，我们在和相关负责人签署楼层租赁合同的时候，对方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之所以低价把楼层租给我们，是因为上面老板发话了” 楚永奇摇了摇头，因为这些原因，所以他说他们遇到好人了。 “如果是这样，那确实有点意思，有机会我们得请赵德全吃顿饭，人家看在老乡的面子上，给了我们这么大的优惠，我们不能啥也不表示” 张建军摸了摸下巴，直觉告诉他，他以后很可能还要正儿八经的和这个赵德全打交道。虽然赵德全的荣成集团是搞房地产开发的，和金山实业集团的业务大相径庭。 “老楚，你知道那个赵德全现在有多少资产吗？”双喜露出一副神秘微笑，张口问道。 “听人说，大概有15亿，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仅仅是楚永奇，就连张建军也抬头看向了双喜，他们都好奇双喜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算算，建军什么时候能比这个赵德全更有钱” “无聊” 张建军照着双喜的似乎踢了一脚，他还以为双喜有什么正经事呢。 “我说真的啊，只要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快速发展起来，那建军就是有机会超越赵德全” 双喜跟在屁股，继续叨叨个不停。 这让张建军脑海里也闪过了未来某一天他登上s省首富宝座，甚至全国、全世界首富宝座时的场景。 他的金山实业集团，经过去年一整年的蓬勃发展，如今总资产应该在5000万左右。 就目前来说，与赵德全的15亿相比，那简直不值一提。 但是，确实就像双喜刚才说的那样，只要金山实业集团能够快速做大做强，那他张建军的资产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在未来的某一天，正式完成对赵德全的超越。 虽然赵德全是搞房地产开发的这两年搞房地产开业也确实挣钱。 但张建军对他自己的金山实业集团却也从来没有质疑过，从来都是信心十足，他相信未来某一天，金山实业集团会成为巨无霸的存在。 “这个分店地理位置好，一旦开业以后，生意肯定差不了，所以老楚，你得时刻保持清醒，如果有必要，就采取乘热打铁的策略，一举在整个安远市的餐饮行业打响咱们德仁川餐饮的知名度” 走出楼层门口时，张建军给出了他的建议，去年集团年终会议上，楚永奇曾表态，会利用今年一整年时间，让德仁川餐饮在s省的餐饮行业占有一席之地。 张建军觉得现在就是契机，一旦明天第二家分店开业以后，生意火爆，那就应该乘热打铁，首先在省城的餐饮行业把知名度打出去。 如果他们的德仁川餐饮美食 城能够在省城的餐饮行业占有一席之地，那还愁在省内其他地方无人知晓吗？ “其实，我已经有这方面的准备了，但张董你也知道，咱们美食城的主打菜系就是特色羊肉火锅，很多人来咱们美食城消费，实际上就是冲着特色羊肉火锅来的” “咱们的特色羊肉火锅之所以特色，底料好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d县本地的羊肉好吃”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想要迅速在安远市的餐饮行业打出知名度，那势必就要接连再开几家分店，需要更多的本地山羊肉” “但是，话说回来了，想要把更多的本地山羊肉运输饭省城这边的各个美食城分店，那就一定需要物流运输方面的支撑” 楚永奇虽然没有挑明，但张建军大致上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是希望老何那边尽快着手拓展d县到省城的物流运输线。 “我今天晚上就给老何打电话，让他无论如何也尽快想办法打通d县到省城的物流运输线，至少要保证你这边充足的羊肉供应” 363【相遇】 一天后，省城安远市长安区最豪华地段，凯越大厦，几声礼炮齐鸣之后，二楼的德仁川餐饮美食城正式迎来了开业大典。 周围很快涌过来了很多人，大家议论纷纷，摩拳擦掌，显然都想去试试这家新开的美食城到底怎么样。 凯越大厦二楼即将要开业一个美食城，这显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毕竟筹备工作从去年就已经开始了。 而说起来，一些安远市本地人对这个德仁川餐饮并不算很陌生，因为在莲湖区那边，已经有这个德仁川餐饮的一个美食城存在了。 “张董，你来剪彩吧” 在一群人的簇拥中，张建军走向了最前面，他顺手拿起剪刀就要做出下一步动作。 而就在这个时候，楼梯口那边，突然出现了不少人影。 “是楚经理吧，不好意思，来迟了” 一个衣着朴素，梳着背头的中年男子从楼梯口人群中走了过来，他看起来气场很足，说话的声音极具感染力。 “您是赵老板？” 楚永奇看着来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瞪大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错，我是赵德全” 来人的回答不仅让楚永奇再一次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而且也让站在一旁的张建军瞬间抬头看向了来人。 赵德全？ 张建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来人，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中年人，年纪应该和南志强相仿，精神头不错，但头上的白头发要比南志强多一点，没想到此人背后的身份如此之恐怖。 不过话说回来了，从昨天到现在，楚永奇从来没有说过他认识赵德全啊，那现在赵德全主动出现在这里，这又算怎么回事。 “赵老板，真是您啊，我太激动了，您能亲自来出席我们美食城的开业大典，这绝对是我们的荣幸” 楚永奇的处事能力还算可以，他在短暂的目光呆滞之后，紧接着就赶紧走到赵德全的身旁，并且引领着赵德全一路走向张建军所在的地方。 “赵老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板，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 当楚永奇向赵德全开始介绍张建军的时候，赵德全这个时候的注意力已经全部在张建军身上了。 “赵董，很荣幸认识你，我代表德仁川餐饮欢迎你的到来” 张建军不卑不亢，主动冲着赵德全伸出了右手。 “你就是金山实业集团背后真正的老板？这么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赵德全语重心长的发出了感慨，紧接着也主动伸出和张建军完成了握手。 随后，张建军在和赵德全一起完成了剪彩仪式，随即就找了个安静的房间，两个人坐下来闲聊了起来。 经过一阵闲聊张建军才得知，几天前，楚永奇曾试探性的向赵德全发出了美食城开业仪式的邀请，毕竟，赵德全在楼层租金方面给了他们太大的优惠，于情于理，在美食城开业的时候，他都应该邀请一下赵德全。 让楚永奇没想到的是，他的试探性邀请还真的邀请到了赵德全，赵德全就这样出人意料的来到了他面前。 而对赵德全来说，他同样没有想到今天在德仁川餐饮美食城分店的开业仪式上见到了德仁川餐饮背后真正老板。 “建军，我去年腊月曾回过一次d县老家，也正是那个时候听说了由你一手搞起来的金山实业集团，说实话，这真的很让我意外，我是从咱们d县走出来的，所以很清楚想要在d县把生意做大，到底有多么困难，虽然今天是咱们俩第一次见面，但其实，我已经私底下打听过很多你的消息，这也正是我愿意低价把楼层租给你们德仁川餐饮的原因” 赵德全现有有资产大约15亿，张建军现在所有的资产加起来最多也就5000万。 这里面有着差不多30倍的差距，正常情况下，就算赵德全不正眼瞧张建军，这也是很正常的。 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赵德全有足够的理由不需要把张建军太当回事。 但很显然，现在的情况并不是这样。 面对张建军，赵德全根本无法摆出一副成功者的架子，因为蒙心自问，同样的年龄，他又有什么？ 赵德全历经几十年奔波劳累，才有了今天的荣成集团，才有了15亿的资产。 所以，他很清楚，张建军在21岁的年龄就有这么大的成绩，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离开咱们d县已经很多年了，这些年，也只是偶尔回去，不是我不想回去，主要是太忙了，一直顾不上回去，再加上我的家人、生意都在这边，估计以后回去的时间只怕会是越来越少” “听说咱们d县这两年因为石油开采的原因，正在迎来一个历史级别的发展机遇期，你的金山实业集团也正是在这种大背景下，迅速发展起来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仔细打听过了，你的金山实业集团并不是依靠石油开采发展起来的” 说到这里，赵德全由不得又多看了张建军两眼，如果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是依靠d县的石油开采发展起来的，那倒也还算可以接受。 但没有依靠石油开采，而是依靠贩卖羊绒起家，短短两三年时间一跃成为了d县远近闻名的实业集团，这里面所包含的意义，那可就太不一样了。 “和您比，我还差远了，您已经是咱们省富豪榜上的人物了，但现在的我却啥也不是，金山实业集团的总资产就算真的有5000万，那也不算什么，咱们d县的首富李长河现在的资产据听说已经有两个多亿了” 当赵德全称赞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已然成为了d县得招牌时，张建军坐不住了，现在的他，可受不了这么大的荣誉。 据他所知，d县现在的首富依旧是李长河，其个人资产已经来到了23亿。 早在几年前，d县的石油开采还没有大规模展开时，李长河就已经是d县首富了，李长河是依靠零售起家的，在d县的石油开采大范围展开时，其很果断的在石油开采上面投入了巨资，这两年可以说是赚了一个盆钵满盈。 364【我担不起这个门面】 张建军是个俗人，他不想把自己包装成圣人，在俗人的世界里，是充满绝对烟火气的。 和很多人一样，他也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人。 那么在此之前，他首先第一步要做到的就是成为d县最有钱的人。 从他开始贩羊到现在，他一直在向着这个小目标前进，可哪怕金山实业集团发展的足够快，如今两三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成为d县最有钱的人。 甚至有没有进入d县富豪榜前五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在这种情况下，赵德全称他的金山实业集团是d县的招牌，他确实受不起。 “迟早的事，你的金山实业集团刚成立没多久，旗下有很多业务，有很多公司，涉及很多行业，所以，一旦发展起来，在体量这方面就占据了很大的是心里话，无论是他的荣成集团搞房地产还是d县首富李长河投资石油开采，他们的业务相对来说都很单一，虽然利润不错，但就未来上限来看，很明显比不上金山实业集团这样的企业。 “建军，你的金山实业集团旗下涉及那么多行业，就没有想过也投资一下房地产？” 赵德全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他确定，以张建军的生意头脑，一定看得到这两年房地产行业的火爆和恐怖利润。 如果金山实业集团在现有业务的基础上，再加上房地产投资开发，那岂不是如虎添翼、一飞冲天了？ “不是我不想搞房地产投资，主要是现阶段搞不了，一方面我对房地产投资完全不懂，另一方面，搞房地产投资需要大量的资金，我没有那么多本钱” 张建军给出了两条理由，但其实他还掩藏了一条理由。 他本来是还想告诉赵德全，自己之所以不搞房地产投资，那是因为他对贩羊这个行业有执念，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现在虽然拥有很多业务和涉及很多行业，但其实这些业务和行业都是围绕贩羊产业链的搭建而产生的。 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这样说赵德全是不是会相信。 “那倒也是，搞房地产更像是一个高风险投资，首先不懂这一行不行，其次，没有一定的资金调动周转能力也不行，建军，不瞒你说，虽然我的荣成集团现在发展的极为不错，但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我差点就没有挺过来” 赵德全叹了一口气，哪个成功商人的背后没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低谷期和幸酸往事。 张建军年纪轻轻，能经受住诱惑，冷静思考问题并且做出决策，这显得更为难得。 这两年房地产行业越来越火，很多商人都准备拿出全部身家挤破头皮的想要进入这个行业分一杯羹。 但结果呢？ 正儿八经能赚到钱的又有几个？ 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却比比皆是。 房地产这个行业的残忍被体现的凌厉精致。 即使是他的荣成集团，能有今天，也只能是一半实力一半运气。 “建军，你是对的，做生意比的不是谁抢的快，虽然有时候我们确实要机灵一些，努力去抓住机会，但真正操作起来，就必须稳扎稳打，做熟不做生” 赵德全说完这句话起身站了起来，今天来这边，能有机会认识张建军，这或许才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了。 而不知道为什么，赵德全总感觉自己很快就要和张建军再打交道了。 “建军，咱们d县本地的山羊肉确实香，小时候家里穷，一年四季不见得能好好吃上一顿，直到现在，我每年还是会经常吃咱们d县的山羊肉，你搞了一个美食城，用特色羊肉火锅这个主打菜系来撑场面，这确实很有想法，我有预感，咱们d县的本地山羊肉，很可能因为你这个美食城而打响知名度” 楚永奇吩咐后厨那边准备了一桌酒席，邀请赵德全和张建军一起边吃边谈，其中主打菜系就是特色羊肉火锅。 在酒席吃到一半的时候，赵德全用筷子夹起几块羊肉片，一边送往嘴里一边说道。 算算时间，自从他离开d县在外面打拼以来，截止现在，已经有将近30年了。 在这30年间，吃进他肚子里的美食太多了，有很多东西都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也让他很清楚的记得名字。 但就肉类食物来说，给他留下印象最深的还得是来自家乡的本地山羊肉。 他刚才没有骗张建军，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每年还是会吃很多来自家乡d县的本地山羊肉。 火锅是近两年餐桌上越来越受欢迎的一道菜系。 张建军这群人能够将火锅和d县本地山羊肉联系起来，推出一个特色羊肉火锅。 这简直是太会做生意了。 “赵董，借你吉言，我也希望我们的特色羊肉火锅能火遍全国”。 ……… 赵德全在吃完饭之后就离开了，临走之前，他握了握张建军的手，告诉张建军，以后有机会他会常来美食城这边，也希望张建军能够经常和他保持联系，大家都是生意人，又来自同一个地方，说不定还有机会合作呢。 “今天这个场面是真的没有想到，我只是试探性的邀请了一下，没想到赵德全还真的来了” 在赵德全离开后，楚永奇长出了一口气，赵德全在整个安远市都有一定的知名度，今天他的美食城开业能邀请到赵德全亲临现场，这绝对是一个免费且非常有效果的广告。 这让他对继续设立开业美食城分店的自信心也愈发的浓郁起来了。 “以后有事没事，多和赵德全走动走动，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陌生人要强，像赵德全这样极具实力的老板，我们虽然不需要刻意讨好，但该保持的联系还是要有的” 张建军此时此刻的心情相对来说倒是平静很多。 他刚才给楚永奇说的这些，其实是想告诉楚永奇，想要把生意做大，人脉关系真的很重要。 这和赵德全今天有没有来现场，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 365【乘风破浪】 “大哥，牲畜市场那边又开业了一家羊绒收购站” “开就开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那么大的牲畜市场，就是每天新开一家羊绒收购站，也不意外” “这个不一样，我是说这个新开的羊绒收购站规模很大，我大致看了一下，光是占地面积就接近10亩呢，比一般的羊绒收购站大多了” ……… 内蒙古，泉城市！ 作为泉城市牲畜市场这个行业里面的地头蛇，李志安拥有的泰山羊绒收购站是整个泉城市实力最为强劲的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之一。 最近两年，泰山羊绒收购站几乎垄断了整个内蒙古西南地区百分之三十的羊绒以及皮货收购。 李志安、李志明两兄弟是泰山羊绒收购站背后真正的拥有者，这其中又以哥哥李长安为主。 今天早上，李长安早上起来刚吃完早点，弟弟李志明就火急火燎的出现在他家，说是有要紧事。 “志明，你去调查一下这个新开的羊绒收购站，把其背后的背景全部弄清楚” 弟弟李志明一向是一惊一乍的性格，所以，李志安一开始以为弟弟这次同样又没什么大事呢。 但没想到，他刚才说的事情，确实有点东西，基本上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新开业的羊绒收购站竟然一上来就占地至少10亩？ 直觉告诉李志安，这个新开的羊绒收购站恐怕不简单，所以他希望弟弟李志明尽快把情况搞清楚，以便于他们快速做出反应。 “牲畜市场里面不是不能存在其他羊绒收购站，但绝对不能再出现一个有可能威胁到泰山羊绒收购站地位的羊绒收购站…” 在弟弟李志明离开之后，李志安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会儿沉思，一会儿皱眉…… …… 省城安远市这边，张建军在参加完美食城分店的开业仪式之后，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打算再待个一两天，在省城到处走走，用双喜的话来说就是，这大老远的，来一次也不容易。 客观来讲，安远市现阶段虽然是西部地区综合实力最强劲的一个副省级城市，但它的这种综合实力和全国其他大城市一相比，完全不够看。 简单举个例子，在同等级的所有大城市里面，就目前来说，除了安远市之外，其他大城市都已经拥有了地铁，而且有些大城市所拥有的地铁还不止一条。 地铁是大城市的标志之一，亦是现代化的标志。 从这个角度来说，现在的安远市徒有虚名，实质很落后。 张建军在安远市到处闲逛了两天，给他的感觉是，这座城市整体节奏有些沉闷，对一个生意人来说，这种沉闷体现在经济市场方面。 “安远市虽然贵为副省级城市，虽然是咱们s省的省会，但其实它太缺发展了，我认为这对我们金山实业集团来说反倒是一个机会，老何，我觉得你应该亲自来一趟省城，然后尽快在省城这边把物流运输业务发展起来” 晚上回到酒店，张建军直接拨通了老何的电话。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觉得现在的安远市和两年前没有大规模进行石油开发的d县所处的境况是一样的。 经济多年停滞，急需要一个契机迅猛发展起来。 而根据前世的印象，张建军隐约知道“西部大开发战略”这几个字。 他不知道西部大开发战略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他知道，和南方的改革开放一样，这个战略一旦全面推行起来，对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是有明显的刺激和带动作用的。 安远市是西部地区非常重要的一个大城市，不管西部大开发这个战略内容是什么，它都绕不过安远市。 今年是2004年，于情于理，西部大开发战略对安远市的经济发展刺激作用也应该开始凸显了。 所以他觉得很有必要让他的金山实业集团旗下众多业务提前在安远市布局，伺机乘风发展。 他很明白，这种“搭顺风车”的发展机遇有多么恐怖的潜力。 想想两年前的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不正是搭上了d县大规模石油开采的顺风车才一跃发展起来，有了今天的规模和成绩吗？ “建军，我这两天在忙活公司搬迁的事，抽不开身，你说的这个情况确实很重要，所以我打算一旦公司搬迁这个大工程完成了，第一时间就来趟省城” 在商场浸淫两年多时间的老何，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沉默寡言的长途车司机了，他从张建军的话里稳稳的抓住了重点，也迅速明白了张建军的意思，随即也就直接表态，忙完手里的要紧事，第一时间来趟省城。 ……… “从今往后，金山实业集团的财务部就全权拜托你了，财务是一个企业的命脉，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金山实业集团的命脉也交给你了，我希望在你的带领下，财务部尽快能够壮大起来，发挥出它该有的作用” 两天后，d县，张建军家里，李娜带着财务主管田霞来到了张建军家，说是有一些资金方面的拨化操作需要张建军签字。 田霞在去年集团年终会议结束之后，就已经和张建军完成会面走马上任了。 今年过来，从正月初十到现在，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她已经正式的把集团财务部大体框架给组建起来了，确实具备很不俗的能力。 这让张建军很满意，过去这两年，他的生意做得不错，但财务方面却是一团糟，如今有了一个得力的财务部主管，那一切都会清晰起来。 “对了，娜姐，你那快筹建的怎么样？我告诉你，集团现在可到处缺人呢” 张建军转头看向了李娜，据他所知，李娜确实也已经把税务局那边的工作给辞了，正式担任起了金山实业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的职务。 “你别催我了，再催我，我就要疯了，早上杨飞那边还打电话问我要人呢，你们到处都问我要人，这一时之间我跑哪里去给你们招那么多人呢”李娜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366【北上】 “不管怎么样，都得赶紧给咱们招一些人才进来，确实很着急”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基层员工倒还好，想对容易招下，但集团内部管理人才这方面太缺乏了，集团现在很多机构只有其名，未有其实，处于半瘫痪状态，这是非常不好的一面。 他一直在强调今年对金山实业集团非常重要，也一直在期待集团能够迅速做大做强。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集团首先得拥有一个比较健全的体制，必须两条腿走路，要不然，那不是瞎发展吗？ “下个礼拜，华硕市那边有一个招聘会，我打算过去看看，另外，前两天我去找了县上相关部门，他们也承诺会继续给我们推荐的这两个情况都能指望上，那预计是可以给集团招聘来一些优秀人才的。 ……… “你接下来的任务会很重，首先是海纳大厦对面那块地，尽量想办法给咱们拿下来，后续配合政府以最快的速度把楼盖起来” “除此之外，咱们金山实业集团自己的总部办公楼，赶在年底召开年终会议之前，也必须全部搞定，要不然也太寒酸了，这么大的集团，截止到目前，我们竟然连一个正儿八经可以开会办公的地方都没有” 张建军去了一趟三哥家，向三哥交代了很多事情，他特别催促三哥尽快让集团总部的大楼开始动工，去年集团成立的时候把集团总部定到了金山羊绒收购站的背后，也就是未来西环路的路边。 虽然金山实业集团未来的总部不一定还在d县，但至少当下，至少最近这几年不会有总部搬迁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尽快把总部办公大楼盖起来，让相关部门都有一个正儿八经办公的地方，那比什么都强。 现在集团有了财务部，有了行政部等很多部门，但却还没有一个正规的可以办公的地方，大家都将就在羊绒收购站隔壁的几间门面房里面。 那几间门面房是张建军租的，当个临时办公场所还可以，但想要长期在这种条件下办公，那显然不现实。 “放心吧，关于集团总部修建的事，我已经在着手准备了，预计10天之后，正式开工，现在之所以不开工，主要是因为天还有点冷” 三哥也知道集团现在办公情况，所以，即使张建军不说什么，他也会赶紧行动起来的。 “县政府要搬迁了，新的政府大楼在鼓楼右手边，去年修建了整整一年，看起来很是气派，所以，我想着咱们是不是可以和政府部门接触一下，把他们原来办公的地方暂时租过来，等咱们集团的办公大楼盖起来了，咱们再搬过去” 三哥说出了他的想法。 “这样行吗？我估计征服前脚一搬迁，后脚那些原来办公的地方就要被拆除了”张建军反可道。 关于县政府搬迁的事情，张建军前两天其实也听说了，不过，他并没有再仔细想些什么，客观来看，三哥这个提议确实不错，但就怕只是一厢情愿。 “我打听过了，马上会拆除一部分，并不是一次性全部拆除，对我们来说，确实有暂时租赁过来的可能性”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去尝试接触有关部门吧”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个县政府，也确实该搬迁了，这都多少年了，一直在北门那边的几排门面房办公，再继续下去，就有点丢人了” 张建军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两年，县里大规模开采石油，最显著的效果之一就是县里财政收入大幅度增加。 县里财政有钱了，那才能办很多事，比如给县政府换一个好一点的办公环境。 在这种情况下，新的县政府大楼在鼓楼右手边拔地而起。 根据前世的记忆，张建军确定d县新盖起来的那个政府大楼是整个宁古市地方区县里面，办公环境最为出色的政府大楼。 在前世的时候，某一段时期内，政府大楼甚至是d县的招牌建筑。 这一点也不夸张。 因为结合这一世，如果不是他突然插一棒子全面接管了海纳大厦，那或许直到现在，d县的招牌建筑还是几百年的鼓楼呢。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海纳大厦，那新的政府大楼就是d县现在的招牌建筑。 “海纳大厦对面那块地，大概率会是我们的，因为我听蒋县长说了，截至目前，在对那块地感兴趣的所有企业或者个人里面，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的实力是最强的，只要我们做好该做的工作，那就应该十拿九稳了” 三哥胸有成竹，对顺利拿下海纳大厦对面那块地抱有很大的信心，但其实，他这种胸有成竹是有资本的，因为海纳大厦就是他一手弄起来的，他对这里面的行道可以说非常清楚。 “我下个礼拜可能就要走了，先去一趟泉城，然后直接去内蒙古西北边界口岸，所以，d县这边，大大小小的事，你就给咱们多操点心，有些事我给南叔也交待过了，到时候你们俩个商量着来，别让出什么纰漏” 这其实才是张建军今天过来找三哥的真正目的。 就像去年计划好的那样，再过几天，他就要北上汇合杨飞、巴音淖，去一趟内蒙古西北和外蒙古的边境口岸。 到时候，d县这边，肯定会有很多事，他仔细想了一下，现阶段能信得过的几个人里面，也就三哥和南志强基本上这段时间都会待在d县，所以，在他走之前，要和这两个人通通气。 “真的要去西北边界口岸？不容易啊，咱们这一路走来，马上就要实打实的和外国人打交道做生意了” 三哥笑了笑，外蒙人也是外国人，虽然肤色长相和中国人差不多，但终归不是一个国家的。 “是不容易，但我前思后想了一下，这一趟绝对有必要走，一旦我们和外蒙人建立了生意关系，那对我们整个集团来说，轻而易举就多了一条财路” 367【男人有钱就变坏】 “等过两天，天暖了，你把院子里这块地方翻新一下，给咱们种点花花草草或者是西红柿、辣椒这些蔬菜也行，要不然太单调了” “不过，你干活时一定要小心，怀着孕可不敢乱来，实在翻不动那就算了” 明后天就要离开了，而且这一次出门，预计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三个月，所以，早上在谈完事之后，张建军就直接回到了家，他打算好好陪陪白芳。 家里的院子很大，东西侧各有一块空地，去年李娜拿过来了一个葡萄架，放在了西侧，等过了几天，气温回暖，葡萄架肯定会繁茂起来。 至于东侧这一块土地，张建军的想法是随便种点花花草草，或者是种点自家吃的蔬菜。 “我想买一只狗喂养，不是土狗，就是那种很小很可爱的小狗”白芳说道。 “想买你就买吧，不过那种小狗太黏人了，吃住都要在房子里面，完全和农村那种土狗不一样，你可得想好了，到时候光是卫生就够你打扫的了” 张建军弹了弹白芳的脑门，他当然知道白芳说的是哪种狗，记得前世差不多就是从这两年开始，突然流行起了养狗，就是那种长不大的宠物狗。 有钱人买贵一点的品种，给狗吃的好一点，没钱人买便宜一点的品种，凑合着也给吃的不错。 总之，十户人家里面至少有7家都有那种小狗。 这一点，尤其是在城市住的人家里面，体现的更为明显。 张建军记得前世，在他们家搬到城里的时候，他也曾给母亲买回去过一只那种小狗，那只小狗是白色的，有泰迪的血统，虽然长的不好看，但很聪明。 母亲喂了差不多两年，后来有一天出去玩耍，不小心被车给撞死了，为此，母亲还难受的两天没怎么吃饭呢。 ……… “你慢点，小心肚子…” 晚上，卧室床上，一番之后，张建军心满意足的将脑袋斜靠在床头，抽起了烟，马上要走了，他总得交一下公粮，算起来，自从白芳怀孕之后，他交的公粮次数明显已经少多了。 等这次出门回来，白芳的肚子很可能就已经鼓的明显起来了，那个时候，怕是再弄不成事了。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从今天开始，他要度过大半年的无欲生活。 这种生活虽然在他结婚之前很平常，但一次没做过和做过一次之后对同一件事的诉求明显是不同的。 “真是服了，也不怕肚子里的娃娃出点事，有你这样的爸，这娃还没生下来呢就开始倒霉” 白芳没好气的白了张建军一眼，简单收拾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倒啥霉？还没出生呢，他爸我就把好房好车给他置办好了，生下来就是福窝，弄好了，一辈子啥也不用干都不愁吃不愁穿” “再说了，刚怀孕两个来月，弄一下能咋滴，我就不信你不想” “滚，张建军你他妈的不要脸……” “哈哈” 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翌日上午，张建军和双喜两个人正式从d县开车出发，他们打算先去一趟泉城，这两天，无论是韩金、老何，还是杨飞，亦或者省城安远市那边刚顺利完成美食城分店开业任务的楚永奇，好像都在泉城呢。 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没有理由不去泉城。 ……… “家里都安顿好了？按我的意思，等咱们这次出门回来，你就把家搬上来算了，到时候无论是买块地皮自己盖房还是买单元楼，都可以，我看从去年后半年开始，城里很多地方都开始盖小区了，你要是不想住平院子，那就直接买楼，到时候如果钱不够，我给你先补上” 半路上，张建军和双喜闲聊了起来，双喜从去年五一开始，就跟着他一块干了，去年年终会议上，他又把双喜任命为大型牧场的场长和集团后勤部主管。 所以，无论是身份还是收入，如今的双喜都要比以前强太多了，在这种情况下，于情于理，他都能尽快在城里安一个家了，男人拼命挣钱为了啥？ 不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吗？ 双喜可以在城里安置一个新家，把家里的婆姨接上来，也可以把父母以及家里其他姊妹都接上来。 相对来说，张建军建议，双喜和他一样，也买一块地皮，弄一个独院子，自己盖房，这样一大家子人住在一块也宽松些。 等以后双喜挣得钱多了，他也可以再给他们小两口重新再弄一个家。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昨天从家里走之前，和我婆姨商量了一下，今年家里就不种地了，等我这趟出门回来之后，就在城里买一块地皮，赶在年底之前争取把家搬上来，军子，不瞒你说，我这心里其实挺感激你的，你说如果没有你，我恐怕连在城里买地盖房的想法都不敢有，以前种地攒的，再加上去年五一到现在，你给我发的工资，我现在手里一共有差不多5万块钱，这些钱买块地皮应该够了，至于后续盖房的钱，我尽量想办法，实在不行，怕只能向你张口了” “咱们什么关系，你就别矫情了，至于盖房的钱，到时候你直接吱声就行了” “双喜，我对你小子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踏踏实实好好干以后有了钱也不要学坏” 男人一有钱就变坏，特别是那种在有钱之前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男人，稍微有点钱，那花花肠子就绕了起来， 张建军此刻给双喜说这些，也算是给他提前打预防针吧，他不希望未来有一天，他的好兄弟有了钱，却做出了抛弃家庭的丑事。 “不能够，我你还不了解吗？就算有贼心也没有贼胆，更何况，我婆姨也怀孕了，算起来比你家白芳差不多晚一个月，到今年年底，我和你一样，都是当父亲的人了” “真的？你们两口子终于决定要娃娃了，这不容易啊”张建军摇头笑了笑，双喜两口子要比他早结婚差不多两年，正常情况下，早就该有娃娃了。 368【我遇到麻烦了】 但双喜婆姨很固执，总觉得在家里条件还很一般的时候就把娃生下，是对他们自己和对娃娃双重不负责任的行为。 也就是重生之前很多年轻人越来越倾向的“丁克家族”思维。 因此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娃娃。 双喜和喜奎结婚日期前后也就相差三四个月，可是如今喜奎的儿子已经2岁了，前两天听喜奎说，他婆姨又怀上了，比白芳早一个月。 “我前两天和喜奎也聊了聊，反正喜奎已经决定马上在城里安置一个新家了，喜奎现在的情况比你好，他这两年拉水挣了点钱，在城里购置个新家应该没什么问题，不需要我帮忙” 张建军很欣慰，无论是双喜还是喜奎，他这两个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如今的日子也都向着好的方向在奔，这显然是比什么都强的事。 “时间过得太快了，我总感觉咱们三个一块儿在黄渠梁放羊的场景就在昨天，想想那时候，愣得啥也不懂，每天的任务就是放羊，早上放，下午放，还穷开心的不行” “这转眼间，我们一个个都结婚成家了，喜奎还好，两年前就体会到了当父亲的感觉，像咱们俩个，今年下来也要知道当父亲是一种什么滋味了，真不知道有了娃娃，咱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我现在想起来就头疼，以后要操的心会越来越多……” 双喜发出了一阵感慨，命运这东西，真的很神奇，几年前，在他还没有结婚时，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两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打死他也想不到张建军会成为这么大的老板，想不到他自己也会走出农村去挣大钱。 “是啊，，当我们一个个都有了娃娃之后，不管在外面我们能挣多少钱，但在家里，我们显然需要扮演更多的角色，扮演那些我们曾不知道的角色”张建军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在这方面，他和双喜是一样的，哪怕他经历了前世今生。 ……… 内蒙古泉城市，田丰酒店！ 当张建军和双喜风尘仆仆的赶到这里时，酒店门口，韩金、杨飞他们一大帮子人已经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张建军走下车大致看了一眼，该在的都在，这俨然有种金山实业集团高层聚会的即视感。 “老楚，你怎么也赶过来了？” 在从d县走之前和韩金通话时，张建军就已经得知前两天还和他一起在省城的楚永奇也到了泉城市，这让他有些疑惑，按理来说，省城那边的第二家美食城分店刚开业，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呢，他应该暂时抽不开身，都得继续待在省城才对。 “还不是老杨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把我催过来了”楚永奇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杨飞，要不是杨飞接连给他打电话，他确实不会过来。 “老杨，怎么回事？” 随后，他们一边走向包厢，张建军一边问道。 “我遇到麻烦了，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咱们集团在泉城的屠宰厂的筹建工作已经有一些眉目了，但截至目前，关于羊肉后续销售问题，我还没有解决，如果屠宰厂按照计划的时间正式开业，那如果到时候羊肉销售不出去，势必会导致屠宰厂开业即停工” “所以，我想到了老楚，希望老楚尽快在泉城这边弄起来一个美食城分店，这样就能解决羊肉滞销的问题” “老杨，你怕是太天真了吧，首先，美食城分店从筹备到正式开业需要一定的时间，其次，就算老楚以最快的速度把美食城弄起来了，短时间之内，又能需要多少羊肉呢？” 张建军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了杨飞，他觉得杨飞这个想法明显有问题。 “建军，你没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首先，屠宰厂现在只是筹备工作有一定的眉目了，预计开业在五一前后，也就是说，老楚拥有足够的时间把美食城分店弄起来，其次，屠宰厂刚开业，那每天屠宰的羊肯定不多，不会导致大量羊肉滞销在仓库里，还有就是你可能不太清楚一个美食城分店每天对羊肉的消耗量有多大” 杨飞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显然是不会唐突之间就把老楚大老远的叫过来的。 “老楚，你说说，老杨这个想法可行吗？”关于美食城一天到底可以消耗多少羊肉，张建军确实还不太清楚。 “正常情况下，以咱们德仁川美食城分店的标准，如果客流量正常，就现阶段来说，那每天能消耗的羊肉在180斤左右，从这个角度来说，老杨的想法有一定的可行性，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如果长期这么干，恐怕不行，一个大型屠宰厂，必须要有相对于的羊肉销路才行，不能一直指望美食城” “每天180斤羊肉？”张建军皱了皱眉，说实话，这个数字对一个大型屠宰厂来说，恐怕有些单薄吧？就算这个大型屠宰厂是刚开业的。 “我也不是彻底依靠老楚的美食城，在屠宰厂正式开业之前，我当然还会在此期间再想办法，争取找到更多的羊肉销路，让老楚赶快把美食城弄起来，这只是希望能够多一道保险而已，而且，我觉得在内蒙古这边，不仅仅是泉城，在其他城市也一样，只要赶紧把美食城分店弄起来，以特色羊肉火锅为招牌，生意都会非常火爆，你也知道，内蒙人对羊肉的喜爱可不比全国其他任何地方差”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那确实可以在内蒙古这边尽快把咱们德仁川餐饮的知名度打出去，尽快占领市场，不过，我这也只是建议，具体的决策还得老楚你自己来拿，毕竟，你才是内行” 张建军把决定权交到了楚永奇的手里，这不仅仅是对楚永奇这个德仁川餐饮总经理岗位尊重的问题，更是对楚永奇之前决策以及自身能力的肯定。 “老楚，我觉得老杨的提议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内蒙古这边，别的地方我可能不太了解，但泉城，我想在座的恐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座城市吧”一旁的韩金突然插了一句。 369【被人盯上了】 “如果咱们在泉城这边弄一个美食城分店，以特色羊肉火锅为招牌，以其他羊肉美食为辅助菜系，一定会受到热捧，因为这边人对羊肉的喜爱是深入骨髓的” 韩金笑着说道，所谓一方水土一方人，他觉得火锅这种美食的出现，和羊肉形成搭配，对喜欢吃羊肉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然搭配。 “既然老韩这么有把握，那我就试试，反正在泉城这边弄美食城分店也是迟早的事，只不过现在弄把时间提前了而已” 楚永奇点了点头，他自己也有商业头脑，刚才结合韩金他们说的话，仔细斟酌了一下，确实有一定的搞头。 再加上，去年年终会议上，张建军也曾直言不讳的说过，就今年来说，集团最核心的业务就是贩羊产业链的搭建，其他业务都应该给予核心业务的一定支持。 现在杨飞这边碰到麻烦了，而且杨飞本人也请他帮忙，那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确实不能再推辞了。 “老韩，你那边什么情况？” 吃饭的时候，张建军抬头可了韩金一句，他这次北上先来泉城，其实也想知道韩金这边的情况。 “新的羊绒收购站筹建工作正在全力进行，大可题没有，至于一些小可题，我们自己能处理” 韩金虽然嘴上说着一切他们自己能搞定，但张建军还是看到了韩金说话时有些躲闪的眼神。 “出什么事了？” 张建军放下了筷子，韩金是什么样的人他太了解了，如果真的没事，他绝对不会是这种姿态。 “准确的来说，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这半个月来，每天能收到的羊绒量越来越少” 韩金知道张建军看出了端倪，所以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把遇到的可题说了出来。 “以前我们每天平均都可以收到1000到1800斤羊绒，但是这半个月来，平均每天能收到的羊绒只有不到800斤，和以前差的太多了，总感觉背后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韩金叹了一口气，遇到这种情况是最窝火的，因为他感觉被人盯上了，却找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实际上，这个背后大手也不难猜测，无非就是那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其中之一，但现在最关键的可题是，对方没有向你摊牌，没有明着搞你，就算你有所擦觉，也只能干瞪眼” “你有没有详细调查过，具体是哪个环节出了可题？我的意思是，现在每天主动来羊绒收购站卖羊绒的人少了，还是咱们的人出去收不到羊绒？” “还有，和价格方面有没有关系？你们有没有尝试提高一下收购价？”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个背后黑手绝对是一个高手，不显山不露水，随便出手一下，就让韩金他们乱了阵脚。 “主要是主动来咱们羊绒收购站卖羊绒、皮货的人少了，我们这两天也曾试图稍微提高了一下收购价，但效果并不明显，你也知道，敌在暗，我们在明，如果贸然大幅度提升收购价，很可能又落入另一个圈套里面” “如果是这段时间主动来咱们羊绒收购站卖羊绒的人少了，导致收购量下降，那就说明，这背后确实有人在操控”张建军吐了一连串烟圈，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些平时主动来羊绒收购站卖羊绒的人大部分都是羊绒贩子，因为只有这些人才有可能受别人的影响，在短时间之内临时决定更换羊绒贩卖点。 “这个对手不简单，知道我们去年年底刚签了很多合同，今年开春以后需要收购大量的羊绒，所以，他就给你来一个釜底抽薪，断了你的羊绒收购源，然后你的羊绒收购站收不到羊绒，给合作的企业按时送不过去羊绒，最后负债累累，黯然退场” 一旁的杨飞阴沉着脸，话说到这个时候，大家都闻到了一股狠毒阴谋味道。 所谓商场如战场，这句话真不是盖的，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没有硝烟弥漫的战争还要更为残酷呢。 “老韩，你们认为是那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中哪一个干的？” 张建军相信，韩金他们现在至少有了一个怀疑对象。 “老秦认为是泰山羊绒收购站干的，我也觉得很可能是他们” 韩金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秦峰说道。 “我熟悉泰山羊绒收购站的风格，想当初，我的羊绒收购站就是被他们这样整垮的，泰山羊绒收购站是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里面综合实力最为强劲的一个，严格意义上来说，泉城以前只有一个大型羊绒收购站，就是泰山羊绒收购站，他们在打压新晋崛起的羊绒收购站这一块显得极为主动，动手速度也非常快，最擅长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打压方式” 秦峰深吸了一口气，说起泰山羊绒收购站，他的眼神里充满着恨意，想想当初，要不是泰山羊绒收购站那些混蛋，他的羊绒收购站也不会一夜之间濒临倒闭。 “那针对泰山羊绒收购站的打压，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去年囤积了很多羊绒，暂时顶一段时间应该没什么可题，但长期下去，肯定不行，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我和老秦商量了一下，打算加大外出收购羊绒的力度，在泉城周边地区收不到足量的羊绒，那我们就去更远的地方，虽然这样下来收购成本会更高一些，但总比什么也不做，一毛钱挣不到，眼看着羊绒收购站要关门强” 韩金有些愧疚的看了张建军一眼，他知道他和秦峰想的这个主意是最笨的选择，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算辜负了张建军的期望。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羊绒收购旺季，对那些家里有羊的人来说，每年春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剪羊绒，卖羊绒，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的羊绒收购站只能去泉城以外更远的地方收购羊绒，这就表明，我们已经逐渐在泉城羊绒市场失去了主场，这显然是不行的” 370【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当我们打算在泉城北部的牲畜市场设立新的羊绒收购站时，就已经预料到不会一帆风顺，一定会遭受打压，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应该用一副被动挨打的姿态来面对这一切，这样吧，接下来一个周，我都会待在泉城，老韩、老秦，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应对之策” 张建军抽出几张纸擦了擦嘴，既然别人不让他的羊绒收购站安稳发展起来，那他就只能想办法应对了。 有些时候，做生意就是这样。 正好这两天杨飞那边还有点事，一下子走不了，那他就在泉城多待几天，看看这个幕后黑手到底有什么能耐。 ……… “老秦，你给我详细说说泉城市另外两家羊绒收购站的情况” 吃过饭后，杨飞他们都忙各自手里的事去了，酒店里只剩下张建军、双喜、韩金、秦峰四个人，张建军打算借着这个机会，通过秦峰，先了解一下现阶段泉城羊绒市场的整体情况，这样有利于他做出新的判断和决策。 “除了泰山羊绒收购站之外，泉城市其他两家大型羊绒收购站分别是中原羊绒收购站和三友羊绒收购站，而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就综合实力来讲，最强的羊绒收购站就是泰山羊绒收购站，其次是中原羊绒收购站，相对来说，三友羊绒收购站的根基稍微浅一点” “中原羊绒收购站背后的老板有三个，大老板和二老板是鄂尔多斯人，只有三老板是泉城本地人，中原羊绒收购站刚刚在泉城市设立发展时，也遭遇过泰山羊绒收购站的打压，但因为背后三个老板各自手里还有其他生意，每个人都有雄厚的资金实力，所以，索性硬是靠着不断投钱在泰山羊绒收购站的疯狂打压中挺了过来，而且一举做大做强” “至于三友羊绒收购站，它背后的老板只有一个，是南方人，准确的来说，是温州人，温州人做生意的能力就不用我多说了，和中原羊绒收购站一样，三友羊绒收购站设立崛起之初，同样被泰山羊绒收购站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三友羊绒收购站最终能够挺过去，一方面和其背后老板的生意能力有关，另一方面，也和其背后老板的人脉有关系，温州对羊绒、皮货的需求量那是众所周知的，三友羊绒收购站其背后的老板在羊绒销售方面拥有广阔的市场，这让泰山羊绒收购站的打压有些力不从心和顾头难顾尾” “我所知道的这两家大型羊绒收购站的情况就是这么多，虽然都是听别人说的，但真实性应该不离十” “资金和人脉市场？” 张建军手指头敲打了一下桌面，这和他猜测的差不多，泰山、中原、三友这三家大型羊绒收购站之所以能够主导泉城的羊绒市场，他们果不其然各自都有着杀手锏。 泰山羊绒收购站是其中正儿八经的地头蛇，根基深厚，哪怕是在三家大型羊绒收购站里面，也是当仁不让的老大。 他们的羊绒收购站如今遭到泰山羊绒收购站打压，这绝对是不幸运的。 但话说回来，并不能因为泰山羊绒收购站的强势，他们就什么也不做了吧。 “老韩，你们俩有没有办法给我联系一下三友羊绒收购站背后的老板” “张董，你的意思是？” 在张建军说出这句话时，韩金和秦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都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张建军。 “我想现在的泉城市羊绒市场虽然被三家大型羊绒收购站给主导了，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三家大型羊绒收购站之间是和平共处、铁板一块的关系，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泰山羊绒收购站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就得想办法进行反击，不是吗”张建军面带笑意的说道，他刚才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计划，如果这个计划能够实施成功，那接下来他们的羊绒收购站不仅能够顺利发展起来，而且还有机会一举打破泉城市羊绒市场原有平衡。 “你打算和三友羊绒收购站联手？” 韩金进一步确定了张建军的意思，他必须得承认，老板就是老板，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而且极为有力度。 他和秦峰他们想了这么长时间，始终没有想到一个好主意，结果张建军刚过来不到一个下午，就已然有了对策，这不得不让他佩服。 “是啊，我们只想着仅仅依靠我们自己来度过难关，怎么没有想到和其他两家羊绒收购站合作呢” 秦峰一向严肃的脸庞这个时候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同样觉得张建军这个想法挺靠谱的，如果他们能够顺利和三友羊绒收购站达成合作，那接下来再一起应对泰山羊绒收购站的打压可就容易多了。 “只要我们真的想约三友羊绒收购站的背后老板，那还是大概率能够约到的，但张董，你能不能提前向我们透露一下，你打算用什么理由让三友羊绒收购站背后老板接受我们的邀请，和我们一起反击甚至扳倒泰山羊绒收购站呢？要知道，温州人做生意鬼精鬼精的，如果我们拿不出足够的好处，他恐怕不会答应和我们合作” 韩金在高兴之后，紧接着就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他最担心的是，三友羊绒收购站背后老板愿意和他们见一面，但却不愿意接受他们的邀请，毕竟，哪怕是三友羊绒收购站，也不敢肆无忌惮的不把泰山羊绒收购站放在眼里。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他实在想不出那个温州人凭什么冒险和他们合作。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到时候我亲自和他谈，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那个温州人给我约出来” “其次，新的羊绒收购站筹建工作不但不能停，还得加快速度，赶在五一之前，我们的新羊绒收购站必须能够开业运营” 张建军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有些事，他一个人知道就行了，一旦知道的人太多，反而会出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小说： 371【不要高兴的太早】 农历三月份的泉城还是相对冷清的，早上起来，张建军穿上外套，在没有人跟随的情况下，一个人走在街道上。 他走进了一家早点铺，要了两个韭菜包子一份稀饭，一边吃早点，一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说实话，有些时候，他倒是真的挺喜欢这样平淡生活的。 “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 早点铺的老板是一个面容慈善憨厚的老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的客人并不多，他顺手搬了一个板凳，坐在了门口晒起了太阳，顺嘴问了张建军一句。 “是啊” 张建军点了点头，他有些好奇，一般早点铺的老板都是中年人或者年轻人，像眼前老汉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大爷，你是哪里人？我听你的口音好像也不是泉城的吧？” 带着心中疑惑，张建军随即又追问了一句。 “我是华硕人，来这边已经快20年了，天天和这边的人打交道，按理说口音早就该改了，但直到现在，说话还夹杂着浓厚的华硕口音。” “华硕人？” 原来是这样，张建军点了点头，每个城市都有外地人，这一点倒是不奇怪。 “不用找了” 张建军和早点铺大爷闲聊了几句，随后在离开的时候，他付给了早点铺大爷一百块钱，直言不用找了，虽然他最终还是不知道这个早点铺的老板为什么是个老头。 ……… “张董，我们联系上了三友羊绒收购站背后的老板，温仲国，今天晚上七点，德萨酒店，约好一起吃饭” 中午的时候，韩金带来了消息，一时之间要联系到三友羊绒收购站背后的老板，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特别是在对方还不认识他的情况下，这就显得更有难度一些。 昨天晚上从酒店离开，他和秦峰就分头行动，想办法通过不同的方式尝试联系三友羊绒收购站背后的老板，幸运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小时之前，他终于通过别人的引荐，在三友羊绒收购站的总站那边见到了三友羊绒收购站老板温仲国。 简单透露来意之后，温仲国点头答应愿意和张建军见一面。 “我觉得咱们和三友羊绒收购站达成合作，真的有戏，那个温州人没有直接拒绝我的邀请，这就是最好的诠释” 韩金的脸上挂满了笑容，这是他近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这么高兴，如果能顺利和三友羊绒收购站达成合作，那他就有更多的把握在泰山羊绒收购站的打压下坚持下来，甚至尝试去反击泰山羊绒收购站，将对手打疼，打残，一举打破泉城羊绒市场现有格局，真正意义上把他们自己的羊绒收购站做大做强。 “是吗？老韩，我劝你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在生意场上，已经板上钉钉的事都有可能发生变化，更何况这种八字没一撇的事呢，趁着下午这会功夫，你赶紧好好想想晚上怎么和温州人谈判吧” 相对于韩金的满怀信心，张建军倒是要平静许多，晚上去和温州人谈合作，这其实也是一种商场博弈，一旦他们准备不足，技艺不精，那吃暗亏可就再正常不过了，别到时候没有把三友羊绒收购站拉到他们这一艘船上，反而被三友羊绒收购站给拉下了水，那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放心吧，老秦那边已经在做准备了，我可以提前向你透露一点，三友羊绒收购站现在库存告急，他们三天前刚刚给温州那边发了一大批羊绒，再加上去年冬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羊绒收购量并不是很多，这导致他们现在的库房基本上没多少羊绒了，你也知道，像我们搞羊绒收购站的，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向合作企业提供羊绒，三友羊绒收购站肯定是一样的情况，而据我们所知，泰山羊绒收购站不仅仅是打压我们，他们这段时间也在不断的打压三友羊绒收购站，我想，那个温州人之所以这么痛快的答应我的邀请，八成也是希望通过我们能筹集到一批羊绒，以应付当前所需吧” “看来你这个羊绒收购站站长还没有彻底白当” 张建军笑了笑，韩金他们能够提前探知关于三友羊绒收购站这么重要的消息，这让他很满意。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韩金刚才所说一切属实，那今晚的谈判，他们的回旋余地就瞬间大了起来。 “对了，老韩，你把咱们羊绒收购站现在的库存报表给我弄来一份，还有现有资金情况也给我说说” 张建军要利用下午这会时间，对羊绒收购站的情况进行全面摸底，他必须做到心里有数，要不然晚上的谈判就没什么意义。 “晚上不用去太多人，老韩，你叫上秦峰，咱们三个一块儿去就行了，去太多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双喜本来也想跟着张建军一起去，他单纯的以为张建军今晚去和温州人谈合作就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需要一群小弟保驾护航呢。 这让张建军有些哭笑不得，双喜明显是小题大做了，就算今晚他和温州人没有达成合作，那也没有什么危险。 “你要是闲的没事，就去找老杨，他那边挺忙的，你过去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顺带着多学的东西，他那边事早一点忙完，咱们也能早一点去西北边界口岸” 看着双喜躺在床上，一副无所事事的状态，张建军又张口说道。 双喜这家伙不是懒，他是找不到活干，没有人带着他，他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所以张建军就想着这几天让他跟着杨飞到处跑历练历练，这样做，也能让双喜早点成长起来。 毕竟，作为大型牧场的场长以及集团后勤部主管，以后等集团稍微发展一点，就够双喜他忙活了，早早培养他的能力，也是为了他好，要不然以后他的能力和岗位不匹配，即使是张建军的死党，恐怕也不能再让他继续担任相应岗位了。 “你得自己想办法提升，要不然以后怎么还能胜任重要职位呢”张建军直截了当的说道。 372【我们可以帮你】 德萨酒店，坐落在泉城市西南方向，是泉城市西南市区相对很有名的酒店之一。 这座酒店建起来没有几年，属于2000年之后的产物，它算是见证了千禧之年以来泉城市快速发展的灯牌吧。 泉城市很多生意人都愿意来这家酒店吃饭以及住宿，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家酒店所象征的不仅仅是身份地位，还有好的兆头。 没办法，大多数生意人有事没事总喜欢讲点小迷信。 当然，在德萨酒店吃一顿饭的成本也是极高的，一般的生意人也不见得能经常来这里吃饭。 按照韩金的说法，在德萨酒店随便吃一顿饭，没有个四五千块钱，那最好别想了。 “这么贵吗？” 张建军乍了乍舌，2004年的四五千块钱，那可不是开玩笑。 不过转眼一想，他也能够理解，像德萨酒店这种生意人经常光顾的地方，那很多时候图的根本就不是实不实惠，而是面子。 这一点，在全国各地的城市其实都是一样的。 张建军他们六点半正式从酒店出发，连同张建军在内，同行的一共有三人，就是白天定好的人选，韩金、秦峰和他。 “老秦，当年打压你羊绒收购站时，有没有这个三友羊绒收购站的份？” 张建军看得出来，秦峰此刻的表情极为严肃，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有其他原因，所以他就尝试性的可了一下。 “张董，你高看我了，我那个羊绒收购站虽然多少有点规模，有希望做大，但也不至于引来两家大型羊绒收购站的一起打压，而且相对来说，在这三家大型羊绒收购站里面，只有泰山羊绒收购站喜欢主动去打压别的羊绒收购站，中原羊绒收购站和三友羊绒收购站只要你不触犯到他们的利益，他们倒是不会轻易出手打压你” 秦峰在提到泰山羊绒收购站时，忍不住握了握拳头，很显然，他对泰山羊绒收购站的恨意很足。 但话说回来，他有这种反应也正常，要不是泰山羊绒收购站，他秦峰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副模样，这种事无论搁在谁的身上，都是一样的。 张建军他们到达酒店包厢时，温州人还没有到。 不过，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仅仅十分钟后，温州人就到了。 三友羊绒收购站背后真正的老板，温仲国，一个光头戴着一副眼镜但看上去毫无违和感的中年男子。 一番寒暄客套后，张建军和温仲国紧靠着坐在了饭桌上。 随后就招呼服务生点菜，酒店里谈事，那自然是边吃边谈了。 “张老板，我听说过你们金山羊绒收购站，以前应该在德安镇那边吧，听说生意一直不错，就是不知道你们突然为什么要把羊绒收购站搬到泉城市北部牲畜市场这边” 温仲国扶了扶眼镜，和张建军他们一样，在今晚来德萨酒店之前，他也调查过金山羊绒收购站，根据他的调查报告，金山羊绒收购站是去年五月份成立的，成立之初羊绒收购站地址就选在了泉城市周边的德安镇，而且刚开始运营，生意就极为不错，好像是背后拥有雄厚的资本一样，完全不像是一个新羊绒收购站。那么既然是这种情况，金山羊绒收购站在去年成立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把地址选在泉城市北部牲畜市场，而是今年过来突然这么做？ 这一点，让他很疑惑。 “温老哥，你能不明白吗，像我们这种刚成立的羊绒收购站想要在北部牲畜市场顺利发展，那怎么可能？但话说回来了，这年头，咱们大家出来做生意，谁又不想多挣点钱呢？你说呢？” 张建军回答的极为巧妙，片言片语间就把球重新推给了温仲国。 特别是后面的三个字反可？间接表明了他今天邀请温仲国谈合作的原因。 “所以，张老板，你们是打算挑战一下泰山羊绒收购站的主导地位？” 刻意装聋作哑没什么意义，虽然没有直接点破，但张建军也算是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温仲国这边自然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直接亮了出来。 “温老哥，如果咱们两家能够合作，那就不仅仅只是挑战泰山羊绒收购站的可题了，我觉得泉城市羊绒市场从始至终就不应该由泰山羊绒收购站一家说了算，所谓有钱大家一起赚，时不时就被打压，难道温老哥你能一直忍受这种局面” “张老板，我得提醒你，泰山羊绒收购站是泉城市羊绒市场的地头蛇，他们的综合实力是众所周知的，你觉得仅仅凭借着咱们两家联手，就能结束泰山羊绒收购站的主导地位？” 温仲国漫不经心的敲打了一下桌面，他这么说，其实有更深层的意思想表达，那就是你金山羊绒收购站的确发展的不错，但是，如果仅仅就想凭借着表面这点实力来和我三友羊绒收购站谈合作，一起面对泰山羊绒收购站的打压，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金山羊绒收购站的真正目的是拿我们三友羊绒收购站当炮灰呢。 换句话说，你们金山羊绒收购站既然想和我合作，那首先得拿出一定的实力吧，毕竟，合作也是建立在一定的同等地位上的。 “温老哥，我们知道你的三友羊绒收购站现在急需要一大批羊绒，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所急需要的这一大批羊绒，我们可以提供给你” 张建军这么一说，温仲国的脸上虽然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平静，但其实，他的内心是有些震惊的。 他震惊的不是张建军他们为什么会知道他的三友羊绒收购站现在急需要一大批羊绒，毕竟，这并不是绝对的商业秘密，有心人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他真正震惊的是，张建军刚才说他们金山羊绒收购站可以给他提供这批羊绒。 要知道，这批羊绒得数量可不少。 “泰山羊绒收购站现在不仅仅是在打压我们金山羊绒收购站，他们同样在打压其他羊绒收购站，这里面自然也包括急需要一大批羊绒的三友羊绒收购站” 373【只有我们能帮你】 张建军似笑非笑的看着温仲国，他紧接着说的这句话无疑是想告诉后者，现在能帮你三友羊绒收购站的似乎还真的只剩下我们了。 “张老弟，你们也太小瞧我们三友羊绒收购站了吧，三友羊绒收购站能够成为泉城市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之一，靠的可不是嘴上功夫” 温仲国拉了拉脸，他不希望自己就这样被对方抓住了软肋。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很显然，如果泰山羊绒收购站的打压一直持续存在，那对你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我们为什么不尝试去打破现有这种不公平的局势呢” “你的羊绒收购站现在急需100吨羊绒，这批羊绒我们可以马上提供给你，而作为交换条件，过段时间羊绒市场旺季到来之后，我们要联手面对泰山羊绒收购站的打压甚至去反击，至于怎么联手，咱们到时候再商讨” 张建军觉得继续耗下去没什么意义，所以直接就摊牌了，他相信，以三友羊绒收购站现在的情况，温仲国几乎不可能拒绝他的提议。 “你们那100吨羊绒是以什么价格给我们？” 温仲国果然心动了，不过他也算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条，知道天底下肯定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算是合作，张建军也不可能大手一挥把100吨羊绒白白给他。 “当然是按照现在的市场价了” “张老弟可真是打的好算盘，你知道现在市场上羊绒的价格已经上涨到什么程度了吗？” 温仲国冷笑一声，与去年冬天相比，现在市场上羊绒的价格几乎上涨了百分之十，举个例子，去年冬天100块钱买的一斤羊绒，放到现在就能卖110块钱一斤。 张建军那100吨羊绒如果按照现在的市场价给他，那至少要多赚二三十万块钱。 “我当然知道现在市场上的羊绒价格，而且我还知道，与现在相比，等再过几天，三友羊绒收购站面对泰山羊绒收购站的打压，恐怕就算淘更多的钱恐怕也买不到羊绒” 张建军淡淡的说道，根据规律，每年这个时候羊绒的价格都会比平时要高一些，他以市场价将那100吨羊绒转手卖给温仲国，其实也并没有故意多要。 “哎，好吧，你提供100吨羊绒给我，我答应合作，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这100吨羊绒的货款，我能不能分期支付，敢在五一之前，全部付清” 当温仲国流露出一副无奈表情时，也正式表明，他确实无法拒绝张建军手里的那100吨羊绒。 但他紧接着所说的分期支付，无疑又向张建军暴露了一点，那就是三友羊绒收购站现在的资金状况并不是很理想。 而反过来，张建军稍微揣摩了一下，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三友羊绒收购站去年冬天的羊绒收购量为什么那么少了，这也从侧面说明，早在去年冬天，三友羊绒收购站的资金链就已经出了问题。 “张董，三友羊绒收购站的资金链显然有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选择和他们合作，真的合适吗？” 酒店这边结束，回去的路上，韩金脸上挂满了担忧，在他看来，如果三友羊绒收购站早已名不副实，那他们这几天所有的努力显然是全都白费了，毕竟联手一个不再是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之一的三友羊绒收购站一起去对付泰山羊绒收购站，那无疑是以卵击石。 “当然合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三友羊绒收购站没有宣布破产，那我们和其联手一块对付泰山羊绒收购站就是没问题的” “当然，无论做什么，我们必须提前做到心里有数，接下来，你们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给我调查清楚，三友羊绒收购站的资金链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张建军眯了眯眼睛，在他心里，三友羊绒收购站是不是还具备巅峰实力，这实际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悬挂在三友羊绒收购站头上“泉城市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之一”这个光环。 在商场上，向来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要三友羊绒收购站头上的光环依旧存在，那就算三友羊绒收购站真的要破产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甚至还很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呢。 “我们把所有的库存羊绒都给了三友羊绒收购站，那我们自己怎么办？要知道我们现在也面临着泰山羊绒收购站的打压，每天所能收购到手的羊绒可越来越少了” 韩金嘟囔了一句，他其实并不赞成张建军用100吨羊绒的供给量来换取三友羊绒收购站合作的。 “这点我早就想好了，联系甘肃靖远那边的南颜峰，让他支援你们，今天下午，我给南雁峰打过电话，甘肃靖远那边羊绒价格相对来说比泉城这边低一些，只要你有充足的资金，短时间内收购一批羊绒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下午看了咱们羊绒收购站现在的所有羊绒库存，一共127吨，除去给温仲国提供的100吨之外，还剩下27吨，27吨估计不够我们给所有合作企业的发货量，所以，你明天仔细统计一下，看还差多少，然后和南雁峰那边沟通，让他支援你” “对了，除此之外，你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尽快回笼筹集资金，为过段时间的羊绒市场旺季到来做准备，而且，说不定到时候我还有其他用处呢，我看了咱们羊绒收购站现在的资金情况，账上只有597万，抛去要让南雁峰那边收购一批羊绒的货款之外，恐怕剩下不到450万了，这显然不够” 张建军摇了摇头，过段时间羊绒市场旺季到来之际，想要对抗反击泰山羊绒收购站，首先就需要准备一大笔资金，要不然说再多都是浮云。 “去年年终会议上，你一共批给我们600万，除了去年我们自己的300万净利润之外，剩下的300万由总部陆续转给我们，截至目前，我们只收到了100万，现在之所以有597万，多出197万，那是今年过来这段时间的利润以及一些合作企业打来的预付款” 374【接下来靠你们自己了】 “合着我刚提到了钱，你就伸手向我要钱了？”张建军苦笑了一声，韩金在要钱这方面可从来没有让他失望。 “毕竟是你亲自答应的” 韩金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他惦记总部资金支持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抛开让南雁峰那边收购羊绒的钱，现在差不多有450万，加上集团总部还没有给的200万，一共是650万，这其中，至少还得拿出50万用于支付新羊绒收购站设立的成本，也就是说，羊绒收购站账上最后只有600万，老韩，我得提醒你，你最好再多准备一些资金，600万恐怕不够” 张建军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从昨天到今天，他也曾看了一些有关泰山羊绒收购站的资料，给他的感觉是，泰山羊绒收购站的整体实力很强，特别是资金方面，极为的雄厚，想要过段时间在羊绒市场旺季和其竞争，那仅仅准备600万怕是有些单薄了。 600万资金可能会把别的羊绒收购站吓一跳，但绝对镇不住泰山羊绒收购站。 “我会全力以赴，老秦这两天正在跑银行，申请贷款，说不定还有希望呢” 韩金点了点头，相对于张建军来说，他对泰山羊绒收购站的情况更为了解，他确定张建军刚才的担忧极为有道理，所以哪怕张建军不提醒他，他也会想办法再筹集资金的。 “除了准备过段时间的羊绒市场旺季之外，我觉得你们还得兵分两路，派一个人去寻找更多的合作伙伴，说到底，羊绒收购站想要做大做强，那最终还是需要把大量的羊绒卖出去才是，据我所知，无论是d县南叔那边还是甘肃靖远南雁峰那边，他们各自都已经派出了相关人员去拓展销售渠道了” 张建军说这句话是是故意想刺激一下韩金，一直以来，他最看好和抱最大期望的就是泉城这个羊绒收购站，这一点，韩金本人也是知道的。 而且，相对来说，集团总部对泉城这个羊绒收购站也更偏爱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泉城这个羊绒收购站不管遇到了什么问题，都要尽快想办法解决，并且还要迅速把羊绒收购站做大做强才对。 说实话，张建军对韩金他们这段时间的工作并不满意，他希望从明天开始，韩金他们能够赶紧动起来，尽快拿出亮眼成绩。 和三友羊绒收购站合作这个大的方向他已经替韩金他们握好了，接下来他就不管了，所有的具体事项由韩金他们自己决定。 “我知道” 韩金没有多说话，他知道张建军的意思，也知道接下来他们到底该怎么做。 …… 张建军一共在泉城市待了差不多10天时间，10天后，杨飞那边终于把手上的要紧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所以，接下来他们就正式出发，去西北边界口岸。 离开泉城，张建军他们先绕道去了乌克旗，大型牧场所在的地方。 相对于去年腊月份，这两天的大型牧场这边，气温明显回升了一些，虽然依旧是零下，但不至于人站在外面直接冻的瑟瑟发抖。 这个冬天出来，牧场这边的收获是极为不错的。 在巴音淖和工人们的艰苦努力下，3000只阿尔巴斯山羊结子不仅没有掉膘息，而且整个体型明显又大了一圈。 至于3000只阿尔巴斯母羊这边，那就更为喜人了。 羊圈里到处都是羊羔，有大的有小的，按照巴音淖的说法，这个冬天出来，3000只母羊基本上都下羔了，而截至目前，一共有羊羔5241只，平均每只母羊下羔17只。 “这些母羊当中，大部分都是首胎，一般情况下，这种羊首胎普遍都下的少，等第二胎下来，肯定不止5200多只羊羔” “而且建军，我必须要说明的是，这个冬天出来，至少有500只羊羔都陆续死亡了，要不然现在总的羊羔数肯定不止5200多只” “那些死掉的羊羔，有冻死的，有被羊群踩踏死的，也有生病死的，这其实也和我们第一次管理这么大的牧场，有些地方没经验造成的，相信等明年冬天，情况一定会好多了” 巴音淖叹了一口气，在说到这个冬天出来至少有500只羊羔因为各种原因死亡时，也是一脸的自责，作为一个几十年的牧羊人，这样的死亡率在他的管理下，这是很可怕的，至少他本人接受不了这样的死亡率。 “巴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没有你，恐怕这个冬天出来，我们连一半的羊羔也不一定保得住”张建军笑着说道，他说的其实也是心里话，各行各业都要懂行的来管理，巴音淖是几十年的牧羊人，他在管理羊群这方面总有足够丰富的经验，而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冬天出来都有500只羊羔死亡。 可见，小羊羔刚下下来时有多么的脆弱，在北风呼啸、冰天冻地的荒凉大草原，这种脆弱明显又进一步升级了。 张建军自己前些年也放过羊，深深明白小羊羔的成活率有多么低。 所以，两者综合下来，巴音淖确实已经做的够好了。 “6000只大羊，5000多只羊羔，巴叔，再过几个月咱们的羊群数量克就要突破1万了，上万只羊的场面，想想都激动” 张建军绕着羊棚转了一圈，虽然早就预料到这种盛况，但还是忍不住激动。 “巴叔，我给你留一天时间，你把牧场这边的具体任务安排一下，然后后天咱们就出发，去西北边界口岸，按照你去年所说的，只要有机会，咱们就从口岸外蒙人手里外买回来一群羊” “巴叔，你觉得以咱们牧场现在的情况，再买回来多少羊合适？” 张建军问道，他希望羊群的数量越来越大，但也知道这里面牵扯着一个牧场承载能力的问题，巴音淖对这方面门儿清，所以，他就直接问巴音淖了。 “根据我的经验，我们最多再可以买3000只羊，而且建军，如果有可能，咱们不要外买阿尔巴斯山羊了，买点其他品种的羊” 375【和想象中不一样的口岸城市】 从乌克旗到西北边界口岸，这几乎要穿越整个内蒙古大草原，保守估计，总距离超过1000公里，而且越走植被会越稀少，草原深处、荒漠、戈壁滩，在交通还极为不发达的情况下，张建军他们最终决定此行还是不开车了，想办法坐车去。 “没有直达车这么一说，我们只能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倒过去，而且有时候还不一定能碰到车” 巴音淖显然对此行可能遇到的一些情况有所预料，他现在提前说出来，也算是给张建军他们打一个预防针。 “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只希望不要遇上极端天气”张建军补充了一句，现在是农历三月份，于内蒙古大草原来说，依旧是冬春季节，这个季节草原上经常会出现一些极端天气。 比如沙尘暴、暴雪等。 ……… 几天后，内蒙古西北边界口岸~朱恩巴图苏！ 张建军他们四个人几经周折、一路沧桑劳顿，每个人几乎都是灰头土脸的状态，终于算是抵达了这个内蒙古西北地区和外蒙古交界的唯一口岸城市。 说是城市，其实不过是一个边陲小镇，只是来来往往的人流还算不少罢了。 “建军，我刚才去打听了一下，这是一个双边性季节开放口岸，口岸开放时间为每年的3月、5月、8月、11月的16日至30日，今天是3月23日，这也就意味着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一个礼拜，在3月30日之前，我们必须把该办的事都办完，要不然就得等到5月份了” 张建军他们随便找了一个落脚休息的地方，巴音淖利用休息的时间，去附近打探休息。 “好悬呐”杨飞深吸了一口气，幸亏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意外情况，要不然稍微耽搁两天，他们这一趟怕就要白跑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卡车？” 和张建军想象的不太一样，眼前这个整体规模不大的边陲小镇并没有随处可见的牛羊成群景象，相反的，大街上一辆又一辆大卡车不停呼啸而过，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风土飞扬的余烟让这里更像是一个矿场，乱哄哄的。 “咱们内蒙古的西北地区就是外蒙古的西南地区，我刚才捎带打听了一下，外蒙古的西南地区多矿产资源，这个口岸城市实际上就是以矿产资源的交易为主” “那我们想要看到的羊呢？” 张建军急了，总不能惦记了这么长时间，如今又亲自跑过来了，然后一只羊的影子也见不到吧。 “你先不要着急，这个口岸仅仅只是以矿产资源的交易为主，并不意味着没有其他生意可做，在西北方向距离这里五公里的地方，就有一个专供牛羊马交易的大型牲畜市场，来这边买羊的中国人可不止我们三个，他们都会去那个大型牲畜市场” 巴音淖紧接着说的话让张建军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有牲畜市场在，那一切就好说了。 “我们就不要休息了，简单吃点饭，然后直接去牲畜市场，巴叔，一会儿你给咱们雇一个翻译，在这种地方和外蒙人打交道，没翻译可不行” 只要是做生意的地方，不管混不混乱，但各种类型吃住的场所绝对不会少。 张建军他们随后先找了一家各方面条件相对来说还算不错的宾馆住了进去，这家宾馆的老板是中国人，对待张建军他们不仅友好也很热情，在听说张建军他们是从内蒙古乌克旗过来的时，更是从柜台一路亲自把张建军他们带到了后院房间，说自己也是内蒙人，祖籍在呼和浩特那边，又说大家都是老乡，接下来这几天，张建军他们就安心住在这里，他一定把他们招待好。 张建军笑着给宾馆老板递过去一根烟，在这荒凉边陲之地，和中国人打交道，心里总是暖暖的。 房间里面还没有暖气那么“先进的东西”，不过因为有火炉的存在，整体上来说温度还算可以，晚上不至于冻感冒。 三月份的这里还是比较冷的，所以杨飞向宾馆老板嘱托，晚上一定要把房子弄的暖暖的才行，多给他们备点碳。 “多备点碳行，但你们睡觉前最好把火炉扑灭，小心晚上刮风煤气中毒”宾馆老板好心提醒到。 街上的饭馆里各种饭菜挺多的，张建军他们每人点了一碗面，然后很快吃完就出发去牲畜市场，时间紧迫，他们浪费不起。 从镇上到西北方向五公里处的牲畜市场，他们又掏了25块钱搭了一辆三轮车，这种三轮车专门靠拉人挣钱，5公里的路程，25块钱的路费，哪怕是在北京上海坐出租车，也没有人敢轻易这么要。 但在这里，却再正常不过了。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很贵的，比如三轮车烧的柴油，一升比内地多一倍都不止呢。 这个开三轮车的司机，是一个外蒙人，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好像都是蒙古语，但包括巴音淖在内，却没有一个人能听懂。 幸好刚才上车出发前，巴音淖已经雇好了一个翻译，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小哥，你在这边干翻译这份工作有多长时间了？”杨飞问道。 翻译是一个脸色枯黄的瘦个汉子，他的年龄看起来不大，应该没有超过30岁，但他的双眼深邃而干涩，上身穿着一件破旧的马甲，看起来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3年了”翻译小哥笑着说道。 “这么长时间一直待在这里，你算挺厉害了” 张建军发自内心为翻译小哥竖起了大拇指，年纪轻轻，能在这种地方一待就是三年，一般人绝对做不到，即使是生活所迫。 当然，张建军也知道，眼前这个瘦个翻译，每天下来所能挣到的钱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在这种地方，翻译这个行业算是比较吃香的，无论是内地这边过来的人还是外蒙过来的人，想要做生意，他们都离不开翻译。 巴音淖刚刚上车的时候告诉他，就今天一个下午，他们就需要向眼前的翻译小哥支付70块钱工钱。 376【离谱中夹杂着真实】 张建军乍了乍舌，这工钱可是真的高。 不过再转眼想想，却也能够理解。 “小哥，你知道这边的羊肉价钱吗？”张建军往翻译小哥身旁挪了挪，顺手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根烟递给了翻译小哥。 张建军这么一可，巴音淖他们也立刻都竖起了耳朵，大家都很好奇这边的羊肉什么价格。 “总的来说，这边羊肉不算贵，一斤羊肉也就8、9块钱” “这么低？” 即使张建军他们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发出了感慨，在内地，现在的羊肉价钱一斤可要十四五块钱呢，这里的羊肉价钱快比内地便宜一半了。 “那羊绒呢？” 张建军继续可道。 “羊肉便宜，羊绒自然也贵不到哪里去，一斤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也就75块钱左右” “那从内地大老远赶到这边买羊绒的人多吗？” “不仅不多，而且还很稀少，说实话我这一年四季下来，基本没怎么遇到过” “为什么？” “因为这边的羊绒虽然便宜，但等把羊绒买下来拉回内地，实际上价格已经被估的很高了，中间运输成本、各种费用很多，小规模收购羊绒根本不划算” 翻译小哥说出了一个很现实的可题，那就是这边的羊肉或者羊绒，虽然买价很低，但等买到手拉回去之后，各种费用全部加起来反而会比直接在内地买要高。 “除了运输费用之外，这期间还需要什么费用？” “政府在这边设有专门的货物进口审查机构，这中间要按照规定交一些费用，虽然不是很多，但整体算下来，也是一笔支出” 经过翻译小哥的耐心解释，张建军他们终于搞清楚了这里面的各种学可。 当然，他们几个人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原因很简单，他们既然决定要从这边买羊或者羊绒回去，那就是大量性购买。 而一旦买的多了，那从这里弄回内地，整个成本算下来，明显就会有赚头。 简单举个例子。 如果一个人在这边花80块钱买了一斤羊绒，那等他把这一斤羊绒带回内地所估的价钱显然不再是80块钱了，恐怕得110或者120块钱，这样一来，和直接在内地买一斤羊绒的价钱算下来差不多甚至比在内地买一斤羊绒还要高。 这样看来，大老远跑这么远的地方买一斤羊绒回去绝对是不划算的。 但是，如果一个人一次性从这边买回去一大批羊绒，比如20吨，那么，他叫一辆卡车过来，一次性把这20吨羊绒拉回去，算出各种费用，一斤羊绒所投的价格恐怕还超不过一百块钱。 如此一来，就很明显能挣到钱。 “几位老板，你们打听羊肉和羊绒的价格干什么？不会是想买一些回去吧？我劝你们还是算了，除非你们一次性买很多，要不然必定会赔钱” 翻译小哥不明白张建军他们的计划，只是很单纯的提醒道。 “小哥，不瞒你说，我们这次过来，还真的是打算买一大群羊和一大批羊绒回去的，你对牲畜市场熟，一会儿到了牲畜市场之后，你可得帮我们做好翻译工作”张建军的回答让翻译小哥有些懵逼，这么长时间来，他还是头一次遇到有人张口就要买一大批羊和羊绒回去的，真不知道这伙人在内地是干什么的，估计实力不弱，要不然也不敢一上来就这么整。 十几分钟之后，张建军他们终于抵达了翻译小哥口中所说的大型牲畜市场。 说是大型牲畜市场，但其实却也是一个非常混乱的荒滩，荒滩上面到处都是牛马羊，到处都是摊位，但没什么叫卖声，而且整个荒滩里的人流也不是很多。 张建军他们走进市场，四顾大致看了一眼，这些摊位或者是牛马羊群的主人，从穿着来看，有外蒙人，也有内蒙人，其中，外蒙人的数量更多一些，能占到三分之二。 “这些外蒙人都是这附近的牧民，相对来说，牛马羊这些牲畜要是赶到他们自己国家的牲畜市场去卖，价格可能更低”翻译小哥指了指外蒙人的那些牲畜群，向张建军她们解释道。 “这匹马680块钱就可以买到手”张建军看到了一匹红棕色很漂亮的马，就让翻译小哥可了一下价格，翻译小哥随后告诉他，这匹马只要680元人名币就可以买到手。 说实话，这让张建军他们非常惊讶，因为同样的一匹马，如果要是在内地，没有一千大几两千块钱，那你就想也不要想了。 “酒、烟在这边珍贵又值钱，我曾见过一个内地人在这里用5盒总价值70块钱的烟换了外蒙人一只20几斤的山羊羔” 在牲畜市场里面随便走了几步，张建军就已经算是大开眼界了，在这个牲畜市场里面，不仅有拿钱买牲畜的，也有用东西换牲畜的。 就比如他们刚才亲眼看到一个人用一口铝锅换了一只羊呢。 “建军，这也太落后了吧”杨飞碰了碰张建军的胳膊，说实话，这样的边界口岸牲畜市场，和他们想象中差的太远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不是落后不落后的可题，这更像是物资紧缺的可题，这里是内陆，太封闭了，外面的货物轻易进不来，所以自然而然就形成了这种情况” 相对于杨飞他们，张建军的情况要好一些，因为在前世，他曾在别人那里听说过这种情况。 张建军他们在一家卖羊的摊位面前停了下来，一眼望去，这个摊主拥有几百只羊，他是外蒙人，在看到张建军他们之后，也是赶紧根热情的迎接了上来，嘴里还说着什么。 “他说这些羊都是他的，你们随便挑随便选”翻译小哥解释道。 “巴叔，你觉得这些羊怎么样？”张建军打量了一会儿眼前的羊群，转过头向巴音淖询可起了情况。 “这些羊都是蒙古羊，体型不错，能长的很大，如果买回去育肥没什么可题，但我觉得不需要，因为在内蒙古，同样可以买到蒙古羊，咱们大老远过来一趟，争取能买到一些内蒙古没有的羊种或者是分布很少的羊种” 377【你们来真的】 巴音淖打断了张建军想要直接买蒙古羊的想法，在他看来，大老远的来一趟这边非常不容易，应该多买点稀奇古怪的羊种回去。 像这种蒙古羊品种，在内蒙古大草原其他地方随处可见，完全不需要担忧以后买不到这种羊。 几分钟之后，张建军他们又在一个摊位前面停了下来，这是一家贩卖羊绒、皮货的摊位，。 张建军他们这次过来，除了要购买一批羊之外，剩下最重要的就是再购买一批羊绒了。 通过翻译小哥，张建军他们得知，在眼前这个摊位里面，所有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价格一斤在75块钱左右，像那些成色一般的羊绒，那相对来说价格肯定就要低一点了。 张建军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坦白讲，这些羊绒的成色普遍来说都还算不错。 所以，他确实萌生了买进一批羊绒的想法。 “摊主告诉我，他的摊位现在一共有羊绒18500多斤，有成色好一点的，也有成色一般点的，大部分都是成色好的，总的来说，如果你全部购买，那可以按照平均一斤73块钱的价格全部卖给你” “18500斤？”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这个数字比他想象中要少了很多。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这只是在牲畜市场里其中一个摊位所能买到的羊绒，他们可以继续去别的摊位购买。 张建军随后通知杨飞，去外面信号好一点的地方，给韩金打个电话，让他们赶紧着手派车过来。 张建军觉得这很及时，因为不出意外泉城市那边，韩金他们也正需要大批羊绒呢。 “你们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打算买进一大批羊绒？” 翻译小哥懵了，当他看到杨飞在联系车过来时，才意识到之前张建军所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 “当然，这大老远的，我们哪有心情开玩笑，小哥，接下来这两天我们继续雇你了，一直到我们离开之前，你都可以从我们这里领走工资” 张建军拍了拍翻译小哥的肩膀，他觉得这两天赶紧把羊绒买下来是对的，等韩金那边派的卡车一过来，就直接可以拉走了。 至于买羊，也不需要着急，反正这么大的牲畜市场摆在眼前，它又不会跑，接下来这几天，慢慢买呗。 “包在我身上，几位老板，接下来这几天，我一定带着你们买到满意的羊和羊绒” 翻译小哥一听张建军接下来这几天时间都要雇佣他，当即就兴奋起来。 他不是傻子，知道张建军这一伙人是真的有实力，给这样的老板干活，那心情也是舒畅的。 “老韩那边联系上了，他得知咱们这边能够买到大量羊绒，快要高兴死了，一点推辞都没有，说是明天一大早就派卡车过来” 晚上，宾馆里，杨飞手里攥着手机，面带微笑的走进了张建军的房间。 “你让老韩和老何的运输公司沟通一下，多派几辆车过来，我估计接下来这几天，咱们不仅能够买到大量的羊绒，也可以买到大量的羊，到时候一次性全部拉回去” 张建军抽了一口烟，他其实也想看看这种长距离运输羊、羊绒的成本到底有多少。 从下午到现在，他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如果集团在这边建一个羊绒收购站分支机构，专门用来收购羊绒和羊，紧接着全部再运输到内地卖掉，这样是否能有利可图。 这些东西是估测不来的，所以他直接让韩金多派几辆车过来，这次就算是做实验了。 ……… 接下来这几天，张建军他们每天一大早起来就开始被翻译小哥带着去逛牲畜市场，不断的去买羊绒，以及活羊。 三天后，他们一共买到了差不多30吨羊绒，以及2200多只羊，这些羊分为几个品种，但毫无疑问，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能适应杂养。 张建军本打算再买一些羊，一共凑个3000来只，不过却被巴音淖给及时制止了。 巴音淖的意思是没必要一定得凑够3000只羊，在来这个地方之前，他确实是希望这趟过来能买一些好的羊种带回去，以便于牧场以后更好的发展。 但实际上，这几天转下来，他也明白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如今的内蒙古和外蒙古虽然是两个国家，两个民族，他们之间无论是语言还是习俗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但其实，在羊种分布这一块来看，蒙古高原本质上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太大的变化。 有很多羊，这里有，内蒙古大草原上同样也有。 “建军，蒙古草原上的优良羊种就是我们已经知道的那些，想要继续引进或者培育新的优良羊种，那我们只能尝试去更远的地方了” 巴音淖最后这样告诉张建军。 “是啊，巴叔，你这么一说，我越来越觉得这趟回去，得赶紧和夏冬娜把合伙公司弄起来才行” 张建军想起了去年腊月和夏冬娜基本上敲定要合作一起开公司的事。 这个新公司主要任务就是引进和培育优良羊种。 到时候他以个人名义和夏冬娜一块设立一个公司，他出钱，夏冬娜出力。 ……… 早上，天刚亮，张建军就被人敲门惊醒了。 “建军，老韩派的几辆卡车全部过来了，老杨已经带着他们去了牲畜市场准备装车，咱们也赶紧过去吧” 敲门进来的是双喜，他告诉张建军，韩金那边派的卡车已经到了。 “赶紧一起过去看看” 张建军两把把衣服穿好，他算了算，从泉城市出发，到这里，韩金他们派出的卡车一共用时两天一夜。 说实话，这个时间有点长，比从d县到明东市还要长。 更为关键的是，从泉城市到这里，路况基本上都不太好，这对于运输成本自然也有着一定的影响。 当张建军和双喜到达牲畜市场时，在杨飞和巴音淖的带领下，他们在牲畜市场就地又找了几个搬运工，已经在往车上装羊绒了。 这次除了收购30吨羊绒之外，他们还买了将近5万张羊皮。 前两天和韩金聊天，韩金告诉张建军，这两年过来，羊皮也慢慢变得越来越值钱了。 378【突兀的邀请】 羊皮为什么会越来越值钱？那肯定是市场需求越来越多的原因。 在羊绒、羊皮、羊毛这三个里面，张建军相对来说最看重的就是羊绒，这一点他和所有人都一样。 除此之外，他最看重的就是羊皮了。 想想前两年，刚开始收羊绒时，他就曾顺带着收过羊皮。 羊皮的利润空间其实也很大的，一张成色好的羊皮，可以买到一百多甚至两百块钱呢。 这两天一共买了5万张羊皮，这就是他的主意，既然他有想法在这边弄一个分支机构，那就必须把收购羊绒和收购羊皮都尝试一下。 至于羊毛，却是不用，这玩意儿估计再过二十年也不值钱。 “双喜，去告诉老杨，先把羊绒和羊皮往上装，然后让司机们好好睡一觉，下午出发前，再把羊装上去” 张建军想了想做出了决定，他打算下午让杨飞和巴音淖跟着卡车先回去，他和双喜在这边再多待几天。 虽然再过一两天，这个月口岸就要暂时关闭了，但他们俩留下来其实是还有别的事需要处理。 ………… “张老板，你没有和我开玩笑？” 当天晚上，在杨飞他们前脚刚离开之后，后脚张建军就找到了这几天一直带着他们买羊绒的翻译小哥，高成林。 然后，他在高成林几乎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提议让其担任金山实业集团旗下金山羊绒收购站~朱恩巴图苏分站站长的职务。 本来还一脸轻松表情的高成林，在听到张建军对他的邀请之后，直接懵了。 没错，这几天相处下来，他确实已经知道张建军他们不是一般人，他们有一个实力很不错的集团公司，其中张建军就是这个集团的董事长。 说实话，他也非常羡慕和佩服张建军，能在年纪轻轻时就有这样的成就，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但无论如何，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把他自己和金山实业集团联系起来。 他潜意识里，一直觉得，他和张建军就是仅仅几天时间的雇佣关系，等过一段时间，他们会把彼此忘的一干二净。 但他属实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张建军竟然突然提出来让他担任金山实业集团金山羊绒收购站在这边分站的站长。 他一开始以为张建军是在开玩笑，但逐渐的，他从张建军的表情中看到的却是严肃。 这让他意识到，张建军在和他说真的呢。 “成林，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个邀请太过于突然，甚至有些不真实，但我想告诉你，邀请你担任分站站长，的确是这两天我深思熟虑后下的决定” 张建军顺手给高成林递过去一根烟，他紧接着拍了拍高成林的肩膀。 这两天和高成林的相处中，不仅仅高成林知道了他们的真正身份，相对的，关于高成林的个人情况，张建军也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高成林今年29岁，内蒙古包头人，从小是个孤儿，根据他自己所说的，他在10几年前就来到了这边。 一开始是给外蒙人放羊，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放羊娃，他之所以懂外蒙古人的语言，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从前年开始，他就放弃了继续给别人放羊的想法，随即干起了翻译这份工作。 一直干到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出息，但他也仔细想过了，干翻译无论如何也要比继续给人放羊强得多。 从小就是在世俗百态中成长起来的，近几年更是见惯了生意人与生意人之间的谈判技巧。 所以，这让没有上过一天学的高成林，现如今拥有着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西北边界口岸城市，足够丰富的生存经验和能力。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高成林其实就是一个人精。 基于这些情况，张建军才萌生了想把这个高成林收入他的麾下，让其担任分站站长的想法。 毕竟，高成林除了拥有不错的业务能力之外，他在做人方面也还可以。 几天时间的相处，确实不能让张建军对高成林这个人的品行有一个全面、足够的了解。 但一直以来，张建军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直觉告诉他，高成林这个人可以用。 所以，他就下了决心，打算和高成林好好谈谈，正儿八经的邀请他加入金山实业集团。 “成林，如果你愿意担任金山羊绒收购站在这边分站的站长，那我可以告诉你，你每年的基本年薪是6万块钱，除此之外，还会有业绩提成和各种补助，保守估计，你每年下来所能挣到的钱至少在10万块钱以上，除此之外，集团还会给你配一台车，等过个几年，如果你不想在这边待了，集团也可以给你安排其他岗位” 张建军一上来就向高成林抛出了足量的糖衣炮弹，这直接把高成林给炸懵了。 年薪10万，而且还有一辆车？ 他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别人不清楚，年薪10万意味着什么，但他却非常清楚。 他自从干翻译以来，每天风吹日晒，算是饱经沧桑，不该吃的苦都吃了一个遍。 而即使是这样，一年下来能挣到的钱也不过两三万块钱。 但是现在，张建军直接让他的收入翻了四五倍，他的呼吸不加重或许才怪呢。 当高成林低头沉默了的时候，这也就意味着他确实开始心动了。 “成林，我看好你的能力，认准你的品行，所以，花这么大代价邀请你加入金山实业集团是真心实意的” 张建军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不相信高成林能够拒绝他的邀请。 “张老板，可我只是一个翻译，我甚至连小学都没有上过，你给我这么好的待遇，又让我当什么羊绒收购站分站的站长，我想先知道，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毕竟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人，高成林还是很快就头脑冷静了下来，自己的所有能耐都摆在明面，所以，他首先要搞清楚张建军到底想让他干什么？ 在他的潜意识里，张建军给出这么优厚的待遇，那恐怕要他做的事也不会太容易。 379【有些险注定得冒】 “要你做的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那就是在这边弄一个羊绒收购站，想办法以最低的价格把这边牲畜市场里面的羊绒、羊皮以及羊皮，给咱们收购过来，然后再联系内蒙古泉城那边咱们集团的人，由他们派车来拉走，如此长期循环下去” “当然，如果在必要的时候，你还要负责买一些羊送往内地所需要的地方” “简单来说，你所负责的就是一个羊绒收购站” 张建军到也算是干脆，直接把工作内容告诉了高成林。 “可是，张老板，我就是一个翻译，一直没有亲自做过生意，我能干得了这份差事吗？” 高成林露出为难之色，他对张建军开出的优厚条件确实非常心动，但是，让他当一个羊绒收购站的站长，这却也不是什么容易事，一旦他选择当上了这个羊绒收购站的站长，那他就不仅仅只是对张建军一个人负责这么简单了，他得对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的生意负责。 “你可以的，首先，收购羊绒、羊皮这些货物，本身就不算特别难，在这个边界口岸城市，你几乎遇不到太多的竞争对手，羊绒、羊皮这些货物本身的价格也很低，就算你偶尔失误，收购价给的高了一点，也不影响大局，不至于亏损，除此之外，你虽然是一个翻译，但你长期出没在生意现场，耳濡目染，你在无形之中就已经掌握了一些做生意技巧，最后，你还有一个特别大的优点，那就是你从小在社会上长大，虽然生活条件不是很好，但也见过不少世面，拥有强大的心理素质” “综上所述，我认为由你出任这个羊绒收购站的站长一点可题也没有” 当张建军接连说出三条理由的时候，不仅仅高成林深以为然，即使是一旁打心里一直质疑张建军这个决定的双喜，这个时候也松口了。 他必须得承认，经过张建军这么一分析，高成林确确实实可以担任这个羊绒收购站的站长。 而且相对于现在已经存在的那三个羊绒收购站，这个即将成立的羊绒收购站功能相对来说比较单一一些。 已经存在的那三个羊绒收购站，不仅仅需要负责收购羊绒，他们还得自己想办法把收购来的羊绒卖出去。 这一收一卖，对羊绒收购站的负责人确实有很大的考验。 而反过来再看这个即将要成立的羊绒收购站，高成林到时候只需要把羊绒收购回来就行了，至于卖这一块儿，不需要他操心，到时候泉城市韩金这边自然会派人来拉走。 “成林，到底要不要接受这个邀请，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来考虑，明天早上，你得给我一个最终决定，当然，相对来说，我当然希望你接受这个邀请，相信我，不久之后，你就会为今天所做的这个决定而感到庆幸” 高成林心事重重的离开了，他没有立刻作出决定，那是因为他既不想拒绝张建军开出的如此到底，他并不是投机取巧的人，如果他决定要干，那就不是混日子，而是真的做出一番成就。 不然，他现在就可以直接答应张建军，然后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去当这个羊绒收购站站长，反正张建军给他承诺的福利一分也不会少，稍微混个一两年，所能挣到的钱就比他连续干五年翻译都要挣得多。 “建军，你这胆子真大，你就不怕这个高成林表面答应你，完了等咱们把羊绒收购款打过来卷款跑路？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这个人我们仅仅才认识几天而已，所有的对他了解也仅限于他的一面之词” 在高成林前脚离开之后，后脚双喜就坐不住了。 虽然他承认经过张建军的阐述分析，高成林有能力担任这个羊绒收购站分站的站长。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立刻就赞成张建军现在就邀请高成林担任这个羊绒收购站分站站长的做法。 他觉得这太冒险了，万一高成林拿到羊绒收购款一走了之怎么办？那到时候张建军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你说的有道理，但你告诉我，我不这么做能行吗？集团现在到处都在缺人，而我们再成立一个羊绒收购站来支援韩金他们那边又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要不你过来在这边驻守个三年五载，给咱们把这个羊绒收购站负责起来？” 张建军这么一反可，双喜顿时焉了，让他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个三五年，那还不如让他回张家湾种地呢。 “双喜，我仔细想过了，相对于咱们集团现在其他所有人，高成林担任这个羊绒收购站分站站长有一个得天独到的优势，那就是他会外蒙古语，他可以直接和外蒙人打交道，这一点换做我们其他任何人，谁也做不到”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已经向高成林发出了邀请，那就代表着这么做的所有后果我也已经想到了，到时候如果高成林卷款跑路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张建军知道双喜是为了他好，但是某种程度上，站在他现在的角度，为了金山实业集团能够快速发展起来，有一些险，他注定得冒。 在那些成功的商人一生经商过程中，谁又没有冒过几次险呢？ “好吧，既然你已经定了，那就等明天早上高成林的决定了，不过他今晚没有直接答应，这一点倒是让我对他有所高看，如果他安了坏心眼，恐怕当场就欣然接受了你的邀请” 双喜说道。 “咱们俩还要在这边待几天，至少得等到今晚刚拉走的那批羊绒和羊皮顺利抵达韩金他们所负责的那个羊绒收购站，换句话说，我们得知道在这里开一个羊绒收购站分站的利润空间到底有多大” 张建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管做什么生意，你的心里总要有一本很清楚的账才行，如果是盲目的去做，那还不如不做呢。 380【难以置信的净利润】 相对于前几天，这一晚，张建军睡的很踏实，毕竟这次过来这边该干的事都已经干完了，至于接下来开羊绒收购站分站的事，他也不用急，能不能行，明天早上就有一个大概结果。 他也想过了，高成林如果选择了拒绝，那实在不行，他就在集团总部那边想办法找一个愿意干的人过来，这个地方虽然偏远幸苦了一点，但只要他把福利待遇再提高一点，也不见得真就没有人不愿意干。 在丰厚的报酬面前，人类的选择往往是大胆的。 …… “张老板，我想好了，我愿意接受你的邀请，成为这个羊绒收购站分站的站长，但是咱们得提前说好，最多三年，三年后我是否还在这里干，那得由我自己做决定，而且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如果我想回内地，你得给我在集团里面重新提供一个岗位” 第二天早上，张建军还没有起来呢，高成林就在门外敲门。 随后，高成林就当着张建军的面，说出了他最终的决定。 “太好了，成林，还是那句话，相信我，未来有一天你会为今天这个决定感到庆幸” 张建军顿时睡意全无，赶紧把衣服穿好，顺手给高成林递过去一根烟，一大早上就有这样的好消息，这真的太好了。 “成林，今天是3月29日，距离五一还有32天，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也就是从4月1日到4月30日，你得把这个羊绒收购站给咱们筹备设立起来，从5月18日起，再一次开市之后，咱们这个羊绒收购站也就得开始运行……” 高成林既然决定接受邀请成为羊绒收购站分站的站长，那张建军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整个一早上，两个人一直就接下来的羊绒收购站设立以及运行进行交流，为此连饭都没有顾得上吃。 “成林，你一会儿跟着双喜去趟银行，我让老杨先给你转20万块钱，这20万块钱作为羊绒收购站设立成交的成本，你在拿到钱之后就可以马上开始着手羊绒收购站的设立选址工作了” “20万？不，张董，这太多了，你可能有所不知，在这个破地方，无论是地价还是房价，都低的离谱，我估摸着弄一个羊绒收购站，连3万块钱也用不了，即使规模很大” 高成林急忙摆了摆手，直接告诉张建军羊绒收购站的设立根本用不到这么多钱。 “你确定？” “当然，我在这边待了三年，对这边的物价那是门儿清，说句不夸张的话，我连哪个蔬菜店的蔬菜便宜都知道” “那就先给你转过去10万，设立羊绒收购站能用多少算多少，其他的你先留着，等以后羊绒收购站开始运营了，需要大量收购羊绒，你再拿出来使用” 两天后，张建军接到了泉城那边韩金打来的电话，说是从这边拉回去的30吨羊绒和5万张羊皮顺利抵达了泉城，他在第一时间就把这批货的大致利润算了出来。 “张董，抛去这批羊绒、羊皮的购买成本、用卡车拉回来的运输成本，以及其他各种成本，我结合了现在内地市场上的羊绒和羊皮价格，最后得知这批货我们一共能净赚差不多670万” “老韩，你确定有这么多吗？” 张建军在得知老韩说出的净利润数字时，也是直接被吓了一跳，他知道这批货运回去肯定能挣钱，但绝对没想到能挣这么多，将近670万，太夸张了。 “张董，我确定” “咱们先说那30吨羊绒，你是平均73块钱一斤买到手的，在内地市场上，现在成色好一点的羊绒每斤165块钱，成色一般的142块钱，我综合保守了一下，平均一斤就按150块钱卖出去，那每斤羊绒我们净赚87块钱，30吨羊绒是6万斤，每斤净赚87块钱，那6万斤可就是520多万” “这是羊绒净赚的，除此之外还有羊皮，那些羊皮你是平均一张64块钱买到手的，在内地市场上，带绒的成色好一点的羊皮一张125块钱，不带绒的成色差一点的84块钱，我再次综合保守了一下，平均一张售价按95块钱来算，那一张羊皮的净利润就为31快钱，5万张羊皮可就是150万” “我是真的没想到会有如此恐怖的利润，不过再仔细想想，也差不多，要知道为了收购30吨羊绒和5万张羊皮，前两天我也是动用了好几百万的资金”张建军有些唏嘘的说道，幸亏这个口岸城市有银行，政府专设有支持对外贸易转账窗口，要不然这么多钱，就算他有，也不可能一下子都取出来做成那么大的生意。 “既然羊绒和羊皮都已经顺利运回去了，那这批货接下来怎么处理，可就是你的事了，我过两天就回来，希望你们能够给我带来好消息” 刚才韩金所说的净利润仅仅是指以现在内地市场价卖出去能够获得的净利润，但实际上，这批货还没有卖，具体多会卖，怎么处理，还得韩金自己处理。 而张建军刚才在临挂电话之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也颇有所指。 他知道在泉城市羊绒市场，由韩金负责的金山羊绒收购站和地头蛇泰山羊绒收购站的生意对抗已经开始了。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30吨羊绒，5万张羊皮，这批成本价好几百万的货或许能够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呢。 至少他希望韩金能好好的发挥这批货的作用。 当然，抛开这批货，张建军对韩金负责的羊绒收购站支持力度已经够大了。 这也就意味着，这批货不管韩金最后怎么处理，所卖的钱，最终还都得回到张建军的手里，回到集团总部的账上。 因为这笔钱本来就是从总部账上划出去的，前几天为了购买这批货，张建军差不多把集团总部账上的资金都挪用了过来。 “双喜，打电话告诉高成林，今天晚上过来一趟，我有些事需要向他交代，另外，你准备一下，咱们明天就出发回去” 挂了电话的张建军意外兴奋，这趟边界口岸之行，真是太有价值了。 可以想想，以后光是这个羊绒收购站一年下来就能为集团总部创造多少利润。 381【新公司成立】 “建军，能在这边马上设立一个全新的羊绒收购站，这确实是好事，但是，这个新设立的羊绒收购站以后只服务于韩金负责的那个羊绒收购站吗？” 双喜并没有直接离开去找高成林，而是继续待在房间里面并且张口说道。 “你什么意思？” 张建军斜过头看向了双喜，很显然，双喜这是话里有话。 “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现在有很多公司，有很多业务，你不能只看重泉城那个羊绒收购站，首先，羊绒收购站并不是集团今年最核心的业务，其次，集团现在光是羊绒收购站就有三个，但在我的印象里，你只关注泉城羊绒收购站” “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其他人会有想法的” 双喜抠了抠头说道，简单来说，他觉得张建军作为集团董事长，并没有一碗水端平。 “行啊，没想到你小子现在看事情能看的这么透彻了，的确，我承认，我对韩金他们那个羊绒收购站更关注一些，但是，你也知道，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韩金他们现在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候，如果我这个集团董事长不出手拉他们一把，还有谁肯拉他们？” 张建军很高兴，他高兴双喜从以前啥也不管变得现在能够正儿八经开始关心集团的发展，变得能够从更深角度来看待问题。 这是他的成长。 但话说回来了，他张建军也知道从去年后半年到现在，就集团旗下已有的三个羊绒收购站来说，他最看重的就是韩金负责的那个羊绒收购站，对这个羊绒收购站的支持力度也是最大的。这样做长期下去，的确会寒了一部分人的心，对集团的长期发展不利。 但是没办法，泉城市这个羊绒收购站太过于重要，它肩负着集团未来贩羊产业链的核心支撑基点。 换句话说，只有泉城羊绒收购站迅速把规模做大做强，杨飞那边的贩羊产业链业务才能够有条不紊的展开。 而且，他也并不是无期限、无底线的支持韩金，最多半年时间，他就要看到效果。这是他十几天前从泉城离开时，特意向韩金交代的。 ……… 几天后，张建军他们顺利回到了内蒙古，他们第一站没有去泉城市，而是直接来到了乌克旗。 前几天，巴音淖先走一步，在边界口岸那边买的2000多只已经被顺利的拉到了大型牧场这边。 大型牧场这边，随着刚买回来的这2000多只羊全部被投入到羊群里面，现在羊群的总体规模已经达到了恐怖的13000多只。 按照巴音淖的说法，再有几个月，去年买的那3000只山羊结子就可以出栏进行售卖了。 “双喜，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待在这边，和巴叔一起把牧场的基础设施给咱们进一步完善起来，现在羊群规模已经达到了1万3千只，以后只会更多，我们不能还用原始的基础设施来经营这个牧场，我估计最多再有半年时间，集团其他业务就需要牧场这边开始发挥作用” 双喜在去年集团年终会议上已经被任命为大型牧场的场长，虽然只是一个虚职，具体管理还得看巴音淖，但他也不能啥也不管。 与十几天前相比，草原上这两天的气温又回升了不少，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所以张建军督促双喜和巴音淖一起，赶紧行动起来，尽快把大型牧场的基础设施搞的有模有样，千万不要让刚过去的这个冬天一共死掉了500多只羊羔的悲剧再一次重演。 至于他自己，接下来也不会着急离开，他要赶紧去找夏冬娜，和夏冬娜商议一下，尽快把合伙公司成立起来。 “建军，你终于来了” 在张建军着急去找夏冬娜的时候，实际上，夏冬娜这边也盼望着他赶紧来呢。 去年腊月她和张建军谈的极为不错，这让她意识到，想要尽快实现自己的梦想，那张建军绝对是很靠谱的合作人选。 “冬娜姐，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两个人也不废话，见面后，直接开门见山，就合作公司成立的事，直接交谈了起来。 “公司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地址就选在这里，公司正式成立后，你我各占一半股份，我负责管理，你负责资金” “所以，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拿一笔资金出来投入咱们即将要成立的公司里” “需要多少？” “初步投资100万，我需要买一些设备，需要盖厂房，需要招聘人员，更需要引进一些优良羊种，所以，这样算下来，初步投资100万，只少不多” 夏冬娜倒也是干脆，直接说出了她所需要的资金预算。 “100万？” “够吗？不够的话，我给你150万” 张建军对夏冬娜所需要的资金数并不意外，因为这一点去年夏冬娜就已经给他说过了，引进以及研制优良羊种，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项科研。 而搞科研，往往都很烧钱，这一点他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初步投资100万应该可以了，我这边还有10几万的资金和几十只羊，这是我这几年辛苦下来所有的资产，在公司正式成立后，这些资产我会全部并入公司资产” “这不行吧，说好了，资金我负责的” 张建军觉得这样对夏冬娜有点不公平，不要以为公司经营很容易，无论是引进优良羊种还是研制新羊种，都很不容易。 “就这样定了，建军，在新公司成立以后，我会全身心投入到这份事业里面，你能在资金上面支持我，这就已经足够了” 张建军看出来了，夏冬娜这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有那么一股不成功不罢休的架势。 说实话，这是他前世今生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偏执的一个女孩，也是事业心最强的一个女孩。 这让他不由得再次联想到了夏冬娜名牌大学生的身份，在这个干练强势的女孩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呢？ 他对夏冬娜的过往确实好奇了起来！ 382【已婚人士】 在和夏冬娜谈完之后，张建军随手就给集团财务部主管田霞打了电话，让她提前准备好100万现金，他随时需要用。 田霞那边虽然很惊讶张建军突然需要100万资金干什么用，但还是如实去做准备了。 不管张建军干什么用，但他是老板，只要有吩咐，他们这些人就得照办。 张建军没有着急离开，他打算帮夏冬娜把公司正式成立起来再离开，夏冬娜毕竟是一个女孩，再独立、强势没有人帮也不行，说到底，成立一个公司也不是一件小事，光是厂房建设，就很是麻烦。 “建军，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现在可是已婚人士，而且马上要当爹了，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 双喜开始调侃张建军，因为他发现这几天张建军一直和夏冬娜在一块儿，干活在一块儿，吃饭在一块儿，就差睡在一块儿了。 夏冬娜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生，不仅有文化有能力，而且长的漂亮身材好。 他怕张建军那天控制不住真的和夏冬娜发生点什么，那张建军刚有的一个家怕是就要出裂缝了。 所以，作为好兄弟，虽然是以调侃的语气提醒张建军，但实则，他希望张建军自己也能够重视一下。 因为他还发现，夏冬娜本人在面对张建军时，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 “好好干你的活，脑子里一天在乱想什么呢” 张建军照着双喜的屁股踢了一脚，本来他和夏冬娜没什么事，万一被双喜这小子给胡乱一说，反而弄的很尴尬。 他这几天确实和夏冬娜走的很近，但那也是工作需要，他可从来没想过和夏冬娜发生点什么。 5月1号，也就是五一，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正式在巴尔村挂牌宣布成立。 整个公司厂房加科研室以及其他设施一共占地面积为20亩，除此之外，在厂房外面，他们还长约租赁了一块面积有100亩地小型牧场。 虽然在成立这天，公司上下加起来连带夏冬娜在内一共只有5个人，但夏冬娜随后也向张建军做出了保证，她会尽快把公司的人员结构给搭建起来。 夏冬娜把她那几十只羊全部纳入公司资产，她那几十只羊一共涵盖10几种羊种，在接下来几个月里，将会是新公司成立以后主要培育对象。 除此之外，夏冬娜还向张建军说明，大约8月份，她打算率领团队去一趟欧洲，先想办法引进几个国外优良羊种。 张建军如果感兴趣，到时候也可以跟着她一块儿去。 “我本身是很感兴趣的，但到时候能不能去，还得看情况” 张建军现在无法给夏冬娜一个明确答复，因为等他回去后，估计每天都有事，到时候能不能抽开身，这确实说不准。 “冬娜姐，公司已经成立了，接下来具体怎么发展，那是你的事，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你可以把公司的具体业务分成几大块，比如优良羊种的引进、优良羊种的研究培育，再比如活羊疾病预防” “我想要和你谈一谈活羊疾病预防这一块儿，我那个大型牧场现在有1万多只羊，以后也只会更多，在这种情况下，肯定需要做好防疫工作，我的意思是，牧场的防疫任务就交给咱们这个新公司了，你可以把它当做公司现阶段运营的一项收入渠道，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关于这一点，昨天晚上张建军和双喜、巴音淖一起探讨过。 虽然牧场现在已经雇佣了几个兽医，但这些兽医说到底都不是专业的，关键时刻可能指望不上。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防疫这一块交给夏冬娜，新公司成立以后，必定会聘请一些专业人员，再加上夏冬娜自己就是名牌大学生，大学所学的专业也和兽医知识部分挂钩。 而且，把牧场的防疫任务交给新公司，这也算是变相支持新公司的发展了。 新公司在成立之初，没什么收入来源，能接受牧场的防疫任务，一年下来，多多少少也能有一笔收入。 “可以啊，关于这一点，你不用操心了，我完了直接和巴叔谈，别说有报酬，就是没报酬，也没有什么” 夏冬娜欣然接受。 张建军打算离开了，算算时间，三月份从d县出来，不知不觉，将近两个月过去了，现在是五一，继续留在这边也没有什么要紧事。 前天他和白芳通了电话，在电话里，白芳告诉他，她的肚子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孕像，她甚至开玩笑的说，自己现在会感觉肚子里有小孩踢她呢。 这让张建军心里暖暖的，恨不得立刻出现在白芳身边。 “你跟我一块回去吧，除了牧场场长这个职位，你还是集团后勤部的主管，我估计总部那边积攒了一大堆事等着你处理呢，回去处理完你再过来” 张建军临走之前带上了双喜，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努力，牧场的基础设施明显又有了新的变化，所有的完善工作已经全部展开，接下来由巴音淖一个人盯着就行了，双喜跟着他一块儿回去把集团总部的各种事处理一下。 前两天和三哥通电话时，三哥也曾告诉过他，集团总部办公楼已经开工了，有很多事需要有人盯着，他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希望作为集团后勤部主管的双喜能够尽快回来。 对此，他只能告诉三哥，双喜马上就回来了。 一天后，张建军来到了泉城市，他本来是不打算绕道来泉城市的，准备直接回d县，但没办法，半路中，他接到了杨飞的电话。 杨飞告诉他，昨天晚上广州那边的孟宇给他打电话了，说是去年和他们曾经做过生意的那家英国公司，又要一批羊肉。 而且，这一次需要的数量比去年要多得多。 也就是去年孟宇口中曾不止一次说过的那个至少200吨羊肉大单。 张建军虽然很想回去d县休息几天，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中途改道，直接来到了泉城，杨飞这两天就在泉城呢，他得和杨飞见面好好谈一下这个200吨羊肉大单。 383【比赚钱更重要的东西】 “孟宇昨天晚上是咋样和你说的？” 张建军是在泉城市这边的屠宰厂见到杨飞的，五一到来，屠宰厂已经开始了全面生产，杨飞作为屠宰厂厂长，这两天他必须尽可能盯在这里。 “他就是突然打电话告诉我，说英国佬又下了一个新的羊肉订单，订单数量至少200吨，看咱们这边在两个月内有没有能力吃下这个订单，如果能吃得下，那这个订单就交给咱们，如果吃不下，那他只能再找别人了” “所以，屠宰厂现在已经正式开始生产了，你前两天还担心羊肉销路呢，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大订单，咱们到底能不能吃得下？” 对于屠宰厂的情况，张建军并不清楚，还得杨飞亲自说出来才行。 “如果乌克旗那边的大型牧场能够发挥作用，那我就有把握吃下这笔订单”杨飞笑着抬头看向了张建军，200吨羊肉毕竟不是小数目，倒不是屠宰厂屠宰效率低，主要是d县那边的养羊场现在活羊数量有限，仅仅依靠d县那个养羊场现有的活羊，就算都拉过来屠宰了，恐怕也不见得能凑够200吨羊肉。 所以，他想着乌克旗那边的大型牧场是不是能够支援一下，他是知道大型牧场那边马上有3000只山羊结子可以出栏这个情况的。 那3000只阿尔巴斯山羊结子，都是清一色的成年羊，每只羊现行称重都在50公斤以上，如果有这3000只羊支援，那他是有把握完成200吨大单的。 “本来按照巴叔的说法，那3000只山羊再放养三个月出栏比较合适，但如果你这边需要，提前一个来月出栏倒是也可以，这样吧，你和巴叔电话沟通一下，具体什么时候把羊拉过来你们自己定” 既然杨飞说有牧场那边3000只羊的支持，就有把握吃下200吨大单，那他张建军还能说什么，只能全力支持了。 “告诉孟宇，让他想办法在英国佬那边把羊肉价格尽量往高提一下，绝对不能再按去年那个价格，去年是咱们首次给英国佬提供羊肉，价格稍微放的低一些，是为了拉拢客户，稍微吃点亏无所谓，但今年不行了，至少得按咱们这边的市场价走”张建军又特意强调了一下，他们金山实业集团不是慈善机构，首次给英国佬提供羊肉那是为了做长期生意，现在英国佬既然主动提出来要再次让他们提供羊肉，那就一定得按照市场价格走。 “放心吧，这点我昨天晚上就已经向孟宇说清楚了，孟宇他也能够理解我们” “对了，你完了过去牧场拉羊的时候，不要忘了，牧场那边还有好几千斤羊绒呢，到时候都给咱们一起拉过来，可以直接送到韩金他们那个羊绒收购站，但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联系双喜，把钱打到牧场的公户里”张建军突然想起来，之前巴音淖他们忙活了一段时间，一共剪了好几千斤羊绒呢，每年春天，都是剪羊绒的最佳时间。 “还有你们这边也是一样的，3000只羊可以提供给你们，但按照市场价格，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一并打到牧场公户里” “毕竟，牧场也是刚起步阶段，各方面发展都需要资金” 张建军的意思很明确，贩羊产业链的搭建是集团现阶段的核心业务，其他业务都应该对核心业务有所支持。 这是早就确定的，没什么异议，但是要明白一点，其他业务在支持核心业务的时候并不是无偿的，一切按照生意规则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点也没什么问题，孟宇昨晚给我说了，只要签定合同，英国佬就会提前支付百分之三十的预付账款给我们，再加上屠宰厂现在已经开始在赚钱，每天都有进账，还是可以付的起羊钱的” 说到资金的时候，张建军从杨飞的脸上看到了绝对的自信，很显然，经过过完年这几个月的运筹帷幄与重磅出击，贩羊产业链的搭建现在似乎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效。 “楚永奇不负众望，五一那天，在泉城开业了内蒙古境内第一家美食城分店，他们所需要的羊肉全部由我们的屠宰厂供给” “除此之外，我们又和泉城市几家比较著名的餐饮店达成了羊肉供给合作” 这些都可以给屠宰厂带来一定的收入。 “另外，我打算过两天腾开手，去一趟南方，想办法再找找羊肉销路，咱们的屠宰厂已经全面投入生产了，但羊肉加工厂还没有眉目呢，接下来完成英国佬的那个200吨羊肉大单，是羊肉加工厂顺带开始投入生产的一个好机会，但这还不够，我得为羊肉加工厂的长期发展寻找出路”杨飞说道。 “不错，确实做出了一定的成绩，而且能想着以后长远发展，这更为难得，老杨，你比以前厉害多了，这样吧，过段时间我和你一块去南方，我们的确是时候走向南方，走向全国了” 张建军感慨了一下，不由得拍了拍杨飞的肩膀，说实话，此时此刻的他，真心为杨飞感到骄傲。 从前年开始到现在，他终于可以骄傲的说，杨飞成为了集团自此以后真正意义上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了，相比于集团利润增加，像杨飞这一批负责人的不断成长，才显得更为珍贵。 “韩金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谈到人才的成长，张建军就不由得想起了韩金，因为说实话，在杨飞他们这一批负责人里面，他内心深处最看重的还是韩金。 “情况不错，有了甘肃靖远南雁峰所负责的那个羊绒收购站的支持，再加上一个月之前我们开拓了西北边界口岸新的羊绒来源渠道，韩金他们和温仲国的三友羊绒收购站暗地里联手，给泰山羊绒收购站做了一个局，导致泰山羊绒收购站高价疯狂囤积羊绒，据听说，泰山羊绒收购站因为羊绒滞销，现在资金链似乎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了” “在现在的泉城市羊绒市场，咱们的金山羊绒收购站不仅知名度彻底被打响了，而且影响力已然超越了三友羊绒收购站和中原羊绒收购站，势头直追泰山羊绒收购站，很多人都说，泰山羊绒收购站如果度不过这次羊绒滞销危机，恐怕从此就要一蹶不振了” 384【你咋这么矫情】 “而且我听韩金说，再过段时间他还要给你一个惊喜礼包呢”杨飞摇了摇头，韩金没有直接说明这个礼包是啥，搞的他也很好奇。 “惊喜礼包？” 张建军有些愕然，真不知道韩金那家伙能有什么惊喜礼包给他，在他的印象里，那家伙从去年到现在，每次见面除了问他要钱之外，好像再没什么了，这个所谓的惊喜礼包不会是又张口向他要钱吧，要是这样，那他还不如不要。 “他是这样说的，神神叨叨，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那家伙确实也算厉害，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硬是让泰山羊绒收购站这个地头蛇上当了，而且还上了一个大当，可以想象，这个夏天过去，泉城市羊绒市场格局必定会发生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杨飞在说到韩金的能耐时，也是赞不绝口，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这几个月来算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和韩金一比，似乎还差了点。 “告诉韩金，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保持冷静，还没有胜利呢，千万不要大意” 对于韩金的能力张建军从来都没有质疑过，但是这毕竟是韩金担任羊绒收购站站长以来第一次非常有希望取得一个好成绩的关键时刻，就怕韩金一时松懈，阴沟里翻船，在商场博弈中，敢于行险棋很重要，更要擅长稳扎稳打才行。 “你不亲自去韩金他们那边看看？”杨飞有些惊讶，他以为张建军这么关心韩金那边的情况，接下来会亲自过去看看呢。 “不去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去了反而会让他们分心”张建军摇了摇头。 随着杨飞他们这一批人的成熟，随着金山实业集团的发展，他这个集团董事长，就越是需要扮演好掌舵人的角色，不能随便干涉旗下公司的发展才对。 “那你接下来准备？” “我准备回d县休息两天，然后再做打算” 张建军嘴上说着回去休息两天，但实际上，d县那边已经积攒了一大堆事都在等着他处理呢，他就算回去，恐怕也清闲不了。 ……… 五一之后的d县已经彻底进去了盛夏季节，张建军是中午回到家的。 走进院子，一条白色的卷毛小狗摇着尾巴冲他跑了过来，张建军蹲下来摸了摸小狗的头，不得不说，这种小狗就是要比土狗可爱许多。 他知道这条小狗，是白芳前两天特意买回来的，叫“乐乐”，虽然不是什么贵族品种的宠物狗，但也很聪明。 大中午的，白芳并没有休息，她正在栽一盆幸福树，她刚端了半盆水从门厅出来，就看到了院子中间正在逗乐乐玩的张建军。 “吓死我了，不声不响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芳的肚子已经有点明显了，她应该属于显怀的那一类人。 “我的姑奶奶，不是不让你干活吗？能不能听点话” 张建军看到白芳端着半盆水，那还有心思继续逗狗，赶紧走过来从白芳的手里接过了水盆。 白芳是阳历一月份怀孕的，今天是阳历五月5号，根据人类怀胎十月的规律，再有五个月，白芳就该生了。 所以，从张建军的角度来说，他是不希望白芳在肚子越来越大时还继续干家务活的。 “你咋那么矫情，有这么夸张吗”白芳扶了扶头发，笑着说道，以前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一面的张建军。 “这不是矫情不矫情的问题，你怀着孕呢，一定得小心，不管咋样都得平安把我儿子生下来” “德性” “你再不听话，小心我捶你” ……… 两人斗了一会儿嘴，白芳在张建军的“监督”下，给他做了一个蛋炒饭。 张建军嘴里吃着蛋炒饭，心里则是不由得有些怅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面对白芳，总是恨不得把其捧在手心里，生怕出一点问题。 在别人眼里，这还真就是一种矫情呢。 “我接下来这段时间可能哪里也不去，所以过两天我打算找几个人把二楼房子都收拾一下，然后该让爸和妈他们搬上来了，爸如果不想上来或者村里面有事走不开，暂时不上来无所谓，但妈必须得上来，往后就让妈给咱们做饭”张建军对白芳说道。 他不是没有想过花钱请一个保姆，但是转眼一想，再好的保姆也没有自己亲妈照顾的好，更何况母亲现在身体也很好，给白芳做个饭没什么问题。 “我昨天还和妈通电话呢，妈说村里这两天又在植树造林呢，爸估计暂时顾不上上来城里住” 白芳绷了绷嘴，她还算“听话”，自从张建军两个月前临走时，嘱咐她以后多和婆婆通电话，她这两个月以来，前前后后也算是没少给婆婆打电话拉家常。 这样做的效果也不错，相对于两个月之前，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和婆婆的距离拉近了，彼此间说个话，拉个家常，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生分。 “你想回张家湾住几天吗？想的话明天我就把你送回去，等过段时间，我再回来找你，顺带着把妈和爷爷以及小彩燕他们都拉上来” 白芳能听他的话，成功和母亲“打成了一片”，张建军是打心眼里高兴。 但是他转眼又一想，电话里再亲密不如在一起生活几天来的更为亲密，再加上农村夏天待着舒服，他就想着明天把白芳送回张家湾住几天。 正好家里的二楼需要再收拾一下，有工人在，进进出出，白芳挺着大肚子也不是很方便，运气不好，可能磕磕碰碰。 “能行，不过，咱们俩先去我妈家待两天，然后再回张家湾” “白兴去年腊月说今年打算在城里购置新家，有没有动静？” 白芳说先去她妈家住两天，这让张建军突然想起去年腊月白兴曾说过的话。 “在北门那边，已经把院子买下了，这两天正在盖房呢，估计赶后半年七八月份就能搬家了” “行啊，这小子还真是说到做到”张建军哈哈笑了起来。 385【几代人的工程】 这年头，不仅仅是城市里的变化很大，即使是农村，也是三天两头又一个样。 算算时间，封山禁牧、舍饲养羊的政策已经推行有一年多时间了，这个政策到底好不好？ 在当初刚开始推行的时候，老实说是引起很多人质疑的。 但仅仅一年多时间，那些曾经持有质疑态度的人很明显少了许多。 因为农村荒山野岭的植被覆盖率恶化的趋势明显有了减缓的趋势。 生态环境的治愈和保护是几代人的浩大工程，所谓的效果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看得到的。 但只要继续恶化的势头有所减缓，那就有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张家湾，张建军一个人走在野猪崾岘的井场边，看着四周的荒山草地，心里颇多的感慨。 四周这些山沟土洼，他太熟悉了，即使最近这几年他没有再放过羊，没有在张家湾怎么待过，但这也不妨碍他对这片土地的亲切感。 眼前山沟对面的黄渠粱，小时候经常放羊的地方，从去年后半年开始，在父亲和村支书郝文亮的带领下，已经全部被种上了小树苗。 虽然小树苗的成活率不高，但是作为“林地”，将近一年时间没有被羊和牲口光顾过，地皮上的杂草明显要比前两年茂密的多。 张建军知道，这就是植被覆盖率恶化势头被减缓的最佳诠释。 估计再用不了几年，整个黄渠梁都会被杂草覆盖，会被一天天长大的树木充斥。 直到未来某一天，这一片荒山彻底成为枝繁叶茂的树林，虽然那会是很久以后才可能呈现的一幕，但张建军板着手指头算了算，他们这一辈人或许还真的有机会看到。 在整个张家湾，类似于黄渠梁这样的荒山有很多，如今在队干部的带领下，都在不断的被栽上小树苗。 实际上，除了小树苗之外，父亲他们种的最多的应该是野生柠条，而野生柠条也很契合这里的气候环境。 “别的不敢说，但至少再过十几二十年，咱们这个地方每年春天刮二杆子大风的次数肯定会有所减少，即使还会刮，但只要有这些树、这些柠条在，也不至于沙尘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下午的时候，张建军在村口碰到了村主任郝文亮。 说实话，这年头的村干部，相对几年后，还是挺质朴的，这段时间一直在领着村里人植树造林，所以郝文亮本就黝黑的皮肤被毒辣太阳暴晒现在显得更黑了。 郝文亮扛着一把铁锹，本来是打算回家的，在看到张建军时，也是绕路又到了张建军身旁主动搭话。 他和张建军就这一年村里的植树造林闲聊了起来，不愧是在村里干了很多年的老主任，这思想觉悟就是和普通庄稼汉不一样，从其的言语和面部表情来看，很显然对植树造林这个政策很有信心。 “郝叔，咱们村现在养羊的人多不？” “去年后半年不太多，但今年开春以来，又多了起来，这也多亏了县上政策支持，谁家要是养羊，舍饲设施和羊群数量达到规定线，政府会给一定的补助，很多人就是因为这个补助才又决定开始养羊的” “补助力度怎么样？”关于政府补助这个政策，张建军努力回忆了一下，前世确实也曾有过。 “力度一般，你也知道，这笔钱需要咱们县上财政自己来出，国家可不会管一分一毫，咱们县财政这两年沾了石油开采的光，确确实实有了收入渠道，但这个政策毕竟刚开始施行，以后或许补助力度会大一些吧” 郝文亮的话成功引起了张建军的共鸣，得益于境内石油的大力开采，d县财政收入这两年确实一年比一年好。 但没办法，作为贫困县的d县，一个母亲八个娃，一时之间又怎么能全部拉扯过来呢。 只能慢慢来了。 “郝叔，关于村里铺油路的事，听说钻采集团那边愿意掏一半的钱，我昨天也已经和我爸说过了，剩下的那一半，就由我们家来掏，接下来你就给咱多走动走动，争取赶在后半年国庆节前，把村里的油路铺好，方便大家出行” 张建军主动提及了昨天晚上和父亲商量过的事。 他和白芳是昨天下午从丈母娘王丽云家回来的，晚上全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父亲主动提及了村里可能有机会铺油路的事。 说是前两天在乡里开会的时候，乡政府有关领导告诉他们张家湾村干部，钻采集团那边打算把张家湾现有的石子路换成油路，只要张家湾村民自己能负担一半的费用，就可以马上动工。 村里铺油路是好事，但父亲和郝文亮他们本来是没有抱什么期望得，因为即使只承担一半费用，那算下来每家每户也得一千多块钱。 这两年，大家因为石油开发确实家境比过去好一些了，但想要他们直接拿出一千多块钱，恐怕也不太现实。 毕竟，不是所有人家家境都富裕。 所以，父亲昨天晚上也真的只是随口说说。 哪知道张建军却听进了心里，他算了一下，村里要掏的钱，一共也就十几万，十几万块钱可能会把别人吓一大跳，可能是别人倾家荡产都拿不出的一笔巨款。 但对他来说，对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来说，这笔钱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所以，他当即就告诉父亲，说这笔钱他们家出了。 父亲倒是没怎么阻挡就同意了，但一旁的母亲嘴立马就撅了起来，她觉得张建军太挥霍了，一年四季在外面挣点钱不容易，怎么能轻易拿出来呢。 “你快别说话了，头发长见识短，一辈子就是个穷酸鬼，咱们家现在还差那10几万块钱？由军子出面把这笔钱掏了，这也算是咱们家给大家做的一点好事” “你快闭嘴吧，什么好事，老娘还不知道你个老不死的在想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那个狗屁村主任以后更受人待见一些” 母亲没有给父亲好脸，连说带瞪，直接顶了回去。 这让张建军有些无奈，父亲和母亲一辈子就这样，也算是一对老冤家了。 386【快乐王子】 坐在张建军身旁的白芳，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搞的很别扭。 她虽然知道这种情况在农村人家极为普遍，但说实话，在她们家，她从小到大却没有经历过。 因为相对于张建军父母的“势均力敌”，在她们家，从来都是她妈占上风，父亲一直不声不吭，就算母亲想和他这样吵，也没有机会。 “建军，你说的是真的吗？” 郝文亮眼睛亮起来了，他要是能帮村里把铺油路这件事给办成了，那他这个村支书地位只会越来越稳固。 “当然，叔，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和你开玩笑” 张建军的再次确认，直接让郝文亮咧开了嘴，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或许还会再深究一下，但这个人是张建军，在整个d县都很有名的大人物，随便拿出十几万，确实不需要和他开玩笑。 看着郝文亮精神大好的离开，张建军也不由得摇头笑了笑，这就是平凡生活，他不在乎十几万，他不在乎村干部这个职位，但总是有别人在乎。 比如郝文亮，比如父亲张爱国。 你不能说他们这种行为是错误的，你得承认，这就是普通人的世界。 ……… 在家里待了两三天，张建军打算返回城里，毕竟他是集团董事长，城里每天都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呢，一直待在老家也不是一回事。 白芳就先让在老家继续待着，他这两天也和父母提了搬家的事。 父母都没有反对，但不出意料，父亲说他暂时顾不上去城里住，村里很多事离不开他，他要去城里住，估计得冬天了。 父亲让母亲和爷爷他们过一个来月先搬到城里住。 张建军也知道父亲确实走不开，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过他主动提出来，要给父亲买一辆车，父亲今年也才40来岁，远没有到开不成小车的地步，家里现在条件这么好，老家村里油路也马上要修了，父亲没必要出行还只能骑摩托或者开三轮车，如果有一辆小车，肯定会方便很多。 “买小车是好事，你要想买就给我买一辆，不过咱提前说好了，不要买好小车，你就把现在挺火的那个快乐王子给我买一辆，不仅便宜还好开” “快乐王子？” 张建军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一款譬如重生前老年代步车车型的小型汽车。 正如父亲所说，快乐王子这款车确实是当下d县最为流行的小车，很多家境还算可以的人家，如果想要买车，首选就是这款车。 而想想前世，快乐王子这款车从开始生产进入市场、火爆流行，再到黯然退场，这也算是一个时代的记忆，一代人的青春。 “行吧，我明天早上打算进城，你跟我一块儿进城，城里就有卖快乐王子这款车的地方，我给你买下把各种手续办好，你就直接可以开回来了” “至于驾照，等过两天你不太忙了，再赶紧考了” 张建军看了一眼父亲说道，父亲开了很多年的三轮车，现在上手开一下小车，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过年的时候，父亲就开着他的小车没少练。 至于驾照，这年头，在d县这种偏远小地方，还真的没有人管你。 “有了小车，我这以后出行可就太方便了” 父亲在母亲不断白眼中，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故意冲着母亲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要不要开，不行让军子给你也买一辆”，光是露出得意笑容还不行，他还捎带着调侃母亲。 “你以为我和你这个老不死的一样，脸色那么厚” ……… d县县城这两年发展的确实很快，以前想要买一辆三轮车，都得去宁古市或者华硕市，县城根本没有卖三轮车的地方。 但是现在呢？这才仅仅过去几年，不仅仅到处都有卖三轮车、摩托车的车行，就连卖全新小车的车行都有了。 夏利、桑塔纳，再加上快乐王子。 这应该就是d县县城车行现在卖的最多、最畅销的车型了，其他车型很少卖，也卖不出去。 因为父亲一路上一直在强调他只要快乐王子这款车，所以在进城之后，张建军也没有尝试去卖其他车型的车行，直接来到了专门卖快乐王子这款车的车行。 从买车再到抢牌照、上户，从上午一直折腾到下午，终于全部办完了。 下午四点多，父亲兴高采烈的开着全新小车回去了。 看着父亲开车离去的踪影，张建军的眼睛不由得一酸，那怕仅仅只是几万块钱的快乐王子，前世她都没有给父亲买过。 前世的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小车，更没有过驾照。 他也很清楚，父亲之所以一股脑的制造快乐王子这款车，并不是这款车开着真的有那么舒服，实质上，父亲还是疼钱。 只是相对于母亲，他表现的不明显罢了。 “哎，等以后再说吧” 张建军揉了揉眼睛，等以后父亲逐渐适应了有钱人的生活，他外想着给买一辆好车。 ……… 海纳大厦对面，尘土飞扬、人影绰绰，一桩看着就很雄伟的高楼正在拔地而起。 张建军驱车赶到了工地旁，十分钟之前，他和三哥通过电话，三哥说他就在工地里，让张建军过来这边找他。 “你们这速度挺快的，估计赶在国庆，部分店铺就可以开业了吧” 几分钟后，张建军等到了戴着一个红色破旧安全帽的三哥。 “差不多吧，我估计再有一个来月就能完工了，完工之后就是装修，所以，我现在已经着手招租的事了” 三哥还真是轻车熟路，相对于之前负责海纳大厦的各项事宜，明显有了经验。 “招租这方面你和政府多沟通一下，毕竟政府也想围绕这栋楼和海纳大厦发炎一个商业中心呢” “对了，这栋楼马上就要竣工了，你们把名字起好了吗？” 张建军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杆牌之类的东西。 “我和政府的人商量过了，也询问了蒋县长的意思，打算就叫帝豪大厦” “帝豪大厦？” 387【集团门面】 张建军之所以意外，那是根据前世的记忆，这栋楼在盖起来之后并不是叫帝豪大厦，而是叫豪庭大厦，难道是因为这一世这栋楼由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接手了的原因？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这一世，在他周围发生的很多事和前世都已经不一样了。 “你也应该赶紧培养提拔几个新人上来，像是在工地监工这种事，以后尽量交给别人做” 张建军拍了拍三哥肩膀上的灰土，三哥现在虽然只是集团行政部主管，除此之外，也不负责任何具体业务。 但在张建军心里，三哥现在更像是金山实业集团的大管家，他所扮演的是那种哪里有需要哪里就上的角色。 位置不显赫，但绝对不可或缺。 “已经在培养了，前两天李娜那边招了一批整体素质很不错的新人，我也顺手挑了几个，估计今年下来就能差不多培养起来几个” “是吗？都是些什么人才” 张建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李娜谈论人才招聘的事了，再加上他之前一直在外地，所以还真的不知道李娜招到一批优秀人才这件事。 “大部分都是大学生，少数是大专生，都是李娜在华硕市那边的人才市场上招到的，这批人才，现在虽然都是初入职场的小白，但待在咱们这样的集团，可以说是一起进步，一起发展，用不了多久就会成长起来” 三哥对李娜招来的这批人才很满意，他并没有因为这批人才中没有一本或者名牌大学生而感到失望。 相反的，他秉持“有多大锅就下多少米”的道理，金山实业集团从年利润来说，规模并不算小，哪怕是在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也算得上大型企业，但吃亏在金山实业集团发际于西北地区一个偏远落后的小县城，成立时间也不长，很多一本大学生或者名牌大学生甚至是研究生不愿意从大城市来到小城市工作，赚的钱倒是不算太少，但面子上过不去。 而以三哥的逻辑，那些名牌大学生不愿意来，那正好合了他的意，他还嫌那些名牌大学生难以管理呢。 或许等以后，金山实业集团成长为了全国性知名企业，他才觉得可以招聘引进那些名牌大学生了吧。 “现阶段人才整体素质以大专生和普通大学生为主没什么问题，甚至只要能力够强，高中文化水平也不是不行，但在一些关键岗位，确实应该想办法引进高素质人才” 相对于三哥，张建军对优秀人才的概念认识的更为清晰一些。 简单举个例子，等集团总部办公大楼盖起来之后，他们是会立即成立一个保安部的，像保安部录用人才，别说是高中生了，就是初中、小学文化水平，只要这个人品行没什么问题，他们也要。 但如果是法务部、财务部这些关键行政岗位，那就不能再简单招一些高中生了，肯定是想着录用一些文化水平高的，而且像法务部、财务部这些岗位，你就算把高中生招聘进来，他也不一定能胜任啊。 “我打算等过段时间集团总部办公楼盖起来了，再成立几个部门，比如保安部，再比如贸易部、广告部等，所以我今天来找你主要就是想告诉你，这段时间你多和李娜聊聊，也和集团旗下几个主要业务负责人谈谈，想办法给咱们挖几个有能力的部门主管” 就今年前半年来说，集团发展的很快，比去年年终会议上预计的都要快，张建军想着，照这种势头下去，后半年集团很可能发展的更快。 这也就意味着，去年年终会议上他们定好的走出d县，走出大西北，走向全中国的发展战略会提前得到推进。 既然这样，那提前做点准备，总归是没有错的。 “要不要顺带给你找个助理和司机？你现在毕竟是集团董事长，很多事更不应该亲力亲为了” 三哥笑了起来，现在是给张建军配备助理和司机，那不久以后可能就要轮到他们这些集团元老了。 仔细想想，这确实让人有些感慨，小时候和别的同龄伙伴一起玩耍，经常会开玩笑的说，以后等我长大了，我要做大老板，我要让助理给我提公文包之类的玩笑话语。 真没想到还真的有机会实现。 “另外，你那辆车该换了，之前买的时候就是旧车，现在集团阔绰了，你的座驾就是咱们集团的门面，可不能再将就了”三哥继续说道。 “先给我找个司机吧，至于助理以后再说，办公楼都没有呢，要助理也没什么用” “至于换车，你看着办吧，虽然是为了集团的门面，但也不要太张扬” 张建军能够明白三哥的好意，所以他也就没想着拒绝，就像三哥说的那样，一切还是为了集团着想。 从帝国大厦这边的工地离开之后，张建军随后就来到了羊绒收购站。 在集团总部办公楼还没有盖好之前，南志强所负责的这个羊绒收购站就是集团临时办公场所之一。 这其中，张建军在这边就有一个办公室。 “南叔，擦车呢？” 张建军走进大门，正好看到南志强端着半盆水正在擦洗他的车，随即就张口打起了招呼。 “吆，建军，你多会回来的？” 自从过完年，南志强基本没怎么见过张建军，前段时间听杨飞说张建军在乌克旗那边呢，他还以为张建军暂时都不会回来。 “回来有几天了，回了一趟老家，早上上来一直折腾到现在，这不，还没吃饭呢” 张建军随手找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四处看了看，羊绒收购站今年好像又被扩建过。 不过，再仔细一想，这也不意外。去年年终会议上，南志强曾说过羊绒收购站今年要扩大规模的事。 “没吃饭？你先坐着，我让你婶子给你弄点吃的，你小子运气不错，我早上割了点羊肉，还没吃呢，正好让你婶子炖了，咱们一起吃点”南志强说话间就喊起了自己的婆姨！ 388【快要被忘记的高冷公主】 “建军，吃西瓜” 天色渐暗，房子里很热，趁着羊肉还没有炖熟的这会儿功夫，南志强切了半牙子西瓜，放在了院子里的桌子上，他给张建军递过去一块，自己也拿起了一块。 “今年你这个羊绒收购站的生意怎么样？” 张建军咬了一口西瓜问道。 “还不错，今年羊绒价格和去年差不多，但羊皮价相对于去年涨了不少，整体下来，效益还不错” 南志强看起来对他负责的这个羊绒收购站今年前半年的发展情况很满意，他一脸轻松的回答道。 “对了，建军，你还记得朱雨欣吗？就是去年带着她们公司老总来和我们谈合作的那个姑娘，朱启明的女儿” “朱雨欣？” 张建军怔了怔，他不知道南志强突然提起朱雨欣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南叔” “前两天她通过他的父亲朱启明给我打过电话，希望咱们集团的人有时间去一趟北京，她有要事和我们谈” 南志强有些怪异的看着张建军，他其实很好奇，张建军和朱雨欣之间到底怎么了，记得去年张建军带着他第一次去明东市的时候，朱雨欣那个热情，和张建军有说有笑，就像是正在谈恋爱的男女朋友一样，当时他还一度以为张建军要和朱雨欣发生点什么呢。 而且后来，在朱雨欣带着她们公司的人亲自大老远从北京来到d县谈合作的时候，两个人一如既往的有说有笑，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怎么了？ 朱雨欣有什么事不能亲自打电话给张建军说，反而绕了一个圈子让她父亲朱启明带话给他呢。 “有要紧事相谈？” 张建军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南志强今天主动提及，他都快把朱雨欣那个高冷女孩给忘记了。 至于别人或许不知道朱雨欣为什么不直接联系他的原因，但他自己心里却跟个明镜似的。 一切都源自于他和白芳结婚。 简单来说，那就是朱雨欣那个高冷公主竟然阴差阳错的喜欢上了他。 在他和白芳没有结婚前，虽然朱雨欣就已经知道他正在和白芳处对象，但是那个时候的朱雨欣不在乎，她认为只要张建军没有结婚，那一切就还有机会。 这也是她去年亲自带着公司的人大老远来d县谈合作的动力之一。 但是朱雨欣没有想到，他张建军在去年年底要结婚了。 所以当时，在他亲自打电话告诉朱雨欣他要在元旦结婚的时候，电话那头，朱雨欣的情绪明显出现了问题。 这一点，张建军当时感觉的很明显，所以他也预感朱雨欣可能不会参加他的婚礼。 果不其然，自从那个电话之后，一直到现在，朱雨欣就没有再主动联系过他，而他也没有联系过朱雨欣，去年他结婚的时候，也只是朱启明来了。 他本以为他和朱雨欣那个高冷公主往后都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但是，朱雨欣现在又突然转圈邀请他公司的人去北京相谈要事是什么意思。虽然朱雨欣说是让集团的人过去和她谈，但无论是南志强还是张建军自己，都知道朱雨欣实际上就是叫他过去呢。 “反正朱启明是这样告诉我的，具体是什么要事，他说他也不知道，而且我听朱启明的意思，反倒是这件事不希望让你知道，他不希望是你亲自去北京和他女儿谈” 南志强对这一点倒是不太奇怪了，因为他从去年第一次见朱启明时就知道，朱启明是不希望他的女儿和张建军走到一块的，虽然他绝对认可张建军。 “这父女俩…”张建军摇头苦笑了起来。 “所以，你到底去不去？”南志强问道。 “说实话，我不想去，既然朱启明不希望我去，那我就不去了，但是，我过两天正好打算去一趟北京” 去一趟首都北京是张建军这两天待在老家所做出的决定，金山实业集团想要走向全国，那首都北京肯定是绕不过去的，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要把北京这个点当做重中之重。 在这种情况下，趁着这段时间没什么事，他打算先去一趟北京，就算是替集团相关业务进入北京市场提前探探路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抓紧时间去一趟吧，按照朱启明的说法，他女儿那边好像挺着急的” “南叔，过两天我去北京之后，如果有人问，你就说谈业务去了，千万别说和谁谈，包括我婆姨白芳问你的时候” 张建军有些不好意思的抠了抠头，他不想让白芳知道他去北京是和朱雨欣谈业务，因为在去年，他们还没有结婚的时候，也就是朱雨欣大老远来d县的那一次，白芳就曾吃过他和朱雨欣的醋。 如今白芳正怀着孕，一旦知道他跑去北京是和朱雨欣谈业务去了，指不定会胡思乱想什么呢。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那就最好让白芳不知道他去北京具体是干什么去了。 “好吧” 南志强人老成精，当然明白张建军的意思，只是，他内心还是替张建军捏了一把汗，朱雨欣那个姑娘他见过，不能说其一定就比白芳漂亮，但那个姑娘也绝对不简单，鬼知道张建军再次和她见面，又是在北京，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呢。 说到底，张建军也是个男人，男人在感情这方面犯错误那可太普遍了。 “你到时候就打算一个人去？” 南志强前思后想了一下，最好找个人跟着张建军一块儿去，这样说不到能阻止什么呢。 他这么做也不是多管闲事，想想，他和张建军认识太早了，也几乎是一路看着张建军从一个光棍汉开始和白芳处对象，一直到去年腊月结婚，现如今白芳又怀了孕，一个小家庭正温馨着呢。 他不希望这种温馨突然被打破了。 “我也想找个人跟我一块儿去。但大家都在忙，谁也抽不开身，到时候走的时候再看吧，实在找不到人，那就只能我一个人去了” 张建军倒是只顾着吃西瓜，完全没有思量南志强话里的意思。 。 389【我很高兴】 张建军是绝对闲不住的人，接下来几天，他把集团现在在d县所有的公司、厂子都挨个跑了一遍，就当是视察了，和相关负责人聊聊天亦或者发表一些建议等。 小舅子白兴是个较真的人，他在去年集团年终会议上提出来要搞长途客运。 虽然当时并没有得到大家的支持，即使是张建军也不看好他这个计划，但白兴很显然并没有因此而放弃。 昨天下午张建军去了一趟出租车公司，正好碰上白兴刚从黄洋县那边赶回来。 “你小子去黄洋县那边干嘛？” 张建军有些好奇的问道。 “生意上的事，历时一个月，我算是终于把咱们d县到黄洋县的这条专线给拿下来了” 白兴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说道。 “想要一下子把长途客运搞起来确实很难，这几个月，我也没少跑这方面的事情，但结果都不太理想，所以，我转变了一下计划，长途客运等以后各方面条件成熟一点再说，现阶段还是把出租车客运给做好” “所以，我就想到了扩大咱们出租车的服务范围，这两年，咱们县的进出人流挺多的，每天都有很多人去周围其他县区，也有其他县区的很多人来咱们县，所以，我就想着不要让咱们的出租车仅仅局限于d县境内，可以分流一部分出来专门跑这种县区与县区之间的专线，我仔细算过了，跑这种专线，甚至要比在城里转悠一天挣得更多呢” 坦白讲，张建军有些愣住了，他是绝对没有想到白兴能想出这么新意的一个赚钱途径。 要知道，这种新意的赚钱途径，即使是在前世，就d县这个地方，差不多也是10年后才有人想到的。 白兴这算什么，未卜先知？ 张建军绝对不同意这种说法，所以，这或许就是他一直想看到的，白兴的确是一块做生意的料。 “咱们没有资质，也没有关系人脉，更没有那种大巴车，所以一时之间的确搞不了长途客运，但搞这种出租车专线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总不会有人站出来说，不允许出租车跑这种专线吧”白兴继续说道。 “可以啊你小子，脑瓜子挺灵的，这么好的赚钱途径竟然这么快就被你找到了”张建军拍了拍白兴的肩膀，他是由衷的替白兴感到高兴，可以想象，凭借着这个新发现的赚钱途径，白兴他所负责的出租车公司今年下来利润绝对比去年要强很多。 从白兴那里离开，张建军一路上甚至因为高兴而哼起了歌。 他不仅仅是为白兴的成长而感到高兴，他在为一群人的成长而感到骄傲和放心。 因为，从今年过来，其实不仅仅白兴成长了，像是杨飞、三哥、双喜他们这一群人几乎每个人都成长了，换句话说，他们在各自所负责的领域，如今也都越来越能独当一面了。 手下的人能独当一面，那他这个集团董事长没有理由不高兴，金山实业集团也没有理由不继续做大做强下去。 这是环环相扣的步骤原理，更是从一而终的培养和付出的回报。 “我接下来准备去趟北京，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先过来一趟你们这边，去北京的事往后拖拖” 张建军刚来到羊绒收购站，随手就接起了泉城那边韩金打来的电话，说是这两天希望张建军能过来一趟，这边有些文件手续需要张建军这个董事长亲自签字才成。 韩金在电话里没有具体说怎么回事，张建军也就没有问，反正他本来也想去一趟泉城，只不过，他是打算北京回来再去的。 “老韩，你们这算是给了我一个惊喜礼包吗？” 第二天下午，泉城市，凯越大酒店，张建军先看了一眼韩金，又看了一眼秦峰，他终于明白前两天杨飞口中所说的韩金可能会给他一个惊喜礼包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谁能想得到，这几个月一直充当着金山羊绒收购站铁板合作伙伴的三友羊绒收购站，如今却马上要被金山羊绒收购站合并，成为金山羊绒收购站一个分公司呢？ 张建军看得出来，韩金并没有和他开玩笑。 “你们能给我说说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建军示意大家都坐下来谈。 “张董，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之前咱们还没有和温仲国的三友羊绒收购站合作前，咱们在调查三友羊绒收购站时，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点，那就是三友羊绒收购站作为泉城市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之一，去年冬天竟然没有囤积多少羊绒”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张建军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关于这点，他们当初都很疑惑呢。 “我们在和三友羊绒收购站正式合作时，曾猜测三友羊绒收购站的资金链可能出了问题，而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完全猜对” “三友羊绒收购站的资金链确实出现了问题，而且还是那种很大的问题，但这个问题不是今年刚出现的，在去年冬天三友羊绒收购站实际上就已经没什么钱了，因为没有钱，所以他们当然无法囤积大量羊绒” 韩金这么一说，一切奇怪的地方也都能对得上了。 “温仲国那家伙在温州那边和别人合伙做生意，他是用三友羊绒收购站资金投资的，结果赔了一个精光，因此就导致如今的三友羊绒收购站因为缺乏资金，即将面临倒闭。” “所以，你们趁机出手，把三友羊绒收购站接了下来？”张建军问道。 “可以这么说，但实际上，是温仲国主动提出来的，温仲国毕竟和咱们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他对咱们金山羊绒收购站的实力也算清楚，知道咱们有能力接手他的三友羊绒收购站” “从温仲国的角度出发，他把三友羊绒收购站交给咱们，这无可厚非，因为咱们或许可以给他出一个还算比较公道的价格” “但是，你们最终决定接受三友羊绒收购站，那一定也是有原因的吧”张建军打算检测一下韩金现在的能力，他希望韩金不要让他失望。 。 390【精心挖的坑】 “当然，咱们金山羊绒收购站又不是慈善机构，不可能因为温仲国可怜就接手一个即将倒闭的羊绒收购站” “事实上，我和老秦考虑过了，三友羊绒收购站如今虽然只剩下一副空壳子，内部运转基本处于停滞，但是它有两个点非常有价值” “第一，在泉城羊绒市场，只要三友羊绒收购站还没有正式宣布倒闭，那它就依旧是三个大型，奥不对，现在应该要加上咱们金山羊绒收购站，依旧是四个大型羊绒收购站之一，咱们如果接手了三友羊绒收购站，那在外界看来，咱们金山羊绒收购站的实力无疑来到了非常强悍的地步，这种强悍，哪怕是泰山羊绒收购站也从来没有达到过，因为最巅峰的泰山羊绒收购站也没有接手吞并三友羊绒收购站的实力，当大家潜意识咱们金山羊绒收购站认为是泉城市羊绒市场霸主之后，那接下来的生意就好做多了” “第二，三友羊绒收购站虽然快倒闭了，但它的销售渠道、市场依旧在温州，在咱们做梦都想涉足的地方，咱们如果接手了三友羊绒收购站，那有很大可能一并将三友羊绒收购站所有的合作企业都接手了” “当然，作为交换条件，温仲国不会离开，他会继续担任三友羊绒收购站的负责人，到时候温州那边市场就由他出面，毕竟，他本身就是温州人” “分析的不错，老韩，老秦，我必须得承认，你们两个成长了” 张建军由衷的冲着韩金他们俩竖起了大拇指，韩金给出的接手理由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要完美。 “你们预计想要让三友羊绒收购站重新运转起来，大概一共需要多少资金？你们这个合并做得不错，我代表集团总部这边可以答应向你们一定的支援”张建军吐了一个烟圈，笑着说道。 “张董，之前总部已经向我们了300万的资金，如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们还得依靠总部的资金支持，那说明我们也太没用了”韩金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那说明一点，他并不需要总部的资金支持。 “实际上，金山羊绒收购站现在的资金很充足，我们的公户里面现在至少有1000万资金，我们之前做过调研，也询可过温仲国，三友羊绒收购站的资金缺口大概在600万，所以，我们完全有能力自己解决资金可题” 当韩金冲着张建军比划出1000万的资金时，即使是张建军，这个时候也满是意外。 “我们再向你汇报一下这段时间和泰山羊绒收购站的竞争情况”一旁的秦峰这个时候开口了。 “前段时间是羊绒市场的旺季，每年这个时候泉城市大大小小的羊绒收购站都会想办法囤积收购羊绒，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近几年，泉城羊绒市场上的羊绒大部分都被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给收走了” “在羊绒市场旺季正式到来的时候，我们就和三友羊绒收购站明争暗合，表面制造出一股疯狂抢购羊绒的假象，目的是刺激泰山羊绒收购站紧跟我们的脚步，也疯狂囤积羊绒” “泰山羊绒收购站果不其然上当了，他们本来就打算在羊绒市场旺季打压咱们和三友羊绒收购站，在这种情况下，泰山羊绒收购站不仅仅大量收购羊绒，而且还偷偷的不断抬高羊绒价格，目的不言而喻，他要把泉城羊绒市场上的羊绒全部给收购了，让咱们和三友羊绒收购站收不到羊绒” “我们这边当然也“配合”的很好，期间不止一次用更高的价格收购羊绒，但总的来说，经过一个多月的角逐，泉城市羊绒市场的羊绒大部分还是被泰山羊绒收购站给收购了” “吃的太饱，容易撑死，泰山羊绒收购站就是这种情况，他们为了不让咱们和三友羊绒收购站收到羊绒，把所有的资金都压在了羊绒上面，结果，这么做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高价收购进来的羊绒一时之间处理不掉，导致资金链被锁死，泰山羊绒收购站背后李家李志安那两兄弟这段时间正在没日没夜的想办法破局呢，但很显然，这个局一开始就是由咱们和三友羊绒收购站做的，他们怎么可能轻易破得了” 老秦说到这里，露出了很痛快的笑容，他特别想看到李家那两兄弟走投无路的场面，因为曾经，他就是被那两个混蛋这么逼过。 “总的来说，是泰山羊绒收购站小瞧了咱们金山羊绒收购站，或许他们在背后调查过咱们金山羊绒收购站的背景，但他们肯定没有调查明白，要不然也不会不知道咱们金山羊绒收购站可以随时从甘肃靖远那边获得充足的羊绒支持，羊绒加个甚至还要比泉城这边低，李家那两兄弟更没有想到咱们在西北边界口岸又即使开辟了一条羊绒收购渠道，羊绒收购价格甚至更低” 经过秦峰的耐心解释，张建军大概明白这段时间金山羊绒收购站和泰山羊绒收购站的具体竞争情况了。 韩金他们选择了主动出击，在泰山羊绒收购站决定全力打压他们之前，就已经联手三友羊绒收购站给泰山羊绒收购站挖了一个坑。 结果泰山羊绒收购站坐地炮当惯了，没怎么多想，就直接跳进了韩金他们精心设计的坑里面，现在李志安那两兄弟应该已经回过味了，也在尽可能的想办法破局。 不过根据秦峰他们的说法，今年泉城市羊绒市场上的大部分羊绒都被泰山羊绒收购站给吃了下来，泰山羊绒收购站资金链因此也基本上被锁死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想要尽快破局，恐怕不太容易。 “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张建军可道。 “我们已经知道了泰山羊绒收购站这两年的羊绒销售渠道和市场，所以打算兵分两路，想办法尽可能去搞定那些和泰山羊绒收购站正在合作的企业，毕竟，对泰山羊绒收购站来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仓库里面囤积的羊绒给处理掉” 。 391【大将加入】 “赌局远远没有结束，不到最后，就绝对不能以胜利者的姿态自居，泰山羊绒收购站在泉城拥有足够的根基，所以，接下来你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张建军深吸了一口气，商场有些时候比战场还要更为残酷，因为相对于战场的针尖对麦芒，商场时不时更有暗箭伤人。 泰山羊绒收购站背后的李家兄弟，当初能用下三滥手段让秦峰一夜之间倾家荡产，那韩金他们现在必须要吸取教训，万不可走老路。 “切断泰山羊绒收购站羊绒销售渠道、抢占其市场只是一方面，我们与此同时，还会开发咱们自己的销售市场” 韩金比张建军想象中的要冷静一些，他继续说到。 “只要我们在接下来这段时间内能够让三友羊绒收购站以前所对接的温州市场能够重新流通起来，那我们在综合体量上已经对泰山羊绒收购站完成了超越，即使泰山羊绒收购站想办法度过了难关，他们也无法再成为泉城市羊绒市场的霸主” “张董，好久不见” 说话间，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温仲国。 “是老温啊，快过来坐” 相对于几个月前初次见温仲国的容光焕发，如今的温仲国明显精神状态不太好，两鬓更是有一些斑白。 张建军明白，生意上的失败，对温仲国打击很大，而话说回来，温仲国今天能挣扎着过来见他，这也算是足够坚强了，一般人恐怕早就萎靡不振的颓废下去了。 “老温，三友羊绒收购站和金山羊绒收购站合并以后，以前由三友羊绒收购站这边负责的业务我们不会拆散，还由你来负责，咱们共同进步” “至于以什么方式合并，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我们给你一笔钱，第二，我们给你一定的股份，无论你选择哪一种方式，我们都会尽可能的让你满意” 当着温仲国还有韩金他们的面，张建军把他自己的心里想法说了出来，而不管温仲国选择哪一种方式，他其实都想让温仲国加入金山实业集团，他看中温仲国的能力，也看中了其背后所拥有的潜在市场。 “我可以选择拥有一定的股份？”温仲国很是意外的抬起了头，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之前他在和韩金他们谈合并的时候，韩金并没有向他提过可以成为股东的事。 “当然，只要你愿意”张建军点了点头。 “不过前提是，三友羊绒收购站以后不再存在，你如果愿意，那你会成为规模扩大后以新面孔示人的金山羊绒收购站的股东之一，至于你到底能占多少股份，这个我现在无法给你一个准确数字，后续你得和老韩他们协商” 在去年集团年终会议上，就几家羊绒收购站的市场扩张版图进行分划时，由韩金负责的这个羊绒收购站本身就是以珠江三角洲为大方向的，如今如果能让温仲国加入金山实业集团，成为韩金负责的这个羊绒收购站的股东，那无疑是加快了韩金他们这个羊绒收购站的扩张速度。 “张董，谢谢你，以后你就看我怎么做” 温仲国咬着嘴唇站起来深深的对着张建军鞠了一躬，对他来说，张建军能够让他加入金山实业集团，成为羊绒收购站的股东，这无疑比直接给他一笔钱要好得多，所以，此时此刻，他的内心确确实实对张建军充满了感激之情。 “老温，快坐，你用不着这样，加入金山实业集团之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一起努力就是了” 此情此景，没有酒怎么能行，秦峰很识眼色，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瓶好酒，给张建军他们每人倒了一杯。 “张董，你就放心吧，温州那边我自认为还是有一定门路的，说实话，我对三友羊绒收购站是有感情的，但去年一念之间做了一个错的投资决策，连累了三友羊绒收购站的发展，这让我多年努力付之东流，这个教训我是一定会吸取的，老韩之前和我聊过，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拥有着雄厚的实力，所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温州市场重新打开” 温仲国和张建军碰了一杯酒，他看起来干劲十足，言语之间，更是想要尽快弥补三友羊绒收购站以前的遗憾。 这种状态的温仲国，让张建军很是高兴，温仲国绝对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用短短几年时间把三友羊绒收购站做成泉城市三个大型羊绒收购站之一。 虽然去年投资失败，连累了三友羊绒收购站的发展，但俗话说得好，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胜者，不能因为他一次的失败就去否定他这个人的能力。 他本身就对韩金负责的这个羊绒收购站抱着非常大的期望，如今这个羊绒收购站有了温仲国这样的大将加入，那他就更有理由对这个羊绒收购站抱有期望了。 “老韩，老温，还有老秦，我必须要提醒你们的是，虽然如今我们的羊绒收购站在与泰山羊绒收购站的竞争中占据上风，但你们不要忘了，即使你们击败了泰山羊绒收购站，那在泉城羊绒市场上，还存在着一个中原羊绒收购站呢” “我不要求咱们的羊绒收购站搞泰山羊绒收购站那一套，随意打压和排挤同行，不给别人活路，但正所谓同行是冤家，对于一直埋头发展的中原羊绒收购站，你们也不可不防，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小心泰山羊绒收购站和中原羊绒收购站联手” 张建军最后又总结性的说道，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诚然，以前泰山羊绒收购站也排挤、打压过中原羊绒收购站，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两家羊绒收购站就不可能抱团取暖。 特别是从中原羊绒收购站的角度出发，他们肯定不希望金山羊绒收购站击败泰山羊绒收购站之后，成为泉城羊绒市场上新的霸主。 392【你输的不冤】 张建军最后说这些话，无疑是在给韩金他们做一个提醒，商场尔虞我诈，他不希望韩金他们努力了大半年，结果到头来功亏一篑，那就太不合适了。 “老温，我实际上很好奇你去年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投资，才导致亏损的？” 当天晚上，德萨酒店，韩金做东，邀请张建军以及金山羊绒收购站一些高层一起吃饭。 在饭桌上，张建军笑着询问起了坐在他身旁的温仲国，因为据他所知，温仲国去年冬天前前后后一共从三友羊绒收购站的公户里拿走了将近500万。 500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要不然也不至于掐死了三友羊绒收购站的资金链。 由此，他是真的很好奇温仲国用那500万具体做什么投资了，以前不好意思问，但现在温仲国也是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的人了，再问就好开口多了。 “哎，说起来也怪我鬼迷心窍，太贪心了，张董，你知道股票吗？”温仲国有些脸红的摇了摇头随即说道。 “股票？” 张建军很愕然的看了一眼温仲国，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说实话，对于股票，张建军其实是完全不懂的，但是在前世，他却也没少听别人说过，股票这玩意儿，高风险高回报，玩股票的人，运气好一夜暴富，运气不好，一夜倾家荡产。 所以，看这情况，温仲国应该属于后者。 “那你还真是不算太冤”张建军摇了摇头，500万如果是因为玩股票给搞没了，那其实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确实不算怨，但说实话，我也是真的不甘心，500万说没就没，那可是我这几年所有的辛苦付出换来的”温仲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劝你就这样认了吧，就当是买一个教训，踏踏实实做生意比这种一夜暴富保险多了”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听温仲国这意思，好像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彻底和股票说再见，说不定这家伙哪天又跑去买股票了，同样的错，他可不希望温仲国再犯一次。 因为上一次他是拿三友羊绒收购站的钱去玩股票，那赔多赔少，也只是他自己的事，毕竟三友羊绒收购站是他自己的。 但如果再去玩，那就非常有可能是拿羊绒收购站的钱去玩，到时候，再赔了，捅下娄子，算谁的？ “张董，我知道你啥意思，放心吧，我也只是不甘心的说说，暂时，绝对不会再碰那玩意儿了” “当然话说回来，在我们南方那边，这两年有越来越多的大型企业都在寻求上市，我觉得咱们金山实业集团这规模也是一天比一天大，是不是也能开始考虑上市的事了” “上市？”张建军有些懵了，因为前世今生，这确实是有人第一次主动对他说这两个字。 而以他两世皆是小学文化水平的情况，他对温仲国刚才所说的上市这两个字背后所包含的真正含义完全不懂。 不是不懂，而是完全不懂。 这对他来说，是非常陌生的。 “不急不急，咱们集团刚成立没多久，规模也不是很大，不着急上市” 虽然啥也不懂，但张建军也不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他得维护一下集团董事长的尊严。 至于私底下，他肯定会尽快了解一下上市到底是啥意思，也了解一下上市会给金山实业集团带来哪些好处。 ……… “任博，你要清楚一点，北极人服装厂虽然有我一半的股份，但我当初在和孙万才进行合作的时候，用的是我的个人名义，并不是以咱们的金山实业集团来投资的，换句话说，明东市那个由孙万才负责经营的北极人服装厂并不属于金山实业集团，你虽然负责着咱们集团服装公司，但在和北极人服装厂打交道的时候，还是要把其中利益区分清楚，简单举个例子，北极人服装厂如果研制设计出一款新品牌服装，我们集团旗下的服装公司可以代理这款新品牌服装，但是其中的代理费用，是多少就是多少，不应该因为我的原因混乱搅在一块儿” 几天后，去北京的路上，张建军向坐在他一旁的任博详细阐述着金山实业集团和北极人服装厂的具体关系。 因为他发现，任博所负责的服装公司在代理销售北极人服装厂的产品时，在代理抽成方面总会手下留情。 而很显然，在他看来，任博这种做法是不对的。 这次他去北京和朱雨欣商谈一些事，正好任博也要到北京办一些业务，所以，他们就走到一块儿，一路上，他大致听了一下这半年来集团旗下服装公司的发展情况。 总体来说，还算不错，任博这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在去年集团年终会议上，直接被他委以重任，任命为服装公司的总负责人，这在当时看来，算是一个比较冒险甚至有些儿戏的决定，但没有想到，这小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能力，算是做出了一定的成绩，给他争了一口气。 想起去年在集团年终会议上，他张建军甚至还因为冒险提拔任用任博、双喜、喜奎这三个人在全集团的人面前做出了担保呢。 截止今天，今年算是过去了一半，让他高兴的是，任博他们这三个人都没有让他失望，都做出了一定的成绩。 等今年年底集团年终会议时，他也可以很高兴的正式向所有人宣布，去年冒险用这三个人，绝对是对的。 当然，任博今年的确是做出了一些成绩，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小子没什么不足之处。 他发现任博这小子，有些时候太顾及情分，这么干，长此以往下去，只能证明他是一个好人，但不一定会让他成为一个优秀的商人，一个称职的职业经理人。 “我知道咱们集团和北极人服装厂的关系，所以，确实手下留情了，张董，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以后注意” 任博点了点头，张建军这个集团董事长都亲自放话了，那以后再和北极人服装厂打交道时，确实也不需要再太顾及什么情分了，生意就是生意。 393【再次见面】 首都北京，这是一座政治气息极为浓厚的城市。 前世今生，张建军这算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市。 天子脚下，皇权特许！ 他对这座城市的了解和印象仅仅局限于电视剧，所以脑海里不由得的蹦出来这八个字。 “我在东北上的大学，大学期间去学校或者回家时，倒是来来往往在北京停留过很多次” 相对于张建军对这座城市的一无所知，任博的情况倒是还好，他在此之前不止一次来过北京。 “今天天太晚了，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一晚上，有事明天再说”张建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和之前去广州的感觉一样，他同样希望在不久之后的某一时刻，在北京能够看到金山实业集团的身影。 而反过来看，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虽然在大西北地区搞的轰轰烈烈，但以全中国的地面来看，还是太小了，偌大的首都北京，那么多大型企业，金山实业集团竟然不属于其中之一，这就是最好的佐证。 随后在海淀区这边，张建军他们找了一家条件还算不错的酒店住了下来。 站在酒店房间窗户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外面花花世界的灯红酒绿，张建军对于明天和朱雨欣的见面，心里其实泛起了一些压力。 他不是一个很会处理感情的人，原本他和朱雨欣的相识、相交，自认为只是单纯的朋友之谊。 但谁承想朱雨欣竟然对他动了感情。 用前世最流行的话来说，朱雨欣绝对算得上“白富美”。 而坦白来讲，如果他张建军没有经历过重生，如果不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白芳，他当然也会钟情于朱雨欣。 造成现在这副局面，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会让他再次面对朱雨欣，怀有一些愧疚感。 拿出手机，点开电话本，在翻到朱雨欣的电话时，他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喂” “喂，雨欣姐，我是张建军” 当电话那头传来朱雨欣的声音时，张建军调整了一下呼吸，马上给予了回应。 “建军啊，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朱雨欣的语气中捎带着一丝意外，她并不知道张建军这两天就会来北京找他，当然，她也没有想到张建军会亲自来找他。 随后，在张建军说明来意之后，朱雨欣告诉他，明天早上在朝阳区那边碰面，具体地点到时候再联系。 “军哥，打了个电话，我怎么发现你有点紧张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让你都紧张呢”躺在床上正在看电视的任博，这个时候坐起来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张建军。 在任博的印象里，张建军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绝对是一个非常有本事、有气场的人，但是刚才，他发现张建军在给那个叫朱雨欣的女人打电话时，明星有失往常的淡定。 “不是紧张，任博，说句实话，如果有可能，如果能躲得过去，我甚至这辈子都不想再和她见面”张建军摇了摇头。 ……… 翌日，朝阳区，落海公园，张建军时隔一年多时间，终于再次见到了朱雨欣。 相对于一年前，如今的朱雨欣看起来更加高冷了，她打扮的很时髦，却给人一种更加难以接近的感觉。 张建军恢复以往的平静，他大老远的就冲着朱雨欣打起了招呼。 不管怎么样，他是男的，要说对不起，也是他对不起朱雨欣，如果时隔一年再次见面，他还表现出一副扭捏的状态，那就太垃圾了。 “建军，我怎么感觉你比之前更瘦了一些？” 朱雨欣仔细的绕着张建军转了一圈，她或许是一个很擅长伪装情感的女孩，大大方方的对张建军说道。 “没办法，像我这种小商小贩，只能挥洒汗水养家糊口了，不瘦也不行，完全不能和你们这种坐在办公室的高材生相提并论” “去你的，还是那么贫” 两人时隔一年的再次见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尴尬，这让张建军松了一口气。 朱雨欣也不是一个人过来的，陪她一起过来的是一个长相同样很出众的女孩，但她看起来和朱雨欣明显是两个类型，相对于朱雨欣的高冷气场，这个女孩就要自来熟许多，这个女孩叫马丽。 随后，在张建军和朱雨欣准备谈正事的时候，马丽走到公园斜对面的奶茶店，给张建军他们每人买了一杯奶茶，紧接着就和任博闲聊了起来。 “建军，你还记得之前我曾经和你说过的羊绒衍生产品吗？”朱雨欣把奶茶的吸管递给了张建军，张口询问道。 “当然记得，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永远都只做一个普通的羊绒贩子，应该涉及一下羊绒产品，比如服装之类的，是这意思吧” 张建军记得去年朱雨欣还曾给他寄过一些羊绒产品的资料呢，那些资料中，有一部分很是高深，他因为受限制于文化水平，去年也算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大致读懂其中意思。 “不满你说，我去年后半年成立了一个金山实业集团，其中就有一个服装公司，服装公司所经营的很多产品都含有羊绒，我想那些服装也算是羊绒衍生品吧” “你成立了一个实业集团？啧啧，可以啊，小军子，我果然没有看错” 朱雨欣有些意外的看着张建军，之前和张建军打过几次交道之后，她就知道张建军虽然没有多大文化，但绝对是一个很有本事的年轻人。 这也是她欣赏张建军的原因之一。 只是没想到仅仅一年时间，张建军就有了如此大的动作，成立一个实业集团，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也是刚起步，和咱们首都北京这些大型企业相比，还差得远呢”张建军摆了摆手，他心里也很明白，他的这点成就或许可以把别人吓一大跳，但绝对不包括朱雨欣，像朱雨欣这样的女孩，从小到大什么场面没见过？ 再者说了，他也并不想在朱雨欣的面前表现的过于有本事，至于原因，他自己知道，朱雨欣或许也能想到。 394【成为赞助商】 “建军，我这次找你过来，其实还是想帮你，我先问你一句，你的实业集团旗下现在既然有一个服装公司，那么有没有信心在最快的时间里打造出一款知名羊绒服装品牌，我所说的知名，至少是全中国性的” 朱雨欣很是认真的看着张建军。 “雨欣姐，你的意思是？” “今年是2004年，咱们国家在4年后，也就是2008年将会举办奥运会，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奥运会嘛，咱们国家为了举办奥运会，好像费了好大劲呢”张建军笑着说道，他就算再没有文化，也知道2008年中国将会在北京举办奥运会，更何况前世，2008年，在中国举行奥运会的那段时间，他也曾一直趴在电视机前，没少观看奥运会比赛。 他对中国男篮的奥运会比赛记忆尤为深刻，因为中国男篮有一个2米2几的小巨人姚明，听人说姚明在美国一个很厉害的篮球联赛打球呢。 “举办一届奥运会，会需要大大小小来自各行各业很多的赞助商，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把握以最快的速度打造一款享誉全中国的羊绒产品，那我就有一定的把握把你的这款羊绒产品弄成北京奥运会赞助品牌” “啥玩意儿？” 当朱雨欣终于说出正事的内容时，张建军则是直接懵了。 成为北京奥运会的赞助商？ 他一头雾水，完全不懂朱雨欣在说什么，也不敢相信朱雨欣所说的话，因为在他心里，北京奥运会是遥远的，是高不可攀的，就凭他一个土包子，怎么可能成为赞助商呢。 “想成为北京奥运会的品牌赞助商，这确实非常难，你有如此反应，这到也算是正常，但建军，我想告诉你的是，赞助商也分很多类别，有来自不同行业的，也有不同档次的，再加上羊绒产品本身就不是一个大众赞助品牌，你的羊绒产品想要成为奥运会赞助商，还真不是痴人说梦” 看着张建军一脸懵逼的表情，朱雨欣也忍不住用她那小拳头锤了一下张建军的胳膊。 “咱们中国的奥运军团，会根据省份，分为很多个，到时候你的羊绒产品可以想办法成为s省奥运军团的赞助商，至少这个难度要低很多”朱雨欣这么一说，张建军倒也是立马来了精神，对啊，如果说成为那种非常厉害的奥运会赞助商无疑是有些痴人说梦。 但如果仅仅是成为s省奥运军团的赞助商，那可就真的不一定不行了。 “雨欣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门路？” 张建军不是傻子，朱雨欣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就说明，她肯定有一些把握。 而以朱雨欣的背景，她如果有一些门路，却也是正常的。 张建军终于严肃了起来，如果四年之后，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的羊绒产品真的能够出现在北京奥运会的赛场上，那即使是稍微露一下脸，也绝对是非常值得的。 他毕竟重生过，知道随着社会的发展，如果能够把广告宣传和营销弄好那也能够给一个公司带来很多的好处 “我确实有一些门路，但我刚才也说了，想要成为北京奥运会赞助商，那首先你得在最快的时间里拿出一个享誉全国的羊绒产品出来，这是硬性条件，只有硬性条件达到了，后续我才能想办法活动” “实不相瞒，除了金山实业集团之外，我在明东市，和别人还合伙一起弄了一个服装厂，这个服装厂具有相对来说很专业的产品研制、设计机构，我想，如果我们舍得下研制和设计成本，短时间内出一款羊绒产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你确定？” 朱雨欣再一次惊讶了，她没有想到张建军现在有这么多的事业，一个实业集团还不够，竟然又有一个服装厂。 “雨欣姐，其实说实话，相对于羊绒产品，我更希望我们集团旗下的羊肉品牌能够成为北京奥运会赞助商” 张建军想了一下，北京奥运会既然在各行各业都需要赞助商，那羊肉所在的餐饮业，自然也不列外。 而相对于段时间内要搞出一个羊绒产品，他确实更希望羊肉品牌能够成为北京奥运会赞助商，的单广泛宣传。 当然，他这里所说的羊肉品牌，仅仅指的是d县本地山羊羊肉，因为他一直觉得d县本地山羊肉好吃，应该得到远传和推广。 “羊肉品牌？” “你别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提醒我了，确实，你们d县羊肉口感很不错，我去年吃过几次，每次都吃的很好，就是不知道这种羊肉的营养价值怎么样，要知道，想要成为奥运会赞助商，那产品一定要通过层层质量检测才行。” 朱雨欣皱起了眉头，张建军给它提了一个醒，相对于羊绒产品，羊肉品牌确实更好打造，但与此同时，她也知道，奥运会组委会对奥运会餐饮业的赞助商要求很高，哪怕只是申请成为s升奥运军团的羊肉品牌赞助商，恐怕也不容易。 “我的金山实业集团，今年的核心业务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搭建贩羊产业链，这其中，羊肉品牌的打造就更为核心，所以雨欣姐，我觉得把羊绒产品换成羊肉品牌，更好一点” 张建军抬头看向了朱雨欣。 “建军，看来我小瞧了你的金山实业集团，接下来，你先给我大致介绍一下金山实业集团的情况” 张建军一会儿说出一个业务，这把朱雨给搞蒙了，所以，到底是羊绒产品还是羊肉品牌，她准备先具体了解一下金山实业集团再说。 “金山实业集团现在有六大业务，分别是物流运输、羊绒收购、餐饮、服装经营、大型牧场经营、贩羊产业链搭建………其中贩羊产业链搭建是集团现阶段核心业务，而这个核心业务里面具体走包括，活羊屠宰、羊肉加工处理、羊肉产品深加工………” 接下来几分钟时间里，张建军很详细的给朱雨欣介绍了一下金山实业集团现阶段业务情况。 395【邀请】 “建军，我说真的，虽然从小到大我见过不少有本事的青年才俊，但是像你这样的，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太让我惊讶了，我没有想到这才仅仅一两年时间，你就把生意做的这么大，你太低调了，你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优秀” 几分钟后，朱雨欣一脸惊叹的打量着张建军，她刚才大致听了一下，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实际上已经具备了很不错的规模，绝对不是他自己口中的小打小闹。 所以，她也说的是实话，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一夜暴富的人不再少数，特别是只要和股票挂钩，某个人身价一夜之间成倍上涨也不是什么奇迹。 这些情况，她听过，也见过。 可话说回来了，与资本运作相比，张建军所创立的这个金山实业集团，却是实打实存在的。 她甚至想到了张建军的实业集团以后也可能上市的场景，那恐怕才会迎来真正的巅峰吧。 “所以，雨欣姐，如果我们尽可能的在短时间内把羊肉品牌打造起来，你看我们有没有可能成为奥运会赞助商？” 相对于朱雨欣毫不保留的夸奖，张建军其实更关心眼下的事，至于他现在已经取得的这些成就，在别人看来，或许是恐怖的、不可思议的，但在他自己看来，却是非常正常的。 因为他是一个重生者，如果一个重生者再次来到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三四年时间，还不能取得一点成绩，那可真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了。 “这种事我无法给你打包票，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咱们两边都去努力，相互配合好，应该会有一定的机会” “建军，你们集团的总部在哪？是在s省的省会安远市吗？”朱雨欣问道。 “集团刚成立，各方面条件还都很简陋，所以去年年终会议上，我们最后决定暂时把集团总部就设立在d县，以后如果有需要，再想办法搬迁” “d县？” 朱雨欣的表情明显有些愕然，这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建军，作为一个局外人，我想提醒你，对于一个越做越大、高速发展的实业集团来说，很多时候集团总部都会发挥重要作用，集团总部所在地更是重中之重，我不是看不起你们那个县城，但事实上，对于金山实业集团来说，把集团总部设在一个落后的小县城确实是一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当然，话说回来了，你们集团现在的业务覆盖面还没有涵盖整个大西北，更谈不上全国，某种程度上来说，暂时将就着把集团总部设立在d县也能说得过去” 朱雨欣本想紧接着立刻再给张建军讲解一些大集团管理方面的知识，但她又想了一下，自己现在只是张建军的私人朋友，而且，这一年来，她其实是对张建军有所疏远的，这种情况下，她现在突然站出来说的太多，很容易被人认为是指手画脚，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我后半年的任务就是去南方那些大城市多转转，一方面是为集团业务发展拓展一下市场，另一方面，就是看看大城市那些企业是怎么运转的，你也知道，抛开我现在取得的那点成就，我确实只有小学文化水平，无论是眼界还是见识，都需要不断的恶补” “雨欣姐，你可是正儿八经的留学精英，要不是怕我这个小庙容不下你，我其实是非常想邀请你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哪怕只是担任集团发展顾问” 张建军抬头看向了朱雨欣，他这是说的真心话，毫不夸张的说，自他重生以来，截至目前所遇到的所有人当中，在学识和见识这方面能比的上朱雨欣的人恐怕还真没有一个。 以前，就算不知道朱雨欣对他有想法，他也不敢和朱雨欣走的太近，因为他怕白芳误会。 而在朱雨欣和他“绝交”的这一年来，他也曾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以后能不去打扰朱雨欣就别去打扰她，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但是现在，通过刚才和朱雨欣的一番交谈，他觉得自己应该把格局放大，也不要把朱雨欣想的太脆弱，人家不见得还对他有什么想法。 更何况朱雨欣已然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他和朱雨欣之间本身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不至于还会有感情纠葛。 而只要抛开感情纠葛，他确实可以向朱雨欣抛出橄榄枝。 就像朱雨欣刚才说的那样，金山实业集团想要做大做强，首先集团总部领导层就要具备广阔的战略眼光和统筹未来的绝对领导能力。 而想要做到这两点，离开优秀人才是断然不可能的。 “我加入金山实业集团？” 这一次，轮到朱雨欣呆住了，她是绝对没有想到张建军会突然向她发出邀请的。 在她的印象里，这一年来，她在刻意疏远断绝和张建军的联系，但其实，张建军那边也是同样的做法。 她把张建军的这种行为看作已婚男士的自知之明。 因此，在她看来，张建军这一次能亲自来和她交谈，这已经是破天荒了。 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就这样毫不拖泥带水的向她发出了加入集团邀请。 “建军，我……恐怕不能帮上你什么忙吧” 一向高冷强势得朱雨欣，这个时候难得的变得扭捏起来。 “雨欣姐，你就别谦虚了，你要是不合适，还有谁合适？” 张建军笑了起来，他刚才突然有一个想法，金山实业集团应该马上组建一个战略部，统筹集团旗下所有业务以后的发展，而这个战略部，注定不会是由一个人组成的。 他可以担任这个战略部的名誉组长，但真正来领导这个战略部的人选就应该是朱雨欣。 所以，他邀请朱雨欣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其实也是希望朱雨欣能够帮他把集团战略部给组建起来，这点同样重要。 “建军，你这个邀请对我来说，很突然，在今天之前，我并没有换工作的想法，而且我也不确定我真的能不能给你们集团的发展带来帮助，所以，加入你们集团这件事，咱们完了再说吧” 396【这就尴尬了】 朱雨欣没有直接答应邀请，这在张建军的预料之中，毕竟，这种事，很多时候也都要讲究一个时机。 “好了，建军，正事谈完了，接下来说说这两天的安排，明天正好是周末，再加上这是你第一次来北京，所以，有没有兴趣到处走走，我可以当一个免费导游，你知道，北京好玩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朱雨欣的心情明显不错，她站了起来，在把奶茶杯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之后，转过身对张建军说道。 “好啊，我确实也想在北京多待几天，以前曾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以及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长城、、故宫这些地方，借着这个机会正好都可以去逛逛” 张建军并不是一个喜欢到处旅游观光的人，但是他和很多普通人一样，对首都北京的一些地方一直是很向往的，比如其中的。 小时候听长辈们讲过，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伟大的曾在和普通群众们一起庆祝新中国成立，至今，城楼还悬挂着的相框呢。 张建军曾在电视剧里看到过，也看到了相框，但说实话，在电视剧里看到和亲眼看到，明显是两种感觉。 “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去王府井那边去逛一下，明天早上早早起来，我带你们去看升国旗” “周末也能看升国旗？” “当然可以，升国旗每天都会有” 来北京吃什么？ 当然是炸酱面或者烤鸭了。 朱雨欣让张建军和任博自己选择，也可以选择两者都品尝一下。 “咱们今天就吃烤鸭，明天早上再吃炸酱面”张建军拍板做出了决定。 半个小时后，王府井大街一家全聚德烤鸭店，张建军和任博，朱雨欣和马丽，四个人要了两份烤鸭，又随便点了一些其他东西，比如饮料之类的。 “在北京，有两种烤鸭非常有名，一种就是咱们现在正在吃的全聚德烤鸭，还有一种是便宜坊烤鸭，这两种烤鸭都很不错，当然，如果一定要分个高低，近几年全聚德烤鸭的风评确实要更好一些” “全聚德是挂炉烤鸭，便宜坊是焖炉烤鸭，这应该是两家烤鸭在工艺方面的本质区别………” 坐在朱雨欣身旁的马丽，似乎是一个美食家，她对于北京烤鸭的了解显然是很有发言权的。 随后，张建军在和马丽简单聊了几句才得知，马丽本身就是北京姑娘，从小到大在北京长大，也可以说是吃烤鸭长大的。 所以，她对北京烤鸭如此了解，这也就不算奇怪了。 “我其实是一个另类，因为一般情况下，北京人对烤鸭并不是很感兴趣的” 马丽露出了一副调皮的表情，和朱雨欣的高冷不同，马丽的性格明显要热情很多，她很活泼，也没有架子，饭桌上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仅活跃了气氛，还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无形中就被拉近了。 说实话，像马丽这样的女孩，恐怕在任何人群、任何场合都是很受欢迎的吧。 在张建军所认识的所有女孩当中，马丽应该是最活泼的。 哪怕是广州那边的袁梦，也无法和马丽相提并论。 “我和雨欣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当时我们俩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都是学院英语俱乐部的成员，久而久之就成为了好朋友好闺蜜，我们两个这几年一直都在一块，一起去留学，一起进同一家公司工作，所以，我们俩之间其实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马丽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稍微停顿了一下，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建军。 这让张建军顿时有些尴尬，马丽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作为朱雨欣无话不谈的闺蜜，她当然是知道朱雨欣喜欢张建军这个秘密的。 而说实话，她其实一直也对朱雨欣口中的那个大西北男孩挺好奇的。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孩，竟然能让高冷公主朱雨欣动心。 今天，她见到了张建军，见到了朱雨欣曾经给她说过的那个男孩。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张建军并不是那种看上去很有文艺范的青年，因为她一直觉得和朱雨欣很相配的应该是那种很有文艺范的男生。 相对来说，张建军有些土，这跟符合她对大西北的想象。 但除了土之外，她也发现，张建军的身上确实也有一些闪光的地方。 抛开生意上的成功不谈，张建军给人的感觉很成熟，很淡定，有种干练的魅力。 再加上张建军本身的颜值也很高，这倒是让她能够明白朱雨欣为什么会被张建军所吸引了。 简单来说，张建军就是那种成熟男人的标杆，而好闺蜜朱雨欣虽然表面高冷，但像她这种女孩，内心却是很幼稚的。 张建军这种魅力型男，自然就会给朱雨欣造成致命杀伤。 而反观她自己就不一样了，虽然张建军很优秀，但绝对不是她喜欢的菜。 “小马，你结婚了吗？” 张建军觉得不能一直靠马丽一个人活跃气氛，他得制造点话题出来，所以就张口随便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单身生活多么美好，我才不要那么早的走进婚姻的坟墓呢，我和雨欣商量好了，过了30岁再考虑结婚，我今年才25，还早着呢” “你今年25？好年轻啊，不过，我刚才好像叫错了，按照这种情况，我应该叫你一声丽姐，哈哈” “额” 当张建军笑着说出这句话时，马丽立刻怔住了。 她倒是忘了一点，坐在他对面的张建军要比她年轻一些，记得之前朱雨欣告诉过她，张建军今年应该只有21岁。 所以，这就尴尬了… 女人对自己的年龄都很在意，不管她表面表现的有多么大大咧咧，这其实都是铁的法则。 “张大老板，你可真会说话”马丽撅了撅嘴，和张建军比起来，她和朱雨欣明显属于大龄剩女了。 一旁的任博也有些尴尬，他今年也25了，可扭过头看看，21岁的张建军都已经结婚了，他到现在连个女朋友还都没有呢。 397【强势指令】 对于前世今生一直都在忙碌的张建军来说，接下来这几天倒是难得的清闲了起来。 长城、故宫等这些往常只能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文胜古迹，借着这次机会，张建军倒也是亲临现场感受了一下。 不得不说，当他登临长城之时，心里还真是莫名升起一股历史沧桑感。 张建军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前世他曾听人说过，真正的历史古迹不是山山水水，而是那些历经岁月变迁依旧能够留下来苍澜建筑，当时他对这句话没什么感觉，也没有认真去考究其中道理，不过现在，当他登上长城的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真谛。 “不到长城非好汉”，这或许就是最佳诠释。 张建军觉得他不能只顾一个人享受，完了有机会，一定也带着家里人一起来转转，这确实挺好的。 ……… 轻松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几天后，张建军暂时辞别了朱雨欣，和任博一起踏上了回归路途。 一天后，他们在抵达省城安远市停了下来。 张建军很重视这次去北京和朱雨欣所商议的事，他在重生之前那个年代生活过，很清楚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广告宣传对生意买卖的重要性，如果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羊肉品牌能够成为北京奥运会的赞助商之一，那绝对是一个性价比非常高的广告宣传。 所以，他前思后想之后，计划一定尽全力配合朱雨欣，努力让集团旗下的羊肉品牌快速在全省、全国范围内把知名度打出去。 昨天晚上，他待在酒店房间里，拿起手机，给杨飞、老何、楚永奇以及三哥张建宝分别打了电话，要求他们几个两天后正式在省城碰头。 他要就羊肉品牌的打造开一个会议，做一些具体布置。 安远市，集团旗下美食城分店，包厢里，三哥他们几个人都到了。 “老楚，先说说你这几个月以来的经营情况” 张建军没工夫拐弯抹角，直接就开始了今天这个会议的内容。 “内蒙古那边，除了泉城市已经有两家美食城分店投入营业之外，我们在鄂尔多斯和包头，分别有一家美食城分店正在装修，预计再有两个月差不多可以开业，除此之外，在省城，第三家分店也正在如火如荼的筹备着，预计三个月后正式开业” “不行，太慢了，老楚，照着你们这种势头下去，赶在今年年底，咱们的美食城在整个s省恐怕都不能打响知名度，更别说全国了” “老楚，我给你一个新的规划，在咱们s省内，加上省城这边正在筹备的那个分店，咱们现在一共只有5家分店，这太少了，咱们省一共有14个地级市，我希望赶在年底之前，你们德仁川餐饮在咱们省内至少拥有10家正在营业的美食城，其中在省城不少于4家” “除此之外，老楚，也许条件还不太成熟，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赶在国庆节之前，在首都北京，咱们德仁川餐饮的第一家美食城分店必须开业” 张建军一反常态的直接指令，不仅让楚永奇有些摸不着头脑，杨飞他们同样有些意外，要知道，在此之前，张建军从来都没有如此不容置疑的给他们下过指令。 张建军这是怎么了？ 杨飞他们有些纳闷。 “前两天，我去了一趟北京，咱们大家虽然文化水平都不怎么高，但应该都知道2008年咱们国家北京将会举办奥运会的事吧………” 在坐的都是金山实业集团的核心人物，所以张建军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把这几天他在北京和朱雨欣商讨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原来是这样”楚永奇点了点头，他大概明白张建军什么意思了。 “老楚，一个原则，美食城主打菜系还是特色羊肉火锅，如果可能，我倒是希望你们能想一些办法进一步把特色羊肉给咱们推广出去” “也就是说，让更多的消费者知道咱们美食城特色羊肉火锅中的羊肉来自哪里，有那些优点” 张建军拿起烟盒点着了一根烟，这是他这两天所想到的快速打造羊肉品牌的第一个举措，通过美食城特色羊肉火锅，让更多的人知道d县羊肉，让更多的人认可d县羊肉，让更多的人喜欢吃d县羊肉。 “老楚，如果你们在继续以特色羊肉火锅为主打菜系的情况下，还能想到别的推广咱们d县羊肉的方法，那就更好了” “接下来是老何这边，两个月前，我让你尽快打通d县到省城的物流运输渠道，现在进展如何？”张建军转过头看向了老何，他知道老何今年很忙，两个月前，正忙着从d县把运输公司的总部搬往鄂尔多斯呢，而正常情况下，他或许也不会催促老何，他相信等老何腾出手，一定会尽快打通d县到省城的物流运输渠道。 但是现在，他等不了了，无论如何，老何这边必须尽快打通d县到省城的物流运输渠道。 “早在一个月前，我已经派出运输公司副总全权负责打通d县到省城的物流运输渠道了，前两天我的副总告诉我，再有一个月，就可以正式开通d县到省城的物流运输业务” 当张建军说出他这两天去北京具体干了什么事之后，老何其实也已经明白张建军接下来需要他做什么了。 “一个月？时间倒是赶得上，但必须可靠，咱们的美食城所需要的羊肉必须是新鲜的，所以，你们物流运输这一块一定要做好后勤保障工作，现在是d县到省城，以后可能就是省城到北京、省城到上海了，所以，老何，我同样要求你，必须加快物流运输业务渠道拓展速度，你完了和李政武沟通下，具体咋样做，需要你们两个互相配合” 张建军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下，按照他这两天想好的，他其实是希望老何这边能够在年底之前全面打通省城到北京的物流运输渠道。 但现在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住了，因为这样对老何他们来说压力太大了，也有些不现实。 398【双重机遇】 “三哥，今年我们已经顺利拿下了帝国大厦那块地，而且盖楼工程也进行差不多一半了，蒋县长曾答应过我，会想办法在省城的农行递递话，给咱们集团批一笔贷款，我想问一下，贷款的事怎么样了？” 不管干什么都需要钱，集团总部财务账上是有一笔钱，而且数量还不少，但这笔钱张建军留有他用，不可能轻易拿出来给楚永奇他们扩展业务使用。 而对一个大型集团来说，如果不依靠银行贷款或者社会融资来发展，那恐怕有些呆板。 所以，他希望马上能从省城农行这边贷到一笔钱，以供集团接下来全面打造羊肉品牌计划所使用。 “贷款的事比较麻烦，实际上，银行的评估工作虽然繁琐，但早已经完成了，现在主要卡在了贷款具体数额审批这一块了，省农行副行长刘若明，也就是蒋县长那个战友，倒是很好说话，愿意给咱们提供一笔500万的贷款，但是省农行里面有人反对，具体情况比较复杂，最终能不能顺利拿到500万贷款，还得行长说话” 三哥叹了一口气，自古以来借钱都是一件比较头疼的事，本以为有着蒋县长和省农行副行长刘若明这层战友情铁关系，顺利拿到500万贷款不是什么难事。 但谁能想到，银行里面也是各派系斗争复杂，导致一下子批不出来。 “你再联系一下蒋县长，看他在省政府有没有认识的人，如果有的话，咱们直接和省政府联系，向他们说说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接下来的发展战略，投资计划等，我就不相信他们会对咱们这种土生土长的省内企业不会有所扶持，你重点给他们说说咱们集团接下来在省城的投资情况” 张建军眯了眯眼睛，干很多事，都应该学会变通，如果让省政府出面稍微给农行那边施加点压力，就不怕农行不给他们批500万贷款。 当然，这个方法的前提是，蒋亚东不仅在省政府有认识的人，而且还得这个人在省政府确确实实有一定的话语权才行，要不然谁鸟你。 “任博，你负责的服装公司这边也一样，现在在省城拥有一个大型服装卖场，这还不够，诺大的省城，一个服装卖场怎么够？我希望赶在年底之前，我在省城至少能看到3家大型服装卖场” “然后，你再和明东市那边的孙万才沟通一下，一起在北京开设大型服装卖场的事，这件事你要是能够咱们办好了，那可真是立大功了” 张建军拍了拍任博的肩膀，任博这一次跟着他去北京，实际上他自己也有事，他是特意来北京这边对北京服装行业现行发展情况做调研的。 换句话说，任博在心里已经打算在北京这边开设大型服装卖场了。 作为大学生，任博的眼光很长远，他很清楚像他们这样的服装公司想要做大做强，前期确实需要从竞争小一点的小城市开始，但慢慢的，他们的市场还得走向大城市，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军大城市的服装市场了。 张建军想了一下，如果任博在发展服装公司的过程中，能够和明东市的孙万才进行合作，共同打造一款羊绒服装，比如羊绒衫什么的，其中羊绒就用d县羊绒，走向市场销售的时候做广告推广也这么说，那一定可以进一步从侧面提升d县羊肉的知名度。 张建军最后转头看向了杨飞，相对于楚永奇、老何他们，杨飞所负责的贩羊产业链搭建这一块的业务，在羊肉品牌打造这个计划中，绝对要扮演最重要的角色。 张建军也想过了，接下来这个羊肉品牌打造计划，同样也是贩羊产业链搭建的一个机会。 “老杨，一如既往，你的任务是最重的，第一，当我们在省城甚至更远的地方拥有越来越多的美食城分店之后，那我们就不能一直依靠长途物流运输来供给羊肉了，也就是说，老何他们的物流运输渠道只会作为一个前期支撑，我的计划是，最迟赶在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在省城郊区能够拥有一个大型屠宰厂，到时候，咱们只需要定期将d县山羊拉到省城屠宰厂，这样就可以供给美食城羊肉所需” “第二，全面启动d县羊肉推广计划，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和省城甚至外省的各大餐饮连锁店、肉类市场、大型超市等达成合作，让咱们的d县羊肉正儿八经的走进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张建军给杨飞提了一个相对来说很模糊的概念计划。 因为正常情况下来说，贩羊产业链搭建所需要的羊，并不是单纯的指d县本地山羊，毕竟d县本地山羊数量有限，在他们之前所做的计划中，d县本地山羊只占百分之十的比例，其他的羊，一部分由大型牧场提供，另一部分由杨飞他们自己在内蒙古的各个牲畜市场里收购。 而现在，张建军之所以让杨飞在省城再开设一个大型屠宰厂，而且还特意提到了d县本地山羊，只不过还是为了全力配合接下来的羊肉品牌打造计划，包括让d县本地山羊肉走进普通老百姓家里这个宣传宗旨也是。 杨飞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张建军的意思，等省城这个大型屠宰厂建好了，到时候也不一定只屠宰d县本地山羊，他们在保证d县本地山羊肉供给量的情况下，也可以再屠宰其他地方的羊。 这就像老何的物流运输渠道，在保证羊肉供给情况下，也可以承接和发展其他业务。 “我这两天在忙英国佬那200吨羊肉订单的事，双喜那边已经陆续给泉城屠宰厂拉来了3000只羊，再加上我在泉城各个牲畜市场上收购的羊，凑够200吨羊肉问题不大，羊肉加工厂也已经运行了起来，我估计再有一个月，就能完成英国佬的订单了，等这个大订单一完成，我就着手开始你刚才所吩咐的事” 杨飞给张建军他们每人都发了一根烟，说到英国佬那个200吨羊肉的大订单，他就由不得得高兴，毕竟，这个大订单，是对他所负责的业务一个考验，也是他证明自己的一个大好机会……… 399【贵人相助】 因为接下来要全力打造羊肉品牌，而且第一目标是成为s省奥运军团的赞助商，所以，除了向杨飞他们布置接下来这段时间的任务之外，张建军还决定，在省城安远市设立金山实业集团自成立以来的第一个办事处。 这个办事处自运行以后开始，会承接集团在省城各项事务，省城办事处负责人暂时由陈正华担任。 陈正华，省城安远市本地人，今年35岁，大学本科学历，由楚永奇推荐，经过人力资源部审核，正式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 在来金山实业集团之前，陈正华曾在国内一家很有名的公司担任过行政主管，算是有着很不错的工作履历。 张建军亲自和陈正华谈过，对其的能力给予了一定的肯定，在斟酌再三之后决定把安远市办事处负责人这个重要职位托付给他，希望他能不负众望。 当然，张建军也告诉陈正华，让他担任办事处负责人只是暂时的，到底行不行，期间会有一个考擦期，如果赶在年底年终会议前，陈正华能拿出一份让集团上下都很满意的成绩单，那从明年开始，集团就正式长期聘用他担任省城办事处负责人，以后有好的岗位，甚至还会提拔他。 ……… “赵董，真是不好意思，这就要请你帮一个忙了” 张建军没有着急离开省城，因为三哥告诉他，蒋亚东那边反馈回来，他虽然在省政府有认识的人，但他所认识的人在省政府话语权比较低，属于那种说不上话，影响不了高层决策的人物，希望张建军能够再想想别的办法搞定银行贷款。 而一时之间，张建军突然就想到了之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还一起吃过饭的荣成集团董事长赵德全。 赵德全是正儿八经的d县人，其人不错，很仗义，之前在听说德仁川餐饮美食城背后的真正老板也是d县人之后，就在租金上手下留情了，绝对算是帮了张建军一个忙。 赵德全的荣成集团在整个s省非常有名，他本人更是省内排名前十的有名大富豪，张建军想着，如果能请动赵德全出面，给省政府的领导说几句话，打个招呼，那一定管用。 “建军，不用那么客气，咱们俩都是d县人，属于正儿八经的老乡，我应该比你大很多，所以以后你就叫我一声赵叔就行了” “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觉得没有那么麻烦，你要是急需要用钱，多的我不敢说，但三五百万我还是可以支援你的” 赵德全并没有在公司办公室接见张建军，而是直接把张建军请到了家里，这足以证明他在面对张建军时，确实没有摆架势。 张建军来到赵德全家里时，他们家里除了一个正在打扫卫生的保姆和赵德全本人之外，偌大的豪宅，再无人影。 客厅，赵德全一边非常热情的给张建军冲了一杯热茶，一边笑着说道。 “赵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咱们都是生意人，随时都需要用钱，说句不夸张的话，公司每笔钱都有用向，我不能随便用你的钱，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能帮我一次，但总不能一直帮下去，我们金山实业集团迟早都要和省农行打交道，所以，叔，你还是帮我递几句话吧” 张建军婉言谢绝了赵德全直接给他借钱的好意。 “好吧，你小子说的也对，像咱们这种把生意越做越大的企业，免不了向银行贷款或者在社会上进行融资” “其实你这个事挺简单的，没那么复杂，不需要给省政府的人递什么话，我直接给省农行行长打个电话就行了，省农行行长刘德明和我很熟，像你这种500万贷款，他随便一句话的事” 赵德全是一个不拖泥带水的人，他随即就拿起电话拨通了省农行行长的电话。 一番简单的寒暄之后，张建军的事就已经搞定了，而且不是500万，赵德全向刘德明大致说了一下金山实业集团的情况，希望刘德明那边能够关照扶持一下。 刘德明随后就告诉赵德全，他可以给张建军批一笔不少于800万的贷款，只要张建军这边能够配合把贷款各种所需要材料准备好就行。 “赵叔，真是太谢谢你了” 说实话，张建军真的有些激动，有了省农行的800万贷款，接下来的羊肉品牌打造计划就会更有可能取得成功了。 “建军，我觉得你小子的脑子挺灵活的，这么快就意识到了广告宣传的重要性，如果你们集团旗下的羊肉品牌能够成为北京奥运会的赞助商，这绝对会给你们集团发展提供十足助力” 赵德全冲着张建军竖起了大拇指，他的荣成集团是搞房地产的，每年光是广告宣传上面的投入，就在1000万以上，而且这个数字近几年还在不短上升。 要不是房地产公司很难成为奥运会的赞助商，说不定他也会想办法成为北京奥运会赞助商的。 他本以为像张建军这样的，刚刚成立起一个集团，集团总部还设立在了西北偏远地区的小县城，恐怕一时之间意识不到现代企业发展广告宣传的重要性。 没想到张建军给了他一个意外，说实话，这让他从侧面越来越欣赏张建军这个年轻人。 同样是21岁的年纪，扪心自问，他赵德全绝对不会取得张建军这样的成就，想想21岁的自己，那时候还在华硕市百货大楼卖货呢。 “你小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千万富翁了，我估计用不了几年，就可以晋升亿万富翁，这么年轻的亿万富翁，这么多年，我不仅没有见过，更是没有听过” 赵德全除了喜欢喝茶之外，他应该还是一名雪茄爱好者。 说话之间，就从茶几上的雪茄盒里抽出两根雪茄，给张建军随手也递过来了一根。 这种场面，张建军当然不能说自己不抽雪茄，他很自然的接了过来，学着赵德全的动作，一步步把雪茄点着送进嘴里抽了一口。 噗！ 这是张建军前世今生以来第一次抽雪茄，这味道、这劲道，还真踏马的给力… 400【你来做我的接班人吧】 张建军是中午十二点多来到赵德全家的，他和赵德全在客厅里闲聊了两个多小时，期间，赵德全除了请他“抽雪茄”之外，还让保姆阿姨准备了一些西瓜，大热天的，吃点西瓜总是凉快的。 很朴素，很贴近生活，张建军喜欢赵德全这样的生活方式。 不过，随后当他起身准备离开时，却被赵德全给挡了下来。 赵德全的意思是，让张建军再待一会儿，下午在他家吃完饭再走，张建军看得出来，赵德全是非常有诚意的邀请，所以他也就不好再拒绝。 随即，就坐了下来和赵德全下起了象棋。 “你今天运气好，正好赶上我没有什么事，平时我是很忙的，集团各种事都需要处理，今天也算是难得的清闲了”下象棋期间，赵德全笑着告诉张建军，他平时基本上都要一整天待在公司处理各种事情，很少有这种一整天都待在家里的情况，像今天这样，确实挺难得的。 “赵叔，我说实话，像你这个年龄，确实也该考虑退休以后的生活了，钱这个东西，挣得差不多就行了”张建军半开玩笑的说道，赵德全今年已经50几了，忙碌了大半辈子，应该早点退下来给自己放个长假，好好享受一下生活才对。 反正他自己是这样打算的，他估计自己甚至到不了40岁都会退休。 “你说的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一时之间想要退下来并没有那么容易，荣成集团也算是一个大型企业，别的不说，我退下来了，至少得立刻找一个人顶上去才行，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一时之间不好找一个可以顶上去的人”赵德全叹了一口气，对于大型企业来说，培养一个接班人是真的不容易，稍微搞不好可能就葬送了企业前景。 在随后的聊天中，张建军还得知赵德全膝下一共有四个儿女，三女一儿，儿子赵炳德如今就在荣成集团上班，但能力还有所欠缺，赵德全有意将儿子赵炳德培养成集团接班人，但这明显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已经结婚了，小女儿刚刚大学毕业，三个女儿也都在荣成集团上班，但很明显，相对于儿子赵炳德，三个女儿成为集团接班人的可能性就要更小一些。 “我也不是一定就要让自己的儿女成为荣成集团的接班人，实际上培养一个外姓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现在最关键是，我在集团内部留意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合适的人”赵德全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打量了一下张建军。 “要不你小子来荣成集团接我的班算了” “叔，你可千万别开玩笑了，像我这样的连小学都没有毕业的文盲，一个小小的金山实业集团就已经够我忙活了” 张建军直接笑了，他知道赵德全是在开玩笑，他也就用这种开玩笑的语气回复了赵德全。 “小学文化水平怎么了？我告诉你，有没有文化和有没有能力，这是两个概念，你小子这么年轻就创立了金山实业集团，以后指不定能弄出多大的动静呢” 赵德全很认可张建军的能力，虽然他刚才邀请张建军来荣成集团当接班人确实是在开玩笑。 但是，如果有机会将张建军拉入荣成集团，他确实不会有一点犹豫，他很清楚，像张建军这样的人，就算让其在荣成集团担任一个小职位，不久之后，同样会做出一番成就的。 “建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爱人齐丽梅，这是思雨，我的小女儿，还有，这是儿媳妇……” 张建军正在和赵德全一边下象棋一遍交谈着，豪宅院子里走进了几个人，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几个女士， 她们分别是赵德全的老婆齐丽梅，小女儿赵思雨、儿媳妇杨珊珊！ 简单打过招呼才得知，她们婆媳母女三个人是一块去逛街去了。 女人毕竟是女人，再有钱，也会亲自去压马路逛街，特别是在这个电商还没有流行起来的时代，张建军对此一点也不例外。 “思雨，你过来，这就是我前两天向你提起的张建军，那个同样来自d县，年纪轻轻就已经成立了一个实业集团的小伙子” 赵德全把自己的小女儿喊了过来，听他言语之间的意思，之前应该在家里人面前主动提过张建军。 “你好呀，张大老板，听我爸说，你可厉害了” 赵思雨，仅仅从名字上来判断，就知道她是一个大美女，再结合家庭背景，很容易就把她和“白富美”这三个字联系到一块儿。 而实际上，赵思雨不仅仅长的漂亮，而且她还属于那种古灵精怪的女孩。 在赵德全向她介绍张建军的时候，她则是反应很快的大大咧咧的冲着张建军伸出了右手，并且还冲着张建军做了一个很可爱的鬼脸。 绕是以张建军的定力，差点都表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你好，都是赵叔在抬举我，我哪有什么大本事” 张建军随即也伸出右手，笑着说道。 “思雨，建军今年才21岁，比你都要小3岁呢，你可得好好加油才行，不能一天到晚毫无追求，工作上面我可以不要求你，但你确实也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事，你两个姐姐在你这个年纪可都结婚了，我不要求你和她们俩一样，也在这个年纪结婚，但你总得给我领回来一个男朋友吧”赵德全看向女儿赵思雨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他三个女儿当中，性格最为开朗和活泼的就是小女儿赵思雨，从小到大他操的心最多的还是小女儿。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老两口这些年最心疼的也是小女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对于小女儿的终生大事就更为关注，更为看重。 但让他们老两口无奈的是，小女儿不仅在上大学期间没有谈过男朋友，即使如今已经毕业了，也从来没有给他们领回来过一个男朋友。 说实话，这让他们老两口很是着急。 401【加点羊肉会更香】 “不会吧，张大老板，你今年才21岁？”赵思雨睁大了眼睛，这一点她确实没有想到，她本以为父亲口中的青年才俊今年应该30几了，和她哥哥赵思远年龄差不多，但没想到张建军今年只有21岁，比她都小3岁，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我今年的确21岁了，但绝对算不上什么大老板，只是混口饭吃罢了”张建军笑了笑，他其实有些为难，正常情况下，面对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女孩，他应该称呼其姐，可是，像赵思雨这样的，古灵精怪不说，长的又漂亮，他一上来就称呼人家姐，多少有点不尊重人的意思，这搞的他很为难，最后只能啥也不叫了。 “我告诉你，人家建军年纪轻轻，不仅在事业上已经取得了成功，在终生大事上，同样也很圆满，再有几个月，他就要当父亲了，反过来再对比一下你，真的能把人气死” 赵德全说着说着又绕到了小女儿赵思雨的身上，他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女儿一眼。 “爸，你别再催我了”赵思雨跺了跺脚，每次只要家里来客人，闲聊到私事的时候，父亲总是会拿她的婚姻大事说事，虽然她心里不在乎，但时间一长，也总是会嫌麻烦。 “建军啊，你怎么这么优秀，你看我爸，恨不得把咱俩的身份调换一下，让你当他的女儿呢” 赵思雨走到张建军身后，很是调皮的故意拉了拉张建军的头发。 “哈哈…” 随后大家都笑了起来。 赵德全用一顿很地道的荞面饸饹招待了张建军，饭桌上，张建军倒也是不客气，直接吃了两碗饸饹面，说起来，他也已经很长时间没好好的吃一顿荞面饸饹面了。 赵德全告诉张建军，说他从小就喜欢吃家乡d县的荞面饸饹面，这么多年，虽然离开了d县很长时间，但总是惦记着那一口，今年过完年，索性就直接从d县雇了一个做饭师傅，平日里，隔三差五的就能吃上一顿荞面饸饹，也算是有饱口福了。 “建军，你觉得今天这个面怎么样，是不是汤不太香？” 赵思雨的母亲齐丽梅是一个性格很好的女人，她的脸上总是挂着笑意，对待张建军的态度也很好。 “挺好的，齐姨，咱们都是d县人，心里也都明白，荞面饸络要想好吃，最重要的就是荞面的成色要好，年限近的荞面就是比年限远的荞面好一些，当然，今天这个臊子汤，如果能加点羊肉，那绝对会更香” “建军，没看出来，你小子说起吃来，也是有板有眼，你刚才提到了羊肉臊子汤，搞得我都有些流口水了，尽管我已经吃饱了，确实，一碗好的荞面饸饹面，再倒上一些羊肉臊子汤，味道绝对更好” 赵德全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建军，经过今天一天和张建军的交流闲谈，他发现张建军虽然只有21岁，但却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踏实和朴实，虽然张建军当上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的时间也只有一年，但他的身上已然散发着一股成熟上位者的沉稳。 无论是生意能力还是生活经历，都很丰富，用一些女人的话来说，像张建军这样的男人，总是会拥有十足的魅力。 而说句不现实的话，要不是张建军已经结婚了，他都想把小女儿赵思雨嫁给张建军了。 相对于生意圈里那些富二代、少爷公子，他赵德全骨子里倒是更想让张建军这样的年轻人成为他的女婿。 只可惜，现在也只能说说，张建军确实已经结婚了。 吃过饭，张建军随即就离开了，他在赵德全家里待了一天，也确实该离开了，虽然赵德全家的房子够大。 “建军，放开手脚去干吧，年轻人，大有作为，不像我们，都已经老了，以后要是有机会，咱们之间也可以进行一些合作” 临走之前，赵德全嘱咐道，刚才在饭桌上，他打开了一瓶茅台，张建军陪着他喝了两杯，这让他现在说话很是兴奋。 “能和赵叔合作，那当然好了” ……… 省城的事，基本落下了帷幕，接下来就交给楚永奇、陈正华他们具体来执行。 张建军打算去一趟内蒙古，然后再和杨飞去趟南方，这其实也是前段时间就已经定好的行程。 内蒙古这边，有些地方他打算亲自去转转，比如老何他们运输公司新的总部所在地鄂尔多斯。 说实话，集团旗下这么多业务、公司，也就是老何负责的物流运输这一块，他几乎没怎么过问过。 这里面有老何很能干的原因，也有他一直太忙，没时间关注物流运输这一块业务的原因。 索性，这两天正好有时间，他就打算过去看看，看看如今的顺成运输有限公司到底成长到那种地步了，遥想几年前，除了d县那个羊绒收购站之外，就属老何负责的这个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成立的最早了。 有些时候，张建军一个人想想，前几年，虽然他是重生之身，一路走来，却也没少付出。 为了发展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大雪地开着三轮车和贾成功一起进城去找钻采集团的李兰英，那绝对算得上一段峥嵘岁月。 说起贾成功，张建军突然又想起来他和贾成功一起决定投资开办加油站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的经济实力相对来说很单薄，几十万块钱都需要考虑很久，而且一下子也拿不出来，不像现在，随便就拿出来个几百万。 “也不知道贾成功把加油站开的怎么样了？” 张建军自言自语了起来，去年五一，他曾和贾成功简单讨论过加油站以后的发展方向，按照贾成功的意思，他想把加油站开满整个西北地区。 张建军记得自己当时选择支持贾成功，加油站赚得的净利润他可以暂时都不要，全力支持贾成功不断的开设新的加油站。 现在发展的怎么样，具体情况他不太清楚，不过前段时间在d县的时候，他倒是听南志强随口提了一句，说如今的d县已经拥有了至少五所加油站，其中3所都是张建军和贾成功一起创办的那个加油站品名。 402【生意火爆】（求订阅） 再临鄂尔多斯，张建军对这座城市又是另一种感受，去年牧场刚弄好，购买首批羊的时候，他就曾路过鄂尔多斯。 现在是6月份，去年是八月份，从季节上来看，倒是没多大差别，只不过去年经过的时候，正逢下雨天，整个鄂尔多斯给人一种雾化感觉，不像今年，天上不见一片云彩的大晴天，站在鄂尔多斯的大街上，张建军有那么一种钢铁熔炉的即视感，这座城市在内蒙古所有的相对来说还算比较大的城市里面，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另类的存在。 因为这个城市的支柱产业并不是畜牧业，而是工业，严格意义上来说，鄂尔多斯就是一座钢铁之城，其中矿产、煤炭资源很是丰富。 老何正是因为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决定把运输公司总部从d县搬到这里。 在郊区，到处可见长途拉货车，一辆接着一辆，无不揭示着这座城市正在迎来历史性发展机遇。 张建军按照老何在电话里给他说的大致位置，一路走走停停，在下午三点多，终于抵达了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总部所在地。 一块占地面积很大的滩地厂区，正北方向有一栋三层办公楼，东西两侧是汽车保养维修车间和一些仓库。 厂区里其他地方就全部都是停车场了，张建军开车一路走进厂区的时候，遇到了进进出出很多辆大型卡车，这似乎在向他解释一点，那就是他眼前的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生意很火爆。 “你们当中有些人没有见过，现在我向你们正式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张建军，张董” 半个小时后，二楼会议室，老何领着运输公司一些中高层管理人员来面见张建军，他们当中，有些人是从d县跟过来的老人，认识张建军，而有些人是后来陆续加入公司的，他们没有见过张建军，此时此刻听着老何的介绍，一个个也都立刻扭头偷偷打量着张建军。 他们听公司里的老人说过，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很年轻，但绝对没有想到会这么年轻。 “大家都继续工作吧”张建军冲着所有人点了点头，没有要讲两句的意思，随后老何就让他们都离开了。 “老何，看你这里的情况，今年下来的经营目标应该很轻松的就可以完成了吧”在管理人员都陆续离开之后，张建军转身看向了老何，他不是瞎子，刚才一路走来，到处都是繁忙的景象，足以可见运输公司生意火爆。 “差不多吧，就像我去年告诉你的那样，当我们能够下定决心非常果断的把运输公司总部搬到鄂尔多斯这座城市，那至少短时间之内，我们是不会缺钱赚得” 老何的脸上满是神奇之色，要知道集团旗下现在各个业务、各个公司之间也是有竞争的，谁都想成为集团的核心业务、核心公司。 在去年，集团最赚钱的公司就是他负责的运输公司，那在老何看来，这种“传统”得继续延续下去，今年他们运输公司有信心继续成为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最赚钱的公司。 除了与其他业务公司竞争之外，老何其实更想与明东市那边由李政武负责的跑得快运输公司竞争，因为李政武负责的那个运输公司，从去年后半年开始，发展势头很是迅猛。 “既然你这边生意这么好，那我就放心了” 张建军当然知道集团旗下各个业务公司之间也暗自存在着竞争。他不会去挑明或者阻止这种竞争，在他看来这是一种良性竞争，不仅不需要去挑明或者阻止，更应该默认甚至鼓励这种暗自竞争的存在。 有压力才有动力，有些时候就是要比一比。 “我还得唠叨一下，依旧是前几天咱们在省城开会决定的那件事，你们这边必须尽快打通d县到省城的物流运输渠道”张建军拍了拍老何的肩膀说道。 “对了老何，这两年来，咱们一直都非常忙，我也没有机会问你，你现在事业上发展的挺好的，那自己的终身大事有没有动静？” 张建军之所以突然关心老何的终身大事，那是因为前两天在省城的时候，杨飞曾告诉他，他和孙翠翠决定年底要结婚了。 杨飞本来想着国庆节结婚的，但又思量了一下，估计国庆节那段时间太忙，抽不出身来。 说起来，杨飞和孙翠翠从认识到处对象，以及计划今年年底结婚，这其实也是张建军一手促成的，如果不是他向杨飞介绍孙翠翠，说不定杨飞现在还打着光棍呢。 杨飞、老何，包括张建军自己，他们三个刚认识走到一块开始发展事业的时候，那是正儿八经的三个光棍。 如今几年过去了，他去年元旦结了婚，今年年底杨飞也要结婚了，就差老何，也不知道老何的终身大事怎么样了，张建军当然也希望老何能够尽快结婚。 只是老何曾经给他说过自己过去的一些事情，这让张建军基本上确定，老何暂时恐怕不可能结婚了。 今天之所以问，那其实也是顺带一问。 “我的情况你知道，暂时恐怕很难再去爱上一个女人，等过几年再说吧”老何深吸了一口烟，他的目光满是忧郁，鬼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哎，真不知道咋样说你”张建军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了老何过去的故事，他也就知道老何其实是一个非常痴情的男人，也是一个对自己要求比较苛刻甚至有些偏执的人。 这样的人，在感情世界里，总是会活的很挣扎，除非他们自己能够放过自己，别人想要帮他们，那是真的难。 “你今年已经30几岁了，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总得为家里人想想吧，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让它过去吧，你这样完全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咱们集团现在有很多年轻女孩，你可以试着处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尽快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 张建军虽然不想劝，但他还是劝了，没办法，他不能眼瞅着老何真的打一辈子光棍吧。 403【捉襟见肘】 “建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一切还是过几年再说吧，无论是我负责的运输公司还是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现在都在快速发展时期，我们首先要考虑的应该是公事” 随后，老何就开车带着张建军去吃饭，顺带着主动扯开了话题。 在饭桌上，除了老何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即老何现在的副总姜宏涛，一个年龄和老何差不多但文化水平要比老何高一些的中年男子。 张建军之前曾听老何提起过姜宏涛，说姜宏涛就是d县到省城安远市物流运输渠道的主要负责人。 所以，今天姜宏涛能来跟张建军一块吃饭，其实也是想捎带着汇报一下工作。 “董事长，运输公司最近新上了一批车，我专门给d县到省城专线留了几辆，在省城那边，我们也已经有专职人员在筹备兴建货运站点，筹备兴建一个货运站点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但这并不耽误d县到省城物流运输专线准时在7月1号正式开通……” 姜宏涛向张建军详细介绍了d县到省城的物流运输专线开通情况，其实，直接开通一条物流运输专线并不难，只要有人、有车，立马就能开通。 难的是后续盈利情况，换句话说，一条物流运输专线的开通，一定得考虑综合效益，d县到省城的这条专线，现阶段主要可以为羊肉品牌打造服务，可以为德仁川餐饮发展服务，甚至可以为任博负责的服装经营也提供一些服务，但作为运输公司，姜宏涛他们必须考虑这条专线后续的连带收益。 按照姜宏涛的说法，这两天他先后已经向d县到省城这条专线沿途所经过的大大小小各个城市分别派出了业务员，目的就是宣传他们顺成运输服务，为公司拉来业务。 这样做有一个很好的作用，那就是等7月1号专线正式开通之后，这条专线有机会很快收回成本、很快进入盈利模式。 “7月1号正式开通，比想象中慢了一些，不过你们也不容易，也算是尽力而为了，宏涛，顺成运输公司越做越大，老何一个人有些时候可能还真的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我希望你们这些副总、高层能在关键时候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另外我听说，你曾主动邀请去山西大同那边为公司开展新的业务，老实说，你能有这股拼劲真的挺难得的，但与此同时你也要清楚，去山西大同为公司拓展新的业务将会是一个艰苦任务，因为相对于鄂尔多斯，山西大同在大型货运市场这方面，竞争本身就已经很激烈了” 张建军表现的很随和，顺手给姜宏涛扔过去一根烟，他也是今天中午才从老何嘴里得知姜宏涛想要去山西大同那边拓展业务这个情况的。 “董事长，谢谢你的提醒，但我对山西大同现在的大型货物长途运输已经做了一些调查，可以说对山西大同的业务可发展性也有了一定的信心，我相信咱们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有机会打入山西大同的物流运输市场，并且在后续有机会反客为主” 张建军很欣赏姜宏涛身上由内而外所散发出来的干劲儿和强力自信心。 某种程度上来说，在现在的金山实业集团，张姜宏涛这样的人还有着很多，他们都是集团能够继续快速发展的功臣，也是集团不可或缺的一笔财富。 用老何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以姜宏涛为例的这一批人，是在集团快速发展中脱颖而出的得力干将，是集团自己培养的一批优秀骨干，他们这些人在不久之后，都会成为各个业务、公司的主要负责人。 张建军听得出来，老何在言语之间对姜宏涛很是推崇、对其能力很是肯定。 “建军，我实话实话，随着公司越做越大，我其实也越来越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当一个公司发展到一定阶段、成长到某一个高度，对主要负责人的综合能力要求势必就会跟着提升，像我这样，没什么文化、没什么见识的人，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其实也挺正常的” 老何所说的这种情况其实早在去年南志强也曾说过，包括张建军自己也是感同身受。 这也是张建军从去年到今年以来，一直很重视优秀人才的引进和培养的原因。 金山实业集团现在还没有全面走出大西北，但其实，以集团现在的综合实力也并不具备着全面走出大西北的条件。 这在集团各部门、旗下各公司负责人的整体素质上面就体现的尤为明显。 在落后的大西北地区，他们或许因为感受不到太大的竞争压力，觉得一切还好，但一旦走出了大西北，去和全国范围内那些体量差不多的大型公司去竞争、较量谋发展，那这种人才素质差距就会被放大的非常明显。 “你说得对，首先是我自己这个点，无论是文化水平和见识，都让我继续带着整个集团迅速走向全国变得越来越捉襟见肘了”张建军苦笑了一声，相对来说，幸运的是，他是一个重生者，很多时候可以不依靠文化水平、见识去领导集团，而不幸的是，重生之前，他只是一个活跃在社会底层的羊绒贩子，本身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就算知晓一些东西，也可能只是知晓其中皮毛，还是通过别人的嘴、电视、网络。 “其次就是你们这些主要业务和主要公司的负责人，咱们说句实话，保持现状做点小生意还行，但想要持续进步，继续做大做强，以现在这种配置绝对是不行的，所以我想着，以后逐次安排你们这些人也去大城市、大企业学习学习” 前几天在省城赵德全家里，张建军就曾和赵德全聊过这个问题，当时，赵德全给了他一个建议，一方面为老何这些主要业务和公司的负责人配备有能力的辅助人才，另一方面，有机会尽可能多组织老何他们这些人去大城市、大企业去学习人家的先进管理。 当时赵德全还说过，张建军随时可以带着金山实业集团的一部分负责人来他的荣成集团观摩学习，就算是两个集团互相学习、互相成长了。 404【准备去取经】 “老何，你准备一下，这几天把手里的工作提前做个安排，我打算月底去趟南方，为期少则一个礼拜，多则半个月，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去，也算是去见见世面，长长见识，看看人家那些大城市的企业是咋样管理的” 饭后，去往酒店的路上，张建军对老何说道，其实，他这次去南方，原本是不打算带着老何一起去的，主要是怕老何这边太忙，腾不开时间。 但是今天过来看了一下，再结合老何的情况，他觉得还是带着老何一起去吧，他看得出来，老何现在的压力挺大的，去一趟南方，见见世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可以让老何缓解一下现在的状态。 他也知道，在集团，和老何一样压力很大的人还有很多。 ……… “张董，不出你的预料，泰山羊绒收购站果不其然和中原羊绒收购站联手了，但幸亏我们提前有所准备、防着他们这一手，这才没让他们的突然联手给算计到，相反的，因为我们准备充分，一直没有掉以轻心，反而让泰山羊绒收购站和中原羊绒收购站的联手有那么一丝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一天后，当张建军抵达泉城市时，韩金很是高兴的向他介绍起了这段时间泉城市羊绒市场的整体态势。 按照韩金的说法，他们金山羊绒收购站如今已然踩着泰山羊绒收购站和中原羊绒收购站，正式登上了霸主龙椅，泰山羊绒收购站和中原羊绒收购站虽然还没有宣告破产倒闭，但照着目前这种情况继续持续下去，倒闭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我们已经成为了泉城羊绒市场上的龙头霸主，那就给别人也留一条活路吧，我的意见是，咱们不用学泰山羊绒收购站过去做的那一套，非要把同行赶尽杀绝，尽量给他们也留一点活路，以后如果泰山羊绒收购站不再刻意找我们的麻烦，那我们也就放他们一条活路” 张建军针对泉城市羊绒市场当前的整体局势，给出了他的建议。 韩金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但副站长秦峰当场就发表了相反观点。 “张董，我们金山羊绒收购站可以不搞泰山羊绒收购站那一套，我也可以给中原羊绒收购站一条活路，但是，泰山羊绒收购站的李家兄弟，他们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秦峰情绪有些激动，他很直截了当的告诉张建军，自己不同意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泰山羊绒收购站李家兄弟。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张建军能够理解秦峰的心情，毕竟，秦峰当时是被李家兄弟给搞的一无所有，犹如丧家犬的，他恨李家兄弟很正常。 所以，此时此刻，他张建军并不想站在大义或者道德制高点来劝说秦峰放下对李家兄弟的恨意。 “老韩，我月底打算去趟南方，你准备一下，到时候跟我一块去” “老秦，月底老韩跟我离开后，羊绒收购站暂时由你全权负责，你和李家兄弟之间的恩怨我不会管，我尊重你，你可以用你的方式去“报仇”，但我有两个要求” “第一，等我们从南方回来，你必须彻底解决了你和李家兄弟之间的恩怨；第二，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去解决你自己和李家兄弟之间的恩怨，但不能损害羊绒收购站利益，不能做出违法的事，你自己也必须安全” 张建军向秦峰提了两点要求，其他的他也不想说，说了也没什么意义，他只是希望秦峰能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张董，谢谢你，谢谢你尊重我”秦峰握了握拳头，随即站起来敬了张建军一杯酒。 “老秦，别忘了当时你同意加入羊绒收购站时曾说过的话，等你解决了你和李家兄弟之间的恩怨，就要正式留下来，和我一起努力把羊绒收购站进一步做大”韩金也站了起来，这是属于他和秦峰之间的约定。 “对了，怎么没有看到温仲国？” 张建军转头问了韩金一句，他其实挺看重温仲国的能力。 “老温刚走，如果你能早来两天，说不定还能碰到他，他两天前回温州了，咱们让老温加入羊绒收购站真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老温的能力远远要比我们想象中要强，我简单举个例子，在资金到位之后，老温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为羊绒收购站拉来了至少300万的订单” 韩金给予了温仲国很高的评价，这进一步证实了张建军的判断。 “你尽快联系一下老温，咱们月底去南方，大概率也会去趟温州，让他准备准备，到时候给咱们当个向导，哈哈” 张建军对于大名鼎鼎的温州，其实早就有了去往之心，这次去南方或许是个好机会，那就去温州转转。 他相信，到时候如果有温仲国这个“导游”同行，温州之行一定会有不错的收获。 “董事长，这次去南方，除了咱俩之外，还有谁？”韩金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初步计划，老何、你、我、老杨、南叔、董胜云” “其他人我倒是都知道，也很熟悉，但是董胜云是谁？”韩金一脸懵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集团里有这号人物吗？ “董胜云是今年前半年人力资源部主管李娜在华硕市那边招聘加入咱们公司的，他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是一个拥有5年工作经验的难得人才” 张建军没有给韩金具体说明董胜云以后的职位是什么，只是大致介绍了一下董胜云自身的情况。 而事实上，关于对董胜云的使用，他心里早已经有了盘算，之前也曾和董胜云沟通过，他打算等这趟南方之行回来，就正式宣布董胜云的职位。 “咱们集团现在的优秀人才也逐渐的多了起来，这真是一件大好事，董事长，我觉得今年年底年终会议上，你可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力资源部主管李娜” 虽然张建军没有说董胜云的具体职位，但韩金也能够想到，张建军肯定是很看重董胜云，必定会委以重任的，这让他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405【女士就是好】 阳历六月下旬的d县，温度可以说是一年当中最高的，张建军在驱车赶回来时，第一时间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羊绒收购站临时办公的地方。 在半个小时之前，他曾电话联系了人力资源部主管李娜、财务部主管田霞、行政部主管三哥张建宝，还有前几天刚从内蒙古大草原上赶回来的双喜，示意几个人放下手中的工作，一会儿在羊绒收购站的临时会议室汇合。 白芳是知道张建军马上要回到d县的，所以当他把车开进羊绒收购站的院子时，白芳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他了。 张建军隔着车窗看了一眼，自怀孕到现在，差不多快七个月了，白芳的肚子现在已经很明显了，而算算时间，再过三个月，白芳也就要生产了。 张建军发自内心的祈祷，希望到时候他手里头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需要处理，希望他能腾出时间陪在白芳身边。 说实话，自从年初元旦和白芳结婚以来，也就是刚结婚到过年那段时间他还能经常和白芳待在一起，从过完年开始，一直到现在，他几乎都在到处奔波，从一个丈夫的角度来说，这显然是不称职的。 “还有三个月，你这肚子就这么大了，不是儿子就是双胞胎”张建军打开车门走下车弹了弹白芳的肚子，笑着说道。 “一回来就没个正形”白芳捏了捏张建军的腰间，跟在了张建军身后，一起走向了房子里面。 “我看建军说得对，女人怀孕，肚子越大，生儿子的可能性就越大，也有可能生双胞胎” 南志强婆媳端着一碟子西瓜附和道，她刚才切西瓜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张建军和白芳的对话。 房间里面，会议室，李娜她们已经到了。 “张大老板，您这一路可算潇洒回来了，真不容易啊” 李娜故意开起了玩笑，这半年来，她这个人力资源部主管可真是忙坏了，几乎每天都在想办法为集团挖掘引进实话，也就是张建军，要是别人，她还真不一定愿意揽这份差事，这绝对是一份苦差事，想想她李娜是什么身份，就d县这地面上来说，应该也当得起“白富美”这三个字，何必如此“残忍”对待自己呢。 “李大美女，我知道您这段时间很幸苦，所以这是特意给你买的，从北京那边带回来的，霞姐，你也有份” 张建军从皮包里捣鼓出一堆东西，他给李娜和田霞各自挑了一套化妆品，然后分别递到了她们俩面前，仅仅从包装来看，这两套化妆品都不便宜。 “还算有点良心” 无论是李娜还是田霞，都是见过一定世面的人，她们当然知道这套化妆品的价值。 张建军紧接着又冲着白芳眨了眨眼，意思是你也有份，而且给你买的只会比给她们俩买的更好。 白芳白了他一眼，意思是算你识相。 “啧啧啧，女士就是女士，辛苦点值得，因为老板会给奖励，像我们这种男的，那可就惨了” 双喜这小子站在一旁眼皮一抬，故意挑事，他的话引起了三哥的共鸣，一个劲在旁边点头。 ……… “好了，各位，我们谈谈正事吧，再过几天，也就是这个月月末，我打算去一趟南方，目前我已经决定让鄂尔多斯的老何、泉城的杨飞、韩金，以及那个董胜云跟我一起去，还有南叔，你这两天把手头事放一放，到时候也跟我一块去，这次去南方的目的，一方面是见见世面、开开眼界，另一方面就是学习考察，为集团即将全面走出大西北做准备，你们几个人当中，谁要是想去，也可以直接和我说” 一群人吃吃西瓜，开了一会儿玩笑之后，张建军开始说正事了。 “我们确实该走出去见见世面了，一直猫在大西北求发展，恐怕不太现实” 南志强点了点头，他觉得张建军组织这种考察活动真的挺好。 “我特别想去，但恐怕去不了了，无论是帝国大厦还是集团总部办公楼的工程，都到了扫尾阶段，很多事需要我亲自盯着，亲自处理，一时间真的很难抽开身，建军，这次我就不去了，等年底的时候，咱们再组织一次考察活动，到时候你要是忙，那就由我来带队” 三哥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去年他曾和张建军一起去过广州，见了不少世面，所以他很清楚这种考察活动真的很有帮助，如果能腾开时间，他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一起去，但就像他说的那样，接下来这段时间他真的很忙。 “我跟着去吧，正好去南方大公司学习一下人家的财务管理” 田霞申请跟着张建军一起去，她所负责的财务部这段时间不是很忙，稍微调整一下，腾出十天半月的时间没什么问题。 而且她也希望通过接下来的南方之行，真的能够学到一些东西。 因为她现在的压力其实也很大，之前她在省城工作的时候，虽然也有压力，但绝对不像现在，一下子管理把控一个集团的财务部，这是一份荣耀，也是一个重担，因为集团现在旗下业务繁杂，她其实也想找到更多的财务管理方式，来更好的协调各业务、各公司的财务资金调用，为集团稳健发展把控方向。 “你呢？大小姐” 张建军同意了田霞的申请，紧接着转头看向了李娜。 “我这段时间很忙，其实想要腾出十天半月的时间，确实有些艰难，不过我还是想去”李娜低头思索了一下，她有自己的小心思，这次南方之行，肯定也会去广州，这样她就可以在广州见见好朋友袁梦了。 “你们人力资源部这半年来工作做得不错，听说为集团前前后后招聘引进了很多人才，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们人力资源部整个人事架构也搭建的很不错，你这个人力资源部主管能力固然很强，但那些辅助你的人能力同样也不会差，所以，你要是真的想去，那就把一些工作留给人力资源部其他人去做” 406【穷什么都不能穷教育】 “建军，我其实还有件事需要给你说一下”李娜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事，立刻挺直腰板说道。 “咱们县里那个职中你还知道吧，我前两天去政府办事的时候听人说，那个职中正在尝试转型，以后不参加高考了，直接改革成技校” “职中？” 李娜这么一说，张建军立刻想了起来，现在的d县，一共只有两家高中学校，一家是被很多d县学子视为“学府圣地”的d县中学，只要能够凭借自己的真实能力考上d县中学，继续努力三年，那三年后高考的时候就会有很大的把握考上大学。 另一家就是李娜口中的职中，全称d县职业中学，相对来说，这所高中学生的学习成绩就有些参差不齐了，被很多人戏称为学渣集聚地，每年的高考情况也是惨不忍睹，过去这几年，每年也只有那么两三个职中学生能够考上大学，还不是那种很好的大学，这足以看出这所学校的真实教学情况。 基于这种情况，近两年，县里时常有人传出，说教育局正在考虑取消这所学校的高考资质，把职中以后的学校性质变为技术学校。 这种消息已经传了很久，各个版本也不尽相同，至于真假，倒也是没有人能够说得准。 所以，现在李娜说出这个消息，其真实性似乎同样有待考证。 “这次好像是真的，听说县教育局已经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计划从明年开始，职中就不再参加高考了，直接改为技术学校，设有计算机、汽修、食品加工等专业” 似乎是看出了张建军的不以为然，李娜再次重申了一遍。 “这次好像是真的，因为我前两天也听过这个消息” “不过，就算职中以后变成了技校，这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三哥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李娜。 “当然有关系，如果职中变成了技术学校，那咱们金山实业集团以后不就直接可以从职中招人了吗？等那些学生从职中学成毕业了，咱们直接招进集团不就行了？这得帮我们缓解多少人才压力啊” 李娜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三哥说道，搞的三哥有那么一点尴尬。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对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在张建军的印象中，前世职中这所学校最后的确是变成了技术学校，不再参加高考，但是他记得职中变成技术学校应该是2008年以后的事，现在是2004年，难道因为他的重生，职中变成技术学校的时间也提前了吗？ “你们等一下，我给蒋县长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情况”张建军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蒋亚东的电话。 “县教育局确实在考虑这件事，但现在想要推行下去，需要解决一个大麻烦，简单来说，还是缺钱，从普通应试高中变成职业技术学校，这不仅仅是制度性质上面的调整，更需要一笔资金来推动” 蒋亚东在电话里确认了李娜所说消息的真实性，但与此同时他也告诉张建军，这个改革方案到底能不能推行下去，还得看县财政能不能想办法挤出一笔钱。 县财政这两年虽然因为境内石油大量开采的原因稍微“富裕”了起来，但d县多年的羸弱贫穷，需要改革、扶贫、救济以及发展从而用钱的地方太多了，财政压力与过去相比，实际上也并没有下降多少。 “大概需要多少钱？” 张建军问道。 “之前县里开会的时候，听教育局局长汇报过，至少需要500万，这其中，县财政可以想办法挤出100万，钻采集团那边也答应资助200万，所以，现在的实际空缺是200万” “这笔钱是一次性到账还是分批到账？”张建军眯了眯眼睛又问道。 “可以分批，但2年内必须全部到账，只有全部资金在规定的2年时间里可以到账，那职中改革变成职业技术学校的计划就可以迅速展开了” “既然这样，那空缺的这200万，我们金山实业集团出了”张建军的突然迅速拍板，不仅把在场的李娜她们吓了一跳，即使是电话那头的蒋亚东，也是非常的意外。 “建军，你说真的？确定不是在开玩笑？”蒋亚东说话的分贝明显提升了一个层次。 “当然，这种事我开什么玩笑，金山实业集团是d县的本土企业，是在d县的土地上一步步发展壮大的，穷什么都不能穷教育，职中变成职业技术学校，培养一批又一批优秀技术人才，这有利于咱们d县的发展，这么好的事，我们金山实业集团没理由不支持”张建军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直接让李娜她们吐了吐舌头，虽然张建军慷慨激昂的说了一些实话，但其实，她们谁不知道张建军这么做还不是为了金山实业集团？ “建军啊，我真是没有看错你，你小子不错，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把生意做那么大” 电话那头，蒋亚东虽然也知道张建军如此干净利落的愿意拿出200万来支持县教育局对职中的改革其实也是为了他们金山实业集团。 但在他看来，这正好说明了张建军这个年轻人的能力，他能够从职中变成职业技术学校联想到以后金山实业集团人才的引进，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战略眼光呢？ 更何况，d县现在还是有一些企业的，而真正能像张建军这样，即使是为了自己愿意拿钱的又有几个？ 蒋亚东觉得张建军说的没错，当职中变成职业技术学校，那几年后，职业技术学校所培养出来的一批又一批技术人才，确确实实会对d县的经济发展带来助力。 一座城市，一个地区的发展，什么最重要？ 当然还是人才。 “建军，从d县县长的角度来说，我其实要深深的感谢一下你们金山实业集团，在咱们d县，这两年有两个大型企业为县里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一个是钻采集团，一个就是你们金山实业集团”蒋亚东深吸了一口气。 407【人的一生啊】（第一更） 张建军和蒋亚东在电话里又寒暄了几句，随后就挂了电话。 “出资200万支援职中改革的事，就交给你了，如果几年后，我们金山实业集团能够从d县的职业技术学校获得源源不断的技术人才，那这200万的投资绝对划算”张建军转过头看向了李娜。 他必须得承认，当初想尽办法让李娜出任集团的人力资源部主管，绝对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李娜的嗅觉太灵敏了，而且战略眼光也很不错，就职中转型职业技术学校这件事，一般人恐怕不会如此重视，更不会由此联想到以后集团人才引进的问题。 ……… 现在距离月底正式出发还有四五天的时间，所以张建军决定趁着这几天的空闲时间把家搬上来。 父亲暂时上不上来无所谓，但母亲和爷爷他们得上来，特别是母亲，白芳距离生产只剩下三个月，现在行动已经有些不便了，得马上有人照顾才行。 说是搬家，其实也并没有从老家搬什么东西，张建军开车回去，也就拉了一些母亲他们平时换洗的衣服。至于家具、锅碗瓢盆那些，城里的小洋楼都有，没必要搬，更何况，父亲暂时不走，老家依旧有人住。 “我估计等八月十五以后，就能清闲下来，到时候再上城里来待几天” 搬家这天，父亲开着他的快乐王子，一起进城在小洋楼里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去南市场那边的批发门市买了一些货，连夜返回了老家。 他在老家住，那老家的小卖部就不能关门。 以张建军他们家现在的经济情况，那个小卖部开不开其实都无所谓，但父亲的意思是，村里人这两年都已经习惯在他们家的小卖部买东西了，这猛然不开了，大家都挺不习惯的。 小洋楼两上两下，楼下三个卧室，楼上也是三个卧室，爷爷年纪大了，上楼不太方便，所以张建军就把爷爷安置在了楼下最东侧的卧室。 同住在楼下的还有父母，父母的卧室在楼下最西侧。 张建军两口子住在楼上最西侧的卧室，小彩艳的房间被安排到了楼上最东侧。 不过，因为白芳现在肚子越来越大，行动很不方便的原因，张建军决定把楼下空余的那间卧室先腾出来让白芳住，等以后白芳把孩子生下来，他们俩再搬上去。 “爷，你不用这么拘谨，这是咱自己家” 爷爷一辈子都住在农村土窑洞里，什么时候住过如此气派、装修豪华的房子，这猛然让他住进去，搞的他老人家很是不适。 平时住在老家，不管是房间还是窑洞，都是土质地面，所以，他抽烟的时候，也就很随意的养成了一个随时弹烟灰、直接把烟灰弹在地上的习惯。 人的习惯一旦养成，再想要轻易改变，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特别是一个人活了六七十岁，习惯几乎自己刻在了骨子里。 这不，问题就这样出来了。 小洋楼的卧室、客厅地面都铺有地板，而且还是很精品的那种地板。 爷爷抽烟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把烟灰弹在明亮的地板上，光是烟灰倒还好，有些时候烟灰里面还有火星子，很容易把地板烫出来一些黑点，崭新明亮的地板，猛然变得很脏甚至出现一些凌乱的黑点。 即使张建军和母亲他们不说什么，爷爷自己看了也会难受，会非常自责。 所以，可怜的老人家偷偷的去卫生间把扫把、拖把拿出来，几乎是一片一片的赶紧把地板上的烟灰清理干净，遇到那种被火星子烫过的黑点，老人家甚至会佝偻着蹲下来，用指头去抠。 这种场面被张建军看到，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随即就走过去扶起爷爷，让他不用多想，不用太在意这些，地板脏了，让母亲收拾一下就行了。 “军子，你还是把我送回老家吧，我真的住不惯” 爷爷拉住了张建军的胳膊，他老人家的眼里似乎还带着一丝请求。 这更让张建军的心里不是滋味了。 他或许能够明白，很多从农村上来的老人，在城里稍微住了几天之后，就又嚷嚷着要回农村的原因了。 他们是真的不习惯城里的住房条件，不是因为城里的住房条件不好他们习惯不了，而是因为城里的住房条件太好了，这让他们浑身上下极为不自在。 “爷，住不惯就慢慢适应，这是咱们自己的家，你干什么都无所谓的，咱们家周围住着很多老头，也有几家小卖部里面带有麻将馆，你没事的时候闲待在房间里面太闷，就出去和那些老头下下象棋，打打小麻将，哪怕是闲谝也行” 张建军怎么可能把爷爷送回老家呢？就算是真的要送，那也是过段时间拉着爷爷回老家转转，稍微住两天，再拉上来。 为了让爷爷踏踏实实的住着，张建军又专门给爷爷的卧室里面弄了一台电视，以后爷爷就可以在自己的卧室里面看电视了，这样无疑更方便一些。 “妈，你闲的没事，做这些干什么？现在谁还亲自做这些东西，直接去街上买不就行了？” 一楼母亲的房间里，母亲正拿着剪刀剪一些碎布头，说是要给即将出生的孙子（孙女）做几件衣服。 这被张建军给撞见了，随后，张建军就直接笑着说了起来。 现在街上的门市里面，卖的东西种类越来越多，不仅仅是吃的，像小孩穿的那些衣服、耍的玩具之类的东西，也随处可见。 他认为母亲亲自做这些东西，真的没什么必要。 “买归买，我做的归我做的，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一个当奶奶得一点心意，你就不要管了”母亲瞪了张建军一眼。 她其实还想说，在张建军小的时候，因为家里穷，即使是用碎布头做衣服，都不容易实现呢。 “你就别管了，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白芳也偷偷的拉了拉张建军的胳膊，示意这些事张建军还是少操点心为好。 “好吧，真服了你们”张建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不再管。 408【江苏分南北】 6月30日，早上起来，外面下着毛毛细雨，羊绒收购站的院子里，倒是热闹喧哗，一会儿来一辆车，或是走进来一个人。 张建军来的比较早，现在是上午九点多，他在七点多就已经赶到了这里。 今天就是他们组团去南方考察的日子，按照计划，下午两点钟，他们准时在宁古市的机场登机。 而这次南方之行的第一站则是江苏无锡。 院子里的人影越来越多，张建军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大致看了一下，差不多该来的都来了，这次去南方，除了他之外，还有杨飞、老何、韩金、董胜云、南志强、李娜、田霞，再加上一个双喜。 连他在内，一共是九个人，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个规模不小的考察团了，是金山实业集团自成立以来首次组织如此规模的考察团。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咱们就直接出发”张建军招呼了一声，率先带头走出了大门。 九个人两辆车，一直去到宁古市那边的飞机场，然后找个停车场把车停下来，等南方之行结束再开回来。 “建军，一会儿坐飞机我就坐在你身旁，你可不能不管我” 张建军、双喜、李娜、田霞他们四个人坐一辆车。 双喜临时充当起了司机，不过这家伙的状态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越是临近宁古市飞机场，他脸上的汗珠就越多一些。 一开始，张建军还以为双喜是热的呢，直到这家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张建军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双喜这小子是因为马上要坐飞机而有些紧张了。 这也难怪，这次去南方的九个人当中，也就只有双喜一个人从来没有坐过飞机，今天是他第一次坐飞机，有点紧张倒也是能够理解。 “你看你小子那点出息，平时那呜呜渣渣的劲头都哪儿去了？”张建军伸出手捏了捏双喜的耳朵，说起来，这小子这半年来的进步也是挺大的，前几天刚从大型牧场那边回来，听说把大型牧场那边弄的很不错。 张建军在双喜身上看到了这小子想要进步的一面，所以这次去南方，才想着把他也带上。 相对于d县这两年日新月异的发展，宁古市这边的发展就要一如既往的缓慢一些。 就拿宁古市的飞机场来举个例子，和前面张建军第一次坐飞机，如今的宁古市机场并没有什么变化，无论是基础设施还是机场面积，和前年几乎一模一样。 张建军他们来到机场的时候，是中午一点钟，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这明显是来的早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天天气不好，一直在下雨，虽然是毛毛雨，但鬼知道会不会突然下大雨，所以，他们尽量早一点来到机场。 一路上张建军最担心的是，毛毛雨变成大雨，导致飞机延误。 不过现在看起来还好，当他们到达机场时，雨甚至彻底停了。 双喜第一次坐飞机，自然也是第一次来飞机场，走进候机室，这小子有点反倒是小失望，因为眼前的基础设施看起来并不是多么先进，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等你到了南方，见过那些大机场，你就明白咱们大西北和南方的差距到底有多么大”张建军叹了一口气，他第一次来宁古市飞机场和双喜的反应差不多。 从满怀期待到略显失望。 而当他见过了广州的白云国际机场时，他也才真正的明白，什么才是先进。 “趁着这会儿功夫，我向大家说一下，咱们这次去南方，最主要的就是多看、多学，我希望十天半月以后，你们每个人都能有所收获” 张建军拍了拍手，向所有人说道。 在场的这些人，几乎都是集团的核心成员，某种程度上，也就是金山实业集团这艘大船以后的船手。 那么，很浅显的道理，想要船划得稳，船手自然就要本领过硬才行。 前两天，张建军还特意和三哥商量了一下，他决定等到今年年底的时候，再组织一次考察，到时候由三哥来带队，像楚永奇、南雁峰、喜奎他们那些这次没有时间去的人员，年底都跟着去，也去学习一下。 并且，以后，像这样的考察活动，集团每年都会组织。 ……… 如果说广州市是珠江三角洲的中心城市，那么无锡就是长江三角洲不可或缺的中心城市之一。 无锡这座城市有多么厉害，单就从经济上面来说，这座城市的风头甚至盖过了省会城市六朝古都的南京。 江苏分南北，南北天和地！ 这句话的意思是，整个江苏省分为苏南地区和苏北地区，而就经济发展水平来说，苏南明显要比苏北发达。 这其中，无锡就是苏南最具代表性的城市之一，享誉全国的“苏南模式”在无锡这座城市体现的尤为明显。 张建军之所以把这次南方之行的第一站选到了无锡，那是因为在无锡，现在已经有了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的生意。 早在去年十一月份，由李政武负责的跑得快物流运输公司就已经在无锡市设立了分公司。 其中担任无锡分公司的贺志伟去年年终会议上就曾给张建军留下了一定的印象。 前两天，张建军通过电话和李政武沟通了一下，问他把集团考察团南方之行第一站就放在无锡有没有问题。 李政武当即表示没问题，并且还告诉张建军，当张建军率领考察团抵达无锡的时候，他李政武届时会亲自去机场迎接，并且全程陪同、配合张建军他们在无锡的考察。 李政武没有食言。 下午五点多，当张建军他们刚下了飞机，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李政武的电话，李政武告诉张建军，他已经在飞机场外面等着了。 “去年年终会议上，李政武那小子胖了不少，不知道这大半年未见，那小子是不是更胖了” 老何一路上都很沉默寡言，这个时候突然开口，倒也是有点意外。 不过再仔细想想，老何主动提起李政武却也正常，因为想当初李政武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并且推荐给张建军的。 。 409【根本目的】 不仅李政武来了，无锡分公司的贺志伟也来了，机场外面，李政武站在最前面，贺志伟和另外几个人紧跟其后，他们在看到张建军一行人从出口走出来时，也是赶紧快步走了过来。 “张董，你们幸苦了” 相对于去年年终会议时，李政武现在的身材倒是稍微匀称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臃肿，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在克制自己的饮食。 “政武，你小子怎么不听话，电话里面告诉你，不用搞这么大排场的。” 张建军主动伸出手和李政武握在了一起，并且笑着说道，李政武身后跟着四五个人，但他除了贺志伟之外，一个人也不认识，不用说，肯定都是李政武或者贺志伟手下的人。 “张董，你们幸苦了一天，我已经订好了房间，也订好了酒席，咱们直接去酒店吧” 贺志伟示意他手下的人赶紧把旁边停着的三辆车车门打开，招呼张建军他们坐车去酒店。 “你这两天手里头没事？”车上，张建军侧过身问了李政武一句，前两天他和李政武通话的时候，李政武还说他很忙呢。 “没什么重要的事，上海那边分公司已经筹建的差不多了，正好您这次过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上海，由您来宣布上海分公司的成立。”李政武说话间，就从身上拿出一盒软中华，随手给张建军递过来一根。 “不抽了，车上还有两位女士呢”张建军婉拒了李政武递过来的烟，指了指坐在一旁的李娜和田霞。 “两位美女，真是不好意思啊” 李政武面对李娜和田霞，还是很客气的，因为他很清楚，李娜和田霞是什么人，一个是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一个是财务部主管，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他还真的惹不起。 “既然筹建好了，那你们该宣布成立就宣布，没必要因为我改变所有计划，我这次过来是带着大家考察学习的，可不是来指导工作的” “不过，政武，话既然说到这里了，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们跑得快物流运输公司今年的扩张速度可是有点慢”张建军扭头看了李政武一眼。 据他所知，李政武负责的跑得快物流运输公司今年截至目前除了马上要宣布成立的上海分公司之外，并没有搞出什么大的动静。 从集团全面走出大西北的战略来看，作为先头兵的跑得快物流运输公司明显做得不够好。 在张建军的计划里，李政武他们应该赶在年底前，把跑得快物流运输公司在广州的分公司也设立起来。 但是看目前这情况，恐怕很难做到。 “张董，不是我故意找借口推脱责任，实在是物流运输业务在南方，特别是广州、上海这些城市，竞争太激烈了” “我简单举个例子，在整个上海，现在光是我们通过调研得知的物流公司就有50多家，这其中，像申通、中通这些有名的物流公司，更是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份额，咱们的物流公司想要轻易打入这些城市的物流市场，那是真的不容易” 李政武叹了一口气，他不是没有努力，但是，面对竞争激烈的市场环境，有些时候，努力还真的不一定管用。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能赶着现在成功在上海设立分公司，这已经很难得了。 “竞争激烈很正常，但我想说的是，申通、中通他们为什么能在如此激烈的竞争环境中脱颖而出？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发展历史长？我觉得你们进入市场时的竞争方向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张董，你的意思是？” “想想当初为什么要叫跑得快物流运输公司？你们为什么不在“跑得快”这三个字上面多下点功夫？”张建军看着李政武问道。 “如果咱们的物流公司真的能做到“跑得快”，那我相信，即使竞争环境激烈，也无法阻挡咱们的物流公司迅速做大做强” 张建军想到了顺丰快递，记得前世的时候，顺丰快递到后面越发展越好，很多物流公司都倒闭了，唯独顺丰快递越做越大。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们服务至上，特别是2010年以后，他们更是陆续成立了自己的航空公司，将服务至上的理念正儿八经的落到了实处。 跑得快物流运输公司现在没有条件建一个航空公司，也无法和中通、申通这些已经初具规模的物流公司比业务网络。 但是，却可以踏踏实实的去贯彻落实“跑得快”这三个字。 如果李政武他们真的能向客户落实了“跑得快”这三个字，他张建军就不相信李政武他们不能把物流公司做起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我们的服务理念打出去，我不要求你们在很短的时间里一定要把业务网络搭建的有多么大，但在广州、上海这些大城市，如果你们还想继续死脑筋的用最传统的方式来让大家相信跑得快物流运输公司，那恐怕是在白白浪费时间” “政武，我看重的是影响力，所以，我的建议是，今年接下来这几个月，你们集中优势力量，争取在广州、上海把咱们跑得快物流运输公司的知名度打出去” 张建军这么说，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我不要求你们跑得快物流运输公司今年能给集团总部挣到多少钱，甚至你们处于稍微的亏损状态我也能接受。 但是，作为交换，你李政武作为跑得快物流运输公司的负责人，总得从另一方面拿出一些成绩吧。 赔本赚吆喝可以。 但不能是一直赔本赚吆喝。 在他的印象中，国内电商是从2003年，也就是去年开始兴起的，所以，他想询问李政武的是，跑得快物流运输公司能不能在一年或者两年之后，也就是电商开始迎来火爆发展时期的时候，乘风破浪，厚积薄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第一时间占领电商市场？ 这才是他当初派遣李政武去明东市设立跑得快物流运输公司的根本目的，也是他希望李政武他们在今年年底之前能够在广州、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成立分公司的根本目的。 。 410【你了解电商行业吗】 对于电商市场的布局，张建军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很重视，当初他的本意是希望老何负责的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转型变成快递公司的。 但他的预计出现了一些偏差，在老何的带领下，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更倾向于变成一家长途货运公司，与新型快递公司渐行渐远。 在这种情况下，李政武才被他派到明东市成立新的物流公司，业务重心就是快递。 按照张建军的计划，赶在今年年底之前，李政武所负责的跑得快物流公司需要在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都有一个据点，也就是他想看到的广州分公司和上海分公司，至于这两个分公司今年能不能盈利倒是次要的。 ……… 半个小时后，张建军他们顺利来到了市中心的星悦大酒店，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整个酒店从内到外彰显着奢华。 南志强他们嚷嚷着李政武太破费了，这么多人，都住在如此豪华的四星级酒店，那得多少开销，虽然集团现在不缺钱，但也不应该如此浪费。 张建军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反倒是觉得李政武这种高规格安排没什么问题。 金山实业集团今非昔比，他们不能一直自诩为乡巴佬，想要改变一个人，那就先改变他的价值观，虽然这很难。 晚上的接风宴很丰盛，这是贺志伟一手操办的，他作为一名正儿八经的无锡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志伟，无锡是你的大本营，我们打算在无锡待两天，所以，除了去你负责的那个分公司看看之外，你还得带着我们去无锡的一些代表性企业看看，当然，这得靠你去走动联系” 以金山实业集团如今在全国范围内的影响力，以及现阶段本身所具备的实力，恐怕在别的大型企业眼里，完全是不值一提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想要去别的大型企业“取经”，那只能通过一些关系主动去联系。 贺志伟是无锡本地人，个人能力挺强的，再加上他从去年开始就担任了分公司的经理，应该有办法联系一些无锡本地的大型企业。 “我有个同学在惠山区那边的一个制药厂上班，多少还算有一些关系门路，董事长，你们要是感兴趣，我明天带着你们过去看看”贺志伟思索了一下说道。 “可以去看看，虽然制药厂和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的业务完全不同，但其中一些机构设置和管理模式还是很值得我们学习的” 张建军也知道目前想要找一些“取经对象”不太容易，所以他的态度是“来者不拒”，他们这次大老远南下就是来学东西的，不管去哪，能学到东西就是最好的。 李政武是一个很会活跃气氛的人，他很快就和双喜他们打成了一片，不大功夫，就喝起了酒。 张建军本来是不希望双喜他们喝酒的，饭桌上，稍微喝一两杯意思一下就行了，毕竟明天还有正事。 但是他也不忍心打破李政武他们耍的正开心的氛围，随后只好默许了，不过他也告诉双喜他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志伟，你对电商行业了解多少？” 贺志伟的性格相对来说比较内向一些，再加上他是无锡人，和双喜他们沟通起来不方便，因此他并没有参与到喝酒活动当中。 张建军也没有参与，他先是向贺志伟了解了一下无锡市现阶段的物流公司分布情况，紧接着突然话锋一转，突然提到了电商行业。 “电商行业？，董事长你指的是网上购物，类似于杭州阿里巴巴公司旗下的淘宝？”贺志伟有些意外，他倒是听说过一些电商行业的知识，但也仅仅局限于皮毛，听说这是新晋崛起的一个行业，特别是在杭州那边，很是时兴。 “差不多吧，你可以理解为网上购物”张建军有些失望，他通过贺志伟的反应，得知贺志伟应该对电商这方面的情况不太了解。 “志伟，我希望你能尽快了解一下电商这个行业，这对你们物流公司的发展应该会有帮助”。 张建军只是很隐晦的点了一下贺志伟，他没办法直截了当的告诉贺志维电商这个行业马上会迎来蓬勃发展，更何况，对于电商这个行业，他自己也只是有一个大致概念，前世也不过是在网上买过几件衣服，这个行业具体是咋样运行的，他也不清楚。 贺志伟点了点头，他是一个大学生，对新鲜事物的感知能力本身就要比一般人强，集团董事长现在又这样提示他，那只要他不是傻瓜，就会明白张建军话中之意。 张建军紧接着转过头看了看已经喝的有些醉了的李政武，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物流公司和电商行业挂钩，那他所能依靠的只能是贺志伟他们这些高材生、大学生，这些专业人才，像李政武这样的大老粗，恐怕做不来。 换句话说，相对于其他行业，电商这个新近崛起的行业，准入门坎比较高，一般人是不可能进入这个行业的，就算进去了，也不一定能做出一番名堂。 从这个角度来说，李政武他们这些集团“老人”，以后想要继续待在集团，只有两条路，要不就是自己努力，努力跨入电商这个行业，不过相对来说，这条路对李政武他们来说难度比较大，另一种方式就是换个岗位，换个适合他们的岗位。 从个人情感上来说，张建军不想把李政武他们从原有岗位上撤下来，毕竟，李政武他们这些人也算是给集团立下了汗马功劳，但话说回来，从集团发展的角度出发，把李政武他们调离原有岗位，却是最明智的选择。 举个例子，跑得快物流公司以后和上海的某家物流公司产生电商业务竞争，对面物流公司的负责人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而且工作经验履历丰富，对公司的领导能力也强，在这种情况下，李政武拿什么和人家正面竞争？ 仅仅拿李政武的处事能力和领导能力吗？专业能力这一块的比拼明显一开始就输了。 。 411【惊掉了下巴】 翌日，贺志伟很早就从公司那边来到了酒店，按照既定计划，今天他首先要带着张建军他们去分公司看一看。 “董事长，真是不好意思哈”李政武双眼通红的从房间门口走了进来，他昨天晚上彻底喝醉了，一堆烂泥，就住在隔壁房间，看这架势，应该也是刚醒来。 “志伟，你这么早就过来了？”李政武走进房间在看到贺志伟时，也是有些意外，同时，也有点庆幸，贺志伟昨天晚上没喝酒，前前后后把张建军他们招呼的不错，要不然他现在都不好意思出现在张建军面前了。 “赶紧去收拾吧，一会儿下去吃点早餐，然后就出发去分公司”张建军冲着李政武喊了一句。 “志伟，分公司离这里远近？” 张建军给贺志伟递过去一根烟，随意问道。 “不太远，十几分钟路程” 一个小时后，张建军他们一行人在贺志伟的带领下，终于出现在了跑得快物流公司无锡分公司的具体位置所在地。 锡山区，一个相对来说还算繁华的街道，一个红绿灯十字路口，东南角矗立着一栋四层楼，在三四层楼外高空悬挂着一个横间距足够大的广告牌，上面大方笔直的写着“跑得快物流公司无锡分公司”这几个字。 很显然，仅从广告牌就可以得知，这栋四层楼都属于贺志伟他们的分公司。 “租金很不便宜，一年下来至少在12万以上，这还不算其他乱七八糟的费用，总共加起来只会更多” 在李政武和贺志伟的陪同下，张建军他们走进了一楼大厅。 张建军去年曾听李政武说过，为了设立这个无锡分公司，他前前后后花了至少60万，现在看起来，李政武那60万块钱确实花得值。 首先，先不看这个分公司的生意怎么样，但就地理位置来看，就属于绝对的上乘，物流公司和什么挂钩？ 当然和交通挂钩。 分公司设立在红绿灯十字路口，再加上这里是锡山区一个相对来说很繁华的街道，交通便利自然是没得跑了。 其次，当张建军他们走进一楼大厅时，发现里面装修的也很好，所程设的办公设施，房间整体规划都很出色，坦白讲，张建军走进大厅的一瞬间，有感受到强烈的现代感。 “董事长，分公司现在一共设有行政部、生活部、业务部和财务部四个部门，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办公场所，而且早在去年年底，我们所有的办公人员都配备了电脑” 贺志伟一路领着张建军他们上了二楼，他的办公室就在二楼。 “志伟，不错啊，你这个分公司经理的办公室都要比我这个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豪华多了” 贺志伟的办公室在二楼最右侧，里面的空间很大，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上面散发着红幽幽的亮光，无不彰显着办公室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电脑、沙发、空调，这些东西没得跑，应有尽有。 “这里有一张床是怎么回事？” 办公室里面最左侧拐角，停着一张单人床，床上面倒是收拾的不太整齐，似乎经常有人睡觉，这引起了张建军的注意，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贺志伟，这小子不会是玩金屋藏娇那一套吧，有事秘书干，没事办公室里面干秘书？ 看这场面，张建军没理由不这样想。 “这是我的床，我平时晚上就住在这里”贺志伟搓了搓手，有些尴尬的说道。 “志伟他虽然是无锡人，但他们家不在无锡市市区，他们家在一个小县城，距离市区还有一定的距离，他也没有在外面租房子，所以，现阶段基本上吃住都在公司” “四层楼这么多房间，就没有想着腾出几间住宿的房间？”一旁的李娜张口问了一句。 “当然有，四楼就有很多可以住宿的房间，志伟在四楼也有房间，只不过这小子平时嫌太费劲，下班后直接在办公室就睡了” 李政武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志伟，我觉得既然四楼有住宿的地方，以后还是尽量别在办公室睡，一方面，睡在办公室这张小床上，大概率也会休息不好，另一方面，办公室里面摆一张床，这多多少少有点不好看”张建军点了点头说道。 “去你们的财务部看看” 财务部在三楼，一个占地面积还算可以的房间里，靠墙壁两侧摆满了行政办公桌，目测至少有10个位置。 当张建军他们走进去时，里面有五六个人正在低头忙碌着，这些人都穿着统一的工装，在看到张建军他们时，也一个个赶紧站了起来。 “欢迎领导们前来视察工作”一个短发头，看起来很干练的女孩，赶紧走过来笑着说道。 “董事长，这是小徐，公司财务科科长” “小徐，这位就是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张董” 贺志伟向短头发女孩介绍起了张建军的身份，这引得包括短头发女孩在内的办公室里面所有职工的脸上瞬间都挂满了惊讶。 他们是知道集团董事长今天会过来视察工作的，他们自从加入跑得快物流公司以来，从没有见过集团董事长，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也非常期待今天这个场面，作为财务科科长的许梅，她的心思当然和大家一样。 在他们这些普通员工眼中，跑得快物流公司无锡分公司已经算是一家规模很不错的公司了，那不用说，可以管制分公司的金山实业集团，规模自然会更大，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当然非常好奇金山实业集团那个神秘的董事长到底长什么样。 他们觉得有能力创建一个金山实业集团，那这位董事长的能力自然不必多说，按照常规逻辑，那位董事长的年龄恐怕也不算小了，至少在40岁以上。 在许梅他们这些女职员的心中，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应该是一位梳着背头，穿着正装，还可能戴着一副眼镜的中年大叔。 但是此时此刻，当他们从分公司经理贺志伟的嘴里得知，眼前这个穿着一声休闲套装，看起来非常年轻，也很帅气的小伙子就是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时，他们直接惊掉了下巴… 412【这只是开始】 张建军看上去太年轻了，许梅今年29岁，她在这个年纪就当上了一个公司的财务科科长，这一直以来是她的骄傲，因为纵观同龄人，很少有人能达到她的高度，虽然这个公司不是大型企业。 但是此时此刻，许梅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骄傲瞬间被打碎了。 在她看来，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最多也就是25岁，25岁就是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这显然直接就把她给碾压了。 “大家好，继续工作吧” 张建军倒是没有太在意许梅她们这些普通职工的脸色变化，而是随意在办公室里到处转了转，他示意了一下田霞，就这个分公司的财务科设计而言，集团总部的财务科至少有两个点可以学习一下。 第一，那就是采购统一的办公桌，配备电脑，第二，职员身着统一制服。 “这些的确可以借鉴，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他们财务管理具体是咋样分工的”田霞走过去和许梅简单交流了起来，这里面当然就涉及到了一些专业知识，在场这么多人当中，能完全听懂的恐怕没几个。 “你们现在每个月拿多少钱？” 张建军随便询问了一个财务职员。 “董事长，我们现在每个月的工资是1800” “1800？” 张建军点了点头，无锡不愧是大城市，这工资水平确实不低，正常情况下，就现在这个年代一个财务职员在d县一个月最多能拿到1000块钱，甚至更少。 …… “志伟，你们整体上工作做得不错，有些地方，即使是总部集团，也得向你们学习，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指出来，你不觉得有些部门的岗位设置有些重叠了吗？” 半个小时后，一楼大厅，张建军拍了拍贺志伟的肩膀说道，“简单举个例子，一个一共只有7个人的财务科，现在除了一个正科长之外，竟然还有三个副科长，你告诉我，要这么多副科长干嘛？” 张建军觉得分公司有些岗位设置和政府部门差不多，一个处长下面四个副处长，这太冗杂了。 政府部门这样设置，无可厚非，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理解。 但一个公司这样设置，恐怕就不太好了，公司存在的意义是赚钱，是高效率、快节奏的去盈利。 但是这种冗杂的岗位设置，完全不符合公司存在的意义。 “你们这样做，或许是为了提高员工工作积极性，但我想说的是，提高员工工作积极性有很多种方式，不应该选择这种最没含金量的” “董事长，这件事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您放心，我们会尽快调整。”贺志伟很平静的接受了张建军的批评和指导，就岗位设置来说，他确实做的不好。 “志伟，好好干，无锡分公司以后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要忘记昨天晚上我向你提及的电商行业” 坐到车上，张建军再次向贺志伟主动提及了电商行业，刚才看了分公司的一些情况，他突然对电商行业更为感兴趣和期待了，贺志伟是一个聪明人，他希望贺志伟不要让他失望。 分公司这边结束，下一站就是去贺志伟所说的那个制药厂。 制药厂在惠山区下辖的石英镇，在贺志伟的带领下，张建军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德康制药厂，映入张建军他们眼帘的是一排又一排厂房，虽然厂房看上去很破旧，但是仅从占地面积来看，这个制药厂的规模就小不了。 “在咱们国家，现在有两种模式很有名，第一种模式叫温州模式，第二种模式则就是我们苏南模式，所谓的苏南模式，通常是指江苏省境内的苏州、无锡和常州等地区通过发展乡镇企业实现非农化发展的方式。其主要特征是:农民依靠自己的力量发展乡镇企业乡镇企业的所有制结构以集体经济为主乡镇政府主导乡镇企业的发展” “眼前这个德康制药厂就是典型的苏南模式，这个制药厂的所有制结构是集体经济………” 贺志伟滔滔不绝，开始向张建军他们阐述何为“苏南模式”。 “一方水土，一方经济，如果是咱们那里的农村，根本不可能发明出这种模式，现实条件就不允许，更别说别的了” 张建军和南志强他们都叹了一口气，单就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说，他们当然是羡慕苏南农民的。 随后，张建军他们在贺志伟的那个同学带领下，在制药厂里面大致转了一圈，期间也见到了制药厂的副厂长。 副厂长人还算不错，在听到张建军他们是从西北那边过来的时，也是一脸惊讶，一个劲的追着张建军问这问那。 比较可惜的是，这个副厂长满口苏南话，尽管他很热情，也无法和张建军他们正常交流几句。 “回去后，咱们集团某些部门的职工薪酬体系要调整一下了，咱们以前用的那种方法太呆板了”李娜似乎是有所收获，她小声嘀咕了几句。 “你的意思是？”张建军问道。 “咱们集团现在所有的员工所遵循的职工薪酬体系都是一样的，这显然有些不科学，你比如，有些岗位就不应该设置无责任底薪，应该让职工靠绩效说话，这样做，不仅仅彰显了公平，也提高了职工工作积极性” 李娜敲了敲自己的小脑壳，她为自己以前的愚蠢感到羞愧。 张建军笑了笑，再没有说话，他觉得这样就挺好，看着杨飞、韩金他们逮着制药厂的相关领导问这问那，这不正是这次南方之行的意义吗？ 李娜刚才的懊悔表现只是一个缩影，亦然只是一个开始，他相信，接下来这段时间，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都能够学到很多东西。 贺志伟还真是一个人才，这家伙趁着这会儿功夫，竟然把制药厂以后的药品运输业务给拿下来了。 他刚才听他那个同学说，制药厂现在正在考虑把药品运输业务分包给第三方。 所以，他就立刻去找相关领导谈了谈，没想到很轻松就拿下来了……… 413【刘邦即视感】 张建军他们南方之行的第二站是上海，现阶段来看，中国经济最为发达的城市。 对于上海这座城市，张建军其实也挺向往的，因为前世今生，他在此之前也从来没有机会来过这座城市。 杜旺，李政武拟任为跑得快物流公司上海分公司的负责人人选，和无锡分公司的贺志伟相比，杜旺的学历甚至要更高，他是正儿八经的研究生毕业。 当然，从专业能力上来讲，杜旺比贺志伟也要更为出色，要不然他也不会被李政武选中来担任上海分公司的负责人了，谁都知道上海分公司的负责人担子明显要比无锡分公司负责人的担子更重。 “你小子这聚拢人才的能力还挺强的啊” 张建军忍不住调侃李政武，这小子小学文化水平，现在手底下能有这么多精兵强将，说起来，这其实也算一种本事，就像古代的刘邦一样。 张建军他们抵达上海时，正是杜旺亲自负责来接待的，相对于贺志伟的性格稍微有点内向，杜旺的性格明显是另一种风格，他很健谈，从车站到酒店，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竟然已经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 张建军有些好奇的看了杜旺一眼，他觉得，以杜旺的交际能力和口才，如果去做销售，应该也会获得成功吧。 “你别看杜旺这小子操着一口上海音的普通话，但其实他是咱们s省人，他是咱们省下辖平台市人，只是这几年一直在上海这边上学、工作……” 李政武告诉张建军，他认识杜旺的时间要比认识贺志伟的时间更早一些，而当初之所以没有让杜旺担任无锡分公司负责人，实际上他就是想把杜旺安排到上海或者广州的分公司当负责人。 换句话说，在李政武心中，杜旺的能力是要强于贺志伟的，虽然贺志伟很励志，也同样很出色。 “话既然说到这儿了，那广州分公司负责人人选你有意向了吗？”张建军问了一句。 “这个说实话还真的没有，你也知道，优秀人才很多，但能为我所用的却不多，有些时候，聚拢人才还得看运气” “不过，既然你说广州分公司尽快成立起来这很有必要，那我就想着，一时之间要实在找不到合适人选，我就亲自上阵，广州分公司这边的业务发展由我亲自负责” “难得你小子有这种觉悟，具体人事安排我不管，你怎么做我也不管，还是那句话，我只看结果” 张建军有些欣慰，李政武两年时间能把跑得快物流公司做起来，他确实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张建军分析，李政武最大的优点就是大局观非常强，有些事，他知道自己做不了，所以他会想办法让别人来替他做，有些事他表现的毫不在乎，但其实他心里都有数。 因为抵达上海的时间是下午二点多，所以在酒店短暂休息了一下之后，杜旺提议，今天就不要工作了，他打算带着张建军他们去黄浦江、外滩那边逛逛。 他的提议，很快就得到了李娜她们的拥护。 李娜表示，她上大学期间，曾有机会来过一次上海，只可惜那次行程有点匆忙，没有来得及去外滩那边逛逛，这次正好补上了。 “既然大家很想去看看，那就去吧”张建军不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既然大家都想去看看，那就随了他们的心愿。 晚上，外滩这边，人挺多的，人流之间甚至都有些拥挤，而且因为是夏天的缘故，即使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但整体气温还是很高，张建军他们闲转了一个下午，吃好了也玩好了，但就是到最后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 杜旺注意到了张建军他们的状态，随即领着张建军他们到一个烧烤店门口凉棚停了下来。 他走过去向老板要了一些烧烤，随即又搬了一些冰啤酒和饮料过来。 “老杜，你可真是贴心，满足了我脑海中所幻想的画面” 韩金冲着杜旺伸出了大拇指。 张建军有些意外的看了韩金一眼。 这一路上走来，韩金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很少主动开口说话，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 张建军知道韩金这是不放心泉城那边的情况，虽然他嘴上说着不牵扯到秦峰和李家兄弟的恩怨当中，希望他去南方的这几天秦峰能把一切恩怨都搞定。 但其实，他更希望在他离开的这几天，泉城市羊绒市场真的能够风平浪静，他更希望秦峰能保持冷静。 因为他想要金山羊绒收购站以一个相对来说较平和的心态继续充当泉城市羊绒市场的霸主，他更想秦峰以后继续能待在金山羊绒收购站。 “老秦不年轻了，他是快40岁的人，很多事，我们得相信他能处理好，你就安安心心的学习吧” 张建军拿起啤酒瓶和韩金对吹了一下。 “咱们一起去东方明珠那边照张相吧，正好我带了相机，这也算是留一个纪念” 杜旺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又捣鼓出一个照相机，在人群中挥了挥，又有了一个新的提议。 “好呀，这个提议不错” 女生天生就是喜欢拍照的动物，特别是有点姿色的女生，更是热衷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所有人。 杜旺话音刚落，李娜和田霞就联手表示同意。 “去拍照可以，但不要逗留太长时间，大家都累了一天，尽可能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正事呢” 张建军沉着声说道。 去往东方明珠塔的路上，风景真的很美，张建军特别怀念重生之前的数据网络时代，如果是重生之前，他就可以随时把这些好看的地方、好吃的美食分享给家里的白芳。 但是现在不行，哪怕是用手机拍点照片，那清晰度也直接要把他给看吐了，没办法，谁让他曾经使用过更好的呢。 李娜他们倒是乐不思蜀，一路上拿着翻盖手机不停的拍这拍那，完全听不到一句对手机清晰度抱怨的话语。 特别是双喜这家伙，甚至还要拉着他来一张二人合照呢。 414【崛起的契机】 “董事长，相对来说，上海的物流公司要更有实力一些，无论是中通还是申通，他们都是从上海起家的，这里相当于他们的老家，所以，我的意思是对咱们跑得快物流上海分公司来说，想要快速做大做强，得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小时后，酒店房间，按照惯例，张建军和杜旺开始交谈一些工作上的事。 杜旺表达了和贺志伟一样的意思，那就是在物流服务网整体上已经区域饱和的南方，想要快速把跑得快物流做大做强，这真的有难度。 当然，和贺志伟的不再有下文相比，杜旺还认为对现在的跑得快物流来说，想要快速做大做强也并不是没有机会。 他认为跑得快物流现在具备了做大做强的基础，只需要一个契机。 “你对电商行业的了解有多少？” 张建军问了杜旺一个他曾也问过贺志伟的问题。 “电商行业？” “说实话，我最近正在全面了解这个行业，我觉得这个行业会迅速的崛起，虽然现在有很多人对此嗤之以鼻” 杜旺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张建军，他没有想到张建军也知道电商行业。 “你很看好电商行业的前景？” “既然这样，你刚才不是说咱们跑得快物流公司的崛起只需要一个契机吗？那为什么不往电商行业联想呢” 张建军吐了一个烟圈，既然杜旺自己说他这段时间在全面了解电商行业，那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杜旺提一些建议了，也算是点拨一下杜旺。 “想过，但就上海目前快递市场的情况，即使电商这个行业迅速火起来了，就算网购已经成为潮流，咱们跑得快物流也挤不进去，无法和中通他们竞争” 杜旺叹了一口气，张建军说的他又何尝没有想到的呢，只是以上海市目前的快递市场，就算电商行业真的迎来了蓬勃发展，那也没跑得快物流什么事。 简单来说，市场蛋糕一共就那么大，根本没有跑得快物流的份，跑得快物流想要在上海的物流市场分一块蛋糕，除非这个蛋糕被蛋糕师偷偷藏了一块，完了私底下再交给他。 “老杜，我想问一下你是什么身份？”张建军似笑非笑的看着杜旺问了一句。 “我是跑得快物流上海分公司的负责人啊，当然，也是您的下属” 杜旺有些纳闷，他不知道张建军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是啥意思。 “我没有问你现在的身份，我在问你以前的身份，你再仔细想想？” 张建军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一步，这让坐在他对面的杜旺更为纳闷了。 不过，他在皱着眉头的一瞬间，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董事长，你是说大学生？”杜旺很是激动，直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站了起来。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对啊，电商行业是新晋崛起的行业，社会快递市场的确已经饱和了，没有咱们跑得快物流的份，但是大学生快递市场是咱们的菜啊，而且我确定，大学生快递市场以后会非常大” 杜旺终于明白了张建军的用意。 此时此刻，他非常的激动，因为他一直所期盼和强调的那个属于跑得快物流崛起的契机终于出现了。 相对于社会快递市场，大学生快递市场现在还没有引起中通、申通那些大型物流公司的重视，跑得快物流如果从现在开始重视大学生快递市场，首先所面临的压力就要小很多。 其次，大学生快递市场现在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实际上，这是一块非常大的蛋糕，不久之后，甚至有可能成为一个可以和社会快递市场相抗衡的超级快递市场。 杜旺自己就曾是大学生，要说对大学生这个群体的了解，他绝对不比任何人少。 他很确定，随着电商行业的快速发展，随着网购逐渐成为一种潮流，大学生这个群体势必会首当其冲，成为网购的主力军。 有网购就有快递市场，这是必然联系。 “董事长，你太厉害了，简单的三言两语，就为咱们跑得快物流的崛起指了一条明路” 杜旺是真心实意的为张建军送出了大拇指，他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到的“契机”，竟然就这样被张建军给点破了，不是他自己太笨，而是张建军这个董事长太厉害了。 所以，此时此刻，他或许能理解张建军年纪轻轻就能统领一个实业集团的原因了。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要的契机我给你了，至于接下来具体怎么操作，那可是你的事了” “老杜，我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你们能把握住这个机会，那咱们跑得快物流别说是崛起了，就算超越中通、申通这些已经成名的物流公司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是好机会，但你们可千万别给我搞砸了”张建军越说越严肃。 事实上，他也是刚才突然想到了大学生快递市场的。 他记得前世，在他重生之前，关于大学生这个群体的各种问题经常被放到社会、网上进行讨论。 其中包括大学生的就业、大学生感情等问题。 而其中最频繁被提及，频繁到他这个底层的羊绒贩子都听过的大学生消费问题，更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大学生消费，跑得快物流现在所需要的契机，电商行业的新晋崛起，再加上现有快递市场的饱和。 这很难不让他联想到大学生快递市场。 “放心吧，董事长，接下来你就看我们的，说实话，我早就想大干一场了，上海这座城市，除了经济发达之外，教育同样也很出色，如果说咱们中国有哪些城市的大学最多，上海不敢说第一，但也绝对算得上其中之一，这对咱们跑得快物流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好消息” “契机”找到了，杜旺突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如果说十分钟之前的杜旺是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那现在的杜旺绝对就是一柄已然出鞘的利剑，他看起来战意十足。 “不要忘了和其他分公司进行信息互通和合作，大学生快递市场可不仅仅只有上海有”张建又提醒了一句。 415【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张建军他们一共在上海待了三天，在此期间，杜旺带着大家转了至少5家大型企业，这让韩金他们每个人都从中获益匪浅。 张建军自己也收获了很多，比如，他逐渐明白该如果当一名实业集团的董事长。以前，很多事他总是亲力亲为，总觉得自己不应该闲下来。 但实际上，对一名实业集团的董事长来说，他每天的工作理所当然也是忙碌的，但是这种忙碌，和他以前很多事的亲力亲为毫无关系。 他还学到了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集团在进行重大决策或者重大投资前，都应该养成一个事先做市场调研的好习惯，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毫无章法，虽然他是重生者，但基于前世的身份和地位，他这个重生者的含金量并不高，如果还是继续凭着前世记忆或者自我感觉来做决策，迟早得翻车。 “这次南方之行学到的东西太多了，这让我感觉自己以前就在瞎胡闹，就像是个土鳖一样” 杨飞有些感慨，和上海这边的先进公司管理相比，他以前的一些做法真的是搞笑和幼稚。 “慢慢来吧，你们也别想着一回去就赶紧彻头彻尾的改变些什么，毕竟这里是上海，咱们那里的大西北，有些东西上海适用，在咱们那里可就不一定了” 有所收获想要进行改变这是好事，但张建军也并不希望好事变坏事，他得提前告诉杨飞他们，这次南方之行回去，尽可能都耐心点，一切慢慢来。 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简单举个例子，大西北地区企业员工的素质就没法和上海这边企业员工素质相比。 有些事，如果杨飞他们太操之过急，恐怕会适得其反。 比如，上海这边大型企业的员工上下班都要打卡，也会打卡，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可是话说回来，这种习惯在大西北地区企业员工的身上短时间内能培养出来吗？ 恐怕够呛。 就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来说，现阶段大部分员工的文化水平都很低，你让他们每天上下班都打卡，恐怕是在赶鸭子上架。 “你赶紧联系一下泉城那边，让他们抓紧时间送过来一些羊肉，对你负责的贩羊产业链搭建来说，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推广机会” 张建军看了一眼杨飞说道。 早上，杜旺告诉他，上海这边有几家食品加工厂都对羊肉有需求，所以，他愿意从中搭个线，把集团旗下的羊肉推荐给那些食品加工厂，希望杨飞能把这个事重视起来。 张建军觉得这就挺好，这次南方之行，一方面是学习，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进行业务、产品的推广呢。 特别是对杨飞来说，他所负责的贩羊产业链搭建业务，稍微有了一点起色，如果能够乘热打铁，进一步开辟市场，那无疑是最好的局面。 如今杜旺愿意帮这个忙，那杨飞自己肯定也得重视起来才行。 “我已经向泉城那边交代了，他们会尽快送过来一些羊肉” 杨飞说道，他其实要比张建军更为着急呢，因为赶在年底之前能把贩羊产业链这个业务做出一点成绩，这是全集团的人都希望看到的。 为了贩羊产业链搭建这个核心业务，今年集团旗下其他业务没少牺牲，这也就要求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 “政武，你完了和你手底下所有分公司的负责人联系一下，差不多就在国庆节前后，咱们集中召开一次物流业务发展专项会议” 因为手里有些急事需要李政武尽快赶回明东市去处理，所以，接下来的南方之行，他就不能继续陪着张建军他们走下去了。 临走之前，张建军特意向李政武嘱咐道，张建军前思后想了一下，随着电商行业的崛起，跑得快物流公司拥有无限的发展潜力，因此，他必须重视李政武所负责的这个物流公司。 “你没事的时候，也多了解一下电商行业，我给你提前打个预防针，新晋崛起的电商行业对你们跑得快物流公司的发展将会至关重要。” 张建军拍了拍李政武的肩膀，他其实是希望赶在专项会议召开之前，李政武他们能拿出一份漂漂亮亮的市场调研报告。 “你们今年的经营情况我不太清楚，但如果需要资金支持，我现在就可以代表集团表态，集团可以给你们一些资金支持，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赶在年底之前，广州分公司必须设立起来” “除此之外，你和老何沟通一下，据我所知，老何他们现在正好在省城安远市那边建货运收送点呢，你们协商一下，说不定以后能共用一个货运收送点呢” 李政武看到张建军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也很快意识到张建军是真的对跑得快物流公司接下来的发展极为关注。 就像张建军对他的评价那样，他是一个大局观很强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 “放心吧，董事长，广州分公司赶在年底之前，一定会成立”李政武倒是能够理解张建军为什么要着急看到广州分公司，毕竟就社会快递市场这一块来说，东南沿海无疑是市场需求最大的。 而在东南沿海的整个社会快递市场当中，广东省无疑又是其中的重点市场。 一旦广州分公司成立，那所覆盖的业务范围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广州市，还有深圳、厦门这些非常有名气的大城市。 “告诉温仲国，我们明天就到温州，让他准备一下，咱们把这次南方之行的最后一站放到广州，明天先去温州” 他们本来是打算上海结束就去广州的，但是张建军临时改变了主意，因为到了广州之后，他可能得在广州待一段时间再回去。 在这种情况下，先去温州，再去广州，然后南志强他们就可以提前结束南方之行，尽快返回各自岗位了。 这次南方之行他们计划的时间最多半个月，倒不是说不能再把时间线往长放一点，关键是南志强、韩金他们每个人现在也都身负重任，不能离开各自岗位太久。 416【采购计划】 “老杜，我把集团行政部主管张建宝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尽快和他联系一下，昨天咱们去上海大众集团考察的时候，人家钟经理不是答应给咱们一批出厂价格的轿车吗，集团现在正需要采购一批轿车，你和张建宝联系一下，尽快把这件事给咱们落实了” 杜旺因为手里有事，也不能跟着张建军他们一起去温州，所以临走之前，张建军特意向其嘱咐道。 这两天杜旺领着他们转了5家大型企业，其中之一就是著名的上海大众集团。 张建军他们一行人来到上海大众集团时，虽然没有得到大众集团一把手的亲自迎接和招待，但大众集团方面也给予张建军他们足够的尊重，由大众集团二把手亲自带着他们到处转了转。 在一路交流期间，大众集团二把手向张建军他们表达了上海大众集团这两年很想打入西北汽车市场的想法，金山实业集团既然在西北地区有一定的知名度，那他们愿意和金山实业集团进行合作。 具体合作，以后再说。 但就目前来看，大众集团愿意向金山实业集团提供一批轿车，全部按出厂价来算，只希望金山实业集团能够起到广告宣传的作用。 而对于大众集团二把手所表露出的合作欲望，张建军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虽然金山实业集团和上海大众集团完全是两个不同行业的企业，但这种各有所需的合作并没有什么不好。 坦白讲，大众系列的车还是挺不错的，张建军记得，前世的时候，大众系列车里面，无论是帕萨特还是朗逸都挺受欢迎的。 而他自己在前世，最好的一款车就是大众车型，朗逸手动挡最高配置，那辆车当时买到手花了他将近15万呢。 也正是他把那辆车刚买了没多久，就遭遇了投资失败，一夜之间，他多年心血全部毁于一旦，那辆刚到手还没开多久的朗逸，也被别人抵账当着父母的面给开走了。 今年过来，集团一步步在不断的走向正规化，特别是集团领导层的个人待遇方面，张建军对这一块向来看的很重，也愿意为此投资。 今年刚过完年的时候，他就让三哥采购了一批轿车，大概有10辆左右。 而很显然，偌大的金山实业集团，10辆车怎么能够，像李娜、田霞这些人现在还没有给配车呢。 张建军打算，这次就让三哥直接从上海大众集团采购一批车回去，最好都是帕萨特，一辆帕萨特买下来二十大几三十万，先买个十几辆回去，给李娜她们每人分配一辆，这也算是从侧面提升一下金山实业集团的形象。 虽然张建军知道，以李娜的家世，别说是30万的帕萨特，即使是100万的保时捷，她也不太在乎。 但这至少表明了集团的温情。 “你确实该给我们配车了，堂堂金山实业集团的人力资源部主管，竟然连一辆配车都没有，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去往温州的路途中，李娜笑着打趣道。 因为集团总部办公楼还没有盖起来，所以从今年年初正式就任人力资源部主管以来，她几乎都没有开车上过班，平时经常骑自行车。 骑自行车上班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好，甚至还可以锻炼身体呢。 但长期下去，确实也不是个事。 “再坚持一下，我的大小姐，我估计再有两三个月，也就是国庆节前后，集团总部办公楼就可以正式投入使用了，到时候大家不仅会有一个正式上班工作的地方，而且也会有专门的停车场，届时你无论是开集团配给你的车，还是自己的车，都没有问题” “我当然开集团配给我的车，我又不是傻子，给你打工再开我自己的车？” “你可是咱们d县数一数二的白富美，能不能保持点白富美的节操，对了，娜姐，一直没有机会拜访一下你家叔叔，等今年年底，你得帮我引荐引荐” “到时候再说吧…” ……… 温州，又是一座在全国知名度都很高的城市。 而且相对来说，在普通老百姓的心中，温州这座城市的知名度并不比北京、上海差多少。 因为很多老百姓都不止一次的买过来自温州生产的衣服。 这一次负责接待张建军他们的是温仲国。 一段时间没见，温仲国的精神头明显缓了过来，他不再像前段时间刚失去三友羊绒收购站时那么颓废，反而有那么一点另类重生的意思。 “老温，这样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加入了金山实业集团，那以后你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尽可能施展你的生意才华，集团会尽可能的支持你” 张建军对温仲国的印象很好，因为他曾经亲自见识过温仲国做生意的能力。 所以，之前韩金向他请示，希望可以让温仲国在温州这边为羊绒收购站开辟销售渠道时，他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而现在看起来，温仲国并没有让他失望。 温仲国是正儿八经的温州市人，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生意生涯就是从温州开始的。 虽然当初在泉城那边设立了一个三友羊绒收购站，但他真正的老巢一直都在温州这边。 这段时间以来，他凭借着前些年在温州地界上积累的人脉，一共为羊绒收购站的300吨羊绒找到了销路。 300吨羊绒啊，这可不是小数字，即使是张建军听到这个数字，也被吓了一跳。 “董事长，我不谦虚的说，这才刚开始，以前受控于手里资金有些，有心无力，生意一直做的不温不火，三友羊绒收购站稍微有点起色，还被地头蛇泰山羊绒收购站打压，导致一直没有做大” “不过现在不同了，我可以放开手脚在前面开疆拓土，无论是资金还是羊绒收购源，运输以及人力，都不要管，我只要找到销路就可以了，说实话，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温仲国有些感慨，人生经历过大起大落，或许才更能明白什么样的生活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吧。 417【野心】 “董事长，我在温州这边打算再设立一个羊绒收购站，当然，这个羊绒收购站的存在是为了给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的羊绒生意在温州找一个支点，和传统意义上的羊绒收购站并不一样” 温仲国在接到张建军他们之后，先安排手下的人把南志强他们送往酒店，而他自己则带着张建军去参加一个签约仪式，一个有关集团旗下业务拓展的活动。 在去的路上，温仲国主动对张建军说道。 “我没意见，你这个想法挺好，不仅仅是在温州设立一个羊绒收购站，我其实还打算在广州、上海这些大城市设立集团办事处呢，今年后半年过来，咱们集团已经在迈开步伐走向全国了，有些准备提前做一下没什么不好” 张建军当即就同意了温仲国的提议。 “对了，老温，你完了和任博谈一下，任博负责咱们集团旗下的服装经营业务，温州又是非常著名的服装之乡，如果有机会，你得多帮帮任博” 无论是对集团旗下的羊绒生意来说，还是对集团旗下其他生意而言，温仲国都会发辉非常重要的作用。 这也是张建军当初非常想要温仲国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原因。 ……… “董事长，咱们一会儿去参加一个合作签字仪式，我和温州市最大的皮革厂谈成了一份羊皮供给合同，这份合同为期3年，至少能让我们在3年时间里赚到800万” 当温仲国向张建军说出800万这个数字时，张建军的脸上除了满意之外，似乎再也无法表达出其他的意思了。 温仲国太能干了，他简直就是一个生意天才，这才正式加入金山实业集团有多久，就已经为集团带来了这么多的效益，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老温，给我句实话，你这边还需要人手不？”张建军深深看了一眼温仲国，他似乎是下了某个很重要的决定。 “董事长，你的意思是？” “老实说，我对老韩（韩金）的期望一直很高，而且说实话我觉得现在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的位置并不太适合他，我希望他能快速成长起来……” 张建军的手指头弹了弹车窗，面对温仲国，他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原来是这样，老韩现在的位置的确好像不太适合他，再说了泉城羊绒市场大局已定，你让我想想”温仲国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 “这样吧，等我把温州这边的羊绒收购站弄起来了，就让老韩先过来当站长，后续的情况咱们走一步看一步” “这样安排对你有影响吗？”张建军问了一句，他虽然希望把韩金安排到一个更合适的岗位，但也不希望因此而破坏了温仲国的生意计划。 “没什么影响，正好我就不需要出面了，让韩金暂当温州羊绒收购站的站长，也方便我洽谈拓展更多的业务” “说起来，我这段时间还真的在酝酿考虑着一个更大的计划呢”温仲国脸上有些笑意的看着张建军说道。 “你这家伙又有什么计划了？不妨直接说，我也听听”张建军眼神很怪异的看了温仲国一眼，心想这个温仲国还真是一个能人啊，想法简直是一个接着一个。 “董事长，你知道进出口贸易吗？” 当温仲国提到进出口贸易这几个字时，张建军的眼皮不由得抬了一下，仔细想想，他这算是第二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这几个字了，第一次是广州的孟宇，去年他结婚的时候，孟宇就曾向他提过进出口贸易。 “你想把羊绒、羊皮这些卖到国外？”张建军下意识的问道。 “并不是，相反的，我是想从国外把羊绒这些买回来，然后卖给咱们国家的相关企业” “董事长，说实话，我琢磨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仔细算过一笔账，从国外购买羊绒要比咱们在国内购买羊绒利润更大一些，而且相对来说，咱们国家对羊绒的需求量逐年呈上升趋势，只要咱们趁早就开辟了从国外购买羊绒这条道，以后所能获取的利润绝对要比现在多得多” “你的想法挺好的，而且分析的也在理，但关键是，从国外购买羊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咱们得拥有做进出口贸易的资质，其次，咱们得找到羊绒采购源” 因为去年冬天通过孟宇他们家的进出口贸易公司给英国佬提供过一批羊肉，所以张建军对进出口贸易其实并不算特别陌生，想要搞进出口贸易的大致条件他还是知道的。 “做进出口贸易的确需要资质，但这些对我们来说，并不难，只要下定决心去跑，很快就能把资质办齐全，毕竟，这两年咱们国家是非常支持国内企业做进出口贸易的” “至于董事长你说的羊绒收购源问题，这个我也已经打听好了，大洋洲的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就拥有非常多的羊绒，到时候咱们可以去这两个国家采购羊绒” “看来你这家伙没有说谎，平日里还真的没少琢磨这件事”张建军有些感慨，去年孟宇就告诉他应该从国外购买羊绒，他把孟宇的话也听进去了。 原本他打算明年挑个时间，亲自去跑这件事，没想到现在温仲国也已经在琢磨这件事了，而且看起来信心十足。 “既然你已经琢磨的差不多了，那就着手去准备吧，我同意你的计划” ———— 张建军这算是肯定了温仲国的计划。 “董事长，你这么果断就同意了？” 张建军干净利落的同意，其实是有点出乎温仲国预料的。 因为正常下，一个公司、一个集团想要搞进出口贸易，这肯定算一件大事，作为公司或者集团的一把手，基本上都会犹豫或者仔细斟酌、前后考量一下再下决定。 而像张建军这样，直接下决定的，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即使是有，也一定是少数。 “董事长，你可真是让我佩服”温仲国由衷的对张建军竖起了大拇指，和很多刚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人一样，此时此刻的温仲国或许明白了张建军年纪轻轻就能创办金山实业集团的原因了。 418【咱们可不可以重新谈一下合作】 从温仲国的角度出发，张建军作为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能如此果断的下这个决定，这确实了不起。 哪怕换做是他，恐怕都会犹豫一下。 毕竟，做进出口贸易，前期所要投入的资金可不是少数，一旦出问题了，那对整个集团来说，也会是伤筋动骨的。 “我同意你搞进出口贸易，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放弃国内羊绒收购渠道，而且相对来说，国内羊绒收购渠道在任何时候都是更为重要的”张建军特别向温仲国强调了一点，他想告诉温仲国，自己之所以如此果断的同意做进出口贸易，其实也是为了集团羊绒收购站的发展能够多一条腿走路罢了。 如果温仲国能够顺利开辟国外采购羊绒渠道，那集团的羊绒收购站发展潜力将会进一步被提升，从内蒙古西北部和外蒙古的边境口岸到以内蒙古泉城为中心的大西北，再到中国之外的南半球大洋洲，一共有三条线可以供给集团羊绒收购站的发展，这绝对会是一道非常靓丽的风景线。 “老温，我虽然现在就同意了你的羊绒进出口贸易计划，但是，你这边前期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比如市场调研报告、可行性计划等等，这些东西是要拿给董事会看的”张建军突然想到了这两天他从南方大型企业所学到的东西，很多事，哪怕只是走个形式，也得照做。 ……… 半个小时后，温州市最高级的蓝盔酒店，在温仲国的引荐下，张建军见到了温州市现阶段实力最强的皮革厂~金牛皮革厂老板夏海洋。 夏海洋是一个身高只有165厘米的光头男，和温仲国一样，他也是正儿八经的温州市人，从其爷爷辈开始，他们家就是经商的，金牛皮革厂也可以说是夏家三代人奋斗的成果。 当张建军风尘仆仆的走进酒店包厢时，夏海洋已然到了，他直接站了起来，并且随即走向了张建军，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架子。 “张董啊，老是听仲国提起你，今天能亲自和你见一面，这还真的挺难得的” 夏海洋会讲普通话，而且他的普通话发音还挺标准的，这让张建军听上去很舒服，也方便他和夏海洋进行交流。 “张董，关于咱们之间合作的事，仲国应该都和你说过了，我也就不再重复了，你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咱们就直接把合同一签”简单寒暄了一番之后，夏海洋率先把话题扯到了正事上。 “夏董，你们金牛皮革厂是温州市最大的皮革厂，我估计在整个国内的皮革行业，也能排的上号，在这种情况下，每年只向我们采购80万张羊皮，是不是有点少了？”张建军大致翻了一下合同，笑着说道。 “张董，你的意思是？” 夏海洋本来已经准备签字了，张建军这么一说，他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 “我想说，以我们金山实业集团的能力，别说是80万张羊皮了，你们每年就是想要160万张羊皮，我们也可以搞定” 张建军不知道温仲国和夏海洋他们之前是咋样谈的，但在他看来，集团每年向金牛皮革厂提供80万张羊皮，确实有点少。 “张董，你有所不知，我也想每年采购更多的羊皮，但是受控于皮革产品销量，我们每年所生产的皮革产品基本上都是有数量限制的，如果生产太多，那可就堆在仓库里卖不出去了，最终会全砸在我们自己手里了”夏海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所拥有的金牛皮革厂，虽然是温州市最大的皮革厂，但是每年的产品销量一直都存在着问题。 “夏董，如果我说我能帮你解决一部分皮革产品的销售问题，那咱们之间的合作是不是可以重新谈一下？”张建军说的话不仅让夏海洋很是意外，即使是温仲国，这个时候也有些懵了。 想想这段时间，为了让夏海洋他们和他签一份每年供给80万张羊皮的合同，他几乎是磨破了嘴皮子。 但现在，张建军三言两语之间，似乎就有把握让夏海洋他们每年采购更多的羊皮，这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张董，你且说说看？”夏海洋明显对张建军的提议很感兴趣，如果张建军真的能帮他解决一部分皮革产品的销售量，他确实可以考虑和金山实业集团签订每年更多的羊皮供给数量。 “其实也很简单，我们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现阶段有六大业务，除了羊绒收购站之外，还有一个服装经营公司，从去年开始一直到现在，集团旗下的服装公司都在不断做大做强，现在在整个大西北地区的服装市场，也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知名度，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集团旗下的服装公司如果能代理你们金牛皮革厂的每款皮革产品，那不就解决了一部分皮革产品的销售问题了吗？” 当张建军滔滔不绝的说出了他的办法时，整个包厢里面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寂。 特别是夏海洋，他的双眼现在快睁的像牛蛋那么大了。 “妙啊，张董，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几秒钟之后，夏海洋由衷的发出了感慨，因为张建军刚才所说的这个办法可行性确实非常高。 和其他很多行业一样，他们皮革行业，这两年在继续服务于国内中东部市场之外，也在想办法撬开大西北这块潜力无限的市场。 只可惜，他们金牛皮革厂虽然贵为温州市第一皮革厂，但这两年想办法走进大西北市场的情况并不容乐观，这也是制约他们厂这两年羊皮需求量无法进一步增加的主要原因。 现在坐在他旁边的来自大西北地区的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既然主动提出来愿意帮他们代理销售皮革产品，这绝对是一个好办法，亦是一个好消息。 “对啊，董事长，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咱们集团旗下不是还有一个专门搞服装经营的公司吗？”经过张建军这么一提醒，温仲国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419【强者都是被逼出来的】 夏海洋的脸上此刻堆满了笑容，金牛皮革厂已经接近两年时间都没能再扩大生产量了，俗话说，不进则退，这是一个很不好的情况，加上这两年皮革行业的竞争日益剧烈，让他这个厂长的心里越来越着急，也越来越明白皮革厂需要马上找到产品新销路的重要性。 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主动提出来愿意代理销售他们的皮革产品，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无异于雪中送炭。 “张董，如果你们集团真的能够代理销售我们厂的皮革产品，那别说是增加羊皮供给量了，我还可以为你们介绍更多的羊皮需求企业” 夏海洋给张建军递过来一根烟，他打算和张建军好好谈谈。 “你们现在的积压库存有多少？”张建军一边向夏海洋询问情况，一边拨通了任博的电话。 服装公司毕竟是由任博所负责的，具体能够代理销售多少皮革产品，这得任博说句话才行。 “从去年开始，我们厂的积压库存一直持续在百分之二十左右，如果我们想要在现有产量的基础上，扩大生产，那百分之二十的积压库存明显会成为累赘，换句话说，我需要你们集团旗下的服装公司承担我们厂每期生产皮革产品百分之二十的销量” 夏海洋冲着张建军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他其实此刻的心里也是有点忐忑和拿捏不准，毕竟，解决百分之二十的产品销量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们厂现在所生产的皮革产品主要包括哪些？”张建军在拨通任博的电话时，示意任博先不要讲话，等夏海洋把金牛皮革厂现阶段具体情况说完在说。 “现阶段主要是服装、箱包和沙发” “董事长，服装和沙发咱们可以帮忙代理销售，但箱包，我只能说即使咱们也代理了，那短时间内恐怕销售也不会太理想” 电话那头，任博开口说道。 ———— “你确定除了服装之外，还可以代理销售沙发？”张建军有些意外，按照他的想法，在金牛皮革厂现有的这些皮革产品中，他们服装公司最多也就可以代理销售一下服装，至于沙发和箱包，恐怕都不行。 但是没想到，任博现在却告诉他，除了服装之外，服装公司现在还可以代理沙发。 “董事长，你有所不知，这两年不仅仅东南沿海地区的房地产发展很快，在咱们大西北地区，房地产的发展同样火爆，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对家具的需求也会不断提升，沙发就是大家普遍都会购置的一款家具，我根据市场情况，打算对咱们服装公司的经营范围进行扩大，把家具家纺加进去，也就是沙发以后正式会成为咱们服装公司的经营产品”任博一番详细解释之后，张建军终于明白了过来。 “至于箱包这个东西，咱们大西北地区现在的人口流动情况其实还不算大，箱包市场一直不温不火，我估计就算咱们代理销售，短时间内也不会取得多大的效果”任博继续说道， “不错，你做的很好”当着夏海洋他们的面，张建军直接给予了任博肯定，有些时候，做生意就要像任博这样灵活，随时根据市场需求来调整经营策略。 “夏董，我们集团旗下服装公司现在的情况，你刚才大致也听到了，服装和沙发，我们可以代理销售，但箱包暂时很难指望上”张建军摊了摊手，直接抬头看向了夏海洋，他相信，即使三款产品不能都代理，夏海洋也愿意和他重新签订羊皮供给合同。 “能解决服装和沙发的销售，这已经很好了”果不其然，虽然不太完美，但是夏海洋还是乐呵呵的给予了回应。 “张董，这样吧，你们每年向我们供给的羊皮从80万张上涨到120万张，除此之外，咱们把原来谈好的三年合同期限延长到五年” “当然，你们如果可以给我们再供给一些牛皮，那就再好不过了”夏海洋笑着说道。 “牛皮？”张建军皱了皱眉头，据他所知，集团旗下现在所有的羊绒收购站，包括西北边界口岸那个羊绒收购站在内，还都没有收购牛皮的业务，而且，谁也没有打算增加收购牛皮的业务。 “真是不好意思，至少现阶段，我们集团旗下的羊绒收购站，还无法向你们提供牛皮，哪怕数量不多”张建军笑着摇了摇头，与此同时，他也扭过头看了温仲国一眼。 他的意思很明显，温仲国刚才在路上不是说打算在温州这边再弄一个羊绒收购站吗？那能不能考虑加上牛皮收购这项业务。 温仲国当然读懂了张建军眼神里所包含的意思，但是此时此刻他也不能说什么，因为相对于羊皮来说，他们对牛皮市场情况一无所知，几乎没什么了解。 “没事，我也只是随便一说，你们集团能够向我们提供足量的羊皮并且愿意代理销售我们的皮革产品，这已经很好了” 随后，在现场所有人的见证下，代表金牛皮革厂的夏海洋和代表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羊绒收购站的温仲国，分别在重新拟定好的供给合同上面签了字。 至于产品代理销售合同，温仲国没资格签，张建军也没有资格签，得任博亲自过来签才行。 “张董，我知道你这次是带着贵集团的一些员工南下来考察的，我们金牛皮革厂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型企业，但在温州的皮革行业里，多少也算有点份量，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明天就带着贵公司的人来我们厂转转，到时候我会在厂里亲自迎接你们的到来” 合同签完，接下来就是用餐了。 饭桌上，夏海洋和张建军碰了一杯酒，随即说道，关于张建军这次南方之行的目的，他已经听温仲国说过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觉得张建军也挺不容易的，年纪轻轻有一个实业集团，固然厉害，但很多时候，这种厉害也都是一步一步被逼出来的，这次带着集团员工大老远南下学习考察就是一个显著例子。 420【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那明天就麻烦夏董你们了” 对于夏海洋突然发出的邀请，张建军没法拒绝，因为相对来说，金牛皮革厂和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羊绒收购站、贩羊产业链搭建业务大致上属于一个类型，换句话说，如果能够去金牛皮革厂看看，至少韩金、南志强和杨飞，他们三个人能够学到不少东西。 ……… “打造一款羊肉品牌，我觉得这需要一个专业的人来领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董事长，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一个人才，他是我一个朋友，特长是广告宣传、营销策划，我觉得你可以邀请他加入金山实业集团，不仅仅是为了羊肉品牌的打造，也为了咱们集团以后的发展” 回到酒店，张建军和温仲国聊了很多，张建军还特意聊到了省城安远市那边正在计划打造一款羊肉品牌努力成为2008年北京奥运会赞助商的事。 温仲国在听张建军大致说了一下情况之后，直截了当的表示，张建军他们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一款羊肉品牌的成功打造，各方面条件都要满足，其中他认为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找一个懂行的专业人才。 而说着说着，他就主动向张建军推荐起了一个人，他认为这个人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对金山实业集团都会有大用。 温仲国说的很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或者是随口一说，因此张建军这边也很重视。 对于优秀人才的招揽，他一向都是比较热衷的，更何况温仲国所推荐的这个人才，现阶段对集团就很有用。 “老温，不瞒你说，我正在考虑着在集团设立一个广告宣传部，服务于咱们集团旗下所有业务和公司，既然你刚才说你那个朋友是这方面的高手，那就尽快给咱们引荐过来，我和他详细谈谈，如果没什么问题，那集团广告宣传部的主管位置就是他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像你朋友这样的人才，咱们集团不仅现在需要，以后同样也会需要” 张建军直接拍板，示意温仲国明天就安排他那个朋友过来。 他现在已经不太担心温仲国那个朋友能不能看得上金山实业集团，愿不愿来金山实业集团上班了。 因为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早已经不是刚成立那会的“简陋小黑屋企业了”，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在整个大西北地区都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有了独属于它的骄傲。 用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李娜的话来说就是，现在的金山实业集团已然是很多优秀人才主动想要加入的企业了。 他不相信温仲国的朋友会对这么一个潜力无限的实业集团无动于衷。 换个角度来说，温仲国何许人也，他都已经加入了金山实业集团，他那个朋友还能直接拒绝金山实业集团吗？ “董事长，我觉得让咱们集团旗下产品上北京奥运会赞助商品牌榜，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如果操作得当，四年后我们真的能够成功做到，那会给整个集团带来难以想象的好处，所以不管明天我那个朋友能不能加入咱们集团，马上找一个专业的人来做羊肉品牌这件事，都是非常有必要的”温仲国由衷的说道。 ……… —————— 翌日，张建军很早就起来了，今天他做的事有很多，先得带着杨飞他们去金牛皮革厂转一圈，然后又得接见温仲国他那个朋友。 这两件事都很重要，他也希望这两件事都能办的漂漂亮亮。 南方的气候是非常闷热的，特别是在夏季七八月份，如果不习惯这边的气候，根本受不了，这从杨飞他们一个个大早上就很痛苦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来。 “这鸟地方真不是人待的，空调开了一晚上，但我一晚上还是难受的睡不着”双喜顶着两个熊猫眼抱怨道。 “你难受啥？”张建军随意的问了一句。 “一晚上全身就没有干过，一直在流汗，在咱们那边，我锄一下午地也不见得能留一滴汗，而且这边的热，是那种湿热，能把人粘死，和咱们那边的干热明显也不一样”双喜耷拉着脑袋，看得出来，他昨天晚上确实没有休息好。 “一个地方，一种水土，你受不了这边的气候，这边的人去咱们那边同样受不了，再坚持几天吧，几天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张建军笑了笑，说实话，他们这次南方之行的住宿条件已经很不错了，试想一下，如果没有空调，如果房间里面再飞着几只长腿蚊子，那整个晚上恐怕才是真的在做噩梦吧。 “董事长，一会儿金牛皮革厂结束，我们俩得出去一趟”李娜和田霞笑眯眯的走了进来，看得出来，两人不知道又在盘算着什么小九九。 “干嘛？” 虽然知道金牛皮革厂结束，今天不会再有什么安排，但张建军还是故意拉着脸问道。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大名鼎鼎的温州，无论如何都得置办几件衣服回去才行，建军，你不给你们家白芳也置办几件？”李娜笑着说道。 “我哪有那个闲心，下午还有事呢，你们俩去吧，要是真有心，就替我给白芳置办几件” 说起置办衣服，张建军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和夏海洋一块吃饭的时候，夏海洋还答应他，今天会给他们一些礼物呢。 虽然夏海洋没有透露礼物是什么，但张建军估计，除了衣服就是箱包了…… 早上八点钟，张建军他们吃过早饭，在温仲国的带领下，正式向金牛皮革厂进发。 而因为他们住的酒店在市中心，金牛皮革厂在郊区，所以，一共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也就是早上九点多才抵达金牛皮革厂。 看着眼前金牛皮革厂的厂房，张建军发自内心的有些感慨，金牛皮革厂不愧是温州市现阶段皮革行业的老大，他大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金牛皮革厂的厂房占地总面积至少在300亩土地以上。 温州市的300亩土地，哪怕只是郊区，也足够吓人了… 421【这就是现实差距】 “什么时候咱们集团旗下的羊绒收购站也能有这么大的规模，那才是真的做大做强了，我指的是咱们集团旗下每个羊绒收购站都能有这么大的规模” 张建军瞅了南志强和韩金一眼，开玩笑的说道，和眼前这个金牛皮革厂相比，集团旗下现有的几个羊绒收购站还真的不够看。 “会有的，虽然我负责的d县金山羊绒收购站暂时没可能达到这样的规模，但小韩负责的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绝对有可能达到” 南志强很是肯定的说道，他前两天去过泉城，见过韩金他们今年在泉城市牲畜市场新弄起来的那个羊绒收购站，不得不说，整体规模已然不错。 如今，随着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在与泉城市羊绒市场地头蛇泰山羊绒收购站的竞争中逐渐取得上风，这也就意味着，不日以后，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有机会进一步扩大规模，彻底坐实泉城，乃至整个内蒙古羊绒市场霸主地位。 他相信，那个时候的泉城羊绒收购站，势必会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南叔，你倒是乐观，但愿吧”张建军回了一句，大步流星的走向了皮革厂。 因为知道张建军他们今天这个点要来，所以张建军他们刚走到皮革厂大门口，夏海洋就迎面走了过来。 “张董，欢迎啊” 夏海洋很热情，即使昨天晚上刚和张建军见过面，还一块吃了面，这个时候依旧主动和张建军握起了手。 随后，在夏海洋的带领下，张建军他们直接就来到了皮革厂的生产车间。 听夏海洋的说法，他们金牛皮革厂一共有三个生产车间，每个生产车间都有一百多人，现阶段皮革产品的生产主要还是靠人工。 “没办法，咱们国家就这现状，有些企业连人工都不一定雇佣得起，你更别说是全机器生产了，我倒是听人说过，欧美那些发达国家现在的生产车间已经从人过渡到机器了，可那和咱们没一点关系，从这个角度来说，咱们国家和欧美那些发达国家的生产力差距至少在20年以上” 走进生产车间后，夏海洋一边陪着张建军观察那些正在工作的工人，另一边针对皮革厂生产力现状发出了一阵感慨。 “是啊，虽然说在这个世界上，各行各业离开咱们人类都不行，但机器有些时候就是比人工更有效率”张建军附和道，他记得重生前，诸如皮革厂这些行业，确确实实已经在逐步被机器给取代了。 机器之所以能够取代人工，那很显然，在老板们的眼里，机器生产所耗费的代价肯定比人工生产小很多。 “我们厂里这些一线员工，每天工作时间都在8小时以上，大家除了正常上班之外，基本上都会选择加班” “那这些一线员工每个月的工资平均有多少？”张建军问了一个大家都非常关注的话题。 “就拿大家上个月的工资来说吧，上个月我们厂一线员工的平均工资在1900块钱左右” “1900？”张建军对这个数字并不意外，如果按照他重生之前的工资标准，工厂一线员工拿这个数字确实有点低了。 但现如今是2004年，即使这里是南方，这里是大名鼎鼎的温州，可各个工厂里面一线员工的工资基本上就这么多。 一个月1900，这要是在大西北的d县，甚至也已经算是很高的工资了。 “你们集团旗下羊绒收购站的工人平均一个月能有多少钱？”夏海洋身旁的可能是金牛皮革厂副总级别的人物张口问了张建军一句。 “我们那就不值一提了，羊绒收购站的工人一个月下来也就大几百一千块钱左右的工资，而且和你们不一样，在我们那一边，几乎没有加班工资那么一说”张建军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是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但也替旗下羊绒收购站那些工人难受，一个月下来，苦没少下，活没少干，但挣的钱却不多。 可是话说回来，基于这种情况，即使他是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对此却也一点办法没有，他总不能“大义凌然”的站出来直接给那些工人大幅度涨工资吧。 “你们羊绒收购站的那些工人，虽然一个月只挣1000块钱，但我估计哪怕只有1000块钱，在你们那边，也算是工人里面的最高工资了吧” “这个还真是” 张建军点了点头，就现在的d县，选择进城打工的人越来越多，有去工地搬砖的，有去卸石块的，几乎是一个比一个累，一个比一个能吃苦。 但最终所能拿到的工资却也是一个比一个少。 没办法，大环境就是这样。 金山实业集团的崛起，确确实实为d县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因为这两年金山实业集团前前后后招用了很多d县本地的工人，也可以说，间接养活了很多人家。 一种现象是，现在不仅仅d县，哪怕是d县周围的其他县区的工人，也都挤破头皮的想要加入金山实业集团。 究其原因，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金山实业集团是大企业，工人的工资整体上很不错，大家来到金山实业集团工作，能挣到钱罢了。 “其实，在咱们国家，乃至全世界任何地方，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农名工、一线工人这些群体都是干的多，拿得少，而且我认为这种情况，即使在过个20年，也不会发生根本性变化” 一旁的温仲国插了一句，很多事情其实只要认真想一下，都能明白其中本质。 “确实是这样，要不现在很多父母拼了命的要把自己儿女供养读大学呢，还不是为了让他们的儿女将来不用和他们一样靠苦力赚点微薄工资”当夏海洋附和着温仲国说出这句话时，张建军其实是有些无奈的。 因为在大西北地区，就当下来说，很多父母还并没有认识到知识的重要性。 在他们看来，读书上大学一点用也没有，还不如让自家的娃娃早一点出社会挣钱呢。 422【咱们都是野心家】 关于娃娃上学识字，张建军前世今生的态度其实一直都没有变，他还是那句话，知识不一定能够改变命运，但一定有用。 而结合发生在他周边的一些事情，相对来说，他至少觉得有文化能更有机会让你挣更多的钱。 就拿他的金山实业集团来举个例子，羊绒收购站那些一线工人，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1000块钱出头的血汗钱，而像李娜这种上过大学的高材生，一个月不仅拿着好几千工资，还坐上了金山实业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的位置。 这就是最显示的对比。 ……… “我们厂的这些仓库，定时会有人清理，而且，不同成色羊皮，会有不同仓库，生产出来的产品，也是一样的道理……” 生产车间看完，夏海洋紧接着带张建军他们去了仓储库房。 张建军必须得承认，他的羊绒收购站在各个方面都是落后金牛皮革厂的。 据他所知，直到现在，集团旗下所有的羊绒收购站虽然各自都有仓储库房，但几乎没有一个库房是正规的，全部都是混乱搅和在一起，完全没有一点科学管理的影子。 “这就是最现实的差距，我平时一直让你们重视羊绒收购站基础设施的完善，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南志强和韩金，一老一小，不约而同的都低下了头，看了金牛皮革厂的仓储库房，即使张建军不说他们，他们自己也会感到羞愧。 张建军他们在金牛皮革厂里面转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甚至中午饭也是在金牛皮革厂吃的。 南志强和韩金必须得承认，今天这趟金牛皮革厂之行，他们两个前前后后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他们俩也暗自发誓，这次回去，一定要对各自负责的羊绒收购站完成一个升级改造。 夏海洋还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趁着中午吃饭这会儿功夫，他就给张建军介绍了两单生意。 一个是为期3年价值1200万的羊绒供给合同，另一个则是为期1年价值600万的羊毛和羊皮供给合同。 这两家企业的老板都和夏海洋认识，用夏海洋自己的话来说，这两家企业平时做生意时，基本上和他的金牛皮革厂是同进退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推荐给张建军， 张建军对此倒是一点也不惊讶，生意场上，拉帮结派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他只是因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连续三个大订单的顺利拿下，现在萌生出了让韩金赶紧和温仲国一块儿把温州市这边的羊绒收购站成立的迫切想法。 按照他的想法，等温州这个羊绒收购站建起来了，那到时候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和温州金山羊绒收购站势必会迎来一个强强联手的核心框架，这个核心框架势必也会成为未来很长时间集团旗下羊绒收购站业务的顶级担当。 张建军本来是打算这次南方之行结束，回去以后再找个机会和韩金谈让其来温州这边担任新建起来的羊绒收购站站长这件事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不想再等待了。 从金牛皮革厂离开，回酒店的路上，张建军主动和韩金说了这件事。 “老韩，我一直认为，你适合更大的舞台，泉城那边局势现在基本上已经稳定了，你也该考虑更进一步了，不瞒你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相对于咱们集团旗下现在所有的羊绒收购站，温州不久之后建起来的这个羊绒收购站会有些特殊，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咱们集团不久之后会想办法从国外购买羊绒，而到时候，从国外购买回来的羊绒，势必全部先要经过温州羊绒收购站的过渡检测” 韩金的眼睛终于亮了一下，从国外购买羊绒？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情况，但却是第一次从张建军的嘴里听到。 好家伙，董事长的手笔也太大了吧？说干就干啊。 即使自认为对张建军有一定的了解，但此时此刻，韩金还得为张建军竖起大拇指。 “董事长，我听从你的安排，既然温州这边的羊绒收购站需要我，那我就来这边上班，不过，关于泉城羊绒收购站，我有一个条件”韩金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说” “我想推荐秦峰担任泉城羊绒收购站的站长，老秦虽然因为和泰山羊绒收购站背后李家兄弟的私人恩怨弄的不死不休，但其实抛开这一点，他其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而且相对于其他人，老秦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本来就是泉城市人，由他担任泉城羊绒收购站新的站长，其实也有利于泉城羊绒收购站的发展” 韩金在说完后，有些忐忑的看着张建军，因为他不确定张建军对秦峰的真实态度到底是什么样的，他更不确定，等他们这次南方之行结束回去，秦峰是不是已经结束了他和李家兄弟的私人恩怨。 “你这个条件，我完全答应”张建军笑着拍了拍韩金的肩膀，其实是就算韩金不提，他也打算让秦峰担任泉城羊绒收购站新的负责人。 因为就像韩金刚才说的那样，抛开私人恩怨不说，秦峰确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生意人，由其来管理羊绒收购站，无疑是最佳选择。 “关于温州这边这个羊绒收购站，老温这两天正在想办法找一块合适的地皮，初步计划，赶在国庆节，这个羊绒收购站要正式开业” 张建军这么说，也是希望韩金能够明白时间不等人的道理。 “一会儿回到酒店，我就直接去找老温谈谈”韩金何其人也，自然明白张建军的用意，不过他也能够理解张建军，如果他是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恐怕比张建军还更着急呢。 回到酒店之后，没有人打搅，张建军一个人在房间里好好睡了一觉，直到温仲国敲门，才把他叫醒。 “董事长，我要介绍给你的那个朋友他过来了，你看，咱们现在就直接开始谈？” 跟在温仲国身后的是一个看起来和温仲国年龄相仿的文艺男…… 423【一年之约】 “张董，您好，我是江峰” 文艺男，也就是江峰，他看着挺文艺的，但实则，他是一个非常有气场和有魅力的男人，因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磁性，很容易将聆听者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张建军知道，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你好” 张建军深深的看了一眼江峰，他觉得像江峰的人搞营销和广告宣传，似乎还真是天生的。 简单来说，那就是有感染力。 坦白讲，江峰长的并不算帅，像他这种身高和长相，在大街上，毫不夸张的说，几乎是一抓一大把。 但就是这样，他还能聚焦所有人的注意力，这得益于他得天独厚的感染力。 至少，在接下来仅仅和江峰谈了不到3分钟时间之后，张建军就已经打心里开始认可江峰了，他觉得让江峰担任金山实业集团的广告宣传部主管没什么问题。 “江峰，我不管你过去的履历有多么厉害，也不管你具体是咋样开展工作的，我只有一个要求，给你一年时间，你用成绩向集团所有人证明，集团广告宣传部的存在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你能做到，那我会给你一份至少5年的工作合同” 张建军是一个快刀斩乱麻的人，既然他觉得这个江峰不错，那他就不会再有过多的犹豫。 就像他说的那样，江峰到底行不行，不是其过去的履历说了算，也不是他今天在面试时说了些什么，而是他正儿八经能做出什么成绩。 所以，他给了江峰一年期限，一年时间，无论是对江峰还是集团来说，都可以接受。 江峰如果真的有本事，那就用一年时间向集团证明。 今天对江峰的面试，张建军没有让任何人参与，这其中包括温仲国以及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李娜。 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进一步凸显出自己对广告宣传部主管这个位置的重视。 正常情况下，集团招人，李娜这个人力资源部主管肯定是要出面的。 “张董，一年期限，我愿意接受，我会用一年时间向大家证明，您的信任是值得的，但我有一个条件” 江峰抬起头直视张建军，张建军从其的眼睛中看出了一股偏执，似乎他一旦不答应其的条件，其就会放弃这份工作，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所以，张建军倒是真的想知道江峰的条件是什么。 “你说说看” “据我所知，咱们集团现阶段的总部在西北地区一个小县城，我知道您把集团总部设在那里肯定也有自己的理由，这一点我能够理解，但是我想说的是，集团广告宣传部一旦由我做主，那我们这个部门的办公重心肯定不会在一个小县城，所以我的条件是，您得准许我们另设办公地点” 当江峰说出他的条件时，张建军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集团总部办公楼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呢，就已经有不少人表明态度，不愿意在那里办公，今天江峰是其中之一，之前楚永奇他们也表达过类似的意思，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你想在哪里另设办公地点？” “深圳” 当江峰掷地有声的说出这两个字时，张建军脸上不由得表露出惊讶。 他以为江峰会在广州或者上海这两座传统豪强大城市另设办公地点呢，属实没想到其会选择深圳。 虽然深圳这座城市的发展速度是举世罕见的，但对张建军来说，他对这座城市的了解仅限于一首歌谣，“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画了一个圈…” “为什么是深圳？”张建军问道。 “深圳是科技之城，是创新之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座城市代表着崛起，咱们金山实业集团虽然不是科技公司，也不是互联网公司，但如果我们想要做大做强，有朝一日走出国门，那就必须提前未雨绸缪，集团必须拥有一双发现外面世界的眼睛，广告宣传部的职责并不只是给集团策划一个品牌营销，或者是打造一个完美商标，与此同时，我们还得成为集团指路明灯……” 江峰说了很多专业词汇，张建军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按照江峰的逻辑，广告宣传部在他的带领下，不久的将来，对集团的重要性不亚于集团旗下任何一个公司。 张建军不知道江峰哪来的这么大自信，但他还是决定答应江峰的条件，因为前世的一些记忆告诉他，当互联网时代真的来临之后，很多传统观念上的东西其实内涵早就不再单一了。 他特别在乎江峰刚才所说的四个字，“走出国门”。 毫不夸张的说，正是因为江峰说了这四个字，他才下定了决心。 “你可以把广告宣传部的办公地点设在深圳，具体设在深圳什么地方，这个也由你自己来定，但在此之前，你需要做的是，赶紧把你手底下队伍组建起来，即使你们广告宣传部以后的办公重心在深圳，但你们的服务重心一直都是整个金山实业集团” “而且，在集团总部那边，你还得分派一些人过来办公，这是规矩” 江峰得知张建军同意他在深圳另设办公地点时，他整个人的激动之情一瞬间甚至有些控制不住了，至于张建军紧接着所说的那些要求，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事。 “既然这样，那我正式欢迎你加入金山实业集团，今年你就不要想着在深圳那边把办公地点弄起来了，你当务之急有两件事需要办，其一，联系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李娜，互相配合，尽快把广告宣传部的人员队伍扩充起来，其二，集团现在需要打造一款羊肉品牌，目标是四年后北京奥运会赞助商，这件事现在由集团旗下餐饮业务负责人楚永奇来主抓，你上任之后，就需要尽快从楚永奇手中把这个任务接过来” 张建军站了起来，主动伸出了右手，谈了这么长时间，他现在终于可以确定，集团广告宣传部正式成立了。 424【再设一部】 “向大家介绍一下，江峰，咱们集团以后广告宣传部主管，都互相认识一下” 张建军和江峰在房间里面细谈了将近三个小时，这让双喜他们准备和张建军一块去吃饭的人等的好苦。 即使是南志强这个上了年龄，不再浮躁的人都有些受不了了，而且在他的印象中，张建军还从来没有和一个人如此长时间的交谈过呢。 大家都很好奇，和张建军在里面交谈的那个江峰是何许人也。 而此时此刻，当张建军打开门第一句话就是向大家介绍江峰的全新身份时，除了温仲国表情还算稍微正常点之外，其他人几乎都懵了。 广告宣传部主管？ 在此之前，张建军可从来没有和他们提过这个部门。 特别是李娜，她作为人力资源部主管竟然也从没有听张建军提起过。 “成立广告宣传部，这是我临时下的决定，江峰是一个优秀的人才，大家以后可都要配合他的工作” 张建军冲着李娜点了点头，意思是江峰担任集团广告宣传部主管的事，完了他会仔细和李娜谈一谈的。 李娜明白了张建军的意思，随即就带头鼓掌对江峰的加入表示欢迎，其他人也立刻紧跟着鼓起了掌，但包括南志强在内，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他们突然意识到，集团现在不仅生意越做越大，各种机构设置也越来越多。 光是今年这半年，张建军前前后后又新设了多少个部门。 而根据他们对张建军的了解，估计等今年年底的时候，恐怕又会有一些全新的部门被设立。 大家与此同时也意识到，随着集团越来越步入正轨，他们这些“老人”可不能再懈怠了，被江峰这些新人比下去倒是小事，要是被张建军给撸下去，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晚上，温仲国做东，邀请张建军他们全部出去美美的吃了一顿小龙虾，所有人都很尽兴，张建军今晚的心情也很不错，无论是说服韩金担任温州羊绒收购站站长，还是成功让江峰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对他来说，这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而且必须要指出的是，这次南方之行，虽然只完成了一大半，还有一个广州没去，但其实大家的收获都已经很多了。 无论是李娜还是田霞，亦或者是南志强、韩金、杨飞他们，每个人都在不停感慨，他们学到了很多东西。 饭桌前，张建军假装很随意的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此时此刻正在和杨飞闲交流的董胜云。 要说这次南方之行，他们这一群人当中，谁最有神秘感，那自然是郭胜云，一个看起来很年轻，但为人处事很老练，情伤很高的大男孩。 之所以说郭胜云神秘，有两方面原因，第一，直到现在，包括郭胜云自己在内，都不知道他以后会在金山实业集团担任什么职务，第二，这一路上，张建军并没有刻意的找郭胜云谈什么看法之类的东西，就好像刻意忽略了郭胜云的存在，这一点，郭胜云自己都有些纳闷呢。 李娜昨天还偷偷问过张建军对郭胜云的具体安排，但并没有得到什么答案。 而事实上，在张建军心里，他早就给郭胜云安排好了职务，就像他此行出发前说的那样，等这次南方之行结束，他就会正式宣布郭胜云的职务。 而别人不知道的是，他这一路上之所以没有询问过郭胜云对一些事的看法，其实是因为他在特意观察郭胜云的一言一行。 截止今天，郭胜云给他的印象比想象中更为不错一些。 所以，他打算借着今天高兴的氛围，提前宣布郭胜云的职务。 “胜云，如果你愿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商务部主管” 正当大家都吃的尽兴，有说有笑的时候，张建军突然对着郭胜云的一个任命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其中，包括郭胜云自己。 “董事长，你在说我？”郭胜云原地站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李娜他们这些人这个时候也都看向了张建军。 “没错，就是你，担任咱们集团商务部主管，你所负责的商务部职责很笼统，包括合同拟定、市场调研、融资投资等” “你现在需要告诉我的是，这个职务，你愿不愿意接？如果愿意，一会儿回到酒店，咱们详谈” “我愿意” 郭胜云几乎没有犹豫，虽然他还不清楚商务部以后具体要负责哪些工作，但张建军刚才说的合同拟定、市场调研这些工作，他不仅听说过，甚至以前工作的时候还做过呢。 李娜他们终于明白了过来，张建军这次借着南方之行，其实也是为了赶在集团总部办公楼正式投入使用前，尽可能的把现阶段需要设立的部门都设立起来。 截至目前，集团一共有行政部、财务部、后勤部、法务部、人力资源部、广告宣传部、商务部七个部门，仔细想想，基本上该有的也都有了。 李娜不得不偷偷向张建军竖起大拇指，张建军这一声不吭的竟然就这样把集团内部框架给搭了起来，坦白讲，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如果再能有一个公关部，那一切就完美了”杨飞笑着说道。 “公关部是干啥的？”双喜不解风情，一脸茫然的问道。 “双喜，我给你举个例子，集团现在有一个手续，需要去政府那边协调办理，如果是你去，你因为大字不识几个，也不会说话，一时之间恐怕很难办成，但如果咱们派一个擅长人际交流、擅长和政府部门打交道的人去，那可能一下子就把手续给搞定了，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飞的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大笑。 “根据我的经验，漂亮姑娘一般都很适合做公关”杨飞看了李娜一眼，又笑着说道。 “老杨，你这个老实人心里的花花肠子可不少，还想不想年底和孙翠翠结婚了？”李娜狠狠的刮了杨飞一眼。 425【更深层次的安排】 在欢声笑语中，晚饭终于落下了帷幕，因为张建军刚才在吃饭时说随后要和他细谈，所以在回到酒店之后，董胜云直接就来到了张建军房间。 “胜云，接下来我要和你谈的内容，就目前来说，仅限于你一个人知道” 董胜云刚坐下，就被张建军这句话给说懵了，从张建军的语气中，他忽然意识到张建军刚才在饭桌上给他安排的职务恐怕还另有隐情。 “我直说吧，除了让你担任咱们集团商务部主管之外，其实我还想让你担任集团情报部主管，所谓情报部主管，存在的意义就是为集团在生意场上的一切业务发展与竞争搜集情报，就像是打仗时候的侦察兵一样” “情报部？主管？侦察兵？”董胜云张了张嘴，他觉得自己基本上听懂张建军的意思了，可正因为听懂了，所以他才更加懵了。 按照张建军这架势，金山实业集团好像马上要和人打仗了一样，一个实业集团，竟然要设立一个情报部，有这个必要吗？ 在加入金山实业集团之前，董胜云已经有了5年的工作经验，这5年时间，他在大公司待过，也因为生活在小公司停留过。 但不管是大公司还是小公司，他可从来都没见过公司情报部这个部门。 现如今，张建军突然向他提出了一个情报部，而且还让他来负责这个情报部，他不懵才怪呢。 “胜云，你也是在职场上摸爬滚打过四五年的老人了，应该明白商场如战场的道理，既然是战场，那我设立一个情报部，绝对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你大可放心，我让你担任集团情报部主管，并不是要你去做什么违法乱纪、伤天害理的事，只不过是让你为集团以后的发展保驾护航，一下情报便利罢了” —————— 看到董胜云懵逼中夹带着一些紧张的神色之后，张建军站起来拍了拍其肩膀笑着说道。 “之所以选择你，正是看中了你在职场上丰富的生存经验以及你处理事情老练稳重，人际交往情商高的特点” “表面上，你还是咱们集团商务部主管，属于商务部主管的职责，你一样不少的全部都得做，至于情报部这一块，一切暗中进行，在整个集团里面，你只对我一个人负责，也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情报部的存在” 董胜云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他基本上明白了张建军的意思，按照张建军的意思，这个情报部主管，很长一段时间都属于透明的。 “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个岗位，那就从这次南方之行结束开始，你就要认真扮演好其中角色，在发展管理集团商务部的同时，还得尽快让情报部也运行起来，当然，情报部的运行，不一定非得找几个下线，你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能力，通过各种方式获取有用的信息，只要你能准时完成我交待的任务，哪怕情报部自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我也不会在乎” 董胜云是一个老烟枪，这一点张建军是知道的，所以，紧接着，他就给董胜云递过去一根烟。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刚才我给你说的话你全部忘掉，继续当你的商务部主管” 董胜云眉头紧锁，他是一个成年人，就像张建军说的那样，他更是一个处事老练，心智成熟的人，所以，在下某个决定或者做某个选择时，必定会深思熟虑。 接受，他会是金山实业集团商务部主管，更是暗地里的情报部主管，最重要的是，他会成为集团董事长的心腹，有了这一层关系，那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张建军不倒，他董胜云就不会倒。 不接受，他依旧是金山实业集团商务部主管，但他会和很多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人一样，工作做得好，工资高一些，工作做的不好，随时有可能被炒鱿鱼。 这是最现实的利弊权衡，根本不需要扯什么人生价值的实现，那完全就是在扯淡。 “董事长，我接受您的安排” 几分钟后，董胜云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的回答让自己深深的出了一口气，也让张建军出了一口气。 “胜云，虽然你接受了情报部主管这个职位，但我猜测，直到现在你或许也不觉得这个部门能发挥什么作用，这样吧，咱们俩打个赌，不出五年，你就会明白这个部门对一个企业，特别是大型企业会有多么重要” 其实，张建军决定成立情报部，这并不是这两天心血来潮，临时决定的。 其实在他还没有正式成立金山实业集团之前，他就已经筹划着未来某一天如果他有机会成立一个公司，他一定会设立一个情报部门。 因为在前世的某一段时间，他闲来无事，曾追看过一部电视连续剧，那个电视剧主要就是讲现代企业在商场中的生存与竞争，他也是在这部电视剧中第一次看到了企业情报部门的存在，以及这个部门存在的意义。 当时，他在电视剧中第一次看到企业情报部这几个字时，他的反应其实和刚才的董胜云一般无二，一样的有些懵逼。 但到后来，当他亲眼看到企业情报部在商战竞争中发挥巨大作用时，他才惊叹这个部门对一个企业的重要性到底有多么大。 虽然那只是电视剧。 但艺术来源于生活，他觉得把电视剧中某些东西搬到现实生活中，未尝不可。 “这次南方之行结束之后，你一边负责把集团商务部给咱们尽快组建起来，另一边也想着情报部以后具体该怎么运行” “不过，对于情报部这边，你也不用过于着急，我可以向你兜个底，至少一年以内，我不需要你的情报部给我做什么，就最近这一两年时间，你的情报部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考虑以后到底以什么模式展开工作” 张建军又给董胜云递过去一根烟，他知道一个下午接连担任集团两个错门负责人，这对董胜云来说压力很大，所以，他也紧接着就给董胜云减了减压！ 。 426【唯一一件不明智的事】 当董胜云从张建军的房间走出来时，他不禁有些感慨，仅仅一个下午之前，他还是一脸茫然的猜测着张建军到底会给他安排什么职位呢。 但是现在，他却突然成了金山实业集团两个部门的主管，虽然其中的情报部是保密的，但是，他一跃成为集团董事长最信任的人之一，这却是真实的。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秒到底发生什么。 董胜云用力握了握拳，不管怎么样，对他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好的开始，接下来就要看他了。 ……… 接下来两天，张建军他们并没有着急离开温州，因为按照温仲国的说法，温州这边，有很多大型企业的模式和金山实业集团的模式是差不多的，张建军他们可以多去两家温州这边的企业。 张建军自然是选择信任温仲国的，更何况，接下来两天，温仲国也没有闲着，亲自带着他们前前后后看了至少6家大型企业。 第三天下午，张建军召集大家在酒店房间里面开了一个临时会，主要就是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广州之行，到底还有没有必要了。 此次南方之行最后一站定为广州，这是张建军在出发前就已经定好的，他现在之所以召开会议询问大家的意见，那也是因为有两个很重要的原因。 第一，从无锡到上海，再从上海到温州，他们一路上陆陆续续已经去了十几家企业，说实话，以杨飞他们现在的情况，一下子能学会的也都学的差不多了，再继续学下去，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第二，算算时间，截止今天，他们一共已经出来了12天，虽然距离出发前定的最远15天还有三天时间，以三天的时间，去一趟广州，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是，杨飞他们都身居要职，在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实际上需要他们亲自处理的事情远比想象中的要多一些。 如果他们不赶紧回去，那可能会耽误事。 正是基于这两点，张建军才临时决定召开一次会议。 到底是回还是留，由大家自己来定。 “我得赶紧回去了，屠宰厂那边来了一个大客户，如果我在两天之内赶不回去，这个大订单可能就要彻底泡汤了，说实话，这个大订单是我们努力很久才换来的，我不想轻易放弃……虽然我也很想去广州” 首先开口的是杨飞，他有些遗憾的说道，今天下午，他已经接连收到屠宰厂那边相关负责人所打来的电话，如果不赶紧赶回去，是真的会耽误大事。 “我也得回去，公司一辆拉煤车在高速公路上肇事了，情况很严重，我得赶紧赶回去亲自去处理”老何也发表了想要即刻返回去的想法。 “你这个确实耽误不得，我建议你连夜就飞回去，一定得处理好，交通肇事，可不是小事，任何时候，安全第一”张建军看着老何说道。 之前，老何接电话的时候，正好被他听到了。 十几分钟后，会议结束，回去和继续同时进行。 杨飞、老何、南志强、韩金、田霞回去，张建军、双喜、董胜云、李娜继续去广州。 韩金本来没什么要紧事需要立刻赶回去处理，理论上来说，他可以跟着张建军一起去广州。 但是他自己却选择现在就回去，他给出的理由张建军也没办法拒绝，因为，韩金说，他现在回去，实际上是为了早一点和秦峰完成交接，然后来温州这边帮温仲国。 但其实，张建军知道，这只是韩金给出的理由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韩金担心秦峰一时冲动，因为和泰山羊绒收购站背后李家兄弟的私人恩怨，而毁了金山羊绒收购站现有的大好局面，也毁了他秦峰自己的大好前程，毕竟，张建军已经答应让秦峰担任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的站长了。 张建军知道这一路上韩金都在担心泉城那边的事，也知道韩金和秦峰的关系很好，所以，既然韩金现在就想回去，他也就不再强留了。 —————— 张建军他们抵达广州时，是孟宇和袁梦小两口子亲自来接的。 袁梦和李娜这对大学好舍友一见面就高兴的不得了，直接不再管张建军他们，两个人手拉着手说起了悄悄话。 张建军他们倒也是毫不在意，紧跟在后面。 “建军，听说再有一段时间，你的金山实业集团办公楼就要正式投入使用了，这我得提前祝贺你啊” 孟宇还是那么健谈，在去往的酒店的路上，他主动说道。 “是杨飞给你说的吧” 张建军对于孟宇怎么知道他的集团办公楼快要投入使用这件事的，并不惊讶，因为前段时间杨飞刚和孟宇打过交道，就是英国佬200吨羊肉的那个订单，杨飞肯定给孟宇说过。 “虽然我不是你们集团的人，但其实建军，我还是想说，为什么要把集团总部设在一个小县城？” 孟宇摇了摇头，在他认识张建军这么长的时间里，这是他觉得张建军唯一做的不好的一件事。 一个励志要走出国门的大型实业集团，竟然把集团总部设在西北地区一个毫不知名的小县城，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吗？ “孟兄，我当然知道把集团总部设在一个小县城很不明智，可我也是没办法，在集团去年刚成立那会，我们的业务范围别说是走向全国，走出国门了，我们在大西北几乎都没有什么知名度，我们所有的业务几乎都在围绕那座小县城所展开，所以，你说在那种情况下，我不把集团总部设在小县城，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张建军叹了一口气，从集团成立差不多快一年以后，也就是现在来看，把集团总部设在小县城，确实有些不太合理，但是从去年集团刚成立那会来看，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暂时的，我估计再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集团的总部必定还是会搬迁的，到时候说不定就远在广州呢，到时候说不定还要你老兄帮忙呢”张建军继续说道。 。 427【是时候谈谈合作了】 “可以啊，你只要有这个打算，我这边没理由不帮忙”孟宇很随意的笑了笑，张建军不仅是他的朋友，更是他很尊重的人，有机会能和张建军一起共事，他一点也不排斥，至于帮帮忙，那更是无所谓的事了。 “光说我了，你怎么样？”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孟宇虽然看起来容光焕发，但张建军却知道，孟宇身上的压力其实一直都很大，他的压力主要来自于事业上，关于这点，孟宇去年也曾寥寥向他提起过。 “还那样呗，自认为取得了一些成绩，但在公司那些老家伙的眼里，我还差的很远，包括我爸都是这样的想法”孟宇叹了一口气，本以为公司老板挺好当的，现在看起来，那完全就是个坟墓。 “慢慢来，至少你比我强，不像我，一切都得靠自己摸索打拼” “我觉得我还不如你呢，你这样多好，真正意义上的大老板” ……… 张建军和孟宇两个人互相羡慕，一直闲聊到了酒店，终究也没有分出个胜负。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随着金山实业集团发展重心南移，张建军和孟宇进行更多方面合作的可能性正在不断的被放大。 “老孟，我一直没有详细问过你，你们家的外贸公司主要经营些什么？” 酒店房间里，过一会儿张建军他们打算和孟宇一起去吃饭，趁着李娜那边洗漱换衣服的功夫，张建军看了孟宇一眼，张口问道。 他知道孟宇他们家的外贸公司做肉类进出口贸易，除此之外，还做些什么，他确实还不太清楚。 “除了肉类，还有日用品，服装服饰，皮革产品，化妆品等”孟宇稍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 “服装服饰还有皮革产品？”张建军有些愕然，怎么这么耳熟？ 再仔细一想，服装服饰他们集团不也有这个业务吗？至于皮革产品，前两天在温州那边，他还答应金牛皮革厂老板夏海洋帮忙代理销售皮革产品呢。 所以，这稍微串联一下，他和孟宇不就立刻可以进行更多方面的合作了？ 张建军有些感慨的看了一眼孟宇，说实话，孟宇还真是他的招财树，每次遇到孟宇，他总是能够碰到发财的机会。 “建军，你这么盯着我干嘛？”猛然被张建军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这让孟宇浑身上下很不自在，要不是知道张建军已经结婚了，他还以为张建军对他有什么想法呢，呸，那可真恶心。 “老孟，我觉得咱们俩是时候谈谈合作了”张建军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烟盒，甩手给孟宇扔过去一根。 “我们集团旗下有一个服装经营公司，现在发展的还可以，在大西北地区的服装市场，知名度可以说非常不错，除此之外，我个人在明东市那边和别人还共同拥有一个服装厂，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家的外贸公司既然也经营服装服饰，那我们俩之间就服装服饰的国内外经营是否可以进行一番合作呢？”张建军吹了吹口哨，他相信孟宇能明白他的意思。 “你们集团旗下也在经营服装服饰？”孟宇很是意外的抬起了头，他和张建军算是比较熟的了，算起来，两个人所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但其实，他对于张建军手中的金山实业集团，却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金山实业集团旗下有羊绒生意，有贩羊生意，其他的还真的不清楚。 “我们集团不仅仅有服装经营公司业务，还有物流、餐饮………” 接下来几分钟时间，张建军向孟宇大致介绍了一下金山实业集团现阶段的所有经营业务，而且就集团现阶段的部门设置也介绍给了孟宇。 他之所以把集团现阶段的部门设置情况也告诉孟宇，实则是希望孟宇能给他一些建议。 “建军，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短短不到两年时间，你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跟你比，我完全就是个渣渣，好家伙，一个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竟然已经有了六大业务，而且集团部门设置也趋于完整，你这是直接要上天啊”孟宇嘴里满是称赞之词，在他心里，从始至终都认为张建军是一个很厉害、很有本事的人，他自认为自己从来都没有小瞧张建军，然而，现在事实却告诉他，张建军远比他认为的还要更厉害。 同样的时间，他接手家里一个现成的外贸公司，到现在还不能让公司里的老人们满意。 可张建军呢？ 听张建军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保守估计，金山实业集团今年光是净利润就在5000万以上，而且相对于一年前金山实业集团只是龟缩在西北地区一个很落后的小县城，现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一只脚几乎可以说已经跨出了大西北。 “老孟，你就别瞎感慨了，我这个金山实业集团一年净利润5000万，看着很多，但在你们这些大公司眼里，恐怕不算什么吧”张建军摇了摇头，虽然孟宇没有给他详细介绍过他们家的那个外贸企业，但根据他的判断，像孟宇他们家那种做外贸的公司，正常情况下，一年下来的净利润恐怕都在几个亿以上，哪怕再不济，也比他那个5000万要强。 所以，他就算是再骄傲，也不敢在孟宇面前骄傲。 “性质不一样，我相信，照着这种势头下去，用不了几年，你们金山实业集团在整个中国，恐怕都会越来越有名”孟宇摇了摇头，单从现阶段的净利润来说，金山实业集团确实没法和他们家的外贸公司相提并论。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金山实业集团永远没有机会和他们家的外贸公司相提并论。 在他看来，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现在正处于全力上升期，而且上升的势头非常凶猛，现阶段已经拥有六大类经营业务的金山实业集团，发展潜力绝对是无限的。 而他们家的外贸公司，经过很多年发展，现在各项业务已然形成了一种固有模式，发展潜力也越来越趋于平缓。 428【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如果把他们家的外贸公司比作中年人，那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毫无疑问就是20几岁，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年轻人和中年人谁的发展潜力更大，这是非常明显的事。 “我这段时间手上有一个很重要的订单要谈，所以，等过段时间，差不多九月份的时候，咱们就服装服饰经营这一块再好好谈谈，如果能达成合作，那再好不过了”孟宇这也算是直接表明了他的态度，面对张建军，他用不着打哈哈，该咋样就咋样。 “除了服装服饰，其他业务也都可以尝试合作，就比如我们集团旗下的餐饮业务不久之后也会进入广州餐饮市场，到时候如果需要帮忙，你可不能含糊，哈哈”张建军拍了拍孟宇的肩膀，他这也算是提前给孟宇打一个“预防针”了。 ……… 这两年，张建军自认为家乡那座小县城有石油开采的加持，所以发现速度很快。 但实际上，家乡d县经济发展虽快，可是和广州这些大城市相比，明显就又要差一些了。 张建军记得前年第一次来广州时，这座城市虽然带给了他很大的震撼，但是那种震撼，和两年后的今天相比，明显又有些相形见绌可。 晚上，他们几个一起出去吃饭，走在大街上，虽然热浪扑面，但整个城市给人一种难以控制的青春活力。 这种青春活力，很容易让人产生迷恋，就像是一个男孩一念之间喜欢上一个女孩的那种感觉。 “在现阶段的中国，整体上来看，发展最快的自然是东南沿海地区，这其中，上海、广州确实是代表城市，但如果一定要选出一个城市来代表中国速度，那我会选择深圳，而并不是广州，虽然我是广州人”孟宇说道。 “深圳？”张建军不自觉的抬了抬眉头，这已经是他这几天从第二个人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了。 第一个提到深圳的是江峰，刚刚被他任命为集团广告宣传部主管的江峰，前两天，他在和江峰洽谈的时候，作为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条件，江峰提出来他的广告宣传部以后要在深圳那边设立办公地点。 很显然，在江峰看来，如今的深圳才是整个中国发展最快最好的城市。 张建军没想到，现在孟宇竟然也表达了出了和江峰一样的意思。 坦白讲，这让此时此刻的他，心里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为江峰的独到见解和长远眼光而感到高兴，为集团拥有江峰这样的人才而庆幸。 与此同时，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担心，他主要是担心他自己，因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哪怕是在电视剧里，他对深圳这座城市的了解几乎是一片空白。 他是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是金山实业集团这艘大船的船长，可是如今，他这个船长竟然对前面的一个出去，这恐怕是天大的笑话。 “是深圳，深圳这座城市的崛起速度堪称奇迹，甚至有些可怕，不到30年的时间，一个小渔村竟然演变成了如今的繁华大都市，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恐怕都很难相信，建军，我给你说句实话，在我看来，深圳超越广州，成为整个珠江三角洲最繁华的城市，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你之前说你们金山实业集团以后很有可能另设总部，你可以把总部设在广州，到时候我也会帮忙，但要我说真心话，你还不如一步到位，直接把总部设在深圳呢”孟宇继续说道。 “一步到位直接设到深圳？这能行吗？”张建军有些担忧，因为金山实业集团是一个综合业务集团，旗下有很多业务，而有些业务天生似乎就不应该放在深圳那种现代大都市发展，比如贩羊产业链的搭建与发展。 “当然能行，你担心的那些根本不是事，建军，我觉得你完了应该多了解一下一个集团总部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孟宇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是嘲笑张建军无知，但实际的情况就是张建军看起来对集团总部的作用还不是很清楚。 “你们家现在在深圳那边有生意吗？”张建军又随意问了一句。 “有倒是有，但没多大情况，袁梦她爸在深圳那边倒是有很多生意，前两天听说刚在那边又搞了一个服装厂，是不是有这回事？”孟宇转过头看了一眼和李娜走在后面的袁梦问道。 “是啊，听我爸说，现在在深圳那边搞一个服装厂利润空间实际上要比想象中更大一些，怎么，建军，你也想在深圳那边弄一个服装厂？” 袁梦本来和李娜走在人群最后面，两个人不知道一路在说些什么，叽叽喳喳个不停，现在被孟宇这么一问，直接快步走到了张建军身旁。 “我就是随便问问，暂时恐怕不会在这边搞什么服装厂”张建军脑海里很快浮现出袁梦她爸，也就是袁立英那个老头的身影，袁立英是一个看起来很有威严、很正派的人，想当初他和其谈合作时，两个人之间的气场碰撞也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 ———— 而直到现在，金山实业集团和袁立英的服装生产基地依旧保持着合作关系。 在d县由南志强负责的那个羊绒收购站，每年都会给袁立英手底下的服装生产基地提供不少于50吨羊绒。 而反过来，由任博负责的服装经营公司，每年也会从袁立英旗下的服装生产基地采购一批又一批服装。 “所以，你们家的外贸公司和袁梦她爸的服装生产基地，也一直保持着合作？” 张建军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这一点，毕竟，袁梦她爸是搞服装生产的，而孟宇他们家的外贸公司的经营范围里面也包括服装服饰。 “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袁梦有点纳闷。 “我想知道你们两个当初选择在一起，并且很快结婚，到底是因为真爱，还是家族利益交换的产物，哈哈” “额” 在张建军自顾不暇的说完这几句话时，孟宇和袁梦直接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并且袁梦嘴里还捣鼓出了一句。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429【下一步动向】 “怎么样，建军，在广州这边，你们集团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尽管吃完饭回到酒店，天色已经很晚了，但孟宇两口子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用孟宇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好久没见张建军了，不说坐在一起闲聊，光是生意上的事一下子也说不完。 特别是知道了金山实业集团真正的实力之后，孟宇实际上更想知道张建军下一步动向。 “广州这边对我们集团很重要，这一点我不说你也明白，我也不瞒你，现如今集团在上海那边已经成立了一个物流分公司，我的下一步动向其实很明确，那就是在广州这边先弄一个集团办事处” 张建军并没有告诉孟宇，李政武那边已经筹划在广州这边也成立物流分公司的事。 他觉得既然是谈生意，那还是有所保留一点的比较好，如果他直截了当告诉孟宇，他下一步在广州也要弄一个物流分公司，搞不好孟宇会怀疑他，为什么他会如此着急的要把物流公司搞起来？ 到时候各种解释太麻烦了，所以他就把这件事给隐藏了。 当然，他告诉孟宇的也是实话，在广州这边弄一个集团办事处，这是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决定了的事。 “集团办事处？需要我帮什么忙？”孟宇大致明白了张建军嘴里所说的集团办事处是什么意思。 用军事战争上面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大战未起，粮草先行，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既然已经做好了走向全国的准备，那这个所谓的集团办事处自然就是先头兵。 他既然答应张建军要帮忙，那就不应该只是说说，有机会得拿出实际行动才行。 “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两个忙，第一，找一个条件比较合适的办公场所，第二，不瞒你说，相对于资金，我现在更缺人才，我指的是那种实话，经过一两年发展，集团旗下那么多业务，也算是聚拢了一批优秀人才，可是，他现在所面临的最大问题还是缺乏人才。 这个还没有成立的广州办事处负责人，他这段时间其实也已经考虑了很久，始终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本来是希望韩金担任集团广州办事处负责人的，但后来还是放弃了，因为相对来说，集团办事处负责人对人才的综合素质要求比较高，韩金的能力没多大问题，关键是他的学识和见识还差一点。 “办公地方好找，只要价钱到位，你想要什么样的办公场所，我都能给你找到，但是你说的办事处负责人，这确实不太好找，你也知道，就当下这个年代，不仅仅你们金山实业集团缺乏优秀人才，那些大型企业又有谁不缺乏。我会给你仔细留意这方面的人才，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广州办事处搞起来？”孟宇弹了弹烟灰问道。 “最近是没什么时间，估计只能赶在年底或者明年开春了”张建军眯了眯眼睛，他仔细想了一下，等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开春，集团旗下有些业务，比如楚永奇负责的德仁川餐饮美食城，有可能会进入广州餐饮行业，到那个时候，集团办事处正好可以开始发挥作用。 至于现在，他是真的没有时间，这次南方之行结束回去，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呢，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腾出手。 成立广州集团办事处又是一个“技术活”，一般人干不了，他也不能随意交给手底下人去办。 “现在在广州、上海这种经济发达的大城市，有一种专门替大型企业找实话，这种猎头公司找寻优秀人才还挺靠谱的，我们家的外贸公司就曾委托猎头公司找了几个道。 “猎头公司？” 张建军皱起了眉头，别看他前世只是一个底层羊贩子，但他还真的知道这个行业，虽然也只是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个行业，但终究比一无所知要强一点。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我同意了，老孟，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只要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负责人，待遇方面绝对不是问题”张建军也算干脆，直接就将这件事拜托给了孟宇。 ……… “前段时间和杨飞谈生意的时候，听杨飞说你马上要当父亲了？” 正事先谈的告一段落，孟宇突然询问起了张建军的私事。 “是啊，算算时间再有两个来月，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谈到即将出生的孩子，张建军脸上也尽是幸福的微笑。 “真没想到，你结婚的比较迟，但这当父亲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娜娜，你怎么回事，就还没想着把自己嫁出去” 一旁的袁梦看了一眼张建军，紧接着又捏了捏李娜的脸蛋，她一直觉得好朋友李娜至今还单身，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这件事和张建军有关。 可是话说回来，实质上，张建军和李娜之间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 “我才不着急呢，一个人多好” 李娜推了推袁梦的胳膊，她并不希望每次一谈到她的感情问题，袁梦就把她和张建军扯到一块儿，这根本不现实，张建军现在不仅结婚了，而且马上要做父亲了。 “好吧，你自己高兴就好” 袁梦注意到了孟宇看向她隐晦的提醒眼神，所以，即刻就转移了话题，她也觉得，玩归玩，闹归闹，以后不能再把李娜和张建军拉到一块说了，万一说出什么误会，那还是真的挺尴尬的。 之前张建军结婚的时候，她和孟宇大老远还去参加过婚礼，坦白讲，张建军的结婚对象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很朴素的姑娘，但她必须得承认，张建军和其还真的挺配的…… 430【重要的一天】 张建军他们一共在广州待了三天，于七月中旬正式返回了d县。 这次为期半个月的南方之行，每个人的收获都是巨大的，用南志强这个年过五旬的半老头的话来说，那就是去大城市转了一圈，他才弄明白什么是外面的世界，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型企业。 “咱们集团现在看起来发展的不错，但其实还差得远呢”这是南志强当着张建军面所说的话，而张建军对此也是百分之百认同。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也就是八月中旬，即去年年终会议之后，集团再一次迎来了盛会。 金山实业集团的总部办公楼终于要投入使用了，历时大半年时间，在集团行政部主管张建宝的全程负责下，八月中旬这一天，在集团旗下众多负责人亲自到场以及其他人的共同见证下，位于d县西环路的金山实业集团总部办公楼正式宣布投入使用。 集团总部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内饰基础设施，都尽可能做到了最大最好。 办公楼一共分为四层，包括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在内，几乎集团现阶段所设的所有机构都拥有独立办公场所，毫无疑问，办公楼里面的空间足够大。 “建军，恭喜啊，金山实业集团在你的带领下，真的是越做越大了，咱们d县以后的发展，就得拜托你们这些已经成长起来的企业了” 集团总部大门口，几辆黑色轿车顺势而停，县长蒋亚东率领县政府一众公职人员，专门来为张建军捧场，这也彰显了张建军如今在d县县政府内部的重要性。 除此之外，在d县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陆续出现了。 这其中包括一直都没有和张建军打过交道的d县前首富李长河。 之所以说李长河是前首富，并不是因为李长河的财富缩水了，实际上，得益于石油开采，原本就是d县首富的李长河，这两年他的个人资产更为雄厚了。 他现在之所以不再是d县首富，只不过新首富的位置被人取代了，这个人就是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 年仅21岁的张建军仅仅用了不到5年奋斗时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放羊娃娃一举超越了50几岁的李长河，正式成为了d县的新首富，这在d县已然成为了这段时间很多人茶饭之后的谈资，更是成为了一个传奇。 哪怕是在整个宁古市，整个s省，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的知名度也每天都在不断的提升。 “李叔，一直没有机会亲自登门拜访您，真是不应该” 除了李长河之外，张建军还见到了d县一个很有名的李姓富豪，这个李姓富豪不是别人，正是李娜的父亲，李鹏，d县现在很有名气的奥力工贸有限公司就是他创办的。 “建军，你我虽然一直没有见过面，但实际上，我很早就知道你了，娜娜平时可没少念叨你，说你如何如何优秀，当时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起来，倒是我有些鼠目寸光了” 李鹏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李娜，有些感慨的说道。 实际上，他一直都希望李娜能进他的公司，有朝一日能接他的班，谁让他没有儿子呢。 但谁成想，自己的女儿不愿意来他的公司，转头却加入了金山实业集团。 再加上女儿一直向他提起张建军，他一度认为女儿看上了那个张建军。 张建军确实很优秀，如果让其真的做他的女婿，他也会非常满意。 但结果呢，张建军却已经结婚了。 “是吗？没想到我在你女儿的心中有这么高的评价呢？”张建军故意瞅了李娜一眼，笑着说道。 “你们俩有完没完？”李娜气的跺了跺脚，她在父亲面前提起张建军，仔细算起来，那已经是很久之前之前的事了，真不知道父亲现在突兀的说出来，这不是让她难堪吗。 “建军，言归正传，你小子确实厉害，我们这些半老头子奋斗了一辈子，竟然短短四年时间就被你甩在了身后，你和娜娜既是上下级关系，又是很好的朋友，咱们俩今天这也算是认识了，以后有机会可得好好合作才是” 李鹏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他倒是很想看看张建军以后到底能取得多大的成就。 21岁就成了d县首富，那31岁呢？ 上午主要是招待客人，举行各种仪式。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办公楼四楼大会议室，张建军他们这些金山实业集团内部领导层才终于可以松口气坐下来开一个会。 这个会虽然属于集团非正式会议，但却挺有纪念意义，因为这是集团办公楼投入使用以来，所召开的第一次会议。 会议由张建军亲自主持，会议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集团内部机构整顿调整。 “各位，按理说八月份，正是一年中最忙的时节，我相信大家每个人手里都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在这种情况下把大家大老远的都召集回来，确实有点不近人情” “可话说回来了，今天是咱们集团总部办公楼正式投入使用的日子，在坐的都是集团旗下各个业务的负责人、顶梁柱，确实需要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我长话短说，接下来先直接就集团最新机构设置情况给大家公布一下，集团现阶段拥有行政部、财务部、商务部、人力资源部、广告宣传部、法务部、后勤部七个部门，经过董事会研究决定，现在将最新部门主管任命名单宣读如下” 看书还可领现金！ “行政部主管由张建宝担任，财务部主管由田霞担任，商务部主管由董胜云担任，人力资源部主管由李娜担任，法务部主管由姚鹏辉担任，广告宣传部主管由江峰担任，后勤部主管由王双喜担任，所有部门在集团总部办公楼都有单独的办公场所，这其中，由江峰担任主管的广告宣传部接下来一年之内会在深圳成立办公室，由李娜担任主管的人力资源部将在省城安远市设立分支机构，由董胜云负责的商务部将在上海成立商务二部……”当张建军一阵宣读之后，整个会议室瞬间变得落地可闻。 而这种氛围明显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因为张建军的宣读还在继续…… 431【重磅调整】 张建军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在他的目光移动下，李娜、江峰他们七个部门主管全部都站了起来，然后向会议室里所有人点头示意。大家对三哥张建宝、李娜他们这几个集团老人相对来说很熟悉，所以接下来关注的重点自然就落在了江峰、董胜云他们俩个身上。董胜云稍微还好一点，他虽然刚才被宣布担任集团商务部主管没几天，但他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好歹也有大半年了，集团总部很多人至少见过他。江峰明显就不同了，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江峰加入集团以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在这之前，也只有李娜她们几个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江峰。所以，这个江峰是何方神圣？不仅能让董事长张建军认可选择其担任集团广告宣传部主管，而且还能让董事长同意其把广告宣传部的真正办公地点选在遥远的深圳。“大家好，我是江峰，温州人，从今天开始正式担任金山实业集团广告宣传部主管，以后广告宣传部的工作还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似乎是感受到了大家注视的目光，江峰主动开口说了几句，他其实也需要借着这个机会向在场所有人释放善意和友好，因为之前和张建军有言在先，一年之后，他得拿成绩向张建军、向集团所有人证明他的能力。而毫无疑问，他的个人能力即使再强，如果得不到集团其他部门、其他人的配合，他所带领的广告宣传部一时之间也不可能做出成绩。“接下来再宣布一些人事调整”张建军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韩金卸任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职务，以最快的速度去温州上任正在筹备成立的温州羊绒收购站站长职务，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由秦峰担任”“从今天开始，杨叔（杨老四）因为身体原因正式卸任d县金山养羊场厂长职务，新的养羊场职位由d县金山屠宰厂厂长季扬兼任”“从今天开始，李飞龙（杨飞推荐）正式担任金山泉城大型屠宰厂厂长，为杨飞分担一部分压力”“最后一个人事调整，张建宝在担任集团行政部主管的同时，兼任集团办公室主任”当张建军连续宣布四条人事调整之后，那引起的反响着实不算小。特别是第一条，韩金卸任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职务，很多人都知道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对集团的重要性，也都清楚董事长张建军一直以来对韩金都很欣赏和看重。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董事长竟然还让韩金卸任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这个职务，转而去担任温州羊绒收购站站长职务，那只能说明一点，正在筹备马上成立的温州羊绒收购站对集团的重要程度会超越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而韩金，也会迎来他事业生涯的真正巅峰。“老韩是真的要起飞了，我听董事长说，那个即将成立的羊绒收购站以后不仅要承接国内羊绒收购业务，还会承接国外羊绒收购业务”老何碰了碰杨飞的胳膊，他们多少对即将成立的温州羊绒收购站的情况要清楚一些。当然，他们也不会因此而妒忌韩金，他们都很清楚韩金的实力，董事长选择韩金，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那温仲国呢？我听说这个人这段时间以来可给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创造了很多利润，董事长不打算让他也亮一下相吗？”楚永奇小声询问道。“谁知道呢，董事长的心思咱们谁也摸不透”“各位，除了集团总部机构设立之外，董事会研究决定根据现阶段各行业的具体发展情况，以及集团接下来的发展趋势再设几个分支机构”“第一，设金山实业集团省城安远市办事处，办事处具体负责人由陈正华担任”“第二，设金山实业集团首都北京办事处，负责人具体人选等办事处筹办起来再定”“第三，设金山实业集团温州办事处，负责人由温仲国担任”“第四，设金山实业集团广州办事处，和北京办事处一样，具体人选等办事处筹办起来再定”正当楚永奇他们小声讨论之时，张建军突然又接连宣布了四条董事会决议。禁止转码、禁止阅读模式，下面内容隐藏，请退出阅读模式！温仲国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没能来参加今天这个重要活动，要不然他倒是挺想见见那个温仲国的，昨天晚上董事长张建军找他谈话的时候，曾明确指示他，尽快在南方将德仁川餐饮美食城的分店一个个开起来，而董事长指定的南方第一个进驻城市就是温州，让他到时候和温仲国联系一下，温仲国是温州本地人，或许能帮上他的一些忙呢。“董事长这是明显要加快集团走向全国的速度啊，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不仅北京和广州办事处也被成立开始运行，上海办事处也会即刻进入筹备阶段”老何皱了皱眉头，他联想到了自己所负责的顺成物流运输公司，随着集团走向全国的步伐加快，他所负责的物流运输公司，恐怕也得及时调整某些发展计划才行。“听说李政武负责的跑得快物流公司现在在无锡和上海已经成立了分公司，两个分公司不仅确立了具体负责人人选，而且已经全面展开了业务拓展，老何，你这边可不能落后啊，不管怎么样，你所负责的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是咱们集团去年最赚钱的业务，那今年可不能被超越了”杨飞笑着开起了玩笑，实际上，等到了今年年底，或许会有不止一个业务的赚钱能力正式对老何所负责的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完成超越，别的不说，光是他负责的贩羊产业链业务今年截至目前进项就已经有很多了… 432【全面布局】 “超就超呗，反正我这边已经尽力了，再者说了，有越来越多的业务赚钱能力能够超越顺成运输，这其实也是好事”老何对此倒是很淡定。“各位，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对集团来说，这更是一个新的开始，在这里，我希望大家能够各司其职，全力以赴，为集团的崛起再创佳绩……”张建军用一段总结话语结束了这个临时会议，实质上，这个临时会议除了他宣布一些人事调整和决议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你之前提议的集体聚餐我看就算了吧，大家趁着这个机会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估计各自也都有事，咱们就没必要再搞什么集体活动了，让他们自己去安排”会议结束后，张建军主动找到了三哥张建宝，专门嘱托了一些事情，今天这个活动进行的一切顺利，接下来的扫尾工作他就全部交给三哥负责了。“那你呢？晚上有没有安排？”三哥的心情看起来极为不错，他不仅是集团行政部主管，刚刚又被张建军任命为集团办公室主任，这无疑提升了他在集团里的话语权。所谓集团办公室主任这个职务，那所拥有的权力可不算小，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建军才决定把这个职位交给他。“我晚上？应该要回家吃饭，要不，你这边扫尾工作完成，晚上也过来吧，今天晚上我们家应该会有很多人，你过来也能帮帮忙”张建军在走出办公楼时，恰好遇到了刚刚被他宣读任命为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的秦峰。“董事长”秦峰在看到张建军时，也是主动笑着打起了招呼，他的脸上看起来比以往的笑容明显要多一些，张建军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他被任命为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的原因，更深层次的原因是，秦峰终于放下了心底的仇恨，他和泰山羊绒收购站背后老板李家兄弟的恩怨在一个月之前，终于彻底解开了。当时，张建军和韩金其实都很担心秦峰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把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好不容易创下的好局面全部给葬送了，为此，韩金的南方之行只进行到温州就提前结束了。而实际上，秦峰确实恨透了李家兄弟，恨不得直接置李家兄弟死地，以解心中怒火。只不过，关键时刻，秦峰终究还是收手了，就像张建军曾告诉韩金的那样，如今的秦峰已经快四十岁了，他不再年轻，不再年轻气盛，有些事也确实能够看得开了。所以，泉城羊绒市场的最终局面是，泰山羊绒收购站被金山羊绒收购站和平收购，其背后老板李家兄弟因为秦峰的网开一面并没有直接变得一无所有，秦峰给李家兄弟留了一条路，让他们可以拿着一笔钱相对体面的离开泰山羊绒收购站，离开泉城羊绒市场，甚至离开泉城。至此以后，金山羊绒收购站正式成为泉城羊绒市场的霸主，不过相对来说，金山羊绒收购站并没有和原来的泰山羊绒收购站一样，到处打压那些实力弱小的羊绒收购站，而反过来，金山羊绒收购站的眼界很高，秦峰希望金山羊绒收购站不仅做泉城羊绒市场的霸主，更要做整个内蒙古地区、整个西北地区的羊绒市场霸主。张建军在整个过程中看到了秦峰的成长，看到了其的能力，再加上韩金在一旁的不停推荐，所以，他很干脆的做出决定，让秦峰正式担任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的站长。“怎么样，打算在d县待两天还是？晚上来我家一起吃个饭？”张建军停下了脚步，主动向秦峰发出了邀请。“董事长，这恐怕不行，我得赶紧连夜赶回泉城，那边太忙了，西北边界口岸，高成林又发回来一批羊绒，这批羊绒数量很多，我得亲自接收入库”秦峰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正式担任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的站长，这不仅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责任。“既然这样，那咱们过段时间再见，你回去的路上注意点安全，大晚上的开车，不行就多休息休息”“对了老秦，你完了有机会代替我去一趟西北边界口岸，看看高成林把羊绒收购站具体管理的怎么样。”这次集团入住办公楼活动，张建军其实也给西北边界口岸的高成林发出了邀请，可惜路途太过遥远，高成林就没有来。高成林所负责的那个羊绒收购站规模是现阶段集团旗下规模最小的一个羊绒收购站，听说所有员工加起来一共还不到10个，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那个羊绒收购站没有存在的必要。实际上，由高成林负责的那个羊绒收购站自从几个月前成立以来，前前后后已经向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输送超过500吨羊绒，这也是秦峰他们能够很快成为泉城羊绒市场霸主的主要原因之一。在张建军的构想中，等温州羊绒收购站正式成立以后，从北向南，他们集团的羊绒收购站业务就正式连成了一条线，就业务层面来讲，那将会是一个很稳固的盈利点。从办公楼外面的台阶一直走到大门口，张建军又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死党之一，喜奎。说起来，喜奎如今在集团里面也有着职务，从去年年终会议结束之后，他就开始担任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在d县分公司的经理，负责d县及d县周边地区所有的物流运输业务，手里的权力其实也不算小。他所负责的物流分公司生意其实也很好，别的不说，光是d县境内一年下来的石油开采，就能让他所负责的分公司赚不少钱。当然，相对喜奎来说，这一两年，他和双喜走的要更近一些。“这段时间忙不忙？”面对喜奎，张建军没有任何架子，而是直接走过去搂了搂喜奎的脖子询问道。“还行吧，很多事我现在都不需要亲自去干，只要发号一下指令就行了”喜奎面对张建军也不拘束，他知道张建军的秉性。“晚上来我家，一块热闹热闹”………：。： 433【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晚上的张建军家，很是热闹，除了张建军一家人之外，又来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平时和张建军走的比较近的。 有二爸一家子，有张建军丈母娘一家子，也有双喜和喜奎他们各自带着婆姨也过来了。 在张建军的隐晦点拨下，双喜和喜奎今年也都先后在城里买房安了家。 “芳子，我看你这肚子，挺的太明显了，大概率是个儿子” 双喜婆姨性格大大咧咧，她一进门就走过去摸了摸白芳的肚子，然后笑着说道。 “谁知道呢，儿女都一样”白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还真有说法，一般怀孕孕相太过明显，是真的很有可能生儿子的，我们村那个张老三的婆姨，那会怀第一胎的时候肚子就特别明显……”丈母娘王丽云开口了，她和双喜婆姨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倒是挺投缘。 但实际上，双喜婆姨也是一个大肚子，之前双喜告诉过张建军，他婆姨怀孕要比白芳怀孕晚一个来月。 算算时间，白芳距离生产只剩下一个来月了，也就是十月份，那双喜婆姨应该就在十一月。 不管咋说，赶在今年年底，张建军和双喜都会正式当爹。 喜奎婆姨现在也怀着孕，只是她的肚子还不太明显，估计赶今年生产不了，对于喜奎来说，他已经有一个2岁的儿子了，这一胎，他希望自己的婆姨能给他生一个女儿，这样他就儿女双全了。 年纪轻轻，儿女双全，事业方面也很顺利，对喜奎这个朴实小伙子来说，这或许已经是最幸福的生活了。 “老杨，你和孙翠翠的事正式确定了吗？现在虽然只是八月份，但其实仔细算起来，距离年底也没多长时间了” 在张建军他们讨论生儿生女的时候，只有杨飞一个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花生一边看电视。 “基本上定了，我们打算在元旦结婚，现在房子那边正在装修，希望赶在结婚前能够入住” “建军，既然说起来了，我今天就捎带着把你一请，到时候你得当我们俩的介绍人” 杨飞笑着说道，如果没有张建军帮忙，他和孙翠翠别说是马上准备结婚了，能不能认识还是一回事呢，所以，这个结婚介绍人的位置，他必须留给张建军。 而且杨飞这么做，他其实也是有点小私心的。 以张建军如今在d县的身份和地位，他杨飞结婚能让张建军担任介绍人，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算是给他杨飞长了脸。 “行，这个任务我接了”张建军倒是很痛快，在他心里，杨飞和双喜以及喜奎，其实是同一种地位，他能把双喜和喜奎当做死党来看，自然也能把杨飞当做死党来看。 想想前两年，喜奎和双喜他们俩结婚的时候，他也是没少帮忙，尽管那个时候他也已经开始发迹。 如今杨飞结婚，别说是让他担任介绍人了，就是让他去端盘子招呼亲朋好友他也心甘情愿，没有二话。 在张建军心里，公私一向分的很清楚，平日里在工作中，他或许会因为杨飞他们工作做的不好而训斥发脾气，但是私底下，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变过。 “准备结婚，谁结过谁知道，这是一件挺麻烦的事，哪里需要帮忙你就直接说话”张建军给杨飞扔过去一根烟，环顾四周看了看，在场的喜奎、双喜，亦或者是三哥张建宝和白兴，这都是自己人，杨飞那边筹备结婚遇到麻烦可以向他们几个中任意一个寻求帮助，这都是没有问题的。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 “老杨，到时候就让我这个侄娃子给你当拉马娃娃，这娃挺聪明的。”张建军摸了摸小翔子的头。 自从去年进城打工以来，大嫂带着两个娃娃在城里的生活过的一天比一天强，大约两个月前，经过张建军批准，三哥张建宝正式把海纳大厦里的一家商铺零租金租给了大嫂，这样大嫂以后也就有了自己的衣服店，挣多挣少都是她自己的，拉扯养活她们娘母三个应该没什么问题，今天，大嫂带着两个娃娃也来到了张建军他们家。 小翔子一如既往的在面对张建军时会表露出亲昵，很长时间没见，小家伙长高了不少，以大哥大嫂的身高来看，这小家伙以后的身高也差不到哪儿去。 在学习上，小翔子一如既往的优秀，从今年后半年开始，他已经正式上五年级了，听说平时班里的小测验一直都是第一名，对一天到晚都在辛劳的大嫂来说，这或许就是她继续坚持下去的最大的动力了。 张建军看到大嫂娘母三如今这样，他其实也挺高兴的。 至于大哥张建玉，他是真的再不想提了，听说自从去年冬天偷原油尝到甜头以后，就彻底放弃了吹唢呐，今年一直都在偷油。 算计偷油也没少挣钱，但家里人谁也见不到他的钱，没给过大嫂一分，没给两个娃娃添一件衣服，甚至住在张家湾的大爸两口子，也没见过他孝敬一下。 听人说，大哥现在在外面有了一个女人，平常除了偷油就是和那个野女人腻歪在一块，完全抛弃了原来的家。 对于大哥这样的人，对于其做的这些事，张建军的一贯态度是不必再理会，就当张家没有这个人。 “小翔子，你要继续努力，几年后考一所好大学，等大学毕业了，就来我公司上班” 有时候，张建军看着小翔子，也有些可怜，像小翔子这么聪明惹人心疼的娃娃，大哥那个混蛋还真是狠心啊。 “那咱们得拉钩，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小翔子仰起头稚嫩的面孔看着张建军，他虽然年龄小，但已经懂很多事了，他知道张建军对他好，也曾不止一次告诉过张建军，将来等他长大了，一定来张建军的公司上班。 “这个娃娃还真的挺可爱的，那我结婚时的拉马娃娃就是他了”小翔子的聪明可爱很快也征服了杨飞，他笑着说道，反正拉马娃娃也只是一个风俗讲究。 。 434【人选】 其实，张建军今天把杨飞、三哥以及双喜他们叫过来，除了一起吃个饭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接下来，大约一个月后，他又要去忙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张建军没法推脱，甚至早在三个月之前，他就已经和别人定好了。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eix公众号抽红包！ 没错，接下来一个月以后，他可能要出国了，和内蒙古大牧场那边的夏冬娜，他们要去国外考擦引进一些优良羊种，为大牧场以后发展做准备。 他是五月份和夏冬娜约定好的，本就计划九月份一起去国外，所以，现在时间快到了，他也不好推脱或者放夏冬娜的鸽子。 如果是平常，他走了也就走了，基本无所谓，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卡的有点尴尬。 白芳再有一个来月就要生产了，他现在去国外，这就很可能造成一个局面，那就是他的娃娃降生时，他并不在身边。 对他来说，这会是一个遗憾，对白芳来说，这可能就是一种亏欠。 所以，他今天把杨飞他们叫过来，一方面是嘱托他们，等他走了以后，要多照顾一下他们家的事，另一方面，商议一下，这次谁跟他一块出国，说到底，他也不能和夏冬娜孤男寡女两个人一起出国。 “实在不行，你就别去了，我到集团领上几个人和夏冬娜一块去就行了，估计夏冬娜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你这边情况特殊” 三哥跃跃欲试，他看起来对出国挺有兴趣的。 而且，他提议张建军这段时间最好待在家里，等白芳把娃娃生了再说。 “我也想不去，可是你说我和夏冬娜一起开的那个公司，是以我个人名义开的，不是集团名义，现如今我本来已经答应了她，突然不去了，从夏冬娜的角度来说，这确实不太好”张建军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再出远门，可是，做人总得有信誉，特别是面对夏冬娜那样的合作伙伴。 “建军说得对，你们让他去吧，其实我这边所有事都能应付，家里还有这么多人，生意上的事要紧”白芳笑着说了一句。 坦白讲，白芳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句话，张建军的内心其实是极为感动和温暖的。 或许这可能也是他始终爱着白芳的一个原因，那就是白芳这个女人太通情达理了，通情达理到他张建军有些时候都不好意思。 一般情况下，怀了孕的女人，那各种毛病、脾气太多了，说句不夸张的话，怀了孕的女人在即将生产的时候和她们大姨妈来的时候脾气基本上是一样暴躁的。 但白芳不同，这一年来，张建军虽说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但他只要回到了d县，那每天都会回家住，仔细算下来，他在家里待的时间也不算特别少，而从始至终，他就没有见过白芳对他发过什么无厘头的脾气。 要说两口子在一块过日子，怎么可能一直没有矛盾和争吵。 他和白芳也一样，平时，多多少少也会因为一些生活琐碎事争吵，但争吵归争吵，这和那种非正常家庭矛盾完全是不同的。 “我和你妈的意思，你这次能不去就尽量别去了，我们知道你生意上的事多，一天到晚也忙，但是，咱也得分一下哪头轻哪头重，不管怎么样，生娃娃都是一件大事” “当然，你要是真的调不开时间，那就去吧，家里这边你也可以放心，有我和你妈在，再加上你丈母娘他们也在，芳子生娃娃的时候肯定有人照顾” 父亲叹了一口气，或许每个人看问题所站的角度不同，反正在他这个上了一定年龄的人看来，儿子张建军这一次就不该走。 “现在是八月中旬，芳子预计还有四五十几天才生养，实在不行，你们商量一下早去早回，赶在芳子生养前赶回来也行啊”母亲嘀咕了一句，她不知道张建军到底什么时候去国外，也不知道他们在国外得待多长时间。 “早去早回恐怕不行，我前两天和夏冬娜联系过了，她说把去国外的时间定到了九月下旬，主要是只有到九月下旬，她那边才能腾出时间，她和国外一些人也把时间约在了九月下旬，我们去了国外，不算来回路途折腾，估计也得待十几天，这样算下来，可能正好错过了芳子生养的时间” 张建军摇了摇头，世间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前几个月他还开玩笑的说，等到白芳生养的时候他不会正好忙了吧，现在看起来，这老天爷还真的没让他失望。 “建军，你去吧，家里这边有我和你爸你妈呢，没什么事，去国外考察是正事，可别耽误了” 丈母娘王丽云是一个聪明女人，她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婿夹在中间来回尴尬为难，所以，直接张口说道。 她这么一说，至少张建军父母那边也不会再感到愧疚了。 “那这样吧，到时候我们去了国外，尽量把时间线抓的紧一些，能早一天把正事办完，我们就早一天回来” “至于这次跟我一块去国外的人选，三哥你跟我去，然后就是喜奎和双喜，你们两个商量一下，看到底谁去，老杨这边，我本来是希望你也能跟着去一趟，毕竟，你负责贩羊产业链这一块的业务，但我估计你恐怕抽不开身” 张建军终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绕不过去，那他就直接拿了主意，至于对白芳的亏欠，以后再慢慢弥补吧，他也相信，白芳能够理解他。 “这次就让喜奎跟着你去吧，我婆姨肚子也大了，再加上大牧场那边需要我过去待一段时间，暂时恐怕没时间” 双喜把这个机会主动让给了喜奎，这半年来，他跟着张建军东南西北也没少跑，也该让喜奎出去见见世面了。 不过喜奎这小子命好，第一次跟着张建军出远门，就是去国外，这让他有点羡慕。 “那喜奎你趁着这段时间把手头工作都安顿一下，做好跟我一块去国外的准备”张建军说完后又看向了杨飞，杨飞这次去不了，但他希望杨飞能派一个人代表他去。 。 435【帝豪大厦】 “让飞龙跟着你一块去吧，那小子挺机灵的，属于可造之材” 杨飞明白张建军的意思，随即直接做出了人选推荐。 他口中的飞龙，正是今天白天在集团总部临时会议上，被张建军提拔任命为泉城金山大型屠宰厂厂长的李飞龙。 李飞龙是杨飞推荐给张建军的，但其实，单纯按资历来算，李飞龙也绝对算得上金山实业集团的老人，他是最早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那一批成员，和李政武差不多，一开始跟着杨飞贩羊，紧接着慢慢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 张建军其实对李飞龙的具体情况不太了解，不过他信任杨飞，既然杨飞说李飞龙没什么问题，那他也就没有不提拔的道理。 ……… “这件事我办的不漂亮，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太公平，等以后生意上基本都稳定下来了，我争取多在家里待两天” 夜深人静，白芳依偎在张建军的怀里，张建军则有些愧疚的摸了摸白芳的额头，他前世今生最大的执念之一就是和白芳一起生活，一起变老。 老天爷眷顾他，给了他新的一世，这一世，他圆了梦，终于能够和心爱的人结为夫妻，一起生活。 可是，自从结婚到现在，他的时间似乎总是匆忙的，多在外，少在家，这几乎成为了这一年来的主旋律。 这对白芳来说，显然是不公平的。 特别过分的是，这一次，他的孩子马上要降生了，结果他却不能陪在身边。 刚才一起吃饭的时候，当着外人的面，白芳给足了他面子，表现的极为大度和贤淑。 这让他的内心更为愧疚。 “等咱们的娃娃出生了，过个一年半载，咱们一家三口每年都经常出去转转” 张建军小声说着，但其实，挺了一天肚子的白芳太累了，这个时候，她已经依偎在张建军的怀里睡着了…… …… 虽然距离国外之行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其实，张建军并没有多少空闲的时间。 这不，仅仅在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三哥过来开车接走了，按照计划，他们一会儿直接到达帝国大厦剪彩活动现场。 届时，张建军会和县长蒋亚东一起，面对众多围观群众，共同剪彩宣布帝豪大厦正式投入使用。 历时大半年时间，地处海纳大厦对面的帝豪大厦终于要开始投入使用了。 这无论是对d县县政府来说还是对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来说，都是特别值得纪念的一天。 于d县县政府来说，帝豪大厦是他们这届政府主抓的发展商业经济的主要地标建筑之一。 按照县长蒋亚东的设想，等帝豪大厦建成正式投入使用以后，政府就会全面推动打造以海纳大厦和帝豪大厦为主的商业街，这对今后很多年d县的经济发展都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于金山实业集团来说，帝豪大厦的所有权和经营权都属于他们，这也是继海纳大厦之后，他们集团又一次为d县经济发展做出的巨大贡献。 因为和海纳大厦一样，帝豪大厦一旦投入使用，那同样将会创造很多就业岗位和带动很多行业的发展。 而且，必须要指出的是，相对于海纳大厦来说，新建起来要马上投入使用的帝豪大厦，无论是是占地面积还是楼层高度，都不是前者能够相提并论的。 这也就意味着，帝豪大厦对d县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远远要大于海纳大厦。 海纳大厦一共只有四层楼，除了自己使用的三四楼之外，一二层楼加起来一共只有60几个店铺。 而帝豪大厦这边，不仅有八层楼，而且这八层楼金山实业集团全部用于出租，一共下来就是将近200个店铺。 可想而知，帝豪大厦的经济带动作用有多么强悍。 “建军，你们金山实业集团这两天动作有点大啊，先是乔迁入住全新办公楼，有了一个正儿八经的集团总部，今天又当着全县人民的面，宣告帝豪大厦正式要投入使用了，我首先得祝贺你们，其次也希望你们能够再接再厉，在自身越来越强大的同时，也能为咱们d县的经济发展做出更多的贡献” 蒋亚东的脸上满是笑意，他是真心实意的要感谢张建军，感谢金山实业集团。 从两年前开始，也就是2002年上任县长以来，两年时间，d县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面有石油开采的原因，有西部大开发大战略的纵深影响原因，也理所当然有金山实业集团一路崛起的原因。 前两天，县上曾做过一个调研，那就是截至目前，作为d县最大的民营企业，金山实业集团累计一共为d县1000多人了就业岗位。 1000多人，那背后所代表的可能是500个家庭，可能是几千人。 对于一个贫穷县城来说，几千人的生活水平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不断发生变化，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而这还仅仅只是就业岗位。 金山实业集团的发展崛起，还带动了d县本地一大批企业，一个又一个行业的发展，无形之中也提升了d县的知名度。 就比如现在，因为金山实业集团的原因，很多外地人都知道了d县羊肉。 “蒋叔，我对这个帝豪大厦很有信心，您就看着吧，用不了多久，围绕海纳大厦和帝豪大厦，这附近一大块区域，将会发展成为咱们县经济最为繁荣的地方” 张建军用手笔划了帝豪大厦周围一大块区域，根据前世的记忆，这一块区域在接下来很多年里，始终都是d县经济最为繁荣地段，即使后来有了新城区，新城区那边也搞了一个商业街，却也暂时无法和帝豪大厦这边相提并论。 更何况，这一世，有他在，有他的金山实业集团在，围绕海纳大厦和帝豪大厦这一块区域的商业街，注定只会越来越繁荣。 “蒋叔，咱们县城现在存在着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街道太少了，而且路面也不宽，长此以往下去可不行”张建军指了指面前的长城街。 虽然长城街这条路是去年春天才扩修的，而且从当时来看，扩修的质量还算不错。 但其实，随着d县经济的发展，无论是人流量还是车流量几乎每天都在增加，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眼前的长城街还是其他街道，道路负担越来越大，越来越拥挤将会是必然的。 如果蒋亚东他们能够提前拿出一套d县县城交通道路规划图，并且很快付诸行动，那将会是一个先行之策，无论是对d县以后经济的发展还是城乡一体化进程，都会有着非凡作用。 “你说得对，咱们县现在的街道交通确实存在着很大问题，不瞒你说，我们政府这边也正在调研想办法，我们计划，从明年开始，城内大小街道不再允许大车通行，那些大车只能在东环路或者西环路通行，这样一来，就能缓解以及整合一下城内交通”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即可领取！ “除此之外，长城街这条路暂时恐怕没法再次进行扩修，不过我们打算尽快打通鼓楼南北大街那条路” 虽然张建军不是政府人员，也不是蒋亚东的上司，但蒋亚东还是毫不避讳的把政府很多打算告诉了张建军。 “城区内禁止大车通行？你们这个决策好”张建军眼睛亮了一下，他记得前世d县城区内禁止大车通行那已经是2006年的事了。 现如今变成了2004年，直接提前了将近2年，很显然，这和他的重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不过，单纯的从这个决策来看，城区内禁止大车通行，这无疑是很好的决策。 如果继续放任大车在城区内肆意横行，交通秩序混乱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安全隐患也越来越多。 要知道，城区内和城外不同，城区内尽是小学生、老人，这年头，人们普遍的交通安全意识淡薄，很容易导致交通事故频发。 “这件事具体交给了交管部门，说来惭愧，咱们县截至目前竟然还没有一个红绿灯，这是非常落后的，我们希望这一落后现状在明年能够有所改观”蒋亚东摇了摇头，在这种落后地区当官，有些时候，你还真的得做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准备。 “如果需要我们金山实业集团做点什么，你们不妨直说，作为d县本地企业，我们或许很难为d县的面貌改变做出什么大的贡献，但是，能做的我们也会尽量去做”张建军这么说，并不是想高调炫富，也不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 就像之前掏钱为整个张家湾拉电线通电一样，他其实也想真心实意的为d县发展做点什么。 这不仅仅是一个大企业家的胸怀，更是一个d县人的社会责任。 在他的两世为人中，和白芳的个人感情只是执念之一，对于养育他的家乡，他同样执念很深，前世没能力去做点什么，这一世既然有了这种能力，那理所当然就要主动去表达一些东西。 “建军，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但其实，我也知道，你一路把金山实业集团做到今天，其实也非常不容易，等以后吧，以后如果真的需要你们这些民营企业出点力，我们会通知你们的”蒋亚东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建军，他越来越觉得两年前和张建军认识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当然，对于张建军来说，他刚才之所以直接表明金山实业集团愿意为d县的发展建设做点什么，除了内心深处的养育之恩和两世执念之外，也是因为刚才他所面对的是蒋亚东。 蒋亚东是一个难得的好官，他是真心实意的为人民服务，为d县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所以张建军很放心把自己心中所想表露出来，要是换一个人，他才不会说出刚才那些话呢。 “要发展，先修路，鼓楼南北大街一旦开通，这是不是意味着咱们县的新区建设将会全面展开了？”张建军笑着扭过头看向了蒋亚东。 “什么也瞒不住你小子，不错，一旦鼓楼南北大街开通，新区全面建设也会很快提上日程，我们现在已经确定了几个工程，第一就是县医院，第二就是d县中学”蒋亚东说道。 所谓的县医院，那自然就是新建一所县医院了，现在的县医院在鼓楼东侧，无论是基础设施还是人员配备，都太落后了，很难再满足全县人民的看病就医需要，所以，兴建一所新的医院，这其实是当务之急的事。 根据前世的记忆，新的县医院地处新区转盘西侧，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基础设施都要比原来的县医院好太多。 至于d县中学，那当然也是要重修一所学校了，作为d县现阶段最高学府，d县中学的基础设施同样已经过于落后，同样是当务之急需要解决的事。 蒋亚东嘴里所说的这两个工程在新区全面开始建设时，首当其冲就应该被提上日程。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金山实业集团在新区那边应该也要再兴建一个地标建筑，比如搞一个美食城或者是搞一个酒店”张建军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商人，很明显，等新区建设起来，那边的人流量和车流量势必也会越来越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理所当然在新区那边也要有一些存在感。 “这个就看你们自己了，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想方设法在新区那边做点生意或者搞个工程之类的，当然，以你们金山实业集团的实力，要是真的想搞一个地标建筑，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话说回来了，距离新区开发建设还有一段时间，现在鼓楼南北大街开通工程也只是处于调研阶段，我估计新区那边正式开发建设，最早也得明年这个时候”蒋亚东掐着指头算了算，他其实也挺希望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能够在新区开发建设中抛头露面，因为d县现在的县高官到明年这个时候就要期满离任了，而他，却想要从县长的位置上更进一步，这中间，如果能搭上金山实业集团，无疑让他的更进一步有了更大的把握，想想当初，他能够上任县长，或多或少就和张建军承包海纳大厦那个工程有关。 。 436【不敢相信】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是九月中旬，于d县这个地方来说，9月份，不仅仅是秋天，更应该是深秋季节。 忙碌了一年的人们，每天早出晚归，终于要迎来这一年所有的收获，他们的脸上不一定洋溢着硕果累累的微笑，但汗珠和皱纹间的如释重负却是极为普遍的。 张建军这两天抽空回了一趟张家湾，说实话，这两年，他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估计这种情况还会继续持续下去。 张家湾是一个住着一百多户人家的自然村，这两年以来，除了张建军、双喜和喜奎他们三家把家搬到城里之外，再很少有人搬家。 主要是搬家需要实力，说的庸俗一点，手里没有个几万甚至十几万块钱，你最好想都别想搬家。 当然，因为石油开采的缘故，整个张家湾村的面貌看上去与前些年相比，倒是确实有了一些变化。 那些家里情况稍微好一点的人家，虽然在城里买不起房，没实力搬家，但是他们在自家的院子盖几间平房这种举动倒是常有的事。 张建军从父亲的嘴里得知，这两年过来，别的不敢说，至少张家湾所有的人家当中，每家每户都按了卫星锅，都有了电视，像是洗衣机、电磁炉、电饭锅这些家用电器也在不断走进每家每户。 正常情况下，农村的房屋、窑洞，只要有个一年半载无人居住，那很快就会破损、残败。 就张建军他们家来说，这半年来，要不是父亲还继续住着，恐怕他回去所能看到的只是一个破烂院子。 前两年最后扩修过的那个羊圈看起来倒是没太大变化，只是羊圈里面的羊粪好像被人特意铲过。 “这两年你大爸种地用的就是咱们羊圈里面的羊粪，不过，现在基本上也都铲完了”父亲告诉张建军。 张建军笑了笑没有说话，站在羊圈门前，他总是能够想到几年前的一些画面，在大雪纷飞、北风呼啸的夜晚，他曾蹲在羊窑里等待母羊下羔，那个时候虽然辛苦却满是干劲，某种程度上来说，要比现在的生活更为充实。 大门外面的菜园子里，熟的通红的西红柿、紫的发黑的茄子，本来还有一些红辣椒，只不过被父亲前两天刚摘了。 这些蔬菜都是今年春天爷爷种下的，期间，虽然爷爷搬到了城里来住，但他隔三差五的会回到老家，所以这些蔬菜倒是一直有人打理，收成看起来还不错。 张建军临走的时候，父亲把所有的蔬菜都摘下来装好放进车里，希望张建军把这些蔬菜都拉到城里，这些蔬菜那可是正儿八经纯天然的，比平时在城里的蔬菜门市或者菜市场买的那些强多了。 张建军在老家待了两天，见到了同村的很多人，有些人是来小卖部买东西碰巧见到了张建军，有些则是张建军刻意去找的。 就比如后村的卜老大，就是张建军刻意去找的。 卜老大如今的光景过的也是极为的不错，这老头子年龄已经过了50岁，儿女早都结婚了，按理说不需要再大动干戈的折腾。 但是他却没有闲住，硬生生把舍饲养羊弄成了一份事业，截至目前，他竟然一共养了将近100只羊，清一色的都是本地山羊结子，看起来膘息也都是极为的不错。 张建军和卜老大简单聊了几句才得知，从今年开始，卜老大几乎每个月都要卖几只山羊结子，他把山羊结子也没有卖给别人，而就是卖给了张建军旗下在d县的屠宰厂。 按照卜老大的说法，从今年过来，城里的那个金山屠宰厂每逢集市，都会有专人开着车在集市上收羊，出的价格也相对公道，比外地里来的那些羊贩子出的价只高不低，所以，对他们这些卖羊的人来说，没有理由不卖给他们。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张建军点了点头，从去年集团年终会议结束之后开始，d县的金山屠宰厂就全权交给季扬来管理，很显然，季扬这小子还是很有生意头脑的，仅就从这件事来说，他做的极为不错。 “叔，你把羊卖给我们屠宰厂就对了，有我在，就不可能让你吃亏” 张建军打算回到城里知会季扬一声，让其把这种每逢集市派专人去收羊的模式在d县全面推广，给的收购价尽量做到最高。 他这么做，让屠宰厂更好的挣钱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更希望能够由此带动更多的人脱贫致富。 说的再直白一点，他张建军也曾是从苦日子中过来的，知道对于卜老大这些普通农民来说，什么最重要。 很多时候，你给他们讲大道理，还不如让他们在金钱上看到实打实的多出来的那一部分更有用呢。 “建军，说实话，每次看到你，我总感觉这几年就像一场梦一样，好不真实，叔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嫉妒你，叔是真的没想到你小子能把生意做那么大，能活成今天这副模样” 中午的时候，卜老大硬拽着张建军留下来在他们家吃饭，他专门杀了两只鸡，说是多多少少要和张建军喝两盅。 酒桌上，卜老大很是感慨的说道，以前，在张建军还算小的时候，在整个张家湾村所有的男娃娃当中，张建军是有一些小机灵，却也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大人所以为的以后长大最有出息的那一个。 谁成想仅仅几年光景，张建军就在众多娃娃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了整个d县最为有钱的人，这是何等的身份和地位？ “叔，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或许这都是我运气好吧，哈哈”张建军大笑了起来，他心里实则想的是，如果他没有经历过重生，那万万是不可能取得如今的成就。 这一点要参考他的前世，前世的他，那真的再普通不过了，混了很多年也只是一个底层的羊绒贩子。 那或许才是他的真实命运。 当然，话说回来，于这个破山沟来说，前世的他，即使是一个底层羊绒贩子，在整个张家湾村同一茬小伙子中，也算是混的比较有出息的。 。 437【来电显示】 又是一个礼拜后，也就是9月23，张建军终于要出发了，正式出国的时间是10月1日，也是国庆节那天，之所以提前一个星期从d县出发，那是因为他要先去一趟泉城，然后再去一趟广州，最后在上海浦东机场和夏冬娜汇合。 昨天陪着白芳去了一趟县医院，按照医生的说法，白芳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了，他们建议白芳住院。 张建军觉得d县县医院现在的医疗条件并不是很靠谱，所以，他嘱咐百兴，后天，也就是星期一，直接开车把白芳拉到宁古市，在宁古市最好的医院住院，这样大家都可以放心一些。 白芳有些时候很犟，犟脾气一旦上来，属于八匹马都拉不回去的那种，这不，在张建军要出发的早晨，她硬是挺着大肚子早早起来给张建军做了一顿饭。 一碗紫菜汤，一碗蛋炒饭。 这或许也是现阶段她做起来最不费力的一顿饭了。 “你这是何苦呢，马上要生了，快回去躺着”张建军既感动又心疼，不过，有一说一，白芳做的蛋炒饭那是真的香。 “娃娃一生下来就让爸或者妈给我打个电话” “对了，娃娃小名你来起，叫什么都行，但大名先别着急起，等我回来后，咱们再好好商量研究一下。” 张建军感觉自己就像个唠叨妇女，临走之前，真的是千叮咛万嘱咐。 ……… 泉城这边，张建军一过来就见到了杨飞，事实上，他这次绕到泉城，主要也就是为杨飞的事来的。 杨飞他们经过大半年的努力，无论是屠宰厂还是羊肉加工厂，以及后续的销售市场，都发展的极为不错。 用杨飞的话说，如今的贩羊产业链业务那是真的铺开了，接下来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把现有规模进一步扩大，从泉城到大西北，从大西北到全国，如果有机会，那就再从全国到全世界。 他这次请张建军过来，其实也是业务发展需要，他们打算再弄一个特色羊肉食品研制中心，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研制生产羊肉衍生产品，丰富贩羊产业链业务面。 张建军今天过来的作用是，作为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亲自为金山特色羊肉食品研制中心的申请成立而签字。 因为按照设想，这个特色羊肉食品研制中心在未来某一天可能会成为贩羊产业链业务的核心根基，地位极为重要，所以杨飞把最重要的签字环节留给了张建军。 “老杨，干的不错，从屠宰厂到羊肉加工厂，再从羊肉加工厂到特色羊肉食品研制中心，销售市场那边也拓展的极为不错，时至今日，我终于可以说，当初把这个业务交给你并没有错，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联系江峰，销售市场这一块，让他们的广告宣传部多做点工作，争取尽快把知名度打出去” 张建军拍了拍杨飞的肩膀，仔细想想，杨飞他们这些老哥们，集团的“老人”，一个个也都真的给他争了一口气，都没有辜负他当初的信任，时至今日，每个人都做出了一番成就。 有了一番成绩在，那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这些人在集团里的地位就会一如既往的稳固，这无论是对杨飞他们自己来说，还是对他张建军来说，都是最好的局面。 “从去年到现在，我不说你也知道，集团里所有业务都在以你所负责的贩羊产业链业务为核心，大家基本上都牺牲了不少，这种牺牲长此以往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所幸，贩羊产业链业务终于搭建起来了，那么老杨，你得做好准备，从今天开始，这个业务就不再那么特殊，在集团内部，不会再有那么多绿灯，接下来，我也不会再过多的询问你所负责的这个业务，一切真的得靠你们自己，而我，只看结果” 对于一个大型企业来说，所有业务的核心地位都只是暂时性的，张建军很清楚，随着贩羊产业链业务的正式搭建，接下来的所有一切，那就真的得靠杨飞他们自己了，集团不会再给他们任何特权，别的业务也不会再特意给他们行方便。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失去特权的我们，到底行不行，咱们在集团年终会议上说话”杨飞看起来倒是信心十足，并没有因为张建军的话而有些失落…… 广州，时隔三个月，张建军再次见到了李政武。 应该可以用不负所望这四个字来评价李政武吧。 因为三个月时间，李政武还真的把广州物流分公司给搞起来了。 而因为张建军曾说过，广州这个物流分公司非常重要，所以，在分公司成立的这一天，李政武希望张建军能亲临现场来见证。 广州物流分公司负责人叫柳林，是李政武通过猎头公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 很显然，这个柳林也是一员悍将，听李政武的说法，这个柳林曾在著名电商企业京东工作过，属于那种有履历更有能力的人才。 在分公司成立现场，张建军也见到了柳林，一个瘦高瘦高的中年人，今年35岁，比泉城那边的秦峰稍微小一些。 张建军笑着和柳林握了握手，简单的聊了几句，基本上都是一切客套官方话，至于深层次的专业知识，他就不需要开口了，一方面，他不懂，另一方面，分公司成立以后该怎么运行，那是柳林的事，他也不需要掺合。 “政武，我必须得承认，你小子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办事效率极高，从无锡分公司到上海分公司，再到现在的广州分公司，我所构想的物流分公司框架基本上都有了，接下来，你需要做的是，筹备物流公司业务发展专项会议，等我从国外回来，择机召开” 留下这样一句话，张建军随后就离开广州，转身赶往了上海。 10月1号上午十点，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张建军顺利见到了夏冬娜以及直接从d县赶到这里的三哥张建宝、喜奎和李飞龙他们。 几分钟之后，正当张建军他们准备检票的时候，张建军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白兴 。 438【危急时刻】 “姐夫，出事了，我姐肚子突然痛的不行” 电话里，白兴声音非常急促，很显然，这是出现了极其危险的状况。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建军脑袋轰隆的响了一下，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是他重生以来，从来都没有过的。 “上厕所的时候，没有踩稳，整个人直接摔倒了，等我们听到声音赶过去，我姐已经疼的晕过去了” “然后呢？你们现在在哪？”张建军整个人的身体都不由得抖动了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此刻都明显有些破音和无力。 “我们正在往医院赶，估计去不了宁古市，太远了，我们只能去县医院” ……… 挂了白兴的电话，张建军整个人都有些瘫了，怎么会这样，他急的原地打转。 “不行，我得回去，我不能就这样还去国外，我不能” 眼看着工作人员呼喊着要检票，张建军突然挥了挥拳头，直接下了决定。 “冬娜姐，我家里出事了，国外我就不去了，得赶紧赶回去，所有的事，全部拜托你了，请你体谅” 来不及解释太多，张建军直接拉起行李箱转身往出跑，他要赶紧去另一边窗口买一张最快时间飞往宁古市的机票。 “军子，到底发生什么了，要不要我也回去”后面，紧接着就传来了三哥的呼喊声。 “不用，你跟着冬娜姐一块去国外，尽可能把事情给咱们办好”张建军上气不接下气的回了一声，然后满头大汗的跑到了另一边的购票窗口，他已经来不及把手里握着的机票先退了，而是脸带祈求之色的让工作人员赶紧给他出一张以最快速度到达宁古市的票。 “先生，最近飞往宁古市的航班在半个小时以后起飞，我现在把票出给您，您直接可以拿着票去相应窗口检票” 工作人员看出来张建军的焦急，所以，手里动作也是飞快，迅速将一张飞机票递给了张建军。 “谢谢” 留下两个字，即使登机时间足够，张建军依旧像疯了一样，冲向了对应的检票口。 “情况怎么样？”几分钟后，张建军气喘吁吁的在航天楼上面再次拨通了白兴的手机。 “具体情况不知道，我们刚到医院，我姐已经被拉进了手术室” 电话那头，白兴的再次告知无疑让张建军的神经进一步紧张起来。 情况已经严重到了直接进手术室的程度？ 老天啊，你可别跟我开玩笑。 张建军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他恨不得飞机马上起飞，他恨不得自己立刻出现在县医院，立刻出现在白芳面前。 “姐夫，你也不用太着急，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联系你” 白兴并不知道张建军已经在想办法往回赶了，他能拨通张建军的手机，还以为张建军在上海呢。 ……… d县县医院这边，一楼急救手术室里，白芳脸色苍白的躺在手术台上，她的小腿后面已然全是血迹斑斑，血滴甚至还在继续流下来，而她整个人此刻看起来情况很糟糕，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了，但脸上的痛苦表情清晰可见。 她的肚子此刻非常的痛，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这让她几乎说不出话。 “我们马上为你接生，你的孩子要出生了，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更希望你能坚持住” 主治医师是贺秀英，县医院妇产科主任，今年50几岁，接生经验可以说非常丰富，就白芳这种情况，在她的医生生涯中，这其实并不是第一次遇到。 本来白芳的预产期就是这两天，今天突然摔倒，很自然而然的就造成了现在这幅局面。 当然，白芳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极度危险的，她已经大出血了，接下来咋样把孩子成功生下来，难度可想而知。 “准备剖腹产，她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顺产”贺秀英凭借着多年的接生经验，很快就做出了判断并且下达了指令。 手术室外面，这个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张爱国两口子，王丽云两口子，还有白兴，二爸一家子。 “知道马上要生了，还尽可能的操心着，谁成想还是出了这种事”张建军母亲李玉梅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她的两只手一直攥在一起，心中的自责意味更是越来越浓，虽然儿媳妇是自己上厕所不小心摔倒的，但她还是自责，她觉得都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儿媳妇。 现如今，儿媳妇以一种非常糟糕的状态被拉入手术室，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她真的不敢想。 儿媳妇的父母都在这儿，儿子临走之前也是给她千叮咛万嘱咐，你说一旦出了点事，她该怎么交待。 “咣当” 就在所有人焦急等待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 “谁是家属，过来签一下字，我先给你们说一下病人的具体情况，病人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严重，不小心摔倒导致大出血，顺产基本上不可能，我们打算做剖腹产，但是现在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我们发现婴儿是倒着的，这无疑又增加了剖腹产的难度，所以，这些情况我必须提前给你们说清楚” 贺秀英这个时候脸上也尽是汗珠，她的心情此刻极为复杂，以白芳的情况，也就是今天突然摔倒导致大出血，使得他们尽可能选择剖腹产，情况现在非常危急，换个角度想一想，即使没有摔倒，即使没有大出血，即使必备顺产的条件，白芳想要把她腹中的孩子顺利生下来，危险恐怕也非常大。 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是倒着的，一般情况下，生孩子都是头先出来，但白芳腹中孩子的情况，一旦顺产，只可能是先出来脚，最后再出来头。 这种生产方式是非常危险的，孕妇费尽力气生不下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孩子非常有可能窒息导致死亡。 毫不夸张的说，就白芳的情况，如果她选择顺产，很有可能导致大人孩子的生命都会出现危险。 贺秀英此刻心情非常复杂的原因是，强如她拥有丰富的接生、剖腹产经验，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而且必须要指出，就县医院目前的情况，即使是剖腹产，时不时出点意外也是非常正常的…… 。 439【我好想你出现在我身边】 “情况这么严重啊，怎么办啊，这怎么办”听到贺秀英说的话之后，李玉梅直接急的原地直跺脚，对他们这一辈人来说，其实都是反对剖腹产的，她们更愿意相信顺产。 但是，她们同样也很清楚孩子倒着生下来有多么困难。 “谁是病人的丈夫，按照规矩，这个字得病人的丈夫来签”时间不等人，贺秀英四顾看了看，张口询问道。 “我儿子不在，他在外地，不可能回来啊，我来签行不行”张爱国的情况稍微好一点，至少他表现的更冷静一些。 “病人的丈夫不在，那亲生父母呢？按照法律规定，你们做公婆的，签字顺序还要在病人的亲生父母之后” 贺秀英摆了摆手，示意张爱国他们快点派人签字，里面情况真的很危急。 “我来签”王丽云眼泪巴巴的走了过来，顺势拿起笔在通知书上面签下了她的名字，虽然，她签字时手是极其抖动的。 “医生，我求求你们了，可一定得让大人和娃娃都平安啊”强势如王丽云，在贺秀英转身再次走进手术室时，也是满含泪水的恳求着。 这让整个楼道里的气氛更为压抑。 “情况太紧急了，要不然我们应该直接把我姐拉到宁古市那边的大医院，大医院肯定要好一点”白兴蹲下来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拨出了姐夫张建军的手机号码。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你姐夫出国了没有？怎么手机打不通了” 张爱国低声问了一句。 “没来得及问，谁知道呢”白兴摇了摇头，他刚才也是情急了才把电话打给了姐夫张建军，现在仔细想想，姐夫人在外地，甚至还可能是外国，给他打电话能有什么用。 ……… 从上海飞往宁古市的飞机上，张建军右手很用力的攥着手机，他的内心非常焦躁，恨不得现在就偷偷把手机开机，打电话询问一下情况。 特别是心里那股很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时，他恨不得马上就能落地，然后第一时间出现在白芳身边。 坦白讲，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已经充满了悔恨，早知道这次国外之行他就不去了，他真的不敢想象白芳出点什么事的情况，或许他会因此而后悔一辈子。 老天爷，既然你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重生，那就请你再保佑我一次，让我的妻子和孩子都能够平安。 …… 手术室里。 “贺主任，情况不好了，病人的血止不住，该用的止血药已经全部用上了，但是情况还没有好转” 一个护士很是慌乱的说道，她也算是跟着主任贺秀英一块做过很多剖腹产手术了，但是此时此刻，面对白芳的情况，却显得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从病人被推进手术室开始，她就一直在想办法止血，但一直到现在，血还有止住，她很清楚，这种情况如果继续持续下去，那大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小张，沉着点，继续想办法止血，孩子已经马上要拿出来了，这种时候，我别无选择，只能先把孩子拿出来” “小李，联系血库那边，随时准备输血” 贺秀英扭过头让护士擦了擦脸上的汗，情况确实很危急，比她做过的很多剖腹产手术所遇到的情况都危急。 但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孩子已经拿了一半，这种时候，她别无选择，只能继续下去。 “建军，我好想你”因为镇痛剂的原因，白芳基本上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体力和意识正在变得薄弱。 浑浑噩噩中，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张建军的身影，那个给了她爱，给了她温暖，更给了她一个家的男人，她多想那个男人此刻能够出现在她身旁，然后很牢固的握着她的手，就像他们之间第一次牵手那样。 她的眼角一滴滴泪水在不停的跌落，脑海中关于张建军的身影却更加的清晰，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画面。 在她们家，他们俩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张建军还只是一个骑着破烂摩托车的羊绒贩子，而她，也只是一个扎着羊角辫，脸上红葱葱的，穿着破旧衣服的村姑，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并没有说话，她是因为害怕和害羞，而他，恐怕也是吧，后来听张建军亲自说过，第一次见面，他就看上她了… 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在城南的小饭馆，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她已经在扫地擦桌子准备关门睡觉了，突然门被人推开了。 “是你啊” 或许两个人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第二次见面是这样的。 “这个点了，我给你做碗蛋炒饭吧”两个人第二次见面的对话很简短，但对彼此来说，这真的是最终能够走到一起的开始。 接下来是第三次，第四次见面…… 后来，张建军曾说过，他在第一次看到她时，就已经喜欢她了。 但对她来说，她的内心深处真正意义上被张建军所触动，那应该是那年的腊月二十五，张建军带着她和表姐一起去贸易中心那边买衣服、置办年货。 张建军显然“早有预谋”，他趁着表姐上厕所的功夫，硬是给她买了一件红色长绒妮子大衣。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终于察觉到，张建军对她有意思，而她扪心自问了一下，张建军确实是一个好小伙子，可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所以，她假装不知道张建军的心意，但事实上，从她决定假装不知道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内心深处已然泛起了波澜，张建军这个男人，已然走进了她的内心深处。 这一点，她曾在后来面对张建军时，也点头承认过。 张建军第一次向她表白，依旧是一个夜晚，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其实已经很熟悉了，平时不善于与人交流的她，每次在见到张建军时，也总是会想办法主动找话题。 两个人基本上也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只是那层窗户纸一直没有捅破。 不得不承认，张建军有些时候总是有一股霸道的魅力，第一次表白，他竟然张口就说，“我喜欢你”，然后胸膛极为有力量的把她推到在了床上，那个时候，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如果不是表姐出现，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她恐怕都不会拒绝…… 。 440【那年花开月正圆】 白芳确定，自己这一生最幸福的场景，莫过于张建军和张家人一起，拎着喜烟喜酒，大包小包的来到她们家提亲。 那一天，当着双方父母的面，当她和张建军正式确定关系之后，有那么一瞬间，她一个人偷偷蹲在厨房里哭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即使全世界到底有多大她并不知道。 后来的结婚典礼，那更是她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场面，张建军给了她一场举世瞩目的婚礼，让她一个村姑在那一天成为了全场最耀眼的人。 从洞房花烛夜开始，她就下定了决心，这一生，不离不弃！ 只可惜，她现在的感觉越来越不好，她觉得自己好像在逐渐变得空灵，逐渐变得平静。 她想要给她最爱的人生下一个孩子，她想要亲手把这个孩子拉扯长大，她想托着孩子的手去上下学，她想……… “我好像你出现在我身边” 白芳轻声旎嗫了一句，然后她的眼角连续无力的掉了几滴眼泪，她似乎听到了婴儿啼哭的声音，只可惜，这种声音却离她越来越远。 飞机上，张建军的心脏猛然刺疼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噗通噗通直跳，他的呼吸在这一瞬间似乎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这让他立刻坐不住了，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有些乏力。 “等我回来，你一定得好好的” 当心中那股持续了很久的强烈预感彻底涌上心头的时候，张建军几乎带着哭腔声抬头向老天爷发出了恳求。 ……… 北京时间2004年10月1日中午12点30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静的手术室门终于被打开了。 张爱国他们首先听到的是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紧接着就看到护士抱着一个婴儿走了出来。 所有人的脸上在这一刻被笑容所替代，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围了过去。 但是紧接着，“很遗憾，我们已经尽力了，但孕妇大出血，失血过多，所以，请节哀”当一脸歉意的贺秀英紧接着说出这句话时，所有人手中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瞬间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 “芳子！” 王丽云大嚎一声，她的头还没有来得及看向手术室里面，整个人当场就已经昏了过去。 “姐”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流过眼泪的白兴，一个大小伙子，在这一瞬间连哭带嚎的冲向了手术室。 这一刻，整个楼道里的氛围一瞬间就被哀痛和苦嚎声所充斥。 当张建军到达宁古市飞机场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他走出机场第一时间就开通了手机。 嘟嘟嘟！ 连续不断的未接来电，让他本就有些恍惚的神经迅速进一步难受了起来。 他找到了父亲张爱国的手机号，然后迅速拨了出去。 “军子” 手机拨出去了很久，才被接通，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明显不对，不仅仅是苍白无力，还夹杂着一种张建军说不出来的感觉。 “爸，情况怎么样了”张建军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强行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娃娃已经生下来了，是个儿子，你出国了吗？如果还没有的话，最好还是回来一趟吧” “已经生了？太好了，芳子怎么样，还顺利吧”听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了，而且还是一个儿子，张建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就又张口询问了一下白芳的情况。 “挺顺利的，你还是回来一趟吧，我挂了，你妈有事叫我” 没有等张建军说下一句话，父亲直接就挂断了电话，这让张建军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的神经这个时候倒是全部放松下来了，孩子出生了，而且整个过程挺顺利的，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不过他现在还得迅速找个车赶回去，他急着见到刚出去的儿子。 十几分钟后，他找到了一辆去往d县的班车，刚上车坐下，他就拿出手机试图去拨通白兴的电话，他想嘱咐一下白兴，赶紧去办一下住院手续，顺带着外买点补品，无论如何，白芳应该在医院里修养几天再回来坐月子。 但是，他一连打了四五遍手机，硬是没有人接。 “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张建军嘀咕了一句，随即就闭着眼打算休息一下，飞机上坐了那么长时间，他几乎是眼睛都没有闭过一下，心里一直在担心白芳的情况，导致整个人全身都很紧绷。 刚才从父亲那里得到了准确消息，他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d县这边，南志强这些金山实业集团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在南志强的带领下，几个人先是到了县医院，他们打算把白芳的尸体抬回去。 “哎，爱国兄弟，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你也别太难过了，人已经没了，你得挺住，接下来该办的丧事咱们总得张罗着办” 南志强是在医院大厅外面的楼梯上看到张爱国，此时此刻的张爱国眼睛红肿，面无血色的蹲在台阶上一声不吭。 “我没法交代啊，老天爷，我真的没法交代，你说人活着一辈子有啥用，刚有了一个孙子，可儿媳妇没了” 张爱国说着说着，眼角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儿子张建军和儿媳妇白芳之间的感情他非常清楚，某种程度上来说，白芳就是儿子的命根子。 可是现在，儿媳妇没了，他无法想象儿子回来后知道这个噩耗会是一个什么反应。 他肯定会崩溃。 “爱国兄弟，出了这种事，谁心里也不好受，别说你难受了，我这心里也觉得冤枉，建军和白芳多好的一对，从他们俩开始处对象的时候我就已经看着了，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能想象到，这对建军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话说回来了，咱们当老人的，这个时候心里即使再难受，也得挺住，这种场面，如果我们所有人都只顾着悲痛，把白芳撇在太平间，这恐怕不行，对白芳父母，白家人来说，他们会寒心的” 。 441【昏】 “你给建军说了没有？他现在在哪里，不管怎么样，总得让他回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他现在已经到了国外，也得让他赶紧赶回来” “我没敢说，只是让他尽快回来一趟，他现在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 张爱国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张建军说，他真的怕，他怕儿子受不了！ ……… d县北车站，张建军刚下车迎面就吹来了一股狂风，天灰蒙蒙的，似乎有下雨的可能。 他顺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紧接着就坐上去试图再次拨打白兴的电话。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直接去县医院” 张建军揉了揉眼睛，示意出租车司机直接去县医院。 十几分钟后，当出租车转过鼓楼的拐角，前面就是县医院时，张建军却突然隔着车窗大老远的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双喜？南志强？李娜？ 一开始，他随意的摇了摇头，认为李娜这些人都是过来看他刚出生的儿子的，但紧接着，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李娜这些人平时都很忙，怎么可能他的儿子前脚刚出生，后脚这些人就过来了呢。 张建军的心脏突然非常强烈要求跳动了起来，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严肃和难堪，因为他紧接着又看到二爸扶着老丈人白满强身影蹒跚着走出了大厅，而且，他看的很清楚，老丈人白满强的脸上尽是泪水，他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狼狈和萎靡。 张建军迅速跳下车，直接就冲到了二爸和老丈人的面前。 “建军回来了，哎”二爸看着张建军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张建军脸上非常难堪的问了一句。 “你婆姨白芳走了，晌午十二点半，刚把娃娃生下来，她就因为失血过多没挺住” “什么？” 张建军大声吼了一声，整个人原地瘫了下来，他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就像被人狠狠的敲了一棒，直接木了。 周围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张建军，无论是双喜还是南志强他们，这个时候都迅速的跑了过来。 “滚开，都给我滚开”张建军的脸几乎快扭曲了，他面色狰狞，双眼发红的嘶吼了一声，迅速冲向了大厅右侧。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季扬他们正抬着白芳的尸体从大厅旁边的太平间门口走了出来，台阶下面，一辆三轮车车厢铺满草，已经在等着了。 “怎么会这样，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轰！ 下一秒，张建军脑袋轰隆响了一声，他整个人直接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车里，外面黑黝黝一片，努力挣扎着坐直，前面大老远的，看到一丝灯光，根据灯光所在的方向，他明白眼前就是张家湾了。 “军子” 爷爷坐在他身旁，在看到他醒来的时候，用自己那双干瘪的手用力握住了他的右手，声音有些无力的叫了叫他的名字。 “真的太突然了，从在厕所里面摔倒到赶紧送往医院，这中间几乎一下子都没敢耽搁，谁能想到人说没了突然就没了呢” 前面开车的是双喜，他没有回头看张建军，而是偷偷通过后视镜瞅了张建军一眼。 “医院那边也一直在努力抢救，那个贺医生说，她们一直在止血，可就是没止住，关键时刻，她也只能顾一头，娃娃已经拿了一半，她不能半途而废” 车里面非常安静，张建军的眼神有些空洞，他想哭，可他已经哭出来了，他想动一下，可他整个身子就像是失去了力量支撑一样，乏力木纳而不受控制。 “把人拉到老家，然后办白事，这是你爸的意思，你老丈人那边也同意了，军子，爷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人已经没了，娃娃刚出生还在医院那边，接下来几天都不知道该怎么活，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怎么样，你都得挺住” 爷爷用力攥了攥张建军的手，这种时候，如果张建军不能挺住，那接下来的白事该怎么办。 “双喜，赶紧联系一下城里，无论如何要把娃娃给我照料好” 张建军挣脱了爷爷的手，他甩起胳膊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快把人直接抬到灵窑” 很快，灵车就回到了老家。 老家这边，提前已经得知消息的大爸他们，已经把灵窑准备好了，在灵车停到大门口的第一时间，几个人赶紧走过来把人抬进了灵窑。 张建军下车后第一时间并没有走向灵窑，而是走到厨房那边，拿出了一根带插板的电线，紧接着又拧上去一个灯泡，让整个院子都亮了起来。 “把中间那两间房子打开，然后找几床被子，让我老丈人他们上炕缓一下” 张建军面无表情，对着二哥他们说道。 “爸，明天一大早，你就给咱们去一趟白家，虽然我老丈人他们已经知道了消息，但是按照规矩，我们得亲自去白家报信” “双喜，你明天五点多就起来了，直接进城给咱们把过事需要置办的，需要用到的东西都给弄回来。” “南叔，你现在就开始想办法联系做厨的，所有酒席都承包出去，让他们明天一大早就往来走” “对了二爸，咱们张家的老小外家，亲朋好友，就麻烦你给咱们尽快通知” 院子里，张建军把他能够想到的事，接连都吩咐了下去。 而他随后就走向墙角，扛起矗立在墙角的撅头和铁锹出发了。 “军子，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父亲急忙走过来拉住了他。 “我去打坑” 张建军语气很平静的回了一句，农村埋人，那肯定是要先挖坟坑的。 “这么晚了，要不明天早上再挖吧，你也累了一天”父亲叹了一口气，试图劝说张建军。 “爸，你别管了，把家里这边给咱们照料好” 张建军撂下一句话，直接拿着撅头和铁锹就走了。 “建军，你一个人得挖到什么时候，我跟你一块去吧”四哥张建死你试图跟过来，却被张建军语气冰冷的挡了回去。 。 一个普通人的心里话 从生到死，在我的笔下，本书截止目前的女主就这样很突兀的结束了她的使命，事实上，下这个决定很难，特别是对我这个作者本人来说。 这本书开局写的不错，至少没有被猛喷过，但从57和58这两张开始，主角和我一起毫无征兆的就背上了舔狗头衔。 很多人在这两张之后选择了离开，其实那段时间，对我来说压力很大，内心也极为烦躁，甚至有了放弃这本书的想法，毕竟这是写书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但与此同时，我也很不忿，多次忍不住跳出来解释以及和一些书友对喷，原因很简单，我不是舔狗，我所塑造的主角更不是舔狗。 或许我不该解释什么，因为真的没用，有人故意带节奏，有人选择人云亦云，进而到最后，留下来的最多有一半书友。 我很感谢能够留下来的这部分人，我把留下来的这些朋友定义为能够通过情节和我产生共鸣的一个群体，就是说，大家或多或少能够理解主角，理解我这么写的时代背景或者想要倾诉出的更深层次的东西。 其实当大家看了286到288张几张之后，谜底终于揭开，或许这个谜底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但我可以很确定的说，这至少证明主角不是舔狗。 再说说白芳的死，能一直坚持追更到现在的朋友，我估计基本上都认可了白芳这个女主，甚至很喜欢这个女主。 在这种情况下，我突然把白芳写死了，很多人肯定觉得这很扯淡，肯定会觉得作者他妈的就是个智障，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费劲力气的让白芳成为女主呢？ 很多朋友的这种反应我在写这几张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所以我说，下这个决定压力真的很大。 我不知道大家是否都看过路遥先生的平凡的世界，当我第一遍甚至第二遍看这本书的时候，我是不能理解路遥先生为什么要把田晓霞写死的。 但后来进了社会，经历的多了，慢慢的就理解了路遥先生这么写的真正原因。 就我写的这个破作品，一个毫无文字功底的快餐小说，当然无法和平凡的世界这种巨著相提并论。 但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我就是想通过这本破书表达些什么。 其实在前面很多书友已经点出来了一部分，那就是随着主角张建军事业越做越大，身份地位越来越高，他和白芳的差距势必会越来越大，有些东西，不是说你不想改变它就不变的，这是其一，其二，在我的构思里，白芳和张建军分别代表了前世和今生，这是两个时代，所以，从一开始，我其实就已经知道这两个人不可能白头偕老的。 说了这么多，并不是为了特别执拗的去解释什么，只能说是情绪释放，因为说实话，这两天我整个人的心情也很差，非常压抑，我是作者，也是自己书的读者，从读者的角度出发，我其实也不舍白芳就这样很突兀的离开。 说说后面的剧情吧，这本书马上100万字了，在我的计划中，距离完本至少还有100万字，不管成绩好坏，我肯定会继续下去，因为接下来的剧情，我还要努力写出很多我想要写出来的东西，比如金山实业集团的未来，比如张建军、双喜，包括小翔子、小彩燕在内下一代娃娃们慢慢长大后各自的命运，再比如张氏家族的年轮传承，以及d县这座边陲小城的岁月变迁、很多重要配角以及张建军的个人命运轨迹等等，我想要写出来的东西还有很多，尽管我深知自己的笔力不够，自己的文采一般，但我会努力做到。 最后，还是得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希望这本书完本的时候，有人还能陪着我…… 。 第442章 【得帮着撑住】 迎着漆黑的夜，身上的薄衬衫在微风中不停摇曳，张建军一步一个脚印，就像是毫无感情的木桩一样，一路移动到了三座坟卯！ 他没有直接来到张家祖坟所在地，而是走到了山卯背角的歪脖子树下面，这颗歪脖子树有着很多年的历史。 不由分说，虽然有点冷，但他还是非常干脆的把薄衬衣脱了下来，扛起撅头原地开始掘土。 一分钟！ 两分钟！ …… 他就像个永远不知道疲劳的机器一样，从十一点多一直到凌晨三点，一个撅头，一把铁锹，一个人，一个坟坑！ 期间，二哥他们都过来了，他们想替换他，他们想帮忙，但都被他给拒绝了。 “回去吧” 快四点时，他一身不吭的拿起衣服转身离开。 回到家，院子里已经有了很多人，除了南志强他们这些来自集团的人，剩下的都是张家人。 大家在看到张建军走进院子时，张爱明赶紧给张建平使了一个眼色，他以为张建军会去灵窑，以张建军现在的状态，再去灵窑，整个人恐怕会崩溃，所以他想着让张建平扶着张建军去另一边的平房休息休息。 “我没事” 张建军并没有去灵窑，而是径直走向了厨房，随手拿起扁担开始挑水。 总之，他看起来很陌生，很冷淡，也很可怜。 “哎，可咋办啊，能把人屈死”张爱国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整个人瞬间都苍老了很多，儿子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是难受，他知道，儿媳妇突然没了，对儿子的打击太大了，大到儿子已经有些魔怔了。 “兴子，快起来去缓缓吧”张爱国走进灵窑，拉起了一直跪在灵前的白兴，白兴整个人也萎靡到了极点，他的双眼已经哭肿了。 人都是这样，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以前自己不懂事，没少和二姐白芳争吵斗气，为此还经常把二姐气的吃不下饭，可以说，二姐在没有结婚前，在他们家受了不少委屈，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拜他所赐。 他白兴亏欠二姐，虽然亲姊妹之间没有隔夜的仇，他现在也学好了，但他心里一直都对二姐抱着愧疚，一直都在尽可能尝试去弥补。 但是现在呢，他白兴刚学好，还没有好好弥补对二姐的愧疚，老天爷就这样非常突然的带走了她，他后悔，他痛恨！ 从白天到现在，他的脑子一直是浑浑噩噩的，他想不通像二姐这样善良的人为什么这么年轻就突然没了，老天爷真他妈的瞎了眼，二姐夫和二姐之间的感情他更为清楚，有些时候，他甚至都羡慕二姐夫他们两口子。 可是现在呢？ 他能想到二姐夫会痛苦成什么样子。 “我姐夫呢”白兴双腿酸麻，在张爱国的搀扶下，努力站了起来。 他的脑子现在稍微清醒了一点，他突然想到了二姐夫，要说痛苦，恐怕二姐夫比他还要痛苦吧。 二姐活着的时候他白兴是个不懂事的混蛋，现在这个节骨眼，他不能再混蛋下去了，他得硬撑着做些大人该做的事，他得替父母撑住，替白家人撑住，更得替二姐夫撑住！ “哎，你姐夫从回来就一下没缓，挖了一夜的坑，刚回来就又去挑水了，整个人一句话不说，兴子，我真的怕” 张爱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儿子越是这样，他越心疼，他越担心。 “我去看看” 白兴走出了灵窑，他看到了正在从水窖那边往厨房里挑水的二姐夫张建军，院子里有很多人都想从他手里把扁担要过来替换他，但都被他给拒绝了。 “姐夫，停下吧，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白兴走到了张建军的面前。 “不要管我，你去把爸和妈照料好”张建军浑浊的眼睛努力睁开撇了一眼白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了一句，随后绕过白兴，继续挑着水往厨房那边走。 “白兴，算了，就让他干吧，说不定一直干着，他心里还能好受点”南志强摇了摇头。 ……… 天还没有大亮，张家湾对面王庄村的陈阴阳他们就来了，而随后，张建玉领着一帮吹鼓手也来了，他是昨天晚上得知兄弟媳妇白芳没了的消息，连夜就开始联系吹鼓手，虽然他现在不干这个营生了，但以前毕竟干过，联系起来倒也很快。 哀怨的唢呐声瞬间打破了张家湾的宁静，也让这个区域内所有的人情绪瞬间被感染，特别是张爱国他们家这个院子里，王丽云和大女儿白霞嚎啕大哭，王丽云满头遭发，她一脸痛苦的想要去抚摸静静躺在地上二女儿的脸颊，一旁的白兴强忍着痛苦，努力拉住自己的母亲。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不大工夫，做厨的人也来了，脸色有些苍白的张建军赶紧走过去把车上的帐篷往下拉，其他人也都默默不语的跑过来帮忙。 帮忙的人有很多，没多长时间帐篷就搭了起来，厨子开始架火做饭，张家的一些婆姨，也都一个个拿起了围裙，帮忙做饭。 几声鞭炮响，三轮车的声音由远到近，棺材回来了，杨飞、老何他们本来是在泉城，手里头也有很多事，但昨天下午在得知噩耗之后，各自第一时间就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拼了命的往回赶，连夜抵达d县，早上天还没有亮就去县医院对面的二道街那块卖棺材的地方，想办法找到棺材店老板，买了一口整个店里最贵的棺材。 杨飞一路上就在担心张建军的状况，也在替张建军感到不公平，他很难想象白芳的突然去世对张建军意味着什么。 说实话，虽然他知道张建军一向性格很硬，但他真的怕张建军挺不住。 “人啊，真是没法说，一个月前，我还在建军他们家吃饭呢，当时建军两口子有说有笑，我还开玩笑的说，等白芳把娃娃生下来，要当娃娃的干爸呢，谁成想人突然就没了” “老何，咱们这些人，不仅是集团的老人，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建军最亲近的人，最能依靠的人，接下来这几天，一定得帮助建军度过这个难关” 第443章 【舍不得】 杨飞他们在大门口见到了张建军，本打算上前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张建军，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算了吧，都这种时候了，安慰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来”从三轮车上面往下抬棺材的时候，张建军一马当先，直接曲下身子，一个人顶在了最前面。 “告诉大家，安心工作，这边就不要再来了” 把棺材抬进院子，张建军拍了拍杨飞的肩膀，把其叫到了一边，他不想把动静搞的太大，也没必要搞的太大，亲戚们不打招呼不行，集团里的人，能算了尽量就都算了。 “我知道了，你要不去缓缓吧，吃点饭，这样下去可撑不了多久” 杨飞点了点头，他明白张建军的意思，但是看着张建军白皮泛起的嘴唇，他实在于心不忍。 “我没事，既然回来了，帮我好好照料”张建军转身步履蹒跚的走进了院子。 “怎么样”老何走过来问了杨飞一句。 “比我们想象中的更为严重，一个活蹦乱跳的人被弄成这样，老何啊，你说人这一辈子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中午的时候，张建军特意去找陈阴阳商量了一下，他不想大张旗鼓的过个几天，希望明天早上就埋人。 陈阴阳一开始有点不解，以张建军目前的身价，大办一场白事才是最正常的，张建军现在为什么要反着来呢。 不过，紧接着，他从张建军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莫名的东西，随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也就点头答应了张建军。 因为张建军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埋人，所以双喜在从城里把很多需要用的东西买回来之后，根本没来得及休息，第一时间就带着几个人去了坟地那边，坟坑昨天晚上张建军挖好了，但他们打算给铺上一层转。 这一点也是得到了张建军的许可。 晚上十点多给逝者穿寿衣，作为白芳的亲身父母，王丽云两口子在很多人的搀扶下，挣扎着给自己的女儿换上了寿衣。 从昨天到现在，这也是张建军第一次出现在白芳的面前，本来他也可以给白芳换上寿衣，但被白兴拉住了。 白兴是以张建军妻家人的身份拉住了张建军，并不是因为白芳的去世让他们这些白家人对张建军有意见，所以才阻止张建军给白芳换寿衣，白兴这么做，其实也是心疼姐夫张建军，他知道张建军身心已经到了快崩溃的边缘，稍微再受点刺激，恐怕再连一分钟也坚持不了。 在灵窑里的众多人面前，张建军掉了几滴眼泪，随即转身就使尽全身力气快步走出了窑洞。 而随后，在母亲几乎是要跪下来的求他的情况下，他接过了两个馒头，用力的连着手心里的沙子一块送进了嘴里。 今天晚上守灵的是大姐白霞两口子。 晚上十一点多，大部分人都走了，张建军本想拿起扫把把院子打扫一下，但他无法面对老丈人两口子亲自来求他去休息的场面。 “爸，妈，我张建军对不起你们” 超过一天一夜的高强度活动，张建军在冲着王丽云老两口跪下来的那一瞬间，终于又再一次昏了过去，而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点多了，院子外面灯火通明，很多人说话的声音清晰可见。 望着房顶，张建军一嘴下去直接咬烂了自己的嘴唇，他这是睡在自己不足一年前结婚时所睡的炕上，他恨！ “抬棺材，出人，在天亮之前，棺材必须抬出灵窑” 村支书郝文亮声音也有些嘶哑的喊着，昨天他喊了一天，算是给张家帮了大忙，今天现在，马上要出人了，于白事来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所以他哪怕是把嗓子喊哑了，也要把事情替张家人继续照料好。 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他都得尽力帮忙。 其实，不仅仅是他，从昨天一大早到现在，张家湾很多人都自发的跑来帮忙，人都是有情感的，张建军一家人这两年也算是没少给村里做好事，现在张建军婆姨没了，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 从灵窑一直到三座坟卯那边的歪脖子树下面，棺材全称要被抬着走过去。 当灵窑门口，吹鼓手和阴阳一左一右，各自手中的法器开始做响时，张建军一身孝衣，一个人直接站在了棺材最前面，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张建军这是要亲自抬棺材。 这个时候没有人专门跑过去要替下张建军，因为他们知道这没用，也明白张建军这么做的原因。 “双喜，老何，我们上” 杨飞挥了挥手，他们几个和张建军感情很深的老兄弟迅速走过去各自抓起了棺材的一角，他们做不到去把张建军替换下来，但可以帮张建军分担一部分压力，也算是帮张建军分担一部分痛苦。 抬棺材的还有白兴，他一声不吭的也走到了棺材前面，和张建军一左一右，直接撑起了前面。 作为亲弟弟，这同样是他该做的。 “出人” 当郝文亮大手一挥，当王丽云和白霞抓着被缓缓抬离地面的棺材嚎啕大哭，当吹鼓手用力吹出一首极致哀怨的当灵窑门口跪了一地的白衣人，当张建军牙缝和嘴唇已经被鲜血染红，一切的一切都正在昭示着，人，从此阴阳两隔！ 三座坟卯，歪脖子树底下，这里很快就人满为患，前来送坟的人很多，刚才在院子里的人基本上都来了。 实际上，虽然张建军不想大动干戈，也特意把白事时间缩短了，但是这两天依旧还是来了很多人。 此时此刻的歪脖子下面，乌泱泱的围了一片。 当棺材被慢慢放入坟坑，杨飞他们这些抬棺材的人，一个个都被累的满头大汗，包括一脸泪水的白兴，也包括脸色愈发苍白的张建军。 坟坑边，从棺材缓缓被放入坟坑开始，张建军的眼睛几乎就一直盯着棺材再没有动过。 他的嘴角和全身在这一瞬间，终于疯狂抖动了起来，他一把趴下去抱住了棺材角。 “啊啊啊啊” 他终于崩溃了，眼泪不止的嚎啕大哭了起来，他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 第444章 【老天爷的不公平】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压抑许久的痛苦终于迎来了歇斯底里的释放，这一幕令在场的所有人全部为之动容，也为之惋惜。 身上满是泥土的张建军不停用力的掰着棺材盖，因为过于用力，他的手指头都已经变成红的了。 他已经哭不出声了，声嘶力竭，不甘和痛苦挂满脸颊，此时此刻，他的一举一动看上去是那么的落寞，那么的无助。 “不……不…我不让你走”前世今生他和白芳无数次交织在一起的画面一张张在眼前不停浮现。 前世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今世两个人第一次相遇………他们一起去贸易中心买衣服，结婚时一起拜天地，开车一起去内蒙古大草原……点点滴滴！ “建军，你冷静点，人死不能复生” 杨飞他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张建军此刻表现的越痛苦和越无助，他们内心深处也就愈发的难受。 对于一个人来说，一生中有很多非常艰难的局面，其中之一就是和最亲的人生离死别、阴阳两界。 张建军和白芳之间的感情，他们这些老兄弟都很清楚，他们很清楚白芳的突然离世对张建军来说意味着什么。 张建军被杨飞他们强行拉了起来，而随后，他只能脸色苍白，一脸无助的看着棺材被慢慢放下坟坑，只能极度痛心的看着坟坑被双喜他们用一铁锹又一铁锹的土慢慢掩埋填平，以至于最后矗立起来一个土堆。 坟前火光冲天，花圈烧纸逐渐变灰，他再度昏厥了过去。 ……… 当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房子里是漆黑的，抬头望着房顶，他的眼神有些游离，他的身心有些空洞。 短短不到一个周的时间，即将成为父亲的他，本该迎来一个幸福美满的小家庭。 可是老天爷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前世今生，历经两世所喜欢的人，就这样很突兀的永远离他而去。 他觉得这一切真的好不真实，他双手抓着头发，整个整体蜷缩了起来，然后在漆黑房间里的炕上，泣不成声。 他恨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带走他心爱的人，他恨自己，多少钱都挣不够，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去远门。 母亲给他端进来了一些饭菜，祈求他多少吃点。 “妈，求您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李玉梅没办法，只能哭丧着脸转身默默离开。 ……… 张建军在房间里又待了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三天早上，在老丈人白满强老两口亲自推门进来叫他起来时，他才挣扎着下了炕。 “建军，你也别太难受了，这就是我女子的命，怨不得别人，更怪不得你，我们老两口打算走了，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王丽云是一个多么强势的女人啊，可是现在，她萎靡成什么样了，此时此刻亲自来劝说张建军，也是在努力强撑着。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一辈子会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这种场景太痛苦了，当二女儿白芳突然离开这个世界，她王丽云身体一部分其实也跟着离开了。 或许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到死，从前那个强势的王丽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建军，你是男人，现在更是一个当爸的，我们知道你很难受，但不管怎么样，你得尽快回城里看一下，娃娃自从生下来一直由李娜在帮忙照料，他自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母亲，你这个当爸的，总不能还不管他吧” 张爱国知道寻常的理由无法让儿子稍微振作起来，所以就提到了刚刚出生的孙子，他得明确提醒儿子张建军，虽然白芳离开了，但她临走之前终究还是留下了她和张建军的亲生骨肉。 “是啊，建军，那个娃娃是你和白芳的亲生骨肉，你得慢慢把他拉扯长大，供他读书上学，盼他出人头地，我相信，这一定也是白芳在弥留之际最希望你能做到的” 杨飞走过来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他昨天回了一趟城里，在李娜家见过张建军的孩子，小家伙很安静，虽然是刚出生的，五官还没有展开，但眼睛和白芳很像，鼻子则几乎和张建军的鼻子一模一样。 “娃娃乖吗？”张建军终于抬起了头，是啊，他现在有儿子了，这个儿子对他来说意义可能太多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儿子能够活下来就是白芳用自己的命换的。 当天下午，双喜开着车，把王丽云老两口一路送到了李畔村老家，车上还有张建军、白兴。 白兴打算在老家住段时间，他自己一下子缓不过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得陪着父母，要说二姐白芳的突然离世，遭受打击最大的，恐怕只能是父母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毕竟要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爸，妈，过两天我来看你们” 李畔村，白兴他们家，张建军亲自把老丈人白满强扶进了院子。 当双喜开着小车一路驶出李畔村时，坐在车上的张建军忍不住再一次留下了眼泪。 车底下这条路，前世今生，他走了无数次，可以说，大部分都是为了心爱的女人而走，某种意义上，这条路见证着他和白芳的两世爱情。 但是，从今天起，一切都没有了…… 城里，李娜家，当张建军抵达时，李娜和三嫂两个人正在想办法给娃娃喂奶，两个人毕竟都没有经历过生养，所以手里的动作有些笨拙，洋洋洒洒的很多，似乎也没有喂完。 “我来吧” 张建军身体有些颤抖的走近了摇篮，摇篮之中是他的儿子，说实话，这其实还是他第一次和儿子见面呢。 小家伙穿着一身小黄衣，小眼睛黑黝黝的，很平静的躺在摇篮里，当张建军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小眼睛似乎也在盯着张建军看。 张建军鼻子一酸，差点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泪，因为就像杨飞说的那样，小家伙的眼睛和白芳的眼睛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他现在看着小家伙的眼睛，就像是突然看到了白芳一样。 第445章 【张白杨】 毕竟是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张建军努力不停的去和他打招呼，却都没有得到回应。 不过，小家伙在吃这方面很配合，随后，张建军很顺利的就让他完成了进食。 “哎，从小就没有妈的孩子，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以后慢慢长大会怎么样，对建军一个大男人来说，想要把这个小家伙拉扯长大，恐怕也会非常不容易吧” 在张建军转身走出去给小家伙换尿不湿的时候，李娜有些怅然若失的摇了摇头。 “所以我们这些人，以后可都得对这个孩子好一点，不能让他受一点委屈” 杨飞也有些感慨，他已经决定要认这个小家伙为干儿子了，这里面不仅仅是因为他曾和白芳说过这件事，更因为他确实也喜欢这个孩子。 “对了，建军，小家伙的名字想好了吗”当杨飞提出给小家伙起名字的时候，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动到了张建军的身上。 “大名叫张白杨，小名就叫杨杨” 张建军面色有些伤感的说出了他的决定。 杨飞他们这些人都很默契的点了点头，张白杨，张建军的用意不言而喻，他们都懂，也都能理解，况且，这个名字叫起来也确实挺好听的。 “娜姐，你收拾一下，我一会儿就把杨杨抱走了，你也抓紧时间去休息吧，这几天一直再照看孩子，估计都没怎么休息” “对了，老杨，你们也一样，这几天大家里里外外一直都在忙，都很累，也都赶紧回去休息吧” “那建军你去哪儿？我的意思是说，叔叔阿姨从老家回来了吗？如果没有回来，你把杨杨抱回去，一个人能照料过来吗？实在不行就先在我们家放着，我和我妈都可以帮忙照看”李娜扭过头问了一句，她其实是想说，张建军这两天情绪很差，一直处于痛苦状态，恐怕不能带孩子。 “小洋楼那边我就不回去了，我打算连夜回张家湾”张建军怔了怔说道。 如果不出意外，那个小洋楼他或许暂时都不会再回去了。 以他现在的状态，生意上的事，恐怕得全部放一放了，简单来说，他打算带着杨杨回张家湾，在老家住一段时间。 至于这段时间会持续多久，他也说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杨，双喜，还有娜姐，在三哥没有回来之前，集团里的事，你们几个就多操点心” 当张建军说出这句话时，杨飞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看，基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杨飞苦笑了一下，张建军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了解张建军，白芳的突然离世，对张建军的打击太大了。 一时之间，张建军恐怕走不出来。 他虽然希望张建军能够尽快振作起来，尽快走出来，但也理解张建军，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下这样的决定吧。 张建军刚才提到了三哥张建宝，那就是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金山实业集团大大小小的事，应该都会由张建宝做主了。 随后，双喜和李娜两个人上街去给张建军买了一些小杨杨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比如尿不湿，比如奶粉等等。 而在半个小时后，张建军把小杨杨抱上了车，随即就出发了，至于给小杨杨上户口的事，他委托给了双喜。 张家湾，张爱国两口子对张建军抱着儿子从城里赶回来并不惊讶，论对张建军的了解，恐怕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们老两口。 他们老两口倒是觉得张建军这么做挺好的，经历了儿媳妇白芳突然离世，他们老两口现在最想要的生活就是一家人齐齐全全生活在一块儿，至于张建军生意上的事，他们倒是真的不想去管。 “小杨杨，来，爷爷抱抱” 张爱国看着摇篮里的孙子，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抛开各种情感，他盼这个孙子真的已经很久了。 ……… 人们常说，时间是一剂良药，它能治愈一个人身上所有的痛苦。 但对张建军来说，尽管距离白芳离开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但他依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今天是白芳离开这个世界第100天。 三座坟卯，歪脖子树下面，白芳坟墓前，张建军手里攥着半瓶白酒，他的脸上不出意外的被眼泪所淹没，痛苦表情清晰可见，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揭示着一点，尽管100天过去了，他还是无法接受白芳已经没了这个事实。 这段时间，他时不时就会来坟前坐坐，和白芳聊聊天，回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甚至，他把埋藏在内心深处，一直以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一个秘密也告诉了“白芳”。 他说出了自己是重生者的身份，他也说出了前世自己和白芳的相识以及命运轨迹。 现在已经是深冬了，算算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刺骨的寒风划过张建军的脸颊，这让附着在他脸上的泪珠，随时都有可能冻住。 大老远之外，刚从城里回来的三哥张建宝和杨飞，看着一动不动坐在坟前的张建军，也是很无力的摇了摇头，他们真怕这样状态的张建军会一直持续下去，而持续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建军彻底崩溃，说的不好听一点，那就是张建军整个人会变成精神病。 “建军，饭熟了，赶紧回来吃饭吧” 杨飞冲着张建军喊了一声。 几分钟后，家里，张建军的状态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他主动给杨飞和张建宝各自倒了一杯热水，并且倾听着三哥向他阐述的一些关于生意上的事。 “建军，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集团年终会议再有一个星期就要召开了，我这两天摸了一下底，今年大家各自所负责的业务情况都还不错，你是集团董事长，总得出席会议才行，有很多业务的负责人，他们都想见你一面呢”张建宝笑着说道。 “集团年终会议我就不参加了，全权由你代理，老杨，这是给你的。” 张建军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了杨飞，之前元旦的时候，杨飞和孙翠翠终于结婚了，只不过，他没有去！ 第446章 【他是认真的】 “建军，这样恐怕不行吧” 张建宝有些急了，距离白芳去世已经过去了3个多月，在这3个多月的时间里，集团里的大发小事，张建军从没有理会过，他知道张建军直到现在还没有从痛苦中走出来，可是，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年底了，对于集团来说，今年只剩下最后一件大事，那就是年终会议，在他的设想中，这次集团年终会议张建军是要出席的，这也会作为他重回集团的标志。 但是现在，张建军却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自己不会参加集团年终会议。 说实话，这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杨杨刚生下来就失去了亲身母亲，我不能再让他见不着亲生父亲，所以，不仅仅是今年的集团年终会议，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参与集团生意上的事” “老杨，三哥，你们两个今天既然来了，那我就说句心里话，金山实业集团以后的发展基本上要靠你们俩了” 当张建军说出这句话之后，张建宝和杨飞直接急了，他们俩终于意识到张建军这是要退出集团了，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你们俩个不用劝我了，对我来说，现在只有一件事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一直陪在杨杨身边，把他慢慢养育长大” 说话间，张建军走到炕边，把小杨杨从摇篮里抱了出来。 一切看起来顺其自然！ “这……”气氛有些怪，杨飞和张建宝相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是他们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 从城里走的时候，双喜就曾告诉过他们，张建军现在的心思基本上都在小杨杨身上，他对生意上的事根本不关心。 当时他们俩还不信，对双喜说的话有些不以为然，非常有信心能让张建军出席集团年终会议。 现在看起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三爸，你说这？” 张建宝无奈，只好把求助的眼神瞟向了刚好从门口走进来的张爱国。 “没用，我劝不了他，你们俩没看到吗？我们家羊圈现在有了一些羊，这都是他这段时间买的” 院子外面，张爱国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杨飞和张建宝说道，在家里住的这三个月，张建军也不是彻底的颓废了，他把家里的羊圈收拾了一下，又在村里买了一些羊，加起来有十几只，每天早晚各一个多小时，雷打不动，一直在羊圈那边喂羊。 有些时候，张爱国能够从张建军的身上看到其几年前的影子，也是喂羊，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建宝，集团生意上面的事我不太懂，既然建军把集团交给你了，你就想办法多操点心，至于建军这边，咱们还是等过完年再说吧” 张爱国不是不想劝张建军振作起来，赶紧回集团主持大局。 实际上，他劝过，就在一个月之前，他专门挑了一个时间，很是严肃的和张建军谈过这件事。 只是张建军当时一脸茫然的对他说了一句话，这句话顿时就让他放弃了继续再劝的想法。 “以前我拼命挣钱，是为了让你和我妈过上好日子，为了我和白芳能够永远的在一起，为此，我连续多少天奔波、每天忙的顾不上吃饭都无所谓，但是现在，钱我倒是赚了不少，你和我妈确实也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白芳没了” 张爱国叹了一口气，他们这老一代人不懂张建军他们这一代人的爱情，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儿子这是矫情，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也能够明白儿子如今的选择。 “好吧，我们争取把集团管理好”杨飞叹了一口气。 连张爱国都劝说不了张建军，他们恐怕更没有可能了，一切的一切，只能等以后了。 ……… 农历2005年1月1日，大年初一！ 张家湾，张建军他们家一如往年的热闹，早上刚吃完饭，大爸、小爸他们都过来给爷爷拜年。 张建军的心情今天看起来也还不错，他主动拉着二哥他们组了一个牌局，从中午十二点开始，打麻将一直打到了下午四点多。 要不是到了喂羊的时间，他说不定还多打一会儿呢。 “哥哥，小杨杨又哭了” 羊圈这边，张建军刚把羊草上完，妹妹小彩艳就迈着小碎步跑过来拽着他的胳膊说道。 “为什么又哭了？是不是你这个当姑姑的又欺负他了？”张建军摸了摸小彩艳的额头，笑着说道。 小彩艳去年后半年就上幼儿园了，这几个月以来，他虽然一直待在老家，从来都没有回过城里那个小洋楼，但母亲基本上一直住在那里，她得接送小彩艳上下学。 “谁知道呢”小彩艳过完年四岁了，扎着一个很小的羊角辫，穿着一个红色针织毛衣，看起来也挺可爱。 张建军随后走出了羊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杨杨这几天很喜欢哭，时不时就哭了，他还以为小家伙得了什么病，为此前天还专门请了医生来家里看了一下，医生告诉他，小杨杨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小孩子都喜欢哭，等过段时间估计就好了，实在不行，就和小彩艳一样，也给请个干爸算了” 当张建军走进房间时，房间里面除了躺在炕上哇哇大哭的小杨杨之外，还有父亲张爱国和小翔子。 父亲正在尽力安抚着哇哇大哭的小杨杨，但效果并不怎么好。 “八爸，小弟弟为什么总是哭啊，他是不是饿” 当张建军走到炕前时，一旁的小翔子也跟了过来，他用自己的小手摸了摸小杨杨的头抬头看向了张建军。 刚过完年的小翔子已经11岁了，他的个头又长高了一些，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小男子汉了。 关于八妈白芳几个月前突然去世的消息，他是知道的，他也懂得人去世是什么意思。 所以，差不多一个月前，刚放寒假，他就拉着母亲的手吵吵着赶紧回老家。 而一回到老家，他就来看八爸张建军，他并没有对张建军说什么话，只是一直黏在张建军身边，张建军挑水他跟着，张建军喂羊他也跟着，甚至有几次，张建军去歪脖子树下面的坟地，他也大老远的看着张建军。 第447章 【生活别与其他】 “帮我把奶瓶拿过来”张建军冲着小翔子笑了笑，指了指茶几上的奶瓶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张建军发现自己现在越喜欢小孩子了，无论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小翔子、小彩艳他们，他总是会非常有耐心的和这些小家伙们互动。 ……… 大年初二，张建军他们家依旧热闹，城里这边，三哥一大家子回来了，李娜连同田霞，以及杨飞、老何他们紧接着都来了。 至于张家湾这边，双喜两口子和喜奎两口子各自带着娃娃也来了，双喜和喜奎他们俩，在城里已经安了家，按理来说，今年过年完全可以在城里过，但他们最终决定还是回老家过年。 双喜的娃娃是个女孩，比小杨杨小一个月，大名叫王雨洁，小名叫晨晨，现在还不会站立，一直被双喜婆姨抱在怀里。 喜奎这边，他的儿子只比小彩艳小一岁，预计今年后半年就可以上幼儿园了，至于他的另一个孩子，现在还没有生下来，喜奎婆姨的肚子很大，按照时间推算，再有一个来月也就生养了，喜奎盼望着自己能再得一个女儿，如此一来，他也就儿女双全了。 但根据他婆姨那肚子的挺法，很多人猜测，八成又是一个儿子。 “建军，你的是儿子，我的是女儿，我看咱们直接定个娃娃亲算了。” 双喜本就是一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人，大年初二，在张建军家，当然是放的非常开，故意和张建军开起了玩笑。 “可以啊，我没什么意见” 来了这么多好兄弟好朋友，张建军的心情也很好，面对双喜的玩笑之语，他倒也是很放得开。 下午的时候，杨飞他们吵闹着要大喝一场，说是今天不回去了，喝醉了直接在张建军他们家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张建军这边自然没什么意见，能痛痛快快喝一场，他其实也挺期待的，再者说了，今天这种场合，他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不过，只能让杨飞他们先喝，他得先去把羊喂了。 “没看出来，你喂羊还是一把好手啊，这些羊，一只只都被你喂的膘息圆实” 李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羊圈外面，她仔细打量着羊圈里面的十几只羊说道。 “你以为呢，想当初，我可就是靠放羊起家的”张建军笑了笑。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谦虚”李娜白了张建军一眼。 “对了，建军，孟宇和袁梦他们俩打算过来，到时候可能会来你家，你看…” 李娜试探性的询问道，其实，几个月前，在得知白芳突然去世的消息时，远在广州的孟宇两口子就打算过来，只不过被她挡了回去，虽说孟宇他们大老远过来看望张建军是好事，可是张建军什么情况，她李娜很清楚，她怕到时候弄得孟宇他们好尴尬。 几天前，她和袁梦通电话时，又聊到了这件事，袁梦告诉她，自己和孟宇已经定了，大约就是过完年初，他们俩就会过来一趟。 “他们想过来就过来吧，我们确实也很长时间没有见了，到时候你带着他们俩来我家就行了”张建军的表情看起来倒没有多大变化，很是平静的说道。 “建军，我想问一下你过完年的打算，你不会真的打算在张家湾待一辈子吧，每天啥也不干就喂羊十几只羊？” 李娜咬了咬嘴唇，说出了她憋在心里很久的一个问题。 其实，在这几个月时间里，她也曾不止一次专门来看望张建军，每次来，她都会给小杨杨带些东西，每次来也都会尝试询问张建军的打算。 可是每一次，她都没有从张建军嘴里得到什么答案。 “待在张家湾挺好的，每天喂十几只羊也算有点干头，我打算过段时间气温回升上来以后，就把菜园子里面那块地翻翻，种点蔬菜，等过几个月，蔬菜下来了，也可以给你们各家送点” 张建军没有正视李娜的眼睛，反而通过一种很巧妙的回答无形之中就转移了话题。 这让李娜颇为的无奈，在这之前，每一次，张建军就是这样答复她的。 “你的生活规划的倒是挺惬意，那集团怎么办？那么大的集团，那么多的业务，你就彻底撒手不管了？” “集团不是有你们在吗？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建军，你要是一直这样，那我也不干了” 李娜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就离开了，留下张建军一个人原地发呆。 不过他的发呆也仅仅持续了一小会儿，随后就转身走向了院子里，他要喝酒去了，别的事，都和他无关。 当天晚上，张建军喝的酩酊大醉，直接醉的啥也不知道了。 这几个月来，他经常一个人抱着酒瓶子喝闷酒，可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直接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今晚，不仅仅他喝醉了，杨飞，三哥他们都喝醉了，一个比一个醉的严重，就连李娜一个女孩子，也喝了不少，最后要不是三嫂拉住了她，指不定她也醉成什么样呢。 张建军是晚上三点多被尿憋醒的，他醒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些醉意，不过在起来撒了一泡尿之后，整个人明显清醒了许多。 羊圈里面，正好有一只母羊在下羔，张建军抬头看了看，以现在这个温度，如果他不管，羊羔恐怕刚下下来就被冻死了。 所以，他转身回到房间找了一个手电筒，又去院子外面另一侧抱了一堆柴火，他得在羊圈里面待一会儿，至少得架点火，把小羊羔身上的羊水烤干。 只有这样，小羊羔才有可能活命，要不然明天早上起来多半就被冻死了。 杨飞他们的呼噜声很大，张建军蹲在院子外面的羊圈里都能听到，他点着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不自觉的笑了笑，仔细想想，刚刚过去的这一天，真的挺好的。 他又想到了李娜，想到了李娜下午问他的那个问题。 他知道李娜是为了他好，是在关心他。 可是，现在的他，真的没有一点心思再做其他事… 第448章 【原本是多么的骄傲】 美好的生活总是短暂的，几天之后，一切喧闹再次归于平静。 张建军终究还是继续待在了张家湾，即使李娜她们每个人或多或少、或明或暗都劝说过他，但对他来说，现在根本提不起一点重返生意场上的动力，他很享受现阶段的这种平静。 正月初六，他去了一趟李畔村，去看了一下王丽云老两口，本该初二、三就去的，但初二、三他家里有客人，就一直耽搁着没走成。 “爸，妈过年好” 张建军在看到二老的第一时间，就张口送上了祝福，事实上，这几个月来，今天并不是他第一次来看二老，在此之前，他已经来过几次。 每次来，王丽云老两口都尽量表现出热情，他们知道，张建军隔三差五的来，是因为张建军一直在自责，一直认为他自己愧对他们。 但实际上，白芳的死，根本和张建军没什么关系。 “建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已经在家里待几个月了，现如今过完了年，该向前看了”王丽云试图劝说张建军。 既然张建军隔三差五的来看他们，那就说明张建军还认他们老丈人和老丈母娘的身份。 在这种情况下，于情于理，她也都希望张建军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张建军低着头没有说话，随后只是劝说他们，等过几天就返回到城里住吧，白兴上班去了，他们还继续住在老家，各方面条件都不是很方便。 白芳的突然离世，看起来不仅仅让张建军变了一个人，白兴的变化也很大，白兴在家里待了一个多月就回归了生意，他整个人明显变得寡言少语起来，一天到晚在脸上几乎看不到笑脸，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的脾气变得很差，杨飞他们都听说，重新回到生意岗位上的白兴，时不时就对手下人发火。 杨飞他们并没有向张建军反应这个情况，他们知道这对张建军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为了不让张建军受刺激，那就一直瞒着吧，期待白兴自己能够有所转变。 当然，白兴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他们倒也是能够理解，以前白芳活着的时候，谁也没有在意，谁也没有想到，原来，在白兴的心里，二姐白芳会占着如此大的比重。 县长蒋亚东、广州的孟宇两口子，再加上北京方面的朱雨欣等。 整个正月下来，这些人前前后后都亲自来过张家湾，大家每个人都知道了张建军的现在情况，一个个也都是非常怅然的试图去劝说张建军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但他们每个人的好意张建军都心领了，仅此而已，张建军并没有对任何人的劝说有一点回应。 “建军，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噩耗，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这一次也一样，我希望非常厉害的你能够很快战胜痛苦，从其中走出来，知道吗，经过半年多时间的努力，你们集团旗下的羊肉品牌想要成为奥运会赞助商的事情多少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朱雨欣知道寻常的话语无法让张建军重拾对生意上面事的关注和兴趣。 所以她主动提到了羊肉品牌的事。 去年中旬，张建军曾专门去北京找过她，他们两个人就打造羊肉品牌成为奥运会赞助商的事还进行过详细讨论呢。 那个时候，张建军是多么有心气、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谁成想后面突然发生了那么一档子事。 她其实是直到年底才知道张建军的妻子，白芳突然离世的消息的。 本来她是有些气愤的，认为张建军是一个用得着她，才主动联系她的自私男。 因为从去年10月份开始，她就一连给张建军打过几次电话，但始终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直到年底，她才通过别人知道了张建军的境况，也知道了白芳早在10月1日突然离世的消息。 说实话，刚得知这个消息，她站在原地怔住了，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张建军是一个非常幸福的人。 但是现在，一个意外，他的所有幸福全破灭了，她无法想象，这个噩耗会给张建军造成多大的打击，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她自10月份开始联系不上张建军，并不是因为张建军自私，对张建军来说，这是情有可原的。 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都让朱雨欣在过完年的第一时间，想办法来了一趟d县，她得知道张建军现在的真实情况。 来了之后才发现，张建军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更要糟糕一些，从前的张建军几乎让人看不到他任何颓废的一面。 但现在呢，说的不好听点，现在的张建军和行尸走肉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打心里，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张建军，所以她试图通过各种方式让张建军重新“活过来”，但和其他人一样，张建军并没有给她反馈什么。 这让她颇为的无奈。 朱雨欣在张建军他们家待了两天，尽管张爱国老两口子对她从头到尾都很热情，张建军面对她时也尽可能有说有笑。 但她从始至终都不是很开心，张建军越是强颜欢笑的迎合她，她反而愈发的难受。 不过，她就算再难受，也只能憋在心里，说到底，她和张建军只是朋友关系，而且，除了张建军本人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她朱雨欣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无论如何，羊肉品牌成为奥运会赞助商的事不能前功尽弃，我们得继续做下去” 朱雨欣从张建军嘴里得知现在的金山实业集团实际上是由张建宝来管理，所以她在离开张家湾返回d县的第一时间就去了金山实业集团总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张建宝。 之前张建军去明东市曾带过张建宝，所以，她也算是和张建宝认识。 在见到张建宝之后，她开门见山，直接就谈到了羊肉品牌的事，她希望张建宝能够尽量配合他。 “没问题，具体怎么弄，我听你的”面对朱雨欣，张建宝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 第449章 【唏嘘】 张家湾村委会。 说是村委会，实际上也就是一个破旧的小房子。 张爱国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他的最新打算。 他决定要辞去村主任这个职务了。 坦白讲，自从当上张家湾村村主任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他自我感觉整体的工作做的一直还不错，无论是村支书郝文亮还是全体村民，也都对他的工作挺满意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家里现在这种情况，他是不可能产生辞去村主任这个想法的。 但是现在，他没有办法。 虽然他们家现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好，要钱有钱，他自己也有了孙子。 可儿子张建军的情况明显不容乐观。 如果有一天，儿子在生意场上是那种顺其自然的功成身退，他肯定不会胡思乱想。 但现在，明显不是那种情况。 他怕长时间下去，儿子张建军整个人会彻底颓废下去，那种非正常颓废。 他辞职回家其实也帮不上张建军什么忙，但只要张建军有一天不能回归正常，他就算继续当村主任，心里也不会踏实，也没办法好好把村里的事干好。 与其这样，还不如辞职算了。 “爱国，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做，建军的状态现在确实不太好，但仔细想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彻底缓过来，才能彻底走出来，等小杨杨稍微长大一些，差不多到了可以上学的年纪，建军他终究还是会有所反应的” “再者说了，我虽然不知道建军弄得那个金山实业集团到底有多大，但这个集团归根结底还是建军一手创建的，不管到任何时候，这一点都不会发生变化，建军也不可能彻底不管这个集团” 郝文亮拍了拍张爱国的肩膀，他希望张爱国能继续担任村主任，能想开一些，因为在他看来，张建军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要是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那倒是好了，我就怕……” 张爱国说了一半打住了，他已经失去了儿媳妇，真的怕有一天儿子再出现任何状况，到时候，他恐怕后悔都莫及了。 “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反正村主任这个营生，你也知道，并不算什么正式岗位，虽然平时各种事有一些，但几乎拿不住人” 郝文亮拒绝了张爱国要辞职的申请，一方面，这一年来，张爱国和他搭档的挺称心和顺利的，另一方面，他也确实不希望张爱国在这种时候辞职。 因为从年龄上来看，他比张爱国还要大一些，他已经有50岁了，深知到了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内心其实挺害怕孤独的。 就张爱国他们家现在这种情况，张爱国继续当村主任，平时为了村里的大小事到处跑，不要让自己无事可做，这样反而会好一些，而一旦张爱国辞职了，一直待在家里，他反而每天都会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 ……… 时间过的很快，算算时间，再有几天就是五一了。 这两天，刚下了一场雨，到处都是春雨泥泞的味道。 张建军在把小杨杨哄的睡着之后，难得想出去走走。 他一路来到了野猪崾先这边的井场。 井场里面的抽油机正在上下翻滚的工作着。 说起来，这个井场还是张家湾村打的第一口井呢。 张建军的思绪回到了几年前，回到了张家湾村人老几辈子第一次迎来打井队的场景，那可真是让人有些唏嘘呢。 几年时间过去了，现如今的张家湾村已经有了几十口油井，而且今年过来，钻采集团进一步加强了在这一带继续开采石油的计划，村里现在光是正在打井的井场，就不少于5家。 张家湾的大部分村民，因为源源不断的石油开采，一个个也都迅速的富裕了起来。 光是张氏家族，父亲他们这一辈，几乎每家每户的土地里，都有了井场。 哪怕是这两年光景一直很拮据的大爸家，前两天地里也推了一个井场，有了井场，就有了一笔钱，也就是征地赔偿款。 这笔钱的数量并不算少，肯定能让大爸把家里欠的钱都还上，甚至还有剩余。 张建军随后又去双喜他们家走了走。 双喜他们家现在没什么人了，双喜两口子早在正月就返回了城里，这一次，不仅仅是他们俩返回了城里，他还把父母和妹妹都接到了城里住。 反正他在城里买的是一个独院子，占地面积还可以，可供居住的房间也不算少，完全可以住更多的人。 几个月时间没人住，双喜他们家看起来已经有了一些破坏的迹象，院子里到处都是刚冒头的青草，这些草如果一直没有人管，等长到年底，那整个院子基本上就都会被覆盖了。 就农村来说，一个家的破败，首先就是从院子被杂草覆盖开始，张建军不愿意看着双喜他们家这么快就破败，他自己现在也正好有时间，所以就找了一把铁锹，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院子里的杂草都铲掉了。 他没有去喜奎家，因为喜奎两口子连带着娃娃虽然也在城里住，但是他的父母依旧住在老家。 不同于双喜下面只有一个妹妹，喜奎姊妹多，他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呢，虽然他也在城里买了一个独院子，父母和下面的弟弟和妹妹都搬到城里也可以住得下，他也确实想把家里人都接到城里住。 但却被父母给拒绝了。 喜奎父母的意思是，他们老两口现在身体还算可以，就继续待在张家湾，喂点羊，种点地，一年到头，既轻松又有事干，完全没必要去城里住。 不过，他们倒也是没有彻底拒绝喜奎两口子的好意，他们让喜奎下面的弟弟和妹妹去城里住了。 喜奎的弟弟和妹妹还都没有结婚，也都不是上学的材料，更不是待在农村种地的苗子，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俩个进城去住，也方便他们在城里找个营生。 喜奎现在是集团旗下顺成运输公司d县分公司的经理，他很轻松就可以给自己的弟弟和妹妹找个活干。 第450章 【故人来访】 这半年来张建军的羊群又扩大了许多，从以前的十几只羊变成了现在30几只，而且都是膘息很好的山羊节子。 除了喂羊之外，他还兑现了自己去年曾经说过的承诺，那就是在大门外面的院子里面种了一些蔬菜。 现在虽然是四月底五月份，但是像黄瓜这种蔬菜就已经可以吃了。 父亲平时除了要忙村里的工作之外，还需要三天两头的往城里跑，毕竟城里那边有爷爷、母亲和小彩燕她们。 在母亲也待在城里的情况下，这让张建军慢慢学会了做饭，就比如今天早上他自己做了一个挂面西红柿鸡蛋汤，然后又调了一盘凉菜，凉菜就是黄瓜，吃起来味道也还算不错。 当然，对于张建军来说，他依旧没有从白芳的突然离世的痛苦中走出来，就在前几天的清明节，他还一个人躲在歪脖子树下面抱头痛哭，也许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忘记这一切吧。 但不管怎么样，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哪怕他依旧处在痛苦当中，哪怕他每天活的都很累。 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的他和普通的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每逢双石乡集市，他也都会和村里人一样，一大早喂过羊，吃过饭，然后骑着摩托车去赶集，在集市那边他有时也会卖掉一些羊或者再买一些羊羔，这和他前几年的生活很像，几乎没有什么区别，集市里，很多人都认识他，第一次大家会觉得这很奇怪，因为在他们看来，如今的张建军，可是d县数一数二的人物，根本不需要过这样的生活。 但是，当他们慢慢的明白了在张建军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一个个也都慢慢的沉默了，所有人都能理解张建军，大家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像张建军这种优秀的人，老天爷有时也不会眷顾他，突然让他失去最亲爱的人。 可见，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的事业家庭都一帆风顺的时候，总是会突然出现意外。 走在双石乡的街道上，张建军其实也有些感慨，几年过去了，原本极度贫穷落后的双石乡，如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街道变宽了、店铺变多了，人也更多了，很多人都因为双石乡境内的石油开采而发达了起来。 简单举个例子，就拿四哥张建平来说，前两年，四哥张建平听了张建军的话，自己拉出来单干，在双石乡街道上开了一个小食堂，四哥是一个踏实能干的人，几年光景，他就把那个食堂干大了，从去年后半年开始，四哥已经把双石乡街道那个食堂关了，然后进城在城里那边又弄了一个更大的饭店，现在每个月下来也能挣一两万块钱。 某种程度上来说，四哥张建平就是张家现阶段除了张建军之外，最能赚钱的年轻一代，当然他和三哥张建宝也没有法相比。 因为很多原因，三哥张建宝现在的收入其实也很多。 “建军，这是你的娃娃啊，小家伙长得挺可爱的，和你小时候很像，我记得小时候看到你的时候。和现在看到你儿子的时候差不多，鼻梁基本上一样没什么区别，哈哈” 中午的时候，张建军随便找了一家食堂点了一碗炒面，他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突然门口走进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张建军认识，他叫杨占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这个人是亲戚。 他要把杨占明叫大姨夫，母亲姊妹三个，母亲排行老三，舅舅排行老二。 俗话说得好，“叔伯不薄，姨姑不厚” 顾名思义，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无论是姨夫还是姑父，相对于叔伯而言，他们的亲近度自然要差一些。 大姨夫杨占明他们家虽然也是双石乡的，但是他们家所在的地方和张家湾差的很远。 种种原因导致即使几年前张建军他们还没有富起来，他们家和大姨夫家平时就不怎么联系，除了平时在集市上偶然碰见说几句话之外，两家人一年四季下来，或许也就是正月初几在外公家可以碰面。 这两年因为张建军他们家极具发达了起来，这就导致他们家和大姨夫家，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来往，也就是母亲平时偶尔会给大姨娘打个电话，她们姊妹之间还有一些来往。 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张建军他们家自然不会因为有钱而看不起大姨夫一家，但是从大姨夫他们家的角度来说，当他们面对家财万贯的张建军一家时，他们打心里就已经有些抵触接触了，他们会认为，两家人家境情况越来越不在一个层次上，虽然是实打实的亲戚，但是走到一块儿拉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人性，这并不是某个人或某个群体的错。 “姨夫是你啊，赶快过来坐下一块儿吃点儿饭。” 虽然平时不怎么来往，但现在看到了大姨夫，张建军也不可能表现得很冷淡，他至少得拿出晚辈对长辈的基本礼貌。 更何况现在的他和普通的老百姓差不多，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打理这些人情世故。 大姨夫杨占明走过来坐到了张建军的对面，他逗了逗张建军怀里的小杨杨笑着说了起来，就像他说的那样，在张建军小的时候，他是见过张建军的，现在看着张建军怀里的娃娃，他是真的觉着这个娃娃和张建军小时候很像，特别是鼻梁这一块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当然，对于张建军为什么现在会一个人抱着娃娃在双石乡街上一个普通的小饭馆里面吃饭，杨建明倒也是不觉得意外，因为关于张建军他们家去年突然出现的意外，他也是知道的，当时白芳去世的时候，张建军他们家过白事，他也曾过来帮过忙，仔细算起来那是这近几年来，他第一次登张家军他们家的门。 “建军，今年正月在你外公家听你舅舅说，你现在不再忙生意上的事了，一直在家里呆着？”杨占明也要了一份炒面，他一边剥蒜一边问道。 “是啊”张建军点了点头。 关于张建军为什么要在家里呆着，而不是去忙生意上面的事，杨占明其实是知道原因的，他现在这么随口一问，本意也只是想知道张建军的近况。 但张建军除了点点头回答一个是之外，其他的并没有说，已然让他明白，张建军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和他谈论太多。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因为他知道对张建军来说，现在他所问的问题属于那种对张建军本人来说很敏感的问题，一般情况下，张建军是不会主动和别人去分享的。 “姨夫你今天来集上是随便逛逛，还是有事？” 大姨夫杨占民是那种地地道道的、非常本分的农民，也就是传统意义上一直种地的那种农民，一年四季除了种地之外，从来没有去做过生意或者干其他的副业，在张建军的印象里，这几年杨占明好像一直还在种地。 大姨夫杨占民这种人在很多人看来，是属于那种最没出息的、最无能的，但其实这种人的生活方式也有一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踏实和稳定，一辈子老老实实的把光景过下来。 有时候想想其实也挺好的。 “今年过来我和你大姨娘商量了一下，也决定买了几只羊，这不，今天来集市上看有没有合适的羊羔可以买回去几只，家里羊群里面有一只奶羊，平时羊奶多的都浪费了，我寻思着买几支羊羔回去，这样既不浪费也能多喂几只羊，两全其美。”杨占明很憨厚的笑了笑。 对他这个最本分最老实的种地人来说，今年过来能下定决心买几只羊，这其实已经算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不过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两年大家为什么都越来越不愿意把更多的精力和体力浪费在种地上面了，那是因为通过其他的副业或者是做一些生意一年下来的收入要比种地多得多，而且还要更为轻松一些。 就拿他今年买的那些羊来说。他这两天仔细算过一笔账，等他的这些羊再喂过一段时间，大约就是七月份的时候，每只羊下来最少可以挣400块钱，他现在一共有16只羊，16只羊全部卖了以后，就能挣几千块钱。 而这几千块钱可能是他种一年地都不可能赚到的。 这就是最明显的对比。 “你是把羊一直喂着还是有时候也会偷偷地赶到山里面去放。”张建军抬头看着杨占明笑着问道。 这两年，虽然说整个d县都推行了封山禁牧、舍饲养羊的政策，但其实，关于大家放羊的情况一直没有彻底被杜绝，有些人家在白天不放羊，专门挑晚上把羊赶到山里面去放，这样做是为了躲避林业员的巡查。 其实这也是一种最现实的无奈。 没有人愿意偷偷摸摸的大晚上去放羊，大家都是被生活所逼，没有办法，毕竟不是所有人的家庭情况都很好，都有钱去盖一个规模还不错的羊棚或者买一些草料，有些人的家庭情况很一般，他们养羊的本意是为了赚钱，在没有本钱的情况下，只能通过这种晚上放羊的方式去养羊。 “建军你不是外人，大姨夫我也就不瞒你了，说实话，我现在每天晚上都要赶着羊去山里面放一会儿，家里虽然买了一些草料，但是毕竟还不够。” 杨占民抠了口头，这就是老实人，有些时候，即使他们不想说真话也不行，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撒谎，稍微撒点谎立马就露馅儿了。 “姨夫养羊这个事儿，我觉得能干，你们家的情况应该还可以吧，这些年虽然没有多少余钱，但是应该也没有外债，我建议你可以弄一个大一点的羊棚，多买一些羊来养，然后把家里的地都种成玉米，这样一年下来，能够赚到的钱，绝对会更多。” 张建军怔了怔说道。 虽然他们家平时和大姨夫杨占明家不怎么联系，但今天毕竟碰见了，也说起了养羊的事，那他就帮一把，至于大姨夫采不采纳他的建议，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 张建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本来是打算一进门就去羊圈那边喂羊的，但是当他把摩托车骑进院子的时候，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院子外面，停着一辆小轿车，看车牌好像是杨飞的。 “建军，好久不见啊。” 张建军刚把摩托车停下，房子里面就走出来了几个人。 三哥张建宝、杨飞、还有朱雨欣以及朱雨欣的父亲朱启明。 现在冲着他打招呼的就是朱启明。 “明叔你怎么来了，可真是稀客呀。” 张建军对于朱启明突然出现在他们家很是意外？ 当然，他的动作一点也不迟钝，立刻把摩托停下来走过去握住了朱启明的手。 “这两天正好没什么事。再加上雨欣要过来你们这边，我就捎带着跟着过来走走。” 朱启明这次过来，当然是因为听说了张建军现在的情况。 但现在在面对张建军时，他当然不能直接说出原因。 “这是你的儿子吗，挺可爱的啊，我感觉跟你很像。” 当一群大人和一个小孩儿在一起时，大人们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小孩所吸引。 所以不出意外，张建军和朱启明的对话还没有几句，朱启明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张建军怀里的小杨杨身上。 仔细想想，张建军赶个集也挺不容易的，他得一路上把小杨杨都抱在怀里。 因为今天早上他从家里走的时候，父亲并不在家，他也不能把小杨杨一个人丢在家里，父亲现在虽然在，但应该是他走了之后才回来的。 “很多人都说我跟我儿子很像。”张建军把怀里的小杨杨抱到了朱启明怀里，然后他转身把摩托上面绑着的一袋米和一袋儿面都卸了下来，他今天去集市上其实就是为了买米和买面，父亲这一段时间很忙，一直在领着大家植树造林，所以家里没米没面，只能他自己去买。 第451章 【时光荏苒】 说实话，张建军他们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当天下午，张建军决定杀了一只羊。 想想当初他和朱启明刚认识的时候，之所以很快把关系搞得那么近，其实也是和羊肉有关，朱启明非常喜欢吃他做的炖羊肉。 “明叔，你应该很久没有吃过炖羊肉了吧，今天就给你解解嘴馋。”张建军亲自动手，他把一只羊砍成两半，然后又把其中一半儿分成几小块。 紧接着就是点火烧水。 不大工夫，飘香的羊肉味就充满了整个院子。 “建军，你的事我听说了，怎么讲呢，我觉得该过去还得让它过去，你这样一直处在痛苦当中，也不是个回事，听叔一句劝，重新开始。” 晚上吃羊肉的时候，朱启明走过来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他既然知道了张建军的事情，那就不可能不管不问，特别是在他今天亲自来到张家湾的情况下。 朱启明对张建军一向是欣赏的，某种程度上来说，张建军的崛起之路就是他一路在见证的，想当初，张建军单枪匹马一个人来到明东市找合作的时候，他和张建军简单的接触了一下，就料定这个小伙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是个干大事的人。 后来在张建军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他当初的判断。 “明叔咱们不说这件事了，今天你能过来，我很高兴，咱们就好好吃肉喝酒。” 张建军轻微的笑了笑，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叔你现在还在金丝纺织厂上班吗，以你的年纪是不是也快退休了。”张建军记得前几年他和朱启明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朱启明就说自己快要退休了，没几年时间了。 其实到了朱启明这个年纪，最重要的事情应该就是享受生活，完全没有必要一心还扑在事业上，一方面是人的体力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另一个方面，每个人在辛苦奋斗一生之后，也都幻想着能够有一段时间全身心放松下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我打算今年年底下来就退休，事实上，前两天我已经向厂里提交了我的退休报告，就像你说的那样，到了我这个年纪也确实该给自己放一个假，好好享受享受生活了。” 朱启明笑了笑。 他现在其实还有一件心事没有了结，他一共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已经结婚有几年了，但是女儿朱雨欣直到现在，她的终身大事还没有一点儿动静，他这个当父亲的自然也是会非常心急的，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不想尽快看到自己的儿女有一个新的家庭，生活美满。 但是话说回来，他这边着急也只是干着急，女儿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有些时候，他甚至在想，以他女儿这个性格以后到底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 “等我退休之后就只有一个心愿了，那就是尽快看到你雨欣姐能够成家。”朱启明斜过头看向了女儿朱雨欣。 “明叔你这个心愿不难实现，以我欣姐的优秀，找一个和他一样优秀的男朋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张建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朱雨欣则偷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朱雨欣只是看了张建军一眼，她并没有说什么，但事实上，即使他不看张建军，张建军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朱雨欣心里一直有他。 只是对张建军来说，他和朱雨欣之间或许永远是不可能的，在他和白芳结婚之前不可能，在他和白芳结了婚以后不可能，至于现在，他现在这种情况，那更不可能了。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是最为麻烦的，有些时候，你明明知道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对方的错，但是，当这两种不是错的错误，联合到一块儿，那就是最头疼的事情。 当然，对于朱雨欣来说，即使他现在心里依旧对张建军有心思，但他也不能在面对张建军时表露出什么。 因为就张建军现在这种状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可能立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 时光荏苒，一切都在顺其自然的进行着，所有人或许都没有想到，张建军会在张家湾，一住就是三年。 从2004年十月份到2007年5月份。这三年时间，张建军基本在大众的视野当中消失了，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人知道当年赫赫有名的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干什么去了，在这个互联网还很不发达的时代和地区，张建军的长时间消失几乎是很难被发泄的。 张家湾。 三年的普通人生活，让张建军整个人看起来朴实而又成熟了不少。 虽然他原本就很成熟，但是原来的成熟当中夹杂着一些年轻气盛，不像现在经过三年的沉淀，他整个人给人一种沉稳、老气横秋的感觉。 没有人可以逃脱自然规律，或许在这个世上只要你还活着，有些东西和规则你就需要去遵守。 从21岁到24岁，这个年龄段虽然依旧是一个人的年轻时代。但对于张建军来说，这些年实际上他真的收获了很多，他或多或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毫不夸张的说这三年时光是他前世，同时期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是他前生今生，截至目前生活过得最平凡的一段时光。 看着自己的儿子小杨杨一天天长大，从不会站立到蹒跚着站起来。从不会张口说话到非常连串的喊自己一声爸爸，他体会到了父子之情的真切，也明白了养育儿女的艰辛。 当然，与此同时，他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经过三年时间的发展，他们家的羊棚又重新扩修了不止一次。虽然截至目前，他们家的羊圈里面只有五六十只羊，但其实在这三年时间里，经过他手卖出与买进的羊，至少有500只。 这一点，就像父亲平时经常开玩笑说的那样，虽然他淡出了金山实业集团，但是他依旧是一个生意人，他依旧做着三年前，他经常所做的事情。 第452章 【你该回来了】（祝大家新年快乐2021年一切都好起来） “你的意思是集团为了迅速把物流公司搞起来，抽空了所有资金，导致现在集团运行资金链断裂？” 今天中午张建军刚从集市上卖完羊回来，三哥张建宝就火急火燎地从城里下来来到了他们家，而且还带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当初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们都认为只要集团能够把物流公司彻底搞起来，那以后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就只会越做越强，不会倒下去。但是谁曾想，想要把物流公司做起来需要耗费如此多的人力财力，截至目前，我们已经在物流公司项目上面投进去了将近两个亿，但是收效甚微。” 三哥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向张建军介绍起了集团现在的一些情况。 “你们就没有想过融资，比如向银行贷款或者在社会上进行融资？” 张建军皱起了眉头，关于集团在两年前决定大力发展物流公司这个项目时，他其实也是知道的，当时，他并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只是告诉三哥，现在金山实业集团由他管理，那最终能决定的还得是他自己。 其实他之所以没有阻止三哥他们大力发展物流公司，那也是因为他本来也很看好这个行业，在他还没有淡出金山实业集团的时候，他就已经非常看重李政武所负责的物流公司了。 只是根据现在三哥的说法，集团好像遇到了大麻烦，这一点，其实是他也没有想到的。 “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无论是银行那边还是社会上，能融资的我们都已经融资了，但现在还差2000多万的缺口，而且建军我说句实话，我不敢赌了。” “因为我不知道咱们把2000多万的缺口补上，物流公司能不能迎来重生，我怕咱们费尽力气所筹集的这笔钱全部又打了水漂，到那个时候集团恐怕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那你今天来找我的意思是？”张建军抬头看向了三哥张建宝。 “建军三年了，我觉得你确实应该回来了，金山实业集团当初毕竟是你一手创立的，无论到任何时候这艘大船的真正掌舵者只能是你，只要你回来了，大家都有主心骨了。” “而且我们都很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你能回来咱们集团就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张建军沉默了，其实他应该猜到，三哥今天回来的目的，只是他真的能够回去吗。 时间可以淡化很多东西，他承认，经过三年时间的消磨，他确实对于三年前白芳的突然离世不再那么痛苦了，心中也确实放下了很多东西，可是这突然之间就让他重返生意场，离开这个他过了三年安逸生活的地方，这其实也是一种考验。 “回来吧，人都是成长的，也都需要往前看，一辈子也就是那么几十年的时间，我们都知道，三年前白芳突然离世对你的打击很大，所以这三年时间大家能够理解你” “但就像我说的那样，集团的主心骨从来都是你，我可以很肯定的说，如果这一次，你还不能重新回来，那么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真的离破产不远了，建军你想看着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破产吗。” 三哥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了，从他的角度来说，今天下来找张建军，他是带着很多人的期盼来的，也带着集团的生死存亡命运来的。 无论如何，他希望张建军能够严肃对待，也希望张建军就能够做出一个让大家都很满意的决定。 “建军差不多了，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也得为大家想想，也得为小杨杨想想，从今年后半年开始，小杨杨就可以上学了，难道你想一直让他待在张家湾吗。” 父亲从门口走进来。叹了一口气说道。 三年时间，他从儿子的身上看到了很多，逐渐的他自己也安心了许多，但是他必须要承认的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儿子就这样普通平庸的过完一生。 现如今，既然金山实业集团遇到了危机，自己孙子又到了上学的年纪，那于情于理，儿子张建军确实该做出新的决定了，他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这样吧，三哥你先回去继续想办法，给我点儿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张建军深深地抽了一口烟，他抬起头看向了正在院子里面玩耍的小杨杨。 ……… “三年了，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不能相信也不愿意承认，你已经离开这个事实，因为我一直无法面对当你不在我身边，我应该怎么样生活的情况。” “或许我应该陪你更长的时间，你是我前世今生最爱的人，我现在也已经习惯和喜欢过这种平凡的生活，虽然只有24岁………” “但我现在必须要离开了，你也知道金山集团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倒闭破产，咱们的儿子也长大了，我得让他上学、我得让他努力学习知识，将来考个好大学出人头地……” 在三哥离开的当天下午，张建军拿这半瓶子白酒来到了歪脖子树下面。 他和白芳说了很多话，一个人在这里也呆了很长时间，直到晚上天黑，他才起身离开。 “爸，明天早上早点起，跟我一块儿把这些羊赶到乡里全部卖掉。”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建军抬头看向了父亲。 “你这是？”张爱国有些惊喜的也看向了儿子张建军。虽然他心里已经想到了什么，但是还不敢确定。 “爸，我决定回去了，今天我三哥来找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而且，就像你说的那样，小杨杨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不能让他一直待在张家湾。” 张爱国发誓，这是他三年时间以来，最高兴的一个晚上。 不仅仅是因为儿子终于做出了决定，终于决定要重新回到生意场上放下过去的往事和走出痛苦。 更因为他从儿子的身上看到了三年前的那种活力。 也许对儿子来说，生意场从始至终就最适合他。 “好好好，我明天早上五点多就起来” 第453章 【不可同日而语的金山实业集团】 张建军以为自己突然离开会牵扯着很多的不舍，但事实上，一切都顺其自然，他的内心很平静。 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他不是没有再去过d县县城，实际上，在此期间每年他都会去至少五次以上县城。 但必须要承认的是，他从来都没有去过金山实业集团集团总部，一次都没有去过。 所以，时隔三年时间，如今的集团总部变成什么样了，他还真的不清楚，之前听三哥他们说过，在这三年时间里，集团总部的办公楼等一系列设施都进行过不止一次的完善。 而且与三年前相比，如今在集团总部工作的人也多了很多，也增加了很多陌生面孔。 可以这么说，除了几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之外，其他人张建军自认为他很有可能都已经不认识了。 ……… 北京时间2007年6月1号。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六一儿童节。 d县西环路，金山实业集团总部。 和往常一样，今天，一楼办公厅，所有工作人员都在努力的进行工作，所谓的六一儿童节，和他们这些企业员工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平常做什么工作，今天照样做什么工作。 ……… 作为集团总部现阶段三大巨头之一，财务科科长田霞这两天的心情很不好，因为某些原因，她所负责的财务科，这两天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就在十分钟之前，她刚带领一些员工在会议室开完一个会议，她现在打算出去一会儿，因为和d县工商银行行长约好了，看是否能够以集团的名义再周借一笔银行贷款，虽然d县工商银行的权限有限，哪怕是金山实业这样的大型集团想要贷款所能审批的数额也不会很大，但俗话说得好，蚊子肉也是肉，有总比没有强。 不得不说，经过几年时间的锻炼和沉浮，如今的田霞，早已经褪去了曾经的稍显青涩，看起来气场十足，极为强势，走起路来都是步步带风或许这也是被他的职业所逼的，因为作为一个财务科科长，如果她的性格不强势、软弱，那么怎么可能管理好这么大一个企业的资金呢。 此时此刻，她皱着眉头刚从一楼大厅门口走出来，就看到一辆黑色奥迪车从集团总部大门口疾驰而入，而且后面还跟着两辆车。 她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一种很熟悉的陌生感油然而生，走在最前面的这辆黑色奥迪她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特别是这辆车的车牌号很是熟悉，只不过在一时间脑子里想不起来。 不过后面跟着的那两辆黑色轿车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两辆车一辆是张建宝的，另一辆是双喜的。 稍微在原地停顿了一下，田霞迅速加快了脚步，说实话，这两天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张建宝，张建宝作为集团这几年名义上的领导者，按理来说，她不应该在看到其直接做出这样的反应。 但是没办法，谁让张建宝这段时间一直向她伸手要钱呢，集团里很多人都知道集团现在为了物流公司的发展投入了大量资金，甚至可以说达到了孤注一掷的地步，为此资金链已经出现了问题，而这个业务从一开始就是张建宝一手抓的。 田霞走了，没几步又再次停下了脚步，因为让她感到很意外的是包括走在最前面这辆黑色奥迪一共三辆车在内，并没有直接去停到另一侧的停车区域，而是直接一路驶向了她所在的方向，也就是大厅门口的台阶下。 “张建宝不会是因为看到了他，所以专门把车开过来找她的吧。”田霞潜意识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嗤” 说话间，三辆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紧接着属于张建宝的那辆车车门被打开了，张建宝从里面不出意外的走了出来。 田霞在看到张建宝的第一时间，下意识地露出了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她都不知道该怎样和张建宝打招呼开口说话了。 “我的建宝大董事长，咱们现在真的没有钱了，这不，现在就连总部员工这个月的工资发放都已经成了问题，我正打算出去和工商银行那边的行长谈谈，看能不能先给咱们多少借点，把这个月对付过去再说。” “哈哈，田科长，你没有必要一见面就这样吧。”张建宝看到眼前田霞的这副模样，忍不住直接笑了。 “我也不想这样，可这段时间以来你每次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能不能再想办法筹措一批资金出来，你说我们财务科这边也不是集团的印钞机啊，从哪里去给你们找那么多的钱，我不开玩笑的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如果你们还打算在物流公司项目上边孤注一掷，那咱们集团真的可能面临破产”，田霞不再开玩笑，她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作为集团财务科科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集团现在的资金情况。 “”我的田科长，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我必须要告诉你，物流公司这个项目咱们必须继续做下去。” “至于没有钱，那就继续再想办法” “你倒是说的轻巧，在这个世界上，最难想的办法就是借钱了，我反正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们整个财务科现在也已经没多少办法了”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如果你能把老何他们都召集起来，开一个集团高层会议，让老何他们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筹集一笔资金出来，据我所知，老何他们所负责的业务，这两年的情况一直都比较好。” 田霞说这句话时是笑着看向张建宝的，因为她很清楚，想要尽快把集团旗下所有业务负责人召集到一块儿开一个高层会议，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让他们都想办法筹措一笔资金出来。 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金山实业集团了，换句话说，张建宝只是金山实业集团名义上的领导者，他所说的话，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即使是老何、秦峰这些集团元老级别的人物，有些时候也并不会买张建宝的面子。 第454章 【要变天了】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从今天开始，估计在整个金山实业集团之内恐怕没有人再敢和集团总部唱反调了。” 张建宝爽朗地笑了一下颇为自信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田霞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张建宝，她不知道张建宝突然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毕竟在这三年时间里，集团总部其实也发生了一些事，一时之间，她真的不知道张建宝的底气来自哪里。 “田科长，从今天开始，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又要重新要步入正轨了。”张建宝一边说着一边顺势打开了黑色奥迪车的后车门。 “建……董事长？” 紧接着，当田霞看到从车门里面走出的人之后，她脸上一开始不以为然表情瞬间大变。 对田霞来说，突然看到张建军这样出现在她面前，这确实很是震撼。 这三年期间，她也不是没有去看过张建军，其实在今年正月份的时候，她就曾和李娜一起去过张家湾一次，专门就是去看张建军的。 但是，无论是她亲自去还是李娜她们去，张建军自己从来都是闭口不谈他复出的事，也不愿意别人一直在他面前谈这件事，三年时间过去了，他们都以为张建军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金山实业集团了，某种程度上而言，大家已经默认集团不会再有张建军这个人了。 但是现在，这个即将被他们遗忘的人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对她来说，或许除了意外和震惊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个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了。 “田霞姐，你看起来比之前强势干练许多。” 张建军冲着天霞笑了笑，随即抬头看向了眼前的办公楼，三年了，他张建军终于又一次出现在这里，还真是令人感慨呢。 随后，在张建宝和双喜的带领下，张建军直接走进了大厅。 而这个时候，依旧站在原地发呆的田霞，她脸上的表情，从刚才的震惊和意外已经变成了现在的狂喜。 一定程度上来说，她田霞也算得上金山实业集团的元老了，作为元老，她很清楚，张建军对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的意义，毫不夸张的说，张建军才是金山实业真正的主心骨和灵魂。 没错，集团现在是遇到了很多麻烦，特别是资金链方面，这是一个很不容易解决的麻烦，但是，当张建军回来了，她田霞现在就可以很肯定的说，这些所谓的麻烦再也不会是麻烦。 集团旗下现在所有的业务负责人，他们或许可能不买张建宝的账，不给集团总部任何人的面子。 但是，当他们得知张建军回来了，那恐怕就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有任何理由，不配合集团总部。 这就是张建军的魅力。 田霞急忙调转身子，她本来是要去外面和工商银行行长谈事的。但是她现在突然觉得，最重要的事还是跟着张建军一起重新回到办公楼里面。 “主管好” “董事长？好” 一楼是行政部的办公场所，当张建宝带着张建军走进去的时候，里面的员工也都冲着张建宝打起了招呼。 就像张建军所预测的那样，三年时间，集团新晋加入了很多新人，一眼望去，尽是陌生面孔，现在行政部的员工，几乎都不认识他，他们只是冲着张建宝打招呼，基本上忽视了他的存在。只是稀少的有几道声音，有些意外和不确定的叫了他一声，同样是很不确定的冲着他也打起了招呼。 他冲着那几道声音的主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和张建宝、双喜他们一起走向了二楼。 “秦姐，那个人是谁啊？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喊他董事长？” 在张建军一行人离开之后，行政部办公区域的右侧拐角，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子冲着他旁边的中年妇女询问道。 “小高，刚才那个人是董事长，我说的是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真正的董事长，你们这些人是这两年才加入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的，不知道咱们集团真正的董事长是谁，也可以理解，但是我得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咱们金山实业集团要大变天咯。”被称呼为秦大姐的中年妇女，冲着张建军他们离开的方向小声嘀咕了起来，她是三年前就加入集团的老员工，虽然当时在集团微不足道，却也知道张建军是谁，她只是没有想到，已经离开集团总部三年的董事长，今天会突然又出现在这里，即使她知道，董事长当初为什么会突然离开集团总部。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像她刚才所说的那样，当董事长突然出现在这里，当董事长一如三年前那样自信的出现在她们这些普通员工面前时，她至少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金山实业集团确确实实要变天了。 而紧接着，当她看到财务科科长田霞也气喘吁吁冲着张建军他们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之后，她更为确定了这一点。 二楼董事长办公室门口。 张建宝从腰间掏出了钥匙，然后率先一步走过去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建军，你的这间办公室，这些年来，除了我之外，很少有人再进去，而且，即使是我进来，也只是找一些重要的文件，并不会在里面停留太长时间，可以说，这里面所有的陈设布置，基本上和三年前一样，我们谁也没有动过” 三哥一边将门打开，一边说道。 “你快过来一下，出大事了。” 田霞终于也来到了二楼，她一边走向董事长办公室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人力资源部主管李娜的电话。 此时此刻的李娜正在人力资源的办公室和一个应聘者洽谈，这个时候。她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本来她是不打算接的，但是当他发现来电显示是田霞时，就顺势接了起来。 因为她很清楚，虽然她和田霞是闺蜜，但在上班期间，田霞一般是不可能给她打电话的，一旦是给她打电话，那就一定有事，而且还是很重要的那种。 电话一通田霞直接就飙出来这么一句话，这其实已经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第455章 【我回来了】 “小娜娜，董事长回来了。” “谁回来了？”李娜的分贝不由得提高了不少，其中更是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 “建军回来了，现在就在二楼董事长办公室” “霞子，你可不能拿这件事跟我开玩笑。” 此时此刻的李娜，握着的手机手俨然有些颤抖，没办法，如果田霞没有跟她开玩笑，那这个消息对她来说还真的过于震动和值得庆贺。 “我就算再开玩笑也不能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啊，你现在手里有事吗，如果没有事可以马上过来看看。” 电话这头，田霞无耐的吐了吐舌头。 “不错，三哥，这三年你辛苦了。” 熟悉的办公桌，熟悉的各种陈设，这让张建军由衷地发出了感慨，他的思绪突然回到了三年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三年前，当他第一次在这间办公室办公的时候，他当时是怀着雄心壮志的，他以为自己会坐在这坐办公室里很快率领金山实业集团走出大西北，走向全中国，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一人一事，往事如烟。 他深吸了一口气，男子汉大丈夫，既然今天他决定回来了，那接下来他的所有重心都会全面铺开到工作上面。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弥补这三年的空缺。 “三哥，我回来第一件事，你应该能够猜到，那就是率领集团度过现在所遇到的难关，物流公司是我三年前就很看好的项目，所以这个项目不能停，不能因为总部资金链出问题就放弃，这我们不仅仅会错过一个很好的赚钱机会，也会让之前所有的努力和投资都打了水漂。” 张建军习惯性的坐到了办公椅上，然后抬起头看向了三哥张建宝。 “我的意思也是继续这个项目。只不过我们现在缺钱，这是最现实的麻烦。”三哥抬了抬头看向了站在他身旁的田霞。 “霞姐，我刚回来，对集团这三年的发展情况还不太了解，所以我现在拜托你做一件事情，给你两天时间，你在两天时间之内和你的部门把集团这三年内的业务以及发展盈利情况做一份报告给我，报告不要做的太难看懂，你也知道我的文化水平，我只想看一些最直观的数字和最直观的结果。” 对张建军来说，他很清楚三年后的今天，自己突然再回到集团到底面临着什么，他虽然有信心解决集团目前所面临的麻烦，但这个前提必须是他对集团这三年时间里的发展情况有一个全面的了解，而想要全面了解集团现在的整体发展情况，那财务报表无疑就是最值得参考的东西。 “放心吧董事长，明天下午这个时候我会拿着一份报表来找您。” 田霞深吸了一口气，她也很清楚，当张建军真的决定回来了，别说是集团目前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就是集团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以张建军的个性和能力，肯定也会想办法解决。 而她这个财务科科长，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那就简单多了，那就是张建军需要她什么，她就做什么，需要她咋样，她就咋样配合。 “建军，你真的回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娜气喘吁吁地从办公室门口冲了进来。 “娜姐好久不见，我回来了。”张建军冲着李娜笑了笑，他或许能够明白李娜此时此刻的激动之情。 说句实话，在过去的这三年时间里，劝他回来次数最多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李娜，这一点朱雨欣都比不上李娜。 而且必须要指出的是，在这三年时间里，虽然三哥张建宝是他指定的集团名义上的领导者，为集团的发展做出了很多贡献，但事实上，作为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的李娜，也在从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有些专业上的东西，相对于三哥这个只有高凭的人来说，李娜处理和负责起来明显更具有优势一些。 “这真的太好了，我还计划着过两天再去一趟你们家呢。” 很难想象，此时此刻的李娜因为高兴和激动已经哭了。 她和张建军认识的很早，所以她非常清楚张建军从一个普通的羊贩子一路怎样把金山实业集团创建起来的，也很明白金山实业集团对张建军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也是这三年期间她多次劝说张建军回来的真正原因，因为她不想看到金山实业集团慢慢垮掉了，更不想看到张建军这个人慢慢垮掉了。 当然这里面也可能夹杂着一些其他东西，只不过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哪怕是和她关系非常好的田霞，她也从来没有说过。 “娜姐我回来了，这是好事儿。你给咱们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大家好好聚聚。”张建军笑着走过去拍了拍李娜的肩膀。 至于现在，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给三哥交代。 “三哥，给你一个重要任务。首先，迅速把我回来的消息向集团所有部门、所有人公布，向现阶段和我们金山实业集团有合作往来、业务往来的生意伙伴公布，向整个社会公布。” “其次，通知集团现阶段旗下所有业务一把手负责人，一个星期以后在集团总部开会，有些业务前来参加会议的人选不仅仅是一把手，多来几个也可以”张建军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地看着三哥，这两天他其实也从张建宝的嘴里大致了解了一下集团总部现在的情况。 按照三哥的说法，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金山实业集团了，也许是他这个名义上的领导者没有多大能力、真正权力的原因，导致集团现在想要集中精力做一件事真的很难，各个业务和各个部门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跟不上。 也就是说，集团现在面临着内部危机。 这一点提醒张建军，他现在复出的第一件大事，除了解决集团目前所面临的麻烦之外，那就是进行集团内部整顿，这个整顿是全方位的、彻底的，也将必然会载入集团发展史的史册。 第456章 【你说什么】 集团董事长回来了。 随后，这条爆炸性的新闻，在办公楼率先被传了出来。 很多新员工的眼神有些茫然，当他们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左顾右盼的看向了坐在他们身旁的老同事。 而对各部门的老员工们来说，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几乎都露出了微笑，脑子里也立刻都浮现出了三年前那个本事通天的年轻人。 实际上对他们这些普通老员工们来说，有些时候还真的很怀念三年前的时光，那个时候，在年轻董事长张建军的带领下，金山实业集团几乎一天变一个模样，每天都充满活力，充满生机。 相对于现在的沉闷，那个时候作为普通员工的他们，无论是干劲和心气也都比现在要好很多。 张建军在办公室里给三哥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在双喜的陪同下从办公楼出来，在整个集团总部所有场所都走了走。 “很多设施都已经重修过，也完善过，但我必须实话实说，咱们这里只是一个县城，有些东西。即使有钱，你也终究很难在这样一个县城里面实现。” 双喜叹了一口气，作为集团后勤部主管，集团总部这三年以来的基础设施完善等工程，都是他一手抓的。 但有一说一，他对自己这三年的工作其实并不满意，这种不满意并不是指他能力上的问题，而是大环境的问题。 张建军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而与此同时，办公楼这边张建宝的办公室，他让助理给他找来了现阶段集团旗下所有业务主要负责人的最新联系方式。 广东温州，韩金很累，仅仅两个小时之前，他才从深圳那边刚谈完一件很重要的事赶回来的，三年时间，在他的努力和温仲国的配合下，金山实业集团在温州的金山羊绒收购站已经被他经营管理的非常有实力和知名度了。 在如今温州市的羊绒市场里，他韩金本人的影响力也可以说非常大。 毫不夸张的说，他韩金所负责的羊绒收购站，稍微打一个喷嚏，那整个温州市的羊绒市场，或许都要多少下几滴雨。 这就是资本市场的威力。 事业方面的成功，让韩金现在变得越来越有自信和有气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三年以来，他对做生意的心气反而一天不如一天了，总感觉他事业成功的路上少了点儿什么。 而且他必须得承认的是，在他的心里，金山实业集团这个大家庭，逐渐在变得越来越模糊和陌生。 就像他去年六月份抽空回去，去看张建军时所说的那样，当张建军不在金山实业集团了，他总感觉金山实业集团本身少了点儿什么。 很多东西都是潜移默化的。 以前他在出去和别人做生意的时候，总是会说自己是金山实业集团的人，但是现在，他已经好像好久都没有说过自己来自金山实业集团这句话了，他只是会说自己是温州市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 不是他变了，而是他潜移默化的就对金山实业集团没有了归属感，当然，这也许是因为当初他是张建军一手提拔起来的原因，当张建军不在了，他自然而然也随着就不在了。 韩金确定，在现在的金山实业集团，和他有着一样感觉和举动的人还有很多。 这两年他一直都在温州这边做生意，几乎每天都是面对着进出口贸易，一方面没有时间回d县总部，另一方面，他其实也不想回去。 就连集团去年的年终会议，他都没有出席，虽然这里面有当时时间冲突的原因，但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不想回去。 照着目前这种势头下去，也许今年他也不想再回去了。 “可能有一天我会彻底的离开金山实业集团吧。” 韩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前两天听温仲国提过一句，说是集团总部现在资金链遇到了一些麻烦，总部管理协同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对他来说，这其实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消息，因为这其实在他的预料之中，没有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内部出现问题是迟早的事情。 以张建宝的能力，不可能对金山实业集团完成真正意义上的掌控和领导，这也是他不愿意再回到d县总部的原因，也是他觉得自己未来有一天可能要离开金山实业集团的原因。 因为说句实话，哪怕是他自己，也不愿意接受张建宝的领导。 他是一个足够自傲的人，想当初，整个金山实业集团，唯一能让他竖起大拇指的也就是三年前的张建军了。 嘟嘟嘟！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身旁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张建宝。 “他找我干什么。不会是想让我帮忙筹措一笔资金吧。”韩金皱了皱眉头，随即就点了一下接通键。 “老韩，你在忙吗。” “建宝啊，我这边还真的有点忙，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韩金很随意的回复了一句。 “老韩是这样的，我要通知你一件事。” “什么事，如果不重要，咱们完了再说，我这边也挺忙的。”韩金有些不耐烦了，他还真的怕张建宝张口问他要钱呢，所以就想着赶紧推辞过去。 不是他所负责的羊绒收购站现在没有钱，他只是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支援张建宝，支援张建宝所负责的所谓物流公司发展项目，鬼知道那个项目到底有着怎样的发展前景。 他所负责的羊绒收购站的钱，都是他这两年拼命赚来的，说句实话，他并不想这些钱被张建宝这个没有多大能耐的领导者都拿去打水漂了，说白了，他不信任和认可张建宝，这其实就是他不愿意支援张建宝的最重要原因。 “老韩你仔细听一下，我要通知你的这件事挺重要的。” “是这样的，董事长回来了，他打算一个礼拜之后，在集团总部召开一个集团主要业务负责人会议，你作为咱们集团现阶段温州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有权利也有义务参加这次会议。” “董事长的意思是，如果你们这些负责人手里不是有特别重要的工作，那就都尽量赶回来参加这次会议。” “你说什么” 韩军本来坐在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但当他听了张建宝的这几句话之后，整个人的面部表情瞬间都变了。 第457章 【轰动】 “你没听错，董事长回来了。” 张建宝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所说的话之后，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而仅仅又几秒钟之后，韩金开口说话了。 “建宝，你告诉董事长，我会以尽快的速度赶回去。绝对不会耽误开会。” 韩金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感觉天亮了，或许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所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随后在挂了电话之后，韩金把自己的助手叫了进来。 “小张，从现在开始，你想办法改变我接下来一段时间所有的工作安排，我只告诉你一点，那就是后天下午我就要离开温州，然后至少有十天的时间，都不可能再回来。” 韩金的话，让助手有些为难，因为生意做到韩金这个份上，像他这样的人物，平时的行程安排，其实已经提前都规划好了，几乎每天干什么之前几天就决定了。 换句话说，他已经把韩金接下来一段时间各个时间段具体行程工作已经规划安排好了。 在这种情况下，韩金突然让他改变原来的行程安排计划，这确实不太容易。 “站长，我…” 助手小张有些欲言所至。 “想办法吧，反正我后天下午就会离开，然后你和刘站长那边交接一下，在我离开这段时间，羊绒收购站里面的事由他全权负责。” 韩金口中的刘站长，其实就是羊绒收购站的副站长，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羊绒收购站必定还会有很多的事需要处理，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把所有事情暂时交给副站长了。 说归说，闹归闹，他也不可能真的啥也不管，撒手就走。 “好吧…” 助手小张摇了摇头，他对于站长韩金多少也有一定的了解，如果不是真的有事情，站长也不可能给他下达这样的指令。 而紧接着韩金就拨通了温仲国的电话。 如今的温仲国，负责着金山实业集团外贸这一块的业务，虽然没有具体职位，但权力并不小，而且每年为集团所创造的利润也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集团总部如果要召开高层会议，那不可能把温仲国给忘了，韩金相信宝已经也给温仲国打过了电话。 “老韩你也知道了吗，这真的太好了。” 电话拨通，温仲国立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证明韩金的猜测是正确的，张建宝刚才果然也给温仲国通知了。 “是啊，我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董事长这次复出真的一点儿征兆都没有，说实话，我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够想到。” “老温，我打算后天下午就出发回d县，你呢？要不要咱们俩一起回去。”韩金张口问道。 “你说了我想说的话，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虽然说一个周之后才召开会议，但是咱们早点回去没有什么坏处，时隔三年董事长终于迎来了复出，我说句毫不夸张的话，随着董事长的复出，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恐怕要迎来真正的腾飞了，老韩这是好事啊。”可以听得出来。温仲国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是非常的好。 相对于韩金他们，温仲国虽然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时间比较晚，但是这几年下来，他对金山集团发展的贡献并不比任何人小。 如果一定要排一个功劳簿那他温仲国的名字一定是名列前茅的。 然而和很多人一样，当初温仲国之所以决定加入金山实业集团，最主要还是因为张建军，某种程度上来说，当初如果不是张建军邀请他，他恐怕也不可能加入金山实业集团。 “老韩啊，晚上要不要出来喝一杯，说实话，我现在的心情真的很不错，你也知道从去年后半年开始，我就打算新上几个项目，但是总部那边一直没有通过，也没有人站出来支持我，说实话，这挺让我灰心的，不过现在看起来，好消息来了，我的那几个项目要有救了，随着董事长的复出，集团总部将会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这是值得庆祝的事，所以咱们晚上一起喝一杯。” ……… 一个下午。张建宝坐在办公室里面，一个电话，一个手机的挨个给集团旗下所有业务负责人宣布了张建军复出的消息，也通知了一个礼拜以后在集团总部开会的事情。 毫无疑问，不管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在表面上，每个人都表露出了足够的高兴和惊讶。 在此之前，很多人抱着一样的想法，那就是董事长张建军恐怕永远都不会再复出了，而整个金山实业集团因为群龙无首，没有一个真正的主事人，恐怕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要破产倒闭了。 这也是在这三年时间里，集团各部门之间协作越来越差的主要原因。 但是现在，董事长张建军突然复出，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所有人突然都意识到，这个即将走向消亡的实业集团，瞬间又要迎来新生了。 因为大家实际上都很清楚，张建军的能力，都明白张建军对金山实业集团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没有人再敢怠慢，张建宝的通知，也没有人敢把张建军的复出当做儿戏，一个个都笑脸相迎，语气平和的告诉张建宝，他们到时候一定想办法回来参加会议。 差不多下午六点，集团旗下所有业务负责人都知道了张建军复出的消息，也都接到了下个礼拜在集团总部开会的通知。 而这也成功地在集团内部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上到各部门负责人，下到每个部门的普通员工，每个人所表露出的惊讶和意外都非常多。 事实上，除了金山实业集团内部轰动之外，在整个社会上，当平时那些和金山实业集团有业务往来或者是合作伙伴的企业，在得知金山实业集团真正的领导者张建军要复出的消息之后，一个个也都是非常的难以置信和意外。 不过，作为商人，他们也从这个消息中闻到了一些别样的气味。一个个也立刻都行动了起来……… 第458章 【复出没那么简单】 得到张建军复出这个消息的人，不仅仅是仅是金山实业集团内部人员，也不仅仅是那些和金山实业集团有业务往来或者合作的企业。 诸如d县政府，广州那边的孟宇、北京方面的朱雨欣等人，也在当天晚上，陆续差不多都知道了张建军要复出的消息。 他们也都一个个亲自向张建军打电话询问情况。 晚上张建军他们一家人，再包括李娜、三哥双喜这些人，一起在海纳大厦的美食城聚餐。 这不张建军刚坐下来，他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县高官蒋亚东打来的。 三年时间过去了，蒋亚东也从原来的县长变成了现在的县高官，成为了d县县政府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 某种意义上来说，蒋亚东这两年能够一路直上，从副县长到县长，再到如今的县高官，这其实也和张建军、和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有关系。 所以蒋亚东在得知张建军要复出的第一时间，就腾出手给张建军打来了电话，他笑着向张建军。表示祝贺以及询问了一些情况。 “建军啊，首先我得代表县政府对你的成功复出表示热烈的祝贺，我们真心希望金山实业集团在你的带领下越做越大成为咱们d县的招牌。” 电话接通，蒋亚东首先就是一席客套话。 “叔，我也得恭喜你啊，如今正式成为咱们县的县高官，说实话，这对咱们d县的发展是非常有好处的，我们金山实业集团也希望能够得到你们政府更多的支持。”张建军笑了笑回复道。 “那这样吧，建军，咱们哪天有时间抽空出来坐坐，一起聊聊。”蒋亚东本来打算在电话里说点什么的，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停下来了，因为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谈比较好，而且他也知道张建军是今天才决定复出的，现在手里头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忙，他这边就先不打扰了。 张建军刚挂断蒋亚东的电话，还没有来得及吃两口饭，紧接着手机就又响了，拿出来一看，来自北京的朱雨欣。 “雨欣姐。” “建军可以啊，你终于走出来了。”可以听得出来，此时此刻的朱雨欣很是激动。 在这三年时间里，她不敢说自己是所有人里面劝说张建军复出最多的那一个，但她也绝对没有少劝。 前段时间她还跟着父亲一块儿去张家湾看张建军呢。 只是当初张建军依旧对她提议复出的事情没有表露出任何一点儿兴趣，这让她以为张建军暂时都不会复出呢。 没想到张建军今天就突然宣布复出了。 “建军你可真不够意思，复出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其实朱雨欣还是多少有点失望，因为张建军今天复出，她确实事先不知道，张建军没有主动给她说过。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没有把她当作自己人，当作亲近的人。 她也是一直到现在大家都吵翻了天才得知张建军就要复出了。 “雨欣姐不好意思，我决定复出，这也是事发突然，也许你可能不知道集团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如果我再不复出做点儿什么，那当初由我一手创建起来的金山实业集团，可能很快就要面临倒闭破产了。” 张建军这么一说，朱雨欣的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你今天决定复出了那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需要我帮忙吗？” 对于金山实业集团内部近期出现的一些问题这件事，朱雨欣其实是不知道的，这三年时间来，她虽然对张建军和金山实业集团关注的比较得多，但其实有些时候，她所关注的侧重点依旧还是在张建军的身上。 “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我也没有想好，不过我打算先召集所有业务负责人，开一个会” “对了，雨欣姐，说起来我就想起来了，三年前，我们一起决定要打造的那个羊肉品牌，现在怎么样了。” 据张建军所知，早在两年前，羊肉品牌的打造就已经取得了很大的突破。 只是紧接着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让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羊肉品牌成为北京奥运会的赞助商，哪怕只是s省奥运军团的赞助商。 相对来说这一步才是核心，也是最不容易办到的。 这个环节，当初说好是由朱雨欣主要来负责。 “这件事情，在去年年底就已经有眉目了，当时我本来打算是告诉你的，但看你的状况，最后也就没有说。想要成为国家奥运军团赞助商，可能有点儿难度，但是成为s省奥运军团的赞助商，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该走的程序我已经走完了，按照计划估计最多再有一个月，省体育局就会公布他们的最终决定。” “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就需要雨欣姐你以后多费点心了。” s省奥运军团赞助商，这个含金量其实也已经算不错了，张建军挺满足的。 ……… 虽说一个礼拜以后，各个业务负责人回到d县开会。但实际上，在第二天就陆续已经有人返回d县了。 杨飞应该是回来最早的那一个。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他就出现在了张建军家，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昨天晚上基本就没有睡，昨天下午在得知张建军复出的消息之后，紧接着就把许多重要工作开始安排下去，一直折腾到半夜，最后就连夜从泉城赶了回来。 “老杨，你既然回来这么早，那也就别闲着，我一会儿打算去公司看看集团这几年的财务报表，你跟我一块儿去。” 张建军看了一眼杨飞，三年前，在他突然决定要离开集团之前，由杨飞负责的贩羊产业链搭建业务已经全面步入了正轨，也已经开始为集团正而八经的带来利润。 那么三年时间过去了，这个当初被他定义为集团核心业务的贩羊产业链搭建业务，如今到底能够为集团带来多大的利润，他得在会议正式开始前，做到心里有数才行，要不然到时候很多决定都难下。 第459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随着会议日期的日渐临近，整个集团总部的氛围也越来越热闹，这两天，从全国各地赶回集团总部参加会议的人数也在不断的增加。 就像之前所预测的那样，如果是别人号召大家开会可能得不到。普遍响应和认同。 但如果这个人是张建军，那恐怕谁也不敢怠慢。 集团所有业务负责人都很清楚，这是董事长张建军时隔三年正式复出之后所召开的第一次会议。 这个会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如果还不全面配合、不赶紧从各自岗位上赶回来，那恐怕是真的不识眼色。 ……… 张建军这几天一直呆在办公室里，不停的查看和研究着集团这三年来各个业务的发展情况、各个部门的建设情况。 而他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平和也逐渐变得阴沉难看起来，一直到最后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把其中一些报表资料扔进了垃圾桶。 说实话，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仅仅三年时间，金山实业集团已经发生了很多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这一点是他没有想到的。 所以他临时决定，在接下来即将要召开的会议当中，需要加上一个议题，那就是集团内部全面整顿。 “老杨，我得提前知会你一声，这次会议我需要开除一些人。” 当张建军脸色非常难看的拍了拍杨飞的肩膀说道时，后者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明白接下来的这次会议对某些人来说，很可能是他们各自命运的一个转折点。 而即使是杨飞自己，他的后背也凉嗖嗖的。 作为集团的老人，也负责着集团相对来说很重要的一个业务，他其实也很清楚，集团内部现在存在着很大一部分蛀虫，包括他自己所负责的业务，有些人的存在就是对部门的发展没有任何的好作用。 北京时间6月9号。 d县，金山实业集团总部，三年以来规格最高的一次集团会议，正式在集团总部办公楼顶层会议室召开。 偌大的一个会议室，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头。 显而易见，经过多年时间的发展，先别管这种发展是否是良性的，至少从负责人的人头数可以看出来集团现在的业务、种类越来越多了，整体规模也越来越大了。 几分钟之后，当张建军在张建宝等人的陪同下出现在会议室的时候，瞬间吸引了会议室里面所有人的目光。 这些人当中，虽然有些是几天前就已经回来的，但事实上，真正和张建军见过面的却没有几个，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当然也会仔细的打量一下张学军，都想看看时隔三年，张建军是一副怎样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张建军面带微笑，古井无波，看了所有人一眼，然后抬手示意大家坐下，紧接就非常干脆的开始了这次会议。 开头几句话，当然都是一些场面话，张建军并没有向任何人表露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过，仅仅几分钟之后他话锋一转，迅速就向所有人宣布了本次会议的第一个议题，那就是向大会公布集团这三年来所有主要业务的经营成果和所有部门的发展情况。 张建军把话筒交给了张建宝，由张建宝向所有人宣布。 这本是一个很普通的举动，但在一些有心人的眼里，却显得有那么一些不寻常。 因为他们认为张建军现在突然让张建宝来宣布很多业务的具体情况，这分明是在传递着一个信号，一个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信号。 关于这一点，哪怕是韩金，这个时候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韩金这两天的心情实际上并不算好，早在几天前，他就已经和温仲国一起返回了d县。 他们俩的本意是一回来就去见张建军。 但事实上，从回来到现在，张建军并没有见他们，一直推辞说他有事，有什么事等开完会再说。 韩金不是傻子，他知道张建军说这句话的意思。 “接下来我向大家宣布一下集团旗下现阶段主要业务这三年来的发展经营情况，首先是羊绒收购站业务。”张建宝抬头看了一下所有人，马上继续说道。 “截至目前，集团旗下一共有五个羊绒收购站，他们分别是由南志强负责的d县金山羊绒收购站、由秦峰负责的泉城金山羊绒收购站，由南雁峰负责的靖远金山羊绒收购站、由高成林负责的内蒙古西北边境口岸金山羊绒收购站，由韩金负责的温州金山羊绒收购站。” “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五个羊绒收购站一共累计为集团创造利润132亿。” “与此同时，这五家羊绒收购站截至目前一共有员工893名，连同五位负责人在内一共有高层主管17名………” “在这里我需要指出的是，虽然从这三年五个羊绒收购站所创造的利润来看还不错，但其实，就整个国内羊绒市场的占比份额来看，我们金山羊绒收购站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力，别说是全国了，哪怕是在整个大西北地区，都没有足够的市场份额” 当张建宝话锋一转，说出这些话时。 无论是南志强还是韩金，他们这些来自羊绒收购站的主要负责人相继都低下了头。 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张建宝刚才说的也是事实，五个羊绒收购站看起来都发展的挺好，但实际上稍微懂行一点的一眼便可以看出来，这种发展其实是畸形的，如果继续下去迟早会出现问题，更别说现在他们各自负责的羊绒收购站内部已经出现了问题。 “这三年时间以来，五个羊绒收购站累计起来虽然一共盈利了132亿，但实际上集团总部的财务一共只收到了不到四千万资金，关于这一点一会儿由财务部主管向大家进行具体汇报。” 当张建宝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不仅仅是南志强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即使是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这个时候的头也都越来越低，或许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今天的会议氛围会这样展开。 第460章 【诡异氛围】 虽然今天这个会议才刚刚开始，但大家现在已然心里明白，这次会议的氛围明显和他们想象中的不同。 说实话，能够成为某些业务的负责人，今天坐在这里参加金山实业集团最高级别的会议，这至少证明一点，他们都是一些人尖。 但是现在，即使是他们这些人尖，也不得不承认、不得不低下头、更不得不从现在开始为他们自己的金山实业集团生涯进行考虑，这里面尤其是那些心里有鬼的人。 韩金努力摇了摇自己的嘴唇，他或许不用为自己接下来能否继续在金山实业集团干下去而考虑，但有一点他同样也需要考虑，那就是这次会议结束之后，董事长张建军对他的态度还是否会和以前那样相同。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点对他非常重要。 张建军似乎也注意到了韩金的异常，但他只是很平静地看了后者一眼，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诸位，接下来是第二个业务，集团旗下的运输业务，截至目前，集团旗下有两个运输公司，他们分别是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和跑得快快递物流公司。” “这其中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由何伟负责，现阶段一共有两个分公司，它们分别是d县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和鄂尔多斯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 “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现在负责人是李振武，截至目前一共有四个分公司，分别是无锡分公司、上海分公司、广州分公司、省城安远市分公司，其中无锡分公司由贺志伟负责，上海分公司由杜旺负责，广州分公司由程鹏负责，省城安远市分公司由杜海滨负责” “三年时间下来，集团旗下两个运输公司一共为集团创造利润187亿” “但在这里，我必须要指出的是，在这187亿当中，其中23都是由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所贡献的，而且相对来说，哪怕从三年前一直到现在，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也还一直都处于发展、扩建状态，不但没有为集团创造多少利润，而且截至目前，集团总部已经对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的发展支援了超过两个亿的资金，集团现在资金链出现问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跑得快快递公司的业务发展需要大量资金支持而引起的。”张建宝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他斜对面的李政武。 其实这个时候不仅仅是他抬头看了一眼李政武，会议室里的很多人都在偷偷打量着李政武。 很多人必须要承认一个事实就是，和三年前杨飞所负责的贩羊产业链搭建业务一样，就现阶段来说由李政武所负责的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是集团的核心业务。 唯一不同的是，三年前张建军还在集团，当时是他一手主张和号召全集团支持杨飞所负责的核心业务，平心而论味，这为杨飞所负责的核心业务发展提供了很大的支持。 但是现在李政武所负责的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并没有得到同等待遇。 其实这也是集团资金链出问题的主要原因。集团但凡里有人站出来支持李政武也不会是现在这副局面。 李政武这个时候并没有低下头。 如果真的把话说出来，他其实是有一肚子委屈的。 相对于其他人，他这次赶回来参加会议是有些匆忙的，如果不是知道张建军复出了，他或许并不会赶回来参加这次会议。 所以，他这次回来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不管这次会议开的怎么样，他都打算等这次会议结束之后专门在找张建军深入谈谈关于物流快递公司以后发展的事情，他其实也要听听张建军的意见。 毕竟三年前，就是张建军让他开始大力发展物流快递业务的。 李政武可以确定，如果三年前张建军没有突然离开集团，那他所负责的物流快递公司绝对不会发展的像现在这样不堪，很多事或许现在都已经做完了。 “接下来我再说说客运公司的情况，在座的有些人可能清楚，但有些人可能不清楚，其实一开始，出租车公司本属于顺成运输公司旗下的业务，只不过在三年前，作为出租车公司的经理，白兴主动提出来出租车公司脱离顺成运输公司，为此，他还专门成立了客运公司。” 集团旗下现在的客运公司，就是三年前由白兴所管理的出租车公司为雏形而创建的，客运公司全名为金山实业客运服务有限责任公司。 “从三年前到现在，客运公司一共为集团创造利润685万，这个数字虽然听起来无法和羊绒收购站以及两个运输公司相提并论，但我必须要提醒大家的是，客运公司的上升曲线非常好，这三年来，他们每年的利润上升幅度都在30以上，大家都是生意人应该能明白30到底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对客运这个行业来说” 当张建宝说到客运公司的时候，张建军一直很阴沉的脸这个时候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白兴就坐在他身旁，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白兴，发现后者一脸平静。 他必须要承认的是，三年时间，很多人都在变，白兴也是，但白兴变得足够优秀，和三年前相比如今的白兴显得非常成熟。 张建军有理由相信，三年前，白芳的突然离世对白兴这个当弟弟的同样打击很大。 这三年时间里，他也不止一次听双喜他们说过白兴的事情，听说白兴完全变成了一个工作狂，他似乎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了生意上。 幸运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年时间，白兴也算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据他所知，截至目前白兴的客运公司，在华硕、宁古市境内都已经拥有了非常大的客运市场。 而且在白兴他们的积极努力推动下，客运公司赶在今年年底，很有可能直接打通整个s省境内的客运渠道，到那个时候，客运公司的利润就会比现在要多的更多了。 第461章 【全面整顿】（1） “各位接下来，我向大家详细介绍一下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的发展情况，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由杨飞负责，现阶段大小养殖场一共有5个，其中d县有一个，其余四个都在内蒙古地区，屠宰场一共有四个，分别位于d县，省城安远市郊区，内蒙古泉城和呼和浩特。羊肉加工厂有两个，泉城一个，呼伦贝尔一个，除此之外，金山养殖服务有限责任公司还拥有一个特色羊肉食品研制中心，这个食品研制中心位于内蒙古呼和浩特市。” “截至目前，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一共拥有员工829人，包括杨飞本人在内的公司高层管理人员一共31人。” “三年来，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一共累计创造利润264亿人民币，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三年时间里，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一共为集团总部提供资金168亿人民币。” 当张建宝相对来说稍微详细一点的介绍了由杨飞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这几年的发展情况之后，会议室里面的所有人，这个时候基本把目光都对准了杨飞。 坦白讲，大家都知道杨飞所负责的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也就是贩羊产业链搭建业务这两年发展得极为不错，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没有辜负前两年集团上下都为他们让路和保驾护航得一番苦心。 但是大家也绝对没有想到这三年时间下来，畜牧养殖有限公司累积能够为集团创造这么多的利润。 在张建宝已经宣布的所有业务当中，由杨飞负责的畜牧养殖有限公司毫无疑问是最为集团赚钱的，看起来也是发展最好的。 而且大家必须要明白的是，张建宝刚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三年时间以来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累计为集团总部上缴资金168亿人民币。 这是什么概念，大家心里都很明白。 杨飞他们在发展自身业务的情况下，几乎把公司23的利润都上缴给了集团总部，这一点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的。 会议室里面，韩金和老何这个时候不约而同的都低下了头，同为老兄弟，很明显，杨飞这几年做得比他们要好。 而这些，势必也会被张建军所留意到。 老何现在突然有些后悔了，他想起来就在一个月之前，张建宝曾打电话向他求助，希望他们顺成运输公司能够提供一笔资金帮助李正武所负责的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快速渡过难关，但是他当时好像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把张建宝给打发了，现在想想，他真是没有脸再抬头看张建军了，今天这个会议，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接下来才是重点，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真不知道张建军一会儿会做出什么决定。 老何对张建军的了解要比韩金多得多，也许一会儿张建军会把他们这些负责人都开除了，踢出了集团，他或许都不会感到意外。 接下来一段时间，张建宝又陆续分别向所有人公布了由楚永奇负责的德仁川餐饮和由任博负责的华羽服装经营有限公司这三年来的经营发展情况。 如果抛开营业利润，单单指扩张速度和覆盖范围，无论是楚永祺所负责的德仁川餐饮还是任博所负责的华羽服装，这三年来所取得的成果都是巨大的。 三年时间下来，由楚永奇所负责的德仁川餐饮美食城已经在东南沿海地区开业了至少20家分店，美食城主打菜系特色羊肉火锅也在东南沿海地区的餐饮市场上具备了一定的知名度，虽然这种知名度现在看起来并不值得骄傲，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至于由任博所负责的服装公司，拓展市场速度更为喜人，截至目前，除西南偏远地区之外，全国其他地区的服装市场上，或多或少基本上都可以看到来自他们华宇服装经营有限公司的衣服。 当然，无论是德仁川餐饮还是华语服装经营有限公司，他们利用三年时间仅仅也是刚把知名度打出去，想要获得巨额回报，那还得接下来继续努力才是。 “各位，我必须要提醒大家的是，三年时间下来，集团现阶段所有业务加起来一共为集团累积创造利润719亿人民币，但是，集团总部一共所收到的资金还不到三个亿，也就是说，这三年时间集团总部并没有获得所有业务的一半利润资金。” 张建宝这个时候的脸色也很严肃，他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一本正经的说道。 “三年前我离开集团时，咱们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的年营业额仅仅刚过一个亿，现如今，三年时间过去了，集团每年的营业额都在五个亿以上，而且我相信这个数字还会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这是非常好的一面，也是我们所有人都想看到的，我张建军作为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在这里必须要对大家这几年的辛苦付出说一声感谢，没有你们就没有三年后的金山实业集团，就没有现在的金山实业集团，在如今的s省境内，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算得上省内排名前十的大型企业，我想这就是对于这几年大家努力工作的最好褒奖。”张建军终于又开口说话了，他站起来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开始在整个会议室里面转了起来。 所有人这个时候都注意力非常集中的听着他的发言。 “一个大型企业想要真正意义上的做大做强，除了普通职工的努力工作和各级管理层的认真负责之外，更需要很多其他东西，比如企业的规章制度，比如各部门之间的协同合作，再比如各个部门主管、负责人对集团总部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三年时间，我们金山实业集团做的并不好，大家说是吧。” 当张建军话锋一转，突然说到这席话时，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次会议的真正议题要开始了。 第462章 【全面整顿】（2） “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由李政武所负责的跑得快物流快递有限公司还是不是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旗下公司？” 张建军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过他紧接着所问出的这个问题也是直接让会议室的气氛变得进一步落地可闻。 “我再询问大家一个问题，集团总部资金链断裂至少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那么这件事情大家知道吗？” “还有一个问题，虽然三年前我决定离开集团有点突然，并没有特意召开一个会议宣布张建宝作为集团名义上的领导者，但大家是否清楚张建宝作为集团名义上的领导者，这个决定是我下的？” 当张建军连续问出这三个问题时，所有人都清楚，董事长要发飙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建军发飙。 “过去的事情我就不详细追究了，人都会犯错，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不希望类似情况以后还会发生。” “在这里我要宣布先几个决定。”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松了一口气，只要董事长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批评处罚他们当中的某些人，这对他们当中某些人来说已经算是高抬贵手了。 这个时候，就连老何、韩金他们这些集团元老，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擦了擦手心的汗，他们心里很清楚，张建军今天之所以不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甚至开除他们当中的某些人，或许也正是因为顾及到了他们这些集团元老的脸面。 “首先是人事调动。d县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南志强退休，他的位置由副站长郭涛接任，内蒙古西北边境口岸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高成林离任原来职位，他的岗位由副站长马华接任，至于高成林本人的新岗位，后续集团会有所安排。” “接下来是部门设立，即日起，集团旗下新增加一项业务，那就是进出口贸易，成立集团进出口贸易部，贸易部主管由温仲国担任，而除此之外，再设立集团企业文化部，企业文化部现阶段主管由我自己兼任，人力资源部主管李娜负责协助” “最后一件事。战略调整，我宣布，在接下来至少两年的时间内，由李政武所负责的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业务，将会成为集团新的核心业务，也就是说，从即日起，集团旗下其他所有业务都必须对物流快递公司业务的发展提供支援，前段时间因为支持物流公司业务的拓展，集团总部的资金链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以前的事，我不想过深追究，但是这次会议结束之后，我需要你们每个业务负责人拿出相应的态度来表明你们对集团总部的认可。”张建军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这已经和明说差不多了，那就是他希望所有业务负责人能够拍板决定向集团总部上缴一部分资金，这些资金将用来解决集团总部资金链断裂的问题。 当然，他这几天在办公室里面也不是白待的，现在之所以下出这样的决定，那也是因为他确定其他业务现阶段都能够拿出一部分资金来支援总部。 这几天甚至在这次会议开始之前，张建军的内心都是非常愤怒的，他本打算在今天的会议上现场直播，批评是轻的，直接开除一部分人。 但刚才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家大业大，很多业务、跟多部门机构都存在着牵一发动全身的可能性。 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要进行集团内部全面整顿，那恐怕只能改变策略，比如采取怀柔政策，而不是像一个愣头青一样现场直播。 “这是这次集团会议，我大致想要说的一些事情，从明天开始，我会和你们每个公司、每个部门的中高层领导一起开会，所以我希望，一会儿会议结束之后你们各部门各公司能够有所准备。” 今天的会议只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 而就像张建军最后说的那样，接下来，从明天早上开始，他会陆续和所有公司、所有部门的中高层负责人坐下来一起探讨相关业务、相关部门的发展前景。 至于今天接下来的时间，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如果没有什么事大家就可以先走了，不过，杨飞、何伟、韩金、温仲国、张建宝、南志强、楚永奇、任博、李娜、田霞、王双喜，李政武，你们几个人先留下来。” 十几分钟之后。会议室里面稍微宽松了一些，刚才被张建军点名的这些人，这个时候都坐在他们自己的位置上。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咱们集团的元老人物，我现在让你们这些人留下来只有一个原因，我想提前告诉你们，这次会议结束之后，集团将会临时组建一个调查组对整个金山实业集团进行全面整顿，也就是说，我们在这个过程当中可能要开除一批人，今天把你们留下来，就是想提前给你们打一个招呼，免得到时候你们有些措手不及。” “董事长，全面整顿是非常有必要的，毫不夸张的说，咱们集团现在存在着非常多的蛀虫，这些蛀虫必须清理掉，但是，这个全面整顿的度得把握好。” 李娜看了一眼张建军说道，其实早在昨天早上，张建军就已经向她透露过要进行集团内部全面整顿的想法。 “建军，李娜说得对，我建议这个调查组最好是你自己亲自来抓，要不然一旦引起混乱，那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已经决定要退休的南志强这个时候也开口了。 南志强没有想到在自己决定退休之前，还能看到张建军重新复出这一天。 本来他是打算今年年底退休的，毕竟集团这段时间遇到了一些问题，他现在就退休，多少有那么一点儿不合时宜。 但是随着张建军的复出，他也就彻底放心了。 “我向各位交个底，这次全面整顿主要针对的就是贪污，如果贪污情况很严重，那这些人恐怕就不可能再继续呆在集团了………” 第463章 【第六大业务】 “董事长我……” 张建军的话音刚刚落下，一旁的韩金赶紧站了起来，他看起来此刻的情况有些犹豫。 “老韩你坐下吧。” 张建军扭过头看了一眼韩金，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知道韩君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其实他并不想听。 “老韩，我虽然是金山实业集团的创始人，你当初能够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并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很大的原因也确实是因为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一个企业，特别是一个大型企业，很多时候。它有着自己独立发展的体系支撑和部门框架，我们作为。个企业里的一份子，那所需要做的就不仅仅只是对其中某一个人负责，如果想要让这个企业变得更好，那企业里的每个人都需要付出。” 张建军走过去拍了拍韩金的肩膀，这次的事情，他就不想再说什么了，人都是在不断的成长，他希望韩金能够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真正意义上为这个集团做点什么，而并不是为只为他这个董事长做点什么。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此刻在场的这些人当中，这三年来，真正意义上比韩金做得好的也没有几个。 他张建军现在之所以单独把韩金拉出来，或许还是得把一切都拉回到最开始，或许还真是应了那一句话，爱之初，责之切。 他对韩金一如既往的看重，希望随着集团的发展，随着韩金自身阅历的不断丰富，他能够真正意义上的快速成长起来。 韩金现在担任着温州市金山羊绒收购站的站长，但张建军觉得这并不是韩金的极限，他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韩金能够撑得起金山实业集团的一片天。 “老温，说说你的想法。” 张建军紧接着又转过头看向了温仲国。 他也是这两天看过集团的一些报告才得知，温仲国现在正在着手做进出口贸易。 事实上，这次开会，温仲国是和韩金一起回来的，但是，截至今天这次会议之前，他同样并没有专门找温仲国谈过。 也就是说，他仅仅是凭借着摆在他办公桌上的一些报告材料和张建宝的口头表述，就下定决心要组建集团进出口贸易部。 当然，话说回来，发展进出口贸易，这其实在三年前他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只不过当时各方面条件还不太成熟，才没有迅速展开。 和韩金一样，温仲国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既然温仲国对进出口贸易表露出了足够的兴趣，而且他已经展开了手脚，那他这个董事长就没有理由不支持。 “我想先从羊肉、羊绒、服装这三块儿业务入手，羊肉和羊绒咱们可以从国外购进，销往国内市场，至于服装这一块儿，咱们则可以把国内的服装卖到国外。” “董事长不瞒你说，老韩现在所负责的温州金山羊绒收购站从今年过来，羊绒大部分的收购量都来自国外，至于咱们集团可以从中获取的利润，你可以问问老韩，绝对非常可观。” 温仲国笑了笑，他看起来倒是胸有成竹。 “那咱们主要是和国外哪些国家做羊绒生意。”张建军点着了一根烟，他其实对于这一点非常好奇。 “在咱们国家南面的大洋洲，去年年底我去了一趟新西兰，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合作伙伴，董事长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国家。”温仲国知道张建军的文化水平，所以试探性的问道。 “新西兰吗。”张建军眯了眯眼睛，实际上，他还真的知道这个国家，三年前的某一阶段他就曾拿着一张世界地图，对地球上所有的国家进行了一个大致的位置分布了解。 他虽然没有上过几天学，也没有什么文化，却在李娜他们的指导下，基本上能够看懂世界地图，刚才温仲国提到了新西兰，他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了新西兰这个国家所在的位置，仔细想想，从新西兰到中国，这也是一段非常遥远的距离。 “做进出口贸易，前期投入恐怕会非常大，这一点，你有没有思想准备。” 张建军明白，在他还没有宣布集团正式成立进出口贸易部之前，温仲国的所有做法其实还仅仅都是小打小闹，所投入的资金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但实际上，他们金山实业集团一旦真的要做进出口贸易，把这项业务当作集团现有五大业务之外的第六大业务来发展，那前期所投入的资金或者人力，都会是非常巨大的，这一点对整个集团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对于温仲国这个进出口贸易部的主管来说，更是一个巨大挑战。 俗话说，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张建军现在就问温仲国的具体情况，也是希望这个业务在温仲国的带领下，能够真正意义上的做大做强。 “董事长，前期投入的确非常大，我简单估算了一下，就现阶段来说，哪怕我们仅仅只开通羊绒、羊肉、服装这三项业务，那所需要的资金加起来也得一个亿以上，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进出口贸易本身的门槛就比较高，如果参与者企业没有足够的硬实力，那只能是望洋兴叹。” 如果张建军没有复出，如果张建军今天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成立进出口贸易部，那他温仲国很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 毕竟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想要发展进出口贸易，前期所需要的资金量太大，而以集团这两年的情况，即使真的有实力来支撑他把进出口贸易这个业务办起来，却也恐怕没有人愿意主动出手帮他。 说到底，他所面对的情况和明东市李政武所面对的情况差不多，总结下来就是有心无力。 好在董事长张建军现在正式复出了，而且当众宣布要成立进出口贸易部，这让他瞬间信心倍增。 因为他也很清楚，只要张建军回来了，只要张建军还是金山实业集团真正意义上的董事长，那这几年集团总部发挥不了多大作用的局面可能就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 第464章 【引以为戒】 “各位话说到这里了，那我就说说让你们几个留下来的第二件事。” “这次会议结束之后，除了会进行全面整顿之外，我希望你们几个能够起带头作用为集团总部的权威重新确立起表率带头作用，现在政武所负责的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和老温所负责的进出口贸易都需要大量资金支持，而你们也都知道集团总部现在没有什么钱…” 张建军虽然没有明说，但韩金他们基本上都听出来了其中的意思，张建军嘴里所谓的第二件事，就是让他们这些人带头向集团总部上交资金。 而这一点，也正是集团总部这几年来权威不断遭受挑战的原因所在。 “田霞姐，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希望你们的财务部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张建军转过身看了田霞一眼，金山实业集团自从设立财务部门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实行的高度集中财务制度，也就是说，从理论上来看，集团总部的财务部门几乎拥有整个集团的财务管理支配权力。 但实际上，特别是在他离开集团的这三年，集团总部的财务部所发挥的作用几乎每天都在下降。 从这一点来说，田霞这个集团总部财务部主管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张建军不想再去追究谁的责任，也不想再去怪罪谁，但他还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吃一堑长一智，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 他希望田霞在这次会议结束之后，趁着这个机会重新将集团总部财务部的作用发挥出来。 ……… 让金山集团很多人惶惶不安的全面整顿行动，在这次会议结束没几天，果不其然正式开始了。 这很显然是一次有准备的全面整顿行动，整个调查组由董事长张建军亲自带队，集团总部办公室主任宝和集团总部人力资源部主管李娜全权协助。 不整顿不知道，一整顿吓一跳。 在接下来为期一个月的全面整顿行动中，调查组一共发现了超过80名中层以上管理层都存在贪污情况。 其中贪污严重的人数有25人。 董事长张建军对这个调查结果非常生气。 所以对于这些贪污人员的处理，也用了一些非常手段。 贪污情况比较严重的25人，全部开除，踢出金山实业集团，其他贪污人员，根据实际情况，也一个个都进行了惩处。 让包括张建军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25名贪污情况比较严重的人群中，竟然还有着一个级别比较高的业务负责人。 这个人就是截至目前依旧担任着甘肃靖远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的南彦峰。 根据调查组调查结果显示，南彦峰从担任甘肃靖远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那天开始，就已然开始了他的贪污之路。 几年时间下来，南彦峰一共贪污的资金金额在823万左右。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贪污数字。 更是金山实业集团成立到现在为止，所查出来的最大贪污事实。 哪怕是张建军自己也对南彦峰这几年贪污这么多的资金都表现出了足够的震惊。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南彦峰这几年交流的并不多，想当初，让南雁峰担任甘肃靖远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这个职务，一方面，当时正是用人之际，缺乏人才，另一方面，南彦峰是南志强亲自推荐的，南彦峰更是南志强的亲侄子。 结合很多因素，当时让南雁峰担任甘肃靖远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这个职务并没有什么问题，这几年下来，南彦峰所负责的羊绒收购站虽然没有干出什么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的成绩，但也一直将业务保持的很稳定，每年的财务报告显示都很好。 没想到在如此稳定的局面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贪污大网。 “建军，你该咋样处理就咋样处理，不用理会我的感受，这是他自找的。” 南志强在得知自己的侄子被查出巨额贪污时，他整个人当时也有些呆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情况。 毕竟南彦峰是他的侄子，更是他当初亲自推荐给张建军的，如今被查出巨额贪污，那他南志强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这让他如何再面对张建军。 所以他最后主动找到了张建军，向张建军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就是他会服从集团针对南雁峰的所有处理结果。 南志强叹了一口气，这两天他已经在准备退休了，所有的交接工作几乎马上完成了。 谁成想在这个关键节点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不是明摆着让他晚节不保吗。 “南叔，我不会把南雁峰送进监狱，但哪怕是最轻的惩处，南彦峰也得离开金山实业集团，从此往后，金山实业集团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张建军没有任何一点责怪南志强的意思，他很清楚南彦峰的贪污和南志强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就像他刚才给南志强所说的那样，即使他是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但针对南雁峰的情况，他所能做出的最轻的处罚，也必须让南雁峰离开金山实业集团。 毕竟集团那么多人的眼睛盯着呢，而且社会上也都很关注这件事。 “谢谢你，建军” 南志强感觉自己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最后握了握张建军的手，转身就离开了。 “三哥，就这次整顿的具体情况编写一份报告，向集团所有在职人员公布具体结果，我们必须尽可能的去杜绝贪污情况，也必须对贪污人员进行相应的惩处。” 有人的地方就有贪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也是永远不可能彻底杜绝的现象。 张建军虽然很明白这一点。 但他还是希望整个集团所有的人能够认真对待这次整顿，也能够引以为戒。 通过这件事情，张建军也明白一个道理，集团以前针对贪污这方面所做的功课还是太少了，往大了说，集团现在硬件设施跟上了，但企业文化、规章制度这些软件设施还差一些，这也是他在那天的会议上决定成立集团企划部的原因之一。 第465章 【专项会议】（1） 张建军回来了，经过一次规格很高的会议，金山实业集团这艘巨轮看起来又要在新在大海上扬帆起航了。 这一点，无论是在金山实业集团内部还是整个社会上，毫无疑问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北京时间，9月20号，张建军在上海跑得快物流快递分公司召开跑得快物流公司发展专项会议。 说起来有些惭愧，这个物流公司发展专项会议本该是三年前就已经要召开的。 三年前，按照计划，张建军从国外回来之后就召开这个会议，但谁也没想到突然发生了一个意外，没有了张建军坐镇，再加上后续集团总部无法给予一定的支持，导致这个会议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返回来看，如果当时没有那个意外，如果这次会议在三年前就召开，那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今天所发展的情况，肯定要比现在好的多。 与三年前相比，如今的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整体规模毫无疑问要更大一些，除了三年前张建军在离开金山实业集团已经设立的三个分公司之外，这三年期间，李政武又在省城安远市设立了第四个分公司。 “董事长，我们整体发展方向是对的，就像你三年前所说的那样，和电商行业靠拢，这三年时间，我们也一直在这么做，虽然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但就整个行业态势上来看，咱们跑得快物流快递还是缺乏足够的竞争力，这种竞争力不足主要就体现在资金投入少” “简单举个例子，我们无法像其他快递行业巨头那样在全国各地建设物流仓库，也无法拥有一支建制完善的快递运输团队，而之所以无法做到这些，那就是我们缺钱，这是最致命的。” 专项会议上，上海分公司负责人杜旺看了张建军一眼，主动提出了他的见解，相对来说，在四个分公司负责人里面，上海分公司的杜旺是最专业的，他这几年的成绩也是最好的，深得李政武的信任。 “物流仓库和专业的快递运输团队？除了这两个问题之外，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或者是见解吗？我希望大家能够畅所欲言，把各自心中的想法都说出来，这有利于咱们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的发展。” 张建军冲着杜旺点了点头，然后环顾四周，希望贺志伟他们也能够发表一些意见。 “再一个就是我们能不能在价格上有所调整，快递行业这两年的竞争激烈程度呈现明显上升趋势，咱们跑得快物流公司根基比较浅，如果在价格上不能形成自己的竞争优势，恐怕很难和那些快递巨头去竞争，很难在这个行业继续生存下去。” 性格相对来说比较内向的无锡分公司负责人贺志伟开口说道，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适当的将价格放低。 “再一个就是具体的业务选择方向，也就是我们的目标市场，我们不可能覆盖所有的市场，这既不现实也不符合基本的经济发展规律。” 广州分公司的负责人陈佳玉，是李政武三年前通过猎头公司招聘到的，他是正儿八经的广东人，操着一口有些蹩脚的普通话，也算是很艰难地说出了他的想法。 “大伟你也说说你的想法吧。” 省城安远市分公司负责人叫张大伟，以前是李正武的副手，跟着李正武干了几年也算是学了不少的本事，所以，去年在成立省城分公司的时候，李振武就让他担任了省城安远市分公司的负责人。 与贺志伟、杜旺以及陈佳玉，他们都来自南方不同，张大伟是正儿八经的d县人，准确的说，张大伟和李振武来自同一个村。 李政武对张大伟很看重，也很关照，这不，他看到其他分公司的负责人都开口发话了，就转过头提醒了一下张大伟，他不希望自己提拔起来的人面对董事长时，一言不发，这会给董事长留下很不好的印象的。 也许董事长张建军不在意这些，但是他李政武不能不在意。 “各位，我想问的是，咱们跑得快物流接下来这几年是服务全国市场还是主抓东南沿海城市市场？”张大伟笑了笑说道。 “不错，你们各自都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和想法。”张建军很满意，四个分公司负责人都说出了他们的看法或者是想法，这有利于这次专项会议的顺利进行。 “我来给大家定一个基调吧，首先是物流仓库和专业快递团队的建设，这个是必须的，如果咱们跑得快物流想要长期发展，这两个问题就是必须要解决的。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解决，我的意见是分期解决，毕竟，就算集团总部能够筹措出一笔资金，那这笔资金的数额也不会很大，这和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现阶段本身的综合实力有关系。” “就今年来说，我们在全国范围内主要的大城市完成差不多十个左右的物流仓库建设就已经很好了”。 “至于专业运输团队的建设，也是同样的道理，人不可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以咱们集团目前的人力财力，不可能一下子拥有一个完整的运输团队”。 “至于志伟提到的价格问题，我必须得承认这是一个好问题，但也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快递行业本身是一个服务业，所以我认为这个行业最关键的就是服务，如果咱们跑得快物流从一开始就能注重服务，把服务质量提上去，那这就是我们和行业其他竞争对手掰手腕的最大优势，所以我本人是不赞成调整价格的，就算要调，也是往上调，如果我们一定要做点什么，那就是努力将服务和效率相结合，给消费者一个好的消费体验。” 张建军在谈服务的时候，想起了前世他所知道的顺丰快递，为什么顺丰快递价格那么贵但却发展得越来越好，仔细想想，其实也就是这个道理，顺丰快递在服务和效率这方面做得非常好，是行业里的佼佼者，这也是他们多年时间以来越做越大、越做越好的最主要原因。 第466章 【专项会议】（2） “至于目标市场这一块儿，我觉得可以从大学生市场入手。” 当张建军说出大学生市场这几个字的时候，无论是杜旺还是陈佳玉，都是一脸佩服和震惊。 他们绝对都没有想到董事长张建军会说出如此一针见血的见解，说实话，关于目标市场的确定，他们已经在私底下想了好久，也做了很多的工作，但却一直都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 直到现在，董事长张建军突然说出大学生市场这几个字，他们才突然豁然开朗，突然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 大学生这个群体以往被很多人所忽略，但事实上，稍微动一点脑子就会明白，这个群体的潜在消费能力有多么恐怖，电商行业这两年在中国发展得很快，而毫无疑问，在不远的未来，大学生这个群体将会成为电商行业的主力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跑得快物流公司将目标市场定为大学生市场，这不正好吗。 “董事长，说的太好了，大学生市场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杜旺甚至因为有些激动直接打断了张建军的话，顺势给张建军鼓起了掌。 “就整个快递行业来看，截至目前，还没有一家实力强大的快递公司把大学生这个群体当回事，我觉得这是我们跑得快物流的大好机会，我敢断言，如果我们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不出三年时间，咱们跑得快物流依靠大学生这个群体，就能够迅速成为整个快递行业的领头羊，这绝对不是大夸其词。” 陈家玉也开口说了一句，相对于何志伟他们，陈家玉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张建军，他虽然从李振武的嘴里听说过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这个人，但但他对张建军其实是一无所知的。 唯一从李政武嘴里得知张建军的情况就是文化水平和李政武差不多。 所以潜意识里，陈家玉把张建军当作了一个暴发户。 这次开这个专项会议，当他得知董事长张建军会亲自来参加时，他其实是有些不屑于顾的，因为他并不认为一个暴发户可以给他们提出什么具有建设性的意见。 但是此时此刻他必须得承认，张建军看上去如此年轻就能够成为金山实业的集团的董事长，这里面果然是有着非同寻常的原因。 就张建军刚才所提出的大学生市场这几个字，别说是他们几个想不到了，即使是那些所谓的经济学家也不一定能够想到这一层。 “你们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我所说的大学生市场，这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也只能算是给你们提个醒，至于后续怎样展开工作，具体怎么做，那还得你们自己来把握，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学生更是一个敏感的群体，如果咱们跑得快物流没有做好，那很有可能也是自掘坟墓，我这么说，一点儿也不夸张，毕竟现在的时代可不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了，现在的年轻人那可是很挑剔的。”张建军紧接着又给李振武他们泼了一盆凉水，因为在他前世的印象中，大学生群体，特别是九零后这一代的大学生群体，确实和他们这一代有很大的代沟，这种代沟体现在生活中的各个方面，这里面自然包括电商网购，以及快递物流。 “接下来我再谈谈大伟所说的。服务市场，我觉得现阶段除了已经所拥有的市场之外，咱们跑得快物流可以大力发展西北地区的市场，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说到底咱们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也是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业务，而金山实业集团是一个整体，如今随着杨飞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彻底步入正轨成为集团最强力的盈利支撑点，那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的发展就是非常有必要和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在业务层面达成有效协作，我简单来给大家举一个例子，如果我们能够把快递和羊肉产品相结合起来，那不就是双赢嘛。” 其实张建军在说到羊肉和快递的时候，他特别想把电商行业一起提了。 但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住了，因为就目前的大环境，如果他直接提电商行业这几个字，还不是很现实。 羊肉、电商、物流，在他的脑海中，几年前，这就已经是一个完整的赚钱产业链。 但是，就目前国内的大环境，想要把这个完整的产业链搭建起来，还是面临着很大的难度，特别是在西北地区，快递行业现在都属于刚开始发展阶段，更别提电商了。 想要把这个产业链发展起来，只能再等几年了，在他的印象里差不多是2010年以后，西北地区的快递物流行业才全面发展起来，网购也开始进入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当中。 所以他打算等过个两三年，也就是2010年以后，再开始提及电商行业这个概念。他现在主张以大西北市场为主，其实也是为两三年以后做准备。 “各位，我想告诉大家的是，相对于快递行业里的其他企业，咱们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想要快速发展起来，这里面其实是拥有一个先天性优势的，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仅就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内部的业务需求，短时间之内就可以给跑得快物流公司发展提供足够的服务市场。”张建军想了一下说道，无论是服装公司还是餐饮行业，亦或者杨飞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贩羊产业链，这些行业在走向全国的过程中，都需要物流行业的支撑。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如果跑得快物流能够把这些行业的业务需求全部接过来，那至少在短时间之内，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是能够生存下去的。 而这种模式对于金山实业集团本身来说。也是绝对的有利的。 当然，这也仅仅是短期，如果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想要长期发展下去，想要在有朝一日成为快递行业的龙头老大，那他们迟早有一天还是得摆脱对金山实业集团内部其他行业、其他公司的依靠。 正所谓温室的花朵靠不住，跑得快快物流公司如果不能独立发展，仔细想想发展这个公司也就没有什么意义。 张建军环顾四顾，他其实也有些感慨，刚才说了一大通，仔细想想，这都是一些理论，而想要真正付诸行动，并且有所收获，这其实还需要面临更大的挑战。 第467章 【8000万资金缺口我来解决】 如果说召开专项会议是为了定基调，那么接下来最需要做的事情则就是筹措资金。 关于这一点，张建军在之前复出开会的时候就已经向各个业务负责人强调过，但其实他也清楚，筹措资金，特别是筹措一笔数额很大的资金款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从上海离开的时候，张建军向李政武他们承诺，最迟赶在国庆节，就想办法把之前开会时商定好的全部资金交付给他们。 而张建军在回到d县的第一时间，也开始和田霞的财务部门进行全面接洽，询问了资金筹措的具体情况。 “董事长，根据上次会议我们定下的数额，一共需要为李振武的物流公司筹措资金27亿，截至目前，我们已经筹集到了33个亿，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在这33个亿里面，还包括着我们答应给温仲国他们进出口贸易部的资金，所以总的算下来，其实我们目前还差将近八千万的资金缺口。” 田霞蹦了蹦嘴，能在一个多月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里筹措到33亿资金，对她来说，这已经是她自己近几年来筹措资金速度最快的一次了，也是整个集团上下最为配合的一次。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张建军回来的原因。 但是现在他还是必须要说，资金依旧不够，还有着八千万的缺口，而8000万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8000万吗？”张建军看起来倒是一脸平静。 “你们财务部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把集团之前已经断裂的资金链重新连接起来，至于这八千万资金缺口的事，我来想办法。” 张建军从办公室出来之后，随手就拿出手机拨通了贾成功的电话。 严格意义上来说，贾成功应该才是他张建军这一世以来生意上的第一个生意伙伴。 几年时间过去了，当初他和贾成功当初一起合作投资开的加油站，如今已经遍布了整个大西北地区。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他和贾成功一起开的长城加油站，基本上垄断了整个大西北地区的加油站市场。 而这几年下来，那些遍布整个大西北地区的长城加油站，也没有少给他们两个赚钱，按照当初投资时说好的那样，加油站所赚取的利润，两个人一人一半。 今年正月，贾成功曾来过张家湾专门看他。 当时贾成功笑着告诉他，在加油站的公户里面，属于他张建军的那一部分投资利润，累积到现在差不多有15个亿，如果张建军需要，他可以随时让财务把这笔钱打过来。 张建军制止了贾成功的提议，当时他还在痛苦当中，并没有打算复出，所以这笔钱打给他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让其继续呆在原来的公户里面。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的金山实业集团想要继续发展，那就急需要一笔钱，他只能先把自己的个人资金拿出来，虽然从本质上来讲，整个金山实业集团也是他的。 “建军，你终于走出来了，我得恭喜你，至于你说的那15个亿，没什么问题，我马上就让财务打给你，如果不够，你直接说一句话，我这边也可以暂时给你借一部分。” 长城加油站从开始投资到现在，利润每年都在不断提升，张建军其实是没有管过的，他只是在一开始投入了一笔资金，也就是说，加油站的所有经营包括其间的各种扩张都是贾成功一手在运作。 在这种情况下，贾成功并没有对张建军产生任何怨言，并没有想办法把张建军踢出局，相反的，他一直打心里很感谢张建军，因为想当初如果不是张建军愿意和他合作一起投资开加油站，那或许直到现在他贾成功依旧还是一个打井队的队长，情况稍微差一点，他可能已经退休回家了。 所以，当张建军打电话张口向他要那15个亿的时候，他表现得没有丝毫犹豫，而是非常慷慨和热情的回复了张建军。 当天晚上，当一直在集团总部加班的田霞突然得知集团的账户上被打入了15个亿资金之后，也是一脸震惊地把电话就打给了张建军，集团账户突然多了15亿资金，他所能想到的是，这必然是张建军的手笔，别人没这个本事，更没有这个能力。 “董事长，集团公户刚才突然打进来15个亿资金，是非常有名的长城加油站给咱们打过来的，我想问一下，这和你有关系吗。”田霞有些激动的问道，虽然她确定这里面就是张建军的功劳。 “没错，是我让他们打的。”张建军很平静地回复了一句。其实，他拥有长城加油站一半的股份这件事并不是一个秘密，像田霞他们这些集团里面的高层基本上都知道这件事。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并不清楚他和长城加油站之间的股权关系有没有发生变化，而且他们也并不知道他每年下来在长城加油站具体能赚多少钱。 “你告诉温仲国，集团总部这边可以给他追加资金，但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赶在今年年底之前，他所负责的进出口贸易部，必须开始盈利，必须拿出一定的成绩给整个集团看。” 张建军说完这些话之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温仲国所负责的进出口贸易，他其实很看重，也大概清楚这个行业的盈利能力，他的金山实业集团未来某一天想要走向全世界，成为闻名世界的跨国公司，那温郑国所负责的进出口贸易部无疑就是其中的先头兵。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态度很明确，只要温仲国他们需要，那总部就毫无保留的支持。 “董事长就是董事长，他一回来，咱们财务部的压力顿时就下降了至少一半。” 集团总部，田霞的助手小蔡，顺手给田霞冲了一杯咖啡，有些感慨的说道。 小蔡来金山实业集团已经有三年时间了，但也许是她运气不太好，他刚进来金山实业集团的时候，正好遇上张建军要离开金山实业集团，所以这几年下来，她所在的财务部一直都是处在高压环境之下工作，像这段时间这么轻松的工作环境，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仔细想想，这还真就是董事长张建军回来以后所带来的变化。 “你以为呢，实话告诉你，在我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时候，董事长已经把金山实业集团给弄起来了，当时他的年纪还不到21岁，你放眼全世界去看看，如此优秀的年轻人有几个，而即便是今天，他也不过才24岁，比你我年轻不用说了，就是从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所有的员工里面来看，他的年纪也属于很小的那几个之一。” 田霞笑了笑，她实际还想告诉助手小蔡关于张建军以前所做的一些厉害事情，但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因为有些东西你就算给别人说了，其实也没什么用，简单总结下来就是：成功永远都存在，但这玩意儿永远不可能被复制，像张建军这样的人，那真就是上苍的恩赐，可不是遍地存在的，百年也不一定能出一个。 ……… 下午闲暇无事，张建军来了一趟d县羊绒收购站。 南志强虽然退休了，但他老俩口依旧还住在羊绒收购站的院子里，这是张建军特许的，当然，这也是南志强自愿的。 要不然凭他多年在集团里的收入，就整个d县界面上，他在哪里买不到好的住所，更别说，他在d县羊绒收购站里面还占有股份呢，如今虽然正式卸任了d县羊绒收购站站长这个职务，但他他每年还是会固定的获得这个羊绒收购站的利润分红，除此之外，他还是集团里董事会成员，这同样让他在整个金山实业集团里面，依旧拥有一定的分量。 也就是说，南志强这辈子接下来的时光，完全不用为生活上的物质需求操心，他只需要安安稳稳的享受生活就行了。 如今d县羊绒收购站站长是艾小平，这个人是男志强亲自向张建军推荐的，也是南志强这两年过来给自己特意培养的接班人。 当张建军把车开进院子的时候，南志强正在和艾小平两个人一起在院子里的围棚下面下象棋，看起来，艾小平这两天没什么事，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清闲。 “董事长你来了。” “建军” 在看到张建军时，无论是艾小平还是南志强，都主动向他打起了招呼，艾小平更是赶紧站起来给张建军也搬了一个板凳。 “小平，听说这两年过来，d县羊绒收购站每年的盈利能力和其他四个羊绒收购站的盈利能力差距越来越大，我想告诉你的是，这其实很正常，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咱们这个d县羊肉收购站本就市场有限，本身就没有办法和泉城或者甘肃那边的羊肉收购站相提并论，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在保持现有局面的情况下继续稳定发展，这个羊绒收购站哪怕在未来某一天不盈利了，我也不会轻易想着把它给关闭了，因为南叔很清楚，这个羊绒收购站，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的原形。” 张建军知道，别看艾小平现在正在和南志强悠闲的下着象棋，但实际上，他的压力很大，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这两年过来，d县这个羊绒收购站每年的盈利能力都无法和其他四个羊绒收购站相提并论，而且这其中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这对于刚刚走马上任的艾小平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今天正好过来碰到了艾小平，那他就给艾小平多少吃点定心丸。 “放心吧董事长，无论到什么时候，d县羊绒收购站都会尽可能的保持稳定和发展。”艾小平是一个性格相对来说比较腼腆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什么能力。 如果他真的没有什么能力，南志强也不会亲自向张建军推荐，毕竟，他的亲侄子南雁峰刚刚出了事，而想当初，南彦峰也是他推荐给张建军的。 “南叔我婶子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张杰军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南志强老婆的身影。 “你婶子去省城了，这不，你俊杰哥刚又生了二胎，你婶子过去给看娃娃去了，我也打算过两天去省城那边看看。”南志强咧着嘴笑着说道。 “生二胎了吗。” 南志强的儿子叫南俊杰，是个上过大学的高材生，想当初，他和南志强刚认识的时候，南俊杰就和省城里的一个姑娘结婚了，在结婚的第二年，他们就生下了一个孩子，为此，张建军清楚地记得当时南志强的老婆还特意去省城照顾了儿媳妇一段时间呢。 南俊杰小两口子的工作都很稳定，这几年的小日子也过得不错，一直都呆在省城那边，只有每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 对于做父亲的南志强来说，这其实也挺欣慰的。 不过，让张建军最为佩服的是，南志强这些年一直在金山实业集团担任d县羊绒收购站的站长，但他从来都没有想着把自己的儿子弄进金山实业集团担任一个什么职务，不是说他看不上金山实业集团，也不是说他儿子的那个工作就一定比金山实业集团的强。 仅仅因为南志强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他不愿意因为自己家中的事情让集团里的人说三道四，更不愿意让张建军为难。 有时候张建军也会认真的想一下，这可能就是这么多年下来，他都始终如一的非常尊重的南志强的主要原因。 “我过两天也要去省城，要不到时候咱们一起走，去了省城那边，我如果有空，也正好可以去看看俊杰哥刚生的孩子。”张建军和南俊杰认识，而且俩人见面时聊天也很合得来，再加上张建军和南志强的关系，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南骏杰其实也是朋友。 “可以啊，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主要是看你那边，我这边随时都可以走，就怕你那边事太多，抽不开身。” 第468章 【永远的女婿】 从复出到现在，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张建军帮助集团解决了很大的麻烦，无论是集团内部整顿，还是资金链断裂危机，都在他的强势手腕之下迅速土崩瓦解，现在看起来，一切又重新步入了正轨。 其实企业做大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对于一个老板来说，他只需要推动掌握整体方向，具体的事情交给手下的人去做就可以了。 马上要迎来国庆节了，张建军这段时间也难得的清闲下来。 当然，从三年前开始，每年的国庆节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很懊悔和遗憾的特殊时间段。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如果三年前他没有在国庆节前夕执着于去国外，那或许白芳就不会发生意外，他的家庭现在依旧很完整。 他打算明天回老家去看看，自从三个月前离开老家之后，他就这也没有回去过。 马上是国庆节了，他打算回去去白芳的坟墓前看看，也许他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像刚刚过去的这三年一直待在张家湾，时不时和白芳说说话，但在他的心里，白芳的位置永远存在。 张建军依旧没有忘记过去，这不仅仅体现在他依旧无法坦然承认白芳已经离开的事实，更体现在其他方面。 就比如从三个月之前回来开始，直到现在，他其实一直都没有去小洋楼住过。 也许在潜意识里他还可能觉得，当他回到小洋楼之后，自己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白芳吧。 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金龙大酒店，他让杨志斌专门给他腾出来一间房子。 但很显然，这样长期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所以张建军就打算再购置一个住所。 这两年，西环路这边开发的很快，到处都在建居民楼，也有一些有钱人在西环路北边儿兴盖复式小洋楼，或者是别墅。 张建军昨天下午在那边买了一块儿地皮，他打算在这边重新修建一个别墅，以后家里人尽可能都搬过来在这边住。 而且这边距离小白杨上幼儿园的地方很近，父母以后接送起来也方便。 小白杨，今年后半年正式开始上幼儿园了，小家伙看起来对上幼儿园一点儿也不排斥，和别地小孩不同，他似乎不懂什么是哭，每天在幼儿园都玩得很开心。 当然母亲李玉梅每天也把自己的宝贝孙子照顾得很好，亲自接亲自送不用说，有时候还待在幼儿园外面隔着大门看着小白杨在里面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耍。 母亲对小白杨的溺爱，甚至都引起了妹妹小彩艳的“不满”。 时间过得很快，如今的小彩艳也已经褪去了三年前的懵懂，从今年后半年开始，她也已经正式上小学一年级了，小姑娘每天梳着两个可爱的羊角辫，按时上学，按时放学，虽然一如既往的淘气，但她和哥哥张建军的关系一直很好，也明白这几年在哥哥张建军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有时候她会在放学之后特意来找哥哥，试图让哥哥张建军开心。 而这一切都被张建军看在心里，他其实很欣慰，也许在白芳离开之后，在他看起来这已经是一个不完整的家现在慢慢的逐渐又变得完整起来了，必须得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身体健康爷爷和父母，再加上一个越来越懂事的小妹妹和非常可爱的小白杨。 想想这些，他的心情总是会好很多。 ……… 他虽然已经离开张家湾有三个月了，但其实老家这边。点破败的迹象也没有。 因为父亲隔三差五的还会回来，爷爷也是。 大门外面的菜园子这边，今年开春的时候张建军种了很多蔬菜，比如西红柿、辣椒之类的，他还种了一些西瓜和小瓜，这段时间小瓜早已成熟下架了，但西瓜正好长熟。 自己家里种的西瓜就是甜，张家具看起来没有一点架子，不管不顾，他直接坐在瓜地里，摘了一颗西瓜用拳头打碎吃了起来。 “我说张大董事长，你能不能顾及一下形象，这要是让外人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还不得笑掉大牙。” 这次跟张建军一块儿回张家湾的是李娜，谁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咋想的，难得的国庆休息假期，她不好好给自己休个假，哪怕是呆在家里好好睡个懒觉也行，听说张建军要回张家湾，硬是跟着一起来了。 其实作为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李娜平时的工作很忙的，而且有些时候，她还要承担起集团总部其他的一些工作，比如，有些时候张建军会让她做一些什么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李娜应该会表露出一副很疲乏的样子。 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这丫头的精力好像天生就很充沛，每天累的半死，但如果让她好好睡一觉，第二天早上，她立马又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你面前。 说实话，像李娜这种情况的女孩，张建军确实还是第一次遇到。 要知道，从本质上来讲，抛开金山实业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这层身份，李娜不仅仅是大学生，更是一个正而八经的白富美。 白富美古灵精怪，性格泼辣，这一点也不奇怪，但看起来精力充沛，就像是永远也不知道累的孩童，这倒是张建军第一次见到。 “这有什么，我对这些根本不在乎。” 张建军表现的很不在意，别说现在没有人，就算有人，他也无所谓。 人的一生，很多时候，如果有能力，那就尽量为自己活，而不是一直去在意别人怎么看，那样活着太累了，特别是像他这种多少有点成就的人，更不需要太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评价。 不得不说，过去的三年时间，虽然他一直都处在痛苦当中，但这也不一定全都是坏处，他的心态无形之中其实也得到了很大的磨练。 简单举个例子，这次复出，处理集团很多事情，张建军总感觉自己的格局变得大起来了。 以前他总是告诫自己要尽可能把格局放大，但现在他能很自然而然的就做到了大格局，这可能就是成长吧。 “对了，建军咱们说说正事吧，国庆节结束你打算干嘛。” 李娜走到了张建军身边，蹲下来询问道。 “还没有想好，看情况吧，如果集团这边没有什么事，我打算去趟内蒙，去牧场那边看看。” 实际上，张家军挺想去看看大型牧场那边的情况，从他复出以来这个念头就一直没有断过。 毕竟，哪怕是在三年前，在大型牧场的筹建上面，他就已经付出了很多，也寄予很大的希望。 时隔三年，他确实想亲眼看看，如今的大型牧场到底发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水平。 从双喜的话里，张建军倒是得知大型牧场这几年发展的很不错，如今无论是规模还是效益都在不断地迅速提升。 但听别人说是一回事，自己去亲自看看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去牧场那边转转，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放松机会，草原总是会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想当初，他和双喜一起在筹建牧场时，也曾开玩笑的说着以后有机会一定来草原这边住一段时间。 而其实同样的话，白芳曾经也说过，想当初，他和白芳一起新婚旅行的时候，就曾去过大型牧场那边。 白芳很喜欢牧场，虽然他们去的时候是冬天，当时下了很厚的雪。 “你问我国庆节结束干嘛是啥意思，有事就直接说吗。” 张建军有些疑惑，扭头看了一眼李娜。 “没什么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李娜从他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一颗口香糖，随后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漫不经心的说着。 “建军，其实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兜兜转转几分钟之后，李娜还是开口了，她看起来确实有事。 “啥事你就直接说吧。” 张杰军笑了笑，他其实刚才已经看出来了李娜问他国庆节结束之后干嘛，其实是有事。 “温仲国他们进出口贸易部不是打算出国考察吗，我也想跟着出去转转，你有没有这个想法，要有的话，正好咱们一起去。”李娜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张建军的表情变化。 因为他知道张建军现在对出国这几个字很敏感。 “据我所知温仲国他们出国是去澳洲那边，你真的想去看看？”张建军的表情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显着变化，但是他的语气很平淡。 “是啊，一直呆在国内，自从大学毕业以来，都没有好好儿给自己放一个假，难得集团这段时间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正轨，我这个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再加上温仲国他们这次正好出去考察，所以就想着出去转转。” “你要真的想去，那就提前给温仲国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把你也算上，至于我这边暂时就算了吧，你也知道像我这样大字不识几个的人，就算去了国外，也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清楚。” 张建军的答复，让李娜的脸上迅速露出了一丝失望，也许她就不应该有希望，她早就该料到张建军不会去的。 “好吧，我的董事长。” 尽管有些失望，但李娜也不好责怪张建军什么，而且她也没打算进一步劝说赵家军，就像她之前所猜测的那样，张建军现在虽然复出了，但他其实还没没有真正的从过去的痛苦当中走出来，现在跟他提及出国这些敏感的词汇，他没有当场翻脸，这其实已经算很不错了，如果换作是她，她可能表现的和张建军差不多吧，甚至还不如张建军呢。 “我其实还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张建军这次回张家湾，是带着小白杨一起回来的。 这不，就在他和李娜谈话的功夫，小家伙蹲在大门口那边的土堆里，愣是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土花脸。 李娜一边走过去把小白杨从地上扶起来，一边张口又向张建军说道。 “建军，我想和小白杨认个亲，以后我就是小白杨的干妈，你同意吗。” 李娜和小白杨一直以来都相处的很融洽，说话间，她就直接把小白杨抱了起来。 “干妈？”张杰军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李娜突然会提出来这个要求。 “你要是觉得实在为难，那就算了，毕竟这里面也牵扯很多人。” 李娜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张建军看得出来，她其实挺想看到自己同意的。 “你想当小白杨的干妈，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我也用不着阻挡，反正小白杨和你相处的挺好的，问题的关键是，杨飞那边已经当了小白杨的干爸，你要是再做小白杨的干妈，那这……”张建军笑了笑说道。 “他认他的，我认我的，我们两个毫不相干。”李娜白了一眼张建军，不过她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欣喜，因为张建军至少没有直接拒绝她。 “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李娜你也知道，白芳刚生下来这孩子就没了，这两年，我和我老丈人那边关系一直没有断，怎么说呢，老两口直到现在也一直没有从白芳的突然离开中走出来，我的意思是，你想要当小白杨的干妈，咱们最好能去征求一下二老的意见。” 张建军就叹了一口气，这三年时间里，他虽然一直都没有插手过集团上面的事，但每年都不止一次的去老丈人白满强家看看，说实话，这两年过来丈母娘王丽云的状态不太好。 白兴很孝顺，他在城里买了房子，把老两口接到城里去住，但是每年夏天老两口还是会回到老家住一段时间。 这不，三个月前，张建军决定复出的时候，还去李畔村看了看，那段时间，老丈人两口子正好住在老家。 曾经丈母娘王丽云是一个多么强势的女人，但是她现在看起来完全变了一个人，整个人不仅苍老了许多而且话也变少了。 当然，对于张建军的每次到来，老两口也总是会很开心，他们也特别疼爱外孙小白杨。 张建军告诉二老，以后不管怎么样，他永远是他们的女婿，小白杨永远是他们的外孙子。 第469章 【如今的大型牧场】 三年前在小白杨刚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的亲生母亲就离他而去，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在忙活白芳的丧事，小白杨全程是被李娜所照看的。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李娜如今主动提出来想要当小白杨的干妈，张建军也是无法拒绝的，因为本身而言，如今，三岁多的小白杨看起来已然和李娜很投缘。 在生活中有些事情总是很奇怪，人们习惯性的把之称为缘分。 李娜也一直念叨他和小白杨很合得来。 “等过两天，我去一趟白兴他们家，尝试着向二老提一下这件事。”李娜说道。 她能够理解张建军的犹豫，自己当小白杨干妈这件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无论如何，该走的程序都要走，争取得到所有人的同意，要不然本来这是一件很高兴的事，一旦中间出了纰漏弄得大家都不欢而散，那就太尴尬了。 ……… 内蒙古泉城。 国庆节结束，张建军在双喜的陪同下，一路北上来到了这里。 时隔三年，泉城的面貌其实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无论是城市范围的扩张还是基础设施的革新，都不可同日而语。 张建军他们刚刚抵达泉城，就得到了杨飞等人的热烈欢迎。 如今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在杨飞的带领下发展得很好，旗下拓展了很多工厂，他们在泉城这边也拥有了自己的公司总部。 张建军有些感慨，与三年前相比，如今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好得太多了。 “老杨说说你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如今发展得很好，这一点两个月之前的集团高层会议上，杨飞就已经向大会作了详细的报告，也向张建军作了具体的阐述。 但这其实还不够，张建军想看到的不仅仅是现在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是什么样的，他更想提前知道以后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会发展到什么水平，或者说会向哪个方向发展。 “建军，其实我正想向你汇报呢，我们打算在呼伦贝尔那边新建一个工厂，初步投资大概在2500万。” 杨飞给张建军递过来一根儿烟，笑着说道。 “什么样的工厂初步投资就在2500万。”说实话，张建军有些意外。 “这不是之前开会的时候，集团已经正式设立了进出口贸易部吗，我前两天和进出口贸易部主管老温沟通了一下，打算从明年开始，在保证国内市场供应的情况下，出口羊肉，而相对来说把工厂建在呼伦贝尔那边，对我们而言，整体成本会更低一些，也就是说，综合下来能达到利益最大化。” “出口羊肉有利润吗？”张建军皱了皱眉头，他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却知道就羊肉这种商品来说，国内的现状基本上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要说做羊肉进出口贸易，那也是从国外进口羊肉才对。 在这种情况下，杨飞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提出来要出口羊肉呢。 “如果只是做普通的羊肉出口，确实没有什么利润空间，搞不好还会赔钱，但我们的路线很明确，那就是做高档羊肉出口。”杨飞笑着说道，如果没有做过充分的市场调研，他也不敢下这样的决定。 “你们打算把羊肉出口到哪里？高档羊肉可不是一般国家能够消费得起的。” “现阶段主要是韩国日本，再加上咱们国家的香港、澳门地区。” “当然我们畜牧养殖有限公司想要搞羊肉出口，必须得有温仲国他们进出口贸易部的配合才行，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的畜牧养殖有限公司发展出口业务其实也是为了支援刚刚设立的进出口贸易部。” “你快行了吧，什么支援进出口贸易部，说这种空话干嘛。”张建军瞪了杨飞一眼，杨飞那点小心思，他一眼就看透了。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集团总部这边就不会阻挡你们，不过，我得提醒你，随着你们各自手里所管理的公司业务越做越大，这就要求你们每次在下重大决策之前，必须慎之又慎。” 对张建军来说，他没有理由不同意杨飞他们的计划，既然决定要做一个船长，那就做得名副其实一点。 如果没有到非过问的程度，那就给予杨飞他们充分的自主权，这其实也是他管理集团的理念。 当然，这也许和他的未来计划有关，和很多大型企业的领导人不同，张建军给自己的未来其实也定了很多的目标。 他其实打算最迟在40岁就退休的，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已然初具规模，虽然依旧无法和那些大型企业相提并论，但照着目前这种势头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也会享誉全国，甚至全世界。 对他来说，金钱或许也只是一个数字，当未来有一天他感觉到累了，那他就会很果断的再次离开金山实业集团，而他很确定，当他决定再一次离开集团实业集团的时候，那可能是他这一生当中所下的最后一次重大决定了。 关于这一点，其实倒是和白芳并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骨子里面就是这样一个人。 坦白讲，他这次复出，一方面是集团确实面临着很大的危机，需要他站出来力挽狂澜，另一方面，他也是不想让父母他们跟着操心。 说白点，其实也是被逼无奈。 要不然，即使他已经走出了白芳突然离世的痛苦深渊，也不会轻易再回到金山实业集团的。 “老杨有一点我得提前告诉你，集团总部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空闲资金了，如果你们真的打算在呼伦贝尔那边建工厂，那初步投资所需要的2500万，完全得你们自己来想办法解决，集团这边确实再拿不出多余的钱了，除非等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开春。” 某种程度上来说，张建军现在提前告诉杨飞这些，这也是他故意的。 如果把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比作一位母亲，那如今杨飞他们各自所负责的公司，那就是一群儿女。 时过境迁，在母亲的养育下，儿女们都逐渐长大成人，一个个也都学到了本事，翅膀变硬了，所以接下来的生活，他们得靠自己，他们不能再去寻求母亲的庇护，而是要独立去发展，努力强大自己，反过来去养育母亲，这才是最正确的自然规律。 “这点你不说，我们其实也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杨飞哈哈大笑了起来，之前公司开会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人曾提出来希望他向集团总部申请一笔资金，但当时就被他给否定了。 因为他太了解张建军了，之前帮李政武所负责的物流公司和温仲国所负责的进出口贸易部，这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就像畜牧养殖有限公司初步发展同样需要集团大力支持一样。 这并不代表张建军是非常乐意轻易支援他们的。 因此，现在他们这些已经发展的还算不错的公司，想要再次向集团总部伸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以他对张建军的了解，别说集团总部现在真的没有什么钱，就算有，也不可能轻易拿出来支援他们。 他有时候就会想，这或许就是张家军厉害的地方，张建军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一旦下了决定，定了规矩，那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怎么样，手里头有事吗？没有事的话跟我去一趟牧场那边” 张建军向杨飞发出了邀请，其实他这同样也是有目的的。 根据双喜的说法，这几年，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以及泉城这边的羊绒收购站之所以发展的这么快，这里面其实也是得到了大型牧场的全力支持。 特别是杨飞的畜牧养殖有限公司，能发展到有今天这种规模，毫不夸张的说大型牧场要贡献百分之三四十的功劳，这还是保守估计。 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就想着这次去大型牧场最好能让杨飞一起跟着去。 因为和其他公司或者是业务一样，大型牧场如今虽然发展的也很不错，但在张建军看来，这还远远不够，他希望杨飞能提出一些对大型牧场以后发展具有建设性的意见。 “好啊，我手里头这两天正好没什么要紧的事要处理。” 杨飞欣然答应。 ……… 乌克旗东山乡巴尔村！ 时隔三年，张建军终于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九十月份这个季节，对草原上来说，应该是一年四季水草最肥美充裕的时间段。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绿油油的青草，到处都是牛羊。 大型牧场真的发展了，无论是牧场面积，还是羊棚里边的基础设施，都比三年前强太多了。 张建军他们是下午到达大型牧场这边的，正好赶上巴音硕他们牧羊回来。 如今的牧场羊群规模太大了，张建军发誓，别说是他这辈子，即使是加上前世，也从来没有一次性见过如此庞大的羊群。 根据双喜的介绍，目前的大型牧场一共拥有四万多只羊。 而且这还不是牧场羊群数量最多的时候，一个月之前，要不是牧场这边卖掉了一批羊，现在的羊群数量应该在五万只左右。 “建军，你终于来了，真是好久不见啊” 时隔三年，对牧场的实际管理者巴音淖来说，当他再一次见到张建军时，也是满心感慨。 关于张建军这几年去哪里了，他其实也从双喜的口中听到过一些。 坦白讲，他真的为白芳的突然离世感到惋惜，也为张建军决定离开金山实业集团而感到遗憾。 他是见过白芳的，他觉得白芳是一个好女孩儿，和张建军很搭配。 只是没有想到意外会来得如此突然。 “是啊，巴叔，好久不见，牧场这几年，可真的辛苦你了。”张建军急忙走过去握住了巴音淖的手，虽然后者的手看上去有些脏，但是他并不在乎。 “巴叔，我得发自内心的感谢你，如果没有你，那就没有牧场的今天。” 随后，在巴音淖的陪同下，张建军他们绕着羊棚这边转了起来。 相对于三年前，如今的羊棚占地面积几乎翻了三倍都不止，里面的基础设施也比三年前强太多了。 大家仔细想想，这也很正常。三年前羊群的一共数量也就七八千只左右，但是现在达到了四万多只，如果还是原来的羊棚，那根本就圈不下。 “每个季度牧场这边都会给我们畜牧养殖有限公司供给一批羊，这些羊被拉到泉城之后，首先进了屠宰场，然后羊肉进了加工厂，羊皮去了秦峰所负责的羊绒收购站。” “当然，无论是我们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还是秦风所负责的羊绒收购站，我们都会按照市场价格向牧场这边支付对应的价钱，只是相对于从市场上购买羊，我们进行内部交易，双方都是主动的。” 杨飞很喜欢这种模式，做生意最怕的就是受制于人，对他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来说，这两年要不是大型牧场的大力支持。或许他们依旧能够发展起来，但绝对不会如此顺利，也不会发展的如此迅猛。 “巴叔，咱们牧场里边，现在一共有多少种羊”张建军刚才大致看了一下羊棚里面，发现其中一些羊种他并不认识。 “截至目前，一共有九种，有咱们本地羊种，也有从国外引进的羊种，当然，总的来说，还是以咱们本地羊种为主，其中阿尔巴斯山羊依旧是数量最多的羊种” 当巴音淖说到从国外引进羊种的时候，张建军突然想到了夏冬娜。 说实话，三年时间过去了，他还真的不知道夏冬娜把公司发展的怎么样了。 在过去的这三年时间里，他和夏东娜其实是保持联系的，但他们每次联系基本上都不谈生意上面的事。 特别是对于夏冬娜来说，当她得知三年前建军因为要和她一块儿去国外考察从而导致白芳出意外时张建军并不在身边，以及后面发生了很多让人遗憾的事时，她自己其实非常内疚，每次和张建军联系时，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不停地向张建军道歉。 第470章 【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建军三年时间下来咱们牧场累计获利2700万元人民币。”随后巴音淖向张建军汇报起了牧场这两年的实际经营情况。 “2700万不少了，你们做的不错。”张建军由衷地发出了赞叹。 与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来说，三年时间累计赚2700万，或许真的不算什么，但对于大型牧场本身来说，这确实已经算是发展得非常成功了。 大型牧场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畜牧业，而众所周知畜牧业的获利周期比较长，一般是在发展三到五年之后才会看到显着成效，从这个角度来说，大型牧场三年时间累计获利2700万元人民币，这确实已经算是天大的惊喜了。 哪怕是三年前张建军打算发展大型牧场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短短三年时间之内，牧场能够获利这么多。 “建军我的意见是继续扩大规模，特别是等我们在呼伦贝尔那边的工厂建起来之后，到时候对羊肉的需求量会持续增加，如果我们的牧场能够继续扩大规模，那无疑会是互利共赢的局面。”杨飞说道。 坦白讲，单纯的从一个牧场发展周期来看，如今这个大型牧场的规模并不算小，无论是羊群数量还是羊棚这些基础设施，整体看起来都比较科学。 但就像杨飞所说的那样，如果和集团旗下其他业务进行挂钩，比如和他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进行业务挂钩，那这个大型牧场无疑就需要再度扩大规模。 当然，杨飞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 整个巴尔村附近全部都是大型牧场，现阶段闲置的牧场也有很多，这符合他们大型牧场进一步扩大规模的地理条件。 再加上大型牧场三年时间下来已经赚了2700万，哪怕是不需要集团总部的支援，也完全有能力自行投资资金扩大规模，讲得通俗一点就是自负盈亏。 “巴叔，你觉得怎么样？” 张建军转过头看向了巴音淖，就牧场发展这一块儿，他还是比较看重巴音淖的意见。 “继续扩大牧场面积从而扩大咱们牧场的整体规模，这的确是一步路，但我必须得提醒你们，牧场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我们就算再度扩大牧场面积，那也不能是无休止的扩大，所以我建议可以适当的扩大牧场面积，但另一方面也得扩大草场面积，也就是说，以后不能仅仅依靠放牧，我们得准备更多的水草，如果单纯一味的只是扩大牧场面积，首先，政府方面就不会允许，其次，我们的羊群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达到良好的育肥效果。”巴音淖不愧是多年的牧羊人，他对于牧场接下来的发展看得极为透彻，在面对张建军他们时也是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巴叔说的有道理”张建军当即点了点头，不过他也随机想到了另外一种可以进一步扩大牧场规模的方式，那就是优良羊种的种类增加。 简单举个例子，同样的一斤草，让不同的羊去吃，那所获得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关于这一点，张建军是深有感触的。 前两年在他们d县，由他推手而引起了一股“寒羊热”。 相对于他们本地山羊，寒羊明显是更具有生长能力、育肥能力以及繁殖能力的一种羊。 张建军清楚，在这个世界上，不同地区其实分布着很多种羊，这其中不说别的光是那种以育肥生长能力闻名世界的羊种就有着很多。 如果他们大型牧场能够引进一些这种品种的羊，那何愁牧场的规模效益不能上去。 “巴叔，咱们牧场现在已经有了种羊，那就争取改在明年这个时候再增加几种，相对于一味的扩大牧场面积，增加羊种数量这也不失为一种扩大牧场整体规模的方式。” “建军，我必须得承认，你刚才说的这些很有道理，因为同样的话冬娜姑娘这两年也曾不止一次的告诉过我。”巴音淖扭头看向了张建军。 “奥，是吗？”张建军有些惊讶，虽然以他对夏董娜的印象，很清楚后者能够有这样的见识，但他确实没有想到夏冬娜这两年曾面对巴音淖也很直接的说出这种观点。 “我觉得你应该去冬娜姑娘那边看看，你和冬娜姑娘三年前一起设立的那家公司，这两年实际上也发展的很不错，据我所知，冬娜姑娘从国外不同的地方这两年陆陆续续弄回来了将近20种羊，不瞒你说，咱们羊群中至少有一半羊种就是从冬娜姑娘那边弄过来的。” 巴音淖似乎对夏冬娜很敬佩，他在说起夏冬娜时，脸上表情显得极度严肃。 “我打算一会儿就过去看看。”对于夏冬娜通过三年时间将公司发展起来，这一点张建军并不意外。 一方面，夏冬娜的能力摆在那里，她确实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女强人，也是女汉子。 另一方面，他和夏冬娜所投资的那个公司，这两年的资金损耗，其实也非常大。 虽然在张建军离开金山实业集团这三年时间里，他和夏冬娜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怎么交流过生意上面的事。 但这三年期间，通过他的私人账户，其实一直在给予这家公司资金上面的支持，张建军大致计算了一下，这三年时间里，光是从他个人账户上给这家公司的资金就不少于500万。 这年头的500万可不是十年之后，所能干的事简直太多了，对夏冬娜来说，没有了资金方面的后顾之忧，她当然可以全身心投入到羊种引进眼睛和研究当中，那如今能做出一番成就，自然也是在预料之中。 “双喜你是大型牧场的名义场长，这两年在管理牧场方面也算是累积了不少经验，所以我的意思是，接下来的牧场规模扩大计划，就交给你全权来负责，我还是那句话，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只看结果，明年这个时候，当我再次来到牧场，我得看到新的面貌。”坦白讲，在他离开金山实业集团这三年时间里，双喜他们这些老兄弟确实成长了很多，也帮了他很多，如果没有这些老兄弟在，金山实业集团如今的面貌不一定成什么样呢。 但在张建军看来，双喜他们还能进一步成长，他们应该承担起更多的责任，他让双喜他们做更多的事，既是给他们的福利，也是对他们的鞭策。 随后，张建军他们就一路走向了夏冬娜那边。 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很远的距离，张建军他们就看到了公司厂房所在地，也看到了公司大门外面的门牌。 夏冬娜是知道张建军他们今天会来到大型牧场这边的，所以，还没有等张建军他们靠近公司，她就领着一帮人急忙走出来迎接。 “冬娜姐，好久不见” 张建军面带微笑的冲着夏东娜打起了招呼，必须得承认，生活和岁月对女人来说，真是一面镜子。 三年草原时光，夏冬娜的皮肤看上去皱纹又多了一些，尽管她是一个五官很精致的女孩儿，但如果长时间处在草原上这种艰苦环境下，也还是会慢慢的被生活所淹没。 从年龄上来看，夏冬娜本身要比张建军大三四岁，张建军今年24岁了，那也就意味着夏冬娜马上是30岁的女人了。 向她这样优秀的女孩儿很难想象在快30岁的时候，还没有一个家庭。 “建军，好久不见” 在张建军冲着夏冬娜打招呼的时候，后者也急忙走过来伸出右手和张建军好好的握了一手。 夏冬娜特意留意了张建军的身后，当她没有发现白芳的身影时，她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失落。 她曾经是见过张建军和白芳走在一块儿的，说实话她觉得张建军和白芳很配。 可就是因为三年前那次出国事件，让张建军永远地失去了白芳，也让她夏冬娜直到现在依旧心怀愧疚。 “建军，我……”虽然当着很多人的面，但夏冬娜还是想当面再向张家军道一下歉。 不过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张建军给拦了下来。 “冬娜姐，一切都过去了”张建军深吸了一口气，关于白芳的突然离世，他并没有想着去责怪任何人，而且如果一定要责怪的话，那也只能怪他自己，说实话，这和夏冬娜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冬娜姐，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听爸叔说你这两年把公司发展得很不错赶紧带着我们到处逛逛吧。” 张建军伸手指了指公司里面，笑着对夏冬娜说道，他确实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因为相对于三年前公司刚刚建立，如今的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仅仅从厂房数量来看就要比刚刚建立时强太多了，这是用眼睛就能看出来的东西。 随后在夏冬娜的带领下，张建军他们一行人走进了公司大门。 “公司现在有两个科研室，四个重要样品储藏室，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办公场所，当然我们拥有自己的员工宿舍，南面那部分区域全部都是小型羊棚和一些特殊牧场。”夏冬娜一边用手指了指公司大门所对应的正南方向，一方面向张建军介绍起了公司现在的一些基本情况。 “公司上上下下现在一共有员工85名，其中，科研人员23名，其他的都是一些办公人员和牧场工人……” “咱们公司现在一共从国外引进多少羊种？” “目前一共从国外引进优良羊种13种，从咱们国家其他地区引进羊种10种，也就是说，咱们公司现在一共有23种羊，这些羊在那些洋棚里面都分别有专业人员进行饲养，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挑选出几种最适合咱们这边草原放羊的优良羊种，以及争取研制出一种新的羊种” 说到研制新的羊种时，夏冬娜的表情显得格外严肃和坚毅，很显然，这就是她多年在草原上奋斗的终极目标。 “建军你也知道，我是东北科技大学毕业的，前段时间我回了一趟母校，就咱们公司和东大生物科技研究院达成了一项重要合作，现阶段，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东大所在的城市先设立一个分公司，这个分公司的目的就是和东大生物研究院就新型羊种的研究进行具体合作，届时，我们会实现信息共享。” 很显然，对夏冬娜来说，能促进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和她的母校东北科技大学进行新型羊种研制合作这是一件非常具有意义的事情。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此时此刻主动的向张建军说起了这件事。 “和东北科技大学合作？”张建军皱了皱眉头，东北科技大学，他知道这家大学，这家大学应该算是东北地面上非常有名的一所大学了，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科研力量都很雄厚。 但是他特别想知道的是，像东北科技大学这样的名牌大学，在社会上应该有着很多大型企业挤破头皮的想和他们进行科研合作，这里面指不定就包括生物科研具体方面的合作。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夏冬娜是通过哪种方式让东北科技大学愿意和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进行合作的。 “首先，我和东北科技大学生物研究院的一些老师关系都还不错，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时不时就会去参加部分老师的科研小组，其次，我承诺咱们公司每年会向东北科技大学支付两百万的科研基金。” “建军，我单方面作这个决定，你应该不会生气吧。”夏冬娜了吐舌头说到。 “原来是这样。那就不奇怪了。” “冬娜姐，你做的没有错，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你记住，既然我当初决定让你来实际管理发展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那么你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张建军当然不会生气，因为这本身就很合理，以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如今的综合实力，如果不付出点什么，那像东北科技大学这样的名牌大学，根本不可能选择和他们合作，即使夏冬娜在东北科技大学的人脉关系不错。 第471章 【又要有大事发生】 “建军有一点我很抱歉，虽然咱们这个公司已经创立有两年多时间了，但直到现在依旧没有什么进项，前前后后投资出去快一千万了。”夏冬娜耸了耸肩膀，在世界任何地方开公司的最终意义就是为了赚钱，而在这一点上她必须得承认这两年自己做的并不好，也许对她来说从一个科班大学生。到正而八经的商人，确实还存在着一定的距离。 “你不用说抱歉，这不是你的问题，这是由咱们公司的性质决定的，我相信再过几年咱们从这家公司所能获得的回报将会是让人难以置信的，而且这两年多时间以来，在你的管理下咱们公司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把公司框架建起来了，至少我们知道该向哪个方向去努力，这就是最好的回报。” 张建军很坦然地说道，在生意场上，并不是所有的投资立马都能看到回报的，也并不是所有的投资都是以金钱的方式回报给投资者。 他对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期待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资金上面上的回报，想当初，他也是因为被夏冬娜的设想所吸引才决定投资这家公司的，而夏冬娜的设想，可不是仅仅只是大把大把的金钱回报。 “不过建军你也可以放心，我已经找到了一条短时间之内可以让咱们公司有一定进项来源的收入渠道，我们虽然暂时还无法研制出一种新型优良羊种，但是在咱们公司的实验室和羊棚里面，现在已经有了20多种优良羊种了，我们可以把这些经过筛选的优良羊种对外进行全面推广，继而取得推广费，别的我不敢保证，至少每年所获得的推广费可以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营。” 夏冬娜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脸上充满自信地说道，她不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女人，现如今，既然当着张建军的面说出来了这些话，那就是真的有一定的把握。 “这样就挺好啊，冬娜姐，你记住，任何时候只要你说话，我张建军一定对这家公司支持到底，哪怕再过三年，这家公司依旧没有获得任何资金上面的回报，我都可以接受。” 随后，在夏冬娜的带领下，张建军他们走向了南面的羊棚，按照夏冬娜的说法，在这些羊棚里面，分别圈养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优良羊种，当然，他们在筛选这些羊种的前提是这些羊种都可以适应草原生存环境。 “我们还在做进一步实验，这些羊种虽然都可以在草原生存，但如果将来我们想要把这些羊种全部推广出去，那就需要进行更广范围的实验，因为有些羊可以在类似于咱们内蒙古大草原的环境生存，但却不一定在其他地理环境下也可以生存，咱们国家是一个地理环境非常复杂的国度，这一点，必须提前考虑到。” 夏冬娜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向张建军他们介绍着每个羊圈里面的羊种具体信息。 “想当初我们从国外把这些羊种引进来的时候，也是费了很大的周折，要知道，这可不是从国外买回来一点零食那么简单，这是要经过层层手续审批的。” 似乎是想到了之前费尽力气才把这些羊种从国外带回来时所经历的艰辛，夏冬娜这个时候也是非常感慨地说道。 “怎么说？难道咱们国家或者是外国政府禁止羊种的流通吗。”张建军有些疑惑，这点他其实是没有想到的。 “倒不是禁止，关键在于各种审批程序比较麻烦，像咱们公司还好一点，资金充足，至少有些地方可以用金钱去搞定，钱是万能的这在任何地方、任何领域都适用，但即使是这样，我们从国外引进这些优良羊种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夏冬娜再次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事是容易做成的，就像她说的那样，如果不是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在资金方面具备雄厚的实力，随时可以动用资金去做一些事情，那即使是将近三年时间，他们也还真的不一定能够凑够这么多优良羊种。 “也许是我把这其中的关键想得太简单了。”张建军必须得承认，他对有些东西还真的不太懂或者是想法太单纯。 “咱们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所发展下去的最终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研制出新型优良羊种。” 一路上，张建军没有说什么，夏冬娜却反复在重复着这句话，看得出来，她把这个目标确实是当做终极目标在去努力完成。 这让张建军不由得联想到了夏冬娜本身曾经可能所发生的故事，早在三年前刚和夏冬娜认识的时候，他就确定夏冬娜是一个有故事的姑娘，要不然放着好好的班儿不上，却跑来这条件艰苦的草原上搞起了放牧，这里面如果没有一点特殊原因，说出去鬼都不会相信。 只是夏冬娜一直很少提起她自己的事情，张建军也不好意思问。 直觉告诉张建军，夏冬娜之所以要拼了命想要去努力研制出新型优良羊种，这很可能和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有关系。 当天下午，巴音淖尔宰了一只羊，然后所有人都围成了一个圈，今天吃烤全羊。 对张建军来说，在张家湾呆的三年时间里，他一直都没有再吃过烤全羊，今天这也算是重拾口福了。 只不过当夜幕降临，篝火盛宴正式来临之际，触景生情，他的心情突然逐渐变得糟糕起来。 想想三年前，他和白芳一起来草原的那一次，当天晚上巴音淖正好也为他们做了烤全羊。 张建军很怀念曾经的那一幕。 “建军，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似乎是看出了张建军的心情沉重，双喜主动张口询问道。 “我打算去一趟省城。” 张建军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之前去上海开物流公司专项会议的时候，他只是经过省城并没有在省城有所停留。 所以实际上对他来说，接下来的省城之行也算是时隔三年的再一次回归， 而且他接下来去省城其实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解决。 “那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儿去，反正牧场这边暂时也没有什么事情。” “你想跟着那就跟着吧，对了，你通知一下在泉城的老杨他们，还有在d县的三哥张建宝，几天后大家在省城会面。” 当张建军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双喜是有些意外的，张建军嘴里说去省城有事，但并没有说什么事，现在突然让他召集杨飞他们，那就说明很可能是一件大事。 “除此之外，你再通知一下江峰、温仲国他们，让他们也在省城会合。” “真的又要有大事要发生了？”双喜不由地睁大了眼睛，无论是张建宝、杨飞还是温仲国，现阶段都是金山实业集团的决定高层，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让他们所有人都在省城会合，那就说明集团接下来将会发生一件大事。 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会紧跟军的脚步，接下来一起去省城，哪怕只是好奇，他也想看看集团到底会发生什么大事。 张建军他们并没有着急从大型牧场这边离开，而是在那儿呆了两三天才走的。 没办法，每次来草原这边他的心情总是会很不错，特别是在夏秋季节，草原上的气候正好。 当然，最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对张建军就来说，两天之后，他还是动身离开了草原，然后一路南下，直达省城安远市。 相对于三年前，如今，金山实业集团在省城安远市的存在感很强，毫不夸张的说，在如今安远市下辖的所有区里面，都有着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的产业或者说是生意。 美食城、大型服装厂、物流中心等等。 而且无论是杨飞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还是老何所负责的顺成运输公司，亦或者是楚永奇所负责的德仁川餐饮，现如今都在省城拥有分支机构，也都有专门的负责人。 更别说早在三年前，在张建军的指令下，集团在省城就已经设立了一个办事处。 赛雪酒店，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在整个安远市都属于规格很高的那种。 当建军一行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楚永奇和任博已经提前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相对于集团其他业务公司，楚永奇所负责的德仁川餐饮和任博所负责的服装公司，现如今都把公司总部设在了省城，换句话说这里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大本营。 “董事长要不要考虑咱们集团。也开设一下高级酒店业务，我觉得做高级酒店挺好的，这里面利润很大。” 见面打完招呼之后，楚永奇突然提了这么一句。 “你要有那个心思和时间，那你就来做，但是我必须得提醒你，隔行如隔山，做高级酒店看起来很赚钱，但如果做不好了，那赔钱赔起来也是非常夸张的。”张建军笑着说道，他其实也考虑过集团再开设一些其他业务。 但这种事情需要做长期规划，很明显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起一出是一出，以前他是一个人做什么决定有什么后果，他一个人承担就行了，说白了无所谓，但现在不行了，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的命运很可能因为他的一个冲动决定而彻底葬送，他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都得为金山实业集团负责，所以现在有些时候不是他保守了，而是他赌不起。 “我来做？那暂时还是算了吧。”楚永奇的头摇的就像拨浪鼓一样，他对做高级酒店不懂这是一方面，其实更重要的是他没有时间，德仁川餐饮经过三年时间的发展，如今即使是在全国范围内，也有了不俗的知名度，老实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成绩，但事实上，作为德仁川餐饮的负责人，楚永奇非常清楚德仁川餐饮的发展现在正到了关键时刻，他是不能够分心再去做其他事情的，要不然会出事。 “董事长你前两天在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们商议，具体是什么事情。” 随后在饭桌上，任博化身好奇宝宝，张口问道。 “再等一两天，等杨飞他们都到了，我在一起告诉大家。”张建军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任博，你可以啊，前两天听。温仲国说，你们服装公司从今年后半年，也就是两个月之前开始就已经在尝试拓展海外市场了，我觉得这是非常关键的一步，一旦搞好了，对整个服装公司来说都是历史性的一个步伐。” 张建军冲着任博竖起了大拇指。 仔细想想，如果说韩金是他在金山实业集团最为抱有期望和所器重的人才，那眼前的任博毫无疑问就是他最开始看重的人才。 从这一点就可以说明任博的能力其实是非常强的，想想当初他和任博第一次见面，后者就给他露了一手，帮助他在华硕市顺利把雪之子羽绒服成功推广了出去，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随即就决定争取把任博挖到金山实业集团。 “还差得远呢，我们只不过是提前尝试一下，事实上国内的服装市场这两年整体很活跃，对咱们的服装公司来说，大可不必着急去拓展海外市场，也就是说，我们目前的业务重心依旧是国内市场，从今年后半年开始拓展海外市场，那也只是提前布局罢了。”任博倒是表现得很谦虚，耐心向张建军讲解起了其中的奥妙。 “这倒也是”张建军点了点头，对服装公司来说，一切拼到最后还得是看创意和研发设计。 在未来的服装市场中，潮流势必会成为消费者最为看重的节点之一。 而从这一点说来说，那些拥有自己产品设计研发机构的服装品牌或者是服装公司来说，本身就已经占据了先机。 而任博所负责的华羽服装经营公司，虽然这两年发展得非常快，但在根基上还是浅了一点，无法和那些拥有很深底蕴的服装品牌或者是服装公司相提并论。 第472章 【二选一】 两天后，除了李娜和田霞之外，集团现阶段的所有高层基本上都抵达了赛雪酒店。 大家都意识到张建军大老远的把他们招呼过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但其实每个人都没有猜透张建军到底要宣布什么事。 关于这一点，即使是一直跟在张建军身边的双喜，也没有一点头绪。 “咱们开门见山，这次把大家招呼过来只为讨论一件事。”张建军环顾四周面带微笑的说道。 “我觉得咱们是时候讨论集团总部搬迁的问题了，也许大家已经感觉到了，随着集团的不断发展，集团总部所发挥的作用也是越来越重要，可事实上这两年过来集团总部还一直处于d县那个偏远的地方，这并不能支撑其继续发挥核心作用，所以我想着是时候再设立一个新的集团总部了，这次把大家招呼过来就是讨论一下，新的集团总部到底设在哪里比较合适，现在一共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上海，第二个则是咱们s省的省会安远市，先说明一，我个人比较倾向第二个选择。” 当张建军直接说出这次开会的目的时，所有人的表情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张建军这么一说，倒是给他们都提了一个醒，确实，必须得赶紧另设一个新的集团总部了，如果继续把集团总部放在d县那个偏远的小县城，还真的越来越不合适，不利于集团的持续发展。 一个大型企业的总部，对这个企业的整体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更别说像金山实业集团这样，本身就很依赖集团总部发挥核心框架作用的大型企业了。 关于集团总部搬迁的事情，实际上，他们当中有些人在三年前就已经提出来了，只不过那个时候被张建军明确地拒绝了，因为那个时候在张建军看来，集团刚刚成立，一切都是处于初步阶段，贸然搬迁集团总部，这里面存在着很大的风险，除此之外，其他方面的条件也不是很成熟。 张建军扭头看了一眼人群当中的江峰，也就是集团广告宣传部主管，他的脑海里清楚地记得，早在三年前他招募江峰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时候，后者就曾明确提出，金山实业集团的总部不应该放在一个偏远落后的小县城。 张建军清楚地记得，当时江峰给了他一个建议，那就是把集团总部设在深圳。 而且作为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条件之一，江峰在正式接管广告宣传部之后，第一时间就把广告宣传部的办公场所选择设在了深圳。 只是对于张建军来说，三年时间过去了，他也不知道，在江峰的带领下集团广告宣传部如今发展的到底怎么样。 “各位，我还是坚持我原来的意见，那就是尽量把集团总部设在东南沿海经济相对来说比较发达的地区，当然这里面我要强调一下，我的意思不是一定得把集团总部放在深圳，但就像董事长刚才所说的那样，如果只能是二选一，那我选择前者，把集团总部设在上海。”似乎是留意到了张建军在看自己，江峰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率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是一个性格相对来说比较孤僻的人，但也绝对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三年时间过去了，虽然董事长张建军一直没有来过深圳，没有去广告宣传部在深圳的办公场所看看，也没有向他详细询问广告宣传部这两年的发展情况以及所取得的成绩。 但是他很自信，他可以拍着胸脯的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这两年在他的带领下广告宣传不的确发展的很不错，直接或者间接也是为集团创造了很多利润，关于这一点那可是是有目共睹的。 “说说你的理由”张建军示意江峰继续说下去。 “我最想强调的就是经济环境，我们都知道，人和人之间相处也分层次，两个优秀的人经常在一块儿相处，那注定这两个优秀的人以后会变得更加优秀，但如果是两个很不优秀的人在一块儿长时间相处，那最终这两个人很可能就都毁掉了，把这个道理嫁接到大型企业的发展上面来看同样适用，对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来说，集团总部处在一个很核心很特殊的地位，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意味着金山实业集团想要继续发展下去，想要越做越大，那就必须要拥有一个更加高效，更能发挥核心作用的集团总部，而显而易见的是，上海的经济环境可以让金山实业集团总部变得越来越好，相对来说，咱们s省安远市在经济环境这方面与上海市相比明显要有差距。”江峰的话，得到了现场很多人都点头认可，客观来讲，他说的也是事实，对于一个大型企业来说，一个好的经济环境确实很重要，特别是大型集团的总部设立所在地，在这方面尤为讲究，要不然上海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着名大型企业的集团总部了。 “老韩说说你的看法。”张建军指了指人群当中的韩金，韩金这两年一直呆在温州这边，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处在南方，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他应该也能拿出一些独特的建议。 而且对张建军来说，他其实也挺期待韩金的意见。 “我和老江的想法一样，如果一定要在省城和上海中间做出选择，那我会选择上海，虽然在上海设立集团总部可能耗费的成本比较高一些，但以后所能收到的成效理所当然也会更多一些。” “那如果我不做省城和上海这两个城市的具体选择限制，你还会选择把集团总部设在哪里。”张建军似乎听出了韩金话里的意思，很明显韩金的真实想法是，除了省城和上海之外，他还有其他的目标城市。 “如果不需要在省城和上海中二选一，那我的意见是北京。” 出人意料，韩金直接提到了首都北京。 说实话，关于这一点，哪怕是张建军也没有预料到。 “上海固然是咱们国家现阶段经济最为发达的城市，如果仅仅只是从经济环境的角度来说，把集团总部设在上海，这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想说的是，对于一个大型企业来说，他们能够一直延续发展下去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依靠，或者说是优势，而这种优势不仅仅是经济环境，也有可能是其他方面。” “北京是咱们国家的首都，说得庸俗一点，那就是正而八经的天子脚下，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如果能够把集团总部设在北京，那我敢说，至少以后在集团软实力这方面，绝对是要比设在上海强许多的，我想提醒大家，永远不要觉得发展企业只是单纯的经济行为。” 韩金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其实有那么一点儿暗有所指的味道，但他可能是顾及影响并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说出来。 张建军点了点头，别人听没有听出韩金话里的意思，但他基本上听得差不多了，而且他必须要承认的是，韩金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说白了，中国是一个人情世故很浓厚的社会，在这样的国度办公司发展企业，那你只考虑经济环境显然是不行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陆续都完成了表态，有人同意江峰的意见，把集团总部设在上海，有人选择和韩金站在同一条道路上，觉得把集团总部设在首都北京更合理一些。 当然，也有的人选择了其他城市，比如广州、深圳等。 但总的来说，除了双喜和楚永奇之外，几乎再没有人和张建军的想法保持一致倾向于把集团总部设在省城。 大家也都明白，双喜之所以倾向于把集团总部设在省城，那是他习惯性的和张建军保持一致，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充分的理由或者独到的见解。 至于楚永奇这一边，那就更好理解了，因为楚永奇所负责的德仁川餐饮现阶段的公司总部就在省城，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如果集团总部能够设在省城，对他所负责的德仁川餐饮来说，无疑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大家都发表了各自的意见，每个人也都给出了不错的理由，无论是从政治环境还是经济环境来说，北京，上海或者是其他城市都有着吸引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把集团总部设在那里的优势，但是我想让大家听听我的理由。” 张建军清了清嗓子。 “我之所以更倾向于把集团总部设在咱们省城，一方面，相对于北京、上海这些经济比较发达的城市，省城虽然在经济环境这一块儿不占优势，也无法给予集团总部在软实力上面更多的支撑，但我们必须得考虑咱们集团旗下的具体业务，我们不是科技公司，更不是纯粹的服务型企业，我们是一家业务比较多的实业集团，旗下的业务，无论是运输、畜牧养殖，还是服装、餐饮，都有着他们特定的市场，省城是西北地区最大的城市，如果我们把集团总部设在这里，那就可以以这里为中心，以集团所有综合市场为半径，然后迅速把所有业务扩散向全国，这比较符合咱们集团的实际情况。” “第二，我有一点小私心，咱们s省经济不发达，甚至有些落后，特别是省城安远市，虽然贵为西北地区最大的城市，但与东部沿海那些城市相比经济明显差一截，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这些本土企业不愿意把集团总部设在省城，那或许我们省永远都发展不起来。” 当张建军连续说出两条理由之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凝聚了起来，他们似乎是从张建军的理由中得出了一些东西，也慢慢明白张建军之所以选择省城的真正原因。 虽然这两个原因，他们很可能还无法正儿八经的理解或者消化，但一时之间他们还真的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特别是张建军所说的第二条。 是啊，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属于s省本土企业，如今在整个s省内影响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只为自己着想，只想着一个劲儿地把金山实业集团发展壮大，那从经济的角度来说，这确实会给金山集团带来利润最大化，但有些时候发展企业就像是做人，知恩图报也应该是一个优秀企业、一个优秀企业家必备的素质。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董事长张建军要比他们想的更远，更具有格局一些，这里面并不是做作不做作的问题。 “我赞成把集团总部就设在省城。”一开始建议把集团总部设在北京的韩金，这个时候举手说道，和张建军一样，他也是s省人更是d县人，既然董事长张建军决定在金山实业集团自身不断发展壮大的同时，愿意去为s省经济发展做点贡献，愿意为省城安远市的发展做点贡献，那他韩金就没有不追随其脚步的道理。 “我也赞成把集团总部设在省城安远市”出人意料，一开始意见非常明确的江峰，是继韩金之后，第二个突然转变原来观点直接站起来力挺军的人。 江峰的意见突然转变，即使是张建军也没有预料到。 “我喜欢庸俗一点的董事长，董事长你知道，对我们这些曾经在大学理想国生活过的年轻人来说，很多时候更愿意用书中或者是影视剧中所描绘的那样去生活、去奋斗。”虽然江峰说了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但包括张建军在内在场大部分的人也都明白了他这些话里的意思。 相对于那些社会上的老油条来说，大学生这个群体至少在做决定这方面要稍微单纯一点，想得简单一点。 而很明显，今天张建军坚持把集团总部设在省城，这在江峰他们这些经过大学生活熏陶的人来看，这就是一种很单纯的行为，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和他们的内心深处产生了共鸣。 第473章 【畸形的平衡】 随着韩金和江峰的陆续发声力挺，关于集团新总部位置选择终于有了最终定论。 在平时的工作中，大家都很期待集团总部能够远离d县那个偏远的小县城，可但事实上，此时此刻，当这一天真的要来了的时候，猛然之间，大家其实还有一些很难适应。 “终于要另设总部了，说实话，这一幕我期待了很久很久，我不是看不起d县，只是客观来讲，对于咱们这种大型企业来说，集团总部的设立位置确实很重要。”楚永奇由衷地发出了感慨，也许当集团总部未来某一天正式落户省城之后，他所负责的德仁川餐饮确实是其中获利最大的，在这个时候，他还是要由衷的为整个集团所有的业务而感到高兴。 “既然确定在省城另设集团总部，那这项工程就需要很快提上日程，三哥，筹建集团新总部的事情就由你全权负责，我给你一年时间，也就是说，明年这个时候，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在省城的集团新总部必须能投入使用，我只看结果，至于这中间怎么做，那是你的事。”张建军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三哥张建宝下了指令，这甚至是一个死命令。 大家从中看出了董事长张建军的决心，但也突然意识到董事长这同样是在树立张建宝这个集团总部办公室主任的威信。 很显然，过去三年间所发生的一些事，让董事长张建军明白他所指定的集团名义代言人张建宝，现在在整个集团并没有很强的号召力。 何伟和韩金对视看了一眼，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愧疚。特别是韩金，他的眼中所流露出的愧疚之情，更明显一些。 在整个金山实业集团中，董事长张建军对他的器重是非常明显的，不仅仅大家都能够看出来，他自己也感觉的非常明显。 可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在董事长离开的这三年时间里，却表现得一塌糊涂，坦白讲，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董事长，他可能从此之后就要对曾经所期待的人彻底失望了。 但董事长张建军并没有，直到今天，董事长对他的器重依然如故，他依然感知的非常明显。 越是想到这一层，他就越是愧疚。 单纯的论年龄，他要比董事长张建军大几岁，可是要论做事做人，他必须得承认自己还差得远。 “我所负责的温州市羊绒收购站，今年过来利润极为不错，虽然前段时间已经向集团总部上缴了一部分资金，但如果新建集团总部需要资金，我们那边还可以想办法再腾出来一部分资金。” 韩金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他不能还像过去那样无关痛痒，面对这个给了他事业、给了他新生活的大家庭，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金山实业集团的人，这种意识不再是那种被动的，这是很顺其自然的潜意识。 “老韩你有这个想法，说实话，我挺感动的，但是，在新建总部资金这一块儿暂时不需要你们任何部门的援助，集团总部现在还是有一些资金的。”张建军冲着韩金笑了笑说道，就像他所说的那样，韩金能有这样的举动，他真的很高兴，也明白韩金这么做的意义，但话说回来，集团总部不是独裁的压榨者，不能任何时候都要依靠旗下的子公司，更何况，集团总部现在还真的有钱，之前贾成功给他打了15个亿，支援李振武物流公司和温仲国的进出口贸易部用掉了一部分，但其实现在还至少有五千万资金可用，五千万的资金，足够他们在省城弄一个很不错的集团总部。 “那董事长，如果一年之后，咱们在省城的集团总部可以顺利投入使用了，这是不是意味着d县那个旧的集团总部就要被拆除了。” 双喜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并不会拆除，d县那个集团总部到任何时候也依旧是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的总部，只不过当新的集团总部投入使用之后，d县那个集团总部所承担的压力或者所发挥的作用会慢慢下降而已，在座的你们每个人无论到任何时候，d县那个集团总部的办公楼都会留有你们的办公室。”张建军指了指在场所有人，爽朗地笑着说道。 有一点不会变，无论到任何时候，对他张建军来说，对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来说，d县永远都是他们的老根基。 “各位，时至今天，今年所剩下的时间也不算多了，这次会议结束之后，我估计再要举行如此规模的会议，可能是明年了，现在我想说的是，如果把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比作一个王朝，那你们在座的各位都是实权在握的封疆大吏，你们都是这个王朝的基石，那么想要这个王朝经久不衰，你们这些封疆大吏那自然需要发挥更大的作用，静下来想想，其实我们要走的路还有很长，虽然这几年过来我们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如今即使在整个s省，我们金山实业集团都不是首屈一指的名片企业，更别说在整个大西北地区，在整个中国乃至整个世界了。” 会议最后阶段，张建军一反常态地发表了一段激情演讲，当杨飞、韩金他们一个个真的成为了实权在握的人物之后，他意识到自己这个做集团董事长的人，就再也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所有事都亲力亲为，杨飞他们有什么过错直接指责，他需要做一个中庸者，也只有作为一个中庸者，才能更好地领导一个大型集团，三年朴素生活，张建军就也不是彻底的只处在痛苦之中，无形之间他其实也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何为真正的上位者，真正的上位者到最后都是返璞归真，回归平凡，真正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今年再没有如此级别的会议，董事长你的意思是今年的集团年终会议要取消？” 集团商务部主管董胜云小声问了一句。 “不是要取消，而是就今年来说，我们已经开过一次会议了，加上这次算两次，规格都和年终会议差不多，现在剩下两三个月时间就过年了，如果我们还要再召开一次年终会议，那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张建军怀顾四周继续说道。 “我个人的意见是明年开春，差不多三四月份，咱们再召开一次规格比较高的会议，今年剩下的时间大家就各自忙好自己所负责的业务就行了。” “我觉得董事长这个提议很不错，随着集团发展的越来越快，规模越来越大，高级规格的会议确实对集团的整体发展方向有很重要的作用，但这次会议不能经常召开，如果经常召开的话那就失去了它本身所代表的意义，就今年来说，我们经过之前的那次会议，把需要讨论或者是商议决策的东西，都进行的差不多了，确实，没必要再召开一次年终会议。” 张建宝也开口说了一句。 会议结束，张建军提议大家好好聚一聚，一起吃个饭。 楚永奇当即表示，这里是“他的地盘”，今晚这顿饭就由他来做东。 晚上的饭局，整体气氛很好，张建军也难得的和杨飞他们一起喝了点儿酒，不过他并没有喝醉。 “胜云，我们的羊肉品牌已经顺利拿到了2008年，也就是明年北京奥运会s省奥运代表队的赞助商席位，我知道在这当中，你所负责的商务部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这一点值得肯定，我也发自内心为你们商务部感到高兴，与此同时，我同样也为你们情报部高兴。” 酒足饭饱，回到塞雪酒店之后，张建军特意把商务部主管董胜云叫到了他的房间。 他表面上肯定着商务部的成绩，实际上他更为肯定的是情报部的作用。 也许这可能是金山实业集团最大的一个秘密，三年前，他出人意料地让董胜云担任了商务部主管，这一点，当时集团很多人都没有想到、不理解，但事实上大家不知道的是，董胜云除了担任集团商务部主管这个职位之外，他还担任着集团情报部主管，只不过从始至终，他的这层身份只有他自己和张建军知道，而金山实业集团情报部这个部门，也同样只有他们两个人所知道。 早在一个周之前，朱雨欣那边传来了消息，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旗下所打造的羊肉品牌顺利当选2008年北京奥运会s省奥运代表队的赞助商。 张建军很清楚，这里面有李娜的功劳，有楚永奇的功劳，有杨飞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的功劳，也有董胜云所负责的集团商务部的功劳，更有董胜云所负责的集团情报部的功劳。 想要成为奥运会赞助商，那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所打造的羊肉品牌要面临同行业很多羊肉品牌的竞争，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最终能够脱颖而出，成为官方指定的赞助商，除了他们本身具备很强的硬实力之外，那就少不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软实力较量。 而毫无疑问，董胜云所负责的情报部，在其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的情报部基本摸清了竞争对手的套路，为最终的脱颖而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只不过这一点，除了董胜云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 “董事长，谢谢你的肯定，我得很真诚的说，无论是商务部还是情报部能有今天的成绩，还首先得感谢你当初的100信任。”董胜云给张建军冲了一杯热茶，笑着说道。 他的性格属于腼腆型的，之前无论是在会议上还是刚才的饭局上，相对来说都属于说话比较少的。 “从我几个月前复出以来一直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时间和你仔细谈谈，今天是个机会，首先我得问你一个问题，作为集团商务部主管，你觉得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发展到今天，就目前这种情况，可不可以再开展一个新的业务。”张建军从董胜云手中接过茶杯，笑眯眯的问道。 “从咱们集团现阶段旗下各个业务发展的成熟度来说，我不建议咱们立即开展一个新的业务，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虽然咱们集团现在看起来形势一片大好，每个业务或者说每个公司都在盈利，区别只是盈利多少的问题，但实则是集团刚刚经历过一次很严峻的资金危机，这个资金危机暴露出了很多问题，其中之一就是集团旗下各个部门之间的协同、配合能力很差，应对市场突发状况的能力都很欠缺，也就是说，我们金山实业集团与那些大型企业相比，在根基、底蕴这方面依旧很薄弱，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建议咱们再发展个一两年时间，等各个业务发展稍微成熟一点再考虑开展新的业务。”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咱们现在就开展一个新的业务也不是什么问题，因为我们是实业集团，实业集团的特点本就是业务综合化很强，集团旗下各个业务现阶段虽然发展还不是很成熟，虽然各部门之间的协同配合还有待考证，但再仔细想想，咱们集团旗下现阶段几大业务之间互补性很强，说的通俗一点，那就是说真的到了危机时刻，集团的自救能力很强，过去的三年时间最终之所以资金链出现问题没有激发出集团的自救能力，并不是说这种自救能力徒有虚名是一个摆设，而是缺乏一把打开这种自救能力的钥匙，毋庸置疑董事长你就是这把钥匙，也就是说，只要有你在，金山实业集团就不可能出现大的问题，只要有你在咱们现在再开展一个新的业务，也不是不行。” 张杰军有些愕然，他没有想到董胜云会这样评价他，这样看待他和金山实业集团的关系。 但有一说一，董胜云的这种评价和看待虽然听起来有那么一些偏激，可仔细想想，却也是事实。 他和金山实业集团，现在确实就是这种畸形的平衡。 第474章 【特殊任务】 “胜云，你所负责的集团商务部和集团情报部这两年时间以来一直都表现得非常好，特别是在羊肉品牌竞争成为奥运会赞助商这件事上面，更是帮助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打了一个漂亮仗，但还是那句话，在适当的时候，我可以当着集团所有人的面，对你所负责的商务部进行公开表扬和肯定，不过对于后者，也就是情报部，依旧只能保密，这里面的关键，相信你也能明白。”张建军给董胜云递过去一根烟，老实说，因为这次集团资金链危机的原因，他对于彻底打造集团情报部更为是下定了决心。 也越来越觉得集团情报部存在的意义非常重大。 所以今天，他和董胜云这次谈话的两件事之一就是询问情报部。现阶段发展的具体情况。 “董事长，我是这样想的，情报部是一个隐性组织，这个组织存在的形式本身就是保密的，再加上它的工作也是私底下进行，不为人知，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组织就不可能由很多人员所组成，因此从三年前正式创立这个情报部开始一直到现在，包括我在内一共只有四名正式成员。” “四名正式成员？” 虽然多少料想到情报部的成员并不多，但张建军确实没有想到三年时间过去了情报部的成员，仅仅只有四个。 “没错，就是四人，而且在咱们整个s省境内，目前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三个人分别分布在北京，上海和深圳，当然，我这里所说的四人，指的是正式成员，我们四个人下面也各自有一些线人或者是人脉关系，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关系网，董事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董胜云面对微笑的看着张建军，他希望张建军就能够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好吧。就像三年前我说的那样，既然我让你当情报部主管，让你来全权负责组建情报部，那以后关于情报部发展的所有事情都由你来决定，我只看结果。” 张建军很惊讶于情报部的效率，因为如果按照董胜云的说法，现在整个情报部一共只有四人，那他们能够在之前的羊肉品牌竞争当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赢家，这还真的不简单，当然从这里也可以凸显出一点，那就是包括董胜云在内情报部门的四个正式成员，每个人的业务能力都非常出色，堪称百里挑一的能人。 得知情报部门现在的具体情况，张建军对于接下来他想要交代给董胜云的第二件事，也就瞬间有了更多信心。 “胜云，我今天要给你交代一个特殊且非常重要的任务，也就是说，从今晚开始，接下来可能为期一年甚至两年或者更多的时间，你们情报部都要全心全力的完成这个任务，而且这个任务对咱们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来说也颇为的重要。”当张建军突然转变语气，很是严肃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董胜云整个人的状态也变了。 他意识到，根据董事长此时此刻的语气，即将要交代他们情报部所做的这件事一定真的很重要。 “胜云，我不知道你对电商行业了解多少，但我现在想告诉你的是，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大力发展这个行业，也就是说在未来某一天，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旗下所有的业务当中，一定包括电商行业。”当张建军语气如此确定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董胜云是有些震惊的，他是金山实业集团的商务部主管，更是情报部主管，这两年没少下工夫打探市场信息，这种打探包括各行各业，甚至包括政府机关、民间组织团体等等，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知道电商行业。 而坦白来讲，在如今的中国，电商这个行业也仅仅是刚开始发展，也仅仅只有东南沿海地区有这个行业的存在。 因为是新晋发展起来的行业，所以这个行业截至目前还保持有一定的神秘性，没有人知道这个行业对传统市场的冲击会有多大，更没有人知道这个行业的未来。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董事长张建军竟然非常肯定地表示，金山实业集团在未来某一天一定会涉猎这个行业，这一点让他非常的意外，他不知道张建军为什么会对这个行业如此有信心，或者说是看好。 “所以我需要你们情报部门做的是，今晚过后，从明天开始，就全面给我调查和了解这个行业，调查和了解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未来某一天，为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涉猎这个行业做准备。” “胜云，我必须得告诉你，这个调查期限我现在也无法确定，有可能是一年，有可能是两年，也有可能时间更长，但总的来说，不超过三年时间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就要正式涉猎这个行业。” 当张建军冲着董胜云伸出三根手指头的时候，后者的脸色变了变，脸上的压力感也瞬间倍增。 三年时间，或者是还没有三年时间要去彻底了解一个行业，特别是这个行业还是一个新晋出现的行业，对他们来说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因为刚才张建军也说了，他们情报部门的了解是为了集团以后涉猎这个行业而做准备，也就是说，集团以后能不能成功涉猎这个行业，具体什么时候涉猎这个行业，全得依靠他们情报部门对这个行业的全面调查和了解有多少。 明白了这一点，他就算没有压力也不行，一方面，这两年过来情报部虽然协助商务部完成了羊肉品牌升级为奥运会赞助商的计划，但在这里面，出最大力的，其实是朱雨欣，如果没有朱雨欣，情报部或者是商务部肯定完不成这项任务，也就是说，情报部发展到今天，其实也还就那样，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具备顶级的情报能力。 另一方面，据他所知，包括他自己在内情报部四个正式成员，现阶段对电商这个行业都是一无所知的，就算知道，也可能仅仅只是知道或者是听说过这个行业，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去彻底了解和调查清楚这个行业，这真的不容易。 “你们所要做的事，不仅仅是负责调查和了解这个行业，而且在未来某一时刻还要拿出一份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涉猎这个行业的可行性计划或者是执行计划。” “除此之外，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现阶段的金山实业集团，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人能够负责电商这个行业，也就是说，即使未来某一天，我们真的要涉猎这个行业，那还是缺乏一些专业人员，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扮演猎头公司为咱们物色几个这个行业的优秀人选，以便在未来某一时刻将他们全部拉入咱们金山实业集团。” 张建军拍了拍董胜云的肩膀。他知道，随着自己这一个又一个要求和条件的说出，董胜云的压力肯定会一点一点的不断增加。 事实上，关于这件事，他前思后想也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最终有了定论，就集团当下各部门的情况，这件事还真的只能交给董胜云的情报部去负责。 而也正是因为考虑到情报部现阶段的搜集情报能力，他才没有给董胜云具体一个期限，因为实际上，他也不确定董胜云他们到底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话说回来，就算董胜云他们完不成这个任务，他也不能说什么，因为这个任务本身确实很艰巨。 “怎么样，胜云，敢不敢接。” 虽然打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让董胜云他们接下这个任务，但此时此刻，张建军还是想听董胜云亲口说出来，换句话说，如果董胜云现在直接表示他并没有有把握，那他张建军也可以直接放弃让情报部做这件事。 “董事长，我们尽力而为。” 董胜云低头沉思了几分钟之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随即站起来向张建军表明了他的态度。 “很好” “在你们完成这个任务过程中，有任何困难都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会尽全力配合你们。” “这是一张银行卡，里面有资金500万，暂时就作为你们的活动经费。”说话间，张建军从皮包里抽出一张工商银行的卡转手递给了董胜云。 “董事长，这？我不能要。”董胜云下意识的挡了回去，虽然情报部门的存在是透明的，整个金山实业集团谁也不知道，但其实在这三年时间里，包括他董胜云在内他们四个人的所有活动经费以及工资报酬，一分钱都没有少过，早在三年前，张建军就曾给过他一张卡，是张建军的私人卡，里面存有不少的资金，而直到现在那张卡里面的资金还没有用完，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现在又拿出一张卡给他，他确实不能要。 “你就拿着吧，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笔钱很可能还不够，这件事事关重大，需要花钱的地方有很多，而且对你们情报部所有的人来说，我也不能只让你们干活儿，该给的待遇报酬确实也不能少。”张建军重新把卡推给了董胜云。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他很明白，想要让情报部尽快完成这项任务，那至少在资金方面，是他这个董事长首先需要做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收下了。”董胜云也不再推辞，随手把卡揣进了口袋里。 “这件事，在没有眉目之前，还是按老规矩办，尽量不要让集团里的其他人知道，我不希望弄得人尽皆知，一切等到有眉头再说吧。” 在董胜云离开房间之后，张建军也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实话关于涉猎电商行业，早在他刚刚成立金山实业集团的时候就已经有过考虑，只是那个时候情况不允许。他也就从来没有向所有人提过。 而实际上，即使是现在，对于大西北地区来说，或者说对于整个中国的大部分地区来说，电商这个行业确实还是不为人知的，说的通俗一点，这个行业还没有走进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当中。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想要现在就搞电商行业，也不太现实。 仔细想想前世，电商行业真正意义上在中国迎来蓬勃发展的时间段，应该在北京奥运会之后。这还是在中国中东部经济相对来说较为发达的地区。 如果把大西北地区算上，那恐怕得等到2010年以后了。 这两天张建军的脑海里又重新冒出来了涉猎电商行业这个想法，他确实深度考虑过很多东西，也结合了一下集团现阶段旗下各项业务的发展情况，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有必要搞电商这个行业。 王朝有改新换代这一说，那对于一个大型集团来说，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也确实面临着各种转型挑战。 他相信，再过几年，传统行业势必会遭到新型行业的猛烈冲击，到那个时候对金山实业集团来说，如果他们还没有提前做好转型的准备，那等待他们的只能是被淘汰。 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建军就是把电商行业当做未来几年后金山实业集团转型发展的核心业务来进行提前准备的。 当然这不是说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金山实业集团会彻底变成一个电商企业。 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金山实业集团旗下大部分业务都很可能会围绕电商这个行业而展开。 就比如由杨飞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在未来某一天，当电商业务成为金山实业集团新的核心业务时。 那杨飞他们就可以轻松和电商业务实现无缝对接，进而可以很顺利的完成转型升级。 举一个通俗点的例子，在未来的某一天，杨飞他们可以通过集团自己的电商平台，把羊肉销售到全国甚至是全世界各地，因为前世见识过这种事情，所以张建军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在他们金山实业集团身上真的会发生这种情况。 第475章 【不小了该结婚了】 省城之行结束，张建军在第二天就回到了d县。 算算时间，马上又要过年了，他估计自己接下来这段时间都不会再去哪里。 说句实话，在过去的这三年当中，他对过年已经慢慢的失去了期待，总感觉现在的过年越来越没有年味儿。 后来张建军认真想过这件事，这可能是他所在乎的某个人已经永远也不可能再陪他一起过年所造成的吧。 前世今生，他只爱过一个女人，可算下来他和那个女人一起也只过了一次年。 有时候张建军就在想，这可能就是命运吧，老天爷不想让他们两个人长年厮守，白头偕老，那就算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恐怕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 在新的地方还没有收拾装修好之前，张建军还得住在小洋楼，说实话，这三年时间里，他住在小洋楼的次数是有限的，今年过年，那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要不然他才不愿意来到这里过年呢。 从2000年他重生一直到现在，截止今年已经七年了，而今年他打算一家人在城里过年。 今年是一个开始，也许以后每年都在城里过年了。 父母同意张建军的决定，对他们老两口来说，在哪里过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振作起来，快快乐乐的，自己的儿子还年轻，过年也才25岁，以后还要走的路有很长，儿子既然主动提出来在城里过年，那这实际上也是一个好兆头，他们认为，这会是儿子重新开始的一个标志。 “建军，你既然打算今年在城里过年，那过完一年以后有什么计划，要不要咱们一起出去逛逛。”下午下班之后，李娜来到了张建军他们家，她是特意来给给小白杨送一些吃的。 张建军一家人对李娜都很热情，母亲特意把李娜留了下来，说是一起吃晚饭。 这不，在饭桌上，当大家说到今年过年的事情时，李娜也是随口问了张建军一句。 “可以啊，但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平时对旅游不怎么感兴趣的人，你要是有时间那正好咱们一块儿去，具体去哪逛你给咱们来定。” 张建军不假思索地说道，在城里过年何和在老家张家湾过年完全不一样，因为相对于在老家过年，他们家现在在城里并没有多少亲戚过完年随时就可以出去旅游到处逛。 而且，如果一直呆在家里，那确实也挺无聊的。 最主要的是张建军也不想一个人闷在家里，更不想一整家人都闷在家里。 他想趁着过年的时间，带着父母出去走走，带着爷爷出去走走。带着小白杨，带着全家人到处逛逛。 以前没有机会，但是这两年过来他也想明白了，人的一生也就那么几十年，不能因为。忙或者说是别的原因，就让自己一直处在紧绷的环境当中，适当的放松，还是有好处的，也会让家庭氛围越来越浓。而这也是他一直所期待的。 “那咱们一起去南方吧，去海南那边待几天。”李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稍微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海南那边可没有冬天，咱们这边现在不穿羽绒服出去都冻得站不住，但到了海南那边，就是和夏天一样，得穿短袖或者t恤，要不然太热。”李娜继续说道。 “去海南吗？”张建军脸上流露出了一些笑意，他对李娜的这个提议挺感兴趣的，因为说实话，前世今生长这么大，他还真的没有去海边走走呢，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穿短袖t恤在沙滩上晒太阳、吹海风，然后再拍几张照片。生活就是这样，得学会和习惯去享受才行。 “到时候你们年轻人去玩儿就行了，把你爷爷和两个娃娃带上也行，我和你爸就算了，我们连海南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出去给你们丢人，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像我们这样的人，就算出去，也真的不知道串什么。”母亲笑了笑说道。 一代人一代思想，对于母亲他们这一代人来说，从小到大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别说是去遥远的海南了，就是省城那样的地方，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去过。 说实话，要不是自己的儿子争气，这几年发达了，他们老两口只怕到现在还在老家受苦呢。 “妈，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就是因为没有去过，所以才要带着你们去，等我带着你们出去串过几次，以后就不用我带了，你和我爸随时想去就可以去，想去哪里也都行。” “一代人一个条件，像这些小家伙，和我们那个年代的娃娃相比，简直太幸福了。”爷爷摸了摸她的重孙子小白杨的头。 在他看来，小白杨这一代人，简直太幸福了，特别是像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的，那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几乎是天堂，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简直和他们那个年代一点儿都不能对比，仔细想想他们那个年代，他像小白杨这么大的时候，别说是吃好的穿好的、有学上，能吃上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咱们家现在有两个零零后，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以后长大了，能不能自已养活自己。” 张建军随口说了一句，他想起了前世，前世很多人都说，九零后是垮掉的一代，零零后则是被宠上天的一代，他不是九零后他是八零后，人们口中的最土鳖的一代。 他觉得这种说法还挺有意思的，哪怕是在这个偏远的小县城，零零后被宠溺的情况已然屡见不鲜了，不管是家里条件怎么样。 在他们家，小彩艳是零零后，小白杨也是零零后，他们家的生活条件又好，这让两个娃娃从小到大都过着皇帝般的生活，确实也不知道在这种环境长大的孩子，以后到底会成长成什么样，仔细想想，张建军实际上也挺矛盾的，一方面，他希望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儿子过上富贵生活，不愁吃不愁穿，但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这两个孩子以后长大了，能够靠自己的本事去赚钱，能够自己去养活自己。 所以这里面又牵扯出一个家庭教育的问题。 张建军从始至终都认为，家庭教育对一个人的成长非常的重要。 幸运的是，他们家的家教一直都很好，这几年过来，无论是小彩艳的成长还是小白杨的成长，家里的父母。包括他自己，也其实都给树立了很好的榜样，他有那个自信。这两个孩子的心术都不会出问题。 他也不会现在就夸下海口说，两个孩子的价值观很端正，三观很正，但至少，如果他们能够坚持现在的教育方法，这两个孩子以后长大了，走入社会也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或者说给张家蒙羞的事情。 “叔，姨，今天趁着这个机会，话说到这儿了，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李娜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小彩艳玩耍的小白杨，紧接着转过头看向了张爱国两口子。 “小娜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张爱国两口子很惊讶，看李娜这表情应该是有什么正事要和他们老两口商量，他们两口子对李娜这个姑娘的印象其实一直挺好的，毕竟说实话这两年李娜对他们家也很好，无论是对赵建军还是对小白杨。 “我和小白杨这孩子挺投缘的。想想三年前小白杨刚出生那几天也是我一直在拉扯着，所以我想着能不能让我当小白杨的干妈。” 当李娜说出这句话时，整个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安静。 张爱国两口子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他们倒是对李娜突然说的这些话并没有太大意外，他们只是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样回复李娜。 因为这里面牵扯的事情还有很多，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老两口李娜那当小白杨的干妈并没有任何异议，可是，这里面牵扯到白芳的父母，李娜提出来想要当小白杨的干嘛，那一定得争取白芳父母的意见，他们老两口现在还不能替白芳父母做这个主。 当然，他们也完全可以跳过白芳父母，直接答应李娜这个请求。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显得太没有人性了，对于白芳父母来说，既是不尊重也并不公平。 况且，在张建军这里，他们这么做都通不过。 虽然白芳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有三年多时间了，可是在儿子张建军的心里，白芳一直都没有离开，他对白芳父母也是一如既往的好，并没有因为白芳的离世而发生一点变化。 鉴于这种情况，张建军是不可能在没有征求白芳父母意见的情况下，就让李娜当小白杨的干妈的。 “叔，我知道这件事很麻烦，不是说一下子就能搞定的，之前我和建军也谈过这件事，建军本人没有什么意见，但他希望我能够征求你们和白芳父母的意见，也就是说。如果你们四位老人都同意了，那我就可以当小白杨干妈了。” 张爱国两口子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李娜能够想到他们在想些什么，所以也就主动说了出来。 “李娜姑娘你能这么想，那太好了，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件事情确实很复杂，虽然不是一件特别大的事，但我们老两口还真的不能单方面做主，我只能告诉你，对于你当小白杨干妈这件事，我和你姨不反对，至于这件事最终到底能不能成，还得看白芳父母的意见，他们老两口这两年过得也不容易，自己的亲生闺女突然离开这个世界，搁在谁的身上也受不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不答应你的请求，我在这里也提前请你原谅。” 张爱国叹了一口气，虽然当年白芳突然离开这世界这件事并不怪他们老张家。 可是，一直到现在，无论是他们两口子还是张建军自己一直都很愧疚。 前两天他还去了一趟白兴他们家看了看亲家母两口子，白满强的情况稍微还好一点，但是王丽云的情况明显就不太好，按照白兴的说法，王丽云现在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完全和以前是两个人。 这让他张爱国更为愧疚了，只能默默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亲家母王丽云，今年也才50几岁，按照当下时代的医疗条件，老人活的70岁没什么问题，50几岁并不算老，在农村50几岁的人，还要下地干活呢。 可是今年才50几岁的王丽云给人一种非常苍老的感觉，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那种看上去有今天没明天的人。 “叔，你说的我明白，我打算过两天亲自去一趟白兴他们家，去看看白兴的父母，如果情况允许就和他们老两口提一下这件事，如果实在不行，那就算了，反正我和小白杨相处得很好，也不一定非得要干妈这个头衔。” 李娜走过去摸了摸小白杨的头，或许她是真的喜欢小白杨，她在看向小白杨的眼神里满是溺爱，而且她这两年也确实对小白杨很好，就小白杨现在耍的这些玩具，大部分都是她买的，张建军这个做父亲的也不一定有她给小白杨买玩具买的多。 “李娜姑娘，你今年应该27了吧。”母亲李玉梅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额…过年可就要28岁了。”李娜没想到李玉梅会突然这样问，直接问她的年龄，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女孩子28岁，还是在d县这个偏远的小县城，仔细想想，还真得难以启齿。 “也能赶紧结婚了，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其实也挺奇怪的，说给别人听别人都不一定相信。”李玉梅笑了笑，从她的角度来说，李娜这个姑娘的条件属实不错，无论是大学生的身份，还是俊俏的脸蛋，亦或者富有的家庭，都让一般人，望其项背，更别说李娜为人善良。 可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在d县这个偏远落后的小县城，一般的小伙子，在看到李娜之后，怕是直接就被吓的后退，不敢去追李娜这样优秀的姑娘了。 第476章 【摔门而去】 “这不是一直都遇不到喜欢的人吗。”李娜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了张建军一眼，而她的这个举动，正好被张爱国两口子给捕捉到了。 对张爱国两口子来说，他们是过来人，对很多事情或者是行为都看得极为透彻，这几年自从白芳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李娜和他们家都一直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无论是照顾小白杨还是关心张建军，他们老两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自然也很清楚李娜这么做，那是因为她对儿子张建军真有意思。 可是，即使如此，又能怎么样。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别说是儿子张建军现在还没有从白芳的离开中彻底走出来，就算真的已经忘掉了过去，他也一时之间不会接受别人，哪怕这个人是非常优秀的李娜。 所以他们老两口有时候真的替李娜感到不值得，把心思花费到儿子张建军这样的人身上，恐怕只会留有更多的遗憾。 张爱国不确定儿子张建军知不知道李娜对他的感情，也许是知道的，也许是假装不知道。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看起来只能这样继续维持下去。 他们老两口不忍心直接劝说李娜放弃，因为他们内心深处其实也希望儿子能够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毕竟儿子现在还年轻，过年仅仅只有25岁，他们老两口更考虑到了三岁半的小白杨，小白杨一天天长大，慢慢的也懂事了，难道就让他一辈子都感受不到一点母爱吗，他们希望小白杨很快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爸爸也有妈妈。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老两口其实是希望李娜和儿子张建军能够走到一起的。 只是所有的决定权现在都在儿子张建军的手上，如果儿子没有这个想法，对李娜的感情一直无动于衷，那谁也没有办法。 李娜此时此刻的脸上划过一丝失落，她不相信张建军完全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可是，他一直都没有说过什么，这至少说明一点，那就是张建军对她没有想法，至少现在是这样。 “你这么优秀，人长得又漂亮，很快就会有好小伙子来追求你的。”李玉梅也看到了李娜脸上流露出的失望，急忙安慰道。 而这个时候张建军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就像父母或者李娜自己所猜测的那样，他张建军当然知道这两年李娜对他的感情，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 他承认，李娜是一个好姑娘，坦白讲，如果没有白芳，那面对李娜的感情，他张建军从一开始就做不到无动于衷，或许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可事实是，这一世他又碰到了白芳，而且他们最终也走到了一起，哪怕这个走到一起只是一年多的时间。 三年时间能够带走很多东西，但却带不走他对白芳的思念和感情。 张建军承认自己是一个感情白痴，但发自内心的来说，至少现阶段他真的没有重新开始一段感情，重新拥有一段婚姻的，他就想着这样一个人挺好的，往后的日子里，孝顺父母，照顾妹妹，养育儿子，再加上处理生意上面的各种事情，不出意外这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其实也想找个机会好好和李娜说一下这件事情，可是这个口真的不好开，情况轻一点，这对李娜来说会是一件非常失望的经历，情况重一点，李娜可能就此离开金山实业集团。 考虑到这些，他也只能就假装不知道，也许某一天，李娜真正意义上碰到了一个满眼都是她的人，而且她自己也非常欣赏的人，那大概就是最圆满的结局了。 其实对张建军来说，他有时候也会自嘲自己，何德何能。 要知道不仅仅是李娜，远在北京那边的朱雨欣，这么多年，同样对他有着感情，特别是在他离开金山实业集团的这三年里，朱雨欣也曾不止一次大老远的来看他，如果朱雨欣不是因为对他有感情，她怎么可能这么做。 想到这些，他真的头有些大。 当然，相对于李娜，在此之前，他曾经亲口和朱雨欣提过感情方面的事。 大概就是他正式复出之前的一个月，朱雨欣曾特地从北京过来找过他，当时无意之间他们就谈到了感情上面的事。 准确来说，当时朱雨欣直接向他表白了。 而张建军当时被逼的没办法，顾不了太多，也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很干脆地告诉了朱雨欣，自己没有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的想法，他对不起他，希望朱雨欣能够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要再欺骗自己，她那么优秀，有权利去寻找一段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朱雨欣当时很伤心，但她也明白，当张建军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这辈子他们两个之间也就真的不可能。 有些东西可以强求，但是在感情世界里，强扭的瓜不甜，这是公认的。 “我们会是朋友，会是合作伙伴，建军，这么多年谢谢你。”朱雨欣是笑着离开的，也许她的内心非常的失望和痛苦，突然直接让她忘记一个自己爱了很多年的人，这确实很难。 但她毕竟已经是成年人了，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很清楚自己如果单方面继续纠缠下去，双方或许只能非常尴尬的收场，这不是她想要的。 而且从某一个角度来说，她也应该能够想到张建军的态度，因为白芳的突然离世张建军能直接做出离开金山实业集团的决定，离开他奋斗了很多年的事业，甚至可以说是放弃了所有。 这已然表明，张建军对白芳的感情，这说明张建军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像这样的人，对待爱情对待感情那是极度认真的，也非常专一，即使他爱的人不在了，那也不可能很轻易的就有一个新的开始。 她如果硬逼着张建军去做选择，去接受他，那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 而后来，至少在表面上，朱雨欣也兑现了他和张建军之间的约定，他们依旧有来往，依旧是朋友，就在三天之前，他们还曾互通的电话，关于羊肉品牌的事情，进行了一些讨论。 ……… 快过年了张建军打算年前再去一趟岳父岳母父母家，昨天在总部办公楼那边，正好看到了白兴，听白兴的说法，老两口前两天刚被他从老家接了回来，今年他们家也准备在城里过年，所以张建军就提议大年三十晚上，两家人一块儿吃饭，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其实还是一家人，虽然白芳不在了，但他张建军从来就没有说过从此不再认岳父岳母这类话。 “姐夫，我觉得这个其实说不说都没有关系的，小白杨还小，我们确实应该努力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爸妈那边你放心，我晚上回去就给他们做工作。” 他们俩在办公楼那边闲聊了一会儿。 张建军也就随口把李娜想要做小白杨干妈的事情说给了白兴听。 白兴听完之后觉得这挺好的，关于李娜他多少也有点了解，都是一个集团里面的人，李娜心地善良，这几年对小白杨也非常好，让她来当小白杨的干妈，绝对没什么问题。 除此之外，白兴主动承担了回去劝说父母同意这件事的任务。 随着时间流逝，所有的一切都在变，无论是周围的事还是人，张建军就发现，相对于三年前，如今的白兴，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为人处事都变得截然不同。 如果说三年前白兴给他一种吊儿郎当，不可委派重任的感觉，那经过三年时间的磨砺，如今的白兴则就像一个成熟的中年人。 他真的变得太多了，变得善解人意，变得成熟稳重，也变得异常孝顺。 张建军之前听双喜他们说过，这三年来，白兴尽管在事业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也几乎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事业上，但实际上，他平时一直还在想办法尽可能的在家里多呆两天，去陪陪父母。 “不用了，我打算明天过去一趟，到时候亲自向二老说。” “对了兴子，过完年你也21岁了，说实话，可以考虑结婚了，你要是能赶紧结了婚，说不定爸妈那边情况就会好一点。”张建军走过去拍了拍白兴的肩膀，他知道白兴之前遭遇过一段感情背叛，那段感情给了他刻骨铭心的痛，想当初，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那段感情当中走了出来。 但就像他现在所说的那样，白兴现在也确实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他不能只顾事业，也得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才行。 “姐夫是这样的，我其实今年过来，遇到了一个很喜欢的女孩，他对我也有意思，我们两个正式在一起已经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会结婚，但那可能是以后的事情。”白兴笑着说道。 “以后的事情？你小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张建军有些意外，白兴可以啊，这保密工作做的挺好，两个人都在一起三个多月了，直到现在愣是没有被人发现一点端倪。 而且这小子现在说什么，会结婚，但不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两个商量好了，多谈几年时间恋爱，等彼此再成熟一点，再考虑结婚的事，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特别是我现在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反正结婚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白兴倒是够洒脱，说得头头是道。 “暂时不想结婚也行，那就和人家姑娘好好处，不要做对不起人家的事，完了有机会和爸妈也说说这件事，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得知白兴有了对象，张建军心里其实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白兴是他的小舅子，是白芳的弟弟，他这个做姐夫的，自然也盼望着白兴能早一点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如今有了一点眉目，这当然是好事。 “其实姐夫……我一直有些话想对你说。”张建军起身都准备打算离开了，却被身后的白兴又叫住了。 “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是生意上面的事吗？之前开会的时候我就已经当着集团所有的人的面说过了，你所负责的客运业务正式成为集团的第六大业务，如果需要资金支持，集团总部这边也会尽可能的满足你。”张建军下意识的就以为白兴是有生意上面的事情要寻求他的帮助。 “姐夫，你想错了，我不是要和你说生意上的事儿，我是要和你说你的事。” “我的事，我能有什么事？”张建军有些纳闷。 “其实姐夫，我姐离开这个世。世界已经三年多了，你现在还年轻，过年也才25岁，无论是为小白杨着想，还是为你们家，我都觉得你应该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生活。重新拥有一段婚姻。” 当白兴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张建军的脸色直接就变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变得非常的生气，如果是别人这样劝说他，那他大概也就听听算了，感觉一切都无所谓，但这个人是白兴，是他的亲小舅子，是白芳的亲弟弟，他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让我对不起你姐吗？你想让我张建军做一个没有良心的人？我的私事，你以后少管。”张建军很是气愤地站了起来转身摔门离开，他很愤怒白兴突然给他说这些话。 “姐夫，我……” 当张建军阴沉着脸摔门离去时，白兴一脸无奈的抬了抬手，姐夫张建军有这样的反应，他其实是有所预料的，因为他很清楚姐夫张建军对他姐的感情。 可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他才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姐夫建军如此年轻就这样一辈子去打光棍吧，他更不想看着三岁半的小外甥，永远在一个家庭成员不完整的环境中长大，他相信，在天之灵的姐姐也不愿意看到这些。只是没有想到，姐夫的反应会这么大。 第477章 【混世魔王】 d县这两年变化很大，新区这边已经全面发展了起来，无论是宽阔的道路，还是高耸的楼房，都在揭示着这座边陲小城市的历史性巨变。 和张建军他们家的小洋楼在老城区东正街这边不同，白兴当时打算买房的时候，正逢新区迎来了火热发展，所以他就在新区这边买了单元楼 天源小区。 白兴他们家就在这个小区里面，仔细说起来，天源小区的配套在d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d县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座小区里面有房子。 张建军要不是住不惯这种单元楼，他说不定也会在这个小区买一个单元楼呢。 住过单元楼的人都知道，在一栋楼当中，各方面条件最合适，价格也最高的楼层，无非就是中间的楼层。 白兴当初买楼时考虑到家里两个老人的原因，所以就多出了一点钱买到了三楼。 天源小区占地面积很大，里面楼层也有很多，所以张建军也算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白兴他们家。 白兴虽然在两年前就已经把楼买好了，但对于张建军来说，这其实是他第一次来白兴他们家，过去的三年时间里，他曾多次去看望岳母和岳父，但他每次都直接去李畔村，两个老人那个时候还都住在老家。 “建军来了，快进来。” 看到张建军，岳母王丽云很是热情的把他迎了进去。 之前张建军决定复出的时候，也曾专门前来告知过他们，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还住在老家李畔村。 “你爸前两天来过一次，买了好多东西，无论是吃的还是用的，所以建军，以后再来就别这么客气了，我们老两口在家吃不了这么多东西，你也知道，兴子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想给他做一点好吃的，他也吃不上。” 王丽云看了看张建军提来的一些猪肉蔬菜等吃的，也是笑着说道。 凭良心来说，这两年张家无论是张建军还是张爱国，对他们白家都是一如既往的好。 “妈，你把这些肉放在冰箱里面，这样就可以放很长时间，隔三差五你们老两口就做点儿吃。”张建军是带着小白杨一起来丈母娘家的。 所以，此时此刻就在他和丈母娘王丽云拉话的时候，小白杨已经扑到了外公白满强的怀里。 小家伙的记性挺好，虽然这几年没有怎么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一起玩儿。 但他却也知道谁是他的外公谁是他的外婆，一点也不认生。 “这娃娃随你了，还不到四岁呢，就长这么高了，将来一定能长个大个子。”白满强满是宠幸的摸了摸躺在他怀里的小外孙，然后转过头对着张建军说道。 “一天到晚调皮捣蛋，一直折腾个不停，今天早上还把一个碗给我打了。”张建军故意瞪了一眼躺在白满强怀里的小白杨。 前些年经常从父亲的嘴里得知，他小时候非常调皮捣蛋。 但是现在看来，小白杨完全是继承了他的基因，简直就是后浪推前浪，这孩子太好动了，太能折腾了。 之前在学校听老师说，一个班里面所有的娃娃当中就属小白杨最调皮，有时候都能把老师气得无可奈何。 至于平时在家里面，父母对这个孙子也是疼爱有加，任由他调皮捣蛋，现在俨然是一副小混世魔王的局面。 “我一会儿走的时候，就把这个小家伙留在这里吧，让他和你们俩住几天。” 张建军笑着说道，他这么做，其实也出于两方面考虑。 一方面当然是为了培养维护小白杨和外公外婆之间的感情，要不然长时间一直都不呆在一块儿，慢慢感情就淡了。 另一方面也是为两个老人考虑，隔段时间把小白杨送过来，让他陪着两个老人住几天，这其实也能让老人心里高兴。 别说白芳不在了，就是白芳在他也应该这么做。 “建军，要不你也留下吧，早上我们刚和兴子通过话，他今天下午应该能回家吃饭，正好我看你拿来了一些排骨，我现在就赶紧做饭。”说话间，王丽云就从沙发站了起来，摆出一副马上要去厨房做饭的架势。 “妈，你别忙活了，我一会儿就得走，集团那边有点事得我亲自去处理，等过两天吧，过两天我来接小白杨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吃饭。” “对了，爸，妈，今年我们家也打算在城里过年，大年三十晚上，咱们两家人就聚在一块儿吃年夜饭，这件事，我前两天已经给兴子说过了，至于过完年，我打算带着小白杨出去逛逛，到时候去的人，还有很多，我的意思是你们也跟着一起去。” “大年三十一起吃年夜饭这个没问题，但是过完年你说一起出去逛逛，那还是算了吧，建军你也知道，像我们这些人一辈子愣的啥也不懂，就算出去逛也逛不明白，把我们带上，还要让你们操心，你问一下兴子，看他去不，到时候你们年轻人一起去就行了。我和你爸就算了。”王丽云摆了摆手，如果是搁在以前的她，或许她还会真的跟着张建军他们一起出去逛逛呢，但是现在不行了，一方面，上了年纪体力跟不上从前，另一方面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去逛。 “建军，你妈说得对，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带着我们出去逛的事，真的算了，我和你妈就想安安稳稳的呆在家里，等过完年过段时间天暖了，就回老家，一辈子在农村老家住习惯了，还是觉得老家好。”岳父白满强这个时候也开口说话了。 他能明白张建军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让他们老两口心情好一点，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说实话能有这样的女婿，他们两口真的挺满意的，也非常高兴。 人们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子，但在张建军的身上，这两年他们直接看到了一个女婿一个儿子的影子。 所以对他们老两口来说，现在的一切已经足够好了。 半个小时后，张建军从岳父家起身打算离开。 他今天过来，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就是看看岳父岳母，询问一下他们的身体情况，看一下他们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也坐下来和他们唠唠家常话。 第二个目的则就是告诉他们今年30晚上一起吃年夜饭的事，顺带着把小白杨领过来，让他在外婆家待两天。 刚才谈话期间，他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没有把李娜想要当小白杨干妈这件事给说出口。 他觉得说这件事需要一个时机，不能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因为他并不确定岳父岳母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到底是怎样的，归根结底还是一句话，他并不想因为李娜的原因，让岳父岳母心里不高兴，如果注定要牺牲一头，那他也只能选择牺牲李娜了。 他张建军对白家的亏欠已经够多了，如果还继续让两位老人心情不好，那他就太不是人了。 ……… 西环路，集团总部办公楼。 今天是腊月17，张建军打算简单开一个会，接下来就让三哥他们准备集团放假的事。 当然开会也仅仅是针对这两天就在d县的一些人，并不是针对全集团的高层，关于今年不开集团年终会议的事情，其实早在他去省城的时候，就已经给所有人都说清楚了。 “建军人都到齐了，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大家也不用严肃，今天不是什么正规会议，大家就当坐下来随便拉拉话。” 办公楼会议室里，三哥张建宝一脸微笑的招呼着所有人，随着张建军的复出，他这几个月来倒是轻松不少。 “也没有什么正事儿要通知大家，就是年底了，随便和大家说说心里话。”张建军示意大家都坐下来，他大致看了一眼今天能来现场的应该有六个人左右，包括田霞、李娜、双喜、喜奎、三哥以及杨飞。 仔细想想这六个人也的确是集团里面平时走的比较近的一些人了。 “老杨，先说说你那边吧，到年底了，我估计你们泉城那边的屠宰场和羊肉加工厂生意一定都很火爆吧。” 张建军掏出烟盒，本来是想些给杨飞他们这些男的每人递过去一根儿烟，但是又顾及到了田霞和李娜这两位女士，随即又重新把烟盒装进了裤兜。 “生意是挺好的，不过整体上来说，一切都在我们预料当中，我告诉手底下的员工，腊月25正式放假。”杨飞笑了笑说道，虽然每年到过年的时候，普通的小集市上，一直到腊月30都还有人在卖羊肉。 但其实对他们这些大的屠宰场来说，所有的订单在腊月25基本上都要完成，他们不是街头小贩，也不是农家农户，用不着等到腊月30再放假。 “你过完年有什么打算，应该暂时没有什么重要事吧。”张建军敲了敲桌面，按理来说，像杨飞所负责的畜牧养殖有限公司，每年也就正月这段时间比较清闲了，相对来说业务少一点。 “反正目前来看，没什么事，我们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全线复工的时间定在了正月20，也就是说，从腊月25开始一直到正月20，一共有25天的休息时间，我打算等到。正月十五以后就返回泉城。”杨飞倒是考虑得很清楚，像他这种公司高层甚至是负责人，绝对不能和普通职工一样，等到正式返工那天再回公司，不管怎么样，他们也得早几天回去为新的一年所有战略计划的展开做准备。 “既然这样，那正好算你一个，过完年以后，大概就是正月初五过后，咱们一起出去逛逛。” “这个计划不错，我还正愁着正月的时间咋样打发呢，咱们去哪逛？”杨飞顿时来了精神，说起来他其实也有些亏欠老婆孙翠翠，想想当初他和孙翠翠结婚的时候，正逢张建军刚刚离开集团没多久那个时候集团总部一大堆事都等着人处理，张建宝一个人忙不过来，他这个和张建军关系非常好的死党，当然就要承担起很大的责任，在d县和泉城两地之间来回跑。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就只是和孙翠翠仓促的结了一个婚，这两年也并没有机会带着孙翠翠到处去走走。 现在看起来随着张建军的复出，他们这些人也慢慢的都又重新轻松了起来。 “我们打算去海南。”一旁的李娜说了一句。 “你要是想去的话，就尽快告诉我，最迟赶后天，我就要去宁古市那边订机票了。”李娜继续说道。 相对于再过几年节假期间机票紧张，这两年的情况稍微还好，李娜后天去宁古市那边订机票，基本上不用担心订不到机票的事情。 “我确定去，我们家两个人，娃娃还小，就不去了，我和我婆姨一共两个人”杨飞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他在和孙翠翠结婚的第二年。就有了孩子，是一个女儿今年过年正好满两周岁。 带着两周岁的孩子出远门去逛，这确实不太方便。 “既然决定去，那今天晚上或者是明天早上，你就把你和你婆姨的身份证都给我送来，订机票没有这两样东西，那可不行。” “喜奎，你们呢。”张建军又扭头看了一眼双喜和喜奎他们俩。 “这还用问，当然去啊，这么好的机会，还是公费旅游，不去白不去。”双喜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跟着张建军一起出去旅游，费用方面肯定不用操心，虽然他现在也不缺那点儿钱，但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说起吃喝玩乐，总是没有一个正形，好在无论是张建军还是在场的其他人，都习惯了他的这种说话强调。 “建军，我就不去了，我打算过完年带着我爸去省城瞧瞧病。”喜奎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很想去，但是情况不允许，家里的父亲从今年年初开始身体就一直不好，期间也没少在县医院看，但一直没有彻底解除病根，他打算趁着过完年这段时间带着父亲去省城的大医院看看。 第478章 【金字塔】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确实给家里人看病比较重要，完了有机会咱们再一块儿出去逛一逛。”张建军冲着喜奎点了点头，喜奎是一个孝子，这点大家都很清楚，再加上喜奎父亲今年过来身体确实不太好，关于这一点，大家同样清楚。 “我肯定去，反正待在家里也没啥事，一年四季都在忙，正好过年有点时间，出去逛逛也好。” 三哥张建宝一脸轻松，相对于其他人有娃娃或者有老人要照顾，他倒是很清闲，虽然已经和李玲结婚三四年了，但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要生孩子的打算，再加上家里面二爸二妈的身体还都挺好，三哥和三嫂现在确实属于一身轻松的状态。 “娜姐说说集团明年的人才引进计划吧。”张建军扭过头看向了李娜，关于集团这几年人才引进的问题，他其实从几个月之前复出一直到现在，都一直还没有机会过问李娜呢。 “除了高级人才之外，咱们集团现在在其他方面的人才储备基本上已经形成了一个体系，不需要过多的担忧。” “早在两年前，也就是你离开集团的第二年前半年，咱们集团和县教育局正式达成共识，正式资助。原d县职业中学彻底转型为技术学校，具体的改革由教育局来抓，咱们集团要做的就是提供一笔资金，当然，作为回报，以后每年咱们集团都具有在技校优先挑选人才，技术工人的权利” “职中转为技校之后，学制将会是两年，也就是说从明年夏天开始，往后每年都会有一批技术性人才从技校毕业走向社会，那对于咱们集团来说，从明天夏天开始咱们也可以正式开始从技校挑选一批优秀的技工，让他们加入集团，成为集团旗下各个公司、部门的基层职工或者部门职员。” 李娜说的很详细，张建军他们也听得很认真，不过说实话，张建军挺满意的。 就像三年前和蒋亚东说好的那样，由他们集团出钱，县教育局具体推动，原d县职业中学改革成也d县技术学校。 如此一来，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就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人才支撑。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从技校出来的人才，在加入金山实业集团之后只能从基层做起，而在高级人才方面，无法很快给集团带来帮助。 “关于高级人才这方面，我给你出个建议，一方面你可以选择和社会上那些顶尖的猎头公司进行合作，双方达成长期战略合作伙伴，每当我们需要某个领域的顶尖人才时，就委托他们负责给咱们找到这些人才，另一方面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如今在省内也算是知名企业了，你完全可以凭借这一点和省城的那些一流大学签订人才输送协议，这样长期以往下去，我们在高级人才这方面，也就慢慢有了充足的生源。”张建军敲打了一下桌面，他其实有着更大的野心，只是现在说出来没有意义罢了。 都说北大清华是中国大学的标杆，而与金山实业集团现在的影响力显然还无法吸引这两所大学的毕业生，但现在不行并不代表以后也不行。 说实话，在s省省会安远市是有着很多所国内一流高校的，这些大学虽然比不上北大清华，但就目前来说，这些大学的的毕业生完全有能力在毕业之后就加入金山实业集团。 而随着集团的不断发展，未来的某一天，他相信金山实业集团绝对有能力吸引北大清华的毕业生加入，这就是他在集团人才引进方面的最大野心。 当然，现在是2007年，北大清华这两所大学的风评还是很不错的，几乎全国的高中学子都希望能够考上这两所大学，因为在很多家长的眼里自家的孩子如果能上这两所大学，那无异于是光宗耀祖的荣耀。 张建军记得前世在他快重生的那两年，其实这两所学校的风评是有些下降的。 “建军你这个脑壳子就是灵活，我想了一两年都没有想到的办法，你竟然一下子就点了出来，真有你的。”李娜几乎是用崇拜的眼神盯着张建军，或许在她心里，这就是张建军最有魅力的地方，明明没念过几天书，不识几个字，但很多时候就是能够提出建设性的建议。 经过张建军的提醒她突然也豁然开朗了起来，是啊，以金山实业集团如今在s省内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他们确实随随便便就可以和省城那些一流大学达成人才输送协议，这样用不了多长时间集团在高级人才方面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几个月前，我刚复出的时候，集团进行过一次全面整顿，当时有很多人都被踢出了集团，这其中不乏有一些所谓高学历的人才，所以娜姐我希望你们人力资源部以后再招人的时候，除了看重这个人的能力之外，还要了解一下其品行，说的通俗一点，咱们集团真正需要的是那些品能兼优的人才，我不奢望你们能够招聘到一些完美型人才，但最起码这些人不能够成为集团的害群之马。”说到这里，张建军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想到了几个月前的全面整顿。 当时为了顾及影响，无论是对集团内部还是面向社会大众，他们其实并没有完全公布那次整顿的结果，而实际上，那次整顿从集团踢出去的人要比想象中的多一些，这一点让他当时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有想到仅仅才三年时间，金山实业集团就已经成这样了，与此同时，他实际上也有点庆幸，幸亏他及时选择了付出，要是再隔个几年，那说不定金山实业集团已经彻底变成朽木了。 “你提醒的对，我们在前期招人的时候，关于品行这方面确实考察的不太仔细。”李娜点了点头，作为人力资源部主管，她在这一块儿确实是需要负很大的责任的。 “经过前几个月的集团总部资金链断裂事件，我发现咱们集团总部的财务部实际上处于透明状态，并不没有多少权威。”当张建军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财务部主管田霞的身上。 大家仔细想想，确实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几个月之前集团总部资金链断裂事件，历历在目，当时财务部几乎处于束手无策的状态，集团旗下那么多公司和部门，在关键时刻竟然没有一个选择来救场，说实话，这看上去就挺离谱的。 所以在集团全面整顿结束之后，一直到现在，张建军都在考虑咋样提升总部财务部的权威。 他最终也想到了一种方法，那就是实行金字塔字形财务制度，将整个集团旗下所有公司和部门的财务大权全都集中到总部财务部这边。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集团旗下无论哪个公司或者部门，想要再像过去那样拥有很大的财政自主权的这种局面将不会再出现。 就拿杨飞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来举一个例子。 以前，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打算进行投资一个新的项目时，他们只需要简单地向集团总部进行报备，几乎是走形式型的获得董事长张建军的批准就可以了，紧接着，他们公司自己的财务部门就会支配资金，全面配合公司开始投资某个项目。 但如果是财务大权高度集中于集团总部之后，那像这种随便投资项目的情况，以后就不会再出现了，杨飞他们如果想要再进行投资一个项目，那就正而八经的需要经过层层审批，首先得到董事长张建军的批准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另一方面事，他们投资项目所需要的资金必须经过集团总部的财务部才可以拿到。 张建军很明白，一旦真的这么做了，那很可能会招来一些哀声怨道，让集团旗下很多公司瞬间就失去了不少自主权，甚至是积极性。 但是从长远角度来看，他这么做其实是有利的，因为不同于别的大型企业，金山实业集团，本身就是一个需要将权力高度集中的企业，只有这样才能长时间保持集团内部的纯洁。 “这么一来好是好，但是总部财务部这边压力是不是会太大了。”张建宝提出了质疑，他不是质疑张建军的决策，只是以集团总部财务部现在的人员配备情况，确实有点儿困难。 “这点我也想到了，所以我在这里首先就需要田霞姐你这个财务部主管发表一下态度。”张建军面带微笑的看向了田霞。 “其实对于一个大型集团来说，不管是财务大权的高度集中还是分层下放，他们其实都有着各自的优缺点，我们不能单纯的只看其中一面，对咱们集团来说，我其实和董事长的意见是一致的，倾向于将财务大权高度集中起来，但就像三哥刚才所说的那样，以集团总部财务部现在的人员配备，想要很快实现这个目标恐怕有难度。”田霞毕竟是集团总部财务部主管，如果要在整个集团找出一个对集团财务部最了解的人，那这个人只能是她。 他同意张建军的决策，但也直接表明了财务部想要实现这个目标，面临着很大的困难。 “关于财务部人才配备这方面，我相信以咱们集团现在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如果放出风想要公开招聘一些财务人员，应该还是会吸引很多人来应聘的，这一点娜姐应该比我还清楚。”当张建军又扭过头看向李娜的时候，后者也是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很清楚，随着集团财务大权的高度集中，那她所负责的人力资源部势必也会要忙碌一段时间了，既然集团总部财务部人员配备有些薄弱，那当务之急就是招聘一些财务人员尽快把集团总部的财务人员配备加强起来。 “我可以给你们推荐一个人，所谓举贤不避亲，我想要推荐的这个人是我们张家人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我的九爸，他叫张爱丰，是我二爷的小儿子，想当初也是在省城一流大学毕业的名牌大学生，从毕业到现在，大概有五年时间了吧，他一直在省城打拼，和朋友一起开了一家财务公司，经营的还算不错，可见他的能力也很强，说实话，要不是我亲自发出邀请，他可能也不会舍弃自己的公司来咱们集团。”张建军嘴里所说的人，就是二爷的小儿子张爱丰，也是张家截至目前几代人中唯一的一个大学生。 张建军平时和九爸张爱丰交流不多，每年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够见到，平时除非有事，没事的话他们也不会想着打个电话拉拉家常话之类的。 前两天，张建军下定了决心要改变集团现有的财务制度，他当然也想到了集团总部现阶段财务人员配备有些薄弱的情况。 一番苦思冥想之后，他突然记起了在省城打拼的九爸张爱丰。 九爸张爱丰是正儿八经的财务专业毕业的，如果能够说服他加入集团，帮助田霞分担一些压力，那他这个财务制度高度集中的决策就能很快的推行下去。 当他拨通九爸的电话直接说明用意之后，一开始九爸是拒绝的，他觉得以自己的能力恐怕不能胜任金山实业集团财务部负责人的职位，他人虽然这几年在省城，却也知道张建军所创立的金山实业集团到底有多么大的规模，在省内有多么大的影响力和知名度。 所以他说自己不能胜任，其实一点儿也不是谦虚，而是真的有些不自信。 不过紧接着当张建军告诉他，他来到集团之后不需要负责整个集团的财务部，而是只负责其中一部分，他顿时就沉默了。 随后一番思想斗争，再加上张建觉得不停劝说和邀请，终究还是同意了他不是傻子，知道金山实业集团财务部负责人这个职位的前途和未来，绝对比他开一个财务公司要好得多，虽然不是一把手那种类型的财务负责人。 第479章 【阖家欢乐】 “一旦集团的财务制度高度集中起来，那集团总部的财务科势必也要进行改革，我指的不仅仅是财务人员配备的加强，这种改革牵扯很多方面，我是这样想的，开过年以后集团财务部正式划分为两个部门，分别是财务一部和财务二部，届时田霞姐担任财务一部主管，我的九爸也就是张爱丰担任财务二部主管，当然，田霞姐除了担任财务一部主管之外，还要兼任财务部主管。” 张建军这么安排，其实是为了照顾田霞的情绪，毕竟田霞加入集团已经有三四年时间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九爸张爱丰刚加入集团就和她平起平坐，她心里肯定会不舒服，这种事搁在谁的身上，其实都一样。 更别说田霞这几年也确确实实带领集团财务部做出了一些成绩，财务部是一个需要专业人士负责的部门，对专业能力要求很高，田霞如果真的没有几把刷子她是不可能一路撑到今天的，张建军前思后想让她继续担任财务部主管，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关于这一点，他其实也和九爸张爱丰有过沟通，张爱丰知道金山实业集团的实力，所以对他来说，刚加入这个大家庭就能够担任集团总部财务二部的主管，在整个集团总部的财务部属于第二号人物，这实际上也已经很不错了，这里面如果没有张建军的关系，他是不可能直接就担任财务部二号人物的。 毕竟，按照职场规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不是能力不能力的问题了。 明年开春以后，集团会挑时间召开一次高层会议，张建军打算到时候正式公布他这个决策，他也想到了自己这个决策届时一定会有不少人反对，不过他想好了，反对无效，有些时候管理一个大型集团，你就要独断专行一点，要不然什么事也做不成。 “老杨，你们畜牧养殖有限公司明年将会迎来一个黄金发展时期，根据我的预测，国内羊肉价格明年会迎来一个爆发式增长，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希望你们能够抓住这次机会进一步占领市场。” 这次会议的最后一件事，张建军特意向杨飞嘱托了起来，根据前世的记忆，在21世纪初20年里的中国，羊肉价格在两个不同的时间点迎来了历史性提升，这两个时间点分别是2008年和2015年。 明年就是2008年，所以他希望杨飞他们能够提前有所准备，抓住这个历史机遇期，将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的知名度彻底打出去，这势必也会助推金山实业集团彻底走向全国。 实际上，经过三年多时间的发展，金山实业集团特别是杨飞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在s省、在整个大西北地区已经拥有了很不错的影响力和知名度，也占据了很大的市场份额。 他们距离彻底的走向全国市场也只是差一个契机而已。 而张建军将明年就视为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和金山实业集团彻底走向全国的最大契机。 “不会吧，建军你没有搞错啊？” 当张建军说出这些的时候，杨飞是有些不相信的，因为今年后半年以来，羊肉价格一直持续走低，虽然再有几年就过年了，但羊肉价格丝毫没有回升的迹象，根据往年的经验，开过年以后羊肉价格势必还会进一步下降，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凭什么说明年的羊肉价格会迎来一个剧烈增长期呢？ 虽然知道张建军的“预感”一向都很准，但这一次杨飞很不愿意相信，张建军就算厉害但也不能脱离事实啊。 “具体原因我也跟你说不清楚，总之，你们有这个心理准备就行了。” “对了双喜，你告诉牧场那边的巴音淖，明年开春以后，不要着急着卖羊，趁着羊肉价格持续走低，最好让他再想办法买进一些羊”张建军又对着双喜说道。 这让杨飞瞬间意识到张建军刚才的提醒并不是在开玩笑，虽然他直到现在还不确定张建军哪来的这么大自信，但看起来似乎还真的煞有其事呢。 “希望你的预感是正确的，我们畜牧养殖有限公司明年正好有大干一场的准备和想法，如果能碰上羊肉价格暴涨期，那无疑会是乘风破浪，建军别的我不敢保证，如果真如你所预料的那样，明年的羊肉价格会迎来一个暴涨期，那我现在至少可以保证一点，明年这个时候，我们畜牧养殖有限公司的利润将会是今年的两倍，至少。” 杨飞冲着张建军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他之所以敢下这样的保证，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张建军的预感，实际上，这两年过来，他们畜牧养殖有限公司本身的发展速度就非常快，而因为体量的原因，这也让他们实际每年的利润已经是整个集团最多的了。 对于一个本身正处于上升发展期的畜牧养殖有限公司来说，如果能够再遇到羊肉价格暴涨的历史机遇，那实现双倍利润增长其实一点也不算难。 “双喜你这边也一样，除了我刚才说的明年开春的动作之外，开过年以后，我会给财务部打招呼，让他们拨给你们大型牧场一笔款项，就按照前段时间咱们去大型牧场所规划的那样，在现有基础上，迅速进行牧场规模扩大，当羊肉价格迎来暴涨的时候，那大型牧场的发展势必也是一个顺风顺水的局面，我知道大型牧场这两年为老杨的畜牧养殖有限公司发展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但其实在我看来，这还不够，因为我更希望在未来有一天，离开了老杨的畜牧养殖有限公司，你们大型牧场同样能够发展的有模有样，反过来老杨这边也一样，虽然大型牧场和你们的畜牧养殖有限公司的关系是相辅相成的，但还是希望未来有一天，你们离开了大型牧场一样玩得转。” ……… 2008年的春节，对于张建军一家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城里过春节，对张建军身边的很多人来说这同样是第一次，比如双喜一家，再比如喜奎一家，还有杨飞一家同样也是。 大年三十晚上，张建军他们一家人，还有白兴他们一家，一起在海纳大厦四楼美食城包厢吃特色羊肉火锅，其间，美食城经理还特意给张建军他们准备了团圆面。 在饭桌上，四位老人有说有笑，父亲和老丈人白满强还时不时地碰杯喝酒，说实话，张建军看到这一幕很开心。 因为印象当中，自从三年前白芳离世之后，两家老人都没有这样团团圆圆的坐到一块儿温暖祥和的一起吃一顿饭了，更别说他们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妹妹小彩艳和儿子小白杨，两个人虽是一男一女还隔着辈儿，但也总是能够玩到一块儿，这给本身就很温馨祥和的饭桌又格外增加了一些喜庆和欢乐，正好对应了今晚大年三十节日气氛。 “明年下来，争取把婚结了吧，虽然你和你对象说好了暂时不考虑结婚的事，但兴子，听姐夫一句劝，有些事赶早不赶晚，爸妈的年纪都大了，如果能让他们尽快抱上孙子，无论是对他们来说还是对整个家庭来说，或许都会是一个好事。” 期间，张建军也喝了一点酒，他颇为感慨地拍了拍白兴的肩膀。 “姐夫，我知道我那天说的话让你有些生气，但其实你就算生气我还是要说，你这样总是活在过去，总是活在痛苦当中，时间长了整个人会受不了的，你还很年轻，小白杨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我相信我姐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情况。” 白心借着酒意，也是再次向张建军提起了前段时间他曾说过的事。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几年前的那个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小屁孩儿了，他是张建军的小舅子，只要张建军认他，认他们一家人，那在张建军这里，他这个身份就不会变。 而有些话，也只能由他这个小舅子来说，就比如姐夫张建军的感情问题。 张建军沉默了许久没有再说话，只是趁着所有人不在意的情况下，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每当阖家欢乐的时候。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白芳。 这一世，他和白芳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只有仅仅一年多，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和白芳的真正故事，其实早已经从前世就开始了。 人终究是有感情的动物，而他张建军本身在感情方面就很感性，有些时候他也想要忘掉白芳，忘掉他们过去的美好，抬头向前看，向前走，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也许只有他在非常忙碌的时候，才不会想起过去的事情，才能让自己稍微不痛苦一点。 吃过饭之后，张建军他们都来到了东正街这边的荒滩。 在这个荒滩上，今晚会有很多人来到这里等待着晚上12点的正式到来，无论是大人小孩儿来到这里的人，也几乎都不是空着手来的，大家手里都提着或者抱着烟花炮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住在d县城里的人，每年的大年三十晚上12点，大家都会自发的燃放烟花炮竹，庆祝新的一年的到来。 今年，是张建军他们第一次在城里过年，所以张建军这两天其实是买了很多烟花炮竹，他也打算晚上12点好好疯狂一下。 当他们抵达荒滩的时候，没多大功夫，双喜、喜奎、杨飞、老何甚至三哥弟兄三个他们都来了。 杨飞他们各自买的烟花炮竹其实一点也不少，每个人都是开车过来的，车里面几乎都塞得满满的。 “爸，你把小白杨抱住，也操心着小彩艳，别让他们两个到处乱跑，注意安全，就站在这里看。” 马上要12点了，张建军从车上把烟花炮竹都搬了下来，并且随手点着了一根烟。 因为有钱，所以任性，他不仅买了很多烟花，而且都是那种很贵的烟花，燃放在空中自然也会非常的漂亮好看。 砰！ 啪！ 啾！啾！啾！ 当12点的钟声准时响起，整个d县的午夜上空，也是在这一刻瞬间明亮了起来，各种五颜六色的烟花漫天飞舞勾勒出一幅幅很是漂亮的图案。 这是属于所有人的节日，属于所有人的狂欢。 张建军他们简直玩嗨了，烟花一个又一个的被点着飞上天，明明都是20几岁即将30岁的大小伙子，此时此刻脸上所表露出的笑容，却幼稚的就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烟花不停在高空爆炸，因为买的烟花太多，张建军他们到最后甚至都脱掉了羽绒服，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 “建军，还记得吗，在咱们这一茬娃娃小的时候，家里穷啊，过年的时候，每个人能分到几个鞭炮放放，那已经开心的不行了，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娃娃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等将来长大了，要努力过光景，争取过年多买点炮，放他个几天几夜。” 双喜几乎是说出了他们这一茬娃娃小时候的心声，也说出了一个年代的心酸。 “是啊，我们这一茬娃娃，现在不仅长大了，而且也变得越来越有出息了，如果把时间倒退十年，谁能想到十年后的我们，能够把日子光景过到这种程度，说起来，今天在场的我们这些所有人能有今天。其实还得感谢建军。” 几个人放烟花放累了，就依靠着小车停了下来，而这个时候就连平时一向沉默寡言的喜奎也忍不住发出了感慨，说了一些实话。 无论是他还是双喜，这几年，如果没有张建军的提携，今天别说是在城里过年，肆无忌惮地放烟花炮竹了，恐怕依旧还在张家湾那个山沟沟里面过着苦日子，过年买点炮或许还得精打细算呢。 小白杨是一个很能折腾的小家伙，张爱国根本拉不住他。 此时此刻，他伙同着姑姑小彩燕儿和双喜、喜奎他们家的娃娃也已经打成了一片。 第480章 【正事在路上】 记忆当中，这是张建军他们。家过的最“富有”的一次春节，住着宽敞亮丽的小洋楼，吃着从超市里买回来的各种各样零食水果，大年初一早上的饭菜，除了继续延续传统的饺子之外，还有很多热菜相伴。 因为家里有两个小孩子的缘故，这无疑让春节的喜庆氛围更为浓郁了一些。 大年初一这天，张建军哪里也没有去，就是安安稳稳的在家里待了一天，不是他没有去的地方，事实上，一大早双喜他们就打电话让他过去一起喝酒打麻将，他只是不想在这大年初一这天，把父母丢在家里，毕竟一年四季下来，平时他都在忙，今天这一天无论如何也得待在家里多陪陪他们才是。 大年初二，张建军一家人包括爷爷在内，一同去了白兴家，虽然大年三十晚上他们刚才在一块儿吃的饭，但这两次吃饭的意义实际上并不一样，按照父亲张建国的说法，以后他们两家更要多走动才是。 来到白兴家之后，张建军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岳父和岳母他们俩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白兴也挺高兴的，做儿女的，如果能看到自己的父母高兴，那他们自然也高兴，这两年，因为二姐白芳离世的缘故，他几乎没怎么在父母的脸上看到笑容，这种情况实际上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但这段时间以来因为经常和张建军他们家走动的原因，父母的脸上明显发生了一些变化，笑容多了起来，就像张建军复出金山实业集团一样，白兴相信，这种情况如果继续持续下去，父母说不定也能够真正意义上的走出来。 想到这里，他其实又想到了大年三十晚上姐夫张建军给他说过的话，希望他能够在今年下来争取把婚结了，现在仔细想想，姐夫所说的话也不无一定的道理，老人嘛，生活本身就很乏味，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有个小孩子陪着，肯定会是加分项。 大年初三。 一大早，爷爷就被二爸过来接走了，今年二爸一家也在城里过年，因为爷爷在城里的缘故，他们就没必要再像往年那样回老家张家湾了。 所以昨天下午就和张建军沟通了一下，说是今天一大早过来接爷爷，让爷爷去他们家住几天。 张建军对此当然是痛快答应，二爸一家既然有这个孝心，这最好不过了，他没有理由阻拦。 而在吃过早饭之后，张建军他们一家再度开着车出发了，今天他们要去的是舅舅家。 说到舅舅家，张建军其实是有些愧疚的，这几年，因为他的原因，不管是节日还是平时，他们家和舅舅家的来往明显比前些年要少了许多。 每年正月去舅舅家拜年，也只是快去快回，不像之前那些年那样，在舅舅家还会待很长时间。 当然，因为张建军的原因，舅舅他们家这两年实际上的光景情况挺好的，也在城里买了房，就在北门那一带。 张建军他们来到舅舅家的时候，正好舅舅家一家人都在。 “这是小白杨吧，小家伙长得挺快的。”外公看到小白杨很是稀罕，直接从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拿出几个糖塞进了小白杨的手里。 “建军，小白羊和你小时候很像，调皮的不行，一刻也不能闲”舅舅李虎笑着说道，此时此刻的小白杨，已经成为了大家眼中的焦点，因为他并不认生，刚进门就和三表哥家的娃娃耍到了一块儿，两个小家伙抱着一个玩具车，在院子里一直折腾个不停，这一幕场景，也是让周围的大人们很是稀罕。 “谁说不是呢，我看这小白杨比建军小时候还要调皮，这还不到四岁呢，就摆出一副无法无天的姿态，过几年稍微大一点，还不更严重了”母亲李玉梅很是无奈的说道。 以前她一直催着张建军赶紧结婚，她想要尽快抱孙子，尽快有个孙子这样每天她可以哄孙子。 但是这两年自从有了小白杨之后，她却又有点后悔了，因为小白杨太淘气了，李玉梅觉得自己每天的全身心精力都要投入到小白杨的身上，几乎像是被绑定了一样。 上学期间，每天雷打不动的定时接送，放学以后，那就是在家里折腾。 “这是好事啊，总比你一天啥事也没有一直待在家里，躺在床上好，有个小娃娃操磨着你，这实际也挺好的。” 妗子笑着说了一句。 “我二表哥今年过年又没有回来吗。”张建军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二表哥李志林的身影。 舅舅李虎一共有四个孩子，三儿一女，三个儿子是亲生的，年龄最小的女儿是抱养的。 而不管是三个儿子还是年龄最小的女儿，实际年龄都要比张建军大一些。 在舅舅的四个孩子当中，唯一上过大学的就是二表哥李志林了，他学习非常好，最后也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大学，前年研究生毕业进了宁波一个很有名气的电子厂上班，听说一个月下来工资就有好几千，这年头的好几千可比十年后强多了。 舅舅的四个孩子当中，如今也只有二表哥还没有结婚，这两年每年过年的时候，二表哥都不回来，而是选择在工厂里面加班，听说工厂过年的时候工资特别高，二表哥是一个很节俭的人，当然不愿意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仔细说起来张建军已经有差不多三年时间没有见过二表哥李志林了，所以他刚才才会问这个问题。 “是啊，志林今年过年依旧没有回来，听说是初七回来，大老远的回来一次也不容易，而且也只能待七天时间就又要走。”说到自己的二儿子，舅舅李虎也是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在他几个儿子当中，二儿子算是给他挣了面子，十里八乡唯一的大学生、研究生，而且还上的是好大学，只可惜今年过年已经30岁的人了，至今还没有结婚，这件事是压在他这个当父亲心里的一块石头。 每次想到这里，他心里其实都莫名的有点难受。 这两年因为张建军的帮助，他在d县金山运输服务有限公司每年也能包到一点工程，总体下来，确实赚的也不算少。 可是有钱又怎么样，二儿子至今都还没有结婚，这一点就算他有钱也没有办法” “建军。你二表哥如今还没有结婚呢，甚至连个对象都没有，我看你们集团总部大姑娘挺多的，要不帮舅舅一个忙，给你二表哥留意留意，你说你二表哥今年过年也已经是30岁的人了，这一直不结婚，好说不好听啊，等再过几年就更不好结了。” 在饭桌上，舅舅主动开口，求张建军帮忙。 “我完了试试看吧，主要是我二表哥常年在外地上班，而且还是工厂里面，这本身和大姑娘接触的机会就比较少，而且就算结了婚以后，两个人长年也不能呆在一块儿，这确实不太好。” 张建军只能尝试性的答应帮忙，因为这种事情，很多时候还要看缘分，如果缘分不到，别人就算再使劲儿，恐怕都不好使。 “实在不行，你就让我二表哥转行吧，以他研究生的学历，别的不说，即使是来了我们金山实业集团，也一定可以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岗位。”张建军想了一下说道，他不喜欢家族式企业，也不喜欢搞裙带关系，可像二表哥这种人才，如果能够让其加入集团，这对集团本身来说也是一种进步，毕竟，二表哥的学历在那摆着呢，正儿八经的研究生，这年头的研究生，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样行吗。”舅舅眼睛亮了一下，他其实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怕让外甥张建军为难。 “当然可以啊，你完了和我二表哥说说，如果他有转行的想法，那就让他来我们集团吧，我保证他每个月挣的钱不比他在那个电子厂里面挣得少，这样一来，他也有机会接触到更多的大姑娘，说不定尽快就能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张建军和舅舅在拉着二表哥的事时，大表哥李志宏一直坐在旁边面对微笑的看着张建军。 很显然，当他得知张建军愿意让二弟李志林进金山实业集团时，他心里也有了一点儿小计算，他也想进金山实业集团。 张建军看出了大表哥的心思，但他假装不知道，因为相对于二表哥，他对大表哥的印象并不好。 大表哥两口子是一对很典型的好吃懒做夫妻，说实话，这几年也幸亏舅舅在他的照应下，算是挣了点儿钱，才让这一大家子没有垮掉，要不然舅舅他们家早就被大表哥两口子给败掉了。 就像他前些年曾告诉舅舅的那样，大表哥两口子好吃懒做不说，而且太能算计了，之前听母亲李玉梅说过，大表哥两口子如今和舅舅的关系并不太好，平时一直处于冷战状态，而整个家也因为这些原因，气氛也不好。 要不是舅舅现在每年还能挣到不少钱，说不定这个家早已经散了呢。 因为知道这些情况，所以张建军对大表哥两口子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好感，像这样的人，他是不可能轻易招进金山实业集团的，那属于自掘坟墓。 张建军对付这样的人，一贯的态度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就像他曾经用这样的态度对付大哥张建玉一样。 说到大哥张建玉，张建军其实也已经有两年时间没见他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张家人都已经有两年没见他了，因为他坐禁闭了。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三年前，大哥放弃了吹鼓手这个营生，转而做起了偷原油这个勾当。 所有的坏勾搭一开始都是好的，一年多时间，大哥张建玉通过偷原油，没少挣钱，不仅把之前欠的账都还完了，而且还在城里背着大嫂他们，和一个野女人搞在一块儿过日子，简直是风光无限。 但这种事注定是好景不长的，两年前大哥在一次偷原油中，被原油稽查队直接抓了一个现行，当场就被铐上手铐带走了。 那个时候，正是张建军最痛苦的时间段。 所以他根本没有心思管这些事。 事实上，大哥张建玉被带走之后，大爸他们也没有少想办法，但终究无法逃过法律的制裁，大哥最终被判了有期徒刑五年，如今仅仅才过了两年，就算大哥在监狱里面表现好，那恐怕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够刑满释放。 想想以前的大哥张建玉，再看看如今的大表哥李志宏，张建军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许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也许每个家族都有这样一个人。 ……… 大年初四，张建军和双喜杨飞他们好好的聚了一天，按照年前的计划，明天下午他们就要出发去海南那边旅游了。 “我这次过去，恐怕不能够和你们一样，彻彻底底的放松游玩几天了。” 酒桌上，张建军明显喝了不少酒，他脸色通红的说道。 “出什么事了吗。”杨飞问了一句。 “事倒是没出，但确实是有正事要办。”张建军回想起昨天晚上李政武给他打过来的电话。 李政武在电话里告诉他，物流公司去年后半年以来，因为得到集团总部大量资金的支援，所以整体发展的还算可以。 但他们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得到的是，想要将一个物流公司真正意义上的做大做强，仅仅依靠一两个一资金其实是很不现实的，也就是说，经过半年时间的发展，物流公司虽然看起来发展的不错，却依旧和他们计划中相差甚远。 在这种情况下，李正武他们还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 虽然李政武知道，集团总部现在资金充足，完全可以再调集一些资金支持他们，但他觉得这样长期以往下去并不好，所以就另外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强强联合。 他在物流行业当中找了一个还算可靠的目标合作对象，张建军，这次去海南需要做的就是，一边旅游一边和那个可靠的合作对象老总进行洽谈。 而为什么是张建军去谈不是，他这个物流公司负责人去谈，这主要是对方老总主动提出来的原因。 第481章 【对方何意故人相见】 张建军一开始是拒绝的，他并不想出面，他拒绝的原因有两个方面，第一就是物流公司现在确实不属于他管，由李政武全权负责的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只是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所以按照正常程序，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的发展、各项业务洽谈，就是应该由李政武全权负责。 第二，他本身对物流快递这个行业也不是很了解，谈不上专业，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直面物流行业的老总，这不是在班门弄斧吗，搞不好，非常容易被人家从头到尾装进去。 从李政武的角度来说，这一点，他同样也非常担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企业老总点名道姓一定要张建军亲自和他谈，他们之间才有可能达成合作，这是前提。 没有办法，权衡利弊之后，张建军最终决定出席这次洽谈会，他会把李政武带在身边，某些地方他不太懂，可以由李政武把关，而且他也仔细想过了，对方老总指名道姓要和他亲自谈，这里面说不定也有别的原因，或许他们之间可以真的达成合作呢。 对张建军来说，大不了这几天他去海南的路上，多了解一些物流快递公司发展方面的资料。 “建军，到时候需不需要我跟你一块儿去。”三哥张建宝张口问了一句，经过多年时间的历练，张建宝自认为自己在谈判桌上还是有一定的能力，这或多或少可以帮到张建军。 “不用，你们这次出去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放松、好好玩，等这次旅游回来以后，再把全部时间和精力给咱们投入到集团发展上面，至于这次去海南谈判，有李政武跟着我就行了。” ……… 第二天下午，张建军他们准时从宁古市机场出发，因为宁古市机场没有直达海南的飞机，所以他们得先去上海，然后再转到去海南。 上海浦东机场，当张建军时隔三年多时间再次抵达这里的时候、当他走进检票口，他的心情是五味陈杂的，想想三年前，他就是在这里接到了白兴的电话，然后得知白芳提前生产的消息。 他从这里狂奔，从这里疯狂赶回去，可一切的一切还是晚了…… “兄弟们，过年好啊。” 张建军他们随后在机场见到了李政武，如今的李志武越来越有老板范儿了。 他本身身材就魁梧，如今又吃了一个啤酒肚，这走起路来真是气场十足，再加上一身休闲名牌，从内而外散发着一股土豪金的味道，也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当然他的这些气场和俯视感。面对张建军时顿时自觉地烟消云散了，要说气场和人格魅力，恐怕在金山实业集团没有人能够和张建军相提并论。 张建军如今的气场太强大了，与人交谈随便一个动作或者是言论，都可以集中对方的所有注意力，杨飞把这称之为语言感染力，他说那些大型集团的老总或多或少都具备着这样的特质。 “对方是现阶段中国物流行业的巨头企业之一，千里马快递有限公司，现阶段主要的市场在东南沿海地区………”在去往海南的路上。李政武主动向张建军介绍起了目标合作对象，也就是千里马快递的主要情况。 “政武，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你，正所谓同行是冤家，特别是在物流快递这种行业，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对方的本身实力按理说要比我们强，那他们为什么愿意和我们进行合作呢。”张建军直接就把自己的心中疑问给提了出来，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很常识性的问题，同行见面，理应是分外脸红，这种愿意放下身段主动答应合作的不能说没有，但确实不多。 “董事长不瞒你说，这一点也是我非常奇怪的地方，我当初找到他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真的答应了。”李政武摊了摊手，老实说，关于这一点，他其实到现在也同样没有完全弄明白。 “不过，我这两天也琢磨了一些原因，千里马快递现阶段的主要市场集中在东南沿海地区，虽然每年利润下来依旧呈现出不错的发展态势，但在快递物流行业蓬勃发展、竞争日益激烈的背景下，对方没有保持现状的理由，我觉得他们很可能也想要和其他物流公司一样，尽快进军西北快递物流市场，而这一点，正好是咱们跑得快物流公司的优势所在，他们或许正是因为看中了这一点，才愿意答应和我们合作。” 李政武继续说道。 “那也不对，如果他们看中了我们跑得快物流公司在大西北地区的市场份额，那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吃掉我们、代替我们，而不是和我们进行合作，毕竟从我们的角度来说，如果愿意帮助他们打进西北地区的物流市场，这无异于是自竖强敌。” “政武，你老实告诉我，如果对方老总真的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你会心甘情愿地帮助他们实现吗？我觉得你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吧”张建军摇了摇头。 “如果这一点行不通的话，我还想到了一点，那就是咱们跑得快物流这两年在东南沿海地区物流快递整体市场上虽然没有占据多大的份额，却在大学校园快递市场上存在感十足，对方也有可能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愿意接受我们的合作请求。” “正常情况下，我们是不可能将自己握在手里的大学市场一部分份额分给他们的，可对方公司很显然知道咱们公司现在遇到了麻烦，而且也是咱们主动去寻求合作的，所以他们想在大学市场上分一杯羹。” 李政武又提出来了他的另一种想法。 张建军皱着眉头没有再说话，李政武刚才所说的两个理由，也许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道理，但给他的感觉对方好像并不是完全基于这两点，才有意和他们进行合作的。 张建军必须得承认，弄不清楚这一点，对于接下来的谈判，他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没把握。 谈判实际就和打牌是一样的道理，如果不能提前大概预测到对方手里握着什么牌，那基本上就处于了被动状态，牌局继续下去对己方也直会越来越不利。 “建军，欢迎回来。” 当张建军他们抵达海南的时候，在三亚的一个高级酒店里，他们遇到了前两天已经抵达这里的孟宇 三年时间，每个人身上都发生了很多变化，曾经翩翩君子的孟宇，如今的身材看上去有些臃肿，就像他自己笑称的那样，他现在正在经历着中年危机。 当然，如果仅仅是身材方面的臃肿，也不足以支撑他说出中年危机这四个字。 事实上，在孟宇的身上，这三年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首先就是他的婚姻破裂了，早在一年前，他就和袁梦离婚了。 除此之外，孟宇他们家的生意也遭遇了很大挫折，原本一家规模很大的外贸公司，如今却只剩下一个烂摊子，全靠孟宇一个人在全力支撑，为此，孟宇的父亲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一直躺在医院里，搞不好，这辈子恐怕都只能在病床上度过了。 而孟宇这次来海南，其实也是因为知道张建军要来海南，所以他才来的，正常情况下他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来这里。 “我们之间就不需要互相鼓励了吧。”张建军和孟宇握了握手，从过去三年时间里来看，他和孟宇应该是难兄难弟。 “三年前在我刚离开金山实业集团的时候，我记得你和袁梦还一块儿来看过我，那个时候你们夫妻之间好像还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家的公司也没什么问题，真是造化弄人，这才多长时间，真没想到在你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张建军紧接着拍了拍孟宇的肩膀，他只是有些感慨，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前一秒钟你还在群山之巅，但下一刻，你可能就会跌入山谷。 能不能从山谷重新爬起来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重新爬起来的决心。 就像他张建军自己，也是差一点就没有爬起来。 不过看孟宇如今的状态，他也应该不是那种很轻易就选择放弃的人。 “建军，我有什么话也就直说了，当着你的面我不想拐弯抹角，我需要你的帮助，准确的来说，我需要你们金山实业集团的帮助。”孟宇一张口就说到了正事上面。 这基本上没有出乎张建军的预料，去年腊月二十九，孟宇给他打过电话，询问他过完年有没有来南方这边的打算，当时他就从孟宇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什么，再结合前段时间他从杨飞那里听来的关于孟宇身上这两年发生的一些事情，大概明白孟宇这次找他，很可能是要向他寻求帮助。 当然，对于孟宇，他的态度从始至终不会变，如果孟宇需要他的帮助，那他将会义不容辞，抛开这些年孟宇不止一次帮过他，帮过金山实业集团这一点不说，单就说他和孟宇的私交，他也应该帮助孟宇。 “我知道你们金山实业集团去年后半年正式成立了进出口贸易部，贸易商品包括服装、羊绒、羊肉等，我现在的处境很艰难，因为没有资金，原来的客户也已经丢掉了，所以面临着一个很烂的摊子，即使我想要重新把这个烂摊子收拾起来，也非常不容易。”孟宇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起他现在所面临的局面，真的是一言难尽。 “老孟，你直接说吧，需要我们在哪些方面给你提供帮助。”张建军给孟宇递过去一根烟。 “坦白讲，在资金和订单方面，我都需要你们的帮助，我现在所面临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光是银行贷款，每个月的利息就有100多万。”孟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张建军，他知道自己的胃口有些大了，不仅需要资金的援助更需要订单援助，可他也没办法，面对张建军他只能实话实说，而且说实话，他的公司即使现在有一笔资金注入和一些订单的救济，也不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 正常情况下，面对这种情况，最理智的做法是申请破产，彻底放弃，就当他们家从来没有过这个公司。可他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他会非常不甘心。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失去了婚姻，父亲也昏迷在床，如果再失去公司，那他孟宇还剩下什么，他会在一瞬间变得一无所有。他们家也会彻底的完了。 “看来你现在确实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老孟你先给我说一下，你大概需要多少资金。”张建军皱了皱眉头，从个人情感角度，他可以毫无保留的去帮助孟宇，但他最起码得弄清楚孟宇现在所面临的情况到底有多么严峻才行。 换句话说，因为他和孟宇的私交，他确实可以毫无保留的去帮助孟宇的公司，但从生意场上的规则或者是规律来看，他至少得评估一下孟宇这个公司还有没有可能起死回生。 如果是个无底洞，那他就算给孟宇再多的资金，恐怕也没有什么用。 如果真的是后者，那他可就不是在帮孟宇了。 “我现在急需要八千万。”孟宇无奈的笑了笑，八千万资金，他也就是在面对张建军的时候才敢直接说出来，这要是面对别人，还不把别人直接吓一跳。 而即使是像张建军张这个口，他也不确定张建军到底能不能帮他，因为据他所知，金山实业集团这两年虽然发展得很不错，但可以调动的资金却也并没有多少，去年甚至还遭遇过一次资金链断裂危机。 “5000万？”老实说，孟宇说出的数字，算是出乎了张建军的预料，在他的预料中，孟宇顶多也就会向他张三千万的口。 “建军，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如果我不全力最后赌一把，那我们家恐怕就要彻底完了。”孟宇低下了头，他从张建军的脸上看到了犹豫，虽然这很正常，如果是他，他也会犹豫。 可就像刚才他所说的那样，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除了不断投入资金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张建军怔了怔，抬头问道。 第482章 【赚与赔】 “建军，你的意思是？”孟宇突然抬起了头，他似乎从张建军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其他意思。 “老孟，我只是有一个建议，至于行不行，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我是这样想的，与其我借一笔资金给你，然后再给你介绍一些订单那还不如直接把你们家的公司接过来，换句话说，我我们集团可以接受你们家的公司，我也正式邀请你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当张建军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孟宇直接睁大了眼睛。 说实话，他真的没有想到张建军会主动提出来接收他们家的公司并且邀请他加入金山实业集团。 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家现在那个公司就是一个空壳子，是一个绝对的烂摊子，说得不好听点，那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谁接手谁倒霉的那种。 也正是如此，他才对把自家的公司转让出去不抱一点希望，最后实在没办法才想着筹措一笔资金看能不能赌一把。 没想到，张建军现在却直接提出来要接收他们家的公司。 “建军，你没有开玩笑吗？”孟宇调整了一下呼吸，虽然直觉告诉他，张建军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但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还是那句话，私交归私交，生意归生意，从张建军的角度来说，他实在没有理由接收他们家的公司。 “老孟，只要你不怪我趁火打劫就行了。”张建军冲着孟宇点了点头，他决定接收梦雨他们家的公司，其实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一方面他确实想帮孟宇，希望孟宇尽快能够从火坑里解救出来，要不然，按照现在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孟宇所面临的情况恐怕会越来越糟糕，他们家别说是翻身了恐怕会越陷越深，以后很难再翻身。 作为孟宇的朋友，他当然不想看到这一切发生。 另一方面，他其实很早之前就想和孟宇一块儿共事了，因为单从能力层面上来讲，孟宇绝对是一个优秀的人才。如果他能加入金山实业集团，那对金山实业集团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你也知道，我们去年后半年刚刚成立了进出口贸易部，我的意思是把你们家的公司接受以后，直接归置于进出口贸易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以资产抵债的形式入股，在进出口贸易部下辖公司占据一定的股份，第二种就是折合成资金直接将你们的公司卖给金山实业集团，我个人倾向于第一种。因为这对你来说更有希望重新崛起。” “老孟，如果你决定加入金山实业集团，那我现在就可以宣布金山实业集团旗下进出口贸易部贸易一部的主管就是你。” “建军，我……” 因为没有想到，因为激动，所以孟宇这个时候已经哭了。 就他这两年所经历的一切事情，流眼泪真的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这两年，他身上担负了许多，毫不夸张的说，每天的负担都在加重，有时候他都在担心自己到底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所以，此时此刻，当他得知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终于有机会要背全部被卸掉时，他再也忍不住了，所有的情绪彻底爆发。 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句话没说错，可对此时此刻的孟宇来说，这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表达。 “建军，既然你已经把话都这样说了，而我现在所处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所以我也就不矫情了，我接受你的邀请，总之，千言万语一句话，我孟宇感谢你。” 说话间，孟宇很正式地向张建军鞠了一躬。 “至于到底是全盘收购还是资产抵押入股，这一点由你来决定，我怎么样都行，你倾向于资产抵押入股，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梦雨倒也是干脆，他很清楚，张建军今天之所以这么做，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看重和他的私人感情，毕竟单纯的从生意层面来看，张建军现在直接接收他们家的公司，其实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搞不好就会赔的很彻底，这绝对不是开玩笑。 要知道，但凡他们家的公司还有一定的起死回生能力，也不至于一直拖到现在无人问津。 “老孟，我现在正式代表金山实业集团欢迎你的加入，以后你的岗位就是金山实业集团进出口贸易部贸易一部主管”张建军起身站了起来，主动伸出了右手和孟宇握到了一起。 这一刻很值得纪念。 很多年之后，当白发苍苍的张建军一个人走在海边，回想起很多年前的这一幕时，他也是忍不住迎着海风不停的唏嘘，坦率的说，从金山实业集团多年发展历程来看，如果没有孟宇这个人的存在，那么金山实业集团的发展，中间恐怕会遭受更多的生死考验。 随后，在张建军的介绍下，孟宇也和双喜他们完成了见面，虽然大家以前都认识，但彼时的身份并不同。 而从今天开始，大家的身份都一样了，那就是金山实业集团的成员。 “老孟，集团打算在三月底四月初召开高层会议，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尽快和温仲国联系，想办法赶在三月底之前完成你们家公司的资产抵押入股程序，具体的事情你和温仲国商量着来，我的原则只有一个，那就是集团进出口贸易部必须因为你们家公司的入股，因为你孟宇的加入，面貌变得焕然一新，我们曾在去年后半年对进出口贸易部投资了很多资金，现在我也可以当着你的面保证，如果你们能够在三月底集团高层会议召开之前，完成所有的入股事宜，那我也可以在集团高层会议上，代表集团总部公开宣布，今年继续给你们进出口贸易部追加投资” 当天下午，张建军和孟宇又聊了很多细节方面的事情，特别就进出口贸易部以后的发展他们聊的更为详细，抛开如今的境遇，孟宇其实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做进出口贸易的人才。 张建军对孟宇能够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真的很高兴，因为像孟宇这样的人才，即使不让他去负责进出口贸易部的业务，他在金山实业集团其他岗位也一样会干得很出色。 孟宇连夜就离开了海南，对他来说正月初六能够收获到一个如此好的消息，几乎是瞬间卸掉了他背在身上两年多时间的巨大包袱，这比什么都强。 所以他得赶紧回去做准备，尽快做好来金山实业集团正式上班的准备，就像张建军刚才所说的那样，如果他和温仲国配合得好，赶在三月底之前顺利把资产抵押入股的事情搞定，那他们就能够在集团高层会议上公开获得董事长张建军的资金支持。 而一旦能够获得足量的资金支持，梦孟宇相信在一个全新的环境，在一个发展非常快的大型集团，他的所有生意才华就可以很快得到全面施展，而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他们家重新崛起的最好契机，是他孟宇证明自己的大好机会。 所以，哪怕是一分一秒，他现在也不想再耽搁了。 “建军，之前老孟一直在，我没好意思说，你真的决定接收老孟家那个烂摊子吗，据我所知，老孟家的公司现在连公司总部的办公设施都被债主给搬走了，那确确实实是一个空壳子。” 在孟宇离开之后，三哥张建宝走进了张建军的房间，他其实对张建军下午的做法很不理解。 要知道张建军下午为了让孟宇他们家的公司以资产抵押入股的方式并入金山实业集团，那其实是有一个前提的，即金山实业集团帮助他们还清所有贷款，这个数字算下来在两千万左右。 这还不算孟宇他们家公司折合成资产抵押入股的资金。 总的算下来，张建军为了接收孟宇他们家公司，为了邀请孟宇加入集团，里外一共付出了将近2500万的代价。 一个烂摊子、一个空壳公司。竟然价值2500万，张建宝觉得这太离谱了，如果是他，500万他都不一定愿意接受。 他知道张建军和孟宇的私交很好，张建军帮助孟宇也很正常，可是他觉得这太过了，毕竟张建军在帮助孟宇的时候是以金山实业集团的名义来完成的，哪怕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本身都是他张建军一个人的，这么做也是有些不合理。 “三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要往长远的看，没错孟宇他们家的公司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空壳子，可你不要忘了，他们家的公司以前是做进出口贸易的正牌公司，首先在资质这方面就是我们所不具备的，其次虽然他们现在失去了很多客户，但只要有孟宇在，再加上我们愿意追加大批资金支持，那些失取了的客户很快就会重新回来的。”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孟宇这个人，三哥你也在金山实业集团待了很多年了，可以说是元老级别的人物，所以一定亲身感受到对一个大型企业来说什么最重要吧。” “没错，就是人才，既然在去年我刚复出的集团高层会议上，我们已经决定要成立进出口贸易部、要大力发展进出口贸易，在接下来一到两年的时间里都把进出口贸易作为集团的核心业务来发展，那你就不能忽视孟宇这样的人才，我敢打赌，进出口贸易部因为孟宇的加入，发展速度会比以前加快至少一半。” “温仲国的能力你知道，如今，一旦有了孟宇的加盟，如果他们两个能够全权合作，那整个进出口贸易部接下来所爆发出的能量，将会是不可想象的。” 张建军笑着看着三哥张建宝，他知道三哥什么意思，某种程度上来说，三哥这么做也是为了集团好，为了他好。 可是他必须得指出来，三哥他们这些人在战略眼光这一块儿，依旧还有待加强。 他们觉得2500万接收孟宇他们家的公司是一个十足的赔本买卖。 带着他张建军看来，这个买卖不但没有赔，而且还非常赚，迟早有一天他们就会明白这个买卖到底赚在哪里。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接下来我也会全权配合他们，尽快完成资产抵押入股。”张建宝点了点头，他也只是提醒一下张建军，事实上，这么多年张建军一旦决定的事，集团里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再阻止他。 这里也不仅仅是因为张建军性格固执，而是因为张建军每次的坚持都是对的。 ………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完早饭之后，张建军他们一些人就走出了酒店，打算去海滩那边看看。 对张建军来说，今天也就是上午有点时间，到了下午他就得去和千里马快递的老总进行洽谈。 “彩艳，你和小白杨站到一块儿，我给你们两个照一张相。” 海边，张建军从皮包里拿出照相机，在一块樵石面前停了下来，他觉得眼前的风景很美，所以就萌生了照相的想法。 这次来海南这边玩，父母最终还是没有来，彩艳、小白杨、爷爷，这是他们家的阵容。 张建军打算给大家轮流都照一些相，他首先就想给小彩燕和小白杨照相。 因为这两个小家伙一路上叽叽喳喳，一直打闹个不停，总是能够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咔嚓！ 一张照片之后，张建军把照相机交到了双喜的手上，然后他走过去和爷爷站到了一块儿。 仔细想想这些年，除了前几年张家人一起照的全家福之外，他还没有和爷爷单独照过一张相呢。 “爷，你就把帽子戴上，这样看上去自然点。” 站在海边照相，对今年75岁的爷爷来说，这还是第一次呢，所以老人家有点紧张，一度直接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张建军看到爷爷的这个举动也是既心酸又想笑。 咔嚓！ 又是一张照片！ 紧接着张建军招呼所有人都站到一块儿，大家先来一张全家福再说。 毕竟像这种很多人一起出来玩儿的机会，以后也不见得经常会有。 第483章 【野心和现状】 当天下午，张建军他们下榻的酒店，酒店特有的会客厅，在李政武的引荐下，张建军和千里马快递老总周伯礼正式完成了会面。 “早就听人说，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年轻有为，是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今天一见果不其然，张老弟，你可真是风采照人啊。” 千里马快递老总，周伯礼是一个中年人，梳着背头，穿着一身休闲服装，看起来没有一点架子，性格大大咧咧的，但其实作为上位者，他的一举一动还是时不时显露出不怒自威的气场。 当然，对于张建军来说，他并不会因为周伯礼的这种气场而表露出胆怯或者不适，因为这些年过来，他所见到的大人物，其实也不算少，这其中比眼前的周伯礼更有身份、更有气场的也不是没有。 “周总，过奖了。” 张建军冲着周伯礼笑了笑，示意大家坐下来聊。 “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见面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要不是小李主动来找我，或许我们之间今天也不可能在这里会面。”周伯礼指了指坐在一旁的李政武，对张建军说道。 “哦，是吗？”张建军故意流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这一点倒是他确实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想到周伯礼早就“惦记”他了。 张建军和周伯礼并没有直接进入今天会面的正题，而是你一句我一句东拉西扯的闲聊了一会儿，紧接着才开始进入今天的正题。 “张老弟，坦白讲，就现阶段的整个物流行业，你们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算是发展非常快的那一部分，虽然和我们千里马相比，你们跑得快物流起步比较晚，但事实上，这两年你们在市场上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愿意和你们进行合作。” 当进入正式话题之后，周伯礼一改之前的随和气质，转而整个人都变得犀利了起来，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在谈论一些问题时候，甚至都会发出一些精光。 周伯礼气质的突然转变，一度让张建军还有些不适应呢，不过，张建军也算是应变能力非常不错，他很快就将自己的状态也调整到了最好，接下来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着这次合作最终能否成功，他是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今天更是代表跑得快物流公司来的，无论怎么样，都该全力以赴才是。 “张老弟，你对当下物流行业的发展现状怎么看。” 周伯礼问道。 “看起来是蓬勃发展、前景光明，但实则竞争激烈、暗流涌动，说的再朴素一点，那就是这个行业现在乱象丛生、浑水摸鱼者不计其数”张建军稍微思索了一下，一连用几个成语概括了他对当下国内物流行业发展现状的看法。 “不错，特别是你所说到的乱象丛生和洪水摸鱼，这两点，我觉得非常的贴切，在如今的国内物流行业，各种大大小小的物流公司有无数个，毫不夸张的说，在如今的中国物流行业每天都有物流公司在倒闭，每天也都有新的物流公司在注册设立，但真正能够做大做强的，却依旧是那么几家。” “我承认，有着13亿人口的中国，物流快递市场足够大，这块儿蛋糕也足够甜美，但想要在竞争激烈的客观环境下，分到一块甜美的蛋糕，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或许还需要更多的元素加入才行。” 周伯礼似乎很爱好雪茄，在和张建军谈话的这段时间里，他甚至已经连续抽了两支雪茄了。 “所以周总，你的意思是？”张建军顺着周伯礼的话意继续问了下去，他明白周伯礼说了半天，肯定是有其的用意。 “张老弟，你是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所以从金山实业集团成立一直发展到现在，有没有考虑过上市？” 当周伯礼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无论是张建军还是坐在一旁的李政武，瞬间明白了周伯礼愿意和他们合作的关键点到底是什么了。也明白了他为什么指名道姓要和张建军亲自谈合作。 “上市？”张建军皱了皱眉头，老实说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一点。 因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上市这两个字在他的脑海中绝对代表着高大上，或者说是高深莫测。以他的身份和学识还真的不懂这个，更别说考虑上市了。 “挑明说吧，我有一个提议，那就是强强联合，我们千里马快递在东南沿海市场占据很大的份额，具备着很不错的影响力，而你们跑得快物流这两年发展速度快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在大学生市场和西北市场这一块儿优势比较明显，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两家快递公司正式合并，从而组成一家新的物流快递公司，然后迅速整合发展，为上市做准备，如果一切顺利最多三年时间就可以完成上市，届时由咱们两家强强联合所组成的新快递物流公司，将会成为中国物流行业的龙头老大。” 当周伯礼一口气说完他的所有想法时，即使是张建军这个时候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强强联合？ 组建新的公司？ 尽快准备上市？ 用三年时间成为中国物流行业的龙头老大？ 这些是张建军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所以可想而知，此时此刻给他所造成的冲击到底有多么大。 不过，当冲击慢慢平缓下来，张建军的思维也是瞬间活跃了起来。 他用极为怪异的眼神看了周伯礼一眼，然后又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微笑。 “怎么张老弟，你对我这个提议不感兴趣，还是说？”周伯礼其实一直在观察着张建军的表情变化，他从张建军的脸上看到了茫然、震惊，也看到了此时此刻所流露出的微笑。 前面几个表情变化是在他的预料当中的，但是张建军最后所流露出的这丝微笑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其实也挺好奇的。 “不是不感兴趣，而是觉得不真实。”张建军摇了摇头，还是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为什么选择他。 虽然周伯礼刚才说了一些理由，但他觉得周伯礼刚才说的这些等于没说，他想要知道最根本的原因，周伯礼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既然想到了上市，那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他们跑得快物流，如果这个问题搞不清楚，他真会觉得周伯礼刚才说的这一切并不真实，要知道，在如今的国内物流行业，比跑得快物流公司实力强大的物流企业多的是，甚至比千里马快递强大的公司也不在少数。 “张老弟你想知道根本原因吗？”周柏礼笑着问道。 “当然”张建军和李政武对视了一眼。 “刚才我说的那些理由，的确不是最根本的理由，但也是一部分，你们跑得快物流确实在大学生市场和西北市场具备一定的优势，照着目前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我断定不出两年你们跑得快物流将会在整个行业内拥有越来越大的影响力，我这么说，其实一点也不夸张，毕竟，如今东南沿海地区的市场基本上已经趋于了饱和，无论哪个公司想要有更大的突破，就必须在别的市场想办法，而你们跑得快物流在这方面很早之前就已经占据了先机，我不知道进军大学生市场和全面开发西北市场这个决策是谁下的，但必须得承认这个决策下的非常好，非常明智。” “张老弟，从你刚才的反应，我基本上可以判断出，你对上市还是一个一无所知的概念，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告诉你，在如今的中国，咱们快递行业的企业想要完成上市，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我们是民营企业，在硬实力方面就差很多，其次我们快递企业的规模都不是很大，管理层也不是很正规，企业各种制度建设更谈不上全面，这些都会影响上市，而其中最重要的则是融资问题，如果我们不能够获得足够的资金支持。不能解决融资问题，那是不可能上市的。” “其实在咱们国家的快递行业，刚刚结束的2007年，就有一家企业尝试上市，这家快递企业就是宅急送，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只不过去年后半年受美国经济危机的影响，他们的上市计划眼看要成功最终却还是失败了，我仔细了解过了宅急送上市之所以失败的一些情况，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融资问题。” “老师说，在决定和你们跑得快物流谈合作之前，我调查过你的金山实业集团，也调查过你张建军这个人，而之所以下定决心选择和你们合作，那是因为我对你的金山实业集团有了不错的认识，对你张建军这个人也有了不错的了解。” 周伯礼说道。 “所以你的结论是？”张建军很好奇的盯着周柏礼的眼睛，虽然周伯里的眼睛此时此刻时不时发出一些精光。 “我的结论就是，你张建军是一个虽然很年轻却非常有战略眼光和大局观的上位者，而你所拥有的金山实业集团具备着足够的发展潜力，毫不避讳的说，如果咱们两家选择强强联手，那在未来某一天，由咱们两家所组成的新物流公司，如果一旦决定要上市，那仅仅在融资这方面，你的金山实业集团就能够帮上大忙。” 当周伯礼很耐心的把根本原因说出来之后，张建军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他确实能够理解周伯礼愿意主动和他们进行合作这个举动了。 但也仅仅如此。 从他的角度来讲，他不可能因为周伯礼的这三言两语就选择100的去相信周伯礼。 况且，所谓的强强联合，说的好听，但具体实行起来恐怕各种麻烦随之而来。 更别说上市计划，那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鬼知道想要实现这个计划，需要付出多少，需要多长时间。 而且坦白来讲，他张建军现在还不知道啥是上市，上市意味着什么，上市到底能够给一个企业带来什么。 “建军，你不用着急给我答案，咱们今天的这次会面也仅仅只是一次会面，我刚才所说的全部也只是一些构想，至于能不能实现，咱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去强强联合，这其实还需要更长的时间去考虑，不仅仅是你需要考虑我这边同样需要全面斟酌。” 似乎是从张建军的脸上看出了不感兴趣的意思，周伯礼继续张口说道。 “据我所知，除了去年上市失败的宅急送之外，今年国内有上市计划的物流企业，好像还有一家，所以建军，我给你时间去好好考虑这件事，但也希望你能够尽快给我答复，毕竟时间不等人，如果让别人抢先一步完成了上市，那对我们来说其实就是一种损失。” 周伯礼看起来对上市很是感兴趣，他在临走之前握着张建军的手不断的提醒着。 “放心吧，周总，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承诺，那就是不管怎么样，不管我最终做出了怎样的选择，最多一个月我就会给你答复” “真是好大的野心啊。” 在周伯礼离开之后，李政武很是感慨地说道，他即使是想破头皮也没有想到，千里马快递这次所谓的答应合作，其实在里面酝酿着更大的动作。 当然，李政武也必须得承认，他对周伯礼刚才所提出的计划，其实已经有所心动了。 和张建军不同，他是跑得快物流公司这些年的实际管理者，所以，本质上更清楚国内物流行业的发展现状，更明白对跑得快物流来说想要迅速发展起来，到底有多么大的困难。 如果有一个契机去抓住，这其实再好不过了。 虽然在周伯礼这些外人看来，他们跑得快物流这两年发展的速度非常快，也有母公司金山实业集团的支持，前景看起来是一片光明，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跑得快物流现在的发展实打实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就比如资金这一块儿，这次如果不是缺乏资金，他也不会去主动向千里马快递寻求合作。 第484章 【上市造富的神】 “董事长，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李政武内心越这样想越是火热。 他是跑得快物流快递公司的直接负责人，也最清楚国内当下物流行业发展的现状。 而且与董事长张建军不同的是，他对上市这个专属名词是有所了解的。 毫不夸张的说，一切如果都能按照他们构想的那样所进行，那收获无疑是颇丰的。 “千里马快递在行业内的实力众所周知，现在周伯礼主动提出来和咱们进行强强联合，我认为即使是不上市，那所组建成的新公司顺其自然的发展个一两年，也会比现在强许多。” 李政武说道。 “政武，你先不要急，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到底和不和千里马合作，我们至少得有一个全面讨论再做决定，你也知道跑得快物流发展到今天其实并不容易，别说投入了海量的资金，单单就是你们这些年的努力，我也不希望这个公司毁于一旦，周伯礼刚才只是提出了一个模糊的合作概念，他所提的这个方案到底可不可行，对我们来说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而且抛开整个国内物流行业发展现状不谈，我们对千里马快递的了解也仅仅只是表面，所谓的强强联合，不过是周伯礼的一面之词，这里面牵扯到很多东西。” 张建军吐了一口烟，他此刻倒是平静许多。 “胜云，按理来说，这刚过完年我不应该给你分配任务，但没有办法，事出突然，时间又极为的紧迫，我只能这样做了，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由你负责的集团商务部给咱们尽可能在半个月的时间之内，对千里马快递公司进行一个全面性的调查，半个月之后，我要对千里马快递公司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当天下午，张建军主动拨通了商务部主管董胜云的电话。 他想了一下午，和不和千里马快递公司进行强强联合这是一回事，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得对千里马快递公司有一个全面的了解，也就是说，他不能只听周伯礼的一面之词。 除了给董胜云下达指令之外，张建军随后又告诉李振武，他要求李政武同样在半个月之内，要拿出一份当下国内物流行业发展现状有关报告。 张建军相信，有了这两份材料，半个月之后，对于周伯礼提出的强强联合计划，他也最起码能够做到心里有数。 “关于企业上市的事情，我多少也了解一点，通俗点来说，如果一个企业能够成功上市，那短时间之内这个企业的市值将会迎来暴涨，而这个企业所有者的身价和财富。也自然而然的会迎来了暴涨，建军，如果你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成为全国首富，甚至在全世界的富人圈里也占据一席之地，那我觉得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那个周伯礼所提出的强强联合计划。”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杨飞主动和张建军聊起了下午的事儿，他是听李政武说的。 “当然这里面也有风险，如果我们和千里马快递公司的强强联合没有体现出应有的效果，往远点儿想，如果我们和千里马公司所组成的新快递物流公司上市失败，那对我们而言损失可就大发了。” 杨飞继续说道。 “上市真的有那么夸张吗，可以让我在短时间之内成为全国首富？”张建军有些愕然的看着杨飞，他发现似乎除了他之外，大家或多或少好像都对上市有所了解。 “如果一切能够运营得当，我还真不是开玩笑。”杨飞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之前他在泉城那边的时候，泉城有一个大型煤炭企业，在没有上市之前，只是在泉城当地很有名。但是当他们成功上市之后，这个大型煤炭企业一瞬间在整个国内也都变得非常有名了，而且他听别人说过，那个大型煤炭企业的老板，其的财富在上市前与上市后，也是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 财富暴涨，这只是人们对成功上市最通俗的理解，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最通俗的理解也往往是大家最想追求的。 “你要是这么说，我这次回去还真得先了解一下什么是上市了。”张建军半信半疑地笑着摇了摇头。 说实话，如果不是中间这三年的空档期，他现在的见识和知识储备应该提升的很不错了，至少也应该和杨飞他们一样对上市这些举动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但奈何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张建军他们一直都待在海南，算是好好的放松了一段时间。 对张建军自己来说，有这么一段儿放松时间其实也挺好的，虽然他之前在张家湾连续待了三年，可是这两者之间的心态明显不一样。 前面他所待的那三年，他一直处在痛苦当中，完全就是在折磨自己，那并不是放松。 而这段时间在海南，他心无旁骛，每天都陪着小白杨他们去玩，去沙滩晒太阳、去拍照，好像完全忘记了过去的事情。 用张建军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新的一年，新的经历，新的开始。 正月13日，张建军他们结束了海南之行，正式返回d县。 虽然距离金山实业集团全员复工还有一个周的时间，但其实对杨飞他们这些高层来说，返回d县的第二天或者是第三天，差不多也就是正月十五以后，他们每个人都开始投入到了自己所负责的工作当中。 年过完了，海南之行也圆满结束了，接下来自然而然就做该做的事，这没什么可说的。 不仅仅是杨飞他们，张建军也一样，他在回到d县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集团总部。 “老姚，如果你那边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我希望你能够提前几天返回集团总部。” 大早上来到集团总部之后，张建军顺手就拨通了集团法务部姚鹏的电话。 姚鹏是集团法务部主管，这几年在担任集团法务主管的职务期间，也算是为集团付出了汗马功劳，可以说无论是能力还是领导力都很出色。 法务部这个部门，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好像可有可无，但实际上，关键时刻整个集团的命运都要交到这个部门的手上。 几年前，张建军就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也是法务部能够很早就被建立起来的原因。 至于姚鹏，想当初也是张建军亲自点的将。 “董事长，我现在就从家里出发，差不多三个多小时，就可以抵达集团。”电话那头，姚鹏很快做出了回应。 姚鹏是宁古市人，过年当然也是回宁股市那边了，他本来是打算后天就复工，回来集团总部上班的，但没想到董事长张建军现在突然就给他打了电话。 他很清楚董事长这边肯定有急事，要不然也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 “那就辛苦你了。” 挂断电话，张建军坐在了办公椅上，开始拨弄摆在他面前的白色台式电脑。 他对电脑这玩意儿是一窍不通，但与此同时，他也很清楚，随着时代的发展，随着他个人地位的不断提升以及集团董事长这个职务的岗位需要，他必须得学会操作电脑，至少是学会很简单的电脑操作。 去年腊月李娜也曾给他教过一些简单的电脑知识。 他现在打算打开电脑上网去搜搜有关上市的一些知识。 如果能搜到最好，搜不到也就当是磨练使用电脑的技术了。 这年头对d县这个边缘小城市来说，网速当然非常垃圾了，再加上张建军对电脑的使用非常陌生，所以不出意外，他捣鼓了一个早上，愣是没有搜到有关上市的知识。 当然，忙碌了一个早上，他虽然没有搜到有关上市的资料，但却等到了从宁古市赶回来的姚鹏。 “老姚，快过来坐。”看到姚鹏走进办公室，张建军也是急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顺势站起来给姚鹏倒了一杯水。 “老姚，我急着让你回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想咨询你。”张建军坐到了姚鹏旁边的沙发上，一边给姚鹏递过去一根烟，一边说道。 “你是集团法务部主管，曾经也是正而八经的大学生，所以我想让你给我详细讲讲有关上市方面的知识。” “上市？”姚鹏有些意外，董事长突然询问上市的知识干什么，难道金山实业集团打算要上市了吗。他脑子突然蹦出这样一个想法。 不过紧接着他就马上又否认掉了这个想法，因为论对金山实业集团的了解，他姚鹏自认为不比别人差，以金山实业集团目前的情况，想要完成上市，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企业都适合上市。 似乎是看出了姚鹏的疑惑，张建军抢先一步将跑得快物流公司和千里马快递公司之间可能达成合作的事情详细给姚鹏说了一遍。 “董事长我先表明一下我的态度，如果跑得快物流真的有机会上市，我对此100支持。”当姚鹏很是直接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时，其实是有些意外的，因为他告诉姚鹏这些本意上并不是要后者来表态，来发表自己的态度，他只是为了让姚鹏更好的给他讲解一下有关上市的知识，没想到姚鹏的反应如此强烈，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他也通过姚鹏的直接表态，大致猜出了什么。 “董事长我就拿跑得快物流快递有限公司来举一个例子，如果有一天，跑得快物流快递有限公司能够成功上市，首先在融资方面，就为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这年头企业的发展离不开大量的资金，而通过各种渠道各种方式来融资就成了企业管理者最头疼的问题，私人拆借、银行贷款，这些都是很普遍的融资渠道，我想说的是，如果一个企业能够顺利上市，那融资这一块儿的麻烦基本上就解决了。除此之外，所谓的上市，就是让自己的企业被更多的人所知晓，以前可能只有1万个人知道某个企业，但如果成功上市了，那可能很快会有10万个人甚至100万个人知道这个企业，这无疑会提升企业品牌影响力和产品知名度，就拿咱们跑得快物流来举例子，如果我们能够成功上市，那更多的人很快就会知道跑得快物流，更多的人也会选择咱们跑得快物流，对咱们跑得快物流来说，不正好是最想要的结果吗？” “除此之外，企业上市也会降低风险，在没有上市之前。一个企业的盈利或者亏损都是企业所有者一个人的，但是当上市之后，对企业所有者来说，这个企业一旦发生亏损，那他所付出的代价就要少很多………” 姚鹏果不其然对上市这方面的知识了解的很是详细，他一口气把上市给企业所能带来的好处很耐心的给张建军讲了一遍。 “有好就有坏，老姚，我想听听上市的弊端。”虽然姚鹏描绘了很多有关上市的好处，但张建军的脑子很清醒，他知道上市对于一个企业来说能够带来好的一面，那也一定会有坏的一面。 “上市同样有很多弊端，首先就是上市本身的成本非常高，风险也非常大，之所以说成本非常高，这就好比一个公司去参与竞标，在竞标正式开始之前，需要做很多筹备工作，也需要向相关部门缴纳足够的费用，一个企业想要完成上市，前期所付出的费用就非常多，毫不夸张的说，这种费用是一般企业根本就承受不了的，其次，为什么说风险非常大，那是因为即使你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但这也不能保证你的上市计划就一定能够通过，就比如，快递行业的宅急送去年不是非常高调的在美国筹备上市吗，结果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在最后一刻因为美国爆发经济危机而失败了。” 张建军没有想到杨鹏也知道宅急送去年上市的事情 第485章 【到底上不上市】 “宅急送快递可以说是咱们国家最早发展起来的现代快递企业，说他是咱们中国物流行业现代物流的领军者一点儿也不为过，只是进入新世纪以来，宅急送快递在行业内的地位不断受到挑战，这让他们意识到想要继续保持住领头羊的地位，就得想办法迅速扩展影响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想到了上市。” “董事长，我不得不说，对宅急送快递来说，他们去年上市失败真的太遗憾了，太可惜了，如果他们去年真的顺利完成了上市，那毫不夸张的说在未来十年甚至20年之内，中国物流行业没有任何一家企业可以挑战他们的霸主地位。” 姚鹏显然对宅急送快递去年上市失败的事情了解的非常详细，他很有耐心地不断向张建军剖析这其中的关键。 当然这里面也突出一个重点，那就是上市有风险，筹备需谨慎。 “单凭咱们跑得快物流想要单独完成上市，那恐怕至少五年内都不可能，即使我们发展得足够快，发展得足够顺利，但是现如今如果能够和国内快递行业老牌巨头千里马快递进行强强联合，组建一家新的快递公司，然后再发展筹备几年，努力去完成上市，这确实有一定的机会，也值得一试，董事长，我还是那句话，但凡有一点机会，那我们就要努力争取和千里马快递达成合作。” 姚鹏讲到最后再度表明了他的态度，这也让张建军进一步感到意外，因为在他的印象当中，姚鹏是一个比较严谨和话少的人，但今天这是怎么了，短短一个小时之内，三番五次的劝他上市。 从这里面足以看出，上市对一家企业的重要性。 “我会通盘考虑的。”张建军冲着姚鹏点了点头，从某个角度来说，能够拥有姚鹏这样的下属，其实也是一种幸运，因为像姚鹏这种下属，他愿意把自己的意见分享出来，愿意为集团的发展出一分力。而不只是整天低着头挣那点死工资，进而混吃等死。 “估计再有个几天，商务部那边对千里马快递的全面调查资料以及李政武那边对国内当下物流行业发展现状分析报告，这两份资料都会呈报给我，老姚，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够和我一起解剖这两份文件。”既然姚鹏一反常态地对上市这件事表露出了极大的兴趣，那张建军决定至少在这件事情上要多听听姚鹏的意见，他其实也需要几个得力的人手帮他分担一部分职责。 “老姚，我问一个题外话，如果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想要上市，在你看来，短时间之内有没有可能实现。” 从办公楼走出来，张建军和姚鹏一起走向了集团大门对面的一家家常便饭食堂，他们打算稍微吃两口对付一下，顺带着再聊会儿天。 “咱们金山实业集团上市？”姚鹏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张建军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 “董事长在我看来，至少五年时间之内，咱们集团想要实现上市，恐怕都不太可能，你要明白上市对一家企业的整体综合素质要求比较高，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经过几年时间发展，在整个大西北地区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但我想举一个例子，仅仅是咱们集团总部这边的部门机构设置，有些地方都不太科学，不符合上市公司的基本要求，虽然我们可以调整或者是改正，但这需要时间，换句话说，咱们金山实业集团从正式成立一直发展到今天，基本上没遇到什么大的挫折，一路顺风顺水，这就导致其实咱们集团在很多地方根基都很薄弱，想要在短时间之内完成上市，的确存在一定的难度。” “而且我特别想说的是，上市虽然好，但只要有选择的机会，最好还是不要上市，特别是咱们这种实业集团，因为对于一家企业来说，上市就意味着失去财务自由，当你的公司上市了，那也正是意味着你不再是这家公司的全权拥有着了。”姚鹏讲得很通俗，所以张建军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也就是说，金山实业集团一旦实现上市，虽然他张建军的身价会迎来暴涨，但与此同时，他对金山实业集团的实际控制权也在下降，上市以前金山实业集团100都是他的，但是上市以后那可就不一定了。 “虽然咱们集团旗下具体某个公司发展过程中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也需要一定的影响力或者知名度来拓展提升公司的业务，但其实就这几年的情况来看，咱们整个金山实业集团并不缺钱，如果我们不缺钱，那我们就更没有上市的必要了。” 姚鹏说的话绝对出乎了张建军的意料，他本以为刚才还非常积极的赞成他筹备跑得快物流实现上市的姚鹏，在谈到金山实业集团上市的时候，会表露出更大的兴趣和热情呢。 但他属实没有想到，姚鹏却是突然呈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态度，他十分同意跑得快物流公司尽快完成上市，但却不建议金山实业集团在短时间之内去筹备上市，而且他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张建军基本上都能够听懂。 “最后我想说的是，其实咱们金山实业集团一路发展到今天，旗下拥有的子公司越来越多，拥有的业务也越来越多，如今在整个大西北地区的影响力已然是行业内首屈一指的，在这种情况下，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当咱们金山实业集团走向全国的时候，那在整个全国范围内集团的影响力也会日益彰显出来，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更没有必要着急去上市了” 姚鹏继续给出了他的理由，企业实现上市，第一是为了解决融资问题，第二就是为了提升企业的影响力和知名度。 但在他看来，金山实业集团现在不缺钱，第二，他们也不缺乏足够的影响力。 所以，他最后的结论是，基于以上这两点，金山实业集团没必要在短时间之内想着上市。 “跑得快物流快递需要尽快上市，但金山实业集团短时间之内不需要上市” 张建军听明白了，这就是姚鹏的意见，毫不掩饰的说，他会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会牢牢记住姚鹏所说的这句话，因为他自己也觉得姚鹏说的挺有道理的。 退1万步来讲，除了让金山实业集团上市之外，以后他还可以让集团旗下其他子公司上市。 简单来举个例子，如果未来某一天，褚永奇所负责的德仁川餐饮在发展过程中遇到了一些资金上面的麻烦，而且品牌影响力急需要进一步推广。 那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让德仁川餐饮这个子公司自己去筹备上市。 反正对于金山实业集团来讲，是可以让旗下子公司进行分拆上市的。 张建军虽然对财富没有太重的概念，但他也不希望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金山实业集团，在未来某一天上市之后被一部分人拥有所有权，也就是说，他不想失去金山实业集团的任何一点控制权。 这一点和姚鹏所说的不谋而合。 “董事长其实我觉得，你们不要过于担心和千里马快递强强联合，后续可能会上市失败的情况，因为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特殊的企业体制摆在这里，即使跑得快物流上市失败了，也不代表这个子公司就彻底完了，咱们集团现在旗下业务越来越多，而且大部分业务都和快递物流挂钩，换句话说，即使跑得快物流上市失败，其也不会从此一蹶不振，利用咱们集团内部的自身市场需求，完全可以重生站起来。” 张建军必须得承认，今天和姚鹏的谈话，让他收获了很多东西，也让他在无形当中对跑得快物流上市拥有了更多的信心。 接下来几天时间，张建军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继续投入到了跑得快物流上市的事情上面，他看了千里马快递这个公司的所有资料，也看了李政武送过来的国内当下物流行业发展现状报告。 除此之外，在整个集团之内，他还征询了很多人的意见，比如温仲国，比如韩金等。 最终在正月23日，张建军就跑得快物流是否和千里马快递进行强强联合，从而组成新的快递物流公司后续筹备上市这件事做出了最终决定。 “政武，我现在正式通知你，集团总部批准你们和千里马快递正式展开强强联合合作谈判，为以后的新快递公司上市做准备。” 当张建军把最终决定告诉了李政务时，李政武整个人是非常兴奋的。 和张建军不同，他其实对于跑得快物流公司上市一直都是非常渴望的。 因为想当初张建军派他去明东市那边筹备设立跑得快物流公司时，就曾给过他承诺，在这个公司正式成立起来之后，他李政武本人是占据公司10的股份的。 也就是说，跑得快物流一旦成功上市，那他李政武个人的身价，也必定会迎来暴涨，哪怕只是占据公司10的股份，也会让他的财富增加到一个在此之前他想都没有想过的数字。 “政武，你先不要急着高兴，虽然集团总部这边同意你们和千里马快递进行强强联合，但这里面具体是咋样联合，你要心里有数，我们之所以愿意联合，那是为了上市，是为了发展跑得快物流的业务，可不是为了给千里马快递做嫁衣的。” “我个人建议你最好聘请一个专业的谈判团队。”张建军继续说道。 所谓的强强联合，说得好听，但在这里面，其实还隐藏着许多猫腻儿，他可不希望跑得快物流给千里马快递当成垫脚石。 关于这一点其实也是姚鹏提醒他的。 姚鹏昨天告诉他，和千里马快递进行强强联合组建新的快递公司，这里面特别需要注意新的快递公司一旦筹建起来，两家公司所占股份的问题。 强强联合，这四个字，本质上是公平的，所以按理来说，新的快递公司组建起来，两家应该各占50的股份。 但是在姚鹏看来，千里马快递的那个周伯礼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或许在这里准备摆李政武一道呢。 所以就通过张建军提醒李政武要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除此之外，还有在后续筹备上市的分工上面，两家公司同样得提前谈好，要不然，到时候互相推诿，搞得鸡飞狗跳，什么也没弄成。 张建军觉得姚鹏的提醒非常有道理，所以就一字不落的转告给了李政武。 “放心吧董事长，这方面我有准备。”幸运的是，李政武在短暂的兴奋之后，也是能够很快的冷静下来，他在生意场上，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只老狐狸了，所以千里马快递那个周伯礼，想要从他的手上占到多大的便宜，恐怕不会太容易。 就算董事长张建军不提醒他，他其实也已经有了找一个专业谈判团队的想法。 “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不过你们在谈判过程当中遇到任何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张建军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他确实没有想到今年刚开始，集团就遇到了两件大事需要迅速推进。 第一件事，孟宇他们家公司以资产抵债入股的形式并入集团进出口贸易部。 第二件事就是跑得快物流和千里马快递强强联合，一起组建新公司。 毫不夸张的说这两件都是大事，任何一件事能够迅速搞定，对集团的发展都是一个很大的推动作用。 他在挂断电话之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办公椅上，也是不断的揉着太阳穴，考虑着集团今年的发展方向。 今年是2008年，举世瞩目的北京奥运会将在八月份的首都北京正式开幕，这是全中国人非常渴望的一幕。 而仔细想想，对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来说，北京奥运会的开幕这同样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事件。 第486章 【几件大事】 张建军揉了揉太阳穴，由楚永负责的德仁川餐饮和杨飞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联手打造的金山实业集团羊肉品牌-白云山山羊肉正式成为了2008年北京奥运会s省奥运会代表团的赞助商品牌。 这其实已经是早就尘埃落定的事。 而坦白讲，从当初决定打造羊肉品牌，让其竞争成为奥运会赞助商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尘埃落定，整个集团上上下下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时间亦或者金钱，他们也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今年北京奥运会就要开幕了，那对金山实业集团来说，他们费尽力气让旗下羊肉品牌成为奥运会赞助商肯定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收回更大的回报。 作为集团董事长，更是三年前主动拍板做这件事的人，所以张建军现在自然也非常清楚让他们的羊肉品牌白云山山羊肉在北京奥运会上想办法大放异彩就是今年整个集团最重要的任务之一。 现在阳历已经三月份了，距离北京奥运会开幕也就五个来月的时间。 用五个多月的时间去筹备，这其实一点儿也不奢侈，所以张建军打算再过几天就专门成立一个领导小组，由这个小组具体负责这件事。 而除了以上提到的三件大事之外，其实对于集团来说今年还有一件大事要办，事实上，这件大事已经在办了，那就是去年国庆节高层会议决定的集团总部搬迁事项。 集团总部搬迁问题主要由三哥宝来负责，这两天三哥张建宝已经不在d县了，他在几天前就去了省城安远市，正是去着手忙碌这件事的。 半个小时之后，张建军离开了办公室，连续高强度工作了很多天，他其实也有点累了，所以打算回家放松几天，好好休息一下，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接下来这几天应该都没有什么重要事需要他亲自来处理。 张建军回到家时发现，家里今天人挺多的，岳父岳母两口子也在他们是专门过来看小白杨的。 算算时间，小白杨再有个两三天也要开学了。 李娜也在他们家，说是前两天去了一趟宁古市办事的时候，捎带着给小白杨买了几个玩具，今天正好有时间就给送了过来。 “叔，姨，您二老今天正好在，我有一件事想，想请二老定夺” 下午吃饭的时候，李娜鼓足了勇气，终于要把她想当小白杨干妈这件事在白满强老两口面前提了出来。 “你要当小白杨干妈？这是好事啊，我和你叔当然没意见，只要小李你自己不觉得麻烦就行。”王丽云笑着说道。 其实，对王丽云来说，她也算是过来人了，这两年虽然她一直过得浑浑噩噩，却也时常留意到李娜对自己女婿张建军的感情。 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觉得很正常。 一直到后来，当她一次又一次的发现李娜这个姑娘很有爱心，特别是对她的小外孙非常疼爱的时候，她其实打心里也已经逐渐的默认了这个事实。 还是那句话，自己的女婿张建军很年轻，对他们老两口也非常的好，他们没有理由阻止其重新开始一段婚姻。 对于李娜这个姑娘，他们老两口当然就更没有理由说什么了。 也就是说，他们老两口其实很明白，李娜这个姑娘现在提出了想要当小白杨的干妈的请求，无非也就是想要把她和女婿张建军把距离进一步拉近。 他们看明白了这一点，也默认了这一点，现在当然没理由不同意。 “姨，真的吗。” 李娜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笑意，其实从去年腊月一直到现在，她的心情都是极为忐忑的，因为她一直害怕白满强两口子拒绝她的请求，这会弄得她很尴尬，别弄得大家都不舒服。 虽然她是一个很自信的姑娘，但这也得分事，有些事，可不能凭借着你的自信就能搞定的。 说句老实话，刚才她也犹豫了好久才最终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这个打算鼓足勇气提了出来，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是做好了最坏结果的打算。 尴尬就尴尬吧，反正她不想再等了。 因为过完这个，。小白杨已经四岁了，虽然还是一个不怎么知事的小孩，但一些浅显的道理也慢慢正在接触。 她不希望继续拖到小白杨完全懂事的时候，再想着把这件事在白满强老两口面前提出来。 因为这对小白杨来说，很可能也不是一件特别容易接受的事了。 虽然他和小白杨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感情好是一回事，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母子，这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今天促使她做出这个决定，除了小白杨这一点之外，还有其他的原因。 那就是她对张建军的感情又加深了一些，今年过来，她已经28了，女人一旦对自己的年龄开始担忧起来，那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拥有婚姻。 她期待着在新的一年里，自己和张建军之间的关系真的能够有所突破，虽然她也知道张建军心里所想的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但缘分和感情这种东西，有些时候是不由人的，如果老天爷注定他李娜要和张建军在一起，那无论出现任何事都不可能阻挡这一切的发生。 至少李娜经常是这样鼓励自己的。 当然，对她来说，这并不是卑微。 “当然是真的，小白杨这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刚生下来就没有妈，这两年你没少照顾他，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点母爱吧，如果你真的能够做小白羊的干妈，这对小白杨以后的成长也会有很大的帮助。”王丽云笑着说道。 其实从今年过来，王丽云的个人状况明显要比去年好很多，特别是她的精神状态要提升许多。 也许这得感谢张建军，因为自从张建军去年正式复出以来，他们两家之间的走动，明显就频繁了起来。 老人嘛，内心总是很敏感的，也特别容易胡思乱想，他们这种情况，如果张家人不经常和他们走路，那他们会自发的认为张家人因为他们女儿白芳的离世而不再认他们了。 但自从张建军以后，这一切明显并没有发生，反而他们两家之间的关系比以前要更好了。 这让他们内心非常的高兴，所以自然而然整个人的状况也就慢慢好了起来。 “既然认了干妈，这以后的称呼？”白满强顺带着提了一句。 “称呼不重要，那只是一个形式，小白杨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我们谁也没有必要强行逼着他改口。”李娜说道。 关于这一点，她其实去年已经和张建军他们都沟通好了，特别是得到了张爱国两口子的赞成。 自从小白杨会开口说话叫人开始，就一直称呼她娜姨。 她现在虽然说当了小白杨的干妈，却也不愿意让小白杨很突兀的改口。 很浅显的道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小白杨已经四岁了，多多少少也算懂了一点事，让他突然改口，恐怕小家伙心里会产生抵触。 小白杨现在是张、白两家的掌中宝，如果他心里产生抵触情绪，以至于整个人不高兴了，那这两大家人恐怕都会跟着不舒服。 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对他李娜来说绝对会后悔的，因为这一幕不是她想要的。 事情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至少从场面来看，一切很圆满，每个人也都很高兴。 张建军摸了摸小白羊的头，他其实对小白杨一直是有些愧疚的，因为过去的三年里，他虽然一直带着小白杨待在家里，一直陪着小白杨，可只有父爱没有母爱的小时候生活，对一个人的成长来说，绝对不是齐全的。 他真的很害怕，再过两年，小白杨懂得事多了，突然有一天张口问他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妈妈他的妈妈哪去了这个问题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他愿意让李娜当小白杨干妈的原因，他不奢望李娜对小白杨的疼爱可以与白芳对小白杨的疼爱相提并论，但至少这对小白杨的心理成长多少会有一些帮助。 ……… 接下来的几天，就像张建军所猜测的那样，他终于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因为集团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和要紧事等着他去处理。 今天下午，从办公楼出来以后，他就一直开着车来到了d县第三中学大门口。 好久没有见小翔子了，今天正好闲来无事，他顺带着可以过来看看。 如果他没有记错，小翔子今年应该是初三第二学期了，面临着初中升高中的中考压力。 在一个人的学生生涯当中，中考绝对带得上第一道大考。 当然，这对于小翔子来说，应该也不算太大的挑战，以他的成绩，可以很轻松的考上d县最好的高中，d县中学。 这年头，一辆黑色豪华奔驰停在学校门口，绝对是很显眼的。 所以放学之后，当小翔子跟着几个好朋友一起从学校大门走出来时，他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九爸张建军的车。 “九爸”大老远的张建军就隔着车窗看到小翔子很快和他的几个同学告别，一路飞奔向他跑来，他也随即冲着小翔子挥了挥手。 “小家伙又长高了，现在应该有一米七了吧。” 当小翔子很快跑过来的时候，张建军也在仔细打量着这小子的身高。 虽然距离上一次和小翔子见面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但正在长身体的小孩子都这样，在大人眼里，他们几乎几天时间就长高了一些。 “前两天刚拿尺子量的，一米七一，小爸我打算长得和你一样高。” 如今的小翔子的，不仅长得高，而且整个人也逐渐长开了，幼稚的脸上五官却是棱角鲜明，目测不出几年，也绝对是一个帅哥。 从小就和小爸张建军关系好，也一直很粘张建军，所以小翔子如今在看到张建军时一点也不认生。他直接把书包塞进了后车门里边嗯，然后又坐到了前面的座位上。 “刚才那几个都是你的同学吗？”张建军开车启动出发，顺带着张嘴问了一句。 “是啊，他们都是我的同学，而且我们关系也很不错，平时玩得来”小翔子回答道。 “嗯，这点很不错，在学校除了学习之外，还应该和大家好好相处，不能为了学习而变成一个书呆子，你这样挺好的，继续保持。” 张建军腾出手摸了摸小翔子的耳朵，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小翔子这样的好学生。 因为他不希望小翔子将来变成一个只会读书只会考试的书呆子，在社交圈上和人际关系这方面一片空白。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张建军把车掉了一个头之后，紧接着又张口问道。 “小爸，我想吃麻辣烫。”小翔子偷笑了起来。 “好啊”张建军也笑了笑。 对d县这个地方来说，麻辣烫这种食物还真的是这一两年才被引进来的。 这种食物在正式出现在d县时，也是很快引起了很多人的追捧，这其中又以年轻人为主，像小翔子他们这些学生更是其中的主力军。 只不过这玩意儿也挺贵的，现在一碗要六块钱。 六块钱对张建军来说不算什么，对大人们来说其实也不算多么贵，但是对小翔子他们这些初中生或者是小学生来说，那可绝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建军知道，大嫂这两年开服装店也挣了一些钱，至少他们娘们三是不愁吃不愁穿的，但同时他也知道小翔子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他平时不会乱花钱，像这种很喜欢吃的麻辣烫，恐怕也是很长时间才舍得吃一次吧。 “怎么样，六月份就要中考了，有把握考进d县中学的实验班吗？”在张建军的印象里，d县最好的高中，也就是d县中学每年针对高一新生招生考试时，也会设置一个实验班，这个实验班所招收的学生几乎都是学习尖子，是全县排名前50名的新生，有人也把这个班称之为火箭班，很多家长都梦寐以求的希望自家的孩子能考进这个班。 第487章 【承诺】 “九爸，你这段时间生意忙吗？”吃饭期间，小翔子主动询问起了张建军的情况。 “还行吧” “不错啊，小翔子，知道关心你九爸了”张建军伸出手摸了摸小翔子的头，对于眼前这个娃娃，他几乎是一手看这其长大的，他也承认在张家所有娃娃当中，他对这个孩子是最为偏爱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小翔子，他其实也是抱着很大的期望，期望这娃能尽快长大成人，也期待着这娃能够出人头地。 从目前的发展轨迹来看，这娃以后注定会惊艳很多人。 “小翔子，听九爸说，在学校里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争取用知识改变命运”张建军说道。 “嗯，我知道了，不过，九爸，知识就一定能够改变命运吗？据我所知，你也才是小学文化水平，如今却是大老板”小翔子撅了撅嘴，坏笑起来。 “知识不一定能够改变命运，但一定要用，至于像我这样，不识几个大字就能当上老板，这种事也不是会经常发生的，小翔子，你要记住，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别想着走捷径” 张建军有些愕然，他看着小翔子稚嫩的面孔，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其实，在生活中，很多人抱着和小翔子一样的想法，那就是他们并不觉得知识有用，在他们身边，也确实有些人目不识字却获得了巨大成功，而且反过来有些人碌碌十几载，钱没少花，光阴没少耗费，最终取得了一个高文凭，也算是学识渊博，然而却连一份正经工作也没有。 正是基于这两点，这部分人才不相信知识有用。 但其实，张建军想告诉小翔子包括这部分人的是，随着社会发展，时代的进步，拥有知识所能获得的回报体现在各个方面，而不仅仅只是体现在金钱回报上面。 就拿他张建军自己来举个例子，他张建军倒是如今获得了很大的成绩，堂堂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这个身份无论走在哪里都是受别人尊敬的。 但其实，直到现在，他也依旧经常吃没有文化的亏。 就比如前段时间跑得快物流公司该不该上市的问题，他竟然连什么是“上市”都不知道，最终也是耗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才勉强搞懂其中皮毛。 “小翔子，小爸想告诉你的是，咱们只是普通人，没有背景，没有身份，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其实也就只有好好学习了，你难道像辍学回家去种地或者是当修理工吗？从眼前来看，辍学回家去混社会，不仅自由也能赚钱，但你想要一辈子都过着这种风吹日晒的日子？” 张建军继续说道，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得更多一些，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小翔子现在进入了青少年的叛逆期。 虽然他的学习成绩依旧很好，但是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下去，一旦没有人开导他，或许会让他的价值观在无形之间出现偏差。 大哥张建玉这些年不是到处鬼混不着家，就是待在牢房里，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其实很多时候也主动的想要帮助小翔子能够健康成长起来。 “知道了九爸，我就是随便说说”小翔子低头吃了一口麻辣烫，他是一个很成熟的孩子，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初三学生，但却懂很多道理。 这么多年，他当然也知道九爸张建军对他得成长有多大的帮助。 “小爸，等我后半年正式上了高中，很快就可以选择文理科了，你很早之前就答应过我，让我将来去你的集团上班，那你觉得我应该选文科还是理科？”小翔子抬头问道。 “这个得看你自己，文科理科都行，小爸我的集团现在不管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都缺人，这一点，你小子不用担心，只要你在学校把本事学到手，顺利大学毕业，将来来我的集团，我一定要” 张建军笑了起来，他不是一个喜欢搞穷带关系的人，但对于眼前的小翔子，他还是真的想这么做。 小翔子说的没有错，他在几年前，也就是小翔子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对他有过承诺，将来让他来自己的集团上班。 “那我就选择理科吧，我觉得电脑挺好的，不知道大学有没有这个专业，如果有的话，到时候我就报这个专业，不过我妈好像不太愿意，她希望我报考财务专业，说是问了很多人，这个专业毕业以后不愁没有工作”小翔子在提到电脑时，满脸的微笑，但是紧接着他的脸又拉了下来，显然，在将来上大学到底报考哪个专业，这一点上，他和自己的母亲是有很大分歧的。 “你小子倒是想的远，如今连高中都没有上，就已经想着以后的大学专业了” “不过，小翔子，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很喜欢电脑吗？” 张建军擦了擦嘴，看着小翔子问道。 “当然，我们同学家里有一台电脑，平时我去他们家也有机会玩一下，我觉得电脑这东西真的挺好的” 看得出来，小翔子确实很喜欢电脑，他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满脸的渴望。 “三年以后上大学选什么专业，现在不着急下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 “不过，小爸今天就可以给你一个承诺，你小子如果在今年的中考中考出一个好成绩，能进咱们d县中学最好的火箭班，我就直接奖励你一台电脑，到时候亲自给你送到家里” “真的？小爸，你可不许骗我”张建军给出承诺，小翔子立刻两眼放光，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年头，电脑这玩意儿对普通人家来说还真是奢侈品，一台电脑几千块钱，根本不是一般家庭能买得起的。 小翔子他们家同样也买不起。 所以，喜欢归喜欢，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很快也能拥有一台电脑，在他幼小的心灵之中，如果有朝一日他能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那他简直要幸福死了。 “当然。小爸什么时候骗过你，现在是台式电脑，等你将来能够考上一所好大学，小爸亲自再送你一台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小翔子有些不懂，这年头像他们这些住在偏远地区的小孩子，根本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对一些比较先进的电子产品同样也不是很了解。 就电脑品牌这一块来说，他唯一所知道的就是那种台式电脑，其他的还真的不知道。 “对，就是笔记本电脑，一种很方便可以用手提的电脑。” 其实张建军对电脑的了解也不是很多，他前世说到底只是一个基层羊绒贩子，仅仅只是知道或者说是见过别人用这种笔记本电脑而已，要是让他说个详细，他一时之间其实也无法解释清楚。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给予小翔子的承诺，是真的。 和小翔子吃完麻辣烫，天已经黑了，毕竟现在也只是二月份，对d县来说，二月份其实还是冬天，天亮的晚，黑的早。 张建军本来是打算带着小翔子去他们家待一会儿，让小翔子和小白杨这哥俩好好玩一会儿。 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马上要中考了，小翔子这段时间学业任务重，说不定晚上回去还要做作业呢，他就别把其的正常学习规划给打乱了，还是等过几个月，小翔子这边中考结束了，再让他和小白杨好好玩吧。 …… “过几天，气温再回升一点，我就打算让工人正式开工” 回到家，张建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父亲就走过来和他谈起了他们家新盖一桩别墅的事。 关于新弄一个别墅这件事，其实一开始还是张建军主动提出来的，他去年复出以后就开始张罗这件事，只不过期间一直在忙，没顾得上全力跟进。 当然，即使如此，他也已经把地皮都选好了，就在北门那边，一块占地面积有5亩左右的土地，他打算把这一块儿地全部用力修建新家。 父亲他们当然也知道张建军这么做的原因，所以，从始至终并没有说什么。 而且，从他们的角度出发，儿子愿意去收拾出来一个新家，那也就代表他同样有可能愿意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换句话说，他们是做父母的，可不希望自己儿子年纪轻轻，只有20几岁就永远不再结婚，一直打光棍。 哪怕他们对曾经的儿媳妇白芳很满意，但这其实是两个概念。 “你要是忙，那就交给我来管吧，反正这段时间我也没有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父亲说道。 “我怕你弄不了，你对装修材料那些又不懂，咱们家现在的情况，装修别墅一定得精挑细选，哈哈”张建军故意开起了玩笑。 “臭小子”张爱国瞪了儿子张建军一眼，随后就不再说话了，其实他也承认这一点，自己确实弄不了这些。 说到买地皮新盖别墅，张建军随后又给财务部主管田霞打了一个电话，让她给他的个人账户打进来一些钱。 张建军打算过两天去一趟省城，他主要是去看三哥那边集团新总部的筹建情况，除此之外，他其实还想在省城那边购置一些土地。 想想几年前，从他刚把金山羊绒收购站办起来那年开始，每年都会在年底拿出一些钱在d县县城购置地皮。 抛开他在张家湾待的那三年，其实这几年下来，他在d县也算是没少购买土地。 城内的，再加上城外的，他大致算了一下，一共有500多亩。 这些地皮一共花了他100多万。 可是时至今日，以d县的土地价格，这500多亩地，随随便便就可以卖个一两千万。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现在，在张建军的印象中，等再过个几年他手里的这些地皮随随便便就能够卖个好几千万。 在别人眼里，这其实已经算是血赚了。 但在张建军看来，这其实也就那样。 因为同样的500亩土地，如果是在省城，价值恐怕会直接飙升10倍以上还不止，更别说是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了。 张建军打算这一两年趁着省城那边的地价还不是特别离谱，就赶紧想办法买一些压在手里，等再过几年再出手，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这种投资显然要比他把钱放在银行里面要好得多，凭借着前世的一些记忆，几乎就是稳赚不赔。 反正他现在手里也有一些闲钱，放着也是闲放着。 虽然金山实业集团是他的，每年下来挣多挣少也都是他的。 但在他看来，人这一辈子，不一定一直会处在巅峰，一直站在山顶，有些时候，为以后做点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小白杨后天就开学了，你有没有时间去给报名？没有的话我就去了” 张建军本来都打算脱衣服睡觉了，突然手机铃声响了，拿起来一看，原来是李娜打来的。 “后天再看吧，估计…应该有时间吧”张建军笑了笑，李娜这个后妈当的还挺合格，马上就投入角色了。 “切，你每次这样一说，我估计就没戏” 手机那头，李娜露出了一个很无语的表情，和张建军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她对张建军简直太了解了。 “哈哈，我这一次说真的” 其实，说起来也惭愧，小白杨去年后半年刚上幼儿园，第一次去学校就不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亲自领着去的。 而且在此期间，学校曾不止一次让娃娃们的家长来学校开会之类的，而他没有去过一次，期间不是父亲去，就是李娜去。 “那这一次，我希望你说话算话，明天下午咱们俩个带着小白杨去趟海纳大厦，给买点新衣服”李娜继续说道。 “这个…买新衣服有必要吗？”张建军有些愕然，像小白杨这些四岁大的小娃娃，其实他是不建议经常给买新衣服的，他觉得没什么意义。 “当然有必要，小白杨穿着新衣服去学校，这样老师也会看得起” “额？学校不知道小白杨是谁的孩子？” “当然不知道” 第488章 【父母的心思】 张建军“履行了承诺”，他在第三天果然抽出一些时间，和李娜一起陪着小白杨去报名。 今天是礼拜天，正式报名，明天就要上学了。 对于时隔一个暑假，重返校园这件事，很多学生都是抗拒的，特别是年龄越小的学生，几乎都是眼泪巴巴的拉扯着父母的衣袖，久久不愿意跨进学校大门。 但这件事放在小白杨身上，却完全不一样，这个小家伙听说今天报名，明天正式上学，不仅不痛苦，而是还是一脸的期望。 小家伙眼睛黑黝黝的看着张建军，直接表示，自己喜欢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说自己在班级里有很多好朋友，而且大部分都是女的。 额！ 张建军有些愕然，这小子有他当年的风范，在广大女性群体中从小就很受欢迎啊。 “真不要脸”李娜白了张建军一眼，她对这对很是自恋的父子，简直太无语了。 “你还别真不信，哥们我小时候在村里，绝对是村草级别的人物” 张建军发现自己脸皮现在变厚了，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其实，李娜也看出了张建军的这种转变，在她看来，这可能是因为小白杨一天天长大了，张建军看到不断长大的儿子，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变化吧。 当然，在她看来，如今这样的张建军其实挺好的，总比他继续活在痛苦中要强。 时过境迁，她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和张建军见面时的场景，一辆从d县去往省城的班车上，一个穿着质朴，但一脸朝气蓬勃气息，手里攥着一本【西游记】正在看的小伙子。 她当时鬼使神差就被这个小伙子给吸引了。 只是当时她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和张建军有如此多的交集，以至于两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然成了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当然，如果张建军愿意，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可以从朋友更进一步，这其实也是她李娜一直所渴望的。 “您是张白杨的爸爸吗？我叫孙莉，是张白杨的班主任，上学期没见过您……” 小白杨所上的幼儿园叫春蕾幼儿园，是d县当下条件最好的私立幼儿园。 当张建军他们走进幼儿园大门，紧接着来到小白杨所在的班级教室交钱报名时，一个留着剪发头的女士先是很有礼貌的和李娜打起了招呼，紧接着摸了摸小白杨的头，然后在李娜的介绍下，转过身笑着看向了张建军。 对小白杨的班主任孙莉来说，她一直还以为小白杨没有父亲呢，但没有想到，直到现在才搞清楚其中关系，原来小白杨不仅有父亲，而且他的父亲看起来还挺帅气、年轻。 她甚至感觉在哪见过张建军。 “你好，小白杨给你添麻烦了，以后还得孙老师多担待” 张建军很友好的冲着孙莉笑了笑，接下来差不多还有两年半时间，小白杨都要在春蕾幼儿园度过，而不出意外，无论是小班、中班还是大班，以这年头的师资力量，恐怕小白杨的班主任都会是孙莉。 所以，哪怕仅仅是因为这一点，他也要对孙莉表达出很明显的友好。 “不麻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一家三口，看起来真的很幸福” 孙莉随后又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只是她这句话刚说出来，张建军和李娜的面部表情都有一些不自然。 “孙老师，我们不是夫妻……其实是这样的…” 李娜随后就连忙摇了摇头，把其中事情大致向孙莉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那真的不好意思啊” 孙莉的眼睛在李娜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紧接着在张建军的身上也停留了一会儿。 虽然李娜在极力否认，中间也说了很多。 但她是成年人，很多事只要稍微看一眼，心里就能猜个七七八八，只不过，她不愿意直接点破罢了。 “以后还是不要轻易透露小白杨没有妈妈的事，再说了，你现在不也是小白杨的干妈吗？” 报完名从学校门口出来，张建军看着跑在最前面的小白杨转身给李娜说道。 虽然小白杨没有亲生母亲这是事实，但他并不希望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因为他不想小白杨的成长因为这件事陡然多出一些烦恼。 “我倒是嘴太快，把这茬给忘了，以后注意，不过孙老师这边，确实也该让她知道这件事，毕竟接下来的两年多时间里，她一直都是小白杨的班主任” 李娜吐了吐舌头，这件事确实需要引起她的重视，就像张建军所说的那样，小白杨的成长，不能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本来不该有的烦恼才行。 况且，张建军刚才也说了，如今的她，正儿八经的是小白杨的干妈，这是得到四个老人集体允许的。 只要她接下来能够扮演好这个角色，那其实干妈也可以变成亲妈的。 那一幕也是她非常渴望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浮现出一缕红晕，然后又偷偷瞄了张建军一眼，她突然想到刚才孙莉老师所说的话，他们一家三口看上去太幸福了。 “干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看这小子在幼儿园里面是个非常能折腾的主，以后恐怕三天两头会闯祸，你就等着经常被学校叫过来吧” 张建军爽朗的笑了起来，他似乎是联想到了李娜某一天被叫到学校的场景了。 “你也真好意思说，啥事都敢当甩手掌柜，等我哪天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孙莉老师送过去一份，以后小白杨闯了祸，让学校直接找你” 李娜刮了张建军一眼，得意的说道。 “别啊，大姐，你不能这么干” 张建军立刻求饶，不是他不愿意去学校，只是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的时光，他可能会一天比一天忙，而且大多数时候都不在d县，要去外地处理事情，如果学校真的把电话打给他，他也绝对会是有心无力的。 仔细想想，他之前之所以很爽快的答应李娜当小白杨的干妈，其实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毕竟，李娜虽然每天也有班要上，有时候也可能去外地，但毕竟是少数。 随后，三个人来到了学校大门口马路斜对面的饭馆，这个正月出来，家里几乎天天都有肉，对张建军来说，也基本上吃够了，他想换换口味，就想着吃点面。 只是刚走进饭馆，就遇到了熟人，杨飞、双喜这两家伙各自带着娃娃，也正在饭馆里面吃饭。 很显然，他们俩今天也是特意过来给娃娃报名的。 春蕾幼儿园是d县当下条件最好的幼儿园，以杨飞、双喜他们如今的家境，把各自孩子送到这个幼儿园显然是没有什么压力的。 关于这一点，张建军其实早就知道，他只是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碰上这两个人。 杨飞的娃娃叫杨玉，是个女孩，小名玉儿，杨飞这家伙当初先上车后补票，所以，虽然他和孙翠翠是2005年元旦结的婚，但其实他的孩子2005年4月份就出生了，只比小白杨小半年。 今年过完年，玉儿按周岁算其实是没到上幼儿园时间的，但杨飞和孙翠翠商量后，还是觉得让玉儿今年就上，反正这年头娃娃上学审查的又不严。 至于双喜这边，他家的孩子只比小白杨晚两个月，是去年后半年和小白杨一起上的幼儿园，双喜的孩子叫王志龙，小名龙龙，男孩，也是一个调皮捣蛋的胚子。 龙龙、玉儿，以及小白杨这三喝娃娃显然是认识的，所以，刚见面就追逐打闹了起来。 张建军他们看着这一幕，也是想起来他们自己小时候的生活，特别是张建军和双喜，仔细想想，他们俩小时候不就这样慢慢长大的吗？ “你家玉儿，眼睛挺漂亮的，和孙翠翠比较像，我估计将来长大了，也会和她妈长的像” 张建军看着站在小白杨和龙龙中间的玉儿，随即笑着对杨飞说道。 “建军，你啥意思啊，想和老杨定个娃娃亲？”坐在一旁的李娜笑着说了一句，众所周知，玉儿的妈妈，也就是孙翠翠，其实人也长的挺不错的。 “也不是不行啊，这关键得看老杨，咱们是男方，人家是女方”张建军哈哈大笑了起来。 “建军，你们家就算了，真要是定娃娃亲，我看也是我和老杨他们家定，你是什么身份，你们家又是什么家庭，小白杨将来长大那是要从你手里接过金山实业集团的，还是我们家和老杨家情况比较像” 双喜插了一句，反正是闲谝开玩笑，怎么说都行。 “你们两个也太霸道了，我们家的玉儿，凭什么给你们两家当儿媳妇” 杨飞摇了摇头，他是女方，才不会直接承诺什么呢。 再者说了，张建军他们俩明显也是在开玩笑。 ……… 从农历二月初到二月中旬，张建军难得的没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他去处理，所以这段时间，他倒是变成了上班族，每天准时上班，准时下班，在附带一个任务，那就是接送小白杨上下学。 本来这个任务是父母的，但这段时间他不太忙，所以就亲自接过了这份差事。 因为他们家离春蕾幼儿园不远，所以，有些时候他甚至走着去接送小白杨。 其实，纵观小白杨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这四年时间，他其实一直是不缺乏父爱的。 张建军没少陪他，这或许也是他虽然一直没有母爱，但依旧成长的很快乐的原因。 “爸，我后天打算去一趟省城，所以从后天开始，接送小白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建军主动说道。 去省城这件事，其实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定好了。 “这么巧？那看来只能让你妈去接了，我明天下午就得回趟老家，乡政府通知开会呢”父亲有些遗憾的说道。 “无所谓，我妈这边如果脱不开身，我就让李娜去接”张建军顺嘴说了一句。 “我有时间，我去接就……行了”李玉梅刚说到一半，就被张爱国悄悄的碰了碰胳膊。 “那行，就让李娜去接吧，路上车多，你妈去接我不太放心，李娜那边毕竟是年轻人” 张爱国立刻说道。 “你怎么就想问题不过脑子呢” 在张建军吃完饭起身离开之后，张爱国立刻瞪了李玉梅一眼，随即说道。 “咱们不都是挺钟意那个李娜姑娘的吗？如今她成了小白杨的干妈，这是多好的机会，如果建军能和她真的成了，咱们老两口不也就放心了吗”张爱国继续说道。 “可是，这说到底也只是建军和李娜姑娘之间的事，和我去接小白杨有什么关系”李玉梅显然还没有明白张爱国的话中之意。 “你傻啊，建军和李娜姑娘想要走到一块儿，小白杨绝对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环，几乎可以说小白杨就是链接他们两个人关系的纽带，如果能让他们俩因为小白杨的事经常交流，那不就慢慢的有效果了吗？” “老不死的，还真有你的” 李玉梅瞪了张爱国一眼，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糟老头子有些时候想问题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不想折不行啊，自家的儿子，咱们自己最了解，做生意那头脑几个人都撵不上，但他感情这一块，简直就是一块木头，特别是经历了白芳那个事儿，现在更是很排斥感情这方面，如果咱们不想点办法，那个傻小子恐怕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说到这里，张爱国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 以前，他在盼望张建军赶紧结婚，等张建军真的结婚了以后，他又盼望着张建军能够尽快让他抱上孙子。 后来孙子小白杨有了，但是，儿子却又成了一个单身汉。 所以，他和李玉梅现在最大的愿望其实也回到了几年前，那就是再次希望张建军能结婚。 虽然他知道这对张建军来说很难，这里面所涵盖的意义也不一样。 但是做父母的，有些时候还真的想不了太多，他们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过的幸福快乐，有这一点，那就足够了。 他们老两口觉得李娜那个姑娘不错，况且，李娜本身也对儿子张建军有意思，所以他们老两口是真的希望这两个人能走到一起！ 第489章 【小人物的命运转折】 “儿子和李娜姑娘的事，咱们老两口也不要太有把握了，毕竟儿子再结婚，那就是二婚，人家李娜还是一个黄花大姑娘，她跟咱儿子在一起，其实是有些委屈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而且还有学历，至于家庭方面，那就更不用说了，他爸是咱们县有名的大富豪。” 李玉梅心里很不踏实地叹了一口气，她总是想的比较多，张爱国经常说她在胡思乱想，可是儿子和李娜这件事，她从始至终都有些不放心的，心里一直充满着矛盾。 一方面，她确实很喜欢李娜那个姑娘，觉得那个姑娘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如果能成为她的儿媳妇，那是在好不过了，但是另一方面，她也一直有些担心，害怕自己儿子配不上人家姑娘。 虽然家里现在非常有钱，儿子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与李娜相比丝毫不差。 可自己儿子理亏就理亏在一个不是头婚，是结过一次婚的男人，无论任何时候这一点可都不值得炫耀。 “你一天到晚就操那些不该操的心，两个人在一起，只要互相感到幸福就行了，身份地位这些东西，不一定就得门当户对。” 张爱国倒是看得开，虽然老人常说婚姻当中门当户对很重要，他不否认这一点，但也绝对不会100相信，因为每个人的命运本身就不一样，每个婚姻当中的生活方式可能也不太一样。 想当初儿子和白芳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个之间的身份地位几乎也有着天地之差，但事实上，他们从恋爱一直到结婚，两个人非常的合适，并没有因为身份地位的差距，而导致婚姻不幸福。 至于儿媳妇儿突然离世，那只能说明命运所至，谁也阻挡不了。 ……… “我去一趟省城，接下来几天你恐怕得多操点心了，小白杨那边上下学靠你了……” 第二天早上，张建军一大早就坐着专车去往了省城。 在去往省城途中，他主动拨通了李娜的电话，本来他昨天晚上就想打这个电话的，只可惜昨天晚上吃完饭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太晚了，就没好意思再给李娜打电话。 “跟我还那么客气，有这个必要吗？”电话那头，李娜酸酸的回了一句，她其实非常渴望张建军和她说话时，能够更亲近一些，而不是彬彬有礼，说实话，她挺讨厌这种彬彬有礼的。 “小白杨也是我儿子，我会照顾好他”李娜又说了一句。 而张建军则是随意笑了笑，再没有说话，也许就像李娜说的那样，他应该尝试去拉近自己和李娜的距离，毕竟，这里面有着小白杨的存在。 说的直白点，以后等小白杨长大了，如果他真的能一如既往的和李娜把关系搞好，那他张建军和李娜之间，也确实不需要存在着诸多彬彬有礼。 ……… 这两年过来，s省境内交通条件明显改善了不少，以前从d县开车去省城，至少得一天时间。 但是现在，差不多9个小时就到了，虽然9个小时听起来依旧很多，但已经比原来要好很多了。 现在从d县到省城，依旧是公路，据听说从d县到省城的高速公路已经在修建了，再有1年半时间就可以投入使用。 而实际上，根据前世的记忆，张建军得知，这条高速公路一直到2010年春才正式投入使用。 因为早上走的很早，所以张建军他们下午五点就抵达了省城，赶在天黑之前顺利来到目的地，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比什么都强。 张建军他们直接去了三哥在省城临时居住的酒店，而这个时候，三哥则并不在酒店，他在工地那边，说是很快就赶过来。 “工程进度怎么样了？” 张建军在酒店待了一会儿，就等到三哥。 “整体还行吧，这段时间比较忙，毕竟刚开工，各方面都需要协调和筹备”三哥从张建军手里接过一根烟，随即点着猛吸了起来。 他是差不多半个月前就来到了这边，因为省城这边维度比较低，所以，这两天气温已经回升的很不错了，工程动工没有一点问题。 因此就在一个礼拜之前，在他的积极筹备下，集团总部大楼建设工程全面启动。 “一切还顺利吧？如果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你直接吱声”张建军冲着三哥笑了笑。 说实话，这些年下来，他张建军能有今天，他的金山实业集团能有今天，三哥张建宝绝对算得上功臣之一。 三哥是他在整个集团里面最信任的人之一，这些年，里里外外，大大小小，很多事都是三哥在办。 而且他张建军不管做什么决定，三哥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 某种程度上来说，三哥虽然只有高凭，却是他张建军的左膀右臂。 有些时候，他自己也在想，如今随着集团越做越大，是不是该考虑给三哥减减压了。 可是翻来覆去想到最后，还真是没一点办法，因为有些事只有交给三哥办他才放心。 就比如这次集团总部的筹建，整个集团那么多人，一个个看起来都挺有本事的。 但真正意义上能够把这件事负责起来的，却是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最终，他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件事交给三哥来办最为稳妥。 “还算顺利，安远市市政府那边相关部门挺支持我们的，无论是各项工程手续还是具体选址方面，都甚至给予了我们足够的尊重”说起这点，张建宝瞬间就是满脸的自豪。 这就是金山实业集团如今的实力，当安远市市政府得知他们最终把集团新总部选择在了安远市之后，几乎是上赶着主动来联系他们。 先是表明态度，说是他们代表市政府对金山实业集团将集团总部正式落户于安远市表示热烈欢迎，紧接着又表示，只要金山实业集团愿意将集团总部设在安远市，他们可以在各个方面都给金山实业集团提供便利和优惠。 这里面，其实也涉及到了很多明知故问的事情。 就比如对安远市市政府来说，一旦他们能够顺利的将金山实业集团留下来，那对他们自己来说，其实算得上大功劳一件的。 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可是非常有实力的，简单来说，如果能够在省城筹建总部，那其实对省城的发展本身也有着非常大的意义。 上海那些特大城市，最近这些年为什么发展的那么快，这里面绝对有着很多大型企业愿意在上海设立总部的原因。 金山实业集团是如今s省境内非常有名的大企业，同样的道理，如果他们决定在省城设立总部，那对省城经济发展是有绝对帮助的。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就在三哥的率领下，很快就来到了集团总部所在地。 未央区中心地带，也可以称之为整个安远市经济最繁华的地段，属于金山实业集团的总部大楼正在努力拔地而起。 现场有很多工人正在忙碌，很显然，大家是不知道张建军亲自过来这件事的，也并不认识张建军。 因为当张建军走进工地时，并没有人主动停下手中的工作，特意走过来招呼他，大家只是一个劲的继续在干活，显然并不认识张建军。 当然，这其实也很正常，这些施工队是三哥张建宝特意在省城这边找的，他们只知道工作，并不认识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这倒也是不奇怪。 “荣成集团？” 让张建军有些意外的是，在他们集团总部大楼隔壁，已然耸立着一个大型建筑。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个非常豪华的写字楼，也是张建军挺熟悉的一个大型企业。 荣成集团，s省最近几年一直都很有名的大型企业，其背后的老板赵德全更是s省连续多年的大富豪。 荣成集团主要是做房地产开发的，在这个行业内，他们所存在的地位就像金山实业集团在s省境内实业集团所拥有的地位其实是一样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也难怪安远市市政府会对于金山实业集团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一下子拥有两个省内大型企业的总部，这对于今后几年省城的经济发展那绝对是有着非常大的作用的。 众所周知，一个大型企业的发展对当地的经济发展会有非常大的带动作用，这种带动，具体体现在各个方面。 “荣成集团的赵德全他们，知不知道咱们集团将集团总部所在地选择在了省城这边。”张建军回头问了三哥一句。 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赵德全的身影，说实话想想三年前，赵德全其实也和他打过交道，那个时候赵德全甚至帮了他很多的忙。 而且张建军本人和赵德全也聊得来，他们的私交也算非常不错，他还记得自己在赵德全家里吃饭以及和赵德全女儿赵思雨一起交流的场景。 只是时过境迁，他们差不多也有三四年天气没有再联系了，也不知道赵德全现在过得怎么样，他的荣程集团具体发展的怎么样，不过看眼前这非常气派的写字楼，估计荣成集团的发展应该不会太差。 “赵德全似乎也知道咱们集团要在这边设立总部的消息，其实我上个礼拜见过赵德全，他在看到我时也是主动走过来向我询问一些情况，他主要是询问你的一些情况，说是自从三年前一块儿吃过饭之后，连续很长时间就没有再得知过你的消息，希望你这边能够亲自找他一趟。”三哥叹了叹气，时间真的是一个神秘的东西，三四年时间，赵德全看上去苍老了许多，虽然几年前他的年龄本来也已经不算小了，但其实这也是生意人的悲哀，生意做得越大，操的心就越多，那整个人的衰老期就来的越早。 不仅仅是赵德全，在全中国甚至是全世界的生意场上，那些生意做得非常大的掌权者，他们的平均衰老期都要比正常人来得早一些，没办法，生意做得越大，上天是公平的。 “我实际上挺想他的，三哥那就这样吧，你给咱们去安排，争取今天下午或者是明天下午，我和赵德全见面一起吃顿饭。”张建军走过去拍了拍三哥的肩膀笑着说道，他是晚辈，在生意场上相对于赵德全更是后辈，所以无论如何也得是他亲自去联系赵德全才对，这里面包含其实也包含着一些人情世故。 随后，张建军就在工地里面到处闲转了起来，而三哥这边也是很快把工地负责人叫到了张建军身边。 工地负责人是一个中年汉子，他在得知眼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张建军就是金山实业集团背后真正的老板，就是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时，也是显得非常重视。 “董事长您放心，无论是地基还是后续所需要的各种材料，我们都是按照政府相关部门具体要求来采购的，绝对不会出现豆腐渣工程。”工地负责人笑着说道。 他叫马华，是省城这边一个专业工程队的负责人，说实话，这么多年也算是承接了很多企业的集团总部建造工程，有着丰富的建造经验和能力。 当然，他也必须要承认的是，这一次从金山实业集团手中接下这个大工程，这同样也是他这么多年他包工头生涯的头一次，对他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 因为金山实业集团在如今的s省境内是非常有名的大企业，平时，他们同行之间互相吹牛闲谝，也曾幻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够从金山实业集团这样的大企业手里接过一个工程来干，那将会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他确实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梦想成真，想想去年当金山实业集团的张建宝通过各种渠道主动找到他的时候，他马华本人当时因为激动手都有些抖了。 马华很清楚，如果能够接下金山实业集团这个大工程，那无论是对他马华所领导的工程队，还是对他马华本人来说，命运都是一次非常巨大的转折，所以几乎是在想都没有想的情况下，他就暗自发誓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个工程接下来，而且还要完成的漂亮。 第490章 【质量大于数量】 “马师傅，你说得对，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弄起来一些豆腐渣工程” 张建军把自己的好烟给马华递过去一根，不管是真是假，他终归很喜欢马华这种老实人的说话腔调。 他更希望马华说的是真的，堂堂金山实业集团总部大楼如果是一个耗资巨大的豆腐渣工程，那恐怕会滑天下之大稽了。 “好好干，争取早点完工，马师傅，我今天就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如果你们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工程给我高质量的完成了，那后续我们集团再有任何建造工程，我都会把赚钱的机会留给你” 张建军深深的明白，对眼前马华这类人来说什么最重要，这些人是这个社会最基层的劳动者，平时所想的无非只有一点，那就是努力靠着自己的双手多挣点钱养家糊口。 只要能让他们多挣钱，那比什么都强。 ……… 张建军在工地这边待了一上午，总体来说，他还是对三哥的领导能力是比较满意的，这么大的一个工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面启动，这其实并不容易。 不过，他也有不满意的地方，虽然总体占地面积已经很不错了，但他还是觉得将来集团写字楼面前所留出的空间太小了，很可能给人一种有些拮据的感觉。 因此他希望三哥那边再想想办法，在现有占地面积的基础上，努力再争取到一些地皮。 “我尽快联系一下市政府相关部门，附近这很大一片土地都归市政府所有，如果直接去找他们，应该会有不错的收获”三哥点了点头，他对于这一点倒是很有信心。 既然安远市市政府对于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总部落户于未央区表露出了足够的欢迎态度。 那这种欢迎可不能只留于表面，他们终归得做点什么才行。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提供了很多便利和优惠政策，那接下来，在占地面积适当扩大这一块，他希望安远市市政府他们同样能再提供一些便利。 “建军，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资金，前期工程款1500万已经使用的差不多了，按照之前的预算，集团新总部这个偌大的工程一共至少得耗费资金11亿，接下来的中期工程款在4000万左右，这笔钱不能拖，我估计再有两个周就必须一毛不少的全部到账，要不然肯定会影响后续工程进度” “你的意思是中期工程款这笔钱现在还没有着落？” 张建军有些意外，资金这一块他最近确实没怎么关注，不过他记得去年腊月的时候，集团总部账上还至少拥有5000万的资金呢。 “确实没着落，我昨天问过李娜了，集团总部账上现在只有1500万可随时动用的资金” “去年腊月甚至今年正月十五以前，集团总部账上的确有几千万的资金，这笔资金完全可以用作集团总部工程建造的中期工程款，但是这笔钱其中很多一部分被温仲国他们的进出口贸易部给挪用了，你也知道，孟宇和温仲国他们俩合作的很不错，早在一个周之前就宣布全新的进出口贸易部已经组建完毕” 三哥这么一说，张建军倒也是很快就想了起来，确实是这样，之前答应孟宇他们家的公司以资产抵债入股的形式并入集团旗下进出口贸易部，这里面是需要集团立刻就拿出一笔资金的。 “我们现在应该不缺钱吧，几千万而已”张建军抠了抠头，即使集团总部账上那笔资金被挪用了，但是以集团目前的综合业务实力，随随便便应该就可以凑出几千万吧，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几千万甚至一个亿对现在的我们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是所有不凑巧的事都遇到了一块儿，咱们那个九爸，也就是被你任命为财务部二部主管的刘爱丰，几天前正式到任，这两天他正在和李娜讨论财务部具体改组以及新建的各项事宜，也就是，暂时财务部恐怕都无法再发挥什么作用，特别是让他们调集一批资金”张建宝笑了笑。 如果这件事真的那么容易就解决了，那他也不可能直接向张建军说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啊，那怎么办？”张建军皱起了眉头，天下事就怕赶巧。 集团总部财务部暂时无法调集资金，而这边的建造工程也不能停，几千万的中期工程款到哪儿去找，这确实得提前想办法。 “三哥，这么办，你再联系一下安远市市政府，看他们能不能出面，给咱们集团在银行那边就贷款的事搭一句话，反正我们也确实需要在银行这边提升贷款额度了” 张建军很快就有了主意，对安远市市政府来说，他们只要愿意帮这个忙，那这件事其实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毕竟他们又没有损失什么，而且如果能够通过贷款帮忙搭话这种方式和金山实业集团这个庞然大物拉近之间的关系，那等金山实业集团总部正式投入使用以后，他们随便拉着金山实业集团完成几个项目或者是工程，那所能创造的gdp回报都是无法想象的。 而银行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金山实业集团了，对银行来说，他们现在其实也非常愿意给金山实业集团提供贷款，只不过这中间差一句话而已。 现在有安远市市政府来说这句话，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还是你小子脑子灵活，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张建宝很是感慨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张建军可怕就可怕在这些方面，每当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他总是能够有一些奇思妙想。 “当然，和政府相关部门打交道，你可不能有一点大意，说到底，咱们是商人” 张建军很是隐晦的提了一句，三哥是聪明人，应该能够明白他说这句话具体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张建宝当然明白张建军是什么意思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负责和政府部门打交道，可以说，已然练就了浑身的本领。 ……… 因为三年多时间没有再和赵德全有过联系，所以张建军原来手机里存着的那个赵德全的手机号自然就打不通了。 三哥这边也是想了很多办法，一直到第三天下午，张建军才拿到了赵德全最新的联系方式。 “建军啊，这么长时间，你小子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这真的不容易啊” 电话那头，当赵德全很是熟悉的声音传来之后，张建军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的确，这三、四年期间，他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应该一直不联系赵德全，且不说他们的私交还算不错，想想三四年前，赵德全在公事上也是没少帮他。 “真是没脸说了，赵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不，给你赔礼来了，寻思着能不能一起吃个饭，一起坐坐？”张建军笑着说道。 “建军，我现在在深圳，大概明天下午就能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坐坐” 张建军没想到赵德全现在并不在省城，不过，这其实也挺正常的，生意做的越大，那平时就越忙，像赵德全这样集团里面许多事一起抓的掌舵者，那平时无疑会更忙。 “赵叔，没事，我这边不着急，最近几天都没什么事” 张建军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其实他是打算明天就离开省城的。 现在既然是这种情况，那他只能在省城这边多待几天了。 第二天，张建军就去集团在省城的其他很多据点看了看。 比如楚永奇所负责的德仁川餐饮，早在两年前，德仁川餐饮在省城这边的公司总部就已经正式投入了使用。 只不过，德仁川餐饮的总部在长安区。 “董事长，咱们德仁川餐饮现在光是在省城，就有着6家美食城分店” 时隔多年之后，当楚永奇再一次向张建军介绍他所负责的德仁川餐饮发展情况的时候，他终于可以很自豪和骄傲的说出亮丽的成绩了。 “6家？” “一个省城弄这么多分店，你们确实不是为了数量或者是好听？”张建军很快就皱起眉头提出了质疑。 “6家分店确实有点多，不过差不多到五一的时候，就会有两家分店正式被关闭”楚永奇笑了笑说道。 “因为即将被关闭的那两家分店是咱们在省城开业的最早的两家分店，很多年过去了，那两家分店基本上也完成了它们的使命，确实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楚永奇这么一说，张建军很快就明白了。 餐饮行业确实是一个快餐行业，对于美食城分店来说，更是其中典型。 德仁川餐饮美食城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早已在全国各地都拥有了分店，在现在的中国，只要提起德仁川餐饮，恐怕很少有人不知道，特别是在那些大城市，德仁川餐饮美食城更是很多年轻人用餐首选之地。 这其中，德仁川餐饮美食城特色羊肉火锅，更是有潜力成为国内火锅品牌中的龙头老大。 “那两家分店这些年为公司赚了不少钱，也积攒了很不错的人气，说实话，如果不是从全局考虑，我或许不会这么着急就关闭那两家分店” 说到这里，楚永奇的话里其实也包含着一丝不舍。 人都是有感情的，德仁川餐饮从正式成立到今天，差不多快有五个年头了，从一开始仅仅在d县海纳大厦四楼拥有一个分店，到在省城拥有了第一家分店，以及后续的开枝散叶，遍布全国各地，他楚永奇可以说是其中绝对的见证者。 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把刚成立的德仁川餐饮比做一个婴儿，那如今的德仁川餐饮，已然长大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德仁川餐饮能有今天的成绩，我很高兴，真心实意的为你们感到高兴，但是有一点永远不会变，那就是我不希望你们只追求数量，相对于数量，我更看重质量” 张建军当着楚永奇的面，直接说出了他的要求，他深知餐饮这个行业和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绝对是不能有任何质量问题的。 要不然就是触雷，很可能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在他重生之前，多少餐饮企业因为质量问题一夜之间就消失了，这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放心吧，董事长，质量这一块，我们也一直很重视，每新设一家分店，都有着严格的把关程序，只要有一项指标不能达标，我们就不可能立刻新设这家分店”楚永奇也算是拍着胸脯向张建军做出了保证。 “你们这段时间好好讨论一下，等过两天的集团高层会议，我希望你们德仁川餐饮能够发挥带头作用” 张建军在省城不仅见到了楚永奇，还见到了老何。 老何所负责的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在省城这边拥有一个规模很大的货运中心。 这个货运中心其实也是三年前张建军主动要求他们尽快建设起来的。 只是那个时候，即使是张建军恐怕也没有想到，这个建在省城城北郊区的货运中心会发展成为整个大西北地区赫赫有名的货运中心。 “老何，你这段时间在省城这边干嘛呢？”张建军看到老何时，其实是有些亲切的，因为之前一起去海南的时候，并没有老何，仔细算起来，他和老何差不多有三个多月都没有见过面了。 “还不是货运中心这边扩大规模的事”老何叹了一口气，看来他这段时间过的并不顺心。 “虽然咱们的货运中心已经是整个大西北地区都赫赫有名的货运中心了，但其实，这两年过来，运输公司的业务量一直在不断的增加，这就导致这个货运中心的压力每天也都在不断增加，如果还不考虑扩大规模的事，恐怕有一天会崩溃” 老何给张建军递过去一根烟，按理来说，货运中心扩大规模应该是好事，但是他现在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一点笑意。 直觉告诉张建军，这里面恐怕有很多复杂的事情，要不然老何也不会如此愁眉苦脸了。 第491章 【原来如此】 “出什么事了？” 张建军的脸色也严肃了下来，他了解老何这个人，如果只是一般的事情，绝对不会难得住他，要知道老何是一个能力很强但一直都很低调的人。 在整个金山实业集团，能人有很多，现在高学历者更是数不胜数，但关键时刻能够扛得住事的，却并没有几个，这里面，老何绝对算得上其中之一。 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一路发展到今天，能够成为金山实业集团旗下几大巨头企业之一，这并不是说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在发展过程中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事实上，这一路上走过来，大大小小加在一块，老何他们也遇到了很多发展难题，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继续发展下去，这就和老何这个负责人关键时刻的出色能力有着绝对的关系。 张建军曾在集团高层会议上这样评价过老何，“没有老何，就没有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 这句话听起来是有些夸张了，但对于见证过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一路崛起的杨飞他们那些老人来说，还真的不是夸张，老何确实具备这样的能力。 当然，对张建军来说，正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他才对老何现在所遇到的麻烦表露出了非常严肃的表情。 “你也知道，当初咱们决定弄这个货运中心的时候，因为时间上面很仓促，所以很多程序都要比正常情况下走的快一些，这里面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咱们这个货运中心所占据的这块地皮是租赁别人的，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只签了四年，也就是说，再有几个月时间，货运中心这块地皮的租赁期限就到了”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租赁到期再续租呗”张建军随口说了一句。 “要是能够正常续租，那当然好了，可问题现在就出现在这儿，前两天，我和这块地皮的主人谈过了，等几个月之后租赁期限到期，他死活不愿意再把地租给我们，我甚至在原来租金基础上又提价了一倍都没用，对方是铁了心不愿意租给我们”老何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这件事也是他疏忽了，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如果三年前签合同的时候能够认真研究一下合同细则，比如多签几年或者为自己争取到优先续租权，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现在想想，真的有些后悔。 “那你们有没有私下调查过对方不愿意和我们续租的具体原因？是想要进一步坐地起价还是其他原因？” 张建军点着了一根烟，老何这么一说，他也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恐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是坐地起价，因为我们重新给的租赁价格已经非常高了，比市面价格至少高一倍，也不是对方想要自己用，我打听过了，对方并不是一个生意人” 老何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情况是最麻烦的。 “我现在怀疑是竞争对手搞得鬼，但也一直找不到一点线索”老何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张口说道。 “竞争对手？”张建军的眼睛亮了一下，老何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可能是这方面的原因。 “不过说到竞争对手，老何所指的竞争对手到指的是哪一个？是金山实业集团的竞争对手，还是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的竞争对手？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其实也挺大的” “是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的竞争对手，我们公司这两年在大西北地区虽然一路发展的很快，但其实所遇到的竞争对手也是非常的多，很浅显的道理，大西北地区货运市场这块蛋糕现阶段就那么大，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多少公司想要独占鳌头，他们绝对不可能什么也不做，眼看着我们公司独霸市场的” “在这几年时间里，我们公司一共遇到了三家实力强劲的竞争对手，这其中现在最让我怀疑的就是红狼货运服务公司” 老何继续说道。 “能详细说说这个红狼货运服务公司的情况吗？”张建军吸了一口烟，随即找了个板凳坐下来看向了老何。 “红狼货运服务公司崛起的时间要比咱们公司更短，也就是说这家公司发展的非常快，在现在的大西北货运市场，也只有他们这家公司能够在发展速度方面和咱们一较高下，我们平时挺关注他们的，毕竟是最强劲的竞争对手，但实际上，这家公司当初是突然冒出来的，直到现在我们也不清楚这家公司背后的真正老板是谁……” 随着老何的不断叙说，张建军越来越觉得，这件事还真的非常有可能就是这家红狼货运服务公司在后面捣鬼。 “咱们在省城这个货运中心是西北地区首屈一指的存在，谁如果能拥有这个货运中心，某种程度上来说，谁就拥有了大西北地区货运市场的主导权，红狼货运服务公司当然也一直觊觎咱们这个货运中心，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虽然我们并没有什么证据，但最大的怀疑目标我只能想到红狼货运服务公司的身上” 老何摇了摇头，这其实也只是他的猜测，也是他现在唯一能给出的猜测。 “货运中心的战略地位可不仅仅是依靠一块地皮就可以实现的，我看这家地皮的地主既然死活不愿意租给我们，那我们就想办法重新找一块地皮嘛，反正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无非就是搬个家而已” 张建军怔了怔说道，他相信，即使他们重新找一块地皮，也并不妨碍新的货运中心所能发挥的作用被取缔这种事情会发生。 “建军，你可能有所不知，在现在的省城郊区，想要找到一块和这块地皮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的新地皮，已然非常困难，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且对我们来说，如果真的打算重新找一块地皮，那肯定也希望新地皮至少在面积上面比现在这块地皮要大一些，这其实就直接提升了寻找难度，虽然我们现在还拥有几个月的时间，但从确定新地皮到完成搬迁，这期间同样得耗费很长时间…” “如果是这样，情况看起来确实挺糟糕的”张建军的右手在桌面上敲打了一下，然后紧锁眉毛，怪不得老何如此唉声叹气了。 话说回来，如果他们真的失去了省城这边的货运中心，这无论是对顺成运输服务公司还是对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的发展来说，无疑都是一个重大打击。 “那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总不能真的坐以待毙吧”张建军看向了老何。 “截至目前有两个打算，一个是继续调查地主死活不愿意和我们续租的原因，另一个就是全力去寻找新的地皮，这两个打算看起来都不太靠谱，很可能会耽误事，可是没办法，我现在只能想到这些，建军，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就赶紧帮我出一个主意呗”老何转过身把希望寄托到了张建军的身上。 他清楚张建军一向以出人意料和奇思妙想着称，或许就这件事情还真的能够帮忙呢。 “我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张建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必须得承认，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这不是他可以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就能轻松解决的。 “这样吧，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张建军随后就离开了货运中心，老何所遇到的这个麻烦，他必须要有足够的重视，本来他打算今天下午和赵德全一起吃个饭之后，明天就离开省城的。 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计划又要变，必须想办法帮老何把这个麻烦解决了，他再想着离开省城。 毕竟，从个人情感角度来讲，老何作为他的好兄弟，集团里的老人，这几年一直矜矜业业，把顺成运输服务公司发展的非常出色，他张建军一直都没有帮老何解决过什么大麻烦，这次无论如何不能眼瞅着不管。 从对公角度出发，他更得帮助老何他们解决这个麻烦了，要知道省城这个货运中心能否继续存在，事关金山实业集团接下来在大西北地区的业务发展布局，这里面可不仅仅只是顺成运输服务公司的事。 ……… 下午五点多，时隔三年多时间，张建军终于再次见到了赵德全。 这么长时间没见，赵德全整个人看上去无论是精气神还是面容确实要都比三年前差一些。 很显然，人不服老还真的不行，如今的赵德全已经快55岁了，估计再过不了多久，他也确确实实需要退居二线了，他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他继续担任荣成集团的董事长。 “建军，三年多时间，你叔我确实老了，但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别人可能不懂，但你应该很清楚，像咱们这些做生意的，本身就费人……” 一见面，赵德全似乎要有很多话说给张建军听。 在张建军打量着他这几年变化的时候，其实后者，也就是赵德全也在仔细打量着张建军。 他发现，在过去的这几年时间里，张建军的身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虽然记忆告诉他，如今的张建军恐怕也只有25，26岁，但如今的张建军给他的感觉明显有些沧桑感。 “建军，过去这三年时间里，我其实听人说过发生在你身上的一些事，确实挺不幸的…但其实，我想说的是，人这一辈子也就是那么几十年，有些时候，我们确实得看开一些”赵德全走过来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示意他知道白芳离世的消息，也知道张建军为此离开金山实业集团三年时间的事。 “我本来是打算亲自去找你的，但是后来一想还是算了，有些事终究得靠你自己” 赵德全继续说道。 “叔，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说说你现在的情况吧，我听说这两年你们荣成集团可是发了大财” 张建军记得赵德全好像抽烟，所以随即就给他递过去了一根。 “现在的荣成集团确实比三年前规模更大了一些，我也确实赚了不少钱，这都是不公开的秘密，没有什么可掩饰的”赵德全倒是痛快，直接把底子兜给了张建军。 房地产行业这几年在国内迎来了蓬勃发展，在这个行业里，这两年甚至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只要你拥有一家房地产企业，那无论规模大小，都可以赚钱，区别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张建军明白，这句话虽然有着一些夸张的成分，却也从侧面折射出一个事实。 那就是这个行业现在确实很好赚钱。 在三年前，赵德全的荣成集团就已经是整个s省内数一数二的大型房地产开发集团了，那借着这两年整个行业的蓬勃发展的春风，赚到很多钱其实也挺正常的。 “你小子是不是有些后悔了？三年前我就让你拿出一部分资金来和我一块做房地产开发，结果你硬是没同意”赵德全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你小子实际上也不算差，这几年虽然没怎么待在集团，但你们金山实业集团其实也发展的挺快的，集团体量每年都在急剧扩大，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你的金山实业集团就会成为咱们省，甚至整个中国最大的企业了” “叔，你抬举我了，可千万别这么说”张建军有些坐不住了，他觉得赵德全太高看他了。 “我可不是抬举你，我说的是事实，没错，就现在来说，你的金山实业集团还没成气候，在省内，甚至还不如我的荣成集团，可是你有你的优势，你所拥有的是一个实业集团，旗下业务范围面广，发展潜力无疑要非常大，这一点，是包括我的荣成集团在内，很多企业都无法相提并论的” “建军，你小子用不着谦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见分晓……” 张建军他们并没有点很多菜，反倒是赵德全主动让手下人提来了两瓶茅台，他今天打算好好和张建军喝几杯。 毕竟这么多年，在商场上，他确实没有再遇到比张建军更优秀的年轻人了。 第492章 【意外的惊喜】 “建军，几年前我邀请你投资房地产，当时你拒绝我了，这两年房地产行业的火爆是众所周知的，那么我现在再次邀请你投资这个行业，你还会拒绝我吗？” 吃饭期间，赵德全满脸通红的笑着说道，他说起了三年前曾邀请张建军所去做的事。 “哈哈，叔，你这可真是能够坚持啊” 张建军爽朗的笑了起来。 “叔，恐怕又得让你失望了，不是我不领情，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你说我金山实业集团现在做的刚有点起色，如果再大动干戈的跑去折腾别的，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啊”张建军紧接着稍微沉思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拒绝赵德全。 他不否认房地产开发这个行业现在很火爆，基本上只要投资都能挣到钱。 但是对他来说，是真的不太合适，一方面，做人不能太贪，天下的钱是挣不完的，他张建军不可能把全天下所有火爆行业的钱都挣到自己手里吧。 另一方面，就像他刚才告诉赵德全的那样，搞实业和搞房地产开发完全是两个互不干涉的行业，他现在突然大动干戈的跑去投资房地产，真的很难不确定不会出问题。 毕竟话说回来，一个人在生意场上挣钱容易，那赔起来却也是更加容易。 他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继续把金山实业集团做好，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至于其他行业，还是算了吧。 “我就猜到你小子还会继续这么回复我，反正我也没抱什么希望，无所谓了，倒过来看，你说的也对，安安稳稳把金山实业集团搞好，这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赵德全点了点头，也许这也是他非常喜欢和看好张建军这个年轻人的根本原因吧。 一般的年轻人，一旦得到了他的邀请，有如此好的机会可以去投资房地产赚钱，恐怕都要得意疯了，会毫不犹豫的去进军房地产开发行业。 像张建军这样的，能够分析清楚其中局势，并且经得住诱惑，还真是没有。 “哎，叔，我说句实话，其实这年头啥生意也不好做，在别人眼里，我张建军20几岁年纪轻轻已经拥有了这么大规模的集团，看起来正是少年得意，可实际上呢，我每天所背负的压力和所要面对的各种突发复杂情况，又有几个人能看到呢” 因为心里有事，再加上这茅台酒不错，所以张建军不由得就多喝了几杯，也算是很少见的把他内心深处的情绪都表现了出来。 而坐在他对面的赵德全是何许人也？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张建军心里有事。 “建军，你三年前可不是这样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是时间让你发生了改变还是？或者说，你这段时间遇到了一些麻烦事？不妨说出来，也让我听听，说不定还能帮帮你呢”赵德全紧接着张口说道。 “叔，让你见笑了，这两天确实有一个烦心事” 随后张建军就把老何货运中心那边的突发情况详细说给了赵德全听，反正在场的也再没有什么外人。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小子会愁眉苦脸的，对你们金山实业集团来说这的确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对了，你们那个货运中心在省城的什么地方？” 赵德全有些感慨的点了点头，他对金山实业集团其实有一定的了解，很清楚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顺成运输服务公司对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的作用，同样也清楚一个大型货运中心对顺成运输服务公司的作用。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突然失去了这个货运中心，那确实挺伤的。 “在城北郊区那一带”张建军说道。 “城北郊区？那一块这两年开发的力度不算大啊，甚至一直处于停滞状态，为什么那个地主突然不愿意继续租赁给你们了？应该是有人在捣鬼吧”赵德全何许人也，叱咤商场多少年，什么事没有经历过，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关键。 “我们那个负责人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认为是竞争对手在搞鬼，但其实不管是谁在捣鬼，对我们来说，当务之急是把这个货运中心危机给解除了” “你说的倒也是” “建军，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你们那个货运中心从城北搬到城西，会不会对你们那个运输公司的发展产生巨大影响？”赵德全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从城北搬到城西？短期内可能会产生一些影响吧，但从长期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无论是城北还是城西，终究还在省城地面上” 张建军不知道赵德全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很详细的想了想其中的利弊说道。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这个问题很快就可以解决了，你也不用继续发愁了”赵德全突然脸上露出了一些微笑，整个人看起来也有点胸有成竹，好像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事一样。 “我们集团在城西郊区那边拥有大片的空地，暂时也没有开发的计划，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其中一块租赁给你，让你用来筹建新的货运中心，而且我保证，我提供给你的地皮一定比你们现在所拥有的那一块地皮面积更大” 当赵德全说出这席话的时候，张建军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让他愁眉苦脸很久的问题在赵德全这里一下子就要被解决了。 “叔，你说真的？你们集团现在在城西郊区那边真的拥有很多空地？” 张建军很难继续保持平静，对他来说，这个消息太过于及时，如果赵德全真的能够帮他解决了眼下这个麻烦，那简直太好不过了。 “当然是真的，但有一点我要说在前面，虽然咱们两个私交很不错，但如果你们真的要租赁我们集团的空地，那租金我可没发给你优惠，该多少就是多少，建军，你也知道，生意就是生意这个道理，我觉得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吧” 赵德全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对他来说，这其实也并不是纯粹为了帮张建军的忙。 他们荣成集团前两年在城西郊区那边囤积了不少的地皮，本来是打算准备好好赚一笔钱的。 但是没想到这两年过来，城西郊区那边一直都处于停滞开发状态，听政府方面的意思，城西郊区这边大规模开发恐怕得等到8年甚至是10年以后才会有动静。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这些闲置的空地在此期间能够租赁出去一部分，赚点外快，其实也算是在变相的帮助集团减轻资金压力。 像他们荣成集团这样的大型企业，其实平常能够随意使用的空闲资金也并没有多少。 “这是自然，你们能够把地皮租赁给我们这已经算是雪中送炭了，租金这方面我们肯定不会不给”张建军直接站起来敬了赵德全一杯酒。 “不过，叔，既然是生意，该说的我也得说，租金方面我们一分也不会少，但是这租期方面，也希望你们能够高抬贵手” 毕竟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张建军必须提前问清楚，这次和荣成集团签租赁合同，那租期方面到底能有多长。 “租期这方面，我现在也无法给你答复，你也知道，我们集团当时之所以囤积这些地皮，那是等着城西这边开发赚钱的，现在城西郊区这边一直没有开发的消息，保不准到底什么时候会开发，所以，你小子问我要一个具体期限，我还真的说不出来”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那就是我们集团的地皮可以一直给你们租赁到城西郊区大规模开发之前，保底在8年以上”赵德全冲着张建军伸出了一个“8”字型的手指头。 “8年？这其实也已经很好了” “叔，既然这样，咱们俩个回去再各自和手底下人好好探讨一下吧，你我虽然是两个集团的第一把手，但有些事确实需要手底下人具体去办，也没有他们了解的清楚”张建军又和赵德全碰了一杯酒。 说实话，今天晚上他喝了不少酒，估计再喝下去，就要喝醉了，他这边倒是没事，醉了就醉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啥事也没有。 但是赵德全这边不行，赵德全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平时工作上面又很累，如果直接喝醉了，恐怕身体会吃不消，弄不好，几天时间都会缓不过来。 因此，这一杯碰完之后，张建军就向赵德全示意，今天到此为止。 ……… “建军，你说真的？”第二天，当张建军一大早赶到货运中心，直接就把昨天晚上和赵德全一起吃饭所谈论的事告诉了老何之后，后者一向很稳重的性格此时此刻也因为震惊而变得漂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骗你干嘛”张建军随即拍了拍老何的肩膀。 老何能有如此反应，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毕竟这件事太突然了，也太大了，如果老何不能尽快把这件事给处理了，那后续对公司所造成的冲击真的会很大。 “这件事基本上算是解决了，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租赁期限，对我们来说，自然是希望租赁期限越长越好，但对荣成集团那边来说，他们自然是希望租赁期限短一点好，毕竟他们一直在等着城西郊区大面积开发呢”张建军说道。 “建军，我有一个问题，既然是这种情况，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把地皮从荣成集团的手里买下来呢？” 老何提了一个好问题，当场就把张建军给问懵逼了。 对啊，既然是这样，他们现在直接从荣成集团手里把货运中心所需要占据的那块地皮买下来不就完了吗？ 如此一来，双方都不会再有任何担心，谁也不会耽误谁。 特别是对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来说，一旦把地皮买下来，那从此以后也就再不用担心租赁期限到期的问题了。 “现在的关键是我们不知道荣成集团那边愿不愿意直接把地皮卖给我们，我昨天晚上和赵德全一直谈的是咋样租赁地皮，谁也没想到直接购买” 张建军弹了弹烟灰，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立刻联系一下赵德全了。 “直接购买？”电话那头，赵德全也是愣了一下。 “对，与其不确定租赁期限，你们还不如直接把地皮卖给我们” “建军，你先给我说一下，你们货运中心大约需要多大面积的地皮？”赵德全稍微沉默了一下紧接着问道。 而张建军这边，张建军自己也不知道需要多少，转而又偷偷的向老何询问起来。 “最好能有50亩”老何小声对张建军说道。 “叔，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希望能够购买一块占地面积在50亩左右的地皮” 张建军对赵德全说道。 “50亩倒也不算是很多，不过建一个大型货运中心也足够了” “那行，就这样敲定了，你们金山实业集团直接向我们荣成集团购买地皮” 赵德全到也算是痛快，当场回复了张建军。 这让张建军和老何两个人都异常的高兴。 当然，购买地皮的价格方面，其实这也不需要再怎么谈，一切按照市场价格来就行了，这样谁也不会觉得吃亏。 “老何，接下来你们需要赶紧做的事有两件，第一就是从荣成集团手里正式把地皮买回来，第二则是筹建新的货运中心，必须赶在现有地皮到期之前新的货运中心可以投入使用” “至于购买地皮的资金，我觉得应该不用我说，你们自己也可以解决了吧” 对顺成运输服务公司这两年的发展情况，张建军其实是很了解的，他知道老何他们现在有钱，无论是从荣成集团手里买下地皮还是筹建新的货运中心，都不需要集团总部的支援。 “资金方面不需要总部支援，我们可以自己解决，而且我也知道集团总部现在没什么钱，所以我想着等过两天召开高层会议的时候，我们公司再想办法给总部转过去一笔资金，所有人都知道，我们顺成运输服务公司这两年的效益挺好的，哈哈” 第493章 【到处转一转】 基本上解决了这件事，张建军也是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有些时候，人真的很无奈，却也很幸运。 试想一下，这次如果不是赵德全及时帮忙，那恐怕会出现大问题。 “老何，对我们金山实业集团来说，接下来这几年，基本上都处于平稳发展期，特别是几个老业务，更是如此，所以我想强调的是，你们各自所负责的业务保持平稳发展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必须得提升某些业务的综合竞争力，这种竞争力不禁包括外部竞争，同样还包括着内部的竞争” 随后，张建军和老何一起去吃饭，他觉得有些话自己这个当董事长的，必须提前给老何他们提一下醒才行。 “建军，你的意思是？”老何有些纳闷，他显然并没有挺懂张建军具体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举个例子，你们运输公司内部员工的福利或者是奖惩制度，到底是什么样的？” 张建军是打算40岁之前就“退休的”，所以在他离开之前，他必须看到一个正儿八经、名副其实的金山实业集团。 这就势必要求集团旗下各个公司在综合实力方面都拔尖才行。 而说到底，对于一个公司，一个集团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人。 去年集团总部的资金链断裂危机，实际上就已经暴露了这一点，集团现在在制度、文化等方面的建设存在着明显的漏洞，需要马上加强才行。 “我似乎明白的你的意思”老何点了点头，他对张建军的观点表示了认同。 “怎么样，老何，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你在事业上也是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还不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吗？我记得你今年应该有35了吧，真打算打一辈子光棍？” 仔细算起来，张建军已经很久没有和老何私下里闲聊天了，当年几个老兄弟里面，截至目前，似乎也就只剩下老何还没有结婚了。 虽然张建军知道老何在感情方面心里一直有道坎，他一直无法说服自己，可是，时间终究会冲淡一切，对老何来说，如今的年纪可真的不能再继续保持现状下去了。 “还就那样呗，实际上我一个人这些年也挺好的，家里边无论是父母还是兄弟姐妹这两年也基本上都过上了好日子，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至于感情方面，随缘吧” 老何很自然的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都有自己的生活观，这些年过来，没有个枕边人陪在身边，他有些时候确实感到寂寞和孤独。 但生活远远不至于眼前，自己忍忍也就那样。 “别随缘了，听我一句劝，遇到好姑娘就勇敢去找，你家里的父母嘴上随手不说什么，但为人父母的，哪一个又希望自己的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呢？哪怕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父母着想吧” “说白了，咱们依旧还是普通人，你这样一直下去，我们这些老兄弟看着也会难受”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人总是想要极力的去追求完美，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经历了白芳的突然离世，在张家湾又待了三年，随着这次复出，他现在越来越看重老兄弟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怀念曾经所发生的一些美好瞬间。 想想金山实业集团还没有成立的时候，一个他，一个三哥张建宝，一个杨飞，一个南志强，再加上老何，他们就是最古老的五人组。 抛开南志强，当时他们四个人都是清一色的小伙子，谁也没有结婚，一心聚到一块儿，想要做出一些事业。 很多年过去了，他们在事业上确实都取得了不错的的成绩，在个人感情方面，大家也都陆续有了自己的另一半。 这其中只有老何是一个意外，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作为这个古老组合的领头人，当然不能看着老何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 “好吧，我以后留意，真要是能碰到合适的，我也会主动去追求，你就放心吧” 老何笑了笑，他明白张建军是真正意义上把他当做自己人才愿意这么说他。 “你可别敷衍我，现如今掌管着那么大的一个公司，我就不相信公司上上下下没有几个好姑娘” “你别一直说我了，你呢？难道这辈子就这样继续下去？” 老何突然转头问了张建军一句，这让张建军一时之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咋样回答。 “情况和你的不一样，比较复杂，你也知道，小白杨现在已经上学了，已经开始懂事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随便在感情方面有所投入呢” 其实，不仅仅是今天老何问他这个问题，自从他去年六月份复出以来，很多人基本上都问过他这个问题。 而他的答案，每次基本上也都差不多，就像刚才这样。 没办法，现在的他，只能拿小白杨当挡箭牌，因为他自己也没搞清楚自己以后的感情方面到底怎么办。 “我觉得李娜就很不错，她挺适合你的，这么多年，李娜咱们也算是知根知底，她对小白杨这两年也是有目共睹的，我听说李娜现在正式当了小白杨的干妈，更重要的是，我们大家一致认为，如果不是因为你，李娜不可能在咱们集团矜矜业业的工作那么多年” 张建军突然有些后悔了，他刚才就不应该询问老何个人感情这方面的事。 真的没想到这家伙现在反过来要将他的军，搞的他倒是有些束手无策了。 “得了，我不跟你说了” 张建军挥了挥手，起身就打算离开，这次来省城的任务基本上都完成了，接下来他就会去一趟泉城。 对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来说，业务重心位置已经从前几年的d县转移到了d县之外。 现阶段其实就是在泉城。 估计再过个一年半载，也就是省城这边新的集团总部正式投入使用以后，业务重心位置将会发生新的偏移。 不出意外，到时候重心位置将会由泉城转到省城。 一天后，张建军顺利的抵达了泉城，杨飞本来是要亲自去车站接他的，但被他给拒绝了，现在毕竟是一年最忙的时候，他知道杨飞他们每个人都很忙，手里头有许多事要出来，他这次过来，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事，就是随便到处走一走，为即将到来的集团高层会议做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他完全可以自己到达所需要去的地方。 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当张建军顺利抵达这里的时候，杨飞办公室里，杨飞刚签署完一份重要文件。 “建军，你这速度也算够快了” 杨飞赶紧走过来给张建军砌了一杯茶，实际上，他也是昨天刚才从呼伦贝尔那边回来的。 “去年决定好的，也就是要在呼伦贝尔大草原那边建羊肉加工厂的事，我这两天过去跑了一趟，基本上已经全面启动了，具体负责人你肯定有印象” 杨飞随后主动说起了在呼伦贝尔大草原那边建羊肉加工厂的事。 “谁啊？”张建军皱了皱眉头，他倒是对杨飞所说的这个人很感兴趣。 “季扬” “原来是他啊，我记得他在咱们d县担任屠宰厂厂长吗？什么时候被你挖过去了？” 说到季扬，张建军当然有印象，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想当初，季扬能进金山实业集团，能成为d县屠宰厂厂长，其实也是他张建军一首提拔起来的。 实话实话，季扬那个人的确是具备一定得实力。 “季扬我有印象，我也知道他确实有一定的能力，只是你去年也说过，呼伦贝尔那个新建起来的羊肉加工厂规模很大，而且主要对外生产、出口高档羊肉，在这种情况下，直接让季扬负责，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张建军说道。 虽然印象中季扬的能力不错，但呼伦贝尔那个羊肉加工厂对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以后的业务重心发展同样非常重要。 “放心吧，季扬那边我对他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说实话，差不多去年这个时候，我就已经把他挖到了我们公司，经过差不多一年时间的锻炼，我对他的能力还是比较信任的” 杨飞看起来倒是非常的淡定。 “你去年这个时候就已经挖走了？我说呢，自从我去年复出以来就没有见过季扬，正常情况下，季扬如果还担任d县屠宰厂厂长，我肯定是能见到的，我还以为季扬离开咱们集团，另谋高就了呢”张建军白了杨飞一眼。 当然，这其实也是挺正常的事，只要不是那种很高级的人事任命，像杨飞他们这些公司负责人是有权利进行内部提拔的。 “你下午有没有事？我打算去屠宰厂那边转转，如果你有事，那你就忙你的事，我自己去，如果没有事就跟着我一块去，总之一句话，你的事重要” 在杨飞的办公室里坐了几分钟，张建军随后站起来说道，既然这次过来泉城这边是为了到处走一走，那就不能只是说说而已。 “真的不巧，我下午还真的有事，下午需要去见一个重要客户，谈谈合作”杨飞有些抱歉的说道。 “不过建军，我可以通知屠宰厂厂长李飞龙，让他陪着你到处走走”杨飞紧接着就拿出手机拨通了李飞龙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张建军见到了李飞龙，一个有着明显啤酒肚的小伙子。 “飞龙，你小子这个屠宰厂厂长当的好啊，真是名副其实”张建军走过去摸了摸李飞龙的肚子，开玩笑的说道。 说起来，三年前，他和眼前这个李飞龙还差一点一起去了国外呢。 就是白芳突然离世之前那一次，李飞龙是受杨飞指派，跟着他们一起去国外的。 只是当时在上海浦东机场那边，张建军突然接到了白兴的电话，随后所有的事情就只能暂时搁置了…… “飞龙，我问你，咱们这个屠宰厂，最近这两年每年的平均屠宰量有多少？” 在顺着屠宰厂的大门走进去的时候，张建军向李飞龙提了一个问题。 “董事长，就最近这两年的情况来看，每年下来屠宰厂的屠宰量都在50万只羊左右”李飞龙稍微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 “有这么多吗？” 张建军有些意外，这个数字地区的把他吓了一大跳，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几年前这个屠宰厂刚弄起来的时候，每年的屠宰量也不过8万到10万只羊之间，这仅仅才两三年的时间，就翻了这么多倍，这发展的也太快了吧。 “当然是真的，实际上董事长，我刚才所说的每年50万只羊还仅仅是一个保守数字，如果把咱们每年从草原上那个大型牧场拉来的羊都算上，那每年下来，咱们屠宰厂的屠宰量差不多就在60万只羊左右了” 当李飞龙说出这句话时，张建军顿时哑口无言，也许他所能做的也只剩下对李飞龙竖起大拇指了。 “真的不错，你们这几年确实干出了一番事业”张建军的脸上表情依旧有些夸张，对他来说，刚才的数字真的挺震撼的。 “飞龙，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咱们屠宰厂现在职工的年收入大概有多少，我指的是那种最基层的一线职工”当张建军他们一路走进屠宰厂里面时，他发现屠宰厂里面来来往往走着很多工人，所以突然就提了这么一个问题。 “董事长，咱们屠宰厂现在最基层的职工，每年的收入应该在两万五千到三万两千元之间”李飞龙略微有些犹豫的说道。 他之所以犹豫，那是他不确定，张建军对他所报出来的这个数字到底是什么态度。 “两万五千？也就是说，每个基层职工每个月的工资平均都在2000块钱以上？” 坦白讲，张建军对这个数字是有些意外的，在他的猜测当中，屠宰厂基层职工的工资是没有这么高的。 要知道，这年头在大西北地区，一个月平均能挣2000块钱，那其实已经非常不错了，特别是对那些靠体力挣钱的人来说，难度无疑又要提升一些。 “董事长，我们现在正在着手进行职工奖惩制度的完善与修订，等新的奖惩制度出炉以后，我可以确定，基层职工的年收入与以前相比，只多不少”李飞龙对此胸有成竹的说道。 “不错，你这个厂长当的，确实有模有样”张建军爽朗的笑了起来。 第494章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对于普通职工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能不能赚到钱，能不能养家糊口。 这其实和这个人在哪里上班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在工地搬砖是这样，在屠宰场里工作也是这样。 因为前世的经历和身份，所以张建军非常清楚这一点。 他刚才也只是顺口问了李飞龙屠宰场基层职工的收入情况，事实上，就整个金山实业集团下属所有基层员工来说，他们其实都面临着一个同样的问题，那就是每年下来到底能够挣多少钱。 这不仅决定着他们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在金山实业集团干下去，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决定着金山实业集团的发展和未来。 这是非常浅显的道理，如果基层职工的年收入得到了提升，甚至每年都有不同程度的增加，那对整个集团来说，绝对也会是一件好事，一个好的现象，基层职工的收入多了，他们工作的积极性就会得到提升，那自然而然集团的整体发展就得到了推动。 “飞龙，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屠宰场目前的主要劳力还是人工，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有没有用机器替代人工的打算？” 随后，当张建军在李飞龙的陪同下一路走进屠宰车间，他在看着眼前到处都在忙碌的工人时，也是非常感慨地问道。 “机器代替人工？” 李飞龙有些愕然，他不知道张建军具体指的是什么，难道董事长的意思是以后屠宰场就不需要人力了吗？所有的屠宰程序全部靠机器来完成？ 他倒是听过这种现象，但是以屠宰场目前的情况，想要实现这一点，恐怕不可能。 “我们不可能一直保持现状，屠宰场需要发展，那就需要在生产效率上面下工夫，也就必须联想到用机器代替人工，当然，我这里所说的机器代替人工并不是完全替代，毕竟有些工程程序机器是不可能自主完成的。” 张建军想起来前世他曾听别人说过的，在一些发达国家和一些发达地区，人们宰羊宰牛几乎毫不费力气，依靠机器一下子就可以完成。 所以他想着，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的屠宰场以后一定也要向着这个方向靠拢才行。 “董事长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之前在南方那边去考察倒是听人说过，说是国外那些发达国家现在正在这么做，但是就咱们国家来说，目前还没有哪个大型屠宰场可以实现这一点，咱们屠宰厂当然也没有这个实力。” 李飞龙此时此刻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惊讶的，因为在他看来，董事长张建军一年四季不来泉城几次，他平时需要考虑和处理的事情特别多，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居然能够联想到屠宰厂用机器替代人工的事情。 坦白讲，对于这一点，他是非常难以理解的，之前经常听杨飞他们说董事长是一个天马行空、拥有着非常灵活商业头脑的天才，以前他还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刚才所说的只是一个趋势，一个发展方向，对咱们屠宰场来说并不着急，至少五年之内我们不需要全力以赴的去实现这个目标，还是做好现阶段应该做的，那只是我的一个想法。” 张建军不想给李飞龙太大的压力，所以紧接着就把话题转移了，他希望李飞龙能够明白他的真正用意。 对于一个公司的负责人来说，做生意的头脑一定要灵活，一定要有战略眼光，不仅仅着眼于当下，更要着眼于未来。 “这两年每年从咱们d县那边拉过来的山羊有多少？” 张建军发现屠宰厂里面的羊品种，他基本上都没有见过，哪怕是阿尔巴斯山羊也很少。 “咱们d县的本地山羊，也就是白云山山羊肉，自从前两年全力打造羊肉品牌以来，现在在全省乃至全国范围内已然拥有了不俗的知名度，在这种情况下，集团的广告宣传部主管江峰建议我们控制这种羊肉的生产量，继续做大品牌营销，江峰的意思是物以稀为贵。” “所以，从去年后半年开始，也就是咱们的白云山山羊肉正式成为了北京奥运会s省奥运代表团的赞助商之后，在泉城这边的屠宰场就彻底停止屠宰了，我们在泉城这边现在所拥有的屠宰场不仅仅是这一家，在泉城这边所有的屠宰场中，白云山山羊都停止屠宰了。”李飞龙笑着说道。 “江峰倒是很有想法啊。不过我更好奇的是，泉城这边的屠宰场都停止屠宰咱们d县本地的山羊，那咱们d县本地的山羊现在到底由哪个屠宰场在负责？” 张建军揉了揉眼睛，虽然他去年六月份就已经复出了，但是这半大半年时间过来，他其实一直都非常忙，对集团在过去三年时间里发生的很多事还一无所知呢。 “我们和杨总商议之后决定把白云山山羊生产权交给了d县那个屠宰场，之所以是d县那个屠宰场，一方面是为了方便，这中间可以减少很多运输成本，直接在d县收购本地山羊，再直接屠宰，另一方面，d县那个屠宰场规模虽然不是很大，但无论是基础设施还是人员配备其实都非常好，完全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原来是这样。”张建军点了点头。 仔细想想，杨飞他们这样安排其实也挺好的。 “你知道d县屠宰场现在的厂长是谁吗。”张建军皱了皱眉头，关于这一点他还真的不知道。 之前在杨飞的办公室里，从杨飞的嘴里得知，去年这个时候。原d县屠宰场厂长季扬就已经被他挖走了，那就说明现在d县屠宰厂厂长另有其人了。 “d县屠宰场现在的厂长叫常德远，我和他很熟悉，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俩以前是同事，几乎是前后脚进的咱们集团。”李飞龙笑了笑给张建军递过来一根烟。 “哦？”很显然，李飞龙说的话让张建军有些感兴趣。 “我和常德远都是在2003年后半年进的咱们集团，其实那个时候咱们集团还没有正式注册成立，我们当时都是被杨总招进来着，跟着他一块儿贩羊………” 随后，李飞龙就把他和常德远当年进金山实业集团的一些经历告诉了张建军，而张建军其实也大致听明白了。 无论是常德远还是李飞龙，当初都是杨飞招进来的，而且他们两个也应该都很能干，属于那种成长速度非常快的人，跟着杨飞一起贩羊做生意学了非常多的东西。 而最后杨飞也没有亏待他们，基于对他们俩非常了解，知道他们俩的能力，所以就进行了分别提拔，他们俩都被任命为了屠宰场厂长，泉城这边一共有三个屠宰场，他们俩各自负责其中一个。 只不过去年当杨飞打算把d县屠宰厂厂长季扬挖到身边的时候，随即找常德远谈了一下，让他离开原来的岗位，去担任d县屠宰厂厂长的职务。 虽然看起来从泉城再回到地下这有些丢人，但其实这属于典型的明降暗升。 因为和过去不同，如今d县这个屠宰场的地位明显发生了变化，所承担的任务也和以前不一样，某种程度上来说，如今d县那个屠宰场在整个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里面的地位都是数一数二的。 “你说的那个常德远也是咱们d县人吗？”张建军吐了一个烟圈，他打算过两天回到d县专门去屠宰厂那边看看。 “不是，他是宁古市人。”李飞龙回答道。 “宁古市？”张建军有些感慨。好像现在集团领导层当中，来自宁古市的人正在变多，他记得集团法务部主管姚鹏就是宁古市的。 ……… 当天晚上，杨飞把集团现在在泉城这边的高层人物都叫到了一块儿，然后组成了一个饭局，趁着董事长张建军过来的机会，大家一起吃个饭。 当然他这么做，还有着另外一个用意，那就是让张建军和这些高层都认识认识，毕竟就像张建军下午自己所说的那样，虽然他去年六月份就已经复出了，但是，中间毕竟有三年的空档期，再加上集团现在规模越来越大，确确实实有越来越多的集团领导层他都不认识，从来没有和他见过面，更谈不上交流过。 对于一个大型企业来说，这种情况如果长期持续下去，并不是一件好事，杨飞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就特意组了这个局。 “千言万语我还是那句话，咱们集团现在越做越大，你们每个人都是功臣，每个人身上的担子也非常的重，我代表集团总部对你们过去的付出表示感谢，对你们所取得的成绩表示肯定，希望大家能够再接再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建军也是例行公事的发表了一些讲话。 今天来到这个饭局里面的差不多有20几个人，而至少有一大半儿他其实都是不认识的，以前甚至没有见过面。 按照杨飞的说法，今天来的这些人全部都是集团在泉城这边业务的主要负责人或者是高级领导层。 但事实上，在这些人当中真正有资格参加即将要召开的集团高层会议的人，却又要少一半。 集团高层会议主要针对的是集团现阶段旗下主要业务负责人以及主要部门负责人，会议人数基本上会控制在30人以内。 在整个集团，一共才有30个人参加集团高层会议，可想而知这30个人的身份和地位有多高。 “老秦听说你过年的时候把老婆和娃娃都接了回来，这得恭喜你啊。” 饭局解散之后，房间里面还留下了几个人，除了杨飞和李飞龙他们之外，还有一个就是秦峰，泉城市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 当然必须要指出的是，如今这个泉城市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可比三年前那个泉城市金山羊绒收购站站长分量要重得多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老秦笑了笑说道。 “这可不是什么坏事，这是好事啊。” 张建军走过去特意拍了拍秦峰的肩膀，前些年因为生意失败，一夜之间秦峰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在那一刻他心灰意冷，非常坚决的选择和老婆离婚，把自己手里仅剩的一点钱全部都交给了前妻，把自己孩子也交由老婆照料，可谓是正儿八经的经历了一次家破人亡。 他秦峰对不起自己的前妻孩子，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在想办法弥补，也一直没有再重新和别人开始一段感情的打算。 这两年在他的领导下，泉城羊绒收购站发展的非常不错，他个人也受益匪浅，不仅还清了自己所背负的所有债务，而且每年下来所挣到的钱也非常可观，他在泉城市重新购置了一个新家，也时常给前妻和孩子寄钱。 他们之间的来往越来越频繁，终于在今年过年的时候，秦峰鼓足了勇气主动登门前妻所住的地方，将他们娘们几个全部接了回来，并且在过完年之后第一时间去民政局完成了复婚。 听起来这既是一个励志故事，又是一个浪漫故事。 但其实只有秦峰和他的老婆知道，这些年他们一家人经历了什么，承受了什么。 张建军也听过秦峰这件事，所以刚才才主动张口向秦峰表示了祝贺。 “什么时候把嫂子带过来，让我们大家都见见，说实话我们其实都很好奇嫂子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能让你这么多年死心塌地一直没有忘记她。” 杨飞顺势也说了一句，虽然他这两年基本上都呆在泉城，和秦峰之间也保持着非常不错的朋友同事关系，但是从始至终并没有见过秦峰的老婆和孩子，不仅仅是他没有见过，他相信金山实业集团的其他人同样也没有见过，如果说一定要有一个人见过，那这个人恐怕只能是远在温州那边的韩金了，众所周知，秦峰在金山实业集团里面关系最好的人就是韩金了。 第495章 【故人相见】 “我们家那口子自己经营着一个小饭馆，平时也顾不上在大家面前露脸。” 秦峰露出了一副很憨实的微笑，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老婆很是疼爱，尽管是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 “嫂子挺有本事的，一个人开着一个小饭馆，这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够做到的，你这样说我们反倒是更想亲自见见了，我说老秦咱们隔日不如撞日，明天早上就去嫂子开的饭馆吃早饭吧。” 张建军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杨飞直接坐不住了，顺势就又张口说道。 “这……”秦峰有些犹豫。 “老秦，我觉得老杨说得对，明天早上就去嫂子饭馆吃饭，你提前给打声招呼，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也不强求。” 张建军笑着说道，他其实也是闲来无事，就当是闲逛了。 “怎么能不愿意呢，既然你们想去饭馆吃饭，那我就提前给家里那口子说。”秦峰点了点头，说实话，无论是杨飞还是张建军，刚才所说的一席话都让他感受到了一些温暖。 算算时间，他虽然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已经很长时间了，但其实在集团里这么长时间他并没有几个朋友，除了韩金之外。 他很珍惜现在的事业，也打心里感谢张建军给他这个机会，甚至和很多人一样已经把金山实业集团当作了家，但他就是无法和集团里更多的人交心。 刚才杨飞和张建军的举动，无疑让他内心感到了一丝温暖，也更有了一些归属感。 ………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和杨飞他们就在秦峰的带领下，去秦峰他老婆所开的饭馆吃饭。 “前两年，我们家那口子一个人带着两个娃娃真的很不容易，在娘家的帮助下才勉强开了一个饭馆儿，有个营生可以养家糊口，其实今年正月，我也曾劝说我们家那口子把饭馆儿关了算了，反正我现在的情况也越来越好不需要她再每天没日没夜的去辛苦，但是我家那口子告诉我，这么长时间她已经习惯了，就让她继续开下去吧，虽然挣不了多少钱，却也能够补贴家用，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也算有个事干，不至于一天到晚一直呆在家里。” 或许就像秦峰所说的那样，他老婆所开的那个饭馆真的很小很普通，因为他们从市中心一直快走到郊区一个很偏僻的街道口才勉强抵达了目标所在地。 一个很普通的外部装饰，一个内部空间也很小的房间，这就是秦峰他老婆所开的饭馆，确实足够普通。 但对于张建军来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感到眼前的一切环境布置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其实不仅仅是进到饭馆以后才有的，这种感觉刚才从那个街道路口转过来时，他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地方狭小，大家就将就着坐吧，真是不好意思啊。” 就在这个时候，从里屋里走出一个女人，留着短发，身材看上去有些魁梧，着装当然是非常的普通。 不过女人看起来很干练，而且临场应变能力也很强，与人相处言语谈吐很自然。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枫的老婆贾香莲。 “是她？” 当贾香莲满脸笑容的给张建军他们端水倒茶时，张建军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人像。 准确的来说，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女人，不是这一世见过，而是前世，而且某种程度来上来说，这个女人在前世还曾帮过他。 一瞬间张建军在脑海里关于前世他和贾香莲的交际场面也是瞬间浮现了出来。 前世的他，是一个走南闯北混迹在社会底层的普通羊绒贩子，可以说大西北所有的大城市小城镇他几乎都去过，这其中，当然包括泉城。 记得有一次，他来泉城这边贩买羊绒，那是七月份的天气，下午从泉城周边农村农户家里买到羊绒，他就兴高采烈的骑着摩托出发了，打算赶在晚上到泉城这边找一个小旅社住一晚上，明天继续出发，一路返回d县。 结果谁承想，还没有等找到小旅社，天就突然下起了雷雨，他的摩托上拉的可全都是刚买的羊绒啊，这玩意儿一旦见了水，那可就赔大发了。 慌乱之间，他只好把摩托车停下来，把绑在摩托车上面的羊绒带子解下来，然后在路边看到了一个小饭馆随即就冲了进去。 而他当时所冲进去的那个小饭馆，就是贾香莲所开的这个小饭馆。 贾香莲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在看到他一脸狼狈模样之后，随即也是赶紧给他做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并且给他打来一些热水让他赶紧洗把脸小心感冒了。 而最让张建军难以忘记的事，等雨过天晴，他打算离开时，贾香莲并没有问他收取一分钱的饭钱，说是大家出门在外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都不容易，互相能帮衬一把就算是一把。 当时的张建军很窘迫，他身上踹着的钱虽然够付一顿饭钱，但对他来说，如果能把这顿饭钱节省下来，那其实也非常不错。 “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我可能以后还会来这边贩羊绒，而且我还认识很多和我一样的羊绒贩子，到时候再来你的饭馆吃饭，一定会给你付钱。” 张建军临走之前，笑着对贾香莲说道，只是后来他好像食言了，一直到重生之前，也没有再来泉城这边贩过羊绒，更谈不上来贾香莲饭馆吃饭了，还她的人情之类的。 张建军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他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到贾香莲，更没有想到贾香莲就是秦峰的老婆。 不过，仔细想想，这其实也挺正常的，前世的秦峰在生意失败之后，没有机会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短时间之内没有可能东山再起，所以很可能就彻底和贾香莲没有了复婚的可能。 而如果秦峰和贾香莲没有了复婚的可能，那他张建军这一世，今天或许也就再见不到贾香莲这个女人了。 “嫂子真是好本事啊，一个人能撑起这么一个饭馆，一般人可做不到。” 张建军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冲着贾香莲笑了笑说道。 “哪里哪里，张大董事长，你这可说笑了，我这点寒颤生意和你一比，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这么说可是在取笑我呢。” 通过秦峰，贾香莲得知，在这一群人当中，张建军就是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 所以在面对张建军时，她也表露出了足够的敬重，因为她经常从秦峰的嘴里得知，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非常的厉害，几乎是万里挑一的人物。 “你们大家先稍微坐一会儿，我马上就给你们做饭。”和张建军他们闲聊了几句，秦香莲随后就走进了厨房。 张军他们今天过来是吃饭的，那她这个饭馆老板当然就不能只说话不动手，不管是做饭的水平怎么样，总得让张建军他们尝尝才行。 “其实老秦，如果嫂子真的不愿意把这个饭馆关了，你也完全可以支持她的事业，我看隔壁这几间房都空闲着，我的意思你干脆把这些房都租赁下来，好好弄一个大一点的饭店，然后再雇几个人，让嫂子来打理，这样一年下来，嫂子不仅能减轻些辛苦，而且我估计收入与现在相比只多不少。” 张建军在小饭馆周围转了几圈，然后给秦峰提出了建议。 “建军，我算是把你服了，你这个脑子就是转的快。”杨飞冲着张建军伸起了大拇指，这么多人当中只有张建军在这么短的工夫，就替秦峰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真的是不佩服都不行。 “当然，老秦我也可以给你另外一个建议，咱们金山集团旗下也不是没有餐饮行业，我觉得以嫂子的能力，即使是去咱们集团旗下的餐饮公司，大大小小也可以当一个领导，每个月下来不仅没有现在亲自开饭馆辛苦，而且我可以保证一定比现在挣得多。”没有理会杨飞，张建军继续对秦峰说道。 他这么说绝对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真切切觉得可行，因为据他所知，秦峰的老婆，也就是贾香莲，不仅开了三四年的饭馆有一定的饭馆管理能力，而且她本身还有着高化水平。 像这样的人，现阶段虽然不是金山实业集团最为需要的人才，却也完完全全可以给她提供一个各方面条件还算不错的工作岗位。 “这个想法更好。”一旁的杨飞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第一时间再次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该咋办，还是听我们家那口子自己来定吧。”秦峰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他在生意场上是一个非常强硬的人物，但其实在家里有很多事，他都是听自己老婆的，特别是某件事本身就是应该由老婆自己拿主意的情况下。 不大功夫，贾香莲就做好了饭，几碗香喷喷的臊子面，看着就很有，更不要说吃了。 至于张建军在这个时候，内心则更是充满了无限感慨，因为此时此刻摆在他面前冒着热腾腾的噪子面，和他前世遇到贾香莲时所吃到的臊子面其实是一样的。 这是什么？ 缘分吗？ 张建军自己也搞不清楚了，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命运注定他在前世得到了贾香莲的帮助，然后又注定他在这一世反过来帮了贾香莲的丈夫秦峰一把。 因为有了种种过程，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再次见面。 “其实我也想把这个饭馆规模扩大一些，把附近这几间空房都租赁过来，但老秦一直都不同意，他不让我继续开这个饭馆，说是现在情况好了，没有必要再这么辛苦，而且赚的也不多，但其实张大董事长，你们仔细想想，像我这样子妇道人家，一辈子没过过好日子，没享过什么福，如果直接让我先呆在家里，其实我也待不住，平时有点事干总归是好的。” 听话听音。 很显然，张建军给出的两种方案中，她更倾向于第一种，那就是把现有这个饭馆的规模扩大一些，而不是去金山实业集团上班。 张建军其实也能够理解贾香莲所做的这个选择。 看起来加入金山实业集团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但对贾香莲来说，她的年龄毕竟有些大了，30几岁快要40岁的女人了，让她去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和一帮年轻人打交道，甚至去领导他们，这恐怕不太可能。 “老秦，我说，既然嫂子想把饭馆规模扩大一下，那你就应该大力支持她才对，反正把这个饭馆附近几间空余房子租赁下来，再重新装修一下也花不了多少钱，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等新的饭馆开业以后，你们完全可以雇几个人，自己当老板就行了。” 当张建军把这句话说完之后，贾香莲也是满怀希望的看向了秦峰。 虽然家里的事大多都是她拿主意，而且秦峰也管不住她，但在夫妻之间更多的时候应该是相互尊重，她想要把饭馆规模扩大一些，能得到丈夫秦峰的真心实意支持，那无疑才是最圆满的。 “既然董事长都这么说了，而且你也一直有这个想法，那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支持你了。” 秦峰摊了摊手，今天这个场面，就算他不同意恐怕也不行，更何况他也知道老婆贾香莲坚持要这么做的原因。 那无疑就是想给自己找个事干，也想给家里挣点钱。补贴一下家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为了减轻他的负担。 他们两个之间曾经分开过一段时间，现在又重新走到了一起更是非常清楚对于一个家庭来说，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甚至共同努力的重要性到底体现在哪些方面。 老婆贾香莲是一个非常贤惠和善良的女人，如若不是因为这一点，这么多年，他秦峰恐怕也不可能一直对其念念不忘。 第496章 【所有事都可以拿主意除了感情这方面】 无论是去省城，还是来泉城这边，张建军都看到了他想看到的，这其中有满意的，也有不满意的。 不过总的来说，张建军还是对金山实业集团发展现状比较满意。 几天后，他顺利的返回了d县，时间也已经来到了三月份。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正常下，d县的三月份算不上是什么春天，只能说是深冬，三月飞雪在这里其实并不新鲜。 但今年出奇的，气温回升的非常快。 回来这两天，张建军因为感觉很是闷热，甚至已经脱去了冬装，整个人也是一瞬间轻松了一大截。 于金山实业集团来说，在集团后勤部主管双喜的组织下，高层会议马上要召开，其实这两天，已经从外地陆陆续续的有相关业务和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正在赶回来。 张建军这两天也比较忙碌，他要和那些从外地赶回来的相关业务或者是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提前进行一番交流，探讨一下具体发展现状等等。 根据双喜的说法，这次高层会议将会有35人参加，而毫无疑问，这些人就是现阶段集团最核心的一批人物，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人也掌握着集团以后的发展方向。 算算时间，再有3天，集团高层会议正式召开，今天中午，张建军在和从上海那边赶过来的贺志伟一番交流之后，突然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 父亲在电话里告诉他，家里来人了，如果他不是太忙，那就尽可能赶回来一趟。 说实话，这让张建军有些纳闷，到底是谁来他们家了，不过在电话里，他也没有多问，随后就开车赶回了家。 一个很精干魁梧的身材，一向黝黑但非常坚毅的面庞，以及那有形或者是无形所散发出来的干练气场。 再加上隐隐绰绰有些熟悉的神色。 张建军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2001年春天就去当兵的四哥张建伟。 “四哥？” 张建军快步走过去绕着张建伟转了一圈，六七年时间没见，如今的四哥张建伟与几年前相比，变化简直太大了。 如果说几年前的张建伟还是一个稚嫩男孩，那张建军此时此刻从四哥的身上所感受到的则是刚毅男人。 军队，果然是一个能够让男孩快速长大的地方，看着四哥的眼睛，张建军内心深处忍不住发出无限感慨。 “军子，我回来了” 张建伟在看到张建军时，其实也在仔细打量着张建军这几年的变化，他从张建军的身上也明显感受到了不比几年前的另外一面。 这几年，他虽然一直在军队，基本上没有回来过，但其实他和家里的联系一直都有，并没有中断过，从家里人的嘴里得知，如今的张建军变化太大了，不仅彻底走出了穷山僻壤的张家湾，更是成为了整个d县乃至整个s省的风云人物，他一手所创立的金山实业集团更是规模庞大无比，用家里人的话来说就是张建军这些年所挣到的钱，几乎多的数都数不完。 而且随着张建军发家了，其实整个张氏家族这几年的变化也很大，一起跟着受了不少的益。 张建伟大概能够明白那种意思，无非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虽然说的难听了点，却也是事实。 “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建军从抽屉里取出来几个杯子，顺手给张建伟到了点热水询问道。 “今天早上刚到，这不，直到你忙，就没有直接联系你，给三爸打了个电话，说道就过来了，咱们d县这几年变化太大了，从车站到你们家，如果不是坐出租车，我肯定找不到” 张建伟语气稍微有些拘谨和生疏的回答道。 其实，在几年前他还没有决定要在当兵的时候，整个张氏家族差不多同一茬娃娃里面，就属他和张建军的关系好，这一点对他张建伟来说如此，对张建军来说也是如此。 时隔这么多年，他们再次见面，本应该欢声笑语，无一点生涩。 但奈何如今两个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了，几年前，他们的身份是一样的，可如今他张建伟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军人，可眼前的张建军却是实打实的公众人物。 再加上，这些年一直在军队，经历了很多事，他张建伟本身的性格也发生了很多变化。 这两者原因混合到一块儿，这让他现在在看到张建军时，不由得表露出一些生分和疏远。 “是啊，这几年咱们这边的变化确实非常大，不仅仅d县在变，每家每户乃至每个人其实都在变，我觉得你这些年就变化了不少，以前挺爱说话的，现在怎么没话了，你们从军队里出来的都是这样吗？”张建军笑了笑说道。 “对了，你这次回来是彻底从军队那边退役了还是只是待几天，过两天又要回去？” 张建军又问道。 “当兵7年，也确实够长了，我这次回来是真正意义上回来了，不会再回军队，也就是转业” 张建伟说起这个，自己也有点唏嘘，七年军旅生活，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别人的青春是在校园或者是都市，他的青春就是军营。 “你在军队里面干了七年，多多少少应该有点军衔吧，像你这种情况，转业回来之后，政府应该会管吧” 张建军和张建伟正说着，母亲那边已经把饭做好了，示意他们哥俩过去边吃边聊。 “我在军队的军衔是排长，之前办转业手续的时候，说是回到当地，当地政府会想办法给解决就业，但也不确定具体会被分配到哪里，说实话，我现在也一点底都没有”张建伟说这些话时，明显没什么信心，军队里面的排长，他也打听过，转业回乡后，如果没有特别硬的后台，那所分配到的工作基本上都不太理想。 “排长？那其实还可以啊，你也算挺厉害了，在军队里面，没有背景没有权势，能当上排长，又坚持了这么长时间，那说实话，挺好的，你为什么不继续待下去，我估计再坚持几年，至少也能升个连长吧”这一点，张建军还真的有些好奇，像四哥这种情况，大概率都是继续待在部队的。 “哎，身体原因，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张建伟并没有细说，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你自己是什么打算？想等待政府安排，而且是安排到哪儿就到哪儿干，还是？张建军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其实希望四哥能选择后者。 “我现在也没什么打算，这次回来，首要任务就是把婚结了，然后再考虑工作的事，不过建军你也知道，我虽然在军队干了七年，但并没有攒下多少钱。我当然希望能找到一份稳定而且收入还不错的工作”说到结婚，张建伟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和我嫂子是咋认识的？军队吗？”关于四哥张建伟有对象的事，四爸一家子并没有刻意隐瞒，张建军也曾听说过，只是知道的不太详细。 “她不是军队的，是一个小学老师，就在咱们d县的希望小学，我和她谈了有三年了，她是我一个战友咋三年前给我介绍的……” 和张建军在饭桌上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张建伟逐渐也是放下了拘束，他和张建军说话的腔调也有了回归几年前的意思，随后就给张建军详细介绍了他和他对象当初是咋样认识的之类的话题。 张建军听的津津有味，他这也不算是八卦，纯粹是好奇，一个在军队，一个在d县当老师，两人之间隔着大老远的距离，再加上现阶段的通讯条件依旧很落后，即使这样，他们两个能够谈了两年多时间的恋爱，仔细想想，这其实也足够离谱了。 当然，他没有过异地恋的经历，也许这里面有着别样的感觉呢。 “既然这样，那就筹办着赶紧结婚，去年腊月的时候，我在新区那边，给咱们张家每家都买了一套房子，听说四爸这两天正在忙着装修呢，你结婚正好用得上” 其实，张建军早都想给张家每家每户都买一套房子，但刚刚过去的那三年，他整个人一直过的浑浑噩噩，就把这件事给搁置在了一边，直到去年腊月份，他才正式把这件事给办了。 给张家每家每户都买一套房子，这对张建军来说，其实也挺正常的，他成了大老板，怎么可能还眼睁睁的看着张家其他人继续住在农村破窑洞呢。 这种接济方式虽然俗了一点，但在张建军看来，这其实是无所谓的事情。 “四哥，你也知道我现在弄了一个金山实业集团，再过三天，就要召开集团高层会议了，所以，我刚才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其实也是希望你能够来我们集团上班，我打算组建一个保卫部，你要是感兴趣，这个保卫部主管就是你的，有一点，你是绝对可以放心的，你在我们集团上班，每月所能挣到的钱绝对要比你去政府安排的工作岗位上班要强许多，而且，在我们集团上班，同样很稳定” 张建军思索再三，最终决定还是直接向四哥张建伟发出了邀请，他刚才所说的其实都是真的，他本来就打算在即将要召开的高层会议上宣布正式成立一个集团保安部部门。只是这两天一直在为保安部主管人选发愁呢。 那现在四哥正好回来了，让他来担任集团保安部主管这个职务，其实再好不过了，四哥是军人出身，虽然是因为身体原因离开的军队，但担任一个保安部主管，实在也算是绰绰有余了。 “去你的集团上班？我行吗？”张建伟脸上的表情迅速喜悦了起来，他虽然是刚从军队回来的，却也知道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能在这个集团上班，而且一开始就是保安部主管，那简直太好不过了。 “当然可以，我们要的是保安部主管，又不是特种兵。以你的能力来担任这个岗位，其实一点问题也没有” 张建军从张建伟的脸上看到了同意两个字，这无疑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你这几年攒的钱，够不够结婚？不够的话，直接给我说一声”张建军发现现在的自己，似乎是越来越关注张氏家族了，也越来越关注张氏家族里面的每个人。 人这一辈子不容易，能够和心爱的人走到一块结婚，这更为不容易。 四哥张建伟那些年和他的感情摆在那里呢，所以张建军自然是会全力以赴的去帮， “应该够了”张建伟笑了笑，结婚给女方彩礼的这些事，其实早就已经谈好了。 “日子定在了五一，到时候三爸三妈你们两个得早早过来给我们帮忙，至于建军你这边，平时手里事很多，到时候也就不需要你帮忙了，你只要过来就行了” 四哥又坐了一会儿，随即起身就要离开。 他说直接先去新区房子那边看看，然后争取下午就回老家张家湾。 “这个不用你娃说，自家人过事，我们肯定提前来帮忙”四侄子大老远从军队回来第一时间就来他们家，这其实让张爱国很高兴，虽然这里面更多的是因为儿子张建军。 “建伟这个娃娃这些年变化真的太大了，不仅也长成了一个18米的大个子，而且娃娃话也变少了，我记得以前和咱们家的军子在一块时，两个人那话太多了” 在张建伟离开之后，张爱国两口子也是小声议论了起来。 “建伟比建军大一岁，今年26了，也确实得抽出点时间把婚结了，可是每次一谈到结婚，我就有些发愁了，你说咱们家的军子以后可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吧”张爱国谈了一口气，还是那句话，他们老两口其实一直都挺钟意李娜的。 可以他们俩个钟意又有什么用？ 平时在家里，大多事都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来拿主意，张建军不会管太多，但唯独得抛开张建军的个人感情这方面，在这方面，所有的主意还得是张建军自己来拿。 第497章 【重感情的人】【祝大家新年快乐】 对金山实业集团来说，今年的高层会议绝对要值得纪念一下，因为这既是集团第一次在春季召开高层会议。又是集团董事长。张建军，时隔三年。再一次。出席集团高层会议。 所以可以想象得到。这次会议的隆重程度堪比以往。 北京时间2008年。4月1号。金山实业集团年度高层会议正式召开。这将是地线集团总部最后一次成败。集团高层会议。如果不出意外明年以及以后的年份。集团高层会议将会在。新的总部。省城召开。 当然。虽然这次集团会议的。规格很是隆重。但其实过程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在这次会议中。b宣布。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人事调整。亦或者战略布局。今年是众所周知的奥运年。董事长张建军在会议上。只强调了一点。那就是集团。今年旗下所有业务。要抓住奥运会这个机会。尽可能地走向全国。彻底把金山实业集团的知名度打出去。 “九爸，这段时间忙坏了吧？好在随着。高层会议的胜利。结束。你们财务部门的压力。也会逐渐的。降低一些。以后咱们集团的。财务部二部我可就正式交给你了。” 集团办公楼二楼财务部，张建军笑着对九爸张爱丰说道。 说起来。酒吧自从过完年正式加入集团以来。张建军还没有证实和他有过深入交流呢。 早上集团高层会议彻底地落下了帷幕。所以张建军就想着。这会儿空闲时间。和九爸好好聊聊。 集团总部财务部从过完年到现在，经过差不多两个月的整顿，正式分割为两个具体部门，分别是财务一部和财务二部。 这其中，一部由田霞负责，二部由张爱丰负责。 当然，为了统一指挥或者说是令行禁止，财务部主管这个位置依旧由田霞兼任。 其实，早在去年腊月，张建军放出风即将要对财务部改组并且由张爱丰担任财务二部负责人的这个消息时，当时在财务部内部其实还是引起一些争议的。 不想当领导的职员不是好职员，一些在财务部工作了很长时间的老员工觉得心里不平衡，他们首先是不太赞成张建军改组财务部，其次，就算是改组，这个即将要成立的财务二部负责人应该也是由他们竞选得出人选，现在突然空降一个，这算什么？ 对张建军来说，他当然听闻了财务部内部部分人的不满，可是话说回来，他之所以邀请九爸张爱丰担任财务二部负责人，一方面是九爸张爱丰的确足够出色，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够胜任这个岗位，另一方面，那也是因为集团财务部内部，除了田霞之外，其实也真的找不出一个正儿八经可以担任财务二部负责人的人选。 毕竟，很多时候，你想要成为领导，所依靠的不仅仅是你的业务能力，还得依靠一点别的，比如领导能力，比如和上级沟通能力，这都是一个优秀领导者应该所具备的素质。 至少相对于财务部内部职员，九爸张爱丰在业务能力和领导能力这方面都占据着足够的优势。 他张建军为才是用，举贤不避亲，为了大局，为了财务部这个部门的发展，不会太过在乎别人的议论。 当然，他也没有彻底堵死财务部内部员工的上进积极性，在财务二部宣布成立的当天，他也曾当着财务部所有员工的面给出承诺，未来有一天，如果集团有需要，他将考虑设立财务三部，到时候财务三部这个负责人的位置就是给他们当中表现优异者所准备的。 其实张建军并没有看错九爸张爱丰，从过完年正式入职以来，张爱丰用了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征服了财务部内部大部分职工，他所展露出的专业能力和统御能力，都是非常顶级的，甚至一些先进的财务管理理念，更是得到了一些员工的拥护。 其实财务部这次改组，动静挺大的，无论是账务分割还是制度设计，都有着张爱丰没日没夜的参与。 用财务部主管田霞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次改组，比他们想象中的要难一些，但正是因为有张爱丰的存在，他们这次改组反倒是效率极高。 “还行吧，我以前在省城那边工作时，有时比现在还要忙呢” 张爱丰笑了笑，两个月的时间让他对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其实也有了一个非常全面的了解，以前总是听人说张建军生意做的很大，他的金山实业集团也很有名气，但具体是什么情况，却也是不知道。 现在他明白了，单就从集团的财务数据来看，金山实业集团无疑就是一个巨无霸的存在，至少在省内有这个地位。 因为不同于其他大型企业，张建军这个企业是一个大型实业集团，它里面所涉及的业务范围太多了，也就昭示着这个集团的发展潜力是毋庸置疑的。 了解这么多之后，当他再次看到张建军时，那其实对这个侄子的佩服之心已然愈发浓郁了起来。 他是一个大学生，也在省城待了很多年，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理所当然就更为清楚像张建军这样的人想要发展起来如此规模的实业集团有多么的不容易。 “有什么需要或者是建议，你就直接告诉我，咱们这个集团虽然已经成立了四五年的时间，但其实各方面还差得远呢，与那些底蕴深厚的老牌企业相比，在很多方面都存在着差距，这一点其实我不说你也明白” 张建军的话让张爱丰点了点头，他表示赞同，单就这两个月整顿改组财务部，他就发现了很多问题。 正所谓一叶知秋！ 可见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现阶段也确实存在着很多薄弱环节。 “我在新区那边给你买了一套房子，这是钥匙，过两天不太忙了，你就抽空把房子装修一下，尽快搬进去”张建军随手从皮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扔给了九爸张爱丰。 给九爸一套房子，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从对公的角度来说，以九爸在集团的级别，确实有资格得到这样的福利，而从对私的角度来说，张建军这两年给张家每家每户都买了房，九爸也属于张家人，给他买一套没什么问题。 而之所以没有装修，也是不知道九爸喜欢什么风格。 “建军，那我就谢谢你了” 张爱丰也没有推辞，他知道张建军是真心实意要给他的。 “九爸，说说业务上面的事，从今天开始，你所负责的财务二部以后主要对接李政武所负责的跑得快物流快递和温仲国负责的进出口贸易部的财务业务，相对于集团旗下其他业务，这两块业务属于新晋发展起来的，工作量可能多少有点大，也不好展开工作，希望你能有思想准备” 张建军很严肃的说道。 无论是温仲国所负责的进出口贸易部还是由李政武所负责的跑得快物流快递，确实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属于集团新晋发展起来的业务，也是当下集团比较主抓和进行资源倾斜的业务，各方面的业务量和工作量的确很大。 特别是进出口贸易部这块今年刚刚合并了孟宇他们家的外贸公司，跑得快物流快递这边又正在秘密和千里马快递进行强强联合。 这里面群牵扯到的问题很明显就更多了一些。 张建军很确定，让九爸张爱丰所负责的财务二部来负责这两块业务的具体对接，确实难度不算小。 “你放心吧，我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之前田霞那边就已经和我聊过这方面的事了” 张爱丰的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当初决定离开省城，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可不是来混吃等死，跑来养老的，他今年也才30来岁，正是一个男人全力拼事业的时候，之所以加入金山实业集团，那其实也想通过这个更好的平台，能够有所作为，在赚钱的同时，让自己的事业迎来真正的巅峰。 “等省城那边的集团总部正式投入使用以后，你们财务二部率先搬过去，如果有必要，后续也可能得在南方那边设立财务二部办事处” 张建军笑着说道，九爸刚从省城回来，估计待不了多长时间，又得返回去，也不知道九爸这心里是啥感觉。 “没什么问题，在哪里工作也都是工作，我又不是在省城待够了，才打算回来的” 张爱丰倒是一脸平静，他知道张建军在想什么，其实说白了，相对于d县，他其实这几年倒也是更习惯了省城的生活。 他现在已经是两个娃娃的父亲了，娃娃和张建军九妈现在也都在省城生活，说实话，他这次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决定回d县上班，张建军九妈其实是有些不高兴的。 如果他能尽快返回省城，这无疑是事业生活两全其美的事。 “那就好”张建军随后就离开了。 …… “三哥，五一我四哥结婚，也就剩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两年咱们张家人有多没少基本上都搬到了城里，像咱们这一代，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整个家族风气还是很不错的，所以我的意思是借着四哥结婚的这个机会，咱们一起照一张全家福吧，你给大家通知一下，五一的时候能回来的尽量都回来” 晚上，张建军他们家，吃过饭以后，三哥张建宝本来打算直接离开的，不过走在大门口却被张建军给拦了下来。 随后就说了这么一席话。 “你既然有这个想法，那就按你说的办，我估计五一大家基本上都能到，不管是上班还是上学，五一都放假” 张建宝点了点头，他跟着张建军一起共了很多年的事，知道张建军其实是一个很重感情，很看重家族传承的人。 正好在这方面，他也同样如此，所以张建军说的这些话他确实是完全赞同。 晚上，张建军美美的睡了一觉，随着这次集团高层会议的彻底落幕，今年其实对整个集团来说，也不会再有什么大事需要他去处理了。 如果不出意外，从现在一直到七八月份，他都可以轻松一点。 当然，当时间来到八月份，他可能得去一趟首都北京，到时候，也许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去。 当北京奥运会在八月份正式开幕以后，他得带着集团部分高层过去看看，考察或者是洽谈业务，也可能会带着父母去奥运赛场转一转。 反正，整个八月份，他大概率要待在北京了。 这件事在这两天的高层会议上，他也曾告诉过所有人，算是提前打个预防针吧，到时候只要条件允许，他们这些人其实都可以去北京待几天。 北京奥运会是全中国人民的盛会，他们这些人能有机会亲自去现场见证一下，无疑是一个值得纪念的人生经力” ……… “你是怎么回事？这两天上课一直在睡觉” 张建军弹了弹妹妹小彩艳的头，他今天下午回来听母亲说，自己今天被小彩艳的班主任叫到了学校，根据班主任的反应，小彩艳这段时间学习状态明显不对，上课一直睡觉，心思基本上不在学习上面。 这让张建军有些愕然，说实话，自从小彩艳开始念书以来，他从来都没有要求小彩艳一定要学习好，也没有经常性的询问小彩艳的学业情况。 他觉得像小彩艳他们这一代娃娃不上学不行，不上大学更不行。 但从来不认为学习好就是上学的唯一标准。 这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对于小彩艳的人生，他这个当哥哥的态度一向都很明确，那就是小彩艳健康成长，能上个大学就行，至于上什么大学，其实无所谓。 以他们家的情况，以后其实也不需要小彩艳靠着名牌大学的文凭去赚钱养家糊口。 当然，不过问学业情况，也不意味着他啥也不管，啥也不关心。 就像今天，此时此刻，他就要问问小彩艳这两天上课一直睡觉的原因了。 第498章 【张氏家族】 “哥，你得相信我，我真的没学坏，只是这两天比较瞌睡而已”小彩艳冲着张建军吐了吐舌头，这丫头绝对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主，从小到大在张建军这里所得到的溺爱简直是最多的。 她此时此刻故意表露出一副眼泪巴巴的可怜表情，很明显想像往常一样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 “这两天比较瞌睡？”张建军倒是没有想太多，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能够理解小彩艳的这种说法。 妹妹小彩艳的学习成绩只能算一般，不好不坏。 像这样的学生，遇到自己不喜欢上的课，倒头就睡，还真是很常见的。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家里人不要求你学习成绩一定得有多么好，但从小尊重老师，尊重别人这个品行可不能丢，你这样吧，家里人脸上也没有光” 张建军摸了摸小彩艳的头，相对于学习成绩的好坏，他确实更看重家教与品行。 换句话说，妹妹小彩艳以后长大，可以没有好的文凭学历，可以没有好的工作，但不能没有好的个人修养。 张氏家族这么多年延续下来，一直到他们这一代，实际上在家教门风这方面还算是比较不错的。 张建军始终觉得这一点很好，有必要继续延续下去。 所以不仅仅是对妹妹小彩艳，即使是儿子小白杨，他也从小就给他们传输这一点。 “哥，我知道了”小彩艳眼睛眯成了月牙状，甚是可爱，她从哥哥张建军这里得到了“特赦令”，自然一下子就恢复了以往的“小女魔头”形象。 “你就继续这样溺爱吧，等将来长大了，有你哭的时候”母亲李玉梅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瞪了张建军一眼。 仔细说起来，在张建军他们家，一直扮演老好人的还就是张建军了，特别是在面对小彩艳的时候，从小到大，张建军几乎没怎么向小彩艳说过一句重话。 当然，虽然张建军没怎么向小彩艳说过重话，但后者从来也都很听张建军的话，她虽然小小年纪，却也知道哥哥张建军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人。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张建军冲着母亲笑了笑。 ……… 一月时光转瞬即逝。 五一顺势而来。 张建军这段时间过的很清闲，每天正常上下班，然后顺带着接小白杨上下班，除此之外，他在北门重新弄得那个别墅也进行到了装修收尾阶段，估计再有两三个月，通一下风就可以搬家入住了。 张建军对此倒也是有点迫不及待，这个新建起来的别墅占地面积很大，整体规格设计的也还算高档，张建军的初衷是把这个别墅建成他们家以后在d县的老宅子。 所以，说句实话，他这段时间为了装修别墅，其实也来回没少折腾。 别墅内部风格相对来说比较简单，有一种低奢的感觉，里面程设的家具也是制工精美。 李娜很羡慕张建军刚装修起来的这桩别墅，这两天也嚷嚷着要在张建军他们家附近弄一套呢。 对此，张建军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他现在挺害怕和李娜有过多的交流的。 究其原因，还得回到半个月前的一次“意外事件”。 半个月前的一天下午，李娜不知道在哪里喝了不少酒，然后就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张建军他们家。 正好这天家里没人，无论是父母还是爷爷都不在家，在这种情况下，孤男寡女，李娜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借着酒劲，直接扑到了张建军的怀里。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李娜第一次在张建军面前表露出她对他的感情。 一时间，张建军有些惊慌失措，他不知道该咋样面对这种状态下的李娜。 虽然他知道李娜此刻并不是清醒状态。 “建军，知道吗？我想你想的好苦”趴在张建军怀里的李娜留下了眼泪，她嘴里所念叨的话更是让张建军不知所措。 李娜对他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李娜发生点什么，至少暂时都没有这个想法。 “你喝醉了，来，我扶你去休息，有什么事，等明天你清醒过来咱们再说” 张建军满头大汗的把李娜扶到了床上，随后为后者脱掉鞋子和外套，然后走出了房间。 洗手间里，他拧开水龙头狠狠的往自己的脸上撒了一些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和李娜之间的关系会变成如今这样。 如果明天李娜清醒过来，什么也不记得了，一切都还好，但如果她今天并没有喝醉，明天清醒过来还真的记得昨天下午发生了什么，那他张建军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幸的是，李娜第二天早上起来还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至少她表露出的是这样状态，这让张建军多少松了一口气。 但即使如此，这两天，张建军打心里有点排斥和李娜走的太近，说的太多，他不是怕李娜，也不是讨厌李娜，他就是怕李娜突然会向那天晚上那样，对他说一些很突然的话，这会让他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 …… “三哥，一会儿等一下我，我今天就不开车了，咱们俩个一起过去” 今天是四月30日，明天就是五一，四哥结婚的正日子就在明天，而按照习俗，今天晚上，也就是天刚黑的时候，娶亲队伍是要回来的，也就是新娘子下马。 张建军他们这些张家人当然要过去看看。 学校这边今天下午也正式放假了，所以张建军打算一会儿坐三哥的车，去小白杨以及小彩艳的学校，把两个娃娃都接上，然后直接去四哥他们家。 张建军家里今天是没有人的，无论是爷爷还是父母，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去了四哥他们家，他们是去帮忙的。 其实四哥这次结婚，对张家来说，也算是很长时间之后又一次过事了。 张建军他们这一代人，现在没结婚的只剩下少部分几个人，可以说是结一个少一个，少一个热闹少一些。 四哥他们家的房子也是张建军去年给买的，只不过他们家在西门这一块，当张建军他们抵达四哥他们家的时候，小区楼底下的帐篷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这个时候是饭点，大家都在忙活着吃饭，有羊肉，有河洛面，有烩菜，总之看起来也挺丰盛的。 四爸有三个娃娃，四哥张建伟是三个娃娃里面的老大，对四爸来说，这是他们这个小家庭第一次过事，自然是希望能办的盛大一些。 张建军前两天在街上还碰到了四爸张爱全，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期间张建军还主动向四爸询问了四哥张建伟结婚的喜事筹办情况，如果钱这方面有困难，可以直接告诉他。 四爸笑着说道，钱这块不缺，毕竟除了他手里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之外，四哥自己这些年在军队里攒下的钱也有不少。 这次就算是敞开来好好办一个喜事，也不存在什么问题。 张建军随即点了点头，只要钱这一块儿不存在什么问题，那其他方面也肯定没问题。 “建军，你过来了，还没吃饭吧，赶紧带着两个娃娃去里面找个位置坐下来吃点饭”张建军左手托着小彩艳，右手拉着小白杨，在帐篷门口看到了四爸张爱全。 “我不着急，有什么活需要我干，先干活，我估计我四哥他们也快回来了吧” 张建军并没有着急吃饭，而是把两个娃娃交到了爷爷的手里，让爷爷带着他们去吃饭。 至于他自己，则走出帐篷，去找父亲他们。 张家家大业大，有很多可以帮忙的人，实际上也不缺张建军一个，但张建军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氛围，他的家族观念真的很强。 所以，即使他平时在外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但在张家人面前，他其实也只是一个晚辈，别说这次是从小和他关系很不错的四哥张建伟结婚，即使是张家其他人结婚，他也愿意来帮忙。 半个小时后，娶亲队伍回来了，一阵折腾之后，四哥也是一副很狼狈的模样将新媳妇，也就是四嫂齐丽抱进了洞房。 四爸他们家在五楼，从一楼到五楼，也就是四哥这样在军队待过的人才可以一鼓作气的把四嫂抱到四楼，要是隔别人，恐怕早累坏了。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建军，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估计咱们d县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他” 婚房里面，当张建军走进去的时候，四哥顺势就向四嫂介绍起了张建军。 “嫂子好”张建军则顺势也向四嫂，也就是齐丽打起了招呼。 “建军，你好” 齐丽冲着张建军笑了笑，她当然知道张建军是谁，大名鼎鼎的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为他的嫂子。 说起来，她在d县的农业银行上班，这算是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了，但在张建军面前，俨然啥也不是，根本不值得一提。 “四哥，你这本事也挺大的啊，待在军队里不声不响的也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张建军笑着打趣道，四哥和四嫂能走到一起，很明显是因为缘分，要不然这绝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在婚房里面稍微待了一会儿，张建军随后就下了楼，帐篷里面，喝酒的人有很多，这些人大部分张建军都认识，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朴实无华的酒局了，张建军舔了舔嘴唇，随后再几个人的拉拽下就坐上了酒桌。 摇单双、吹牛逼、划拳。 总之一直折腾到了晚上十点多。 张建军也喝醉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你还真是亲民，一个堂堂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居然和一群情头老百姓打的火热” 第二天早上，父亲瞪了张建军，这倒不是说父亲看不起昨天晚上和张建军一起喝酒的那些人，他只是觉得自己儿子这也太没架子了，真的是什么场合都能迅速融入。 不过话说回来，这其实也算一大本事，一般人想要做到这点其实并不容易。 “昨天晚上高兴，就多喝了点，爸，仔细算起来，咱们张家好久也没有这么红火了”张建军有些感慨，自从白芳离世的第二年，大爸家的女儿，也就是彩铃姐结婚之后，他们张家这两三年外就没有过过事。 “说这些干什么，赶紧起来洗把脸，直接去你四爸那边”张爱国咬了咬牙，张建军这么一说，他就会忍不住想起几年前他娶儿媳妇白芳时的场景。 当时虽然是在老家张家湾过的事，但要说红火热闹程度，恐怕真的是无人能比了。 当时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仅仅不到一年时间，悲剧就突然到来。 要不说，人有时候还真的是命，不服气都不行。 张建军看出了父亲脸上的不好表情，但他倒是一脸平静，四年时间过去了，他其实也真的在慢慢痊愈，人总是要学会向前看，生活也终究得继续。 他和白芳的前世今生，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他都认，这已经再没什么可说的了。 ……… 下午的全家福环节，算是吸引了不少人，当张家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一辈又一辈人逐渐聚到一块时，周围所围观的那些人，也是不得不发出感慨，这个因为张建军而崛起的家族，以后势必会进一步在d县提升着它的影响力。 张建军站在人群前面看了看，因为他提前通过三哥给大家打了招呼的原因，这次四哥结婚，除了依旧在蹲监狱的大哥张建玉没能到场之外。 其他人尽数都到了。 说起来，这次张家人的完整程度甚至比他当初结婚时都要更明显呢。 当然，话说回来，这其实也挺正常，四五年时间，足够改变许多东西。 随后，在专业摄影师的指挥下，张家人陆续站成了一排又一排，做着照相前的最后准备工作。 李娜把小白杨交给了张建军，她其实也很想站过去和张家人一起照张相，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份，这明显不太行好像…… 499【一个郑重决定】 爷爷，二爷老两口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中间是父亲他们这一代，最后面则就是张建军他们这一辈，至于他们往下一代的娃娃，那就随便找个位置站了。 张建军抱着小白杨，正好站在了父母的后面。 “建军，要不把李娜姑娘叫过来吧，她是小白杨的干妈，其实也说得过去” 张建军没想到父亲突然转过身对他说出这句话。 “就是啊，李娜姑娘是小白杨的干妈，完全可以过来和大家一起照相” 张建军没有更没有想到的是，一旁的三哥他们也突然张口说道，包括新郎官新娘四哥两口子也这样说。 “这…” 张建军还没有说出一整句话，父亲就直接冲着人群前面的李娜招起了手。 “小娜，你过来” 李娜此时此刻的心情本来是有些沉重的，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其中一员，但又知道这真的很难。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人群当中的张爱国突然冲她挥起了手，并且在呼喊着她的名字。 与此同时，周边的张家人也一起向她发出了邀请。 这让她的心脏在这一瞬间砰砰直跳，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内心格外激动的事情并没有几件，这显然绝对算是其中一件。 她偷瞄了一眼人群当中的张建军，发现张建军这个时候也在冲着她笑。 所以，她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在这一刻，她的步伐格外有力量。 人群当中的张建军这个时候只能冲着李娜笑了，别说周围的人都在长李娜发出邀请呢，即使被他抱在怀里的小白杨，这个时候也在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赶紧把干妈李娜给喊过来。 大家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当李娜脸带红晕的走过来时，大家很自觉的在张建军的左侧身边让出了一个位置。 正常情况下，这个位置是留给男方配偶的。 李娜或许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点，但张建军绝对反应过来了。 但此时此刻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伸出手把李娜扶了过来。 李娜冲着张建军吐了吐舌头，这一幕对她来说，真的很是幸福的一刻。 几分钟后。 咔嚓！ 照相机的镁光灯几下闪烁之后，张氏家族最新全家福照片正式落成。 这是迄今为止张氏家族所照的最完整的一张全家福，除了大哥张建玉，其他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部到场了。 照相结束后，张建军看得出来，大爸老两口和大嫂他们家人整体情绪不太高。 毕竟，今天缺席的是他们最亲的人，不管大哥张建玉以前做过什么，是如何一个混蛋的人，但现在他终究是一个人很孤独的待在了监狱里。 “再有一个月就中考了，你一定要加油” 张建军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只好走过去摸了摸小翔子的头，他看得出来，小翔子此刻的心情也很不好。 小翔子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他曾告诉过张建军，说他恨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的父亲不是一个好父亲，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但紧接着他又告诉张建军，他又不恨自己的父亲，因为无论如何，没有他父亲就没有他。 其实，有时候张建军真的替大哥张建玉感到悲哀，有这么懂事的儿子，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我这一身衣服还行吧” 全家福照完之后，这也正式意味着四哥的结婚典礼逐渐落下了帷幕，包括张家人在内，大家紧接着也都相继离开。 张建军随后也拉着小白杨和小彩艳的手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娜气喘吁吁的也跟了上来，她轻手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笑着问道。 “好着呢”张建军看了一眼李娜，说实话，李娜挺漂亮的，不仅个子高，而且身材也很好，这让她穿什么衣服都很搭配，很好看。 而且不同于白芳那种单纯的美，认真打扮一下的李娜其实是有些性感的。 这丫头今天穿的衣服挺火辣的，肚脐都露出来了。 站在人群当中，显然是非常吸引眼球的。 “切，一看就心不在焉”李娜简直无语了，张建军顿不顿就对她拉一张爱答不理的老驴脸。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 她平时并不是一个很注重打扮的女孩，但每次在张建军面前，她总是会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可不知道为什么，张建军这家伙就是一条死鱼，一直对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要不是对张建军有一定的了解，她或许都会怀疑张建军的性取向是否正常了。 “我的大小姐，你可真难伺候，我说好也不行，说差也不行，你直接杀了我吧” 张建军伸出手捏了捏李娜的耳朵，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爸爸，你不要欺负妈妈” 谁成想小白杨这小子不乐意了，直接嘟着小嘴，一脸嫌弃的看着张建军。 话说小白杨这小子，那是真的不认生，他现在直接称呼李娜为妈，而不是干妈，或者阿姨。 “哈哈，我儿子小白杨替我说话了，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不” 李娜简直高兴死了，直接蹲下来在小白杨的脸上亲了一口，非常得意的说道。 张建军对此只能摊了摊手，毫无话说。 “看到了吗？机会都是创造出来的，我告诉你，他们两个的事，咱们两个不仅要参与，而且明着暗着，还得好好参与一下才行” 大老远的地方，张爱国两口子也走了出来，他们在看到张建军和李娜以及小白杨他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而且很是温馨的画面时，也是非常高兴的停下了脚步继续偷看。 张爱国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其实今天照全家福把李娜叫过来一起照，这确实是他提前准备好的。 为此他还专门找到了张建宝他们，希望他们到时候一起配合。 从结果来看，他们这个配合做的很好。 “还是你这个老东西鬼主意多”李玉梅白了张爱国一眼，她心里其实也很高兴，这两年过来，她最大的心愿其实就是希望儿子能够很快又有了一个幸福温馨的小家庭。 “鬼主意不躲不行啊，咱儿子其他方面都很厉害，唯独在这感情方面，他就像一块木头，咱们不帮着使点劲，两个人可能都要耽误了，那李娜姑娘对咱儿子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张爱国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还想说的是，他看得出来，张建军并不讨厌李娜，李娜对张建军也没什么说的，他们两个之间那层窗户纸之所以一直捅不破，主要就是儿子依旧过不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关，他依旧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一个除了白芳之外的女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现在所做的这些努力也不一定真的管用。 “等全家福照片洗出来了，你记得给我留一张”回家的路上，李娜突然说道。 “你要那个干什么？挂在你们家的墙壁上？”张建军随意问了一句。 “要你管，总之我有用”李娜并没有告诉张建军理由，只是又重新强调了一下，一定要给她留一张。 “爷，我明天打算回趟老家，你要不要一起回去？不过我得提前说好，咱们这次回去，当天回，当天就要上来” 半个小时后，把李娜送回家，张建军就开车拉着小白杨也直接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回老家了，突然想去白芳坟前看看。 “当天回，那我就算了”爷爷摇了摇头，如果回去住几天，那他还愿意回去，但如果只是稍微待几个小时，那还是算了吧，他这把年纪了，来回这么折腾，身体还真的有些受不了呢。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就一个人开着车出发了。 从d县通往张家湾的这条公路，这两年又扩修了一下，整体进一步平坦了不少。 以前开车回家得两个小时，现在一个半小时就差不多到家了。 五六月份的张家湾，一切看起来春意盎然，春天的气息体现的尤为明显。 布谷鸟不停的在叫，当张建军徒步来到三座坟卯歪脖子树下面时，他的心情其实是有些沉重的。 几天前，他本来是没有回老家的打算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下午照完全家福之后，他就突然想回来了。 “其实，这么多年，我说实话，我一直在努力忘掉过去，忘掉那些美好瞬间，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无法沉稳入睡……” 张建军提着一瓶酒在白芳的坟前坐了下来，自己喝一口，给白芳倒一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从城里出发前，他感觉自己心里有很多话想要对白芳说，可是当他真的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脑子却又特别乱。 去年这个时候，他也曾来过白芳的坟前，他告诉白芳，为了金山实业集团，为了小白杨，他得复出，他得暂时离开张家湾。 今年这个时候，他又来了，那么这次，他想说些什么呢？ 其实，他也不知道。 “李娜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其实他对我的感情我知道，可我的心里容不下别人，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很假，也配不上李娜……” 不知不觉，张建军留下了眼泪。 在李娜这件事上，他其实也有着很大的压力。 如果他很干脆的当着李娜的面，把这件事说清楚，那现在所有的一切温馨局面势必一瞬间就会荡然无存。 李娜会离开金山实业集团，也不再是小白杨的干妈。 老师说，这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如果他和李娜继续这样僵下去，那什么时候是个头？最终受伤害的还是李娜，而且伤的更深。 “我给你说句心里话，其实昨天下午在李娜站在我身旁照全家福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里基本上算是做好了和她试一试的准备，你了解我，我的家族观念、家庭观念很强，我不想让父母继续为我的事操心，他们的年龄不算小了，我也不想破坏咱们儿子和李娜之间的感情……” 不知不觉间，张建军断断续续在坟前念叨了半个多小时。 其实，他今天回来，就是想告诉白芳，自己决定和李娜试一试，为了父母，为了小白杨，为了李娜，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为了他自己。 从白芳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个自私和背叛的决定，但他希望白芳能够理解他。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人有些时候不能总为自己考虑。 如果他张建军没有父母，没有儿子，也没有金山实业集团，那他光棍到老其实也真的无所谓。 但是现在不行，仅仅哪怕是为了弥补李娜这么多年对他的默默付出，张建军也无法再假装一切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决定和李娜试试，如果这个决定在别人的眼里是自私的，是对白芳的背叛，那其实也无所谓。 他昨天晚上一夜未睡，最终既然下了这个决定，也就不怕背负这个骂名。 “明后天我会和李娜一起去咱爸妈那边坐坐，和二老说说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如果二老反对，我们会尽可能说服他们，实在说服不了，以后我也会继续孝敬他们” 张建军把酒瓶子里面的最后一口酒喝进了肚子里，随后站起来很隆重的给白芳鞠了一个躬。 他希望很多年以后，今天这个场景依旧值得他怀念，他也希望很多年以后，他和李娜，他们一家人，小白杨和他，小白杨和李娜，以及他张建军和白芳父母之间的关系和感情一切如故。 …… 因为喝了不少酒，所以张建军并没有直接开车离开，他在车上睡了一觉，等酒醒的差不多了，然后又在张家湾里面到处走了走。 张家湾是住着一百多户人家的大村子，这两年虽说有些人搬了家，像他们张氏家族，基本上都搬了家，但这一点也不妨碍这个村庄继续保持着前几年的烟火气。 在张建军的印象里，前世，也就是重生之前，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张家湾这个村子里依旧有不少人居住。 只不过待在村子里的大多是老人罢了。 年轻人进城打工，女人进城伺候娃娃上学，算起来，也只有老人了。 ：。：x 七月的暴风雪 500【你爱我吗】 当张建军打心里决定和李娜试试之后，他在看到的李娜时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变了。 这种变化让张建军自己有些猝不及防，也让李娜有些莫名其妙。 办公室。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李娜本来是过来给张建军送一张统计表的，她在看到张建军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时，也是有些茫然的问道。 “咱们试试吧” 张建军深吸一口气，突然站起来说道，老实说，这把李娜给吓了一跳。 “试？试什么？”李娜下意识的问道。 “咱们之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对你不公平” 张建军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了。 “我说，如果你不嫌弃我，咱们之间试试吧” 张建军又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其实，话说到这个时候，李娜已经明白张建军到底在说什么了。 她只是没有想到，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 说实话，张建军刚才所说的话，是她过去这么多年无数次所幻想的，也是她内心深处最为期盼的。 但是，幻想和期盼是一回事，当这种场面真的发生了之后她反倒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了。 “建军，你……” 李娜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她想忍住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 “如果你觉得我就是你找的那个人，那请给我一个机会”张建军张开了臂膀，希望李娜能够钻进他的怀里。 他在感情方面一直是一个很木纳的人，也就是传说中的直男，他想表现的浪漫一些，可终究还是没有做到。 “建军，我承认这么多年我一直喜欢着你，我也希望未来某一天你也能喜欢我，但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们俩个在一起，那是真心相爱的完美结局，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理智告诉李娜，她不能就这样钻进张建军所伸开的臂膀，虽然它很想这么做。 她知道这么多年，张建军心里一直有白芳，也因为白芳彻底封闭了内心，无法接受别的任何女人。 她不奢望未来某一天，张建军的心里彻底把白芳忘掉，却也希望张建军向她打开心扉是心甘情愿的，是内心真实诉求，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比如为了可怜她，比如为了小白杨这些原因。 “你爱我吗？”李娜抬起头盯着张建军的眼睛，她希望能够从张建军的眼神里得到答案。 但很可惜，她紧接着从张建军的眼睛里所看到的只有躲闪。 这让她非常的失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否喜欢你，也不知道我是否爱你。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越来越习惯和你待在一起的感觉，比如一起工作，一起吃饭，一起陪小白杨玩耍” 对张建军来说，他说的这些话倒是真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他或许也不会在坟前告诉白芳，他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李娜终于扑进了张建军的怀里，虽然她从张建军的眼睛里看到了躲闪，但张建军刚才所说的话足以代表一切。 真正的喜欢是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的。 安静的办公室里，两个人紧紧的抱到了一块，李娜几乎把头埋进了张建军的胸脯里，这一幕她同样幻想了许久。 两人的气息逐渐加重，谁都知道继续拥抱下去会发生什么，谁也没有刻意的阻止接下来的时刻。 只可惜，他们两个人不阻止，不代表别人也不阻止。 “挡挡挡” 突然有人敲门，这让李娜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一奔一跳赶紧挣脱张建军的怀抱，她迅速的收拾了一下衣服和头发，然后快步转过身坐在了沙发上，装模作样拿起一本书正在看。 而张建军也是“一本正经”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进来” 当张建军话音刚落地，门就被推开了，原来是双喜这家伙。 “李娜，你也在啊” 双喜走进来之后，看了一眼张建军，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李娜，他总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具体怪在哪里。 “咋了？” 张建军点了一根烟问道。 “下面一楼大厅有个人找你，具体点，就是那个杨志斌” 双喜回答道。 “杨志斌？他来找我干什么？”张建军皱了皱眉头，说起来，他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杨志斌，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混的怎么样了。 仔细想想，几年前，也就是他还没有离开金山实业集团的时候，杨志斌在d县就已经算是混的很牛逼的人物了，新区那边大名鼎鼎的金龙大酒店就是杨志斌的产业，而且据张建军所知，杨志斌手里还有一个炼油厂呢。 “赶快把他请上来？”对于杨志斌，张建军倒也不敢怠慢，不是他怕杨志斌，主要是因为在过去这些年当中，杨志斌一直对他不错，也帮了他不少忙。 张建军清楚的记得，他和白芳结婚的时候，杨志斌直接给他上了一万块钱的礼金，这是何等的情义。 而且在四年前，他还没有离开金山实业集团的时候，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和杨志斌的金龙大酒店质量其实也有生意合作。 几分钟后，张建军在办公室门口等到了杨志斌。 只是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如今的杨志斌看上去不仅苍老了许多，而且也是非常的消瘦。 无论是从穿着还是走路的步伐，张建军突然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如今的杨志斌不仅没有了往日的辉煌，而且日子过的很差。 “杨叔，好久不见了，赶快坐下来喝点茶”张建军示意秘书给杨志斌倒了一杯茶。 “建军啊，你的事我听说了，说实话，我本来想亲自去看你的，但你可能有所不知，其实在过去的这几年，我的身上也发生了很多变化” 杨志斌有些干瘪的手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杨叔，这几年，你到底怎么了？” 直觉告诉张建军，杨志斌今天来找他，一定是找他帮忙的，那么在决定是否帮忙或者说怎么帮忙之前，他得先弄明白这几年在杨志斌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说起来真的一言难尽，你知道从前年开始，咱们d县开始整顿土炼油的行动吗？很不幸，我就是其中种点被打击对象，我有一个炼油厂，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一开始，对于政府方面的政策整顿，我并没有当回事，但谁成想这次力度那么大，国家居然跟我们这些人来真的………” 十几分钟时间，杨志斌把他这几年的遭遇基本都说了一遍，这也让张建军听的有些唏嘘。 关于国家整顿土炼油这个行动，张建军这一世倒没怎么了解和关注，毕竟他过去这几年，一直待在张家湾，几乎不问世事。 但在前世，他倒是听过不少，听说动静挺大的，为此很多人都进了监狱呢，毕竟，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土炼油、开炼油厂之类的行为都是违法犯罪的。 杨志斌刚才所诉说的遭遇了也证实了这一点，他在d县当了很多年的土皇帝，可以说是无法无天的存在，很多时候，国家、政府对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就导致他对这次土炼油整改行动不重视，并没有当回事，以为风声稍微紧两天就过去了。 谁成想国家这次玩真的，而且雷厉风行，谁的面子都不好使，他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也被打了一个狼狈不堪。 不仅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而且还差点进了监狱，为此还在外面躲藏了好久。 也就是这两天才通过各种渠道把他过去的事给勉强摆平了，不至于继续在外面过着东躲西藏的流浪汉生活。 可是对他来说，这其实还完全不够，多年心血毁于一旦，他如今的年龄也不小了，再有两年就50岁了，膝下无儿无女，如果不想办法重新站起来，那以后上了年纪，怕是活不了。 “金龙大酒店现在虽然依旧营业着，但其实那已经不是我的了，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被别人接受了” “杨叔，真没想到这几年在你身上会发生这么多事” 张建军给杨志斌递过去一根烟，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其实能够理解杨志斌现在的这种状态，从山顶一夜之间跌入山谷，其中滋味真的不好受。 “所以建军，我直话直说，今天来找你，就是希望能从你这里借笔钱，我想再挣扎一下，重新站起来”杨志斌倒也是痛快，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你打算借多少？” 张建军对此倒是并没有意外，他其实已经猜到了杨志斌的来意。 “1000万” 当杨志斌冲着张建军伸出一根手指头的时候，张建军脸上的表情稍微僵硬了一下，她确实没有想到杨志斌一开口就要问他借这么多钱。 1千万可不是小数字，这笔钱在d县，几乎已经是非常有名的富豪了。 “我打算弄一个打井队，凭借着过去在钻采集团的一些关系，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打井指标，弄打井队，成本最大的就是打井设备，这一套下来得一千多万将近2000万，我现在手里凑了一些，但明显还差一些” “建军，我知道一千万对你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到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来向你张这个口” 杨志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年头借什么都比借钱容易，他确实没办法了，在d县的地界上，在他认识的所有人当中，他能想到的借钱对象也只剩下张建军了。 “杨叔，你等一下，我去一趟财务科”张建军稍微思索了一下，起身随即离开。 财务科。 张建军直接敲门走进了田霞的办公室。 “霞姐，你赶紧给我查一下，公户能想办法挤出一千万吗？” “一千万？”田霞愣了愣，她没有想到张建军张口就问她要一千万。 “一千万有倒是有，只不过这笔钱最多再有一个礼拜，就要给张建宝那边打过去，省城集团总部工程那边需要支付工程款” 一千万的资金不算小，田霞其实不用查，也知道公户里面到底有没有。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是有了新的投资项目还是其他部门需要资金支援？” 田霞一边翻着桌子上面账本，一边问道。 “这笔钱我要提出来，我个人用” 张建军这么一说，田霞直接抬起了头，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怎么？有困难吗？如果有的话，那就算了，我再想办法，如果没有的话，就赶快给我凑出来” “给我一天时间，我给你凑出来”田霞怔了怔，她看得出来，张建军挺着急用钱的，随即就说道。 “那好，辛苦你了” 随后，张建军又回到了办公室。 “杨叔，一千万不是小数，财务那边多少需要一点时间，你这边着急吗？如果不着急的话，我估计明天这个时候钱就可以到你的账上了，你现在给我提供一个账户” 当张建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杨志斌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张建军会如此痛快的答应借给他钱，那可是一千万啊。 张建军几乎是没有推辞。 其实，在他来找张建军之前，不仅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而且即使是想到了张建军会借给他钱，也没想到张建军会直接借他1000万。 在他的想象中，张角落能借给他500万已经算是不错了。 现在看来，他还是小看了张建军。 “建军，我真的不知道说神秘了，我给你打个借条吧，利息多少你说了算，等我赚了钱，连本带利第一时间就还给你”说话间，杨志斌有些激动的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马上就要给张建军发借条。 “杨叔，不用了，我要是不相信你，就不会给你借了”张建军笑着阻挡了杨志斌的做法。 他这当然说的是心里话，人帮人靠得就是信任，某种程度上来说，打借条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如果杨志斌将来没挣到钱，或者没打算给他还钱，即使现在打了借条又能如何，到时候还不是干瞪眼。 他不想搞那一套，没什么意义。 501【心中的女神】 “建军，啥也不说了，今天这个情，我记下了”杨志斌很是严肃的冲着张建军点了点头。 有一句老话说得好，患难见真情。 他杨志斌在没有倒台之前，在d县绝对是属于呼风唤雨的人物，黑白两道谁敢不买他的面子，那个时候的他，身边的朋友也是多如牛毛，风光无限。 但是现在呢。 当他出事了以后，还愿意成为他的朋友，向他伸出援助之手的所谓的朋友又有几个。 在今天来找张建军之前，他其实已经向不少人张过口，但不出意外的收效甚微。 做出来找张建军借钱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其实也挺难得。 在过去，他确实和张建军有过交集，也帮过张建军一阵忙，但其实他和张建军之间的交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 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现在呢？就是这个他并没有抱太大期望的张建军，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借给他一千万，并且连欠条都不用写，对此他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告诉自己，以后会永远记住这份恩情。 “杨叔，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钱不够可以继续来找我，我之所以帮你，那就是因为我认你这个朋友，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其实在张建军心里，杨志斌确实算得上真正的朋友，无论是当年他刚开始收羊绒手里缺钱，从杨志斌那里顺利借到钱，还是后来养羊场背后有人使坏，杨志斌帮忙调查幕后黑手，这些情他都一直记着呢。 ……… 下午下班以后，张建军主动等李娜一起回家，既然决定在一起了，那作为男人，张建军就算再直男，也得表现的主动一些。 “我们出去吃还是回家？”张建军挽住了李娜的胳膊。 “听你的”李娜笑了笑，把头依靠在了张建军的肩膀。 “那就回家吧，先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然后明天去一趟你们家，过两天再去一趟白兴他们家”张建军做出了决定，他们家和李娜家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稍微有点压力的可能就是白兴家了，也不知道王丽云老两口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这一点张建军心里其实是吃不准的，虽然之前王丽云他们不止一次告诉他，让他不要有顾虑的趁着年轻赶紧再组建一个家庭。 但这只是他们嘴上说出来的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却也还有待商榷。 半个小时，张建军和李娜一同走进了家门。 张爱国两口子对于这一幕并没有惊讶，因为张建军和李娜平时经常一起回家，基本上李娜来他们家也是来看小白杨的，今天估计也不例外。 “爸，妈，你们俩个先过来坐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 走进客厅，父亲和母亲正在厨房里准备饭菜，他们本来是想着让张建军和李娜稍微等一会儿，先看会电视，饭马上就好了，但没想到，儿子张建军直接叫他们过来坐。 “咋了？有事一会儿吃饭不能说？锅里面正煮面呢”母亲嘴上虽然这样说了一句，但还是围着围裙跟着父亲的脚步走过来坐到了沙发上。 “爸，妈，我要宣布一件事，我和小娜决定在一起了，今天刚决定的，现在告诉你们一声” 张建军突然说出来的这句话，直接把张爱国两口子惊的哑口无言。 他们老两口觉得这个消息太过意外了。 不是因为儿子和李娜在一起而觉得意外，而是因为他们现在就在一起而有些接受不了。 因为在他们的想象中，儿子和李娜之间这层窗户纸想要捅破，恐怕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暂时是没多大希望，尽管他们老两口非常想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 “这是真的吗？” 张爱国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前两天，也就是五一张建喂结婚的时候，那个全家福照相，他已经紧急像各种办法撮合儿子和李娜了，但在他看来，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他觉得这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撮合才有可能实现。 但完全没有想到，这仅仅才几天时间，儿子就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当然是真的，我有必要拿这种事情和你们开玩笑吗”张建军有些无语。 “太好了，太好了，只是小娜，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子，和我们家建军这个邋遢鬼在一起，以后也算是委屈你了”张爱国激动的擦了擦手，此时此刻，他都不知道该咋样庆祝了。 就像他之前不止一次向别人所透露的那样，自己这几年以来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尽快看到儿子有一个新的家庭。 为此，他在此期间，说实话也没少努力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 老天爷对他们家真的不薄。 现在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太好了，你们俩个走到一块儿过日子，以后可一定要和和气气的，有事商量着来，小娜是女孩子，建军你可得多让着她一点才行”母亲李玉梅这个时候也很高兴，她是女人家，眼根子软，这个时候甚至眼角朦胧了。 “哎呀，面糊了” 四个人正在因为大喜事而高兴着，突然厨房那边飘过来一股难闻的味道，母亲猛然拍了一下大腿，赶紧起身往厨房那边跑，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原来她刚才正在厨房那边煮面，没想到在沙发这边坐的时间太长了，完全把煮面那回事给忘记了。 说来也巧，今天下午母亲做的是白面臊子面。 按照这边的风俗习惯，吃白面臊子面有一些家庭团圆和睦的寓意。 张建军觉得这挺有意思的，自己刚决定和李娜在一起，家里就吃白面臊子面，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预示着一个好兆头。 饭桌上，爷爷也知道了这件事，他老人家一直在憨笑，心情明显不错。 而吃过饭，还没等张建军和李娜离开饭桌，爷爷就从自己的房间由走了过来。 “小娜，这是给你的，当初建军的姥姥临去世之前，留给我的，今天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说话间，爷爷就从手心里亮出了一个小玩意儿，一个碧绿色的玉佩，体型不是很大，但年代应该很久元，因为玉佩上面的文络有着褶皱。 “爷爷，这……不行，这是建军姥姥留给您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李娜赶紧站起来伸出手挡了回去。 直觉告诉她，爷爷给的这个东西很珍贵，虽然是个小玩意儿，但价格绝对不便宜。 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其实也不是能用金钱直接可以衡量的。 “拿着吧，这是我专门给你的”爷爷坚持谢把交给了李娜。 李娜没办法，只好接住，她这个时候只好看向了张建军，希望能够从张建军的嘴里得到一些什么。 “拿着吧，爷爷是真心实意给你的，拿出来就不可能外收回去”张建军冲着呢笑了笑。 其实对张建军来说，爷爷给李娜一个玉佩他并不惊讶，因为先别说特殊含义和珍贵程度，其实在爷爷的手里，像类似于玉佩这种小玩意儿应该还有一些。 毕竟，小的时候，经常听父亲说起过，他们张家祖上，过去在张家湾是非常有名的土财主。 过去那个年代，土财主手里有什么？无非就是粮食和金银首饰了。 这么些年过去了，张家经历了一代又一代，像玉佩这些小玩意儿，传到爷爷这一代，或许大部分都已经遗失了，但少部分还是有的。 张建军记得几年前他们张氏家族照第一次全家福的那年春节，爷爷就曾给过他们这一代每一个孙子一块银元，这就是最佳诠释。 晚上家里的氛围很好，母亲拉着李娜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张建军和父亲也聊了很多。 大家的中心议题其实也只有一点，那就是张建军和李娜既然决定在一起了，那以后就一定要好好的。 关于张建军决定和李娜在一起这件事，张建军并没有刻意的告诉儿子小白杨，甚至也没有刻意告诉妹妹小彩艳。 张建军给出的理由是，这种事顺其自然，让小彩艳和小白杨慢慢去适应，这对他们俩来说其实才是最正确的节奏。 “十点多了，我要回去了” 李娜起身打算离开，上了一天班，又从下班待到现在，她确实有点困了。 “这么晚了，不行就别回去了，在这里睡一晚算了”张建军伸了伸懒腰，每天一到晚上，他就懒得动。 “你把车钥匙给了，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李娜知道张建军什么德行，所以也没指望张建军开车送她。 “你赶紧去送，大晚上的，你放心小娜自己开车回去？”母亲赶紧瞪了张建军一眼，没办法，他只好起身穿了一件外套，随即出门。 要说他们家房子够大，李娜完全住得下。 但问题是李娜自己不太想住，那他就没办法了。 李娜他们家其实离张建军他们家不远，开车也就是五六分钟的路程。 抵达李娜他们家门口，张建军抱了抱李娜，目送后者进了大门，然后转身踩了一脚油门就迅速离开。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车回去，而是直接走东环路，迅速来到了城南以前白芳开饭馆的地方。 抱了抱李娜，然后大晚上亲自开车把李娜送回去，这是他这个当男朋友应该做的事。 可是，有时候，他总是有一些愧疚之意，总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不是人。 他知道自己内心那道坎其实还没有完全过去，但对于这种情况，他只能尽力影藏，尤其不能让李娜知道。 眼前当年白芳开小饭馆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五金批发门市。 张建军下车在微风吹拂中发呆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慢悠悠的开车离开。 对他来说，心里那道坎必须尽快解决掉，要不然，他其实就是一个混蛋。 ……… 翌日，张建军刚到办公室，田霞就走过来告诉他，昨天吩咐她调用的一千万资金已经到位了。 “这样吧，霞姐，这是对方的账户，你把那一千万直接打到这个账户里面” 张建军从抽屉里拿出杨志斌昨天给他留下的账户。 “董事长，一千万不是小数目，你就这样直接把这笔钱借给那个杨志斌？” 田霞随口提了一句。 她现在已经知道张建军着急要那一千万干什么用了，她当然也知道杨志斌是什么人，昨天来找张建军的目的。 所以，其实她是替张建军担心。 毫不夸张的说，现阶段在d县混的多少还算不错的人，都知道杨志斌的情况。 很多人不愿意搭理杨志斌，其实就是害怕杨志斌张口问他们借钱。 田霞多少知道一些张建军和杨志斌之间的关系，但她觉得，张建军就算是重情义，也没必要直接拿出一千万来帮杨志斌，多少意思一点也就行了。 “霞姐，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张建军笑着回了一句。 他知道田霞作为财务部主管，现在主动和他说这件事，其实也是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为了他着想，这其实也算是田霞在尽自己的义乌。 但话说回来，田霞终究不是他张建军，有些事，只有他张建军自己能够明白。 “对了，董事长，你和李娜？”田霞突然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啧啧啧，还装，我可都知道了”田霞很明显是说张建军和李娜决定在一起的事。 只是让张建军有些纳闷的事，昨天才刚刚发生的事，田霞怎么今天一大早就知道了，这也太夸张了 “这不奇怪，李娜和田霞关系一直不错，两个人甚至可以说是形影不离，肯定是李娜告诉她的”在田霞笑着离开之后，紧跟着双喜就进来了，双喜昨天就知道张建军和李娜在一块的事了。 “我说，建军你小子行啊，终究还是把李娜这朵鲜花给拿下了，我说句实话，要不是因为你是董事长，我估计下每次楼梯的时候，说不定会被人敲黑棍呢” “为什么这么说？”张建军有些好奇。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李娜在咱们集团那可是不是男同志的心中女神” 502【愧疚】 “还有这么一说？”张建军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像李娜这样的女孩子，如假包换的白富美，平日里没有人惦记才不正常呢。 “那我以后尽量早点下班”张建军故意开了一句玩笑。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张建军也没有想着要刻意隐瞒。 所以他和李娜决定在一起这件事没多长时间在杨飞他们这些平时关系很好的朋友之间就已经传开了。 只不过，大家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反应并不大罢了。 这么多年，李娜对张建军有什么想法了他们这些老朋友之间谁又不清楚呢？ 毫不夸张的说，在杨飞他们这些人看来，随着几年前白芳突然离世，至此以后，张建军如果再不结婚，那就啥也不说了，如果还会结婚，那这个结婚对象一定就是李娜。 虽然抛开李娜，钟意于张建军的女孩子还有一个朱雨欣，可谁都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张建军最终和李娜走到一块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怎么说，你们俩个既然决定在一起呢，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这两天杨飞正好回来d县这边办点事，他在得知这件事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当着张建军和李娜的面询问起了他们俩接下来的打算。 对杨飞来说，他其实是非常想要尽快看到张建军和李娜结婚的。 “这才哪到哪，我们打算先谈两年再说，结婚只是一个形式，没必要这么着急”张建军看了一眼李娜，其实，关于这一点，虽然之前和李娜达成了一致，但其实他是更有愧疚的那一方。 首先他是男人，可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早婚晚婚确实没多大关系。 其次，他已经结过一次婚了，哪怕三十几岁再结婚，或者一辈子都不结，这也可以说得过去。 但李娜这边不行。 首先她是女孩子，在涉及到个人终身大事名誉这方面，本身就很敏感和被看重。 其次，她从来没有结过婚，正儿八经的黄花大姑娘，本身就比张建军大三岁，如今已经28了，如果再拖的时间过长一些的话，恐怕好说不好听了。 所以，当他们俩个达成一致的时候，其实牺牲更多的一方还是李娜，这一点张建军很清楚。 当然话说回来，他其实也没有办法。 留出两年时间，让李娜好好的了解一下他这个人，然后再决定是否和他结婚，这对李娜来说，其实也挺有意义的。 “今年是奥运会，举国欢庆的时候，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今年是值得纪念的一年，所以，我看还是年底就把婚结了吧，你们俩个这手拉手，成天腻歪在一块，万一哪天来一个先上车后补票，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去你的”张建军冲着杨飞扔过去了一根烟，这小子真是狗嘴里面吐不出来象牙。 一旁的李娜这个时候也被调侃的满脸通红，她怎么可能不明白杨飞所说的先上车后补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张建军用力握了握李娜的手，实际上，找你他和李娜决定在一起这段时间以来，别说是先上车后补票了，他们之间最亲密的肢体接触也不过是拉一拉手，简单拥抱一下，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之间的恋爱日常是有些畸形的。 张建军觉得这是自己的不对，他在努力改正，但心里那道坎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跨过去的。 七月份的天气是异常炎热的。 李娜今天要去宁古市那边参加一个招聘会，张建军这边正好没什么事，所以他就开车拉着李娜去。 下午参加完招聘会时间并不算早了，两人合计了一下，索性就在宁古市吃个晚饭，一起看个电影，稍微晚点外回去。 一起吃个晚饭这是张建军提出来的，但看电影这一点则是李娜主动提出来的。 因为张建军对看电影并没有什么印象。 实际上，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一直还都没有进过电影院呢。 像电影院这种高大上的玩意儿，现在的d县其实还没有，也就是宁古市这种省会城市才有。 毕竟，正宗的电影院又不是上世纪十年代所流行的录像厅。 李娜也不知道是咋想的，选片的时候竟然选了一个恐怖片，准确的来说，是僵尸片。 结果一个很有意思的画面出现了，一开始紧靠坐着的两个人，不大工夫，李娜就慢慢钻进了张建军怀里。 只是这一切，两个人谁也没有察觉到。 张建军的所有注意力其实是被电影情节给吸引了的，前世今生都没有看过这种片子，再加上这是他第一次来电影院看电影，注意力不被吸引才怪呢。 至于李娜，她绝对不是第一次进电影院，但看她的表情，确实是有些害怕的。 “妈呀” 某一个情节，当留着长指甲、吐着红长舌头的僵尸一口咬掉一个人的胳膊事，李娜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直接扑进了张建军的怀里。 李娜的夸张反应，确实打断了张建军对电影情节的百分之百注意力。 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什么，相反的，这一幕他尤为喜欢，他甚至希望电影情节能够更恐怖一点呢。 平时不好意思或者说是很难主动和李娜有这种亲密动作，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突破一下心里那道坎，说不定以后类似于这种亲密动作能够成为常态呢。 他这也算是为以后考虑。 结果，下一秒，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电影情节画峰一转，男主和女主劫后余生，两个人竟然拥吻起来。 这个画面无疑刺激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荷尔蒙，包括张建军和李娜。 也是因为这个突然转变的画面，李娜才发现自己完全躺在张建军怀里的事实，一个有点尴尬的姿势。 只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无法做出什么动作，屏幕里，男主和女主的邂逅还在继续，李娜和张建军对视一眼，迅速迅速漂开，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庞，但张建军其实能够感受到那股氛围…… 所以，下一秒，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了上去。 当两嘴相碰，当气息相连。 一片黑暗中，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抖了抖。 他们之间终究还是跨出了这一步。 虽然这个画面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却足够说明问题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电影情节上面了，张建军会捏捏李娜的脸，李娜也会反过来对着张建军的脖子吹一口气，总之，他们接下来这段时间实质上是在。 当电影情节播放结束，两个人手拉手走出电影院时，以前的生疏确实已经少了许多。 张建军突然明白，所谓的电影院为什么是情侣们最喜欢光临的恋爱圣地的原因之一。 这种氛围，这种环境，再加上特殊的电影情节，不发生点什么恐怕也不行。 “现在九点多了，等回到d县恐怕是得一点多了，你看咱们是回去还是？” 走到大街上，张建军突然转身问道。 “你啥意思？” 李娜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建军，她在确定张建军是否真的有点其他什么想法。 “我没啥意思啊，就是怕太晚了，你受不了” 张建军伸出胳膊把李娜搂在怀里，算了吧，今天不回去了，大晚上的，不如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回，反正明天也没有什么要紧事。 随后，张建军就带着李娜来到了一家看上去档次还不错的酒店。 “您好，请问是开几间房？一间还是两间？” 随后的登房环节，当收银员问出这个问题时，这显然又是一个比较尴尬的环节。 “两间” 关于这个问题，张建军倒是比较干脆，虽然他刚才和李娜在电影院有一些邂逅，但那和两个人直接睡到一块儿，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 当时间来到七月份中旬的时候，对金山实业集团来说，今年的发展任务其实已经过了一半。 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们有一个大任务要完成，那就是组建一个代表团，去首都北京。 对张建军来说，接下来去北京，对公对私，其实他都需要准备。 首先是对公，作为集团董事长，再加上接下来这段时间他确实没有什么重要事要办，所以，他肯定是要去北京的。 其次是对私，要在年初的时候，他就给父母承诺过，等八月份北京奥运会开幕的时候，他一定带着他们过去看看。 虽然当时父母嘴上说着哪里也不去，但其实，张建军知道父母心里是想去的。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他都得带着父母他们出去转转。 这两天，他的任务之一就是和父母他们沟通，让他们做好去北京的准备。 要知道，这其实是一项很浩大的工程，这里面不仅包括张建军的父母，爷爷，还包括白芳的父母。 毕竟，对于白芳的父母，就像张建军这两年来不止一次所说的那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白满强和王丽云老两口依旧是他张建军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而且，张建军不仅是这么说的，也在这么做。 两个月前，他决定和李娜在一起没几天，他就带着李娜一起去了白兴他们家，这件事，他决定直接了当的告诉白芳的父母，而且还得争取他们的同意。 当张建军和李娜一起登门的时候，其实，王丽云已经大致猜到了他们俩的来意，她能非常热情的把两个人接进去，并且给他们俩做饭吃，其实也已经表明了他们老两口的态度。 “李娜姑娘，你是一个好女孩，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一直把建军当做亲儿子一样看待，无论白芳有没有去世，说实话，自打白芳去世之后，建军对我们老两口其实是越来越好了，所以，我们老两口打心里是希望建军能够再有一个家，他还年轻，一辈子这样下去不行，你是一个好姑娘，和建军在一起很般配，这一点，我们早就看出来了” “所以，你和建军在一块的事，我们老两口完全没有意见，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能够答应”饭桌上，王丽云说道。 “妈，您说”李娜笑了笑，张建军称呼王丽云为妈，白满强为爸，那她既然决定要和张建军在一起了，是奔着结婚去的，所以，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也和张建军一样的称呼。 “我希望以后无论到任何时候，你们都能一如既往的对小白杨好”王丽云不出意外的提到了小白杨。 “妈，您放心吧，在我还没有和建军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是小白杨的干妈了，这些年，我和小白杨也一直相处的很好，所以，即使您不嘱咐，我也一定会继续对小白杨好” 李娜的眼角有些朦胧，女人家的心总是软一些。 她其实是有些可怜王丽云的，老人家其实真的不容易，自己的亲女儿突然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外孙子，现如今外孙子还要靠后妈来拉扯，仔细想想，如果她李娜是王丽云，还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对张建军来说，他其实也很感谢老丈人老两口的允许。 在他看来，王丽云和白满强这两个老人能做到这一点，绝对是很不容易的。 所以，最后从白兴他们家出来的时候，他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李娜，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哪怕他和李娜之间有了孩子，那他们两口子对小白杨的态度绝对不能变，即使是要变，也得变得更好，对白满强老两口的态度也不能变，加上李娜父母，他们两个以后就要赡养和孝顺六位老人，而且尽量做到公平。 “小娜，我知道，跟我在一起，其实有很多方面对你都不公平，有些东西本身和你无关，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理解” 张建军知道他愧疚李娜很多，但与此同时，他也相信李娜的为人。 “建军，既然我决定和你在一起了，那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这里面当然包括白芳的父母和小白杨” 503【人选】 李娜从始至终的态度给了张建军很大的支持，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态度或者是一句很温馨的话总是能够打动别人。 张建军是一个在很多方面都想要追求完美的人，比如在感情方面，无论是曾经和白芳在一块，还是现在和李娜在一起，他总是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考虑双方父母的感受。 因此，在得到王丽云老两口的认可之后，张建军紧接着就买了一些礼品，和李娜一起，亲自登门拜访李娜的父母，如果他真的和李娜结了婚，那这次上门也就是准女婿头次上门了。 张建军之前和李娜的父母见过面，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只是以朋友相称。 想想几年前，小白杨刚生下来的那段时间，李娜在照顾小白杨的时候，李娜的妈妈梁美芳实际上也帮了不少忙呢，毕竟，在照顾小孩这方面，梁美芳比李娜明显更有经验一些。 张建军去年六月份正式复出以后，也曾去过李娜他们家，专门去感谢梁美芳曾经对小白杨的照顾呢。 至于李娜的父亲李鹏，张建军这些年见到的次数并不是很多，最有印象的一次是去年他刚复出时，在集团总部大院偶然和其碰到的。 “叔，姨，最近怎么样” 当张建军一身休闲服装坐在李鹏两口子面前时，两人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因为这么多年，自家女儿为什么辞去税务局的工作，为什么不打理自家的生意，为什么一定要去金山实业集团工作，他们老两口多多少少心里也是有数的。 只是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替自己的女儿不值。 他们承认，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是一个很出色的小伙子，出色到很多同龄人难以望其项背的程度。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打听过了，张建军已经结婚了，自家女儿这么一直等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以他们家的条件，自家女儿的条件，什么乘龙快婿找不到，偏偏要执着于一个有妇之夫？ 他们老两口觉得不值，过去这些年也一直在劝自家女儿赶快把自身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不要去想那些不可能的时。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李鹏夫妇没有想到的是，张建军的妻子会突然离世。 但他们随后却想到了另一点，那就是自家女儿很有可能真的要和张建军走到一起了。 这一次，他们不再替女儿感到不值，而是心疼自己的女儿。 他们大概能想明白，女儿这些年到底付出了什么。 前段时间，当他们从女儿的嘴里得知，女儿和张建军正式在一起的消息时，他们只是忍住叹息声，忍住泪水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 只要女儿快乐，他们做父母的，还能说什么呢。 再者说了，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虽然是结过一次婚的男人，可他的事迹，李鹏他们两口子其实也曾有所耳闻，一个愿意为自己老婆差不多和守孝一样在老家待了整整三年的男人，可见他对待感情是多么的忠正。 现在他既然决定和他们的女儿在一起了，那至少有一点他们放心，张建军肯定会对他们女儿好的。 “我和你姨最近没什么事，倒是你，听小娜说，你这段时间挺忙的，正在筹划着去一趟北京？”李鹏给张建军扔过去了一根烟。 “是啊，今天过来，其实也想邀请你和我姨一块去” 李鹏是一个给人感觉相处起来很祥和的人，所以张建军更愿意以一个朋友的口吻和其交谈。 这一点，李鹏自己其实也感受的出来。 “我们俩你就不用操心了，到时候如果想去了，有时间去，我们自己会想办法去，你那边挺麻烦的，听说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很多人都想去，还是抓紧把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李鹏说道。 张建军随后点了点头，李鹏说的也对，这边他其实不用操心。 因为不同于自家父母和王丽云老两口，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一直待在农村，对外面的世界没什么概念，李鹏两口子这些年实际上已经走遍了大江南北，什么世面没见过，再加上他们家的条件，要是想去趟北京，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那这样吧，叔，我这里有几张奥运会开幕式的门票，就送给你，到时候不管是你自己去还是送给朋友，都是没有问题的”说话间，张建军从皮包里拿出几张票递给了李鹏。 集团现在在北京那边也有了不少的业务，更有了不止一个类似于办事处的机构，所以，想办法弄一些北京奥运会开幕式门票还是可以的。 “建军，你和小娜决定在一起这件事，我们老两口是没有什么不同意的，说实话，这些年小马一直不结婚，我们也挺着急的，现在我们就把她交给你了，对此，我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对她” 随后，饭桌上，李鹏主动提到了张建军和李娜在一起的事。 “二老放心，我既然决定要和小娜在一起，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委屈”张建军握住了李娜的手，也算是当着李娜父母的面给出了保证。 “建军，我方便问一句话吗？你和小娜你们俩个虽然决定正式在一起没多久，但其实，你们已经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彼此多多少少也算有一定的了解，阿姨想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小娜结婚？” 梁美芳冷不丁的问到了结婚的事情。 “妈…”李娜故意瞪了母亲梁美芳一眼，她表面上是娇羞，实则是在替张建军遮掩，因为她很清楚，张建军暂时没有和她结婚的计划，即使这是她内心非常渴望的事，但她也不希望用这件事来逼张建军。 “阿姨，关于和小娜什么时候结婚这件事，我可能现在无法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因为我确实现在还没有考虑这件事”张建军怔了怔，还是决定实话实话，他不想在这件事上面对李娜的父母撒谎，那其实没什么意义。 虽然他说的这席话会让李娜父母多少有点失望，但总比说假话强。 “建军，阿姨有话就直说了，也许你不能马上和小娜结婚，有自己的考虑，但其实我还是想提醒你，我们小娜今年已经28岁了，你也知道，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年龄一向都是很敏感的，我们自己人可能觉得没什么，但别人不一定会这么想，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尽快把这件事决定下来” 有些话梁美芳虽然没说出口，但其实张建军基本上能猜个大概。 那就是他们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尽快结婚，千万不要等到30岁了，要不然他们真的无法承担外界的压力，毕竟，他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阿姨，我知道了”张建军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就像杨飞之前曾告诉他的那样，有些时候，人不能只为自己考虑，不能太自私了。 李娜一直不催这件事，并不意味着她不在乎这件事，也许她只是不想逼迫他罢了。 ……… 当八月份眼看着要来临的时候，张建军这边，去北京的人选基本上也都定了下来。 首先是家庭方面，张建军一家人都去，包括父母，爷爷，小彩艳以及小白杨，除此之外，白兴也会带着王丽云老两口一起去。 然后就是三哥这边，三哥两口子会去，二爸二妈也会去。 除此之外，张建军还打算带小翔子一起去。 现在马上要八月份了，小翔子的中考任务早已经结束，而且完成的非常漂亮， 他兑现了之前给张建军的承诺，不仅考进了d县最好的高中，而且还进入了火箭班，在火箭班里面的成绩也是位列前茅。 张建军这边很高兴，不仅二话不说也兑现了他的承诺，给小翔子买了崭新的电脑，而且还决定带着小翔子去趟北京，见见世面。 小翔子这边本来是打算利用暑假时间去饭馆打工挣点钱的，他把“工作”都已经找好了，没想到张建军突然让他去北京。 “小翔子，我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想要通过自己的双手努力挣点钱，替你妈妈减轻一些负担，说实话，九爸看到你的这一面，很高兴，饭与此同时，九爸还想告诉你，在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有些时候，经历和眼界真的很重要，所以我一样你跟我一块去北京，北京是什么地方，你在书本中应该已经有所了解………”张建军先是找小翔子谈了一会儿，随后又找到了大嫂。 大嫂这边当然没什么意见，只要张建军愿意带着小翔子去北京，她这边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张建军带着小翔子去北京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个临时决定，但其实，他没有意识到的是，正是这次北京之行，对小翔子的命运轨迹也有了很大的影响。 很多年以后，当依旧意气风发张建军和早已成长为大人的小翔子一起走在海边时，他们也曾笑着唏嘘回忆当年的这个临时决定。 家庭这一块人选确定了，接下来就是集团这一块。 除了张建军之外，李娜是必去的，杨飞、双喜、喜奎、三哥，董胜云、韩金、老何、温仲国、楚永奇、秦峰等。 几乎是集团高层都决定去。 而关于这一点，张建军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经过五六年时间发展，可以说是基本上已经度过了最初发展阶段，现在处于平稳发展期。 在这个阶段，他们这些主要业务负责人和主要部门负责人，其实是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的。 北京奥运会。 这可能是百年千年一遇的大好事，能去现场见证一下，其实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很有意义的。 如果他们现在没有那个条件也就罢了，既然有这样的条件，为什么还要错过。 再者说了，他们一起去北京，并不代表着中途有人不可以离开，中间某个人如果有事，其实是可以随时离开的。 而且，一个必须要承认的事实就是，金山实业集团现如今拥有着太多的优秀人才和新鲜血液。 简单来举个例子，如果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的负责人杨飞去了北京，一旦公司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处理，他完全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手下人去办，比如交给他的副总，因为他的副总具备着不俗的能力，属于优秀人才。 而再反过来深究一下，这其实还得感谢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李娜。 这些年，李娜为集团的人才培养和引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属于集团发展的一等一功臣。 张建军当初让李娜担任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其实也没有想到，李娜不仅可以完美适应这个岗位，而且还做的非常出色。 当然，用杨飞他们这些老兄弟的话来说，李娜之所以能把工作做的这么出色，那还是因为他张建军，要是换做别人，李娜恐怕早就辞职不干了。 张建军点了点头，仔细想想，其实这样想也对。 家庭加上集团，最终人选算不敲定下来，一共有28位，一个看起来很庞大的队伍。 张建军随即拍板决定，这个队伍分两批出发，一队由杨飞带队，一队则由三哥张建宝带队。 杨飞那队主要是集团的人，三哥这边主要负责家庭方面的人。 至于张建军和李娜，则是选择回归家庭。 三哥他们这一队，出发的比较早，在八月3号就正式从d县出发了，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时间是八月八号，他们提前几天过去，其实也是想去北京其他地方串串，比如去登一下长城之类的。 杨飞他们那一队相对来说，出发的时间就比较晚一些了，一方面他们这一队的人需要处理交代一下各自手头上的工作，另一方面，他们这些人平时见过的世面并不算小，向登长城这种计划他们或许早就实现了。 赶到八月八号抵达北京，现场见证一下开幕式就足够了。 504【特殊的夜晚】 就像之前决定好的那样，张建军他们这一队在8月3日正式从d县出发赶往北京。 从d县到北京，完全配得上“路途遥远”这四个字，所以张建军他们并没有选择坐飞机或者是坐火车，而是选择了自家。 反正有专职司机，而且也就是多去几辆车的事儿，这点成本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如果是乘飞机去北京，得两个多小时，如果是坐火车，则需要一天一夜。 而如果是开车去，那就得两天一夜了。 虽然张建军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一路上其实也累的够呛，如果不是为了自由和方便，他们或许早就后悔开车了。 距离上一次来北京，已经过去了差不多4年时间，2004年到2008年，对于北京这样的国际性大城市来说，变化很大并不值得意外。 张建军想起了四年前来北京找朱雨欣谈事的情景，时过境迁，也不知道这一次来北京，能不能外见到朱雨欣。 如果是隔以前，他或许很害怕面对朱雨欣，因为朱雨欣对他的心思他很清楚。 但现在他不怕了，原因很简单，前段时间他和朱雨欣通过电话，后者告诉他，自己找到了真爱，现在正处于热恋期间，说不定年底就要结婚了，等她结婚的时候，还会邀请张建军出席呢。 对张建军来说，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简直比他自己处在热恋当中还要高兴呢。 现在仔细想想，他后来能够很果断的决定和李娜在一起，这也和他得知朱雨欣有男朋友这件事有关。 这样来看，他内心的愧疚明显能少一些。 因为不管怎么说，朱雨欣直到近期才寻找到自己的真爱，或多或少和他张建军也有一点关系。 ……… 因为一起走的人很多，所以在北京办事处工作的负责人柳志前两天就已经为张建军在距离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所在地鸟巢就近预定好了房间，他们现在过来只需要提包入住就可以了。 实际上，也就是提前预定了，要是这两天或者再过两天外预定，很大概率找不到房间。 临近奥运会开幕式，北京的人流量明显大了起来，不仅仅房位很紧张，其他各行各业实际上也人满为患，迎来了火爆发展。 就拿集团旗下德仁川餐饮的美食城生意来说吧，截至目前，德仁川餐饮在北京一共拥有3家分店，根据楚永奇的说法，自时间进入七月中旬以来，北京这三家分店的生意明显火爆了起来，每天的客流量几乎是平常的两倍。 现在还仅仅是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前夕几天，按照目前这种势头，估计等奥运会正式开幕以后，这三家美食城分店的生意只会越来越火爆。 实际上，从小看大，这里面也反映出一个大的经济发展现状，换种说法，就是举办一届奥运会对一座城市、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影响。 举办奥运会不仅仅是中国人奥运梦的实现，更是进一步发展经济的有力助推器。 张建军当然明白这一点，这也是她在几个月前的集团高层会议上，提醒各个业务、各个部门负责人今年注意向北京当年拓展业务的原因。 这同样也是这一次他为什么要执着于组建一个远赴北京办事处考察团的根本原因，换句话说，杨飞他们这次过来，游玩仅仅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抓住并开拓更多的商机。 “董事长，听说你们今天过来，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接风宴，还请董事长能够赏光” 集团在北京一共有三个部门分支机构，其中之一就是北京办事处。 北京办事处负责人柳志以前给张建军做过差不多一年时间的秘书，在两年前由想恋爱做主正式委派到任北京办事处负责人这个岗位。 “老柳，我得谢谢你啊”张建军拍了拍柳志的肩膀，他之所以想柳志说谢谢，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柳志为他们的到来做了很多前期工作，更因为这些年柳志一直在坚持着，一直没有离开集团。 张建军明白，在现如今的集团里，像柳志这样的集团老人，其实还是有一批的，这些人一路上见证了集团从初创饭稳定发展的幸酸历程。 而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批人也是集团不可或缺的宝贵财富。 “董事长，别这么说，想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您，我柳志现在怎么可能有这幅模样，说不定汗流浃背的在某个工地上搬砖呢” 柳志这么说，其实也不算夸张，想当初，他和张建军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d县羊绒收购站那里。 因为他一开始的身份是d县羊绒收购站的一名普通工人，张建军觉得他是高中文化水平，就把他留在了身边，让他担任秘书一职。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柳志确实也算是足够幸运了。 “老柳，好好干，我听三哥张建宝说，你担任北京办事处负责人这个职位已经有两年了，这证明你的能力很是不俗，继续保持下去，哪天集团有了更适合你的职位，我一定会想起你，再怎么说，你也是当初给我当过秘书，帮过我的人”张建军这也算是间接的给了柳志一个承诺。 而说实话，这个承诺可把柳志给高兴坏了。能得到董事长的亲自承诺，着无疑会是他命运的一次重大转折。 向他们这种小人物，说实话，想要真的依靠努力去实现人生价值，不是说不可能，但也非常难。 而真正意义上想要实现一步登天，还得看生活中的“命运契机”。 对柳志来说，此时此刻张建军的承诺就是他的“命运契机”。 “董事长，距离奥运会正式开幕还有两三天时间，我刚看了天气预报，明天的天气不错，很适合风长城，要不我来安排，你们明天去长城那边玩一下？” 柳志毕竟曾经给张建军干过秘书，而秘书这个活最讲究的基本功之一就是识眼色。 想要让董事长尽快的兑现承诺，他就是要发挥这个优势才行。 “好啊，辛苦你了”张建军冲着柳志笑了笑，现实中像柳志这样的人有很多，谁也没必要去鄙夷别人。 ……… 八达岭长城！ 翌日，当张建军陪着父母他们，一路不算轻松也不算太累的登上以前只在电视机里看到的雄伟奇迹时，他们每个人的心理活动其实也是不尽相同的。 对张建军来说，他或许明白了“不到长城非好汉”这句话的真正寓意，人有些时候确实需要一些感慨，需要一些多愁善感，究其本质，人终究是有情感的动物。 站在长城上面望天下，这其实给人的心理冲击是无限的。 如果压力很大的人，能够登一次长城，那或许他的心思回轻松许多。 对张建军他们来说，今天的长城之行，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人太多，太拥挤了。 今天天气不错，选择登长城的人自然就很多，再加上正逢奥运季，人流量本身就很多。 张建军他们拍了很多照片，也买了一些纪念品，这些都是他们曾经到达过长城的最佳诠释。 李娜和张建军的关系壹领越来越亲密了，这么说吧，他们俩个现在除了没有睡到一块之外，其他情侣所做的事，他们也都做过了。 这不，在今天登长城所拍的诸多照片当中，就有一张他和李娜所拍的非常亲密的照片。 事后，李娜翻动相机，都有些脸红，因为她是骑在张建军的脖子上面完成的拍照。 “九爸，你和九妈好亲密哦” 就连小翔子都发出一些感慨。 “小翔子，告诉九爸，站在长城上面是一种咋样的心情”张建军伸出手摸了摸小翔子的下巴。 “九爸，我站在长城上面，似乎是看到了古人浴血奋战的画面，也看到了千年沧桑巨变的沉沦” 小翔子现在还只是一个准高中生，但他有些时候所说的话就像是一个年近半百的沧桑老人。 就比如现在，他所说的这席话，不仅把张建军给惊住了，就连一旁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生出生的李娜，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年纪轻轻的小翔子，只要继续健康成长下去，将来一定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年轻人。 这是李娜第一次很严肃的对小翔子这个孩子所发出的评价。 “小翔子这个娃娃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给你说，这个娃娃也就是摊上了大哥那样不称职的父亲，要不然，他将来势必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张建军这么说，其实也是实话实话。 俗话说三岁看大。 小翔子这个娃娃从小就聪明，懂事的也比较早，在张建军看来，如果他能拥有一个称职的父亲，一个好的家庭，那将来真的不得了。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愿意帮助大嫂他们娘母几人的原因，他是不想让小翔子这个娃娃可惜了。 幸运的是，直到现在，在他的帮助下，小翔子成长的非常健康。 曾经在小翔子上小学的时候，他告诉张建军，将来要禁张建军的公司，来帮张建军。 这句话从当时来看，或许很多人都认为是玩笑话语，说实话，张建军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现在，他越来越觉得这不是一句玩笑话，也越来越对长大成人，学业有成的小翔子抱有期望。 他期待着小翔子未来某一天真的能够加入金山实业集团，能够来帮他。 ……… 白天逛了一天，下午回到酒店之后，张建军蒙头就大睡了一觉，期间三哥连他吃饭，都被他给推了。 直到晚上十点多，他才慢悠悠的醒来。 肚子空落落的，他随后就找到了李娜，希望李娜呢你陪着他出去走走，顺带着吃个夜宵。 李娜这边当然没什么意见，女孩子嘛，总喜欢压马路，更何况是和自己喜欢的人。 张建军他们所住的酒店其实离水立方和鸟巢都挺近的。 奥运会马上就要开幕了，夜晚下的鸟巢和水立方看上去很美，特别是水立方，更是吸引了一批又一批游客驻足。 简单吃了个夜宵之后，李娜硬是拉着张建军来到了水立方面前，现在虽然晚上十一点了，但水立方周围其实还逗留着很多游客。 这里面有国内游客，也有国外游客，各种肤色不尽相同，可以说是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皆来客。 而且，这个点该徘徊在水立方周围的游客，他们其实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这些游客大多是以情侣为主。 夜晚的水立方太美了，对情侣们来说，当然不能放过这么美的邂逅地方。 李娜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公主一样，望着眼前色彩斑斓的水立方，不停的拽着张建军前进和拍照。 而且，他们两个之间，时不时也会做出一些和周围情侣一样的亲密动作，比如接吻。 一开始张建军他们俩个还不好意思，这么多人看着，很放不开。 但慢慢发现，大家其实都是在各玩各的，根本没人在乎他们。 所以，当一对外国情侣当着他们俩的面直接啃起来之后，他们俩也是终于按耐不住了，管他呢，反正谁也不认识谁。 两个人一直玩到十二点多，才意犹未尽的手拉手返回酒店。 对张建军来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去我的房间吧” 走进酒店大厅，当李娜打算返回自己的房间时，却被张建军拽住了手腕。 “干嘛？” 禁止转码、禁止模式，下面内容隐藏，请退出模式！ 几个月的相处，今晚愉悦的心情，半个小时之前的前奏，再加上酒店这个本身就很敏感的环境，只要是个正常男人，恐怕都会做点什么。 一片黑暗当中，两个人的喘气声越来越粗……… 天才本站地址： 505【8秒镜头造化弄人】 一切不再是那么刻意，心中的那道坎也无声中消失，整个房间里只有最原始的举动在不停的发生…… 一番之后，张建军打开灯点着了一根烟，他用手擦了擦眉头的汗，又摸了摸依偎在他怀里的李娜。 后者因为太累这个时候已经睡着了。 ……… 北京时间8月8日，今天是奥运会正式开幕的日子，北京这座城市在今天汇聚了全世界各地人的目光，所有人都期待着奥运圣火最终被点燃的那一刻。 即使是张建军他们这些生意人，在今天也是心无旁骛，专注于开幕式的到来。 下午六点多他们就已经跟着拥挤的人群一路排队走进了鸟巢，两个多小时之后，这里，将会是全世界的焦点。 小白杨很兴奋，看着眼前偌大的鸟巢，小家伙有些放飞自我，时不时挥舞着手臂，要不是生活经验太少，这小子说不定还能来一段即兴表演呢。 “把手抓紧，人太多了，别把这小子丢了”张建军冲着李娜挤了挤眼睛，自从有了第一次，他们俩个这几天算是彻底腻歪在了一起，属于真正结合到一起的那种。 “德行，咱家小白杨又不傻，还能一下子就丢了？”李娜白了张建军一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平时看着张建军挺老实巴交的，他奶奶的腿一旦到了床上，恨不得化身野兽，直接把她吃了，虽然她很享受这种被吃的感觉。 张建军他们手里拿的票并不是贵宾票，属于中等位置，所以，当他们抵达目的地之后，转身放眼望去，天啊，偌大的鸟巢乌泱泱全是人影，说实话，这还是张建军有生以来第一次同时见到这么多人聚集到一块儿。 虽然开幕式还没有正式开始，但是看台上人群中不停闪烁的镁光灯告诉大家，现场的氛围到底有多么火热。 “大家摆好姿势，我来拍照照片”杨飞不知道从哪里鼓捣来了一个照相机，趁着这会功夫招呼所有人聚集到一块儿，也算是留下一些纪念。 张建军他们倒是很配合，很快各自就摆出了姿势，张建军和李娜几乎抱到了一起，至于小白杨和小彩艳这两个娃娃，只能委托父母他们照料了。 张爱国对这一幕很满意。 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儿子张建军和李娜这两个人这两天的感情在升温，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次北京之行，也太有价值了。 因为相对于他张爱国自己来装北京来说，他倒是更愿意看到儿子张建军和李娜之间的感情越处越好。 与其说人都是自私的，倒不如说人的都是无止境的。 在儿子张建军没有决定和李娜在一起的时候，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尽快看到儿子张建军和李娜走到一起。 而随着他们两个人正式决定在一起了，他则又希望这两个人感情能迅速升温，最好马上结婚。 估计等这两个人正式结婚了，他的新梦想则立马又换成了想看到这两个人给他生一个孙子了吧。 张建军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在感情方面是一个好人，就比如两个多小时后，当各国奥运代表团入场将今晚的开幕式气氛烘托饭最高峰时，尽管他拉着李娜的手，和周围的观众一起尽力欢呼着，觉得事实上，他的脑海里此时此刻却浮现谢白芳的身影。 因为他想起几年前，自己曾告诉过白芳，等北京奥运会正式开幕的时候，他一定会带着白芳一起来现场看开幕式。 但是现在，他张建军确实来了，只是身边人却不是当年那个女人。 想起这点，他本来很高涨的情绪瞬间被压下去了不少。 一旁的李娜并没有注意到张建军的情绪变化，事实上，随着中国奥运军团在小巨人姚明的带领下正是入场时，现场的火热氛围彻底达到了，看台上的人们也没有心思再想其他的，只是一个劲的为主队加油。 “8秒镜头，造化弄人啊” 当美国奥运代表团入场时，现场的氛围因为一个男人镜头下那标志性的微笑再次达到了。 张建军知道这个人，科比，一个打篮球的，好像是NBA超级明星。 张建军不动篮球，更不太数字nba，但是，他记得前世，也就是他重生之前的几个月，某一天，整个网络都炸了，大家都在讨论科比去世的新闻。 所以，这才有了他刚才所发出了感慨，如果在场的这些科比球迷知道再过12年，他们心中的偶像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那他们还能像现在这么欢呼雀跃吗？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觉得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那往往越有可能发生。 就像张建军自己前世今生的遭遇一样。 前世，他的日子虽然过的清贫，却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在30几岁时会走上一条不得已的自杀路。 他更没有想到，在自己选择自杀后，老天爷却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这才有了他今天的这一切。 “儿子，你喜欢打篮球吗？要不要爸爸在咱们家院子里给你弄一个小篮球场？”张建军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只是小白杨根本不理他，小家伙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九爸，我认识那个人，他叫科比，在nba非常厉害，是湖人队的当家球星” 小翔子倒是很活跃，他显然也知道科比，而且根据他谈论科比时的神情，搞不好这小子就是科比的簇拥呢。 “你平时也打篮球吗？”张建军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要不然我能长这么高？我们老师说，经常打篮球能长个子呢”面对小翔子一脸真诚的面孔，张建军反倒是有些哑口无言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打篮球很普遍，也算是强身健体的一种，但是打篮球就能长高，这种说法实际上却还有待考证。 16岁的小翔子，如今有米的身高，再给他几年时间长到米，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毕竟，10几岁的娃娃，正处于身体发育阶段。 但是，小翔子能长这么高，好像更应该和他们家的基因有关吧，他们张家人老几辈子，基本上都是大个子。 大哥张建玉两口子，也就是小翔子的父母，也是高个子，所以，从科学或者是生物学的角度来说，小翔子将来能长一个高个子，这倒是能够讲得通。 “打篮球好，还是那句话，认真对待学业是好事，但不能成了书呆子，你们这个年龄段，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最好别压抑自己”张建军冲着小翔子笑了笑，他现在越来越喜欢小翔子这个娃娃了，真的是全面在发展，不仅学习好，而且和同学相处的也很融洽，就是传说中的随群，现在又得知他有打篮球这些兴趣爱好，那真的就太好了。 …… 最后宣布奥运会正式开幕的是。 大老远的，张建军他们着实也算是激动了一把，平时只有机会在新闻联播里面看到的人，现在能和其共处在一个鸟巢当中，他们确实挺激动的。 今晚的开幕式，北京，中国人给了全世界一场视觉盛宴，也让无数国人骄傲不已，这一晚，注定会载入史册。 等张建军他们一行人从鸟巢出来的时候，已经日晚上十点多了，大家显然都很累了，所以，也没有外吵嚷着去别的地方玩一会儿。 张建军和李娜率先返回了下榻的酒店。 他们俩率先回来，并不是着急缠绵一下，而是有事。 准确的来说，是朱雨欣已经在酒店这边等着张建军了。 时隔一年多时间，再次见面，无论是张建军还是朱雨欣，都洒脱了不少，因为现如今的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另一半，都有了新生活，完全可以像真正的朋友来相处。 “你没有去鸟巢吗？”张建军示意李娜给朱雨欣准备点热水。 “没有啊，像我们这种上班族，哪有机会能弄到今晚的票，和你们这些大老板完全无法相提并论”朱雨欣笑着说道。 “你快行了，你啥实力，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张建军无奈的摇了摇头，朱雨欣这个高冷公主，现在也学会调侃别人了。 “我今晚过来，其实只有一件事，而且我不说你应该也猜得到”言归正传，朱雨欣主动说起了她今晚过来找张建军的目的。 “羊肉品牌的事？”张建军抽了一口烟，就像朱雨欣刚才所说的那样，他确实能够猜到朱雨欣今晚过来的目的。 “这次奥运会对咱们的白云山羊肉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像几年前我们决定要搞这个平台时所说的那样，只要抓住了这个机会，咱们的羊肉品牌就可以在非常短的时间里，享誉全国，享誉全世界。” “想要抓住这个机会，第一步就是成为s省奥运代表团的赞助商，这一步，咱们已经达成了，那么接下来，在奥运会这20几天的时间里，其实咱们还有两个任务要完成。”朱雨欣继续说道。 “还有两个任务要完成？”张建军皱了皱眉头。 “没错，就是两个，第一个任务，其实主动权并不在我们手上，我们只寄希望于别人，那就是期待着咱们s省的奥运健儿能够在接下来这为期20几天的奥运赛场争金夺银，只要咱们s省奥运代表团能够得到不错的成绩，那无论是面对全世界各国，还是国内，都会有非常不错的曝光度，这无形之中也就宣传了咱们白云山羊肉” “第二个任务，那就轮到咱们这边主动了，你的金山实业集团不是有一个广告宣传部吗？那就赶紧让这个部门运转起来，发挥他们应该发生的作用，我们必须采取一定的主动措施，把白云山羊肉的知名度尽可能打出去” “建军，我可以告诉你，如果这两个任务我们都能够完成，那等这次奥运会结束之后，咱们白云山羊肉必定会响彻全国，所以，无论如何，你这边得配合着把任务给完成了”朱雨欣说话时表情很严肃，其实都是对她来说，这件事一开始其实就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当时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拉近和张建军的关系。 只是现在看起来好像用不到了，但对她来说，其实也没必要从此不管。 白云山羊肉这个品牌，是她一手打造起来的，人都是成就感的，她其实也想看看这个羊肉品牌经过奥运会的洗礼，到底能够成长到哪一步。 “放心吧，我这边会全力以赴”张建军当即就打电话把广告宣传部主管江峰和德仁川餐饮负责人楚永奇叫到了他的房间，随后把朱雨欣刚给给他说的那些情况又给江峰他们说了一遍， “永奇，我得提醒你，咱们在北京的那三个美食城分店对这次任务能否成功很重要，我不说其实你也应该能明白其中的道道，所以，不要一直指望广告宣传部这边给你们出谋划策，你们德仁川餐饮经过这么多年发展，多少应该也有一些老底子在，有些事得想着自己来解决” ……… “雨欣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正事谈完，李娜随即就和朱雨欣闲聊了起来，她们两个人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李娜和朱雨欣同岁，只不过李娜比朱雨欣稍微晚几个月。 “我吗？我还没有好好考虑这件事，不过应该快了，我不是一个喜欢多年恋爱的人”朱雨欣很快就给出了她的答案。 看得出来，如今的朱雨欣心思真的不在张建军的身上了，所以谈论起感情方面的事，她也不再想以前那样敏感或者是害羞。 “你们俩呢”朱雨欣反过来也问了相同的问题。 “和你一样，我也没有考虑结婚的事，走一步看一步”李娜说道。 李娜其实是知道张建军和朱雨欣之间的一些事情的，所以张建军现在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不知道李娜问朱雨欣什么时候结婚这个问题，到底是真的在关心朱雨欣的事，还是因为吃醋？ 506【梦想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现在这一代人，高兴不太看重结婚，两个人在一起就行了，某种程度上来说，结婚就是一个形式，雨欣姐，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张建军笑着问了一句，他的思想可能还稍微要保守一些，但朱雨欣和李娜，可都说正儿八经的大学生，特别是朱雨欣，更是在国外留过学，所有她们俩看待这个问题思想方面更开放一些才对。 “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是结婚很多时候并不是两个人的事，这还牵扯到双方的家庭，咱们这一代人可以不在乎这些，可父母那里，他们是另一代人，思想方面向来保守” 朱雨欣笑了笑，其实，仅仅就在半个月前，远在明东市的父亲，就曾给她打来了电话，询问她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她这两天一想起这件事就头大。 “雨欣姐说的有道理，我们自己咋样都无所谓，但这里面还牵扯到双方的家庭，双方的父母，不是你想的难度简单”李娜瞪了张建军一眼，她发现张建军这家伙自从得道他之后，对待婚姻的态度似乎发生了变化，以前他轻易不谈婚姻，即使谈起来，也是一脸严肃。 像现在这样，还真的没有。 所以，她其实在怀疑，男人是不是都一个熊样，得到了就开始不珍惜了。 “雨欣姐，无论怎么说，咱们都是很好的朋友，虽然你在首都北京，我们在大西北，但只要你结婚的时候说一声，我们一定到”张建军为他们这段谈话做了一个总结性发言。 当北京奥运会正式开始之后，就象很多人所说的那样，接下来20多天，这座城势必会成为全世界的焦点。 那么多比赛项目，那多来自全世界各地的顶尖运动员，他们在一个个比赛场上挥洒汗水，在一个个比赛场上展示自我，无不吸引着大家的目光。 张建军他们暂时没有离开北京的打算，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除了游玩就还是游玩。 北京奥运会正式开始没有几天，张建军就被小翔子连拉带拽的带进了男篮比赛场馆。 这小子是科比的铁杆球迷，今天又正好是中国男篮对阵美国男篮的小组赛，从这场比赛赛前所吸引到的目光或者是注意力来看，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焦点对局。 张建军不懂篮球，更对当今篮坛格局不了解，但包括小翔子在内的三哥他们，倒是多少知道一些。 按照他们的说法，今晚中国男篮对阵美国男篮的这场比赛，之所以是焦点对决，其实并不是因为两支球队实力相近，相反的，这两支球队在硬实力方面其实存在着很大的差距，美国男篮整体实力比中国男篮强太多。而之所以吸引很多人关注，无疑和中国男篮的东道主身份有关，再加上这支中国男篮由小巨人姚明领军，很多人其实也对这支中国男篮抱着很大的期望。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只要是关注nba的球迷，基本上都对这届奥运会的美国男篮成员很感兴趣，因为这支美国男篮是由nba赛场上的超级明星们组成，中国的很多球迷也喜欢这些nba超级明星，所以，与其说他们今天是来到现场给中国队加油的，倒不如说他们纯粹是来追星的。 别的张建军不知道，此时此刻走在他前面的小翔子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小翔子告诉张建军，说自己支持中国队，也希望中国队能够获得胜利，但是，人总得尊重客观事实，现阶段的中国男篮在硬实力方面确实不如美国男篮，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来到现场，近距离观看自己的偶像科比，其实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张建军对此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反正也不懂这些，既然小翔子想来，那他就来陪着看一下，反正也不会少什么。 当然，他可能唯一和小翔子不同的是，因为他不知道nba，也没有很明确的球场偶像，所以，他来到现场之后，只会支持中国男篮，支持小巨人姚明。 根据前世今生的经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现象是，在21世纪初十年的中国，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小巨人姚明是谁，他们或许不知道姚明到底是干嘛的，但一定知道有姚明这个人。 在这一点上，张建军也不例外，不管是这一世，还是前世，他也知道小巨人姚明的存在。 一直以来，有着183米的张建军对自己的身高很是自信，几乎在人群中，没有被人在身高这方面压一头。 但是，单号他来到篮球比赛场馆，看到球场上那些正在做着赛前热身的球员们，他一瞬间有些郁闷了。 因为只要他没有看错，球场上中美两国所有球员站到一块，比他个子低的似乎并没有几个。 “他奶奶的，这是一群怪物吧，也太高了”张建军忍不住发出这样一句感慨。 “九爸，快看，那是小巨人姚明，哇，这也太高了” 小翔子抓着张建军的胳膊激动的喊道，张建军顺着小翔子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巨人姚明正在做着投篮练习，他虽然长得高，但渗透看起来好灵活啊。 “科比，马上科比” 球场上，当美国队的一名球员投进了一个三分球时，不仅仅是小翔子，整个球馆里也瞬间欢呼了起来。 张建军觉得这很不简单，一个外国人，如今在中国队的主场，竟然能拥有如此高的人气，说实话，这可不是容易做到的。 “我看你小子这么激动，现在个子也不低，那不如直接去打篮球吧，将来说不定也能和小巨人姚明一样，进到nba去打球”张建军笑着摸了摸小翔子的头。 “我才不去呢，想要打职业篮球，除了拥有顶级的篮球天赋之外，还需要从小就开始专业练习，不是说你个子高就可以打好篮球”小翔子很是认真的告诉张建军。 这是一个有些时候很喜欢严肃谈事的人，就比如现在，他在很认真的向张建军讲解着一些篮球知识。 球场上，比赛已经开始有一段时间了，就像很多人赛前所预测的那样，中国男篮仅仅坚持了前两节，随后就开始被美国男篮大比分领先。 虽然中国男篮一整场比赛都展现出了良好的精神风貌和饱满的比赛，可在竞技体育的世界里，很多时候，还得靠硬实力说话。 比赛结束后，小翔子有些失落，他虽然嘴上说着今晚中国男篮胜负无所谓，但实际上，他还是希望中国男篮能够获胜，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典型的中国式思维，这和他是否喜欢科比完全是两回事。 “接下来还想去哪里？” 第二天早上起来，张建军摸了摸小翔子的头问道，今天他其实不打算再去比赛现场了，人太多了，走在中间真的很累。 “九爸，咱们能不能去北京大学或者清华大学逛一圈？”小翔子抬起头问道。 “去北京大学或者是清华大学！”张建军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提议，更何况这还是小翔子主动提出来的。 这次带着小翔子开北京，主要目的就是然后其多见一点世面，而增长见识的方式，也不仅仅只有登长城，看奥运比赛，小翔子从后半年开学开始，正式成为了一名高中生，很快三年后就面临着高考，面临着考大学，那么现在，让他提前来现阶段中国最厉害的两所大学感受一下氛围，说不定还能刺激这小子更好的去学习，三年后说不定也能冲击一下这两所大学。 张建军觉得这不是天方夜谭，更不是幻想，小翔子的学习成了本来就很好，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三年，给他三年时间，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带来一个奇迹呢。 三年后，如果小翔子这么多考上了北大清华的其中之一，那说句实话，他们张氏家族的祖坟是真的冒青烟了。 他们张氏家族人老几辈子，说起来还没有出过一个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生呢。 父亲张爱国他们这一代，只出了一个大学生，就是张建军刚刚邀请加入集团的九爸张爱丰，这里必须要指出来，张爱丰只是一个二本大学毕业的。 在张建军他们这一代，截至目前还没有出过大学生，现在还在念书的只剩下小爸家的两个娃娃和他们家小彩艳，从这三个娃娃截至目前的学习成绩来看，将来或许能够考上大学，但绝对不会是名牌大学。 接下来就是小翔子他们这一代了，包括张建军他们家的小白杨在内，这一代娃娃截至目前都在念书，如果不出意外，这些娃娃都会经历高考，从目前这些娃娃的学习成绩来看，小翔子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名，其他的就要差一些了。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才会把考名牌大学的这个希望寄托到了小翔子的身上。 小翔子虽然不是他的孩子，但终究是张家的孩子，他张建军现在的格局很大，从张氏家族传承继续发展的角度来看，他绝对是希望小翔子能够考上一所好大学。 而且既然决定去清华北大这两所大学的小院看看，那就不是只带着小翔子一个人去，张建军随后把李娜也叫上了，更带上了小彩艳和小白杨。 张建军当然也希望小彩艳和小白杨也能从中收获一些东西，他虽然从来都对小彩艳和小白杨的学业成绩没有硬性要求，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在乎学业成绩。 张建军他们打算先去北大，北大在海淀区那边，距离张建军他们所在的位置实际上也有一定的距离。 北大校园是可以进去参观的，但也分时间，比如每年的暑假，那个人都有一次参观机会，想要进去，直接在门口向门卫出示身份证就行了，这一点和未来几年后不同，张建军在前世曾听人说过，说是想要参观北大，语言提升在网上预约。 “什么时候咱们集团也能有几个北大清华毕业的高材生” 走进校园，张建军碰了碰李娜的胳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这之间引来了李娜的白眼。 “你要是真的有这个想法，那就趁早把我解雇了吧，反正我是没有那个本事” 李娜作为就他们人力资源部主管，她豆如此没有信心，可见，想玩搞定这件事的难度到底有多大。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咱们集团现在全国范围内的知名度也在不断的提升着呢，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回称为那些名牌大约毕业生的刘烨选择”李娜紧接着说了一句。 “我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不是说咱们集团现在就要有北大清华这种名牌大学生员工，我指的是以后” 名牌大学的校园一半都很不错，这是常识性问题，张建军前世今生虽然一直没有进过大学校园，但也能够想到其中的道道。 这个季节，北大是放假着的，但校园里面，除了和他们一样的游客之外，张建军他们其实也见到了一些大学生，这些大学生看起来很刻苦，有人直接坐在湖边看书呢。 “这就是好大学和一般大学的差距，我当初上的那个大学，在咱们s省境内，其实也算是很不错的大学了，但是与北大一比，完全就不够看，首先在学习氛围这方面就没法比”李娜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也难怪李娜露出一副极度无奈的表情，想当初她在上大学的时候，别说是放暑假了，就是平时，也不见得能够在校园里面看到几个埋头看书的学生。 “怎么样，你们三个看了半天，有什么收获” 十几分钟之后，张建军他们在一个人工湖前面停了下来，打算稍微休息一下。 而这个时候，他也向小翔子他们问起了收获。 “九爸，别的不说，我觉得北大校园太大了，好像找不到尽头一样，我估计一个北大校园占地面积恐怕差不多赶上咱们d县县城了”小翔子说道。 而张建军也对小翔子说的这点百分之百赞同…… ：。：x 天才本站地址： 507【收获】 “你呢”张建军转过身看了一眼小白杨，虽然小白杨现在只有5岁，也仅仅才上幼儿园，对学业没有什么很主观的看法。 “爸爸，我……这里很好玩”小白杨的回答让张建军有些无语，不过，他也没有强逼着小白杨继续说下去。 对小白羊来说，这次北大之行，在他幼小的心里多少有点概念就行，也不一定就需要有什么最直观的收获。 “你总得说点什么吧”张建军转头又看向了小彩艳。 不同于小白杨，小彩燕现在可已经上小学了。 “哥，你就别难为人家了。” 得，又是一个。 张建军无奈地摇了摇头，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强逼并没有什么好的效果。 张建军一直以为学习这种东西，其实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不是每个人都擅长学习，而有些人注定会是学习成绩比较好的那部分群体。 就像小翔子一样，他从小就在学习方面展现出来非常不错的天赋，这让他从小学一路到高中，几乎没有在学习上面遇到多大的困难或者说是挫折。 简单来举个例子，同样的一篇课文，有些学生只要看上两三遍，大概就能够背诵下来，而有些人死记硬背几十遍，老师提问的时候还扭扭捏捏的不知所措，这就是两者在学习方面最直观的天赋差距。 小翔子曾经告诉过张建军，他虽然学习成绩一直比较好，但其实在平时的学习中他感到很轻松，并没有每天早起晚睡，相反的，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学习从来都不是他的一种负担。 张建军很确定，小翔子身上所拥有的这种特质就是独一无二的。 ……… 对白云山羊肉品牌来说，8月15号这天是非常值得纪念的一天。 因为在下午刚刚结束的男子摔跤比赛当中，来自中国s省籍摔跤运动员代表中国队成功夺冠。 在赛后采访中，s省籍选手公开表示，他这次能够夺冠除了十年磨一剑的刻苦训练之外，饮食方面的合理搭配也是其中主要因素，而在谈到饮食的时候，他当着很多国内外媒体的面直接对白云山羊肉，表示了夸奖，更是直言这种羊肉对他的身体素质提升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本来是一个很寻常的赛后采访或者说是夺冠宣言。 但是被现场几家媒体刻意放大之后，这个新闻在国内一夜之间也是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很多人都开始关注白云山羊肉。 毫不夸张的说，一夜之间，白云山羊肉在国内的知名度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对此张建军他们这些金山实业集团高层心中却跟明镜一样。 无论是夺冠选手说的某些话，还是几家媒体的刻意渲染，这其实都离不开集团旗下广告宣传部的推动。 也就是说，看似正常的一个新闻焦点，其实背后有着专业的团队在跟踪和引导，而这就是所谓的广告宣传，只要不是祸害社会，或者造成不良社会现象，这种广告宣传就是合理的。 而这其实也就是广告宣传这个行业能够存在并且发展壮大的原因所在。 根据商务部主管董胜云调查显示，现在的企业越来越重视广告宣传，特别是那些大型企业每年在这方面的投入预算所占比例都很大。 “江峰，你们这次做的不错，短短几天咱们白云山羊肉品牌就在国内刮起了一股羊肉品牌热潮，我相信这股热潮能够带给我们更多的回报，这种回报可不仅仅体现在金钱上面，更体现在市场接纳度。” 面对广告宣传部主管江峰，张建军毫不吝啬溢美之词，他对广告宣传甚至产品包装这方面不懂，但是就从这次的奥运选手夺冠宣言来看，这毫无疑问是一次完美的团队协作。 “等过几天田径赛场正式拉开帷幕之后，我们还有一次不错的机会对白云山羊肉品牌进行升级式宣传。” 江峰胸有成竹地说道，因为根据他们前期的跟踪与预测，中国奥运代表团田径代表队本届奥运会有希望角逐至少四枚田径项目金牌，而在这四枚可以参与角逐的金牌当中，其中又有一名选手就是来自他们s省的，毫无疑问，这是他们广告宣传部的机会，是白云山羊肉品牌的机会，更是金山实业集团的机会。 如果说之前的那一次广告宣传是将白云山羊肉品牌彻底的推到了公众的视野当中，那么江峰他们计划在几天之后的很可能发生的又一次规模更大的广告宣传中，他们则会想办法将金山实业集团正式推到全中国人民的视野当中。 “正所谓专业人做专业事，具体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我还是那句话，我只看结果，但是必须再一次提醒你们，无论你们怎么做一定不能触碰法律的底线。” 张建军摇头算了算有些遗憾，他们或许不能够等到几天之后了，大概就是后天大家就要离开北京，返回d县结束这次首都之行。 因为算起来他们这一行人来到北京的时间也已经不短了，集团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们每个人回去处理呢，一直累计下去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况且奥运比赛时间跨度一直都很长，20几天将近一个月几乎没有多少人可以从头陪到尾。 而且从历届奥运会的赛程安排来看，田径比赛这个大项，总是在最后才会全面拉开序幕，虽然这个大项的比赛整体上异常精彩，但其实除了那些时间特别充裕的人之外，很多人或许只能在电视里面看看直播或者转播了。 “老杨，既然江峰他们那边非常有把握，那你这边也要尽快安排下去，我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白云山羊肉的市场需求量就会急剧增长，在这种情况下，d县那个负责屠宰加工白云山羊肉的屠宰厂，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张建军记得之前在泉城那边视察的时候，李飞龙曾经告诉过他，白云山羊肉现在由d县屠宰厂负责屠宰加工，李飞龙当时还说，d县屠宰场现在的厂长叫常德远。 张建军当时想着，等回到d县以后，抽空去屠宰厂那边看看，也亲自见一见那个叫常德远的，结果他后来回去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如果几天后江峰他们在新的那个广告宣传策划中再次大获全胜，那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在接下来一段时间甚至以后很长的时间之内，白云山羊肉的需求量都会急剧提升，在这种情况下，势必就要求d县屠宰厂那边做好羊肉屠宰加工准备。 “放心吧，我昨天早上已经联系了常德远，现在是八月份，对咱们那个地方来说，八月份差不多已经开始进入了秋天，很多家里有羊的人家，也都会在这个时间段选择卖羊，换句话说，我们在d县的那个屠宰场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收购一批又一批的本地山羊，不管白云山羊肉的需求量增长的有多快，应该都不会耽误事。”杨飞笑着说道，他现在越来越觉得之前决定让d县这个屠宰厂专门负责屠宰加工白云山羊肉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明智的决定。 想想之前如果不这么做，那现在这种羊肉市场需求量一旦急剧提升，恐怕泉城那边就要彻底乱套了。 “好了，伙计们，留给大家的时间只剩下今天和明天，后天早上十点钟，大家准时在酒店门前集合，我们要在11点钟准时出发，尽快早点赶回去。” 张建军拍了拍手，把具体回去的时间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有些感慨，虽然这次来到北京只有短暂的十几天时间，但事实上，包括他在内所有人的收获都是很大的。 由江峰他们所负责并策划的那个白云山羊肉品牌宣传新闻，也只不过是本次收获的冰山一角罢了。 事实上，他们这十几天时间，总体收获确实很大。 特别是杨飞他们这些本身就带着任务过来的业务负责人，经过十几天时间的努力，他们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可以带回去一些合同或者说是订单。 就拿李政武来举个例子，这小子这次来北京的收获应该是他们当中最大的。 因为这家伙和北京市政府正式达成了一项合作协议，那就是他们的物流公司不久之后将在北京东部郊区，正式设立一家占地面积超过30亩地的大型快递转运中心。 张建军之前听李政武说过，他们跑得快物流和红狼货运快递公司的强强联合各项筹备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赶在年底之前就可以正式在国内的物流市场上完成亮相。 而这次他来北京努力和北京市政府达成新建一个超过30亩地的大型快递货转运中心，其实也就是在为强强联合后新的快递公司正式亮相而做准备。 在他们的计划当中，不久的将来，北京这个大型快递转运中心，将会是他们攻占北方快递市场的桥头堡，战略地位非常重要。 张建军还听说李政武他们为这个大型快递转运中心预计所投入资金将在三个亿以上。 仅仅就从投入资金来看，这个大型快递转运中心的规模就不会小。 两天之后，张建军他们就按照之前所计划好的那样，正式准备回归。 当然，直接选择在北京分道扬镳的人也有不少，比如韩金、李政武、温仲国他们，他们不需要跟着张建军一起返回d县，而是直接去了南方那边。 按照温仲国的说法，进出口贸易部今年虽然是刚刚开始发展业务，但其实因为孟宇在年初加入的原因，他们这一年来的业务量其实是很大的，而这段时间确实也是一年当中最关键的时刻，对整个部门一年的总业务量，有着很大的影响，所以，他这才着急赶回去，要不然，他其实还想多在北京待几天时间的。 “反正你们各自努力，现在的你们几乎个个都是封疆大吏，每个人在生意场上也都算是摸爬滚打很多年的老将了，甚至在某些领域某些具体操作细节，比我这个董事长都要强太多，所以关于具体专业方面的情况，以后不应该是我向你们交代什么，而应该是你们主动向我反馈什么，就像今年三月份召开高层会议我曾经所说过的那样，今年对咱们集团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如果今年咱们集团能够按照既定计划完成各项指标和发展任务，那我可以确定接下来这几年，我们大家每个人都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几天舒服日子。”临走之前，张建军笑着向所有人说道。 其实当一个大型集团发展到某一个时期之后，很多业务或者说是发展计划，确实只要能够掌握住大体方向就行了，远远要比一开始刚发展企业时容易得多，这一点，在他这个集团董事长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前几年在集团刚刚成立那个时候，他作为集团董事长，差点都要忙死了，累死了，每天各种大事小事，几乎都要他亲力亲为，一年四季下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到处奔波忙碌。 但是自从他去年复出以来，他必须要承认，自己身上的担子明显减轻了许多，很多事情不再需要之前那样，他亲自去跑亲自去谈。 这种情况在今年过来之后，体现得更为明显，最直观的例子就是从今年五一之后，他基本都没有怎么出过差，之前去过一次省城去过一次泉城，在那也是他自己主动去的。 关于这方面张建军其实也是咨询过一些专业人士的，那些专业人士告诉他，因为金山实业集团特殊的业务构成，这让这个董事长平常的工作中所需要处理的事情，甚至还要更少一些。 很多事能不能够办成或者说是具体要怎么办，根本不需要他这个董事长亲自去关心，因为有杨飞他们这些具体的业务负责人或者部门负责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压力压根就传递不到他这个董事长这里。 ：。：x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来源： 508【酒后吐真言】 农历八月十五的第二天，张建军选择搬家，在d县北关那边新建的别墅经过大半年时间的整理和装修，现在已经达到了居住的条件。 寻常人家搬家住新房，都要叫上三五个人或者亲朋好友庆祝一番，对张建军他这个大人物来说，这个庆祝环节同样必不可少。 一大早张建军他们家就来了很多人，除了一些贵重物品张建军他们自己搬放之外，其他的家具或者是书柜之类的东西，全部都交给工人来做。 所以其实对他们这种大人物来说，搬家真的不是一件特别惹人乏力的事情。 从早上到中午12点多，这个家基本上已经搬得差不多了。 张建军他们的新家，也就是北关别墅这边，仅仅从大门外面来看，都透露出一种明显的豪华和大方。 毫不夸张的说，在当下的d县，能比上眼前这装别墅的住宅，恐怕没有几家。 张建军本来想低调的，但是这种东西他想低调其实也低调不了，别人看在眼里，不停的去宣传，所以没有多久，很多人都知道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的新住宅到底是怎么样的。 好在张建军也完全不在乎这些东西，大家愿意随便去传好了。 别墅的院子就非常大，现在正值秋天，大中午的在院子里摆几桌酒席，其实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重要的一些亲戚朋友，今天都来了，用双喜的话来说就是，他们也想沾了喜气，也想在不久的将来能够拥有如此豪华和大方的住宅。 张建军笑了笑，没有说话，实际上，这么多年下来，双喜他们这些老兄弟跟着他不仅在事业上面有所成就，他们每个人的积蓄其实也有不少，如果他们真的想拥有这样大方豪华的别墅，这其实并不难办到，对他们而言也就是愿不愿意的事情。 堂堂金山实业集团高管，如果在d县这样偏远的地区，连一桩别墅都置办不起，那说出去可不仅仅是寒碜不寒碜的问题，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其实就是在打金山实业集团的脸，在打他张建军的脸。 没有多大功夫，张建军就和杨飞他们这些老兄弟喝起了酒，而且也已经喝了不少，因为高兴的缘故，他今天实际上已经做好了喝醉的准备。 在东关那边的小洋楼，对张建军来说，不是不好，而是他不愿意继续在那里长期住下去，至于原因，他不说，相信父亲他们也能够明白。 有些时候，他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 所以，既然选择了重新开始，那就彻底忘记过去，彻底从过去的生活轨迹当中走出来，他相信关于这一点，白芳的在天之灵也能够理解他。 “也许在几年之后，我在别的地方，比如省城，亦或者上海，广州那些大城市，又会重新购置一套甚至几套住宅，但我现在可以很确定的告诉大家，这幢别墅就是我张建军的老宅，我的意思是，很多年之后，当我彻底退休了，离开了生意场，也许我会经常回到这里来居住。” 张建军基本上已经喝醉了，他摇摆着站了起来，面对所有人说了一大通的话。 其实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老天爷有些时候是非常仁慈的，没有让他彻底摒弃生活的本质，也许老天爷是看在他世代传承的农民本质的份上，才让他保留了这一点。 但不管怎么说，不忘初心，这四个字，许会伴随他张建军的一生。 “建军，很多人都说酒后吐真言，你叔我今天，想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你一句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们家小娜结婚。” 李娜的父亲李鹏两口子今天也在被邀请之列。 其实刚才李鹏也喝了不少酒，他主要是和张爱国一起喝的，两个人的身份也许有很大的差别，但是面对张爱国，李鹏很随意的拿出了他随和自然的一面，他会感觉到拥有张爱国这样的亲家，其实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所以，激动之下也喝了不少的酒。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其实就像张爱国一直关心儿子张建军的终身大事一样，他李鹏这些年同样关心着自己女儿李娜的终身大事。 因为只有李娜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从小到大，他都视女儿为掌中宝，不管是结婚之前还是结婚之后，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幸福快乐。 他相信张建军这个小伙子可以给自己女儿带来幸福和快乐，但是在中国人传统的观念里面，所谓的幸福和快乐往往寓意着结婚，至少他们这一代人是这样认为的。 几个月前，当女儿李娜带着张建军上门时，他们老两口子旁敲侧击的询问过张建军和他们女儿李娜什么时候结婚的事情。 但那个时候，张建军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虽然他能够理解张建军当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原因或者说是处境，但是，几个月过去了，再加上今天的这种特殊氛围和环境，他依旧想从张建军的嘴里听到答案，或许只有得到一个准确的时间，他才会踏实，他们做父母的才会心安。 “叔，既然你今天问到了，那我张建军这个晚辈也就不能再让你们这些做长辈的继续翘望下去，我现在非常郑重的向你们二老保证，如果一切顺利，如果没有什么偶然事件发生，我打算和小娜今年年底结婚，时间大概是腊月。” 当张建军说出这句话时，不仅仅是李鹏两口子有些意外，即使是一旁搀扶着他的李娜，这个时候也迅速抬起头看向了他。 李娜的心情此刻是非常复杂的，这里面包含着激动，也包含着不解，或者说是困惑。 因为这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都和张建军在一起，两个人之间无话不谈，而且也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以说，张建军脑子里想些什么，她都知道，但是关于什么时候结婚的事情，张建军从来都是闭口不提的，她还以为张家军暂时没有打结婚的打算呢。 那么，张建军此时此刻面对这么多人突然说出年底要结婚，这是什么情况，是他在酒后乱说话，或者说还是他真的是在酒后吐真言。 如果是后者，那她当然有理由激动，因为对她来说，对一个女人来说，能够亲口听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说什么时候娶自己，这无疑是幸福的。 可如果是前者，那她或许会很失望，而且如果真的是前者，等张建军清醒以后，她又该怎样面对自己的父母，面对他的父母。 毕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特别是结婚这种非常重大的事。 “叔，我今天虽然喝多了，但我向您保证我此时此刻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清醒，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很久了，一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实际上，就像您之前所说的那样，小娜是你们的掌中宝，但对我张建军来说又何尝不是呢，如果不能马上给她一个家，这确实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张建军伸出手抓住了李娜的手，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确实很清醒，而且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这件事他这段时间其实一直在心里考虑，之所以没有告诉李娜，其实也是想给李娜一个惊喜，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他觉得这就是对李娜最大的尊重，对他和李娜之间感情的最大尊重。 “真的吗？建军”张爱国，这个时候也张口问了一句，如果是真的，对他来说这些年压在心底的一块石头，也终于可以完全落地了。 自从白芳突然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其实，除了生意场上的事之外，他们老两口就再也没咋在张建军的脸上看到笑容，直到今年过来，张建军决定和李娜在一块儿，一直覆盖在儿子脸上的阴郁终于少了一些。 张爱国很清楚，儿子想要彻底恢复过去对生活的态度，那他和李娜之间的关系就不仅仅一直维持在恋人，他们需要成为真正的夫妻，需要重新组成一个小家庭。 “当然是真的，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我知道这对很多人来说都不公平，但就像你曾告诉过我的那样，生活终究需要继续，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等国庆节以后，你就可以和我妈开始张罗年底我结婚的事情，我们不需要刻意的大操大办，但该有的程序一定要有，要不然对小娜来说不公平。”张建军转过手摸了摸李娜的头发。 他既然决定和李娜在一起，如今相处的也极为不错，既然决定年底结婚，真正意义上给李娜一个家，那确实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自己需要尊重他和李娜之间的感情，需要尊重即将组成的这个新家。 “好好好，放心吧，你们俩结婚的事，我和你妈一定提前开始操办，绝对不会耽误。”张爱国高兴的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如果不是现场的人很多，或许他都会手舞足蹈的跳起来。 “爸，妈，不管我和李娜什么时候结婚，我还是那句话，这辈子无论到任何时候，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岳父和岳母，永远都是小白杨的外公外婆，也永远都是我爸妈的亲家。” 张建军一路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王丽云和白满强老两口面前。 “建军，我们老两口相信你有这份孝心，而且，就像我们老两口去年就曾说过的那样，你还年轻，应该再拥有一个新家，我们没有什么意见，也会一如既往的把你当做女婿来看待。” 此时此刻的王丽云哭了，正所谓，人心都是肉长的，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当自己曾经的女婿公开向所有人表示自己要和另外一个姑娘组成一个新的家庭的时候，他们老两口确确实实打心里希望自己的女婿能够幸福快乐，在往后的日子里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可话又说回来了，她还是会替自己死去的女儿有些难过，她甚至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女儿和张建军即将要结婚的情形，某种程度上来说，与今天这种情形一般无二。 “建军说的没错，亲家亲家母。我张爱国永远都会认你们，我也可以保证我们家永远都认你们” 张爱国拿起酒盅走过去和白满强碰了一下，他知道老两口心里不好受，如果是他，他现在的心里同样也不好受。 搬家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喜庆的事情，现在，张建军又突然宣布自己大概今年年底结婚的消息，所以，这就无疑是喜上加喜了。 因此，很快整个院子里就被吵闹声所覆盖，李娜很想搀扶张建军进去休息，但她推不动张建军，后者虽然已经喝多了，但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和杨飞他们继续喝下去，一直喝的不省人事，说实话，这几年以来，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 也许是今天借着酒劲，把自己藏在心里很长时间的话都说了出来，他现在心里满是轻松，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一样。 夜晚的温度还是非常低的，张建军不知道自己白天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总之，现在是晚上三点多，他醒来了，也醒酒了。 当他走出卧室撒了一泡尿之后，顿时感觉全身困意全无，所以点着了一根烟就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前。 看着天空中一轮圆圆的大月亮，除了浑身有些瑟瑟发抖之外，更多的是释怀和心安。 “小芳，很多年过去了，有些时候我很怀念我们之间所发生的那一切，人是一种很感性的动物，所以无论到任何时候我张建军都不会忘记我们之间曾经所拥有的那些美好，美好的东西，那些东西也不会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感谢你曾经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感谢你以后继续会伴随在我的生活当中……” 真正意义上的放下和释怀，永远都比想象中的要简单和轻松许多，时间就像是一剂无味的疗伤良药一样，让你在不知不觉间就对过去所有的事情，不再那么刻骨铭心，张建军确定他和白芳之间在美好中开始，在美好中结束，也在美好中永恒。 而接下来，他和李娜之间新的美好生活，就要正式开启了……… 509【大事记】 “你昨天下午说的那些话是真的？”第二天，李娜起的很早，昨天晚上虽然睡得晚，但其实她休息的很好，这里面当然和张建军昨天下午在饭桌上说的那席话有关，试问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女人听到那些话会无动于衷呢。 “当然是假的” 张建军揉了揉眼睛，故意表露出一副很瞌睡的状态。 “你…” 李娜简直气坏了，直接爬过来在张建军的腰间抓了一把。 “撕” 她这一抓，可丝毫没留情，从张建军异常狰狞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看你再敢不敢胡说八道”李娜有些小得意。 她哪里知道，自己此刻的得意表情在张建军眼里就是一个赤果果的诱惑呢。 这大早上的，男人嘛，正好血气方刚也是极为正常的。 所以，下一秒，李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张建军扑倒了。 一番之后，李娜脸颊有些红晕的看了一眼张建军，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令她着迷了… …… 当时间进入十月份，也就是国庆节前后。 对于这个季节的金山实业集团来说，其实也意味着忙碌，无论是集团总部还是下至各个支公司和部门，均来到了一年四季最为忙碌的季节。 张建军知道大家这段时间都很忙，但是没办法，接下来这几天，他还是得调动集团里面很多人手来办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其实也已经酝酿很长时间了，从去年到现在，很多人早就为之努力了。 没错，经过一年多时间的筹备，新设立建设的集团总部在省城那边已经完成了搬迁之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正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所以，接下来这件大事，实际上就是正式完成集团总部的搬迁。 国庆节收假起来的第二天，张建军一大早就来到了集团总部，他之前和三哥他们沟通了一下，计划用一个周的时间，彻底完成这项浩大工程的搬迁工作。 搬迁集团总部这项工程的工作量确实非常大，特别是对于一个大型集团来说，绝对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也和平常人家的搬家不同，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很多问题，涉及到很多方面的问题。 比如人员去留的问题，在d县的集团总部里面上班的工作人员，其实有很大一部分都是d县本地人，再不济也是d县周边地区的人，那么现在集团总部要搬到了很遥远的省城，在他们这些人当中有些人愿意跟随集团新总部的脚步，去更远的地方上班，但有些人还真的走不了。 这倒不是说他们不愿意和集团总部共进退，而是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原因，比如有些职工家里有老人，或者说有上学的小孩子，如果他们去很遥远的省城工作，家里的人没有人照顾，小孩上下学没有人接送，这些都是很难一下子彻底解决的问题，因此，其实在国庆节期间，针对这些问题，张建军他和一些部门的主要负责人都谈过话，也罗列出了一个名单，如果有些员工实在是走不开，那集团就理解他们的难处，让他们继续待在d县这个旧的总部工作，毕竟，d县这个集团总部不会因为集团新总部的投入使用，而彻底失去作用。 按照张建军原来的计划，d县这个集团总部以后还会继续发挥作用，也会设置一些部门和岗位。 总的来说，张建军和三哥他们商议之后决定，以后d县这个集团总部以后会将人员规模控制在80人左右，其他的人员尽可能的全部去往省城，让他们在新的集团总部工作。 当然，随着省城那边集团新的总部投入使用，李娜这个集团人力部很显然又要忙活起来了，她需要为集团总部马上再招聘引入一些优秀职工。 10月9号。最先从d县集团总部搬迁撤离的是由田霞所具体负责的财务部一部，如果说打仗粮草是非常重要的战略物资，那么对于一个大型集团来说，财务这一块儿势必就会凸显出非常重要的作用。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由田霞所负责的财务一部，必须提前搬迁到省城那边的集团总部。 “我知道集团这段时间工作量大，任务繁重，特别是对你们财务部来说，几乎所有员工每天都在加班，所以你们作为首批入驻新集团总部的部门，我对你们的具体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力配合搬迁工作，在入住新的集团总部之后马上恢复你们的正常工作秩序，全力投入到工作当中，剩下的事我会派专人去处理。” 当财务部一部的所有设备和重要资料被卡车拉出大门时，张建军把田霞叫过来嘱咐道。 说句老实话，在财务部工作的职工，大部分都是女性，即使让她们帮忙着做一些搬迁工作，她们也不一定能做好，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干干脆脆的过去直接开始工作。 “三哥张建宝就在省城那边，你们过去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去联系他，当然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张建军冲着田霞挥了挥手，其实也就是几天时间的事，等这边大部队都搬迁过去了，他也会紧跟着过去。 “四哥，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们。保安部就要多辛苦一点了，无论是总部各个重要设备或者是重要材料，还是职工的人身安全，都需要你们来负责。” 两个月前，四哥张建伟也终于从结婚的甜蜜生活中走了出来，接下来他就要投入到工作当中，和张建军的简单沟通之后，他决定正式接受邀请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并且成为集团保安部的主管。 根据张建军的安排，张建伟以后基本上都会在省城那边上班。 这一点张建平其实从一开始是不太愿意的，因为他的新婚妻子在d县这边的银行上班，他和自己的妻子在谈恋爱期间就时常处于异地恋状态，如今刚刚结婚没多久又要长期分开，还真有些受不了。 不过，张建军随后又给了他一些还算不错的承诺，这才说服了他。 张建军告诉张建伟，他可以让张建伟的妻子，也就是他的四嫂直接来金山实业集团工作，工作岗位是财务部里面任意挑选，反正四嫂之前也是在银行上班，正所谓金融财务不分家，银行和财务这一块相信四嫂上手一段时间就可以搞定。 张建军给出这样的承诺，四哥张建伟当然愿意了，只要让他们小两口不分开，那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况且，在省城那边上班，在很多方面其实是远远要比在d县上班强的。 “建军，你就放心吧，你让我干一些技术活或者是其他比较繁琐的工作，我可能做不来，你也知道我的文化水平，但是你让我负责集团的保安部，让我来负责集团总部的这次搬迁安全方面的工作，这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我可以拍着胸脯说只要出一点事你都可以来找我。”四哥张建伟拍了拍胸脯做出了保证。必须要承认的是，四哥毕竟在军队待了很长时间，他这一身腱子肉还真不是盖的，有他，张建军确实能够放心不少，不仅仅是针对这次的搬迁工作，以后的保卫工作他也很放心。 金山实业集团总部要进行搬迁，而且现在正在进行火热的搬迁。 这个消息这两天彻底地传遍了d县这个偏远的小县城，毫不夸张的说，在如今的d县，没有一个人不知道金山实业集团。 很多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有些感慨，仔细想想，金山实业集团当初的雏形不就是一个金山羊绒收购站吗，这前后才五六年的时间，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不起眼的羊绒收购站摇身一变成为了在整个全中国现在都非常有名气的金山实业集团。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当大家在得知金山实业集团的总部要搬迁时，每个人其实在心里也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大家很显然也很清楚，对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来说，如果继续将集团总部设立在d县，其实是在拖后腿，对集团整体的发展没有一点好处。 正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也就是这个道理。 “哎，建军，仔细想想这些年真的过的很是不可思议，我估计你当时在创立金山羊绒收购站时也没有想到短短的这几年时间，我们这些人就可。白手起家一下子弄这么大一个集团，现在看着这个集团的总部要进行搬迁，其实说实话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几天一直在搬迁，作为集团曾经的功勋，如今已经退休的南志强，这几天也一直在集团总部这边帮忙。 今天是大部队撤离的最后一天，张建军一会儿也会离开d县去省城。所以这个时候，南志强主动走过来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满是感慨地说道。 “是啊，南叔，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当初在把金山羊绒收购站办起来的时候，确实没有想到以后会发展壮大的如此快，而且说句实话，我当时满脑子的想法就是收羊绒、贩羊绒，根本没有想过弄一个集团之类的。”张建军笑了笑。其实这几天站在集团总部办公楼面前的广场，看着一卡车一卡车的东西被缓缓拉出，一个又一个职工坐上客车离开d县，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毫不夸张的说，有那么几个瞬间，他都想叫住所有人，然后高声宣布放弃这次搬迁，可他如果真的那么做了，那他也就不配做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了。 “南叔你怎么样，有没有打算和我们一起去省城。” 退休之后的南志强生活过得其实很惬意，每天下下棋，喝喝茶，或者打打麻将，要不就是到处出去旅游，反正生活过得很充实。 张建军对南志强其实一直是有特殊感情的，这种特殊感情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而是一种说不清道明的患难与共特殊感情，如果一定要他说点什么的话，那就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把南志强当作恩人来对待。 想想当初，他还是一个穷小子的时候，寒冬腊月，第一次骑着摩托车拉着羊绒进城寻找买家，那个时候他所接触的第一个羊绒贩子就是南志强，当时南志强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的原因而看不起他，相反的一直对他好生招待，并且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来往。 一直到后来，当他在明东市那边和朱启明谈了一个大订单的时候，他回到d县决定搞一个羊绒收购站，那个时候他身上并没有多少钱，想要完成朱启明的订单，想要搞一个羊绒收购站，还缺很多钱。 又是南志强，在那种情况下，毫无保留、全力以赴的帮助和支持他。包括他和杨志斌当初是怎么认识的，这里面其实也有南志强的功劳。 其实直到集团刚刚成立那几年，南志强也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着他。 人总是要怀有感恩之情，张建军当然不会忘记这些，在之前南志强决定退休的时候，他就曾直接告诉过南志强，无论任何时候，金山实业集团永远都是他的家，永远都会向他敞开大门。 如今的南志强尽管退休了，但他在d县羊绒收购站依旧占有股份，作为集团董事会成员，他每年能够从集团拿走的分红就有好几百万。 这是南志强应该得到的，也是张建军心甘情愿给的，别说是几百万了，就是南志强每年问他要一千万甚至更多，他也愿意给。 “这两天就算了，我估计你们过去也很忙，手里头有很多事要处理，所以我就暂时不过去添乱了，等过段时间，抽空我会过来一趟，你也知道，我儿子儿媳妇都在省城这边上班，正好过来看看孙子。” 南志强笑了笑，人与人之间的感恩戴德或者说是紧密联系，其实都是互相的。 张建军尊重他南志强，那他南志强反过来也一直很看好和认可甚至说是维护张建军。 “你说的也对，这段时间大家确实都挺忙的，还是等过段时间吧。”张建军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之后，随着最后一辆卡车驶出集团总部的大门，为期一个周的搬迁工程基本上就落下了帷幕……… 510 当张建军从d县抵达省城的时候，省城这边在三哥张建宝的指挥下各部门入驻工作基本上已经完成了，按照之前所规划的那样，每个部门有自己的办公场所，也有自己的行政间。 其实坦白来讲，金山实业集团的员工福利还是很不错的，因为他们不仅可以为员工提供三餐，而且还提供住宿，在距离办公楼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栋员工宿舍楼，里面的基本配套设施都很完善，标准的两人间。 这也是这个新的集团总部为什么耗资两个多亿元人民币的原因之一。 “基本上都安顿好了，我估计再休整个两三天，所有部门都可以恢复正常工作了。” 三哥张建宝笑着摇了摇头，这两天可是把他累坏了，一天24小时，平均下来他能睡个六小时就已经算不错了，其它所有的时间一直都得在集团总部这边盯着。 而且说句实话，自从张建军去年把负责监督新建集团总部这个大任务交给他之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怎么好好放松休息过，现在马上要把这块石头放到地上了，他倒是终于才感觉到满身疲惫。 “你这段时间也累坏了，再坚持个两三天，等一切恢复正常之后，我专门给你批假，假期多少天，你自己决定，总之休息好再回来。”张建军拍了拍三哥张建宝的肩膀，说实话，这些年，在集团里要说对他帮助最大的，那还真的是非三哥莫属。 从金山实业集团还没有正式成立之前，三哥张建宝就跟着他了，一直到现在可以说是任劳任怨，有些时候对待集团的事情比他张建军都上心，期间在他离开集团的那三年，也是三哥一直在帮他支撑着集团。 这么说吧，如果没有三哥张建宝，也许金山实业集团今天依旧存在，但张建军确定，没有三哥的金山实业集团无论是哪个方面都比不上现在的金山实业集团。 “我确实需要一段时间休息，这两天腰酸背痛，你也知道我一直有腰疼的毛病，过几天得想办法去医院那边看看。” “另外不瞒你说，建军，在你和白芳还没有结婚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你三嫂结婚了，如今，你的儿子小白杨都已经快五岁了，我和你三嫂还没有孩子，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个事，我今年已经31岁了，所以前两天和你嫂子商量了一下，打算抓紧时间要个孩子。” 当说到生孩子的话题时，张建军能够很明显的从三哥的语气里听出一些担忧。 就像几年前他所猜测的那样，三哥和三嫂当初属于近亲结婚，或许别人不会说什么，但其实他们两口子之间一直也对这件事有一些担忧，因为他们曾听别人说过，近亲结婚生下的小孩有可能不健康。 所以从结婚到现在已经五六年了，他们两个还一直没有想着要一个孩子，其实就是害怕这一点。 三哥现在说他和三嫂前两天做决定马上要一个孩子，其实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内心深处的担忧已经消失了，而是没办法被现实所逼迫，毕竟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自己今年已经31岁了，三哥和三嫂同岁，男人31岁没孩子或多或少还说的过去，但一个女人如果31岁，结婚已经五六年还没有一个孩子，这样继续下去，肯定免不了会让别人说三道四的。 但其实站在张建军的角度来看，他觉得三哥两口子没必要过于担忧这一点，因为所谓的近亲结婚生下来的孩子不健康，这毕竟是小概率事件，再加上现在不同于以前，各方面医疗条件明显要好一些，胎儿在腹中基本上就能检查到大体情况，很多不健康的状况完全可以避免。 而且有些东西，有些时候。你还是得交给命运，得学会顺其自然，没必要将所有的压力都强加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不仅仅会活的很累，而且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逼疯。 张建军这些年不止一次听说，三哥两口子经常因为生孩子的事吵架。 这很明显就是两个人压力都太大的原因。 “确实该考虑要孩子了，有个孩子，你和我三嫂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太单调。”张建军给三哥张建宝递过去一根烟。 他只能这么说，而不是直接说不需要担心生下来的孩子是不是健康之类的话，因为如果他真的那样说了，也许会让三哥更为的紧张。 “反正，今年接下来的时间，集团这边也没有什么大事需要你来处理，既然你想休息，那就多休息几天，等到年底我要结婚的时候，再过来给我帮忙。”张建军打算给三哥一个很长的假期，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当集团新总部建设工程完工，并且现在已经完成搬迁入住之后，对三哥来说，他今年确实再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需要来处理，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一方面他的腰疼确实是一个多年顽疾，如果不好好休息一下，恐怕症状会越来越重，另一方面，也可以让他好好调整一下心态。调理一下身体，准备要一个孩子。 ……… 相对于d县那个旧的集团总部，省城这边这个新的集团总部，基本上在各个方面都明显要更好一些。 张建军的办公室被设计安置在了办公楼8楼，办公室里面的空间非常大，而且各种陈设都极具现代化。 张建军站在窗前几乎可以俯视整个省城。 这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也许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义上有了一种上位者的感觉。 “董事长，说实话，咱们集团的总部现在可比过去强多了，真的没有想到这才多长时间，我们的金山实业集团已经确确实实地成长了一个大型企业，不再是以前的那种徒有虚名，这个新的集团总部这两天正式投入使用就是最佳证明。” 今天一大早，张建军刚抵达办公室，楚永奇就来了，这家伙这几年一直呆在省城这边办公，现在随着集团总部搬迁到这里，他这也算是真正可以回归集团这个大家庭了，那心情自然是非常的高兴。 “是啊，当时我在决定成立集团的时候，说实话也没有想到咱们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集团做这么大。”张建军扭过头，冲着楚永奇笑了笑，一般情况下来讲，一个大型集团从刚刚成立到正而八经的发展起来，怎么说也得需要至少十年的时间，但是，金山实业集团从正式成立一直到现在，也不过是五六年时间就已经有如此规模，前段时间更是凭借着在北京奥运会赛场上的大放异彩，逐渐被全国人民所熟知，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闻名全国。 这一点不仅仅是楚永奇他们这些集团高层没有想到的，即使张建军这个集团创造者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张建军这两天也在想，他之前曾经给自己制定过一个计划，那就是争取在40岁以前退休，但是照着集团目前这种发展势头和体量，他估计恐怕连35岁都不到，自己就可以退休了，前提是届时他愿意退休。 “永奇，今天你正好过来了，那我就给你安排一个任务，这个周的周五晚上，争取把咱们在省城的这几家美食城分店都腾出来。”张建军突然说的这些话让楚永奇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这不是大家都搬到新的总部上班了吗，我想着应该请所有员工吃一顿饭，这个周的周五晚上，我正好有时间，而且各部门员工基本上都把他们各自手里的工作都完成的差不多了” “这件事我交给你了，具体安排原则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大家吃好喝好。” 楚永奇听完后点了点头，他完全赞同张建军的做法，对于一个大型集团来说，各部门职工其实才是他们的核心力量，如果能够让大部分职工对集团产生依赖感，把集团当成真正的家，那无论是对职工本身来说，还是对集团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我听说你这段时间在南方那边又开了几家分店，特别是在深圳那个地方，听说打算连着开三家分店，有没有这回事？” 张建军抽了一口烟，关于这些，他其实是听双喜说的，前两天双喜曾告诉他，说楚永奇的德仁川餐饮这段时间发展动作很大，速度也很快。 这才多长时间，就在南方那边开了好几家美食城分店，其中光是在深圳一座城市，就连着开了三家分店。 这种消息当然会引起张建军的注意，如果他没有记错，深圳那边在去年就已经有了他们集团旗下的美食城分店，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楚永奇为什么会在前段时间又决定要连着开三家呢。 “有这回事，这两个月来，我们近期确实在南方那边有很多大动作，已经开业和正在筹备开业的分店加起来一共有七家，而且确实在深圳那边打算连开三家分店，现在有两家已经在试营业了，一家还正在筹备当中。” 楚永奇坐到了沙发上，其实关于最近一系列的大动作，即使别人不告诉张建军，他也打算主动报告的，因为这里面动作真的很大，某种程度上来说，董事长张建军需要知道。 “能说说其中原因吗？我对你们在南方一共开了七家分店，不太感兴趣，但对你们决定在深圳连续开三家分店这一点确实有些奇怪。”张建军示意楚永奇继续说下去。 “我们做了一个决定，要在深圳那边连续开三家分店，但其实除了我们内部人之外很多人不知道的是，我们决定在深圳新开的那三家分店和原来的所有美食城分店其实是有所区别的。”当楚永琪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张建军的眼睛明显的亮了一下，他很期待楚永奇接下来所说的话，希望不会让他失望。 “深圳这些年发展得很快，关于这一点，不仅仅是在咱们国内，在整个全世界这一点基本上都不存在什么争议，董事长我想要告诉你的是，现在很多大型集团都决定把集团总部落户在深圳，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深圳正在成为富豪聚集地，这座城市也正在变成一座高消费人群云集的城市，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德仁川餐饮经过慎重考虑和严丝合缝的市场调研，最终决定做高档火锅品牌，也就是说，在深圳新开的那三家分店，以后其实只做高端火锅，这一点和咱们现在所拥有的那些分店其实是不同的。” “高端火锅品牌？” 张建军抬起了头，他似乎是明白了楚永奇的意思。 “你所说的高端火锅品牌是不是类似于海底捞那种火锅品牌？”张建军问道。 “没错，可以这么理解，海底捞的优势是汤料，这一点在业界里是公认的，他们有独特的秘方，除此之外，海底捞的服务也是非常人性化的，对于我们的高档火锅品牌来说，现阶段在汤料方面无法和海底捞相提并论，但是我们在菜品这方面却拥有这一个很不错的优势”楚云琪笑了笑，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很显然，是希望张健军能够猜猜看他嘴里所说的优势到底是什么。 “你指的是白云山山羊肉？”张建军的脑子反应很快，当楚永奇说到菜品的时候，他就已经联想到了羊肉，再加上楚永奇故意不说的表情，这让他更为确定其所指的优势就是白云山山羊肉。 “没错，我指的就是白云山山羊肉，经过北京奥运会的露脸，咱们集团的白云山山羊肉现在已经全国闻名了，我听说从奥运会结束到现在，白云山山羊肉的销量一直在快速上升，所以我们打算在打造高档火锅品牌时，就直接向外界宣布我们的高档火锅羊肉菜品就是白云山山羊肉这个消息，我相信凭借着白云山山羊肉现在的好评度，完全可以支撑起我们想要做高端火锅品牌的战略” “当然，除了这一点之外，和海底捞一样，我们决定在打造高端火锅品牌的时候，同样会非常注重服务质量” 511【更大的野心】 张建军确实没有想到楚永奇他们的步伐能够迈的这么快，关于德仁川餐饮美食城未来的发展前景，他其实也想过，打造高端火锅品牌这确实是一条路。 但在他的设想中，打造高端火锅品牌应该是再过几年的事，他心中最理想的时间节点应该是2010年以后，也就是两年后，而不是现在。 毕竟，国内目前的消费市场大环境，依旧是以中低端人群为主，现在就搞高端火锅品牌限制面会很大。 “你们想要现在就搞高端火锅品牌，这也不是不行，但其实你得做好思想准备，如果现在就搞，那你们前期的发展步伐一定要缓慢一些” 张建军提醒到，因为消费市场现状的原因，就算楚永奇他们前期想要加快速度也不可能。 关于这一点，张建军倒是很确定，虽然他不懂餐饮这个行业，虽然他也没有深入调查过当下国内餐饮业的发现现状。 但在生意场上，其实很多行业的发展规律都是大同小异的，没有人可以无视客观规律或者说是经济发展规律。 “董事长， 八 零 电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你提醒的这些很及时，也很重要，我会和公司的人再深入探讨一下”楚永奇说道。 他今天过来其实就是打探张建军态度的，既然董事长很支持他们，那接下来的事他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至于董事长张建军刚才的提醒，这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所以他也不是在说场面话，接下来一定会针对董事长提醒的这一点再次进行调查和探讨。 毕竟，按照他的意思，他们如果真的要打造高端火锅品牌，那前期的步伐一定要放快一些，而不是压慢。 “对了，永奇，除了打算打造高端火锅品牌之外，对于美食城或者说你们德仁川未来的发展，你们还有没有别的想法？” 张建军从抽屉里拿出来一盒雪茄，给自己找了一根，又打算给楚永奇扔过去一根，但被后者摇头给拒绝了。 “董事长，你抽吧，我可享受不了这玩意儿”楚永奇苦笑了一下。 “董事长，你所说的别的想法指的是？” 相对于和张建军一起抽雪茄，楚永奇很明显对张建军的前一句话更为感兴趣一些。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你们德仁川餐饮，特别是其中以特色羊肉火锅为主打品牌的美食城，现在基本上在国内的餐饮行业拥有了一席之地，单就从美食城分店这一块，不敢说是行业第一，但也是实打实的巨头，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有没有想过再进一步？” 张建军这么说，无疑让楚永奇更为郁闷了，难道他刚才所说的打造高端火锅品牌不是更进一步的具体表现和计划吗？ “我提醒你一下，现在那些真正的大型企业，他们已经都不满足于本国市场了，都在挤破头皮、千方百计的走出去打入国际市场，其实关于这方面，咱们集团今年也已经开始在尝试，比如进出口贸易部的设立，再比如高端羊肉的加工出口” 张建军如此提醒，楚永奇再反应不过来，那他就是一个傻子了。 “董事长你的意思是走出国内，进军国际餐饮市场？”楚永奇直接来了精神，对啊，当一个企业在国内市场把业务都发展拓展的差不多了，可不就只剩下国际市场了吗？对于餐饮行业来说更是如此。 就比如餐饮行业赫赫有名的肯德基和麦当劳，这些年这两大巨头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对他们德仁川餐饮美食城来说，同样可以这么做。 不得不承认，张建军的提醒，瞬间就让楚永奇的思维活跃了起来。 只是紧接着他就皱起了眉头，他的文化水平比张建军强，但也不过是和张建宝差不多的水平，如果德仁川餐饮真的要走出国门，那他这个负责人恐怕在很多方面都要外付出更多的努力了，显而易见的是，这远远比在国内打天下难多了。 在国内打天下，他们所面对的基本上都是国内的餐饮同行，无论是研究对手和调查市场现状，相对来说都在容易一些。 可一旦真的要决定走出国门，那无论是所面对的竞争对手还是国外餐饮行业发展现状都是极其陌生的，对他这个负责人来说，所要面对的挑战无疑成倍提升。 “你们德仁川餐饮走出国门，和国际接轨，这是必然的发展趋势，即使我现在不提醒你，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们自己也能想到这一层” “现在的关键是，你们是否做好了走出国门和国际接轨的准备，这一点非常重要” 张建军抬起头看了一眼楚永奇。 “这…”楚永奇犹豫了，甚至是说不出话了。 别说是做好准备，他们甚至连思想准备都没有呢。 “我的建议是，用一年多差不多两年时间做准备，一方面巩固国内的现有行业低位和进一步扩大国内市场份额，另一方面成立考察团，制定周密计划，派遣专人去国际餐饮行业调研，开始去了解国际餐饮行业发展现状，差不多一年多以后，也就是2010年，努力实现双管齐下” 张建军所说的双管齐下指的就是两年以后，也就是从2010年开始，楚永奇的德仁川餐饮兵分两路，一方面进军国际餐饮市场，另一方面在国内全面打造高端火锅品牌。 这两路如果都能很快打开局面固然很好，就是前期陷入一定的僵局，其实也可以接受。 因为从发展的眼光或者说是行业的前景来看，这两条路只要他们前期做足了准备，后期一定会拥有一个未来。 “双管齐下？两条路？从2010年开始？” 楚永奇看向张建军的眼神明显的发生了变化。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董事长还是那个董事长，天马行空，出其不意的商业头脑，未雨绸缪、战略宏达的格局眼光，一如当面他刚刚把金山实业集团创立起来一样。 楚永奇本以为在过去的三年里，张建军离开了集团，远离了生意场，再加上复出这一年以来，几乎没什么大动作，所以是董事长张建军不行了呢。 没想到，倒是他自己想多了。 几分钟后，楚永奇离开了，不过他却是一脸凝重离开的，和来的时候明显是两个不同的状态。 今天和张建军的这番谈话，无疑让他收获满满，也让他意识到她所负责的德仁川餐饮现在的发展现状或者说是所处环境，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生意场上就是这样，当你无法继续更进一步，那其实就代表着你已经在落后了。 他在走出办公室门的那一瞬间，脑子里还清晰的回荡在张建军最后所说的一句话，“其实永奇，你们德仁川餐饮现在并没有多少值得骄傲的本钱，因为你也看到了，在整个集团旗下的所有业务里，现在已经有人在第一个吃螃蟹了，已经在尝试走出国门了，而且，有一点，你也必须得承认，那就是德仁川餐饮这些年的发展，其实依靠集团支援的资源挺多的，换句话说，你们也确实需要向集团证明你们的独立发展能力” 楚永奇的脸颊有些烫，董事长这明显是对他所负责的德仁川餐饮有些失望，而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满意。 “希望他能够明白我的真正用意……” 在楚永奇刚刚离开没多久，李娜就走了进来，她是知道张建军和楚永奇刚才在谈话这件事的，甚至他们具体谈论些什么，她也大致能够猜到。 “老楚的梦见其实挺强的，只不过他这个人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那就是容易居功自傲，你今天这么敲打他，估计能杀杀他的威风”李娜给张建军剥了一个橘子。 “如果是普通人，是平头老百姓，这种居功自傲的缺点也就罢了，无所谓，但楚永奇显然不是普通人，他是金山实业集团旗下德仁川餐饮的负责人，是国内餐饮行业的巨头级别人物之一，一旦他这个缺点被竞争对手无限利用，那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张建军揉了揉太阳穴，以前的他不会过多考虑这些。 但是现在不行了，因为他的商业帝国雏形已经有了，不出意外他的退休计划也会再次提前。 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给集团调教或者说是培养出几个正儿八经的沙场强将。 毫不避讳的说，楚永奇、杨飞他们这些人，现阶段都是他愿意调教和培养的对象。 但是，人的耐心终究是有限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一定时间之内，如果楚永奇他们这些人不能展现出大将之姿，那不好意思，为了集团未来，为了他退休以后的安稳生活，他只能提前选择换人了。 李娜是知道张建军这个打算的，所以，她从这两天开始，一直到2010年以前，一直会有一个隐形任务，那就是在全世界范围内物色顶级管理人，涉及各个行业的那种顶级管理人。 这里头也包括顶级的人力资源管理。 因为按照张建军的说法，以及她李娜自己的自我认知，一旦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业务大面积开始走出国门和国际接轨，她这个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其实会越来越力不从心的。 没办法，这里面毕竟涉及到一个专业问题，也涉及到一个人的潜力问题，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不是你努力就可以弥补的。 所以，她主动告诉张建军，最多两年，她会正式辞去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这个职位。 她的这个决定得到了张建军的支持。 因为从张建军的角度来说，他是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能够轻松一点的，有没有工作真的不重要。 也许他这种思想就是最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但只要李娜愿意，那一切真的都无所谓。 除了向李娜下达这样的任务之外，张建军还像明面上的集团商务部主管董胜云也下达了同样的任务。 董胜云明面上是集团商务部主管，其实他暗地里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集团情报部主管。 截至目前，在整个金山实业集团里，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两个人，一个人董胜云自己，一个则是张建军。 关于董胜云暗地里的身份，张建军也从来没有向李娜提过，不是他不信任即将成为他老婆的李娜，而是有些人，没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 在给董胜云下达的任务里面，基本上和他给李娜下达的任务内容相同，只有一点不同。 那就是在给董胜云下达的所有任务之外，他又加了一条，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最顶级的企业管理者。 所谓的企业管理者，这其实是张建军自己发明的一种叫法。 企业管理者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ceo，只负责一个企业的行政管理，他其实是想通过董胜云找到一个将来可以接替他这个董事长位置的人。 因为纵观集团目前所有的核心高层，虽然有很多优秀的人才，但遗憾的是，在这些人当中看起来没有一个可以在将来接替他的位置，即使是潜力，他都没有看到一点。 相对于寻找其他人才，寻找这个所谓的企业管理者显然更困难一些。 所以，他也告诉董胜云，这个任务尽力就行，不一定真的要完成。 反正现在距离他退休还有一段时间，在此期间，说不定集团会涌现出真正的接班人呢。 …… 周五晚上，在德仁川餐饮旗下的美食城，金山实业集团总部所有员工都出现在了现场。 大家很显然早就知道了今晚聚会这个消息。 吃饭就是吃饭，聚餐就是聚餐，所以，张建军他们谢谢高层从头到尾并没有说什么废话，而是让大家自由就餐就行了。 只不过，他们一些高层自己单独找了一个包厢，打算好好聊聊。 相对于几天前，今晚的楚永奇看上去明显谦虚了许多，无论是面对张建军还是其他人，都不再那么居功自傲。 很显然，张建军前几天的敲打起了作用。 当然，张建军也知道，楚永奇这几天肯定也在认真考虑他所给出的那个建议… 512【布局】 今晚的聚会，其实集团高层人物来了不少，比如很长时间都没有见的温仲国、韩金及孟宇等人。 特别是孟宇，自从今年年初在三亚见过一面之后，在此期间他们再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时隔大半年，再次见到孟宇，张建军发现相对于年初，现在的孟宇看上去心情似乎好转很多。 当然，这其实也不难理解，据听说，由温仲国和孟宇一起负责的进出口贸易部今年发展的速度非常快，算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对于孟宇这样一个几乎失去所有的人来说，最迫切想看到的或许就是事业上面的好转，只要他的生意重新回来了，剩余的其他事自然也就好解决了。 “老孟，我得代表集团感谢你，如果没有家那个公司的老底子，那么集团的进出口贸易部今年就不会取得如此喜人的成绩” 张建军冲着孟宇主动举起了杯子，他和孟宇是老朋友，按理来说，不需要在这种场合说这些话。 可是，他得招呼一下孟宇现在的身份，也算是间接帮助孟宇在集团树立威信吧。 其实，这里面还埋藏着一个更深的意思，即张建军对孟宇的能力极为赏识。 如果在未来，他打算退休，一定只能在集团内部寻找到一个接班人，那他大概率会选择孟宇。 在整个金山实业集团，单就从生意头脑和经商能力来看，张建军比较欣赏的人其实只有一个半。 这一个就是孟宇，至于那半个，则正是这些年一直被他寄予厚望的韩金。 只是相对于孟宇，韩金在文化水平这方面很吃亏。 在孟宇没有加入集团之前，张建军确实是想把未来接班人的目标订到韩金身上。 但是现在，他住了改变了主意，一方面，韩金的进步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要慢，另一方面，孟宇太耀眼了。 “董事长，你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孟宇倒是表现的很谦虚。 如果论私交，他称呼一声建军，而不是董事长，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他敢这么做，也相信张建军不介意。 但是现在在人前的公共场合，张建军有意帮他树立威信，那他首先需要做的就是维护张建军的董事长威信。 公私分明，有些时候，看起来没必要，但其实很重要。 “你家伯父怎么样？”张建军记得年初孟宇曾告诉过他，他们家因为生意失败，他的父亲急火攻心，再加上上了年纪，直接住院了。 “情况还不是很好，这大半年来一直住在医院，我妈在照顾”孟宇叹了一口气，他父亲这次住院是旧疾复发，多年在生意场上的高强度操劳落下的病根，想要一下子调理好，还真的不容易。 说实话，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父亲的身体情况能够尽快好起来，只要这样，他才不会太愧疚。 他和前妻袁梦有一个儿子，可是，之前和袁梦离婚的时候，儿子被袁梦带走了。 关于这一点，孟宇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对不住父亲，没有为父亲保住孙子，这是他最近几年最大的遗憾。 “过两天我准备去趟广州，到时候去医院看看伯父”张建军冲着孟宇点了点头，他虽然没有见过孟宇的父亲，更谈不上打交道，但其实，孟宇前几年帮他的时候，这背后是经过其父亲默许的，要不然仅凭孟宇自己，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 “对了，老温，老孟，正好你们俩个今天都在，我就宣布一个决定，我打算从明年开始，正式将集团进出口贸易部改组，分设贸易一部和贸易二部，贸易一部由老温你来负责，贸易二部则由老孟负责” 当张建军突然当众宣布这条决定时，不仅把温仲国和孟宇下了一大跳，即使是坐在他身旁的李娜，也有些愕然。 作为张建军现阶段最亲近的人之一，李娜竟然不知道张建军心里早已经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 “董事长，这？”孟宇心情极度复杂，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激动。 “从明年开始，集团旗下大部分业务都会尝试走出国门，走向国际市场，那么对你们进出口贸易部来说，业务压力势必就会提升，在这种情况下，仅仅依靠一个进出口贸易部恐怕运转不过来，正好你们俩个都具备单独领导一个贸易部的能力，所以我合计了一下，直接改组搞俩个进出口贸易部” 张建军给出了很长的理由，看似合理，也有道理，但李娜、韩金他们总结的这里面还夹杂着其他用意，只是一时之间他们还想不到具体用意是什么。 “老温，还有老孟，我只问你们一句，如果让你们两个人各自单独领导一个贸易部，你们有没有信心做好？”张建军一脸微笑的看向了温仲国和孟宇两个人。 “应该没什么问题”温仲国率先开口了。 现在的他是进出口贸易部主管，如果进出口贸易部改组，明面看起来他的职务被降了，但实际上，他却巴不得董事长张建军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因为经过大半年时间的相处与合作，温仲国确定孟宇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 可是，与此同时，他也明白，自己和孟宇并不是最完美的职场搭档，很多时候，他们两个人都会因为同一件事发生争执，虽然这种争执是正面的，是为了进出口贸易部的发展。 可是长此以往发展下去，迟早还会闹出更多的不愉快，两个人慢慢的都会感到心累。 与其等到那一天，还不如两个人各负责各的，谁也不干扰谁。 现在董事长张建军提出来了进出口贸易部改组方案，这正好是一个机会。 “你呢，老孟”张建军扭头看向了孟宇。 “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孟宇点了点头，他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既然董事长把机会摆在了他面前，那他就没有理由去矫情，也没有理由去谦让。 他对自己的能力一直很自信，相信自己可以领导好进出口贸易部二组。 “好，既然你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意见，这件事就正式定下来了，争取过完年，进出口贸易部的改组就能顺利完成” “当然，我这里需要强调的是，改组归改组，于整个集团进出口贸易部来说，你们还是一家人，俗话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你们之间不仅有竞争，更应该有协作于培根才行。”张建军再次举起了酒杯，他要和温仲国、孟宇三个人碰一下。 身旁李娜等人虽然还没有猜透张建军突然这么做具体用意是什么，不过这个时候也只有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除此之外，老韩你这边，我也打算调整一下你的职务，从明年开始，正式任命你为集团旗下金山羊绒收购站总负责人” 当大家正在猜测张建军改组进出口贸易部的具体用意时，后者突然又说了这一句话，这直接让大家傻眼了，其中自然也包括韩金。 金山羊绒收购站总负责人？ 坦白讲，集团以前有过真的职位，在南志强没有退休前，这个职务就是由其担任的。 唯一不同的是，在南志强到任这个职务时，金山羊绒收购站的总体数量和业务量和现在几乎是不能相提并论文。 灵活这几年的发展，集团旗下金山羊绒收购站的数量已经扩大到了12家，这12家金山羊绒收购站分布在全国各地，俨然形成了一张网，每年的业务量是非常庞大的，那自然而然所创造的效益也是以前不能够相提并论的。 在这种情况下，金山羊绒收购站总负责人这个职务的含金量自然是不言而喻。 那么，张建军仙王突然让韩金担任这个职务，这里面又是什么具体用意？ 杨飞他们直接皱起了眉头，张建军很多时候不仅在商业决策上面出人意料，他的人事任命其实同样如此。 “董事长，我……” 别人或许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建军的具体用意，但作为当事人，韩金此刻必须得承认，他大概明白张建军的具体用意到底是什么了。 简单总结下来，其实就是一句话，那就是董事长张建军还没有放弃他，依旧对他寄予着厚望。 “你想说什么？不愿意担任这个职务？还是没自信？”张建军笑着问道。 “我…”韩金再一次结巴了，张建军这个任命太突然了，以至于他现在的脑袋都还有些懵圈，但话说回来，既然他明白了张建军的用意，还能真的无动于衷吗？ “我愿意”韩金很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声音沉着有力的回复道。 “让你到任金山羊绒收购站总负责人，其实是给你下了一个大任务，据我所知，集团旗下现在虽然有很多羊绒收购站，这两年过来的效益也还算不错，但其实，整个运营体系是很混乱的我希望在你正式走马上任以后，这种混乱局面能够得到有效遏制” “我给你一年时间，一年以后，你得拿成绩来向我，向集团证明你的能力” “而且，我必须得提醒你，差不多也就是2010年以后，由你负责的金山羊绒收购站也必须做好走出国门，进军国际羊绒市场的准备，虽然你现在负责的温州羊绒收购站其实已经在做羊绒进出口贸易了，但着还远远不够” 随着张建军的不短叙述，杨飞他们在眼睛也不断的在孟宇和韩金的身上来回摆动，他们似乎也逐渐明白了。 改组进出口贸易部，让孟宇担任进出口贸易二部负责人，这其实实在变相怪杰给孟宇机会，给他舞台，也是在提拔他，一旦孟宇抓住了这个机会并且大放异彩，吗董事长张建军的大力度踢吧势必就会接踵而至。 韩金这边，也是同样的道理，其实，张建军看好韩金，杨飞他们这些集团老人基本上都知道。 只是他们现在没有想到，张建军在除了韩金之外，又对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孟宇抱了非常大的期望。 所以，董事长所寻求的接班人打算在韩金和孟宇之间产生？ 杨飞他们脸上不约而同的都打出了一个问号。 因为董事长张建军现在还非常年轻，只有25岁，按照生意场上的默认退休年纪，张建军距离退休还早着呢。 再加上无论是韩金还是孟宇，他们两个人的实际年龄觉得都比董事长张建军大。 在这种情况下，董事长真的是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挑选接班人？ 到时候，到底行不行谁接谁的班？ 还是说，董事长，另有用意。 作为张建军的死党，杨飞其实并不介意张建军以后让谁接班，而且，他自己也没有这个想法，因为他深知自己的能力无法支撑日一个大型企业。 不仅仅杨飞有这样的想法，其实老何、楚永奇他们同样是这样想的。 杨飞现在只是很纳闷，他确定自己对张建军也算是有很不错的了解了，为什么这次就猜不透张建军的真正用意呢？ 其实，这也不怪杨飞，因为张建军决定提前退休这件事，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截至目前也就有三个人知道。 一个是集团情报部主管董胜云，一个是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李娜，最后一个就是张建军自己。 打死杨飞他们，也不会想到张建军打算在40岁以前，甚至更年轻的时候就选择退休。 杨飞重新打量了一下韩金，又看了一眼孟宇，他承认这两个人的能力都很强，韩金外号商业鬼才，孟宇人送外号全能怪才，相信经过很长时间的锻炼，他们两个人都具备着接班人的实力。 坦白讲，未来这两个人，无论是谁接了张建军的班，他都会给予认可和支持。 但其实，在杨飞心里，他一直最老好的张建军接班人则是张建军的侄子张宗翔，也就是今年正式上了高一的小翔子。 无论是从小翔子学生时代就已经不断表露出来的学习天赋和懂事能力，还是张建军这些年对小翔子的关心，再结合张建军未来正式要退休的年龄，杨飞都觉得小翔子或许才是最完美和合适的接班人。 513【当年的小魔王】 其实，未来有朝一日，先别谈到底是谁接班张建军这个话题，单就小翔子学业有成，毕业后进金山实业集团这一点，杨飞他们这些集团老人就已经足够期待了。 说句很经典的话，小翔子几乎是他们这些集团老人一路看着长大的，别说张建军对那个孩子有所喜爱，即使是他们，同样对那个小家伙有一点偏爱。 ……… 对金山实业集团来说，随着国庆节期间的集团总部搬迁工程正式结束，整个2008年其实也算是划上了一个相对来说很完美的句号。 接下来自然就是各项工作的具体年度收尾了，金牛年末没有集团年终会议，所以相对来说，各个公司和部门的压力也会下降许多。 张建军在省城待了一段时间，他是集团董事长，无论如何在新的集团总部好好适应一下才行。 在此期间，他在省城也为自己购置了一套豪宅，就用作以后他在省城的家了，虽然这个家他估计住不了多少次，但其实相对于住在集团总部那边分给他的房间，他还是更喜欢这种独立而封闭的住宿环境，以后家里人，爷爷，父亲他们想要来省城住，也会很方便的。 “思雨，听你家叔叔说，你现在也算是女强人了，生意做的有模有样的呀” 时隔四年多时间，张建军再一次见到了赵德全的小女儿赵思雨，想想几年前，他第一次在赵德全家见到赵思雨的时候，就已然被后者的古灵精怪给惊掉了。 只是没想到，当年那个古灵精怪的小魔王，如今摇身一变竟然成了赵德全的荣成集团旗下不可忽视的得力干将，这让张建军有些唏嘘，到底是造化弄人，还是命本如此？ 张建军突然想起之前在电视里看到的一句话，有些人生来就是要承担大任的，关键点只是何时承担罢了。 “张大董事长，我再有本事，还能和你比吗？啧啧，看看你身后的金山实业集团，如今这风头也太盛了吧” 单就从年龄上来说，赵思雨其实是要比张建军大一岁的，但是，就像武林世界以内力武功强弱排资论辈一样，生意场上，同样不太看重年龄，相对来说，大家最看重的还是你的能力和你所取的得成就。 从这个角度来说，赵思雨即使打心里向称呼一句“建军”，但此时此刻她也开不了口，只能称呼张董事长。 四五年过去了，她的古灵精怪性格虽然没有变，但其实与人交流的言谈举止还是改变了很多。 “哈哈，我看咱们俩个还是别互相称赞了，再继续下去，我这浑身就得死鸡皮疙瘩了”张建军大笑了起来。 他们家就在赵德全家的隔壁，距离并不远，这几天每天早上他都会早早起来约着赵德全一起跑步，有时候也会去赵德全他们家坐坐，就比如今天。 只是没想到今天正好会遇到先思雨。 “建军，你可能还不知道，之前你们集团租赁我们集团在西面郊区的那块地皮，用来打造新的货运中心，其实，这中间的所有程序都是在走思雨负责” 赵德全给张建军递过来一杯牛奶和一块面包，笑着说道，他一共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三个孩子现在都在他的荣成集团任职，也都具备着不俗的生意能力，但是，要说现在最让他满意的恐怕还得是小女儿赵思雨。 其实以前他也没有意识到小女儿有如此恐怖的生意能力了，这种感觉只是这一两年以来才有的。 现在集团里的部门高层已经和他讨论接班人的事情，他们的意思是就让小女儿赵思雨接他的班。 对于这一点，赵德全其实是挺犹豫的，单就从驾驭荣成集团的能力上来说，再磨练几年的小女儿，确确实实有希望接他的班。 可是，从他的角度来说，他其实并不希望自己的班由小女儿来接。 因为在他的三个孩子里面，现在唯一没有结婚，唯一没有解决终身大事的就是小女儿。 那如果真的是小女儿准备去接她的班，这不是眼睁着让小女儿单身到40岁吗？ 天底下哪个做父亲的能忍心这样做呢？ 他赵德全一辈子大多数光阴都交给了生意和事业，回归家庭对他来说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一种奢望。 他知道其中滋味，所以不想小女儿重新再走他曾经所走过的路。 “原来是你啊，那我得谢谢你了，老实说，你们可帮了我的大忙” 张建军冲着赵思雨点了点头。 “既然你承认了我们帮了你们一个大忙，那反过来，你们是不是也能帮我一个忙呢？” 赵思雨似笑非笑的看了张建军。 “你说吧，只要我们能帮上忙，那一定义不容辞” 张建军倒是很好奇，赵思雨到底需要他帮什么忙。 “我们已经筹备了将近三年时间，打算从明年开始，正式进军高档酒店这个行业，你们集团旗下不是有一个德仁川餐饮美食城吗？你们那个美食城弄得挺好的，在全国各地都有了知名度，所以，我希望咱们双方能够在这方面展开合作，说的更清楚一些，我希望你们的美食城能够和我们的高档酒店进行捆绑营销” 赵思雨说的这席话还真是出乎了张建军的预料。 荣成集团要干高档酒店？ 这还真是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不过，赵思雨这丫头片子这生意头脑果然不简单啊，她能想到高档酒店和美食城捆绑营销，已然证明了这一点。 只是他现在比较好奇的是，这丫头片子是刚才见到他灵机一动才想到这个主意的，还是早就打算好了。 如果是前者，那还能接受，如果是后者，那他张建军可真的要为这丫头竖起大拇指了。 “你所指的捆绑营销具体是什么意思？”张建军皱了皱眉头问道。 “现在国内做高档酒店的，其实挺多的，实话实说，我们荣成集团这两年太安逸了，需要一些活力，需要拓展业务，结合一下房地产这个老本行，我们最终只能选择进军高档酒店市场，但对整个高档酒店市场来说，我们荣成集团突然想要进去分一杯羹，明显是有些困难的，特别是前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需要找外援，什么样的外援最好？那当然和业务和高档酒店搭边的” 赵思雨这么一解释，张建军也瞬间明白了其中关键。 他必须得承认，赵思雨这么谋划是对的。 “高档酒店？美食城？捆绑营销？”张建军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某一时刻，他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既然赵思雨提到了捆绑营销，也说到了高档酒店，那他问你就不能把高档酒店和高档火锅品牌联系到一起呢？ 张建军突然笑了起来，这让赵德全和赵思雨都有些纳闷。 “思雨，我可以答应你，你的这个提议我基本上同意了，不过，有一点，你得现在就明白，从明年开始在我们的德仁川餐饮会在深圳、上海这两个大城市尝试打造高端火锅品牌，所以，我现在想问一下你，如果你们要搞高端酒店，打算从哪个城市开始？关于这一点，咱们两家最好保持一致，那才会让捆绑营销的作用发挥到极限” 赵思雨在认真的考虑张建军所说的话，她一旁的父亲赵德全则是有些无语的看了张建军一眼。 这他奶奶的，到底是谁在帮谁？张建军这小子的脑子转的太快了，高档火锅品牌？ 在此之前，他们曾特意调查过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德仁川餐饮美食城，包括特色羊肉火锅，可从来都没有发现德仁川餐饮打算打造高端火锅品牌。 “我们荣成集团和你们的金山实业集团不太一样，不可能在全国各地都有业务，也不可能拥有众多的市场，其实这些年我们的大本营一直都在省城，所以，如果决定要进军高档酒店市场，我们还是希望找能够从省城开始” 赵思雨露出了一副很是遗憾的表情，如果不能够和金山实业集团达成一致，两个集团的侧重城市不一样，那就像张建军刚才所说的一样，捆绑营销的作用必定会大打折扣。 “这倒也是，那这样吧，我完了和德仁川餐饮总负责人沟通一下，看能不能除了深圳、上海之外，再把省城也加进去” 张建军沉思了一会儿，其实他不必要再和楚永奇商量，现在就可以给赵思雨答案。 省城对荣成集团来说是大本营，对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或者说是德仁川餐饮来说由何尝不是大本营呢。 如果打造高端火锅品牌一开始能够从省城开始，这其实也挺好的，甚至会更加稳健一些。 即使他完了去找楚永奇商量，楚永奇也会给出同样的答案。 但生意场上，有些时候就需要藏拙，或者说不能把话说的太慢。 这倒不是说他面对赵思雨一个女孩子故意耍什么心机，作为男人有些小家子气之类的。 主要这不是赵思雨个人因为私事需要他帮忙，这是两个庞大集团的商业合作，还就得遵从生意场上的规矩，他相信，赵思雨刚才对他说的所有话中，也不一定都是真的，肯定也有一些保留。 “真的吗？如果你们也能从省城开始，那太好了” 刚刚还有些失落的赵思雨瞬间又来了精神。 “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思雨，这件事要是真的成了，那之前我欠你的人情也该还了吧”张建军指的是之前赵思雨主导将城西郊区那块地皮以相对优惠的条件租赁给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的事。 “这，我的张大董事长你可真能算计”赵思雨忍不住翻白眼，不过她也清楚，张建军这其实是在开玩笑。 “建军，如果你再能帮我一个忙，那其实才最完美不过了”一旁的赵德全突然插了一句。 “赵叔，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咱们之间可不需要谈什么帮不帮忙的，我刚才是在和思雨开玩笑呢” 张建军转过头看向了赵德全。 “我还能有什么事，听说你们集团这两年来了很多青年才俊，我想委托你，给我撮合一个乘龙快婿，你说思雨这妮子生意场上倒是越来越顺利，但她个人终身大事一直还没有个反应，我如今的年龄一天比一天大了，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多心思已经不在生意上了，相对来说，我倒是希望思雨尽快能结婚” 赵德全的话让张建军有些愕然，让赵思雨有些无奈忍不住翻白眼，她的父亲这是又开始了，就好像她赵思雨嫁不出去一样。 “额，这？”张建军愕然了一下，不过随即也能够明白赵德全的心思。 还是那句话，天底下哪个做父母的不想早点看到自家儿女成家立业呢。 “我们集团这两年的确来了一些青年才俊，但是要说呢你配得上思雨的，好像还真的没有” 张建军大脑飞快的把集团里那些还没有结婚的青年才俊过了一遍，最终的确没有留下几个人的名字。 他又思索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选，这个人各方面看起来倒是有可能配得上赵思雨，但有一个硬伤，这个颍上不仅赵思雨不会接受，恐怕赵德全也不会同意。 因为他想到的那个人选就是孟宇。 孟宇无论是从个人修养、文化水平还是身高长相、事业能力，亦或者是只比赵思雨大两岁的年龄来看，都挺适合赵思雨的。 但孟宇离过婚，现在还有一个孩子，虽然这个孩子因为年龄太小，根据法律判给了他的前妻，可他终究已经是一名父亲。 反过来再看，赵思雨可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又出身荣成集团这样的雄厚背景家庭。 以赵德全对赵思雨的疼爱，怎么可能接受一个离过婚的女婿呢。 张建军怕自己说出来，直接被赵德全给怼回去，所以，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住了，他只能告诉赵德全，自己想不到什么合适的青年才俊。 “建军，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我知道你有话要说”赵德全何许人也，张建军欲言所止的表情又怎么能够骗过他呢。 514【人不能太自私】 “叔，思雨，是这么一回事，我们集团今年年初一个很有能力的年轻人，这个人是广州人，很多年前就和我认识了………” 张建军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把孟宇的大致情况说给了赵德全父女两个人听，他说完后唯一的希望就是不管怎么样，赵德全父女别骂他。 “是这么一回事啊，不过建军，我有话就直说了，思雨这孩子虽然今年已经26岁了，但其实现在这个时代年轻人好像都不太着急，思雨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你说呢，毕竟缘分这个东西，外人强行撮合怕是起不到什么效果” 果不其然，赵德全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二婚男人，任凭这个二婚男人有多么优秀。 只不过他现在面对的是张建军，不好把话说的太直，拐弯抹角的表明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张建军内心有些后悔，他这就属于典型的闲的没事干，明知道赵德全不同意，还硬要说。 “建军，没事，你也是好心，我这边一直都不急，主要是我爸太着急了”赵思雨倒是一脸平静，并没有张建军给她介绍了一个二婚，而对张建军表露出一丝不快。 或许，真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吧，现在的她真的不着急。 ……… 一直到12月中旬，张建军才离开省城，打算返回d县。 在此期间，他确实去了一趟广州那边，主要目的是看一下集团在广州那边业务发展情况，其次，他也顺带着去医院看了一眼孟宇的父亲孟建伟。 孟建伟今年55岁了，正常情况下，55岁的人在当下这个年代，看上去并不一定会有多么苍老。 但是，在孟建伟的身上，张建军所看到的不仅仅是苍老，更是一些沧桑。 张建军能够明白其中的缘由，家里公司破产给孟家带来了沉重打击，这种沉重打击首当其冲的就被砸在了一家之主孟建伟的身上。 对于一个本就上了一定年龄的男人来说，其实最害怕的就是晚节不保，所以，一番被打击之下，身心扛不住直接住进医院却也是很正常的事。 “叔，你就放心吧，好好养病，家里生意这边有孟宇呢，孟宇现在是我们金山实业集团进出口贸易部的二把手，而且我打算开过年以后，正式改组进出口贸易部，让孟宇担任贸易部二组主管，所以，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家就可以重新翻起来了，毕竟孟宇当初是以资产抵债入股的形式加入我们集团的，他本人在进出口贸易部那边占有一定的股份” 面对久卧病床的孟建伟，张建军能做的就是让老人的心情好一点，这样有利于恢复。 “真是谢谢你了，张董事长”孟建伟眼角留下了眼泪，有些干瘪的双手尽可能握住张建军的手。 “叔，我和孟宇关系很好，是哥们，再说了，过去那些年，你们家也没少帮我张建军，现如今我不可能看着孟宇不管，况且，孟宇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他在我们金山实业集团绝对是靠本事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躺在病床上一脸沧桑甚至有些无助的孟建伟，张建军总感觉这和前世的父亲很像，特别是前世他生意失败的那段时间，父亲也曾因为担心他，把自己的身体给拖垮了，最后虽然没有住院，却也是在家里的床上躺了将近两个月。 “老孟，我看你们家叔的身体情况还是不太乐观，要不你带着他去国外的那些大医院再看看？” 楼道出来，张建军对这孟宇说道。 “费用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咱们是朋友，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至于集团这边，马上也要年底了，你们进出口贸易部那边应该不太忙，我给老温说一下，让他多担待一下”张建军拍了拍孟宇的肩膀继续说道。 “建军，算了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爸这个病是多年累疾的结果，医生早就告诉过我，这个病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只能长期静养，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爸得的是心病，家里的生意倒闭对他打击太大了，他不能接受这一切的发生，更不能接受我这个儿子现在需要去没日没夜的打拼，所以建军，说到这里，我其实得感谢你，感谢你把贸易部二部交给我管理，只要我能在事业上做的越来越有声有色，我们家的情况就会慢慢好起来，这样，我爸的身体也会一天比一天强” 孟宇叹了一口气，他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或许就是很早就结交了张建军这么一个真正朋友吧。 说实话，年初他自己的那种情况，如果不是张建军愿意帮他，那他孟宇，那他们孟家，恐怕比现在要惨多了。 所以，他此时此刻说要谢谢张建军，还真不是客套话。 “慢慢来吧，一切都会好起来了的”张建军点了点头。 “对了，老孟，一直没有好意思问你，你现在还和你前妻也就是袁梦有联系吗？”张建军突然问道。 “有，但是不多，我们之间毕竟还有一个孩子，虽然孩子跟了她，但我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说到自己的前妻和孩子，孟宇的情绪明显失落了一大截。 其实，一直以来，关于孟宇和袁梦最终为什么会离婚，这其中的原因张建军其实是不清楚的。 张建军只知道在孟宇他们家正式出事前，孟宇就已经和袁梦办了离婚手续。 再结合一下袁梦的家庭，所以，这应该不存在袁梦嫌弃孟宇没钱而选择离开孟宇的情况。 “那你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 “这个，应该没了吧，我现在一点心思都没有”孟宇苦笑了一声，谁也不知道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张建军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他的私生活。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当孟宇抬头看向张建军时，张建军赶紧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 他其实是想给孟宇说说赵思雨的情况，但是又一想，还是算了吧，赵德全和赵思雨那天的态度其实已经很明确了，他再继续撮合下去，那就属于自讨没趣了。 “建军，再过几天，你就要和李娜正式结婚了吧，我得提前恭喜你啊，到时候能来我尽量来，来不了也希望你能够理解” 孟宇突然提到了张建军结婚的事， 想想几年前，张建军和白芳结婚的时候，他就曾大老远的跑去d县张家湾参加了婚礼，但也许没有人知道，他那次去参加张建军的婚礼，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袁梦打心里觉得最适合和张建军结婚的应该是李娜，她是为好闺蜜李娜鸣不平，才大老远的去参加婚礼，其实也就是想亲眼看看张建军的老婆到底是何许人也。 想想那个时候，还真是快乐啊。 只是现在，张建军马上又要结婚了，这次倒是和袁梦认为最配张建军的李娜结婚，只是，他孟宇却和袁梦物是人非了。 仔细想想，还真是造化弄人。 “其实，老孟，既然你提到了结婚的事，那我还是得劝你一下，既然你和袁梦再没有复合的可能，那就抓紧时间再找一个吧，毕竟你现在也年轻” 张建军其实是想说，两个人一旦在一起试过一段时间之后，然后却分开了，那就说明这两个人确实不适合在一起。 但他怕自己说的太直接，孟宇可能会有所介意，所以就拐弯抹角的说了一下。 “我这边暂时恐怕都不太可能，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孟宇苦笑了一声，对一个男人来说，没钱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尴尬。 ……… d县这两天的温度已经来到了一年四季最冷的时间段，再加上今年冬天本身又很冷，这让回到d县的张建军第二天就感冒了。 他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感觉脑袋不那么痛，鼻孔不那么塞了。 “今天老历11月15日，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就把你和李娜结婚的日子订到腊月十五，也就是正好一个月之后，你看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就去李娜她们家把日子给人家送了” 父亲张爱国走进张建军的卧室说道。 “结婚日子订到一个月以后没什么问题，我本来就打算腊月结婚，但是爸，我这次和李娜结婚，能不能不要把排场搞的太大了”张建军皱了皱眉，他可不想自己一个二婚，搞的满城风雨，这好说不好听啊。 “建军，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也能理解你，但是，你不能光考虑自己的感受，你得为李娜考虑一下，得为李娜她们家考虑一下，你说二婚，不想把动静搞的太大，但人家李娜那边可是头婚，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结婚上花轿，一辈子可就是一次，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场景，咱不能辜负了人家”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张爱国清了清嗓子，单就这件事来说，他不会听儿子张建军的意见，哪怕他们家，哪怕儿子受点委屈他都觉得值。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张建军怔了怔，他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刚才脑子里前前后后过了一下他和李娜这些年的感情交际，说实话，李娜一直是付出更多的那一方，所以，这次结婚，于情于理他得给李娜一个美好的场景才行。 “过两天回去上坟，去白芳的坟前看看吧”父亲临走之前，丢下了一句话。 这让张建军的眼神有些空洞。 按照他们这边的风俗，男方在结婚之前是需要去祖坟前祭奠的。 父亲刚才留下一句话，让他回去上坟的时候捎带着去白芳的坟前看看。 这其实对张建军来说，有些折磨和难受。 张建军深吸了一口气，他真的不知道该咋样出现在白芳的坟前，倒不是说他很愧疚，只是他突然会觉得这一切有些荒唐。 才几年光景，25岁的他竟然他妈的要结两次婚了。 “后天是周末吧，你跟我爸爸一起回趟老家，去给你妈妈坟前点几张纸” 张建军随后走出房间，在院子里看到了正在玩耍的小白杨。 坦白讲，这是他这么多么一来第一次叫小白杨跟他一块去白芳的坟前祭奠。 4岁多的小白杨其实是知道李娜不是他亲生母亲这件事的，也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但是小家伙毕竟从小就就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对于亲生母亲没太大的概念，也没见他为此流过多少眼泪。 张建军有时候就觉得，这对小白杨来说既是一种幸运，却也是一种悲哀。 也许等他再长大一些，慢慢才能明白亲生母亲这个角色所扮演的份量到底有多重吧，或许到了那个时候，他还能真正明白从小就失去亲生母亲到底有多么悲痛。 “你确定要带着他一起回去吗？”一旁的李娜指了指小白杨随口问了一句。 “他迟早能明白，我这么做，其实也是希望他以后能少一点难受”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对小白杨来说，以后一定会和李娜的关系很好，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在小白杨这几年的成长过程中，李娜一直都扮演着一个很重要的角色，随着他和李娜正式结婚，这种角色重要性无疑会进一步提升。 但是对以后长大成人的小白杨来说，他其实是有资格提前知道很多事的，比如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再比如自己亲生母亲的坟在哪里。 张建军觉得自己这些年本身就很愧疚小白杨了，他不希望这种愧疚继续加深，他甚至不希望未来有一天小白杨会恨他。 “既然你决定带着小白杨回去，那我也跟着一起回去吧”李娜笑了笑说道。 她知道有些话张建军不会当着她的面直接说出来，也知道张建军在小白杨的成长这件事上面，一直很上心。 所以，有些时候她其实还得理解张建军。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也需要去理解张建军。 毕竟平心而论，如果让她和张建军换个位置，她不见得就一定比张建军做得好…… 515【双喜临门】 今年秋天以来，山里的雨水很多，张建军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来张家湾，所以白芳的坟头前长了不少草。 看到眼前荒乱的坟墓，张建军走过去就赶紧收拾，幸好现在的冬天，杂草都干萎了，收拾起来倒也很快。 李娜拉着小白杨的手站在一旁，小家伙的神情此刻有些黯然，很显然，他多多少少眼前坟堆里面埋葬的是谁。 只是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更没有体验过来自亲生母亲的呵护，所以，也仅仅只是暗淡神伤罢了。 或许等再过几年，他再懂事一些，真正意义上明白什么是生老病死，才会内心深处更有触动吧。 “明年清明节，你最好弄几棵树回来，栽种在坟墓四周，这样会好一点” 李娜主动跪下来点了几张纸，虽说她和白芳是平辈，可死者为大，再加上她今天也是专门回来祭奠白芳的，跪一下倒是无所谓。 张建军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并没有说话，在从d县回来之前，他总感觉自己有很多话相对白芳说，可真等他到了这里，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也许有些时候，沉默更能表明他的心意吧。 “儿子，跪下来，给你妈妈磕一个头” 这是张建军唯一说的话。 时间或许真的会在不经意间改变很多东西，张建军发现自己相对于白芳刚离开这个世界的那段日子，那种心如刀绞的剧痛明显基本消失了。 ……… “好好看一看吧，以后回来的次数恐怕只会越来越少了” 走在老家的院子里，张建军顺手摸了摸小白杨的头，小白杨倒是在这个院子里断断续续住过两年多的时间，但哪怕对于整个张家湾来说，这里的一草一木，很多年以后，也只会是他张建军一个人的青春。 时代不同，记忆不同，这没什么可说的。 “真没想到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竟然会养育出你这样的人”李娜倒是开起了玩笑，真就是自古伟人多出寒门？ “这你就不懂了，以前的张家湾可不是荒无人烟，一百多户人家呢，只不过这两年年轻人大多数都进城打工了，平时看起来有些冷死罢了” 张建军笑了笑，他想起了前些年过年时候的热闹情形，那个时候是真的热闹啊，一群人围在一块，要不摇单双、炸金花，要不就是喝酒吹牛皮，简直太有意思了。 “等我老了以后，我可能会回到这里住，到时候你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回来” 张建军走到房工具的那间活动房子里面，随手找出了一张铁锹，趁着今天回来这会功夫，他打算把水渠修一修，要不然明年开春下雨非得把他们家院子给冲了不可。 老宅这种地方，一年四季如果无人打理，那破败起来简直太快了。 从张建军的角度出发，虽然他们家以后基本上不会有人外回来住，但他也不想太快看到老宅慢慢的面目全非。 “我才不回来呢，这是你的青春，又不是我的青春，再说了，等过些年，这些地方都会成为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就算想回来，恐怕也不可能”李娜嘟了嘟嘴，故意说道。 ……… 张建军要结婚了，随着腊月二十到来，这个消息还是在张建军他们家的亲朋好友间吵翻了天。 没办法，如今的张建军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几年前他和白芳结婚所引起的轰动还要大一些呢。 这其中，张家的人，最为上心，距离结婚的日子还有十几天，大家就自发的来张建军他们家帮忙，说是一定要帮张爱国两口子把喜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对此，张爱国两口子当然也非常高兴。 张建军看到这一幕幕场景，也很高兴，这倒不是说他喜欢这种被奉承的感觉，只是这一幕幕场景，其实一直就是他所追求的阖家欢乐。 “爸，你们先收拾着，我带着小白杨去趟我老丈人家” 说话间，张建军托着小白杨的手，就打算出门。 “你去哪个老丈人家？” 张爱国随口问了一句，如今的张建军可是有着两个老丈人的。 “白兴他们家，好长时间没去了，正好听说白兴这两天回来了，我去看看”张建军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就像在此之前他多次说过的那样，不管怎么样，白满强和王丽云这个老丈人和丈母娘他一定都会认。 “姐夫来了” 白兴果不其然也在家，他们家除了白兴和老丈人白满强老两口之外，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白兴的对象夏晓燕。 说起来，白兴和夏晓燕马上也要结婚了，他们俩把日子已经定了，算算时间，也就比张建军晚不到一个月，张建军是腊月十五结婚，白兴他们是正月初十。 这也是白兴这两天能够回来待在家里的原因，他其实也是在为自己即将结婚做准备，为此提前把公司里的事都安排好了。 “建军来了，正好我包了点饺子，一会儿留下来吃饭” “小白杨，我的乖外孙，快来让我抱一下” 白满强老两口对张建军父子也是很热情。 张建军看得出来，二老的心情不错，这也许就是因为白兴马上要结婚的原因。 “晓燕，兴子这人有些时候脾气不好，属驴的，以后在一起过日子，你还得多担待一些，能不理他就别理” 夏晓燕是白兴公司的人，前段时间张建军就见过了，所以，他们交谈起来倒也是没什么问题。 “姐夫，你还算真的说对了，这人有时候那个犟脾气上来，能把人气死”夏晓燕瞪了白兴一眼，笑着说道。 张建军笑了笑没再言语，他看得出来，夏晓燕对白兴的感情是真的，不是因为贪图白兴的钱财，这从它看向白兴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否真的有感情，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说实话，张建军真的替白兴感到高兴的，他这个小舅子，这些年其实一个人也受了不少苦！ 特别是自从白芳离世之后，白兴就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心里有了一个结，一个满是愧疚的结，因为他觉得在二姐白芳活着的时候，他太任性了，做了很多对不起二姐白芳的事。 这几年，他一直把身心都投入到了事业上面，把一个小小的出租车公司，硬是发展成了名震大西北的客运公司，这个成绩，哪怕是在能者众多的金山实业集团，也是名列前茅的。 所以，现在集团很多人对白兴的尊重，其实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因为他是张建军小舅子的原因。 张建军这几年其实并没有怎么关心白兴所负责的客运公司，也没有给予其足够的支持。 但后者依旧通过自己的努力，没有让他失望。 张建军内心忍不住有些感慨，时间的确会教会一个人很多，而一个人的改变，很多时候也是顺其自然的。 “我原本打算和李娜明年正月初四五就出去旅游，度度蜜月，放松一下，既然你们俩个把日子定在了正月初十，那我们就等等你们，到时候咱们一块出去转转” 张建军说道。 “可以啊，这两年一直顾着忙了，趁着这次结婚的机会，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白兴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爸，妈，等兴子结婚了，明年给你们生一下大胖小子，这样一来，你们老两口以后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 张建军很清楚，对于王丽云和白满强这对曾经遭受过打击的老人来说，家里有个小孩能让他们忙起来，反而会有好效果。 从这一点来说，他其实还要感谢白芳，离世之前，终究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个小白杨，也给白满强老两口过去几年留下了一些念想。 毫不夸张的说，过去这几年，如果没有小白杨的话，他们老两口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挺过来。 “说的也是，但是，谁知道兴子他们两个怎么想的”王丽云看了一眼张建军，由扭头看了一眼白兴和夏晓燕。 “我们努力”夏晓燕羞红了脸，此时此刻已经低下了头，白兴倒还好，他舔着脸说道。 “至少态度还可以” 张建军故意流露出一些严肃的表情。 “趁着这会功夫，说说你那个客运公司以后的发展方向吧” 吃过饺子，张建军和白兴一同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张建军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机会来和白兴专门谈论生意上面的事，那就趁着今天这会功夫，好好谈谈。 “我负责的那个客运公司如今在大西北地区基本上已经站稳了脚跟，我准备用3到5年时间平稳发展，但其实，关于3到5年以后该怎么发展，我现在也一点头绪也没有” “公司里的一些高层建议几年后我们走出大西北，把客运业务向全过拓展，这看起来很不错，但其实在我看来有些不现实，客运业务和其他业务不一样，不能跨的经纬度太大，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咱们说到底只是民营企业，能占领大西北的客运市场其实已经算极限了，再拓展，恐怕会力不从心” 白兴叹了一口气，即使张建军今天不和谈生意上面的事，他其实也打算找个机会主动和张建军谈，希望姐夫张建军能给他出个主意。 “你分析的是对的，咱们归根结底只是一个民营企业，客运业务又是一个很重要很敏感的业务，某种程度上来说，国家不会坐实咱们一个民营企业占领了全国的客运市场，所谓物极必反”张建军很欣慰，就像他很多年前当着白芳的面给白兴所下的定义那样，白兴这个小伙子其实在做生意这方面是具备着不俗的天赋的。 尤其是胆大却不贪心，这个特质，会给白兴的事业带来很大的帮助。 “你有没有想过再发展一些其他业务？我的意思是以现有的客运业务为主，延伸出一些附加业务？”张建军给白兴扔过去一根烟问道。 “发展其他业务？”白兴皱起了眉头，他没明白张建军的具体用意。 “有没有想过在客运公司的基础上搞一个旅游公司？” 张建军这句话一出，白兴的眼神立刻就亮了起来，他似乎是明白张建军的意思了。 “不瞒你说，发展旅游，或者说是生态旅游，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已经酝酿了五六年了，只是这几年一直没有机会去付诸行动，现在既然你那个客运公司处于平稳发展期，那我干脆就把这个旅游业务交给你，依托咱们客运公司在大西北地区的影响力，发展咱们大西北地区的旅游业务，这绝对会是一个潜力无限的赚钱项目” “发展旅游业务，这好是好，可我从来都没有搞过旅游业务，对这个行业一窍不通，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咱们集团现在也没有几个懂这个行业的人才” 白兴很快就皱起了眉头，所谓隔行如隔山，他能把客运公司搞起来，但并不代表着他同样可以把旅游业务发展起来。 他虽然自信，但却不是盲目自信。 “人才方面你不需要太担心，咱们不懂行，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懂行，人才市场上什么人才没有，只要你决定搞，我可以马上就让李娜注意旅游业务这方面的人才” “我可以给你指出几个旅游业务发展的基点，咱们d县是油区，你完全可以针对这一点，包装一个油区风光景点，除此之外，咱们的西北防护林、植树造林自然风光，以及在内蒙古大草原那边，咱们集团大型牧场周围，草原风光等等”张建军越说越激动，发展旅游业务，其实确实在他心里酝酿了很多年。 想当初他在内蒙古大草原那边租赁那个大型牧场的时候，就曾考虑过旅游业务。 仔细想想，大西北的旅游资源其实还是挺丰富的，只要有人专心做这件事只有有人院子去复出人机、财力去开发，说的庸俗一点，这个业务以后一定会赚钱。 516【礼物和夙愿】 “兴子，说实话，发展旅游业务是我接下来很看重的一个项目，我想把这个项目交给你来做，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我的小舅子，更是看重你的能力，看中你手里的客运公司，纵观集团现在所有的革新高层，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项目” “当然，既然我决定做这个项目，而且交给你来做，那我不可能只给你留下一句空话，再啥也不管了，后续无论是资金还是人力方面，我都会尽全力支持你” 张建军站了起来，他说的是实话，发展旅游业务，在很多年前就是他的核心想法之一，甚至那个时候金山实业集团还没有成立呢。 以前没发展，不是说他把这个业务给忘了，只不过以前的时机不太成熟，没有好的发展机会。 但是现在不同了。 北京奥运会对中国经济发展的影响是难以想象的，这种影响有些是可视的，有些则是隐藏的。 就比如国内旅游行业的发展，今年过来，明年走了蓬勃发展之势。 张建军觉得机会来了，他要抓住这个机会，乘风破浪，尽快把集团的旅游业务给做起来。 而且，他心里非常明白，集团旗下现阶段很多业务是有机会和旅游业务形成互补的，这样一来，一旦他们真的开始发展旅游业务，风险其实也降低了不少。 这也就是实业集团的魅力所在。 “姐夫，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试试，明年开春以后，针对发展旅游业务这块，我先尽快拿出一份计划书” 白兴无法拒绝，对他来说，于公于私，他都应该接过这个任务。 ……… “怎么样，还不错吧” 距离正式结婚的日子只剩下一个星期了，今天上午，张建军他们家的别墅外面来了一个耀眼的家伙。 一辆崭新的红色保时捷911！ 这是张建军特意给李娜买的，对于财大气粗的他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但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来说，这多少也算是一个见证。 李娜事先是不知道张建军给她购买了一辆豪车这件事的，她本来在自己家刚吃完饭，突然就接到了张建军的电话，说让他赶紧过来，有要紧的事要商量。 这让她稍许紧张了一下，一路上还在猜张建军到底有什么事找她商议呢。 结果没想到，刚到张建军他们家别墅门口，一辆耀眼的红色豪车就绚丽夺目的映入她的眼帘，张建军从车的另一侧走了过来，正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一瞬间，她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也激动的留下了眼泪。 不是因为豪车而激动流泪，以她李娜自己的家庭情况，完全可以轻松的买一辆这样的车，甚至比这辆车更好的车。 她之所以激动流泪。 那是这辆车的意义不太一样。 这是张建军第一次给她购买相对贵重的礼物，这也是张建军送给她的结婚信物。 “讨厌，你从哪里买到的？也不提前说一声，这种车国内应该不好买吧？” 李娜走过来锤了锤张建军的肩膀，随后就仔细打量起了这辆车。 不得不承认，这辆车的图案和线条是真的非常好看，抛开昂贵的造价之外，这款车的颜值也是数一数二的。 “我想要的东西还能买不到吗？你坐上去试试” 张建军故意显摆了一下，其实，为了买到这辆车，他也是费了一番心意呢，要知道，这款车哪怕是在省城，就现阶段来说，也属于稀缺货呢。 “试试就试试”李娜倒也不扭捏，直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这款车的内饰也极为豪华，所谓一分钱一分货，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李娜本身就是一个很喜欢车的女孩，连带着她父亲也喜欢车，所以她们家的车库里，平常都会停着很多好车。 那些车不一定都是豪车，但却一定是好车。 因为喜欢车，所以李娜20岁就拿到了驾照，时至今日，早已能够称得上是一位老司机了。 所以，一脚油门下去，发动机的轰鸣声轰然而起。 幸好张建军他们家的别墅面前马路够宽，平时车流量也不是很多，这倒是让李娜顺顺利利的开了一段距离。 “这车多少钱买的？” 几分钟后，李娜把车停了下来，她放下车窗，向张建军询问起来，看起来，对于这款车，她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爱不释手的感觉。 “不算多，一百二十几万” 张建军随手从裤兜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很不带意的说道，一百二十几万可能会把别人吓一大跳，但对他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 此时此刻，他只是觉得这很配，所谓豪车配美女，高颜值的车就应该高颜值的人来开才行，以李娜的颜值，绝对配得上这辆车。 “啧啧，张老板挺大方的，不错，本小姐笑纳了” 李娜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坦白讲，张建军今天送她的这个礼物，她属实挺满意的。 不是因为送了豪车，也不是因为这款车很贵。 而是因为她知道张建军为了送她礼物，这期间是花了心思的，更因为她喜欢张建军这种送礼物的方式，不是那么俗套。 “行啊，只要你满意，那我就满意了”张建军走过来，直接搂住了李娜的脖子，这一刻，他很幸福。 “这车是建军买给你的结婚礼物，按照咱们这里的讲究，也就是男方的彩礼一类，所以，结婚之前，小娜，这车你是不是就直接开会去，放到你们家，等结婚那天，当众宣读一下，然后再开过来？” 张爱国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对于儿子给儿媳妇花那么多钱买一辆车这件事，他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这些年过来，他已经彻底适应了有钱人就是生活，在他看来，这很正常。 只不过，作为老一辈人，有些风俗他还是愿意讲究一下的。 “爸，不用那么麻烦，就停在这边，来回折腾麻烦”李娜冲着张爱国笑了笑主动说道，虽然还没有正式过门，但其实她早就已经改口了。 现在叫起来也不觉得别扭，或者不好意思，总之，和张建军一样，已经习惯了。 “既然你儿媳妇都这样说了，那就不用开回去来回折腾了，反正以咱们两家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人会说啥”张建军笑着说道，李娜是女方，一般情况下，是女方会挑理，现在作为女方的李娜都发话了，那就真的没什么说的。 “好吧”张爱国摊了摊手，现在的年轻人和他们那一代人不一样，他们的思想要开放的多，对很多所谓的风俗讲究也不是很在意，这已经是一种趋势了，估计外过些年，过去那些繁文缛节恐怕会越来越精简。 其实，这也是时代进步的一种表现。 “一会儿有事没？没事的话，咱们去街上溜达一圈，买点东西” 张建军弹了弹李娜脑门，说起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街上闲转了，虽然以他如今的身份，确实也没必要这么做。 “好啊，不过在此之前，我得问你一件事” 李娜突然想起来，昨天d县县政府那边有人联系她了，说是县政府打算在新区那边新修建一家医院，等建成投入使用，就会是d县新的县医院。 但是，县财政这边资金有点紧张，金山实业集团作为d县现阶段最大民营企业，希望能出点事，怎么说这也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好事，说白了，其实就是希望金山实业集团能出一笔钱。 于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来说，这本身是一件小事，李娜自己就可以处理了，没必要外请示张建军。 可是，在金山实业集团，这么多年，其实一直有着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只要涉及到捐款、慈善等事业，只要涉及金额超过10万块钱，就必须由张建军亲自处理。 这条规定是张建军自己定的，这么多年，他一直也是真的执行的。 拿出一笔钱资助修建县医院，那显然这笔钱的金额不会小，最起码在100万以上。 所以，李娜必须得请示一下张建军才行，说到底，这是集团的公事，并不是私事，她虽然马上要成为张建军的老婆，但也不能轻易打破这条规定。 “新建县医院的具体位置在哪？”张建军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现在还在规划中，不过大体方位已经定了，就在新区转盘北侧，那里有一大片空地，正好可以修建一家医院” “原来是那里啊，你直接告诉县政府，我们金山实业集团愿意资助，但不是以现金的方式”张建军莫名的笑了起来。 “那是以什么方式？”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说的那块地皮应该在我的名下，也就是说，那块地皮很早以前就属于我了，现如今，我愿意无偿贡献出来，支援县政府那边逐渐新的医院” 张建军这句话一出，李娜直接原地怔了怔，关于这一点，他还真的不知道。 “前几年，建军每年年底都会购置一些地皮，不仅仅在咱们d县，在宁古市、华硕市、以及省城都有，这些地皮当初买的时候不值钱，但现在，可值钱了，别的不说，按照咱们县现在的房价，建军前些年买的那些地皮，价格翻了10倍都不止”一旁的张爱国说了一句，前些年，张建军偷偷买地皮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当时还觉得张建军时胡闹呢，但是现在一看，反倒是自己鼠目寸光了，新区转盘隔壁那块地，他知道，保守估计在20亩以上，新建一家县级医院基本上够了。 按照目前d县的房价，儿子如果愿意卖掉那块地，至少应该能卖300万。 也就是说，儿子刚才看似轻描淡写的做出的决定，实则是将300万资助出去了。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李娜看着张建军摇了摇头，张建军可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而且说实话，张建军这战略眼光也太可怕了吧，这得是什么脑子才能做到的。 “你现在一共有多少地皮？” 李娜来了兴趣，她走过去抓住了张建军的胳膊。 “具体数字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前些年为了买那些地皮，我前前后后一共花掉了500多万” 当张建军冲着李娜伸出五根手指头的时候，后者直接懵逼了。 500万？ 李娜睁大了眼睛，那可是几年前房价还没有迎来暴涨时候的500万。 她不敢想象，压在张建军手里的地皮现在加起来一共能卖多少钱，恐怕要上亿了吧。 虽说以金山实业集团如今的规模，以张建军如今的身价，一个亿其实也不算什么。 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其实就是需要奋斗和努力几代人白梦累积下来的财富，而张建军得到这笔财富，前前后后一共才付出了多少。 “你厉害”李娜叹了一口气，直接冲着张建军竖起了大拇指。 “所以，你确定转盘隔壁那块地皮就资助给县政府了？”言归正传，李娜再次问道。 “当然，不管怎么说，县上新建县医院，也是为了咱们d县的老百姓着想，咱们都是土生土长的d县人，现在又有能力，那就做点贡献” 其实，这些年过来，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不知不觉也已经做了很多贡献，特别是支援了d县很多民生工程的兴建。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比如海纳大厦和帝豪大厦中间的中心广场，就是他们金山实业集团资助兴建的。 中心广场是d县第一块广场，也是当下最大的广场，是去年年底正式完工投入使用的。 再比如张建军以金山实业集团的名义成立了一个d县教育助学基金会，目的就是资助那些学习成绩好，但家庭情况比较差的学子能够继续在学校里读书。 其实，因为这些事是张建军亲自在抓，所以，整体上这些年落实的情况还比较好。 就拿助学基金来说吧，从去年到今年，张建军光是向d县中学里那些考上好大学但家里情况不好的学生所资助出去的资金至少在30万左右。 30万块钱在普通人眼里，那可真不是一笔小钱。 张建军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追求一种踏实，为了完成前世曾幻想过的一些夙愿……… 517【时光境迁沧海桑田】 “蒋亚东是难得的好官，不管他私底下怎么样，但至少这些年明面上，他为咱们d县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努力” 李娜主动说道，这些年，d县的变化真的挺大的，这里面自然少不了县高官蒋亚东所付出的努力。 以海纳大厦和帝豪大厦为轴承的d县商业街已然形成，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商户入住，这些商户不仅仅是d县本地的，更有来自d县之外的。 d县本就身处四省交界处，南来北往的人流量非常大，只要当地政府有所作为，吸引商户还真的不是问题。 如今的d县商业街在整个大西北地区都越来越有名气，很显然，围绕这一点，这条商业街以后会给d县经济发展带来更多的红利。 而要说起来，d县这条商业街的兴起，除了县政府有所作为之外，这自然也少不了金山实业集团的功劳。 无论是海纳大厦还是帝豪大厦，当初如果不是金山实业集团愿意承接，恐怕现在会是另一幅模样。 除了商业街，还有环城路、新区，这已经是有所成效的大工程。 相对于五年前，如今的县城占地面积硬生生长了5倍，5年5倍，这又是何等的发展速度。 “根据县政府出台的相关文件，明年咱们县还有几个大工程要全面展开，比如老城区改造，比如城区马路休整，再比如高速公路和铁路的通达，都会在明面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当李娜说到高速公路和铁路时，张建军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要发展先修路！ 这是恒古不变的硬道理。 只是按照李娜所说的，d县明年就可以打通去往省城的高速公路和铁路，这他倒是没有想到。 因为根据前世的记忆，d县到省城的高速是2010年打通的，d县到省城的铁路是2012年开通的。 这一世的时间线明显提前了，这一点，他确实没有想到。 所以，这里面又是和他重生有关系？ 大概可以这样解释。 张建军绝对不会强行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但有了他的重生，就有了在全国都有一定知名度的金山实业集团，金山实业集团这些年的发展，为d县的经济发展确实做出了巨大贡献，有了他的重生，才有了蒋亚东从副县长到县长再到县高官的一路仕途，众所周知，蒋亚东是难得的有作为官员。 所以，d县这座边塞小城市的命运也才会有可能和前世出现不同。 “这样挺好的，明年让商务部主管董胜云那边和县政府好好接洽一下，咱们金山实业集团虽然把总部搬到了省城，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完全放弃了d县，以后要是有合适的机会，咱们集团首选的合作或者说是投资对象就是d县” 张建军似乎已经能够看到几年之后又是一番新气象的d县了。 有作为的领导班子，再加上丰富的油气资源，这对d县的命运轨迹来说，无疑就是乘风破浪。 “过去那些年，我们最熟悉的贸易中心，从去年后半年开始陆续趋于平静了，周围的商铺几乎都快搬迁完了，那一块明年会正式拆除，按照政府有关人员的说法，包括贸易中心，围绕整个鼓楼，明年将会修建一个转盘路，南北接通鼓楼南北大街路，那条路背通高速路口，南通新区” 张建军和李娜一边闲聊着，一边步行拉着手去向了商业街所在的地方。 途径贸易中心的时候，李娜指了指不远处的鼓楼，很是详细的向张建军介绍起了一些政府计划明年要动工的民生工程。 张建军看着有些萧条和黯然的贸易中心，说实话，心里也满是惆怅。 毫不夸张的说，眼前的贸易中心在过去的那些个峥嵘岁月，几乎承载了一代又一代人的青春，也见证着d县这个边塞县城的兴盛与衰落，像父亲甚至是爷爷他们这一代人，那几乎可以说是曾经都把贸易中心当做他们人生的最高抵达点，就像是僧侣朝圣神秘的灯塔那样。 哪怕是他张建军自己，在金山实业集团还没有正式创立之前，贸易中心也一度是他来到城里最常驻足的地方。 时代真的在变迁，这种透彻明亮的感觉给了张建军一阵又一阵感慨，虽然前世，贸易中心最终也被拆除了，但很显然，相对于前世，这一世的他，更有资格站在这里对贸易中心的拆除发出感慨。 “鼓楼这边计划修转盘路，这边则计划修建一个天桥，从而直接将海纳大厦和帝豪大厦给交接起来，一方面确实起到了缓解人流拥挤、交通堵塞的情况，另一方面，也算是进一步提升了商业街的繁荣昌盛” 当走到海纳大厦面前时，李娜又指了指眼前的海纳大厦和对面的帝豪大厦说道。 “天桥？” 张建军有些意外，这玩意儿现在在省城说实话还不是很常见呢，他们一个小小的d县现在就着手打算修建一个了？什么时候，d县的发展从追逐变成了领头呢？ 是蒋亚东他们急于求成，迈的步子太大？还是？ “应该不是急于求成，更不是劳命伤财的政绩工程，你了解蒋亚东，没有一定把握的事他不会拍板，我之前了解过，说是华硕市市政府那边对咱们d县搞的这个商业街很重视，所以计划重点扶持这个项目，你可以把咱们d县这个商业街看作是试验田，也可以看作整个华硕市以后的名片” 李娜这么一说，张建军大致明白了，d县隶属华硕市管辖，现在d县这个商业街搞的有模有样，华硕市那边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看来咱们县明年整个城市面貌都要焕然一新了” 张建军点着了一根烟，听李娜刚才说的那么多，他倒是对明年的d县期待了起来。 记得前世，连续很多年，一直都在传，说d县要撤县设市，但几乎每一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直到他重生之前，也没有看到什么实质性的动静。 不过，这一世，根据目前的情况，d县变成d市，恐怕不仅不再是流言，而且说不定现在已经提上日程了呢，只不过还没有放出消息。 …… 随后，张建军和李娜手拉手走进了海纳大厦。 时过境迁，如今的海纳大厦相对于几年前有了很大的变化，里面商铺的装修看起来很不错，而且，所卖的货物也是相对来说规格比较高的。 这一点，却也是很正常，毕竟，海纳大厦以及对面的帝豪大厦都是商业街的核心区，这将个场所的店铺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代表了商业街的顶层水平。 以前，海纳大厦是走三哥负责具体经营管理的，但是这两年过来，随着集团越做越大，三哥也越来越有更多更重要的事去处理，这个海纳大厦他也就不再负责了。 张建军随即就把海纳大厦连带着帝豪大厦一块交给了喜奎来负责。 喜奎是一个很负责任人，无论是海纳大厦还是帝豪大厦，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金山实业集团的门面，所以，张建军把这两块地方交给喜奎来负责，他也很放心。 张建军他们一路走到了二楼，在一家品牌服装专卖店门口停了下来，这家专卖店夏天主要卖那些服装，张建军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眼前的这家服装店现在卖的是羽绒服，他甚至在墙壁上挂满的众多羽绒服当中还看到了一卷颇为熟悉的品牌，那就是雪之子羽绒服，他和明东市的孙万才一起搞的服装厂设立生产的产品。 “大嫂，生意怎么样” 张建军直接走了进去，原来这家专卖店的老板娘是熟人，张建军的大嫂贺瑞，也就是小翔子的母亲。 几年前，张建军直接把这间店铺送给了大嫂，大嫂是一个能吃苦，很踏实的女人，几年下来，硬是把这间店铺经营成了整个海纳大厦最赚钱的店铺之一。 张建军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是打心里为大嫂高兴，毕竟，过去那些年，因为大哥张建玉的混蛋，大嫂为此没少吃苦头，这一切，张建军其实也都知道。 “是建军和小娜啊，快过来坐，你们俩个怎么来了？” 大嫂在看到张建军他们俩之后，也是非常热情的走过来招呼起来。 “这不，马上要结婚了，今天正好我们俩个都有时间，所以正好出来到处转转” 张建军坐下来仔细打量起大嫂所经营的这家店，以前只是听说大嫂把这家店铺经营的不错。 “你卖的这些衣服看起来好像都是品牌啊” 张建军大致看了一圈，发现除了雪之子之外，还有好几款品牌服装。 “是啊，我这家店铺虽然名义上是专卖店，但实际上，各种名牌服装都有”大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起来，这里面她还是沾了张建军的光，要不然喜奎才不让她这么干呢。 “你们俩个要不要每人挑几件？我这些衣服虽然没有你们平时穿的那些衣服贵，但在咱们d县，无论是品质还是价钱也都是数一数二的，正好你俩今天过来了，那就每人挑几件，就当是大嫂的一点心意”大嫂很是热情的说道，说话间，从墙壁上拿下一件男士羽绒服让张建军试一试。 “试就试”张建军倒也是不推辞，他们俩今天过来确实是买衣服的。 不得不说，大嫂这里的衣服整体上还不错，张建军和李娜随后各自为自己挑了几件。 “建军，小娜，你们俩个真的别给我钱，咱们都是自家人，再者说了，这些年我们娘母几个能顺利安稳过下来，要是没有建军的帮助，那根本是不可能的，说的再坦白一点，要不是建军，我们娘母几个现在恐怕还在张家湾呢” 当张建军从钱夹里拿出两万块钱放到桌子上面的时候，大嫂立刻就给推了过来，她是真的不能要这个钱。 可是，从张建军的角度来说，这两万块钱是他们俩刚才特意在外面的银行取的，就怕来大嫂这里买衣服大嫂不肯收钱。 两万块钱足够买下他们俩刚才挑的这些衣服，他这么做，其实还是想把大嫂。 虽然大嫂如今日子过得不错，听说这个专卖店一年下来也能弄十几二十万块钱。 可是，一个女人家，拉扯着两个娃娃，两个娃娃都在上学的年纪，仔细想想，还是不容易。 也许从普通人的视角来看，像大嫂这样一年下来能转十几二十万的人，已经是有钱人，是大老板了。 可在张建军看来，显然还差得远。 这是事实。 “大嫂，你听我说，钱你收着，等我和建军结婚的时候，你这边关两天门或者雇个人照看，你过来建军家帮忙，这就是最好的心意，其他的，你想都不用想了” 李娜拉住了大嫂的手，同为女人，她知道大嫂能有今天这中间到底付出了多少，而且说实话，她其实是有些佩服大嫂的，同样的遭遇落在她李娜身上，她能坚持下来吗？ 李娜摇了摇头，她不敢打这样的保票。 “小娜说的对着呢，我知道你想趁着我们俩结婚的机会，表示一点心意，要不然，你心里会一直过意不去，但其实大嫂，我想说的是，咱们毕竟都是张家人，毕竟是亲人，亲人之间没必要这样，等我们俩正式结婚的日子，你领着两个娃娃过来帮点忙就行了” 张建军最终还是把两万块钱塞到了大嫂手里。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优越感，也不是不给大嫂略表心意的机会。 他其实还是为了帮大嫂，帮大嫂他们家，更是为了维护张家这个大家庭的温馨。 大嫂应该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最终才没有再纠缠。 “到时候我肯定会去，咱们张家自己家人过事，肯定得去”大嫂笑着说道。 其实张建军和李娜今天不来她这里，她也打算到时候一定去张建军家帮忙的。 过去的这些年，说句实话，她们娘母几个和张建军他们家的关系甚至要比和其他任何人的关系都要近一些。 518【真正的白兴】 随着婚期的临近，仿佛整个d县都逐渐热闹了起来。 对于金山实业集团的很多人来说，哪怕如今的集团总部已经搬到了省城，但他们还是想着尽可能赶回d县来参加董事长张建军的婚礼。 没办法，张建军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他们不想参加也不行。 当然，以张建军和李娜两个人平时的人缘，这其实也很正常。 “建军，你们俩结婚动静应该会很大吧” 今天下午双喜赶了回来，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内蒙古大草原上的大型牧场，那边有很多事需要他来处理。 正常情况下，他是不应该回来的。 但是没办法，好兄弟张建军结婚，他当然得帮忙操持一下，虽然集团如今的人有很多，但要说关系很好的，还得是他们几个老兄弟。 这种情况其实在其他很多领域或者说是场合也是一样的。 “没想可惜把动静搞大，按照我的意思，稍微意思一下就行了，但是我爸不同意，而且他们也说如果不搞的隆重一些，对李娜来说不公平，我是二婚，觉得无所谓，可人家是头婚” 张建军后来也想通了，他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李娜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但其实心里怎么可能真的无所谓呢。 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结婚那可真就是头等大事。 “无论动静大小，你就当好你的新郎官，其他的事有我们呢”双喜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 其实，张建军结婚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一个有机会放松一下的空闲期。 一整年以来一直都在生意场上拼搏，说的不好听一点，更是在尔虞我诈，绞尽脑汁的获取利益，这样长时间持续下去，他们的身心不夸张的说真的出了一折问题。 现在年底了，正好碰上张建军结婚，也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能帮着照应一下，更是有那种一瞬间回到几年前的感觉。 “帮忙照应归照应，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这次我结婚，咱们这边的主管觉得轮不到你来当” 想当初她和白芳结婚的时候，大总管正是双喜。 “我不当谁来当？”当不当总管无所谓，但双喜确实对这个新总管的身份很好奇。 “我小舅子白兴”当张建军说出具体人选的时候，双喜当场愣住了，因为这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种完全没有想到的，毕竟按照他的逻辑，白家人这次出不出现在婚礼现场其实都还不一定呢。 就算白家人不阻挡张建军再婚，但恐怕心里也不会舒服。 在这种情况下，白兴还怎么可能担任大总管呢。 “白家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小气”张建军瞪了双喜一眼，他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关于白兴当大总管这件事，其实他张建军自己也是没有想到的。 前天下午，白兴带着父母一起来到了张建军他们家，说是看哪里需要帮忙，他们都可以的。 对于白家人的盛情，出了感动之外，就是高兴。 对张爱国来说，儿子张建军这次二婚，他们张家内心最愧疚的可能就是白家人了。 但是现在，随着白家人的到来，不能说这种愧疚会完全消失，但至少少了许多。 “姐夫，我来当大总管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打算来帮忙” 这是白兴主动说的话。 张建军对此还能说什么，当然满脸笑容的答应了。 “建军，我必须得承认，白兴那个小伙子远比我们所有人想象中要优秀的多”双喜不得不点头承认这一点。 正常情况下，可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以前他们这些人，对白兴的印象并不是特别深，尤其是他们几个老人，对白兴的印象更是停留在张建军和白芳还没有结婚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白兴，完全不是现在这样，他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混混状态。 虽然后来跟着张建军一起干，接受了出租车公司，但在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的存在感也不是很强，哪怕他是董事长张建军的小舅子。 真正让他们这些人为之侧目的应该是白芳突然离开这个世界时，白兴那个小伙子的突然转变和成熟，他不再冒尖，不再场面出现，而是埋头苦干了起来。 在他的努力下，去年当张建军正式复出以后所召开的第一次高层会议，大家终于全方位第一次被白兴给震惊了。 从一个小小的出租车公司，经过三年时间的发展，竟然一跃成为了大西北地区赫赫有名的客运公司，截至现在每年能够为集团赚取的利润高达几个亿。 这是何等的成就。 而即使如此，白兴的脚步还没有停下，听说他今年过来正在寻求客运公司的转型发展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再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的白兴，又是另一个更加让人震惊的身份，又取得了另一个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成就。 但是说到底，直到现在，大家对白兴的印象还只是停留在生意能力上面，大家会认为白兴也是一个商场天才。 可是，对双喜来说，当他现在从张建军的嘴里得知白兴这两天在生活方面的一些作为之后，他必须得承认，白兴远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要优秀一些。 在现实生活中，有些人是某个领域能力很强，在生活里面，却是一个糊涂蛋，或者说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二愣子。 以前，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白兴的。 但是现在，白兴用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他们大家，他白兴在各方面都是非常出色的，他配得上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小舅子这个身份。 “你不是要挑选培养接班人吗？建军，我说句实话，你的小舅子也就是白兴，也应该出现在这个名单之内，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因为他是你的小舅子，才更顺理成章的接你的班” 关于张建军有意提前退休，并且培养接班人的事情，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双喜早就知道了，他甚至要比李娜这个张建军现在最亲近的人都知道的更早呢。 “现在谈这些是太早了，我虽然有提前退休的打算，但是也不是明后年就退休”张建军没有深层次和双喜探讨这件事。 其实，他在挑选培养接班人的时候，确实考虑过白兴，在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白兴的时候，他就认定白兴这个人一旦走上了正道，绝对会有出息，他很有商业头脑，如果做生意，也会有所成就。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白兴能有现在这样的成绩，相对于其他人，他其实是不太意外的。 单就从生意能力上来说，让白兴在未来某一天接他的班，这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他一直有些担忧的是，白兴的文化水平，白兴是高中毕业，与很多人相比，这个文化水平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以他这个文化水平来接他的班，在未来某一天成为金山实业集团的领头人，这看上去还真的不太靠谱。 更何况，与白兴相比，孟宇和韩金在文化水平这方面比他只高不低。 ……… “雨欣姐，你们来了” 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今天下午，张建军他们家迎来了几个特殊的客人。 准确来说，一共来了四个特殊的客人，他们是明东市朱启明一家人，分别是朱启明，朱启明的儿子朱雨飞，女儿朱雨欣，以及朱雨欣的男朋友。 几个月前，在北京奥运会的时候，张建军还曾和朱雨欣探讨过结婚的事，他当时告诉朱雨欣，自己很可能今年年底就结婚，没想到这件事还真的发生了。 不过，说实话，能看到朱雨欣来参加他的婚礼，他还是比较高兴的。 想想几年前他和白芳结婚的时候，朱雨欣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更是连一句祝福的话也没有说过。 “建军，恭喜啊”朱雨欣冲着张建军挥了挥手，她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们呢？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张建军看了看朱雨欣，又看了一眼站在朱雨欣旁边的小伙子，这个小伙子叫夏辰，北京人，朱雨欣的男朋友，长的不仅很帅气，而且性格也很好，此时此刻的他，也是冲着张建军微笑点头。 “都怨你，我们本来就这两天结婚的，结果被你抢先了，只能暂缓了”朱雨欣吐了吐舌头，看得出来，她是在开玩笑。 “没有啦，我骗你的，我们打算明年五一结婚”说道结婚，朱雨欣搂了搂身旁夏辰的胳膊，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确实很恩爱，也很甜蜜。 “是吗？那也快了，半年时间，到时候我一定来” 随后，张建军把朱雨欣他们一家安排吃了一顿饭，并且让司机由送到了事先预定好的酒店，作为东道主，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建军，好久不见啊，现在的你，看上去依旧那么帅气，但也成熟了不少” 明东市那边这次过来人挺多的，出了朱启明他们一家之外，孙万才带着老婆也来了。 仔细算起来，张建军和孙万才有三年多时间都没有再见过面了，期间，他们一直在通过电话联系，毕竟，他们两个还是合作伙伴，共同拥有一个大型服装厂。 说起来那个大型服装厂，这几年在孙万才的带领下，其实整体上来说也算是做的极为出色了。 只不过，前两天当张建军打电话告诉孙万才他要结婚的事时，孙万才当时随口提了一句，看能不能让金山实业集团把他们两个共同拥有的那个服装厂给收购了。 孙万才主动提出这一点，张建军确实没有想到。 一开始，他还以为孙万才那边的管理出现了什么困难呢。 结果都不是。 孙万才告诉他，之所以想着让金山实业集团把服装厂给收购了，其实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现在年龄大了，这几年赚了不少钱，不想再拼了，想好好享受生活。 第二，相对于服装厂自己独立发展，并入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服装公司强强联合来发展，明显更有把握和更有潜力一些。 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华羽服装经营公司现在在国内的服装行业那可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有金山实业集团做强大后盾，以后只会发展的越来越好。 把服装厂并入这个华羽服装经营公司，他孙万才当然也会非常放心。 张建军当时没有直接答应孙万才，却也没有拒绝。 只是让孙万才这次他结婚的时候最好能过来一趟，抽空找个时间，针对这件事好好谈一下。 而且，集团旗下服装公司这一块他也不管着，现在主要是由任博在负责。 即使是同意收购，张建军也得问一问任博，看看任博是什么意见才行。 今天看到孙万才大老远过来，张建军就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他昨天晚上其实还和任博联系过，任博告诉他，自己争取明天下午赶回来。 张建军想着，等他结完了婚以后，把孙万才和任博叫到一块，包括他在内，几个人好好探讨一下这件事。 如果真的有合并的可能，只要孙万才愿意，他张建军自然也没什么问题。 其实他和孙万才搞的那个公司，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并不只是一个服装厂，相对于服装厂，那个公司更珍贵的应该是服装品牌设立研制中心，这个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可以确定的是，任博所负责的服装公司一旦得到了那个服装品牌设立与研制中心，势必会是一个如虎添翼般的加强。 “建军，我这次过来时间不急，你先忙你的，咱们之前说的那件事，等你结完婚再说，反正我这次带着你婶子过来，除了参加你的婚礼之外，其实也是想好好在大西北待几天，感受一下你们这边的风土人情和自然环境”孙万才笑着说道。 如果张建军没有记错，孙万才今年应该至少53岁了，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孙万才就已经四十好几了。 这些年过去，也肯定又长了不少。 仔细想想，也确实儿到了享受生活的时候了。 519【有些错真的不能犯】 张建军他们家别墅左侧，有一个新修建起来的驾校，正好驾校老板和父亲张爱国认识。 所以早在一个月之前，父亲就已经和驾校老板说好了，等张建军结婚的时候，就租赁占用一下他的驾校场地，时间大约是三天。 当然，他们也不会白白租用，可以付一笔钱给驾校老板。 驾校老板这边欣然答应，而且还表示不会收取任何报酬，就当是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了。 驾校老板这么做也是有理由的，他知道张爱国的身份，更知道张爱国的儿子是谁。 如果有幸能帮上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的忙，和其成为朋友，那已然远远比只收取一笔报酬要有价值的多。 所以，对于张建军他们家来说，就这样极为轻松的拥有了过事的场地。 偌大的驾校场地，因为前来帮忙的人很多，所以不到一个小时，三个大帐篷全部搭建好。 按照之前计划好的，从明天下午两三店开始，过事正式开始。 张建军站在驾校门口，看着前来帮忙的人来回忙碌，他突然变得惆怅了起来。 人这一生啊，生老病死、婚丧嫁娶，短短几十年，有些时候，有些事，有些人，真的说不准！ 几年前，同样的场景，当他第二天就要前去迎娶白芳的时候，他绝对没有想到，同样的事，他张建军前世一次没有做过，这一世却要做两次。 这是让人感觉很世事无常的。 “建军，怎么了？又想起了过去吗？你得高兴起来才行，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孟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张建军身后，他轻轻的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 他这一次也是尽可能的从百忙之中赶了过来，今天早上刚到。 也就是张建军结婚，要是别的事，他就不回来了。 “你见到袁梦了？” 张建军冲着孟宇笑了笑，随手从裤兜里拿出烟盒，给孟宇递过去了一根。 “见到了，不过也只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孟宇很不自然的笑了笑，看得出来，他不想提到袁梦这个人。 作为李娜闺蜜，李娜结婚袁梦很自然是到场的，中午的时候，立马带着她一起还来张建军他们家了呢。 袁梦在看到张建军时，倒是和前些年一年，有说有笑，很是自然。 “大家都是成年人，确实没必要弄得跟仇人见面一样，更何况你们中间还有儿子呢” 之前从李娜的嘴里，张建军终于得知袁梦和孟宇分开的主要原因是什么了。 原来，在两个人的婚姻当中，有一个人中途选择了背叛。 换句话说，袁梦出轨了，孟宇被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这是张建军没有想到的，想当初，据他所知，袁梦和孟宇也是在大学期间就开始谈恋爱的长久情侣了，两个人感情好的不得了，由此在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就选择了结婚。 结果却不长久。 张建军真是替孟宇感到心疼，对一个男人来说，最不能接受的恐怕就是妻子的背叛了吧，这比直接打几巴掌都难受。 他之前还幻想着等孟宇东山再起之后，他和李娜想办法撮合孟宇和袁梦复合。 但是现在看起来，这种所谓的复合根本不可能。 别说孟宇作为一个男人不愿意这样做，就是他张建军也不会支持孟宇这么做。 两个人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分开，那或许还真的有可能重新再走到一起，但是，背叛得除外，在男女之间的感情世界里，有些错真的不能犯，一旦犯了，那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张建军恍然大悟，难怪他之前询问孟宇和袁梦分开的原因时，孟宇支支吾吾的并没有正面回应。 这种事搁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不会太好受吧。 “你后半辈子的幸福，包在我身上了，我就不相信咱们金山实业集团这么多优秀女孩，就没有一个能够和你对上眼的” 张建军拍了拍孟宇的肩膀，后者则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许对他来说，现阶段根本没有时间考虑那些吧，他太想在事业方面有所成就了。 孟宇现在的压力确实挺大的，肩负着家族复兴的重任，更承载着躺在医院床上父亲他们期望，这让他必须以最严格的规格来要求自己，必须为了有所成就地全力以赴。 更何况，来自于集团董事长张建军对他的期待，他同样也能感受得到，他知道张建军这么做，一方面是看重了他的能力和潜力，但另一方面，这又何尝不是作为朋友，张建军对他的一次帮助呢。 ……… 对于荣成集团董事长赵德全和其女儿赵思雨的到来，张建军属实有些没有想到。 他确实给赵德全说过自己要结婚的事，但也确实没有抱太大期望，因为赵德全远在省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太忙了，就算想来，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可他没想到，下午天差不多快黑了，赵德全一行人却来了。 “建军，恭喜啊” 当赵德全老当益壮的大笑着走过来时，张建军明显愣了愣，不过他紧接着就快步走过去迎了上去。 “赵叔，思雨，你们能来，这可真是让我高兴啊，快，还没吃饭吧，通知厨房那边，让他们准备点饭”张建军急忙把赵德全和赵思雨迎进了帐篷，随后招呼白兴，赶紧让厨房那边再准备点饭，今天下午，他们吃的是饸烙面。 “建军，你客气了，我们这么晚才来，只要没给你添麻烦就行，本来思雨的意思是找个酒店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来你这边，但是我这个人一回到老家，总是很兴奋，让我直接去酒店，还真的做不到，哈哈” 期间，赵德全在得知张建军打算用饸烙面招呼他们的时候，也是毫不掩饰的一脸兴奋。 饸烙面啊，那可真是老家d县的象征。 这些年，赵德全越来越吃不到d县最正宗的饸烙面了，平时家里边专门从d县这边雇了一个厨师，也会做一些饸烙面，可是总感觉差点意思。 要说d县最好吃的饸烙面，还得是过事的时候，那个面尤为的香。 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赵德全才对张建军给他做的饸烙面期待了起来。 “老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荣成集团董事长赵德全赵叔，这是他的小女儿，也是一个赫赫有为的女强人思雨” 帐篷里面，这个时间段，在众多老兄弟当中，只有孟宇这个时候闲着，所以张建军就向孟宇介绍起了赵德全的身份。 “赵董，你好” “思雨小姐，你好” 孟宇是一个很绅士的人，所以，他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从来都不会很差。 不卑不亢的态度，柔和的言谈举止，再加上出众的外表，很难不让赵德全和赵思雨注意到。 特别是赵德全父女之前曾从张建军的嘴里听过孟宇这个名字。 “你好，原来你就是孟宇啊，建军说你比他大一些，但是看起来，你很年轻啊” 张建军有些无语，这个赵思雨，你要称赞孟宇年轻，这没有什么问题，顺带着问候一下他，这是什么操作。 也太不把他这个新郎官放在眼里了。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赵思雨竟然主动和孟宇说话，并且对其称赞有佳，不管是逢场作戏，还是其他的原因，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赵德全的表情倒是很平静，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 对张氏家族来说，张建军再婚，这绝对是一件大喜事，这几年，在张建军的帮扶下，每家每户的情况都很好，现在又正值年底，所以，能来的人基本上都来了。 一大早上，天还没有亮，大爸、二爸、四爸他们都来了。 在众多亲人当中，唯独少了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人就是大哥张建玉。 正常来说，大哥张建玉现在还应该继续在牢里服役，但是事情总会有变化。 早在一个星期之前，大哥张建玉其实就出狱了。 这里面有他这两年在牢里表现好争取到减刑的原因，也有张建军从中打点的功劳。 本来大哥张建玉的事，张建军这一辈子都不打算再管了。 可他终究无法像机器人那样冰冷无情，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是看在大爸老两口的脸上，他也得做点什么。 只是希望大哥这一次出来以后，真的能够悔过自新，至于他和大嫂还能不能一起过下去，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从张建军的角度来说，他其实是希望大哥出狱以后和大嫂把离婚手续给办了的，因为大哥以前还是做了一些非常过分、不可原谅的事。 比如，他在外面养过野女人，这种事，其实真的是不能被原谅的。 对男人来说，在感情这方面被自己的女人背叛，这是非常可耻和不可接受的，那其实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搞其他女人。 “我大哥为什么没来？”张建军问了大爸张爱明一句，据他所知，大哥从牢里出来以后，一直和大爸老两口住在一起。 “还能因为什么，自己没有那个脸来呗”张爱明叹了一口气，摊上这样的儿子，他还能说什么呢。 “你给他打个电话，叫赶紧过来，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他这是自己和自己较什么劲？有本事重头再来，把光景过好，这不比什么强，窝在家里准备怎么办？能窝一辈子？” “叫他赶紧过来，就说是我说的，让他过来帮忙”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让大哥张建玉来帮忙其实是一个幌子，最重要的还是他希望整个张家人都能够整整齐齐的。 ……… 时代真的在变！ 前几年大家结婚的时候，吹鼓手每人拿个唢呐或者是背着个架子鼓就差不多了。 但是现在再看看他们的装备。 除了唢呐、架子鼓这些东西之外，又多了一些新鲜玩意儿，比如电子琴、话筒、音响等，这效果自然比前些年好太多了。 根据前世的记忆，张建军知道，再过几年，吹鼓手们的设备又会再一次升级换代，特别是在快手出来之后，那可真是全民直播，这些吹鼓手也会开直播。 张建军这次结婚请的是整个d县现阶段最好的一股吹鼓手团队，这从他们中午刚来到驾校，马上就开始进入状态、制造出动力就可以看得出来。 看着吹鼓手，张建军就又想起了大哥，如果大哥能够好好干吹鼓手，现在肯定也弄好了，这个行业经历了前几年的低迷之后，又重新迎来了新生。 除了请d县现阶段最好的吹鼓手团队之外，父亲张爱国还请了许多其他的娱乐团队。 比如魔术表演、说书活动等。 本来双喜那小子还提议从大城市那边请几个女明星过来唱歌助助阵，但是紧接着就被张建军给pass掉了。 太高调张扬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张建军并不喜欢娱乐圈的人，要不然，以他如今的身份，随便投资个影视剧，捧几个漂亮女演员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双喜那小子这几年一直在外面闯荡，花花肠子可算是长了不少。 不过，他也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双喜的婆姨是什么人，张建军也算是了解不少。 “愿意，用一支黑色的铅笔……” 现场的舞台上，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准时歌声响起，虽然没有请歌手和女明星，但还是准备了舞台和歌曲以及专业的主持团队。 《不要说话》这首歌应该是今年很火的一首歌了，特别是在年轻人群体当中颇为受欢迎。 所以，用这首流行歌拉开为期三天的结婚大典，这其实还不错。 其实歌曲选择这方面并不是张建军负责的，准确的来说，是小翔子一手选择的。 作为一名高中生，小翔子不再是小孩，他应该是年轻群体的一个代表，代表着流行，代表着新潮。 张建军也不再把小翔子单纯当做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来看，所以之前小翔子决定帮助张建军选歌的时候，张建军时没想着拒绝的。 520【最浪漫的事】 下午来了很多人，虽然大家都知道今天不是正日子，可是有机会目睹一下张建军这个新郎官也是很值得的。 排场太大了，结个婚把整个驾校都承包了下来，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很多人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这就是有钱人，有钱人的世界他们真的不懂。 张建军一个下午喝了不少酒，虽然没有醉，但其实也差不多了，他本来是不想喝的，可是大家盛情难却，所以，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好在大家多少也有分寸，没有逮着他这个新郎官往死里罐。 ………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张建军他们家就已经热闹了起来，按照计划，娶亲队伍马上就要出发。 虽然新娘子李娜她们家也在城里，开车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赶到，但该有的讲究还是要有的，早上到李娜她们家，她们家今天待客，差不多下午五六点天黑就可以往回走了。 今天的气温很低，虽然没有刮风和下雪的苗头，但一大早还是给人一种很阴森的感觉。 张建军里面穿了一件西服，外面则走套了一件羽绒服，如果在这两天感冒，那可就太尴尬了。 三嫂因为怀孕，所以这次充当娶亲夫妇的人变成了四哥张建伟两口子。 四哥两口子是今年五一结婚的，四嫂现在没有身孕，整个可以去娶亲。 “建军，这车可以啊，坐在里面太稳当了” 张建军前两天买了一辆加长版林肯，平时偶尔会开一开，这一次结婚，就能用到这辆车，他打算把这辆车当做头车，晚上回来的时候，李娜就坐在这辆车上面。 “那肯定的，价钱也可以，花了我将近200万呢” 张建军摸了摸真皮座椅，随口说道，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一个豪车爱好者，可他座位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有些时候还就得通过一些东西衬托出他的身份，换句话说，很多时候，他去年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他更代表着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的形象。 “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一辆这样的车，啧啧，那可太爽了”四哥乍了乍舌，和张建军不同，他是真的喜欢豪车，只可惜自身实力有限，结婚的时候买了一辆20几万的丰田，就已经是极限了。 “别着急啊，慢慢来，你现在已经是集团保安部主管了，也已经是集团的高层，再过个一两年，无论是薪资还是地位，与现在相比，我保证只高不低” 张建军拍了拍四哥的肩膀，没有人可以一口吃成一个胖子，他希望四哥能明白这个道理。 而话说回来，以他张建军现在的实力，随便拿出一笔钱给四哥，也足以让四哥在一瞬间变成有钱人，到时候再想买豪车，那也只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他为什么没有那样做？ 一方面是人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得高品质生活的本钱，他不希望四哥这些张家人年纪轻轻的都变成了寄生虫。 另一方面，直接给张家人没人一笔钱，这也不是他张建军的风格，相对于之间给一笔钱，他还是更愿意给他们每人一份工作。 这么多年，他一直是这样说的，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那倒也是，随着咱们集团越发展越壮大，金山实业集团保安部主管这个职位，也会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得的” 说到这里，四哥倒是有点小激动，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保安部主管这个位置上面干好，把工作做好，不出什么纰漏，至于其他的，就像张建军说的那样，该来的总会来。 …… 张建军他们家这边动静大，但其实李娜她们家这边的动静也不小，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对李娜父亲李鹏来说，他们就李娜这么一个孩子，李娜的终身大事就是他们家最大的事，结婚当然要大操大办了，再加上他们家本身的条件也极为不错，在张建军还没有崛起之前，他们家就已经是d县非常有名的富豪之家。 在这种情况下，把动静搞大一点，那就更加正常不过了。 李娜她们家周围虽然没有驾校，不像张建军家如此广阔，但其实空旷土地也有不少，完全可以搭起两顶帐篷。 一阵鞭炮齐鸣声之后，伴随着吹鼓手响亮的娶亲喜曲，张建军他们这些娶亲人被李家人很热情的迎了进去。 张建军在院子里看到了李鹏，也就是岳父。 “爸，抽根烟”他赶紧走过去，给李鹏递过去一根烟。 “多穿点衣服，今天这气温挺低的，颗千万别感冒了，你还是进房间里面去吧，别一直待在外面” 看得出来，李鹏对女婿张建军很是满意，眼里全是关怀之情，生怕自己的女婿感冒了。 “没事，我穿的厚，你们这边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待客？”张建军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上午十点，李娜她们家今天来的人好像也挺多的，估计光是待客就得很长时间，冬天日子短，如果开始晚了，恐怕天黑都结束不了，这边待客结束不了，那他们就不能娶着新娘子走。 而且他们也不能回去太晚了，回去要拜堂成亲，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家晚上还安排了坐夜，如果回去太晚，那相应的结束的也就更晚了。 “本来我们计划是一点正式待客的，但是今天这个天气，再加上今天来的人数也超出了预期，所以我正准备和总管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提前一个小时，十二点就开始” “建军，你快过去帐篷那边吃点饭，一会儿忙碌起来可就没时间了” 李鹏知道张建军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待客是什么原因，前几天他就知道了张建军他们家的具体安排，所以能理解还是得理解。 张建军随后直接来到了李娜所在的房间，他并没有去帐篷那边吃饭，家里走的时候就已经吃好了。 房间里面，此时此刻，一共有三个人。 李娜的母亲梁美芳，李娜，以及她的堂姐李娟，李娟比李娜大五岁，早就结婚了。 张建军之前见过李娟，因为李娜和李娟平时关系比较好，所以，他们之间也算是熟人了。 晚上李娟会跟着李娜一起上婚车，回张家，除此之外，李娟的丈夫也会去。 这其实都是一一对应的，南方来一对夫妻，女方也就回一对夫妻。 “我姐夫哪去了？” 张建军冲着李娟笑了笑，随口问了一句。 “刚才还在呢，谁知道这会干嘛去了，应该在帐篷那边帮忙，”李娟的老公是体制内人员，在农业局上班，叫严冬，张建军之前也见过，一个很风趣的小伙子。 “怎么样，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 张建军坐到了李娜的身边，帮着李娜收拾了一下发卡，很是轻松的问道。 “有点紧张哎”李娜笑了笑，正所谓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对李娜来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虽然她平时见了很多大世面，但那种感觉其实是完全不同的。 “紧张很正常，但你得学会调整，一会儿上台那可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呢，千万不能出洋相” 张建军说到了他和李娜提前准备好的上台环节，那个别具一格的环节是他设计的，当他把自己的设计告诉了李娜之后，李娜当时可是一脸崇拜的望着她，也许在李娜看来，这是她认识张建军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发现张建军也走如此浪漫的一面吧。 当然，她很高兴，张建军把最浪漫的环节给到了他们之间的婚礼，那其实太完美不过了。 “你还说，我本来就紧张”李娜捏了捏张建军的腰，很是无奈的白了后者一眼，她本来就够紧张的，但张建军还故意提到一会儿最重要的环节，真是个猪蹄子，哪有这样安慰人的……… 一个小时后，也就是十一点半，婚礼典礼正式开始。 设有舞台的那个帐篷里面坐满了人，大家都没有着急动筷子，而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主舞台。 正常情况下，把新郎和新娘引出来，这是婚礼主持人应该干的事。 但是今天显然不同。 当帐篷里面的氛围逐渐平静下来，主持人并没有大方得体的走到舞台中央开始她的工作。 相反的，她只是拿着话筒站在了一旁。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越来越把我放在心上”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很快，现场一阵轻松的音乐响起，一身银灰色西装的新郎官和一身白色裙装的新娘子各自手执话筒，分别从舞台两侧拐角走出，共唱【最浪漫的事】这首歌，一开始，一人一句，到后面，当两人都走到舞台中央的时候，那就成了合唱。 没有人想到今天的婚礼典礼会以这样的形式开场，更没有人想到，新郎和新娘入场天作之合，简直甜炸了。 这无疑是一个具有轰动性的婚礼典礼开场白，超越了传统风格，也刷新了人们普遍的认知。 一首无疑将今天婚礼典礼现场的气氛直接推到了高潮，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毕竟在此之前，就d县这个地方，还没有这么干过。 从这首歌的发行时间上来看，其实挺老的，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歌。 但是从这首歌想要表达出的那种旋律和那种氛围来看，用在今天这个场合简直太完美了。 这个独特的婚礼开场白，包括【最浪漫的事】这首歌，都是来自于张建军的设计。 其实，之前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张建军也只不过是突发奇想，他突然想到了前世，在他即将重生前，有一段时间曾在快手上刷到了这套非常火的婚礼现场开场白，形式和他今天所表现出来的差不多，非常浪漫，只不过，两首歌的选择不一样，他在快手上听到的那首歌也挺好听的，至于叫什么，他倒是忘了。 当张建军把他的突发奇想告诉李娜时，李娜一开始是不以为然的，她以为张建军在和她开玩笑，在捣乱呢。 但是紧接着当张建军一脸严肃的把他的所有想法，所有设计都勾勒出来之后，李娜呆住了，她没有想到张建军竟然还真的有这样的设计，更没有想到婚礼典礼开场白还可以这样整。 不过，这一切听起来似乎还真的不错，似乎真的挺浪漫的。 所以，他们两个就提前准备，提前练习，为今天这一幕的发生做准备。 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他们两个人为了准备今天这个独特的开场白，其实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的。 李娜是女生，唱起歌来多少占一点先天优势。 但张建军就不行了，他天生五音不全，想要把一首歌唱的好听，那可真是努力不少。 而且，他们所练的还不仅仅是【最浪漫的事】这一首歌。 今天在李娜她们家有婚礼典礼，明天轮到张建军他们家待客的时候，在待客之前，他们家同样也有婚礼典礼。 张建军前思后想了一下，两面都用一首歌，多少有点乏味，索性，他就又练了一首，明天他和李娜会唱另外一首歌。 舞台上，当张建军和李娜的深情对唱在现场掌声雷动的氛围中终于结束时，可以看得出来，现场很多人被感动到了。 一些泪腺比较脆弱的女生，直接逗哭了。 在这中间，自然也包括李娜的父母李鹏和梁美芳。 李鹏的情况还稍微好一点，他毕竟是男的，一直在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但梁美芳那边，则是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哭泣声。 所有人都能够明白梁美芳，这没什么嘲讽的。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这句话真的一点也不假，张建军从岳父李鹏的脸上看到了不舍，看到了疼爱，更看到了无助。 他就李娜这么一个孩子，虽然很早之前就知道有一天女儿终究会离他而去，拥有自己的家庭，可是，当着一天真的到来时，所有复杂的情绪还是瞬间涌上了心头。 当女儿刚才在台上大方、得体的和她心爱的人一起唱歌时，他李鹏的眼睛里满是骄傲，满是自豪，所以满是心疼…… 521【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张建军和李娜的婚礼典礼开场白惊艳了所有人，也感动了所有人，大家都很自觉的鼓起了掌。 这其实是很难得的，在d县这个各方面条件还很落后的地方，有时候鼓掌更多的代表着一种尴尬。 站在舞台一角的主持人，其实这个时候也有点五味陈杂，她主持生涯这么多年，也见过一些比较惊艳的开场白，但是像今天这样，完全让她黯然失色的开场白，还确实是第一次。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不是她主持功力深厚不深厚的问题了，这是一种身份和气场的自然释放。 当然，紧接着她还是面带微笑的走到了舞台中央，无论如何，接下来的控场还得有她来完成才行。 ……… 张建军他们从李娜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这个点，天色已经黑成一片了，从李娜她们家到张建军他们家正常情况下所需要的时间是十几分钟，不过，今天肯定会走的慢一些，差不多得半个小时，估计六点半就可以回去了。 张建军一路上走得快，他差不多提前十分钟回到了家。 “要不一会儿就在帐篷里面举行拜堂仪式吧，随便找几张桌子放到帐篷里面，这会外面气温太低了，如果在院子外面举行拜堂仪式，我怕李娜身体扛不住，万一感冒了，明天的结婚仪式都没法正常举行” 张建军跳下车，直接将父亲张爱国和大总管白兴叫到了一旁，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正常情况下，按照他们d县这边的讲究，新娘子娶回来之后确实应该在院子外面举行拜堂仪式。 但是今天这种情况，这个气温，属于在外面站一会儿就能把人冻的头皮发麻的情况，他是真的担心李娜的身体情况。 刚才在李娜她们家，把李娜抱上车的途中，他甚至能明显感觉到李娜的身体在发抖呢。 一开始，他还以为李娜这是紧张呢。 但是转眼一想，狗屁的紧张，以李娜的心理素质她才不会在这种场合紧张呢，就算紧张，也不可能直接到这种程度，这明显是冻的。 今天白天的气温就比较低，现在到了晚上，显然更低了，不要说李娜一个弱女子，就是他，也有些受不了。 “能行，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毕竟，人重要” 父亲张爱国倒也是非常果断，直接拍板赞成张建军的提议，随后立刻招呼了几个帮忙的人，赶紧往帐篷里面抬几张桌子，准备拜堂需要的东西。 不远处，唢呐声越来越清晰，提前安排好的那些负责放炮的小伙子，这个时候也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这个点继续待在张建军他们家，想要一睹新娘容貌、准备看拜堂仪式的人其实也挺多的。 因为外面太冷，大家刚才都在房间里面、帐篷里面，现在随着娶亲队伍回来，大家哪怕是冒着严寒也一个个争相跑了出去。 大门外面，张建军被人群簇拥在了最中间，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把李娜从车上抱下来，一直抱到帐篷里面准备拜堂。 这个过程他几年前曾做过一次，只不过，两个过程的感觉不一样吧。 想当初，他抱着白芳走到拜堂的地方时，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多少是有些忐忑和紧张的，毕竟，那也是他第一次结婚。 但是今天，此时此刻，他抱着李娜的感觉则有所不同，他更多的感觉不再是紧张和忐忑，而是踏实。 “再坚持一会儿，等拜堂仪式子结束，我就直接把你抱进婚房，一会儿的坐夜你也不用出来了，总之，身体要紧，千万不能感冒” 在张建军把李娜抱向帐篷里面的时候，李娜隔着红纱巾小声告诉他，自己很冷。 张建军对此只能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要怪就怪他们俩非要选择在这天寒地冻的腊月结婚呢，要是选择在夏天结婚，现在恐怕不是寒冷，而是炎热了。 张建军前脚抱着李娜走进帐篷，后面立刻就被人群给围得异常严实。 帐篷里面是有火炉的，所有倒是暖和许多。 随后，在大总管白兴的主持下，张建军他们俩顺利的完成了拜堂仪式。 正常情况下，这个环节是有耍笑的，杨飞他们这些老兄弟本来也有这个打算。 不过，他们刚才接到了张爱国的圣旨，说是耍笑今晚就算了，照顾体谅一下李娜的身体情况，真的想要耍笑，那就等明天再说。 杨飞他们不是不懂事的人，张爱国都亲自这样说了，他们如果还坚持耍笑，那成了什么。 对张建军来说，这倒是让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杨飞那些家伙要是真的折腾起来，那滋味确实够他受的。 记得几年前和白芳结婚的时候，那虽然也是冬天，但其实那天气温并不是很低。 所以，一晚上，杨飞他们确实是没少折腾，张建军清楚的记得，他当天晚上直接喝醉了，直到晚上两点多才被一泡尿憋醒。 今晚，一会儿坐夜的时候，他或许免不了要喝一点酒，但是不管怎么样，今晚不能再喝醉了。 婚房里面，李娜坐在床上，她搓了搓手，脸上红扑扑的，这一个来小时的折腾，确实把她冻的够呛，不过，这个环节总算是完成了。 “你少喝点酒，别一会儿回来喝的醉熊熊的” 张建军把西服脱了，反手找了一件羽绒服就打算起身离开，不过这个时候听到了李娜说的话。 “就是，可千万别喝醉了，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办呢” 双喜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句话直接让李娜的脸颊唰的一下变得更红了。 “你快往出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张建军很无奈，照着双喜的屁股来了一些。 帐篷那边，坐夜已经开始了，放热腾腾的饭菜被一盘又一盘的端上桌子时，再加上火炉的不停烘烤，帐篷里面这个时候倒是很暖和。 张建军走进来第一时间，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大家都争相打招呼让张建军来他们这一桌子好好耍一耍，坐下来好好喝点酒。 对此，张建军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开玩笑，他心里很清楚，他要是真的啥也不管不顾的坐了下来，那恐怕一会儿就被彻底的灌醉了，和几年前没有什么区别。 “赵叔，我敬你一杯” 张建军走到了赵德全所在的那一桌前停了下来。 其实，对于赵德全也来坐夜，他是没有想到的，他还以为赵德全这个点应该在酒店呢。 但其实，不仅仅赵德全来了，就连赵思雨也来了，鬼知道这丫头为什么也喜欢这个场合。 “建军，帮我个忙呗” 当张建军敬完赵德全酒打算离开的时候赵思雨这丫头却突然跟在了他身后，并且小声说道。 “啥事啊？”张建军有些意外，赵思雨这个时候找他帮忙，能有什么忙需要他帮呢。 “你把孟宇的手机号给我一下” 赵思雨稍微犹豫了一下，声音更小的说了一句。 “孟宇的手机号？”张建军原地停住了，他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赵思雨，又转过头看向了另一边正在和杨飞他们打成一片喝酒的孟宇。 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只是，这会不会太快了？ 张建军有些愕然，以他的惊艳，赵思雨这丫头八成是真的对孟宇动心了。 张建军对此虽然不是那么的奇怪，但总感觉有点快。 “你要孟宇电话干嘛？”虽然基本上猜到了赵思雨的心里想法，但张建军还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个联系方式，看以后有没有合作的机会”赵思雨的眼神稍微躲闪了一下，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们俩能有什么合作？再者说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孟宇要？”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问题，问你要个电话，一直磨磨唧唧，你就说给不给吧” 赵思雨知道张建军这是故意在刨根问底，所以小丫头直接炸毛了。 “行行行，我给还不行嘛” 张建军随手拿出手机，把孟宇的电话给了赵思雨，后者这才非常满意的离开了。 “建军，快过来，哥几个都在等你呢，你得先罚三杯” 杨飞大老远的，直接把张建军喊了过去。 “罚个屁，我喝一杯就行了，今天真的不能喝醉” 张建军拿起酒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孟宇的身边。 他很想现在就问孟宇对赵思雨是什么意思，但又一想还是算了，等他们俩个真的有可能再说吧。 ……… 坐夜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张建军累了一天，其实他在九点多就坚持不住了，直接回到了婚房。 当然，婚房里面，除了他和李娜之外，还有人，大家都没有睡，就比如李娜的堂姐李娟和堂姐夫严冬都在。 “来，姐夫，抽根烟” 张建军给严冬扔过去一根烟，如果他没有记错，严冬应该在县农业局上班，而且现在已经是一个副科长了。 “建军，累了一天，快过来坐”面对张建军，严冬既不敢摆姐夫的架子，也不敢以副科长的身份压人。 他很清楚，他所谓的农业局副科长的职务，在张建军眼里其实什么也不是。 当然，他本身也不是那种咋咋呼呼、喜欢唱高调的人。 “姐夫，你今年有30吗？”没有什么话题，张建军随便起了一个话题。 “过完年都33了”严冬笑了笑说道。 “那你这也不错了，33岁的副科长，再坚持一些年，等过了四十岁，说不定能当上局长呢” 张建军思索了一下，中国目前的政治生态，局级干部的年龄正常情况下都在40岁以上。 “是不错，但和你一比，那就差的太远了，建军，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过完年才26吧” 一旁的堂姐李娟开口插了一句。 “是啊，我们这些人和你一比，简直什么也不是”严冬笑了起来，正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别说他现在只是农业局一个副科长，就哪怕他是d县的县长，站在张建军面前，其实也是不值得一提。 “建军，我前两天还和小娜开玩笑，说是让你在你们金山实业集团干脆给你姐夫找个工作搞算了，体制里的职务，好到是好，就是太压抑了，时间长了，人都被磨平了，一点朝气动力都没有”李娟继续说道。 “可以啊，我们集团现在各个部门都在招人，姐夫你要是有这个想法，那就直接来” 严冬的家庭情况张建军多少也知道一些，虽然和李娜她们家不能比，但也算条件不错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不需要为了生计而打拼。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守着体制里那个副科长的铁饭碗，确实有点可惜。 不过话说回来了，人和人终究不同，严冬在33岁的年龄就可以坐上副科长的位置，这就说明他挺适合走仕途这条路的。 如果他能继续在仕途上面走下去，其实，这也还不错。 “建军，说到我现在所干的这个岗位，我倒是想了起来，你们金山实业集团旗下在咱们d县是不是有一个养羊场和一个屠宰场？而且专门养殖、收购和屠宰咱们本地的山羊？”严冬突然问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张建军有些意外。 “我们虽然是农业局，但县上一些消息多少还是知道的，听说从明年开始，华硕市市政府决定在咱们d县搞一个畜牧业试点区，探索一下未来咱们d县这边能不能大力发展畜牧养殖业，听说试点区选择的羊种就是咱们d县本地山羊” 严冬说的这席话让张建军顿时来了精神，d县未来某一天要搞畜牧养殖业？ 这让他突然想起来草原上自己和夏冬娜一起合作开的那家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了。 而且，随着集团打造的白云山羊肉品牌今年在奥运会上的大放异彩，这几个月以来，其实关于白云山羊肉的需求量一直在提升，他还正想着咋样增加本地山羊肉的供给量呢。 既然现在有这个消息，那他是不是想办法和县上接触一下，深圳是和市政府协商一下，由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全力配合完成此次实验试点任务。 522【感谢与愧疚】 还是那句话，想要在中国这个国度长期生存下去，特别是像张建军他们这样的人，想要在这个国度做出一番事业，把事业做大做强。 那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要懂人情世故，而话说白了，所谓的懂人情世故，也就是要和政府把关系搞好。 这么些年过来，张建军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虽然他的金山实业集团只是一个民营企业，但他们必须努力做到爱国，热爱这个社会，传递正能量，而不是搞破坏，这是他们这个企业存在与发展的前提。 当然，这其实张建军他们这些企业家应该做的。 对于d县这片土地，张建军一辈子都会怀有特殊的感情，也一直都希望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生活的越来越好，这就像他几年前曾无比希望蒋亚东能够成为d县领导班子里一把手的原因。 所以，哪怕是集团业务的拓展，只要有机会，他也愿意再和d县这片土地有些关联。 更何况，严冬刚才所说的这个消息，确确实实对他们集团旗下白云山羊肉品牌的发展与推广有很大的推动作用。 “姐夫，你能帮我个忙吗？过完年以后，你先想办法把你刚才所说的那个消息外详细打探一下，越详细越好” “至于我姐刚才所说的，希望你在我们集团上班，这其实也并不难办，你只要真的有这个打算，我随时欢迎”张建军给严冬递过去一根烟说道。 以严冬在仕途上打拼这么多年的经验，其实，只要他真的愿意来金山实业集团，那适合他的岗位也确实有不少。 ……… 夜深人静，外面的一切动静终于消停了，太晚了，毕竟现在已经午夜十二点了，帐篷那边，无论是喝酒的还是闲谝的，这个点也都各自回去了。 婚房里，堂姐两口子也离开去了安排给他们住的房间，只剩下张建军和李娜。 洞房花烛！ 对两个人来说这是一个很特殊的场景。 但其实，无论是张建军还是李娜，他们两个人此时此刻都没有表露出很多羞涩。 毕竟，该有的夫妻之实他们早就有了。 两个人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思想相对来说比较开放。 对张建军来说，这和几年前的洞房花烛明显不一样。 也许，这也就是白芳和李娜的最大区别。 某种程度上来说，白芳和李娜代表了两种思想，白芳代表的是内敛、含蓄和保守，而李娜所代表的则是开放、自信和时髦。 这两种思想的人各有千秋，只能说特定的年代造就特定的群体。 “我们要个孩子吧” 无论怎么样，洞房花烛夜都该干点应该干的事。 在此之前，他们一直在采取安全措施，所以，李娜不可能怀孕。 但是现在，当张建军正准备采取措施时，却被李娜小声给拦住了。 “你确定吗？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但你这边必须得想清楚了，刚结婚就生孩子，我怕你后悔” 张建军摸了摸李娜的鼻子，每个女人都想当母亲，但其实，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适合当母亲，也不是所有的女人在刚结婚没多久就适合当母亲。 至少在张建军看来，李娜现在似乎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因为说实话，李娜的性格里带着一些贪玩，如果刚结婚没多久就有了孩子，她能不能肩负起拉扯孩子的重任。 而且，张建军也不想李娜太辛苦，他们俩应该多享受几年二人世界的生活。 “我不后悔，反正最多再有两年时间，我就要从集团离职了，以后就老老实实当一个家庭主妇，有个孩子，我还能有事做” 李娜吐了吐舌头，她想在结婚后立马有个孩子这个想法实际上也已经酝酿很久了。 这倒不是说，他不喜欢小白杨了，结婚后不想继续管小白杨，只是，她觉得家里现在只有小白杨一个小孩（妹妹小彩艳除外）还是有些冷清。 换句话说，接下来这几年，她照顾小白杨一个娃娃也是照顾，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我想给你生一个女孩，这样咱们就儿女双全了”李娜的脸颊出现了一些红晕，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虽然小白杨不是她亲生的，可是这么多年，她却一直把小白杨当做亲生儿子来拉扯，毕竟，小白杨这孩子和她算是有缘，刚生来就是有她照顾的。 现在家里既然有了小白杨一个男娃，那她就想着再生一个女娃，这样确实就儿女双全了。 “既然你有这个想法，而且也做好了心理准备，那咱们这就开始行动？” 张建军起身直接把灯关了，紧接着洞房里面就开始上万最原始的欲望……… 早上，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张建军就已经醒来了。 虽然昨天白天忙活了一天，晚上也折腾的很晚，可是没办法，他是被冻醒的。 两把把衣服穿上，张建军就很快把暖气按开，整个别墅开始供暖，情况这才稍微好一点。 张建军起来没多久，李娜也揉了揉眼睛，赶紧起床。 对他们俩来说，今天得好好忙活一天。 至于院外外面，这个时候动静也已经越来越响，很显然无论是父亲他们还是张家其他帮忙的人，这个点也都到位了。 几年前，张建军和白芳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早上，负责端洗脸水的是小翔子。 但是今天负责这个任务的不再是小翔子。 因为小翔子长大了，他不再很适合这个任务。 进而这个任务交到了妹妹小彩艳的身上。 “哥哥，嫂子，爸爸他们让我把洗脸水给你们端过来” 虽然张建军他们住的房间里面就有卫生间，可是端洗脸水这是规矩，规律不能破。 看到小彩艳端着半盆子热腾腾的洗脸水走进房间的那一刻，张建军和李娜都不由自主的笑了。 妹妹小彩艳端着半盆子洗脸水的模样有些滑稽。 可是在滑稽背后，这何常又不是一种温馨的传播呢。 “给，这是嫂子给你的” 李娜笑着走过去接过了半盆子洗脸水，然后摸了摸小彩艳的头，从床上拿过来一个红包，放进了小彩艳的口袋里。 这同样是讲究，以前，新娘子在接过洗脸水之后，都会给小孩一双鞋垫之类的东西。 但是现在这两年过来，大家普遍都不再给鞋垫了，而是直接给成了钱。 总之，给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讲究不能断。 当张建军他们洗脸、换衣服收拾好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外面的气温虽然很低，甚至比昨天晚上都冷，但其实，只要外坚持一两个小时，等太阳上来了，情况就会有所改变。 毕竟，今天是大晴天。 对张建军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运气不好，碰到了下雪或者是刮风天气，那心态恐怕直接要崩了。 “建军，小娜，恭喜啊” 张建军和李娜刚走到帐篷那边，准备吃点饸烙面，恰好碰到了朱雨欣和其男朋友。 “是雨欣姐啊，谢谢你的祝福，不过我真的不好意思，这两天太忙，没有招待好你，希望你门别见怪” 张建军急忙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给朱雨欣的男朋友递过去了一根。 其实结婚就是这样，虽然会来跟多平时都不怎么接触的朋友，大家难得能趁着这个机会见个面，可对新郎或者新娘来说，却总是因为忙碌而又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就比如张建军和朱雨欣。 坦白讲，张建军和朱雨欣的私交很不错，可平时，张建军在d县，在s省，而朱雨欣基本上都在首都北京活动。 这让他们之间一年下来也不见得能有机会一起坐坐。 这次张建军结婚，朱雨欣决定大老远过来一趟，她是前天到的，但是，出了前天刚到张建军招待了他们一下之外，这两天甚至都没怎么再见过张建军。 不是张建军摆架子，实在是作为新郎，张建军这两天太忙。 “你们今天就别回了，等下午一切结束之后，咱们好好坐坐”李娜走过去挽住了朱雨欣的胳膊。 今年奥运会的时候，张建军他们在北京和朱雨欣见过面，李娜也是从那个时候和朱雨欣正式接触并且变成好朋友的。 所以，她现在说的并不是客气话，她是真的希望朱雨欣他们今天别走了，在d县待个一两天再走也不迟。 “下午再说吧” 朱雨欣冲着李娜笑了笑。 当新郎和新娘走进帐篷里面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都被吸引了过来。 韩金和李政武他们正在闲谝，这个时候也赶紧走过来冲着张建军打起了招呼。 “你是多会回来的？” 张建军冲着韩金点了点头，随后张口询问道。 这次和李娜结婚，集团里面的高层人物其实每个人都接到了张建军亲自打过去的婚礼邀请电话。 他之前也当然给韩金打过。 只是韩金告诉他，年底这段时间很忙，到时候恐怕不一定能够赶回来。 直到昨天下午，张建军都没有看到韩金的身影，他还以为韩金那边太忙，彻底不回来了呢。 但是没想到，这小子现在却就在眼前。 “昨天晚上连夜赶回来的” 韩金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本来确实是不打算回来的，手里头工作太多。 但前思后想了一下，不回来好像不太对。 因为这几个月以来，不管是听别人说，还是自己用心去感受，他都确定董事长张建军确实有意培养他成为接班人。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他不是傻子，就不应该做一些让董事长寒心的事。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并不是鸡贼不鸡贼的问题，更不是拍不拍马屁的意思。 韩金不仅知道张建军有意培养他称为接班人，与此同时他还知道张建军对集团里面的孟宇同样有着培养之意。 所以，前思后想了一番，他觉得自己确实该回来。 “你这次回来，时间紧不紧？如果不太紧，那就坚持到明天下午再走，我有事要和你说” 张建军走过去拍了拍韩金的肩膀。 “这大半年时间以来都没有你小子的消息，怎么样了，强强联合进程怎么样了？” 张建军紧接着又看向了李政武，说起来他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李政武了。 李政武今年的任务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全力在保密的情况下完成跑得快物流和千里马快递的强强联合。 按照年初定下的目标，明年开春以前，两家快递企业的强强联合秘密工作基本上要完成的差不多才行，只有秘密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他们才可以在明年开春以后，突然向国内整个快递物流行业宣布他们两家强强联合以后新公司的公开亮相消息。 “基本差不多了，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快一些，现在在做收尾工作，按照原计划，明年开春以后，绝对可以向整个快递物流行业宣布我们新公司的横空出世” 李政武看起来胸有成竹、信心百倍。 “你通知一下千里马快递的老总，过完年，差不多正月十五以后，咱们在三亚碰面，再敲定一些细节，然后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来做，开春以后，正式对外宣布” 为了完成强强联合工程，李政武所负责的跑得快物流牺牲了今年一整年的发展时间和利润回报。 甚至，在此期间，集团总部还不止一次向他支援超过3个亿的资金。 所以，张建军对这件事挺关心的，他希望过完年以后，李政武能拿出一分漂亮的成绩单。 毕竟，关于集团旗下物流快递这一块，他一直以来都很关心，也看的很重。 无论如何，明年都要有一番新气象才行。 张建军回顾四周，看到大家这次基本上都回来了，其实他的心情这个时候也是略微有些复杂的。 一方面，他为大家百忙之中都能挤出时间赶回来参加他的婚礼而感到高兴。 而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有着愧疚，他的婚礼无疑打乱了很多人的时间安排，也肯定影响了一些工作。 “大家今天谁也别着急走，晚上我想请大家坐一坐，就当是开一个集团临时性年会” 523【一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刻】 人总是会经历一些东西，也会在这些经历中获得成长，张建军其实就是这样，这些年经历过很多事情，也让他明白，其实人这一辈子几十载，最重要的并不是你能取得多大的成就，也不是你能拥有多少金钱。 最重要的是，你做过一些有意义的事，也结交或者认识了一批朋友。 这才是最珍贵的。 杨飞他们这些人，现在既是他的下属，却又都是他的朋友，能和他们这些人一起共事，是他张建军的荣幸，也是他以后想继续做的事。 “正好，晚上大家好好喝一场，我可是好久都没有放开手脚大喝一场了”一向不太喜欢发言的老何插了一句。 在场的这么多人中，要说酒量最好的，这么多年，老何其实一直都排的上号。 张建军和老何喝过几次酒，但他必须得承认，从来没见老何喝醉过。 不过他发现老何这次回来的心情似乎一直不错，像刚才这种发言，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的。 难不成老何身上有什么好事发生？ 张建军准备详细询问一下。 “两件事吧，第一，今年公司发现情况不错，而且不同于往年，今年过来，特别是临近年底的时候，我手里要处理的事不是太多，这解放了我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估计以后这种情况会继续持续下去，第二，如果不出意外，我明年差不多五一的时候，也要结婚了” 对于老何所说的第一个原因，张建军其实并不怎么意外，他意外的是老何所说的第二个原因。 什么鬼，老何也马上要结婚了？ 张建军揉了揉眼睛，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毕竟，这种事情发生在老何的身上简直堪比铁树开花。 张建军清楚的记得，今年前半年也就是五六月的时候，他曾和老何聊过其个人感情生活的事，可是那个时候，老何的头摇的想拨浪鼓一样，看起来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打算。 张建军记得，自己当时还苦口婆心的劝过老何呢，结果并没有什么用好像。 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老何很可能会成为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第一个老光棍。 他万万没有想到，前脚要成为老光棍的人，后脚这马上却要结婚了。 这他妈的也太玄幻了。 张建军深深的看了一眼老何，终于彻底确定，老何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不过说实话，他打心里面为老何感到高兴，在他们这一伙人当中，目前还没有结婚的其实有不少，比如韩金、李政武他们都没有结婚。 但是，在个人感情这方面，一直让张建军关心的却只有老何一个。 很多年前，差不多张建军刚和老何认识的时候，老何就曾他说过自己的感情经历。 所以，其实这么多年，张建军一直是知道老何为什么迟迟不肯结婚的，哪怕是连一个女朋友也不谈。 对老何来说，这么多年他不结婚，其实就是他的心结一直没有打开，一直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对一个人来说，想要跨过心里那道坎说实话其实挺难的。 在这方面，张建军感同身受。 说实话，他今年能够兴高采烈的站在这里和李娜完成结婚典礼，说白了，这里面有他自己的努力，也有李娜的努力。 张建军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也不是自己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事实上就是这样。 找你白芳突然离世之后，过去的这几年，他心里其实也一直有一道坎，他一度以为一道坎会陪着他一辈子。 但是他很幸运，在他迷茫而又低迷的时候，是李娜的主动慢慢打开了他已经尘封的内心，是李娜让他有了跨过那道坎的勇气和想法。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他，才有了今天的他和李娜。 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张建军有理由相信，这么多年一直卡在老何心里的那道坎现在终于消失了。 “她是我们公司一个很普通的职员，如果我说她长的一般，那显然我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但其实，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就像多年的朋友一样，无话不谈” 老何主动分享起了自己和他女朋友的一些事。 “她结过婚，有一个孩子，是个男孩，今年已经10岁了” 这一点，张建军确实没有想到，不过再反过来一想，只要是对的人，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是一个命苦的女人，男人几年前死于一场意外车祸………” 随着老何的不停诉说，张建军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因为他在怀疑，老何是否真的跨过了内心那道坎。 因为他从老何的话中，所得出的最多结论其实是，老何很同情那个女人的遭遇。 所谓同情不是爱。 所以老何选择和那个女人走到一块，到底是因为爱情还是？ “建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承认，一开始我对她确实是处于同情，我会在各个方面照顾她，但是后来，我发现那不仅仅是出于同情，你了解我，我不是那种喜欢在感情方面主动的人，可是和她相处的时间长了，很多事我都会很不自觉的主动去做，我想，我和她之间，确实有了一种依赖” 老何叹了一口气。 其实，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带着一个孩子的结过婚的女人。 可人很多时候都是命。 他碰见她，并且爱上她，这其实也是老天爷一开始就安排好的。 “老何，我得恭喜你，这么多年，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说实话，咱们这一帮老兄弟里面，我一直最想喝的就是你的喜酒，可算是让我等到了” 张建军拍了拍老何的肩膀，他确定，老何确实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以老何的性格，一旦决定要娶那个女人，那就绝对不是玩玩，一娶就是一辈子。 “哪天带回来让我们大家都见见” 张建军笑了笑，按照老何自己的说法，那个女人应该长得不错，最重要的是贤惠，毕竟，一个女人家拉扯一个孩子这么多年一直在打拼，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像这样的女人，应该被人爱，也应该得到别人的尊重，直觉告诉张建军，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虽然和老何的身份有着很大的差距，但她配得上老何。 ……… 中午十二点，偌大的帐篷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舞台中央，婚礼典礼马上开始。 “无解的眼神心像海底针，光是猜测我食欲不振……” “浪漫没天分反应够迟钝，不够谨慎花挑错颜色………” “全世界只对你有感觉，玩的再疯再野你瞪一眼……” 一首快节奏，一首极度流行，一首略带dj感觉的歌曲瞬间响彻整个帐篷。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凝聚到了舞台两侧拐角处。 一左一右，舞台两侧拐角，随着音乐声响起，新娘和新郎官闪亮登场。 正所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两个人面带微笑的不断走近，也在不停的注视着彼此。 这一刻，他们俩就是绝对的主角。 而毫无疑问，一首一个惊艳道极致的开场白彻底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包括金山实业集团里面的杨飞他们这些高层，这个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尤其是对张建军感到不可思议。 张建军什么文化水平，歌唱的怎么样，他们心里都有数。 所以，现在这一幕代表什么？ 代表张建军为了这次结婚，私底下其实是下了非常大的功夫。 “真没想到，一张大大咧咧的建军，还有些如此的一面” 双喜有些感慨，他突然意识到，张建军对于李娜的爱，似乎真的不比他曾经对白芳的爱少，尽管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可比性。 “现在这年轻人真是不得了，结婚放的这么开，这要是搁在我们那个年代，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张爱国躲在台下的拐角处，他的双手一直在前后打转，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合适。 关于台上这一幕，他其实也不知道，没想到儿子还准备了这么一手。 可是，就像他现在对着周围亲戚朋友所说的那样，关于这一幕，他是真的跟不上写好节奏。 当然，虽然有些站立不安或者说是不好意思。 但其实在张爱国的心里，此时此刻却是非常自豪的。 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在这么多人面前收放自如，完全做到了控场，真正意义上实现了我的婚礼典礼我做主，这对他们做父母的来说，无疑就是脸上有光的一种具体表现。 虽然这么多年，儿子一直在给他争气，一直让他脸上有光，但话说白了，今天这种争面和平时完全不是一回事。 而从现场很多人的表情和议论声中，张爱国也进一步确认了这一点，大家都被惊艳甚至是震惊了。 和昨天在李娜她们家一样，今天得主持人同样成了绝对配角，她一直是等到张建军和李娜发挥完了，才走到舞台中央进行主持。 “小娜，其实，我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现在想想野听浪漫的，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一个脸上看不到一点福气的穷小子，大字不识几个就去很远的明东市谈生意，而那个时候的你，还是大学生，我们在去往省城的班车上相遇………” 主持人还没有主持几句，她的舞台就又被张建军给暂时接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建军手里多出了一枚钻戒。 当着全场所有人的面，张建军冲着李娜单膝跪地，他要进行现场告白。 说实话，这个环节李娜事先也不知道。 这是张建军特意安排的。 温馨的气氛，平和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张建军讲起了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和李娜相遇的场景。 随着他的叙述，帐篷里面的很多人很快就被带进了当年那个场景。 一个混社会的毛头小子，一个拥有着甜美笑容的女大学生……… 其实，这一幕幕场景，正常情况下，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被表达的尤为明显。 已经因为感动而留下眼泪的李娜，真的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会在今天这个场合给他带来如此惊喜。 她一直以为张建军对她的爱开始于近期，开始于她的主动告白之后。 可现在张建军的举动无疑是在告诉她，其实他们之间的缘分，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对单膝跪在地上的张建军来说，他其实必须得承认，他和李娜的缘分就是在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开始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心有所属，李娜也以为和他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两个人谁也没有往那方面想。 但话说回来，有些东西就是客观存在的，它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张建军这么想，甚至是今天这么做，其实并不是对曾经他和白芳之间的感情的不尊重，也不是对过去的否定。 他只是想告诉李娜，无论是白芳也好，还是她李娜自己也罢，她们是两个人，她们都值得被爱，她们都是她张建军的全部，都是他张建军的青春。 “这么多年，我得感谢你一直再身边帮我，无论是当初辞去税务局的工作来集团担任人力资源部主管，还是前两年我处在人生低谷期，你都给了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张建军的心不是铁打的…………” “小娜，今天我们结婚了，从今天开始，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好女婿，甚至是好的董事长” 当张建军把钻戒戴到李娜的手指上时，整个帐篷里面顿时爆发出了热恋的掌声。 坦白讲，张建军的整个告白过程持续了五分钟左右，用词也是极为的朴素，有些时候听起来甚至还有一些不通顺和别扭。 但其实，在场所有人的人都能够从张建军这段告白中明白张建军对李娜的感情。 作为主角之一的李娜，当然更能明白这一点。 此时此刻的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幸福，也许这就是自己这一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刻……… 524【变化】 盛大婚礼持续了将近一天，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天都差不多黑了才逐渐落幕。 保守估计，今天前前后后一共来了将近1000人行礼吃酒席。 幸亏张爱国他们提前订酒席的时候有所准备，要不然客可能都待不出去。 说实话，因为人多，把所有帮忙的人都累的够呛，等五点多该走的人基本上都走了之后，剩下的张家人最想做的事并不是一大家族人做到一块好好吃个团圆饭，而是都想着赶紧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张建军对此也表示理解，因为说实话，今天这一天下来，别说是别人了，就是他这个新郎官光是敬酒也累的够呛。 “兄弟们，计划赶不上变化，今天结束的太晚了，我本想着和大家晚上聚一聚，但是看着情况只能再等等了” “这样吧，双喜，你带着大家去金龙大酒店那边登些房间，先住下来，明天早上一起过来我们家，到时候咱们再聚” 韩金、老何他们这些人并没有离开，因为张建军早上说过今天结束后要聚一聚。 不过此时此刻，当天已经黑了，张建军本身很累的情况下，他们也能够理解张建军，随后就跟着双喜离开了。 “大家也是一样，里里外外，就先让摆着，今天不收拾了，一会儿吃点饭，大家各自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过来收拾” 在韩金他们离开之后，张建军又对张家人说道，说实话，他打心里面是很感谢张家人的，俗话说得好，过事就是过家族人。 顾名思义。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谁家过事，说白了就是家族的人得受累。 今天能举行如此盛大的婚礼，能够待了超过1000人的客人，张建军必须要承认，张家人在其中是帮了大忙的。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大家陆续都离开了。 张建军也终于可以伸个懒腰进去躺在床上了，这几天下来，他的脚都快酸了。 “张先生，你可以啊，小心思挺多的，保密工作也做的非常好，老实交代，这枚钻戒什么时候买的？我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夜深人静。 李娜简单洗漱一番就躺在了张建军的身边，她摸了摸张建军的耳朵，又伸出自己的右手，看着手指上面的钻戒，笑着问道。 李娜必须得承认，张建军这一手挺厉害，硬是把她感动的不行，眼泪哗哗哗的流，以前怎么没发现张建军竟然还有如此浪漫的一面。 “交代什么？你不喜欢吗？” 张建军伸了伸腰，把李娜的头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不是不喜欢，只是被你感动了”李娜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其实，在我决定今年年底和你结婚的时候，这枚戒指我就已经在准备了，我去了很多地方，也看了不少戒指，但真正意义上能够让我满意的，却是一个也没有，最后我委托老孟，在国外的一家著名珠宝企业，定制了这枚钻戒” 张建军很有耐心的讲述起了关于这枚钻戒的故事。 “费了这么大功夫吗？”李娜有些意外，关于这一点，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张建军竟然很早之前就有了这个打算，竟然委托孟宇在国外给她专门定制了这枚钻戒。 这听起来也太浪漫了，不知不觉，李娜又流下了眼泪，这是幸福的眼泪，也是感动的眼泪。 “你得告诉我这么高钻戒一共花了你多少钱？” 女人有些时候总是很奇怪，就比如现在的李娜，虽然她很感动，虽然她知道了钻戒的价格也就那么一回事，但她就是想知道。 “差不多200万吧” 当张建军冲着它伸出两根手指头的时候，李娜很是感慨的摇了摇头。 200万一枚钻戒，张建军是真的舍得。 “好了，你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接下来是不是也该让我知道一些事情了？”张建军捋了捋李娜的头发。 “你迫切想要一个孩子，这一点我能够理解，可为什么你希望是女孩呢？毕竟，对于你来说，这是你第一次生孩子” 昨天晚上“干活”之前，李娜曾说过自己想要一个孩子，而且最好是女孩，张建军当时受制于欲望的控制，没有多想。 但其实，他应该问一问这其中的原因。 “首先我说说为什么想迫切要一个孩子，建军，你可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我的年龄，你过年26了，而我本身就比你大3岁，过完年我就29了，29对一个女人来说，可以没有结婚，但一旦结了婚，那就确实得考虑生孩子了，难不成你希望我30岁以后外生养吧？” 当李娜说出自己的年龄时，张建军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就像李娜刚才所说的那样，如果一个女人29岁没有结婚，在现在这个年代，其实也不算什么，挺正常的。 但如果是一个已经结了婚的女人，那就得赶紧有一个孩子，30岁之前有一个孩子，那差不多55岁左右自己的孩子就可以完成终身大事了。 如果一直不要孩子，拖下去，等到30几岁再要，身体条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恐怕将来他们老两口60岁了，才有可能看到自己的子女成家立业。 “你说的确实有点道理”张建军点了点头。 “至于为什么想要一个女孩，这其实也很简单，我们已经有小白杨了，他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是这些年却也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把他看作亲生的来对待，而且，我们必须考虑很多东西，不能太自私了，小白杨一天天的在长大，我不想让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感受不到来自家庭的温暖” 李娜说了很多，但其实张建军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那就是她不希望现有的家庭和睦因为它生一个儿子而被破坏。 为什么是生了一个儿子，现有的家庭分为会被破坏，这其实也挺简单的。 李娜首先无法确认自己一旦有了亲生儿子，还会不会对小白杨一如既往的好，会不会真正意义上坐到一碗水端平。 她怕自己做不到进而伤了小白杨的心。 而且，她也无法保证，当她外生一个儿子时，包括张建军在内的家里其他人，会不会也对小白杨的态度发生一些改变呢。 与其那样，索性就不要生了，外生一个女孩就挺好的。 对李娜来说，这可能是胡思乱想，但也可能是真的。 她希望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其实，关于小白杨，你并不需要有太多压力你把小白杨想的太脆弱了，也把我们自己想的太丑陋了” 张建军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李娜这还没有怀孕呢，就好像已经有了产前综合症一样。 至少，他张建军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而且接下来，他也不会考虑这些。 ……… 翌日，张建军很早就起来了，他起来后，发现父母比他起的更早，已经在收拾了，比如打扫院子之类的。 所以，张建军随后也没有闲着，帮忙整理了起来。 四五岁的小孩可能都不太喜欢睡懒觉吧，小白杨就是这样。 小家伙脸蛋冻的红扑扑的，张建军在院子里干活，他则就在一旁看着。 “你冻不冻，快进去吧，小心感冒了” 张建军不忍心，就叫小白杨赶紧进去，但后者并没有理会。 直到李娜起来后，托着他的小手，他才跟着李娜一起走进了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张建军在这一瞬间，总感觉小白杨好像变了很多，但具体是哪里变了，他也说不清楚。 “建军，有件事我必须得提醒你，不管你和小娜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但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小白杨都是我的大孙子” 父亲似乎也发现了什么，走过来向张建军嘱咐道。 这让张建军有些莫名其妙。 “小家伙刚才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知道他问了什么吗？他问我咱们以后会不会要他？” 几分钟后，张建军呆住了，李娜告诉他，小白杨刚才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所以，我之前的担心是有道理的，马上过完年，小白杨就5岁了，他也确实该懂一些事了，甚至是胡思乱想” 李娜叹了一口气，怕什么来什么，她这还没怎么着呢，小白杨这边的苗头就不对了。 她在和张建军结婚前，和小白杨亲密无间，但真的害怕，这种亲密关系随着她结婚，会出现一些问题。 其实，她嫁入张家，最大的考验之一就是能否和小白杨一如既往的处好关系。 这件事如果搞砸了，那后续的麻烦事恐怕会一个接一个。 “先不要理会，过两天再说” 张建军思索了一下，也许小白杨这两天看着他和李娜结婚，从中多少明白了什么是结婚，才会胡思乱想的。 这种情况持续个几天，说不定也就好了，毕竟，还是个孩子。 “只能这样了”李娜耸了耸肩。 没多大功夫，张家人以及住在金龙大酒店的韩金他们也都来了。 大家来了之后都没有闲着，正所谓人多力量大，没多长时间援助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明年五一老何就要结婚了，咱们这些老兄弟当中，现在也就剩下老韩和政武呢，怎么样，你们俩个有动静了吗？我的意思是工作事业很重要，但是个人感情这一块，也不能彻底不管不顾” 很快，大家坐下来一起吃饭，张建军拍了拍老何的肩膀，然后由看向了韩金和李政武说道。 “董事长，我这边你不用担心，结婚对我来说，还真是没什么压力，也不是什么负担，唯一的情况就是，我愿不愿意结，但其实我现在没结婚的打算” 李政武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说道。 “这小子去年竟然和一个女明星好了一段时间，一天到晚浪漫的不行，虽然那是一个毫无名气，十八线的小明星” 双喜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直接方面说破了李政武这两年咱们感情生活。 “和不和女明星谈恋爱，这我不管，也管不了，不过政务，我得提醒你一点，无论做什么，千万别过火，你别忘了，如今的你还是金山实业集团的高层” 张建军我天提醒了一句，其实关于李政武去年炮女明星的事情，他多少也听过一些。 但他确实也没有想着要管，那毕竟是李政武的私事，只是希望李政武要有个分寸，不要坏了正事，坏了集团的名声。 张建军这么一说，李政武立刻低下了头，他知道张建军什么意思，张建军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有直接给他点破，其实也已经是在帮他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心里已经有了数。 “你呢？这么多年，好像也没有一个动静” 张建军紧接着看向了韩金，关于韩金的个人感情，其实在整个集团里面，一直都处于一种神秘状态。 没有人能够搞清楚。 因为有时候韩金好像在和某个女孩谈恋爱，但有的时候，他却又好像是一个人。 集团里面的人，都没有见过韩金的女朋友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还是再过两年吧，反正现在结不结婚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我和我女朋友谁也没有马上要孩子的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韩金倒是表现的很潇洒。 “老韩，哪天把你女朋友领过来让大家都见见，怎么这么多年一直不见你领着女朋友跟我们打个招呼啊，你小子可真小气，谁能把你女朋友抢走一样” 杨飞冲着韩金喊了一句。 虽然当初韩金是他推荐给张建军的，但其实韩金女朋友长什么样，他杨飞同样也不清楚。 不过，他倒是知道一点，那就是韩金的女朋友前两年好像在上大学，至于现在干什么，他倒是不知道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老韩，你过完年可就34了，34了还不着急结婚，你这也算是独一份，差不多赶上老何了，不过等老何明年五一把婚结了，那可真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既然韩金不想在众人面前多说这个话题，也没有丝毫意思把他的女朋友带到众人面前。 那就算了，毕竟这种事，不能也不适合强逼。 525【封建迷信可信可不信】 婚结完了，也临近过年，张建军索性就给自己提前放假了，反正年底这段时间，集团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待在d县，前两天还捎带着回了一趟老家，总之日子过的很清闲。 当然，闲暇生活，他还背负着一个隐藏任务，那就是备孕。 按照李娜的说法，时代不同了，那年轻人在生孩子这方面也比前些年更重视了一些。 不仅要讲究欲望发泄，更得重视质量才行。 对于这一点，张建军倒是没说什么，他完全顺从了李娜的意思。 一个家庭想要和谐，那夫妻之间就是需要互相遵从，互相尊重，千万不能搞一言堂。 当然，他们努力了一个腊月，很快也就收获了回报。 腊月27，张建军陪着李娜去了一趟医院，最终正式确定，李娜怀孕了。 “都怪你” 医院门口出来，李娜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张建军，因为医生刚才告诉她，她怀孕已经有3个周了。 也就是说，按照时间推算，他们俩个在新婚之夜，第一次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的时候，就正式怀孕了。 “这能怪我吗？那天晚上你可比我猴急” 张建军笑着说道。 “去你的” ……… 过年总是热闹的，这在中国千万家庭中其实都一样，只不过，这几年过来，大家普遍对过年的期望没有前些年那么强烈了。 这种情况在北上广如此，在大西北同样如此。 在张建军他们家，其实也有着这种感觉。 大年三十晚上，全家人坐到一块吃长寿面，虽然有两个孩子，今年又新添了一个李娜，但张建军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赶紧吃完，一会儿一起去房烟花吧，西环路集团总部那里，双喜他们今年准备了不少烟花，应该挺热闹的” 西环路那个集团总部，现在依旧在发挥着一定的作用，双喜作为集团后勤部主管，他在很多方面都承担着一定的责任。 比如过年的时候，集团总部会购买一些烟花，会为留守老总部拿着职员举行年会晚宴等。 前两天双喜曾告诉过张建军，说自己今年买了不少烟花，让张建军到时候过来观看。 张建军觉得这很不错，而且说句实话，根据前世的记忆，像这样肆无忌惮的放烟花的机会其实也不多了。 再过几年，政府就会出文相关政策，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虽然政府这么做有他们的道理，但张建军其实是不认同这一点的。 没有人仅仅只是单纯的喜欢燃放烟花爆竹，大家只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发泄情绪，通过这种方式庆祝一年的结束和新的一年开始罢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过年燃放烟花爆竹这也是传统文化、传统习俗，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不良的传统文化。 “好啊好啊” 大人们还没有发表言论，两个孩子倒是坐不住了，特别是小彩艳，直接放下碗筷，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了，马上要出发。 这让张建军有些头疼，别人家的女娃越长大越淑女，可偏偏自家的小彩艳就是一个意外。 越长大越不安分，整个一女魔头，除了学习之外，她是样样都涉猎，比男娃还像男娃。 关键是这孩子天生有人格魅力，跟谁都能玩到一块去，平时无论是在学校还是街坊领居，吗朋友也真不少。 父母一直担忧小彩艳越长大越学坏，让张建军好好管管。 可是张建军怎么管？ 摊上这么个妹妹，他也没有办法。 这丫头不仅和女生能玩得来，跟男孩子同样可以打成一片，像是过年一起放烟花爆竹这种事，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家常便饭。 而在小彩艳的“带领下”，张建军发现小白杨也正在向另一个小混世魔王的方向发展。 这可真的让他头疼，一个混世魔王变成两个，还让不让他活了。 “好好吃你的饭，女娃娃家的，怎么一天到晚那么野”张建军故意刮了一眼小彩艳。 接过等待他的却是小彩艳一个毫不留情的白眼。 没办法，张建军只好摇了摇头，他只能祈祷着眼前这个小姑奶奶自己有个度吧。 不过这方面，他倒是挺放心的，毕竟小彩艳虽然号称混世魔王，但出格、绝对不该干的事，她其实也真的没干过。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下午和隔壁的杨老头他们说好了，一会去路口超市打打麻将” 爷爷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 和几年前刚进城的各方面不适应相比，如今的爷爷显然已经彻底适应了城里的生活。 他平时的工作很简单，那就是吃好喝好，早起早睡，平时收拾一下院子里的卫生，种点花草，有时也会去接小彩艳或者是小白杨放学。 剩下的其他时间，就是和街坊领居的老头们一起闲谝、下棋以及打麻将之类的。 总之，他老人家的确做到了安享晚年。 这是很多老人一辈子都羡慕不来的生活。 “不要太晚了，路口那块有冰，小心滑倒” 对于爷爷给自己的生活安排，张建军从来都不会干涉，哪怕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 既然爷爷不想和他们一起去放烟花爆竹，也不想看春晚，那就如果去吧。 父亲他们其实也一样，只要爷爷自己高兴就行，他们不会干涉什么。 不过有一点，父亲倒是态度很明确。 那就是不同意爷爷再找一个老伴。 爷爷曾有过这个苗头，但没等他把话说出来，直接就被父亲给拒绝了，直接没商量。 虽然很多人为此还劝过父亲，但没什么用。 其实，这种事情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农村都很普遍，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唯一的区别就是在城市，年轻人可能能理解家里老人在找老伴的这种做法。 就算心里不支持，但为了老人，他们也会勉强接受。 相对来说，农村普遍的接受度就比较低了。 像父亲他们这些人，心里很显然一下子转不过那个湾，宁可自己累点、辛苦点，也不希望家里的老人再找一个老伴。 张建军对这种情况，倒也是没什么明显态度，因为对于这种事，他确实也无法断定自己内心深处到底会怎么想。 半个小时后，除了爷爷之外，张建军他们一家人都来到了西环路集团总部。 大门刚走进去，就看到不远处的中心广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走近一看，原来大家基本上都来了，双喜、杨飞他们都在。 “建军，你可算来了，大家伙都等你呢” 看到张建军，杨飞挥了挥手，随后就走了过来。 “这烟花还真的没少买啊” 张建军看了一眼堆在地上的各种烟花爆竹，随即笑着说道。 “确实没少买，我刚才听双喜说了，他这次买了将近3万块钱的烟花爆竹，3万块钱能买到多少烟花爆竹，我估计不用说，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3万块钱。”张建军愣了愣神，以前过年的时候，谁家买100块钱的烟花爆竹，那就已经算得上大户人家了。 像双喜这样一次性买3万的，还真是新鲜。 “既然买了，那就放吧” 张建军也只是感慨了一下，对他来说，钱多钱少真的无所谓，只要大家开心就行了。 况且，堂堂一个金山实业集团，大年三十晚上用3万块钱的烟花爆竹来庆祝新年，其实也没什么。 “你把小白杨领好，注意安全” 双喜他们也都是一家人来的，也都带着孩子。 这不，小彩艳现在已经和双喜他们几家的孩子打成了一片，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些炮竹，追逐打闹的玩了起来。 这其中，小彩艳是当仁不让的“大姐大”，她走到哪里，其他孩子就跟到哪里，她说开始放炮，其他孩子立刻就跟着照做。 小白杨也跟在孩子群里面，不过因为他的年龄小一些，很多时候都跟不上大部队的节奏。 张建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能很无奈的让小彩艳把小白杨领好。 “建军，你知足吧，我如果有你们家小彩艳这样的孩子，还不直接高兴死了，小彩艳虽然性格野了一点，但这样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一定能吃得开” 杨飞叹了一口气，他有一个儿子，比小白杨小一岁，但是他这个孩子性格太腼腆了，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都不怎么随群。 虽然今年只有4岁，但俗话说得好，三岁看大，估计他儿子以后长大了也是一个内向性格。 而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杨飞当然很清楚，在残酷的社会中，内向的人想要混的开到底有多难。 “你家小彩艳性格活泼，人也长的漂亮，将来一定讨人喜欢” 杨飞有点羡慕张建军，虽然小彩艳是张建军的妹妹。 “你快行了吧，女孩子还是文文静静的比较好”张建军摇了摇头，随后就和双喜他们开始燃放烟花爆竹。 3万块钱的炮，即使很多人一起燃放，那也是非常的耗费时间。 张建军他们是从九点来说燃放的，中间断断续续，一直到十点才放完，整个广场上空都被烟雾给淹没了。 “建军，正月这几天准备怎么过，你们俩这刚结婚，有没有出去度蜜月的想法？” 临走之前，杨飞走过来问了一句。 “从明天到正月初五，应该哪里都去不了，你也知道，我和李娜刚结婚，得一家一户的去拜年，至于初五到十五，这十天时间，事倒是没多大事，但恐怕也去不了远点儿地方，毕竟，正月十五我小舅子白兴要结婚了，我得去帮忙，我和李娜是有处刑计划的，但估计得等到正月十五以后” 张建军算了算，正月的时间好像只能这么分配了。 “那正月初七，我打算去一趟五云山，老何他们到时候都去，你和李娜要不要也一起去，反正也不远，咱们当天去当天回”杨飞说道。 “五云山？” 张建军的脑海里关于五云山的一些资料瞬间清晰了起来。 五云山是坐落于d县西南70丽公里外的一道山，每年正月，都会有很多人去哪里烧香，因为在那座山上面有一个寺庙。 说白了，那些去烧香的人，也就是去讲讲迷信，祈求一个新年一切顺利。 当然，也有去请求庙里的菩萨娘娘给赐个一儿半女的。 反正是讲迷信，去那里干什么的都有，几千年的传统文化，有些时候，大家也是图一个心安。 “可以啊，反正也没事，去逛一逛没什么” 张建军随口就答应了下来，关于五云山山上又寺庙这件事，他是清楚的，也知道那里每年都会吸引很多人前去。 而必须要承认的是，他张建军这几年也曾考虑过去哪里逛一逛，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直没有去成。 今年既然杨飞他们有这个计划，那他正好可以跟着一块儿去看看。 对于封建迷信这一块，相对来说，张建军还是比较相信的。 毕竟，他的重生，其实就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灵在操控着这一切。 “那就这样说定了”杨飞说完就离开了 随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正式告别2008年，迎接2009年。 “你刚和老杨说好正月初七要去哪里？” 回去的路上，李娜问了一句，她刚才只顾着照顾小白杨，张建军和杨飞的谈话，她只听了一个大概。 “去一趟五云山，烧烧香，拜拜菩萨，顺带着散散心” “五云山？” “那正好，到时候让我爸和我妈也一块去，我妈从去年后半年开始，就一直有一个心跳加快的毛病，去医院检查过很多次，但并没有查出什么病，说不定去趟五云山能有效果呢” 张建军没想到李娜这个名牌大学生也讲封建迷信。 “这有什么？封建迷信这种东西，和我们是什么身份没什么关系，我反正有时候就挺相信这东西的”李娜摸了摸下巴说道。 “你有时候会相信？比如？” 张建军进一步问道。 “比如我和你结婚，几年前当我决定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时候，我就求过老天爷，也有过直觉，直觉告诉我，我们以后会发生点什么…”李娜说着说着脸红了…… 526【这可不是心血来潮】 五云山地处d县西南方向78公里处，正如杨飞之前所说的那样，每年这个时候，五云山都会迎来很多客人，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不仅仅是d县他们这些附近城市。 正月初七，张建军他们一大家子人全部都来到了这里，来到这里不一定要收获什么，就当是逛一逛。 这两天气温整体上回升的不错，所以，这有利于来来往往的游客在五云山甚至附近农村逗留。 张建军他们是上午十点多到达的，这个时间段，五云山山脚下已经来了不少人。 道路两侧，到处都是摆摊的小商小贩，烟火气十足。 严格意义上来说，五云山的海拔并不是很高，正常人估计也就是十五分钟时间就可以到达上顶的寺院。 张建军他们并没有着急去登上山顶，而是在山脚等了一段时间。 杨飞、老何他们还没有来，他们打算等一会儿，等大家都来了，再登山。 张建军在山脚下四周转了转，有些感慨，虽然五云山远近闻名，每年都会吸引一大批游客前来，但实际上，这个地方或者说这个景点，现在还处于四不管的状态，无论是基础设施还是景点宣传，亦或者人文卫生保护，都差的非常远。 和那些闻名全国甚至是闻名全世界的旅游景区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张建军觉得眼前这个五云山有很大的开发潜力，但如果一直没有人管理，恐怕到最后只能是白白浪费资源。 “这附近的村庄叫什么？” 等杨飞过来之后，张建军顺嘴问了一句，他发现周围这块区域，除了眼前的五云山之外，其他地方地势其实挺平坦的。 “这个村叫马王村，具体有多大我也不知道，不过，不管是马王村还是眼前的五云山，实际上都属于咱们d县管辖，只是你也知道，咱们d县前些年那可是国家级贫困县，到处都穷，虽然这几年依靠石油开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五云山这一块儿因为地处偏远的原因，直到现在也没有真正引起县政府的重视” 杨飞也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其实，他们d县境内还算是拥有不是可以成为旅游景区、景点的地方，只不过，受制于整个d县的落后极弱，一直得不到保护和开发。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历史性的遗憾，而在当下，像五云山之于d县这种情况，在其他地方也同样存在，而且也不是少数。 ……… 等老何他们都到齐了，张建军他们随即就向山顶走去。 他们这伙人很多，目标挺大的，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恐怕也不行。 最重要的是，有人认出了张建军他们，特别是认出了张建军，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这个身份，在d县这几年那是无比的响亮，d县的人基本上也都见过张建军的照片，今天在这里把其认出来其实也不奇怪。 当然，认出来归认出来，没有人敢主动走过来和张建军他们讲话，他们大概心里明白，就算他们过来了，张建军也不见得搭理他们。 因此，只能在背后议论纷纷，有些手里揣着半智能手机的人、手里正好拿着相机的人，这个时候大老远跟在张建军他们身后偷摸的拍几张照片，这已经算是极限了。 一个占地面积不算很大的寺庙，甚至看上去还有些破旧，庙堂里面只有一个女菩萨，台下祭拜的人却很多，还有着类似于竹筒抽签到工具。 这个寺院里有很多寺人，其实说是寺人，也不过是“兼职”而已，平时都是普通老百姓，只是在逢年过节、寺庙香火旺盛的时候跑过来帮忙。 真正驻寺的只有三个人，两个小伙子，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姓汤，是这个寺院的主持，也就是管事的。 当张建军他们一行人走进寺庙时，汤主持主动走了过来，他面带微笑，对张建军他们很是热情。 很显然，仅就从气场和面相这些方面，他们就看出来张建军他们这行人极为不简单。 随后，当一旁的弟子在汤主持耳边低语几句之后，汤主持更是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张建军。 “张董事长，欢迎驾临敝寺，招待不周，还望体谅” 汤主持随后冲着张建军点了点头，仅就从谈吐来看，他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古朴。 “主持您好，您认识我？” 张建军冲着汤主持手合十字，对他来说，不管打心里信不信这种东西，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张董事长不必拘束，虽然我们这里是寺庙，但在当下这个时代，想要真正意义上做到与世隔绝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你就把我们当做普通人，大家都一样” 汤主持这么一说，无论是张建军还是其身后的老何他们，也一个个都放松了下来。 就说么，这时代变了，就算类似于寺庙这种东西依旧还存在，但其实也不可能像电视剧里演的古代寺庙那样。 “主持，我们今天过来，其实是和大家一样，到处转转，您不用特别照顾我们” 张建军说完这句话，随后就拉着李娜的手走到了菩萨像下面。 “张董事长真是好福气啊” 汤主持突然说了一句，不过，他是走到张建军身边特意说给张建军和李娜挺的，像老何他们并没有听到，也没有注意到。 “为什么这么说？”张建军抬起了头。 “您的妻子面相姣好，额头方正，特别是鼻子坚挺，这显然是有福气之人” 张建军优点愕然。 李娜长得好这是公认的，只要是个正常人看一眼就能明白，从这个角度来说，眼前这个主持现在说这些完全是在说废话。 “我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突然感慨，好面相配好品行，仔细想想，这其实也挺难得的” 张建军没有再招惹那个汤主持，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一旦说起来，那可是头头是道，鬼知道他们所说的是真是假。 而从他的角度来说，他虽然相信这些东西，却也不愿意轻易涉猎，特别是家里其他人涉猎。 随后，他们这些人每个人都许了个愿，就离开了。 喜奎是个例外，他特意抽了一个签，他父亲从去年到现在身体情况一直不太好，也去了很多大医院，但结果都不太理想。 今天来五云山，所以就想着讲个迷信，看能不能对他父亲的病有效。 倒挂解签这一块，大家都不懂，汤主持拿着两块类似于竹板的东西捣鼓了一阵，随后告诉喜奎，说他父亲这个病是个正病，让他继续道正规医院去考就行了，不存在什么邪魔外道。 汤主持这么一说，不仅喜奎松了一口气，张建军他们也松了一口气，他们就怕汤主持直接给说一大堆有关邪门歪道的东西，那是真的会搞人心态，弄得人心惶惶，我眯会不太好。 封建迷信这玩意儿就是这样，你如果彻底不信也就那样，但一旦心里有半信半疑的想法，被人这么一说，心态肯定会出问题。 “吓死我了，以后再也不问了” 从山顶下下来以后，喜奎的额头直接出满了汗，鬼知道他刚才心里有多紧张。 “你家叔的病如果还不行的话，那就让孟宇想点办法，给你联系一下国外的医院，过两天你先把手里头的工作放下来，去给叔看病，总之一句话，人到任何时候都比工作重要，我这么说不仅仅是因为喜奎是我的死党，其实大家都一样，我虽然不希望你们自己或者是你们家人生病，但哪天如果真的生病了，同样人重要” ……… 张建军回到d县的第二天，就来到了白兴家。 白兴马上要结婚了，他今天过来帮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其实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提前和白兴透一下风，或者说是听一下白兴的意见。 “还是年前和你提过的那件事，成立旅游公司，发展生态旅游业务，我昨天去了一趟五云山，发现那座山底下有一个村子，叫马王村，地势相对来说比较平坦，而且地域面积非常辽阔，所以我突发奇想，想着我们想要搞生态旅游，能不能从五云山那里开始” 张建军突然提出来的这个想法让白兴有些意外，他没有去过五云山，也没有把张建军年前给他说的话太过重视。 完全不知道张建军现在说的是什么。 当然，白兴可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张建军这边却极度认真。 他确实从昨天回来的路上就认真考虑过这件事，也想要把这件事当做集团今年重点发展的业务来对待。 从五云山那个极具人气的潜在旅游景点为根基，再以山脚下马王村周围的广阔土地为潜在生态牧场，先把金山实业集团第一个生态旅游项目发展起来，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为以后集团全面转型发展做准备。 当然，这只是他的初步构想，这个构想成不成熟，是不是路北可行性，这钟馗确实还需要做很多工作。 今天过来找白兴说这件事，其实就是希望过段时间正式开工之后，白兴能尽快投入精力和时间，先把他这个初步构想的是否可行性计划给做出来。 “姐夫，没想到你这是来真的，说干就干呢，不过咱如果真的要干，那你可得有心理准备，搞生态旅游，特别是在咱们这个穷山僻壤搞，那前期需要投入的资金大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将来能不能获得回报，那可又是一回事” 白兴确实要为姐夫张建军的魄力点赞，金山实业集团这些年在张建军的带领下能发展到今天确实有着他的道理。 但是，做生意搞投资这个东西，有些时候光有魄力那可远远不够，这里面实际上有牵扯着很多东西，稍有不慎，那就是满盘皆输，这人一点也不开玩笑的事。 他去年实际上也曾听人说过，想要在d县甚至是大西北发展旅游业，那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实际上非常多。 而且，大西北地区整体上来说现阶段可开发的旅游资源比较单一，大手笔投资进去一旦吸引不了游客，那可真是玩完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到了，也都在我的计算之内，对我们来说，前期确实需要面对很多困难，甚至三年五载内都不见得能收回成本，但不能因为困难，我们就不做了，做生意这玩意儿，你这两年多少应该也悟出来了一些东西，那就是要适当的去做和尝试别人不敢做的” 张建军给白兴递过去一根烟。 虽然有这么一种说法，即做生不做新。 但这个道理在他们金山实业集团身上其实并不适用。 因为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是一个大型事业集团，旗下所拥有的不是单一业务，而是有着很多业务。 从发展的角度来说，这既是优势，也是劣势。 之所以优，那就是这样发展，能够很有效的降低风险，避免企业一下子破产的可能性。 之所以劣，那就是将来面临转型的时候，有点一筹莫展，会有很多问题需要面对，会被制肘牵扯的非常难受。 因为看清楚了这一点，张建军才非常坚决的要发展生态旅游这个业务，因为这既是进一步提升集团的业务优点，又是为集团将来所要面对的转型问他提升做准备。 “你如果没有思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我可以给你提点建议” “第一，和县政府甚至是市政府相关部门沟通，表明我们要整合或者说是开发五云山那一带的决心，争取弄明白政府的态度，也争取获得政府方面的政策之类的支持” “第二，组建一个检查小组，去马王村那这次蹲点，调查发展生态牧场的可能性以及成本” “第三，在集团内部主动和其他红色或者说部门进行沟通，争取得到大家的支持” “前期工作你暂时要完成的就是这些，我估计蜂蜜把这些完成了，也基本上弄清楚咱们要发展生态旅游业务到底靠不靠谱了” 张建军这样说，其实也就表明了自己内心的态度，发展生态旅游这一块，他把大权交到了白兴手上。 527【圆满】 “我必须现在就告诉你，发展生态旅游业务是咱们集团未来的主要业务之一，也是咱们集团未来某一天面临转型时的新渠道，所以我把这个项目交给你，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对你能力的一种肯定，集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你得有压力才行，即使是为了不让我失望，即使是为了证明你自己，也得努力把这件事做好。” 张建军前思后想了一下，他还是得给白兴注入一定压力才行，因为在生意场上有压力才有动力，这句话体现得更为淋漓尽致一些，而且对于白兴这样的人来说，他其实是更需要一定的压力去鞭策的。 “既然你把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那我再推辞是不是就显得有些不使眼色了，也好姐夫，你就看我的吧，等过两天全员复工以后，我就开始筹建发展这个业务。” 好在白兴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所负责的客运公司本身就遇到了发展瓶颈，如果能够给他一个生态旅游项目，那说不定通过这两个项目地结合，他反而可以打造一片新的未来呢。 以前的白兴没有什么野心，他这两年所做的这些事情也只不过是想弥补内心的愧疚，只不过是想向所有人证明他的姐夫张建军没有看错他。 但是现在随着他的进一步成长，随着他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或者说随着他成家，他突然意识到在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安逸，除非你能够成为上位者，你才能执掌牛耳。 换句话来说，如今的白兴变得有野心了，而且是非常大的野心，他想要在金山实业集团内部拥有更多的话语权，想要站得更高，将来某一天他甚至想从姐夫张建军的手里接过权杖。 他之前也探测过姐夫张建军的口风，只要他具备相应的能力和实力，那未来集团接班人这个职位，姐夫张建军也不一定就不考虑他，所谓能者居之，自然就是这个道理。 既然姐夫张建军今天说发展生态旅游会是集团未来主要业务之一，那他就更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能力才行。 “我打算过两天和李娜去一趟西藏，去拉萨那边转转，你和你婆姨商量一下，如果也有这个想法，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一年四季也没有多少出去旅游渡假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实际上很难得。” 张建军拍了拍白兴的肩膀，他说的是实话，虽然相对于前两年，从去年开始，集团高层类似于白兴这些领导的手里需要处理的事情，明显要少一些，但是这也不意味着他们随时可以离开各自的岗位，去享受生活，一年下来也就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痛痛快快的休息几天。 白兴正月十五结婚，等他结完婚之后，也就是正月十六七，相对于集团全员复工，差不多还有一个多礼拜将近十天的时间，如果他们俩愿意出去放松一下，倒是真的可以跟着张建军一起去。 而话说起来，张建军他之所以把这次出去散心的地方，选择在了拉萨，这其实也并没有特殊的原因，只不过前两天和李娜一起躺在床上看电视，看到的一则关于西藏布达拉宫的旅游资讯，从电视里面来看，布达拉宫真的很漂亮，也很神秘，这就让张建军动了心思，他决定过去亲身体验一下布达拉宫的神秘感。 “去西藏的布达拉宫，这是一个好的想法，我个人挺愿意去的，至于我婆姨他有没有这个想法，这我倒不知道了，这样吧姐夫，我明天或者是今天晚上给你答复。” 白兴对外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从来都是以他为主，但张建军发现，自从这小子有了对象以来，在这方面就改变了很多，他至少表现的特别尊重他老婆的意愿，有时候张建军都调侃他是典型的妻管严。 不过白兴给出的回应也很经典，他说，真正有本事的男人从来不会对自己的老婆动手动脚，相反非常疼爱自己的老婆。 张建军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 张建军回到家时，发现李娜并不在家，打电话一询问，原来李娜回娘家了。 在陪着儿子小白杨稍微玩耍了一会儿之后，张建军开车也直奔李娜父母他们家。 坦白讲，他们小两口以后的生活压力其实很大，也就是他们家的情况比较好，至少在物质、经济方面没有压力，要不然以后的生活恐怕会很拮据，毕竟他们两个人要赡养双方四个老人，再加上张建军这边还有一个70多岁的老爷子，一个十几岁的小彩艳，一个几岁的小白杨，而且不要忘了李娜现在已经怀孕了，用不了几个月她就会又生下一个孩子。 这样算下来，他们小两口以后所要照顾或者说是赡养的人，其实有很多。 不过说句实话，这也是张建军一直想要的生活，他从小就是姊妹一个，家里就父母两个人，一家三口看起来挺舒服的，但实际上，不管是平时还是过节过年，总是会觉得孤单。 这两年他们家人多了起来，典型的四世同堂，等李娜再生下一个孩子，他们家绝对会更加热闹。 爷爷今年虽然70多了，但是他老人家的身体看上去还很不错，张建军估计爷爷再活十几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他心里非常渴望一幕，那就是十年或者说是十几年之后，他们家能出现一个五世同堂的盛世场景。 到那个时候，不算张家其他人，光是他们家就可以称之为家大业大了。 人丁兴旺对一个家庭来说，其实才是最根本的，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中国几千年老祖宗所总结下来的经验。 张建军骨子里不是过于传统的那种人，但有些时候他的思想确实很保守，他喜欢那种家族仪式感，喜欢那种秉持家风的生活感，更喜欢那种享受生活的平衡感。 张建军来到李娜父母家的时候，发现他们一家三口正在包饺子，场景看起来倒是挺温馨，但其实张建军的内心是有稍许愧疚的，因为岳父李鹏就李娜这么一个女儿，随着李娜的结婚出嫁，他们老两口以后真的可以说是。下无儿女，生活全得靠自己。 这种孤单日子到底是什么滋味，张建军心里其实很清楚的，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能够理解岳父岳母两口子。 也从此刻起他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多来李娜他们家，不能让老两口寒了心。 “建军来了啊，你先坐一会儿，饺子马上就好了，我还正准备让小娜打电话给你呢。” 老丈人李鹏看到张建军满脸笑容，看起来非常的高兴，就像一个老小孩儿一样差点就手舞足蹈了。 “爸，妈，明天早上你们家就不要做饭了，早上一起来就直接过我们家，咱们两家人坐到一块儿吃顿饭而且以后你们老俩口也可以经常去我们家闲逛，咱们两家要经常走动才是，毕竟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张建军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 “建军说的对着呢，以后咱们和张家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一家人经常走动一起吃饭，或者说是一起出去旅游，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建军你今天既然说到了一家人的事情，我也正好想跟你谈一谈，两口子过日子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可能有矛盾也会产生一些争吵，你和小娜之间以后其实也不可避免，所以我现在想说的是，无论你们两个以后产生了哪些矛盾，都应该耐下心来慢慢解决，互相体谅，互相包容，而不是谁也不愿意低头，把小矛盾变成大矛盾，最终一发不可收拾，小娜是女孩子，这方面也希望你能够多体谅一些。” 李鹏越说越有些感慨，因为家里从小到大就只有李娜这么一个孩子，所以在他们老两口眼里李娜一直都是掌中宝，心头肉，也可以说是从小在娇生惯养当中长大的，而女儿现在之所以表现的善解人意，那也只能说是女儿自己争气，一般情况下，从小在娇生惯养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其实更多表现的是盛气凌人。 “爸，妈，你们二老就放心吧，我不是一个喜欢口头保证的人，你们就看我以后的行动，就像您刚才所说的那样，两口子在一块儿过日子难免有各种矛盾，我相信我会处理好，也尽可能的不让小娜出委屈。” 当热腾腾的饺子煮出锅以后，饭桌上张建军端起酒杯敬了老丈人李鹏一杯。 就老丈人李鹏刚才所说的这些话，在天底下其实很多父母都会这样说，这一点儿也不奇怪，他们这些做晚辈的当然也能够体谅，老话说得好，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一辈子都在为自己的子女着想，哪怕是自己的子女已经成家了，因为这种来自父母的爱是跨越任何所有的身份和界限的。 ………… 转眼间，两个周过去了。 在这期间，白兴顺利完成了结婚典礼，而张建军随后也和白兴他们一起去了一趟西藏，亲自去布达拉宫转了转，感受了一下这座神秘宫殿的特殊之处。 然后差不多正月25左右，他们几个人就返回了d县。 算算时间集团这两天陆续差不多都复工了。 所以无论是张建军还是白兴，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投入到工作当中。 “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那样，你马上就集团发展生态旅游这个业务开展各项工作，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直接给我说，因为这个项目是咱们第一次涉足，肯定会有来自各方面的困难，所以你也不需要不好意思张口之类的。” 张建军再次向白兴嘱托道。 这次去了一趟西藏昆明那边的布达拉宫，感受了一下那边的旅游行业，张建军对集团接下来开发生态旅游项目更有了动力。 因为生态旅游这个业务，一旦被他们真的做了起来，那潜在市场其实是非常大的，对他们金山实业集团以后的命运也是非常有帮助的，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抓紧时间把这个项目搞起来。 他们现在最需要考虑的并不是这个项目能不能成功搞起来，能不能赚钱，而是赶紧行动才是。 ……… “建军啊，好久不见，你小子看起来还是和前几年一样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年轻，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这个年纪，有精力有体力有梦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我们这些人真的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干几年。” 张建军从西藏回来的第三天，就在街上的一个茶馆儿和县高官蒋亚东见了一面，这其实是他们年前就已经约好的。 蒋亚东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他的脸上有很多皱纹，头上的白头发也有不少，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真的是受制于体能和精力。 张建军搬起手指头算了算，蒋亚东自从担任d县县高官以来，也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差不多也就一年多两年的时间他的任职期就满了，而且以他现在的年龄等任职期满了以后恐怕就要正式退休了。 不过，仔细想想，就算一年多以后退休，蒋亚东也算是圆满退休。 仔细数一数，他担任d县县高官这几年为d县所做的一些事情，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可以说是不留遗憾，他做到了一个县高官应该做到的一切，这几年在他的努力下d县的整体面貌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从张建军的角度来说，也正是因为蒋亚东能够在这几年关键期担任d县县高官，所以才得以让d县这座西北边陲小城的命运不同于前世，而是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这个新的发展方向，无疑是非常好的，也是张建军重生以来最想看到的。 前世经常听到一些人谈论，d县撤县设市的事情，从前世d县的发展情况来看，这个传言其实很难实现，不过这一世那可就不一定了……… 528【想当官就找我】 华硕市下辖14个区县，七八年前，也就是d县境内石油还没有大规模开采的时候，d县在华硕市这14个区县里边是毋庸置疑的倒数第一，无论哪个方面都非常的落后，哪怕是在整个中国，也是“当仁不让”的贫困县。 在那个时候，估计很多人都没有想过，未来的某一天，d县会如此迅速的发生显著变化。 几年时间，d县一跃成为了华硕市综合实力排名前三的县区，而且这种上升势头还在继续。 在很多人看来，随着经济的进一步发展，用不了多长时间，d县就会一跃成为整个华硕市甚至是整个s省经济实力最为强劲的县区。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最近两年，关于d县要撤县设市的消息就逐渐被很多人提了出来。 在中国的城市发展史上，这种撤县设市的情况时有发生，所以，大家对d县撤县设市这个消息倒也是越来越深信不疑。 别说是社会上的一些普通人经常会议论这件事情，即使是金山实业集团内部，那些籍贯在d县的人，也会经常议论这个消息的可能性，据张建军所知，包括杨飞在内的部分集团高层同样也会关注这件事。 人都是有自豪感的。很显然，对于d县人民来说，如果他们d县能够从一个贫困县突然转变身份变成了华硕市境内撤县设市的“第一人”。那以后他们走到外面，其实身上也更有面子一些，县级市终究也是市。 “建军，关于咱们d县撤县设市的事情，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但我估计在我的任期之内，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会发生，你也知道，撤县设市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程，从开始讨论到最终完成，没有个四五年时间，基本上不可能，而以我现在的年龄，最多两年时间就退了。” 蒋亚东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是非常想在他的任期里看到这种盛况的，毕竟，d县这几年是在他的手底下发生的很大变化，他不会将这种功劳占为己有，但也一直非常的骄傲，如果在他的任职期内，d县可以变成一个县级市，那显然是最好的结果。 但人生终究有许多遗憾，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撤县设施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所有程序走完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保守估计可能得四五年时间。 “蒋叔，说实话，虽然我是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但我确实想代表咱们d县所有的老百姓感谢一下你，我们都是明白人，也都很清楚，在当下这个时代，真正愿意为老百姓做实事的好官，不能说没有，但也确实是凤毛麟角，我不是愤世嫉俗，但这就是事实，必须要承认的是，这几年在你的带领下，咱们d县这座偏远地区的小县城，确确实实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毫不夸张的说，这种变化是历史性的，在未来某一天，当我们回顾d县的城市发展史时，也一定会感谢你，因为如果没有你就没有d县的明天。” 张建军冲着蒋亚东举起了酒杯，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蒋亚东能够先后担任d县的县长和县高官，这里面有他张建军的功劳，有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的原因。 但仔细想想，最重要的还是蒋亚东这个人，如果蒋亚东是一个贪官，是一个只顾自己利益的小人，那他当初把蒋亚东一步步推上去无疑就成了助纣为虐。 “建军，你就别抬举我了，这几年，我确实很努力，自认为也付出了很多，但说起来，咱们d县能有今天的发展，这里面其实不仅仅是有我一个人的功劳，可以说很多人、很多团体都在付出，就比如你张建军，比如你们金山实业集团，无论是当年的长城街扩修还是商业街的出具规模，如果没有你们金山实业集团，那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其实，蒋亚东最想说的还是张建军他们金山实业集团这快招牌。 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已经成为了整个s省的头牌企业之一，在全中国，也颇有知名度。 因为金山实业集团的知名度，所以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d县，这对于d县招商引资其实是非常好的，对d县特色农产品等走出去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蒋叔，其实我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询问一下你” 简单寒暄了一番之后，张建军开始步入正题。 “我想询问一下咱们县现在有没有开发境内旅游资源的计划？” “开发旅游资源？” 蒋亚东有点意外，他不知道想了解突然提这件事做什么。 “我们集团打算拓展新的业务，为以后的转型提前做准备，所以，我就想到了开发旅游资源这个项目，而且我们研究之后打算先从开发咱们d县境内的旅游资源开始” 张建军进一步说道。 “建军，你说的开发旅游资源这个项目我能够听明白，虽然我是一个门外汉，但也知道你选择拓展这个先后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我想问的是，你们确定要从咱们d县开始吗？” 蒋亚东的脸上进一步凸显疑惑。 “建军，据我所知，咱们d县可没有多少旅游资源可以开发，没有名山也没有名水，即使是古建筑，也没有几个，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开发旅游资源？” 蒋亚东笑了笑，他倒是很想听听张建军的打算。 “咱们d县境内确实没有名山名水，也没有多少譬如古城墙这样的建筑，但是，发展旅游业，不一定就要把目光聚焦到你刚才所提到的这两个资源上面，我们完全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 “蒋叔，你知道距离咱们县城西南方向70多公里处有一个五云山吗？” “五云山？” “这个我当然知道”蒋亚东潜意识的回答道。 “不瞒你说，我正月去了一趟五云山，发现五云山那边人挺多的，而且听当地的人说，最近这几年，逢年过节，总是会有很多人来五云山，而在五云山山脚下，还有着一个地势平坦，占地面积很大的村庄” “所以，我们的初步想法是以五云山为主导，以山脚下的马王村为根基，打造一个方圆十几里的生态牧场风景区” “也就是说，我们在发展生态旅游业的同时，也可以承担起探索咱们d县能否发展畜牧业的任务” 张建军这么一说，蒋亚东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他特别注意到了张建军刚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畜牧业试点任务？ “建军，你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听说什么风声了？”蒋亚东抬起头注视着张建军。 “哈哈，的确有这回事，之前听人说咱们县今年要配合市政府搞试点，所以，我确实也打了这方面的主意” 关于d县今年要配合华硕市市政府搞畜牧业发展试点这件事，其实也是张建军去年结婚时，和堂姐夫严冬聊天，听严冬说的，当时他还不敢确定这件事给真假，不过现在看蒋亚东的反应，应该是真的。 “你小子，可真是鬼精鬼精的”蒋亚东很是无奈的指了指张建军。 “你说的那个五云山我不仅知道，而且也去过，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两年每逢节假日去那个地方的人挺多的，但说句实话，县上还真的没考虑过针对五云山搞一个旅游景区之类的想法” “你也知道，不是我们不想搞，实在是还有着许多更重要和更着急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你刚才提到了开发旅游资源，但实际上，咱们县截至目前连一个专属的旅游资源管理和开发的机构都没有，也就是说，你们集团如果真的想要咱们县内发展生态旅游，那这个主角只能你们自己来当，作为我们县政府来讲，所能做的仅仅是配合，而且还是那种非常有限的配合” “蒋叔，你的意思是县上支持我们集团搞生态旅游开发？”张建军抬起头看向了蒋亚东。 “当然，既然你们认为咱们县境内的旅游资源具备开发的可能性，那我们没有理由阻挡，一旦你们真的把旅游业做起来了，对咱们县来说显然也是好的” “至于你刚才所说的承担试点任务，你也知道，这是上面盯的任务，最终怎么做，我们并没有决定权，不过我可以以县政府的名义向上门推荐你们金山实业集团” 蒋亚东给出的回复让张建军非常满意，虽然听起来有一些官方，但其实已经是最大程度的铺路搭桥了。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说好了，我们集团会按照正规程序来逐步完成旅游景区建设与开发的各项工作，与此同时，也希望你们县政府能够在政策、城堡土地价格等方面给予我们一定的优惠，说白了，扶持我们金山实业集团，也就是扶持我们d县，毕竟，我们集团是本土企业” 稍后，在谈笑自若间，张建军就和蒋亚东达成了默契。 当然，他们之间这种默契从来都是可以摆在明面上的，从来都是合理合法的。 扪心自问，这么多年，虽然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紧密联系，但从来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 违法乱纪这种事蒋亚东干不出来，张建军同样也干不出来。 “你们集团就放开手脚去干吧，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够在咱们县内把生态旅游景区给搞起来了，那其实对咱们d县撤县设市也是一大助力” “对了建军，我今天找你来，其实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是这样的，经过层层选举，你最终当选咱们县民营企业的人大代表，过段时间，是要参加咱们县的人名代表大会的” 蒋亚东弹了弹烟灰，其实关于d县人大代表选举的事，从去年后半年就已经开始了。 当时他就通过金山实业集团的某些人，向张建军传达过这件事。 而且从他蒋亚东作为县高官的角度出发，他其实是非常希望张建军能够参加选举病人成为d县人大代表的。 只可惜张建军当时给出的反应很小，似乎没有表露出太大的兴趣。 而尽管如此，他还是把想了解列为了候选人之一。 而以张建军的身份，只要他进了候选人名单，那其实和成为d县人大代表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是吧，蒋叔，我真的成了人大代表？那是不是以后有机会去中央和国家领导人对话？”张建军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之前在电视机里看到的召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场景。 看把你美的，哪有那么简单，人大代表也是分层次的，你想要去中央参加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想要有一个和国家领导人交谈的机会，那你得先获取资格才行” “现在的你，仅仅只是当选县级人大代表，想要成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人大代表，那你得成为华硕市人大代表、s省人大代表，然后经过省级人大代表们的推选，才有机会去参加全国人民代表大会” 蒋亚东知道张建军真的不懂这里面的规则，所以也是非常有耐心的主动讲解了起来。 “原来这么麻烦啊”张建军乍了乍舌。 “麻烦也是相对的，对普通人来说，想要去参加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确实很麻烦，也很难，但建军，我说句实话，以你如今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的身份，想要成为全国性的人大代表去参加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这还真的不算难，毕竟，你不仅是咱们d县民营企业家的代表人物，在咱们s省，你同样可以代表整个省内民营企业家” 其实，蒋亚东现在就等张建军一句话，只要张建军有这个想法，他倒是真的不介意让张建军成为全国性的人大代表。 还是那句话，张建军如果能够成为全国性的人大代表，那对他们d县来说，其实也是一个好消息。 “今年是不行了，我希望你小子能把这件事重视起来，如果真的有这个想法，那咱们就提前行动，后年争取让你去北京参加全国人民代表大会” 人大代表的任职期一般都是两年，d县今年刚完成了换届选举，所以张建军如果真的有这个想法，那最快也得等到后年了。 529【石头落地】 “关于能否成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人大代表，这件事咱们还是完了再说吧，不过我说句实话，蒋叔，虽然我想担任人大代表，可俗话说得好，人总得有自知之明才行，既然成为了人大代表那就确确实实要履行好自己的义务，而对于我来说，一个金山实业集团都还没有玩明白呢，又怎么可能代表更多的人发声呢，说到底，这和做生意完全是两回事” 张建军摇了摇头，每个人生下来都是不一样的，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每个刚生下来的人，他的命运其实早已经注定好了，有的人适合做生意，有的人适合搞科研，那自然也有的人适合走仕途这条路。 对他来说，最合适的路当然就是做生意了，现在突然让他去担任什么人大代表，那反而会让自己变得一无是处。 因为他骨子里特别讨厌那种形式主义，所以潜意识里就不想担着一个徒有虚名的幌子，不想占着茅坑不拉屎，占着位置不胜任。 “好吧，咱们到时候再说，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蒋亚东点了点头，一定程度上来说，他和张建军是一类人，所以他也能够理解张建军，他知道张建军这不是在故意做作或者是盱眙委托。 ………… 有了白兴的全力以赴，有了县政府的全力支持，张建军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的新业务生态旅游开发。正式在二月下旬提上了日程。 经过在生意场上多年的历练，如今的白兴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他做起事来头头有道，而且都算计的非常到位。 搞生态旅游开发，虽然他不是专业的，对这方面也一无所知，但是他可以想着从省城或者是其他大城市那边挖过来一些专业人才，让他们这些专业人才来负责调研、设计以及最终的工程具体施工细节等。 就比如如果想开发马王村那块儿地，那首先要做的就是对土壤成分进行检测，对这个地区多年的气候进行对比或者说是分析，最终得出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科学的开发规划。 “姐夫，我们首先需要做的就是关于生态牧场具体范围的确定，五云山将来肯定是咱们那个生态旅游景区的中心景点，而山脚下的马王村会是生态牧场的主要分布区，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将整个生态牧场先围栏起来，我建议用钢丝网就是类似于石油井场那种围墙进行围交” 晚上张建军一家人刚吃完饭，白兴就开着车灰头土脸的来到了他们家，很显然白兴这两天忙得够呛，基本上都呆在工地那边，要不然，他现在也不会灰头土脸。 “具体的事情由你来定，一方面我不懂，另一方面，这个项目既然交给你了，你就拥有着很高的决策权。” “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资金这一块儿，如果资金能够马上到账，那我们就可以马上开工，先将生态牧场的范围确定下来，下一步就是尽可能的平整土地，种植牧草，差不多今年秋天八九月份就可以让生态牧场先运行起来，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白兴笑着说道。 正所谓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这年头，对于生意人来说，从来就没有做不明白的生意，只有没钱去做的生意。 对白兴所负责的这个项目来说，同样如此，经过一个多月时间的前期准备，可以说距离正式开工已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所谓的东风，那自然就是资金了。 “这次大概需要多少钱？”张建军切了一个苹果，顺手给白兴递过去一半。 “前期所需要的资金不是很多，毕竟，真正的项目在后面，我们计划了一下，这次需要差不多500万。”白兴冲着张建军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这么少？” 说实话，张建军真的对这个数字很意外，他还以为一次性需要几千万呢，没想到才五百万。 金山实业集团发展到今天，稍微一个投资都在几千万甚至是几个亿上面，说心里话，张建军这次给白兴所负责的这个项目所准备的资金是2个亿。 但是，根据白兴现在所要的第一笔资金来看，这个项目就算全部做完，恐怕也耗费不了多少钱。 “500万已经不少了，姐夫，搞生态旅游业务前期确实挺烧钱，但你得明白，咱们现在仅仅只是刚开始搞这个业务，而且是在d县境内搞一个方圆不过十几里的生态旅游景区，无论是规模还是成本，本身就没有很夸张” 白兴笑了笑，他被张建军刚才的反问给惊到了。 “既然这样，你明天直接联系田霞，让她从集团总部的账户上面转500万到你们客运公司，虽然我把这个项目交给你负责，但其实暂时旅游景区业务这一块，还是所属于你们客运公司，至于以后怎么弄，咱们到时候再说” 张建军相信，以白兴所负责的那个客运公司现如今的实力，拿出500万应该是非常轻松的事。 而他之所以让集团总部出这笔钱，其实也是为了公平，毕竟，生态旅游开发这个项目是他一手主推的，并不是白兴的客运公司在推动。 况且，集团总部这两年过来，闲钱已然是越来越多，他都不知道该咋样处理了。 昨天，张建军还在办公室和田霞他们讨论这件事呢，实在不行，集团就抓紧成立一个对外投资部，专门负责集团对外投资，这样做，既可以有效的将集团总部账户上那些闲钱使用最大化，也可以为集团增加财富，两全其美的事。 “正式开工时间定到了下周一，今天是周四，我估计资金明后天就可以到账，到时候，姐夫你得来参加开工仪式” 白兴弹了弹烟灰，他本人对这个项目其实也看的很重，有集团董事长在后面给他压阵，他也就可以从一开始就把这个项目的动静给搞大。 只有从一开始将这个项目的动静给搞大了，那以后一旦他取得了突破或者是成功，在集团内部，那说服力直接会显著提升。 以前的白兴或许不会考虑这些，但现在明显不同了。 ……… 北京时间2009年3月21日，金山实业集团在d县第一个生态旅游景区建设工程正式开工。 开工当天，现场吸引了很多人，有施工队，有政府部门相关人员，有附近村庄的老百姓，也有金山实业集团的领导和职工。 作为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此次生态旅游景区开发的最高主导者，张建军的现身引起了很多关注。 “因地制宜是科学的说法，我们d县不可能永远依靠石油开采而获得经济发展，我们得未雨绸缪，提前去探索，去为这座小县城找到未来发展道路，d县应该拥有更多的支柱产业，金山实业集团作为从d县走出去的本土企业，有责任也有义务为d县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 张建军“慷慨激昂”的说了一通话，但实际上，这并不是他内心深处真正想说的。 可没办法，为了配合华硕市市政府把畜牧业试点任务交给他们集团来完成，他只能按照政府方面提升准备好的稿子去准备。 对马王村附近村庄的村民来说，随着张建军的演讲，他们也大概都清楚了，接下来包括五云山在内的马王村方圆十几里地到底会发生哪些变化。 这段时间，这个地方一直有人来回折腾，也有施工队的身影，他们还以为这地方要打井了呢。 搞了半天，原来是要发展生态旅游。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不懂生态旅游景区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什么。 但他们知道，给在手里头的好处是实打实的。 这不，为了以马王村为根基打造生态牧场，张建军他们光是给予附近村民的搬迁费和土地租赁费加起来都不下去300万了。 幸好这里是农村，无论是搬迁费还是土地租赁费价格都很低，要不然别说是300万了，1000万也不见得能顺利拿下。 “兴子，我建议你们最好兵分两路，一路去打造生态牧场，一路开始改造五云山，无论是通往山顶的道路，还是山顶寺庙的修缮，都应该马上开始” 演讲结束之后，张建军再一次和白兴讨论起了关于施工的具体事宜。 “既然用要搞生态旅游，那就必须考虑到生态这两个字，我建议把五云山现在所有光秃的地方全部种上树” 张建军随手没有搞过生态旅游景区开发，但根据前世的一些记忆，在d县这个地方，谈论起生态，人们普遍就会在第一时间想起植树造林。 “放心吧，姐夫，你说的这些我全部记住了，一定会设计好” 白兴点了点头，因为董事长张建军很重视这个项目，再加上这段时间一来他本身在营造一种大的阵势，这就让整个集团里面的人现在都非常关注他所负责的这个项目。 毫无疑问，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机会，所以，哪怕是拼尽全力，他也一定会拿出一份漂亮的成绩单。 从五云山施工现场回来的第二天，张建军就计划着近期和双喜一块去一趟内蒙古大草原上的大型牧场那边看看。 一方面是看看牧场现在的发展情况，另一方面则是去找一下夏冬娜。 在张建军的内心深处，集团现在不仅仅是要在d县开始开拓生态旅游景区业务，实际上，在内蒙古大草原那边，他一直以来也有着一个搞生态旅游景区的梦想。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在内蒙古大草原上搞生态旅游景区，才是他一开始的初衷所在。 他和夏冬娜一起搞的那个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这几年在夏冬娜的努力下，应该是发展的极为不错，现在或许还没有培育出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新羊种，但从世界各地所收集来的优良羊种应该有不少。 既然想搞生态旅游景区，那在生态旅游景区中的生态牧场上面，自然而然就需要游曳着更多的动物品种才行。 这里面不仅仅是优良羊种，像优良马种、牛种等也同样需要。 ……… “建军，知道吗？悬在我内心深处已经有很多年的一块石头今天终于落地了” 中午，张建军刚午休起来坐到沙发上，随即就接到了三哥张建宝的电话。 三哥一张口所说的这句话，直接让张建军有些懵。 “就在十几分钟之前，你三嫂生了，一个各方面都很健全的男孩” 当三哥进一步解释起来时，张建军终于明白了什么。 前段时间和三哥他们一块吃饭的时候就听说，三嫂快生产了，按日子算留在三月份的下旬。 这两天他忙坏了，没有时间考虑其他事，所以，也就把三嫂生孩子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现在听三哥这么一说，他自然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不过，张建军应该更清楚三哥刚才口中所说的的那块石头是什么意思。 因为三哥和三嫂当年是近亲结婚，所以，这让他们两个结婚这些年一直不敢要孩子，生怕生下来一个身体不太健全的孩子。 因为担心这一点，他们两个这些年确确实实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关于这一点，其实三哥也不止一次给他透露过。 去年，在张建军的鼓励下，三哥三嫂再结合了一下他们现如今的年龄，终于下定决心要一个孩子。 而在此期间，虽然三哥嘴上一直不说什么，但张建军很清楚他心里的压力到底有多大，这种压力常人恐怕是难以理解的。 “你们现在在哪？是在家里生产的还是在县医院？” 张建军随即站起来决定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一件喜事。 “我是前天下午拉着你三嫂还有二妈来到宁古市这边的医院，现在不在家，也不在d县，建军，你就别过来了，我估计一切顺利，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就回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张建军可以很明显的从三哥的话语中听出高兴愉悦之意。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等你们回来我再过去，不过三哥，我确实得恭喜你，这么多年，就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心里悬挂着的那块石头确实落地了” 530【儿孙满堂】 挂断电话，张建军一个人颇有些感慨的笑了起来，人这一辈子，有些时候确实就是这样，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去忙活，有各种各样的压力去承担。 无论是事业上的、生意上的，还是生活上的，总会有很多各种各样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去承担。 张建军知道，三哥张建宝两口子这些年因为生孩子这件事心里头确确实实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本来当年他们两个人结婚很多人都不看好，也都不赞同，最后实在没办法，双方老人才同意的。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两个人生下来的孩子和正常的孩子不一样，那别管别人的眼光了，恐怕到时候就是他们两个人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不是一个人心理素质强大不强大的问题，同样的事情估计大家的反应都差不多。 不过话说回来，随着三哥的孩子顺利生下来，在张家他们这一代人当中有小孩的户数无疑又加了一户，而像小白杨他们这一代娃娃，毫无疑问将会是整个张氏家族新的未来。 张建军是一个家族观念很强的人，这些年，凭着良心来讲，他对整个张氏家族的发展确实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他愿意这么做，也想这么做，而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前世穷怕了，前世他没日没夜的在外面打拼，那个时候可真是毫无背景，一个人如果没有一定的背景做基础，那想要在社会上混下去确实非常难，这种情况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而可以确定的是，在这种所谓的背景当中，家族所处的水平，绝对占着很重要的比重，如果你的背后拥有着一个强大的家族，一个和谐的家族，那你在外面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更容易成功，都会更加顺利一些，这是张建军前世经历过很多事情所总结出来的。 除此之外，他一直以来也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生在世几十年，所有的经历总结到一块儿，无非就是亲情朋友，这四个字。 这些年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随着见的世面越来越广，张建军必须得承认自己内心的格局也变得开阔了起来，拥有一个宽阔的格局，才会让他对整个张氏家族的发展更为上心和更为关注。 “你一会儿和妈去趟超市，置办点新鲜的蔬菜和肉，我估计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下午三哥两口子差不多就回来了，到时候直接让他们来咱们家，大家一起吃个饭好好庆祝一下。” “从私人角度来说，咱们是一家人，而从公司的角度来讲，三哥这些年为集团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而且也帮了我很多，现如今，他生了孩子我们无论如何都得给庆祝一下才行。” 张建军走进卧室，给李娜说了一番。 “之前听我妈说过，女人生一次孩子就像过一次鬼门关一样，真的是非常恐怖，咱们的孩子现在也已经有三四个月了，说实话，我是真的有点愁，到时候可咋办呀。” 李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觉得自己现在患上了抑郁症，可问题是，现在距离生产还有五六个月，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现在就患上产前抑郁症的。 “你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乱想，生个孩子确实挺辛苦，但你没必要一直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到时候看情况，如果你真疼的受不了，怕自己坚持不下去，那咱们就剖腹产，反正现在的科技各方面的都挺发达的。” 张建军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白芳怀着小白杨时候的状态，看起来和现在的李娜别无他样。 从这里其实可以引申出一个世纪大问题，那就是母亲为什么伟大。 不算生下来以后各种照顾和哺育，光是怀胎十个月这中间所经历的艰辛，临盆面临的痛苦、疼痛，就是这世界上一般物种难以接受和难以做到的。 因为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张建军的教育观念里面，孝顺就是排在第一位的。 他平时也是这样教育小彩燕和小白杨的，这两个孩子可以学习成绩不好，可以调皮贪玩儿，甚至可以做很多事情，但唯有一点，那就是他们在长辈面前该保持的尊重、该有的孝心必须要有，而且是从小就培养。 很多事情等长大以后再开始，那很可能就来不及了。 下午闲暇时间，张建军顺势就来到了爷爷的房间，算起来，他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和爷爷一块儿下一盘象棋了。 爷爷对于张建军的主动下棋邀请，表现得非常高兴，其实对于老人来说，很多时候，他们在面对了子孙后代时总是会小心翼翼的，总是会害怕得罪晚辈，害怕晚辈以后再不伺候自己。 关于这一点，在千千万万的家庭中，其实很普遍。 但必须要说的是，在张建军他们家，爷爷在面对他们家的每一个人时，不需要保持小心翼翼或者是刻意去迎合什么。 因为这种好的家庭氛围，温馨的家庭环境，是很多年培养下来的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搞定的。 在张建军他们家，不仅仅他把孝心看得很重，父亲同样很看重这一点，要不然，想当初他也不会把爷爷从小爸家接过来。 而从爷爷的角度来出发，这些年跟着张建军他们一起生活，他能帮着这个家庭做点什么，那就做点什么，比如打扫一下院子，或者说种点蔬菜之类的，把这个家真正当作他自己的家，任何人在自己的家里，自己真正的家里，绝对不会拘束。 “我三哥的孩子出生了，是一个男孩儿，估计明天这个时候他们差不多就可以从宁古市那边回来了。” 张建军把三哥生孩子的事情告诉了爷爷，这让爷爷的脸上很快也充满了笑容，什么是儿孙满堂，这就是。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最想看到的事情无非有两样，第一是子孙后代生活过得越来越好，第二个就是儿孙满堂。 “仔细算算，你爷爷我现在的重孙子也有好几个了。”爷爷掰起他的手指头算了起来。 爷爷这么一说，其实也把张建军给提醒了，是啊，不知不觉间他们这一代人都成家立业了，也都慢慢有了孩子。 大哥张建玉他们家有两个孩子，二哥张建飞家里有三个孩子，三哥张建宝刚刚生了一个孩子，四哥张建伟因为去年当兵刚回来，刚结的婚，所以现在还没有孩子，但是听人说四嫂也已经怀孕了，估计也就是几个月的事，她的孩子也会出生。 至于五哥张建平，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有了孩子，他现在一共有两个娃。 五哥往后的老六老七老八，他们三个是二爷的亲孙子，现在也都结婚了，不是已经有了孩子就是马上会有。 张建军在他们这一辈所有男的里面排行老九，其实他们弟兄加起来远远不止九个，后面还有几个，只不过后面那几个现在还没有结婚，上学的还在上学，单身的还在单身。 张建军现在已经有了小白杨，李娜的肚子也正怀着孕，差不多今年年底的时候，他们家也是两个娃娃，这样算下来小白杨这一代娃娃加起来也已经超过十个了。 对于一个家族来说，这其实已经非常不错了，更何况后面还会继续生养。 不过有一点比较怪的就是，张家生女的概率很小，无论是父亲他们这一代还是张建军他们这一代，亦或者小白杨这一带，女生总是很少。 这种情况如果长期持续下去，就会有一个比较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张家这个家族数量会越来越大，显而易见，男的居多那结婚之后自然而然还都得继续待在张家。 “爷爷你今年75了，我估计活到90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照着你目前的这个身体状况，活到90岁的时候，别说是重孙子了，玄孙子应该也可以抱上。” 张建军虽然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着，但他说的却是真话。 小翔子是他们那一茬娃娃里面的老大，今年已经在上高中了，就算现在或者说未来年轻人结婚时间比较晚，那估计小翔子也用不了15年才会结婚，也就是说，按照正常的时间来推算，爷爷如果能够活到90岁，那他一定是可以报上玄孙子的。 “你这么说，好像有点儿道理，不过这有个前提，那就是我得活到90岁才行。” 爷爷摸了摸张建军的头很是慈祥的笑了起来，人到了他这个岁数，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说不准的，有的人，今天下午吃饭还好好的，那明天早上就有可能过世。 “一定可以的，你今年75岁了，但是因为年轻时吃了很多苦的原因，所以你的整体身体素质很不错，身子骨都还算硬朗，咱们现在每年都会至少做三次体检，至少从目前来看你的身体没有什么毛病。” 对于爷爷是否能够活到90岁，张建军其实是很有信心的。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首先，爷爷现在身体硬朗，并没有什么常年疾病之类的，其次，从去年开始他每年都会带爷爷去体检两三次，是那种全身体检，凭借着现在的医疗条件和张建军他们家的生活水平。张建军确定爷爷是可以活到90岁的，在当下这个时代，老人活到90岁，其实也算不上特别稀奇的事。 当然，像爷爷这种情况仔细说起来也算是特例。 在一般的家庭，特别是儿女很多的情况下，老人到了这个岁数，其实是没人照顾的，儿女之间，你靠我，我推他，最后忍受痛苦的只能是老人，而这也成为很多老人早早就过世的原因之一。 究其原因，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家庭条件一般，谁也无法很无私的去承担抚养老人的义务。 但这种情况在张建军他们家很显然都不是事。 他们家的经济条件直接决定了爷爷不会因为儿女没有钱不愿意赡养他的情况出现。 再加上张建军和父亲他们一直以来都很孝顺，这种情况就更不可能发生了。 ……… 清明节过后，张建军去了一趟上海。 经过为期一年多时间的筹备，由李政武负责的跑得快物流正式和千里马快递完成了重组之前的所有工作，而张建军这次过去就是在新的快递公司总部宣布新快递公司开始运营的消息。 新的快递公司叫天马快递，有原来的跑得快物流和千里马快递共同合并组建，两家公司各占50股份，这家新的快递公司结合了原来两家快递的所有优点，至于在资金方面更是得到了金山实业集团的大力支持，所以，只要正式向国内的快递行业宣布这个消息，那无疑就是在下这个行业投入了一枚炮弹一样，瞬间会炸起巨大海浪。 因为背后有金山实业集团支持的原因，新的快递公司一把手位置由李政武担任，二把手则由原千里马快递公司老板周伯礼担任。 某种意义上来说，新成立的天马快递也可以算是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公司，只不过周伯礼在这个公司占据了足足一半的股份罢了。 “董事长，欢迎你的到来。” 时隔一年多时间，再次见到张建军，周伯礼的心态明显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年前第一次和张建军见面时，他们之间的姿态应该还是平等的，甚至因为年龄的原因，他还会把张建军当做晚辈来看。 但是仅仅一年时间，当他现如今再次见到张建军，却早已无法再用一年前的心态来面对了，因为在这一年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对周伯礼来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对于跑得快物流背后的靠山有了一个更清晰和更全面的认识，也对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那个年轻人有了一个更深入的了解。 毫无疑问，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吓一跳，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年轻的青年才俊，但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而且就住在他身边。 周伯礼今年40岁，他以为自己在这个年纪就有了一个实力非常强劲的千里马快递这已经算是人中龙凤了，但是现如今和张建军比起来，那简直不值一提。 531【三足鼎立】 “好” 张建军微笑着冲周伯礼点了点头，现在不是叙旧的时间，所以他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因为千里马快递和跑得快物流在整个行业里面的影响力，所以今天这个活动现场其实是吸引了很多媒体的，大家都想知道作为国内物流行业两大巨头，千里马快递和跑得快物流这次突然性的合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活动现场，当张建军一身休闲正装、笑容满面的现身时，其实现场的氛围已经有些沸腾了。 如今是互联网时代，信息互通早已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所以，现场很多媒体记者一眼就认出了张建军的身份。 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 人群中一片哗然。 今天不是千里马快递要和跑得快物流当众宣布一项合作决议吗？ 那为什么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会现身？ 很多人皱起了眉头，他们突然意识到马上可能真的要有大事发生。 他们知道跑得快物流背后的靠山就是金山实业集团，可作为总集团，一般这种子公司的业务合作，他们是不掺合的。 这不仅仅在金山实业集团是惯例，在其他的大型企业，同样也是这个道理。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我也就不打哑谜了，没错，今天邀请大家来到这里，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各位，我宣布从今天开始，在中国乃至世界的物流行业，再也没有千里马快递，也没有跑得快物流，而相应的，千里马快递和跑得快物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筹备，正式达成合并协议，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一个全新的物流快递公司正式要和大家见面了，它就是天马快递” 当张建军落落大方，很是自信的说出了这番话之后，现场瞬间沸腾了。 “什么情况，千里马快递和跑得快物流合并？” “我的天，千里马快递和跑得快物流本身就是两家在行业内非常有实力和知名度的企业，现在突然要进行合并，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强强联合吗？” ……… 很多人直接惊呼出声。 大家都是搞新闻媒体的，本身扑捉信息的敏感梦见就非常强，当张建军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他们要是再反应过来这里面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他们其实就和白痴差不多。 “两家公司合并后，新的公司也就是天马快递会保留两家原有公司的所有优势，也就是说，天马快递的综合实力比我们所有人想象中的还要强………” 张建军继续说道。 “怪不得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会亲自现身” 现场很多人这个时候看向张建军的眼神其实也已经发生了变化。 年仅26岁，已经是赫赫有名的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这是多么显赫的地位，也是能力和实力的绝对象征。 而看起来，现如今这个年轻人的传奇脚步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个刚刚被宣布成立的天马快递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虽然这里面有一半的股份是原千里马快递老板周伯礼的。 但是，一个强大的天马快递，再加上一个更加强大的金山实业集团。 可想而知，用不了多长时间，张建军这个年轻人到底会爆发出多大的能量。 “他简直就是中国版的比尔盖茨” 很多人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慨。 “天马快递承接所有物流快递业务，无论是网络购物还是大件邮寄，无论是西北地区还是东南沿海，无论是社会市场还是大学生市场我们都承接………” 在张建军简单宣布完毕之后，现场紧接着交给了周伯礼来把控。 对40岁的周伯礼来说，他这一次的选择绝对是一场豪赌，赌赢了，那他会得到一切他想要得到的，而赌输了，那就是血本无归，甚至是家破人亡。 不过，因为背靠金山实业集团的原因，再加上选本跑得快物流也拥有着很不俗的成绩，这让他对这次豪赌其实是很有把握的。 “一年，我最多只能给你们一年时间，也就是说，明年这个时候，你们必须把天马快递带到它本身就该达到的高度，我这么说，不是让你们去搞行业垄断，但最起码明年这个时候我得看到天马快递是行业老大这个事实。” “还有一点我现在也必须得提醒你，我们需要数量，但更需要质量” “一年后，你们能够做到这两点，那我才可以很放心的同意你们去申请天马快递上市 半个小时后，总经理办公室，张建军和周伯礼以及李政武，他们三个人正在谈论着天马快递接下来的发展计划。 为什么要进行强强联合？ 最终目的其实还是为了上市，这是周伯礼的梦想，也是他当初选择金山实业集团的主要原因。 张建军当初之所以接受她的邀请，同意两家公司进行强强联合，这其实也说明张建军也想拥有一个上市公司。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按照原定计划在进行。 张建军之所以只给周伯礼他们留了一年的时间，那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明年，也就是2010年，集团会有史无前例的大动作，而这个大动作的的确确也需要物流公司的支撑。 一年时间，如果天马快递没有发展的达到预计高度，那集团的大动作就无法展开。 而一旦集团的大动作无法展开，那简直就是灾难性的场面。 “我今天在这里也可以给你们俩个一定的承诺，一年之后，如果天马快递在你们俩的带领下雀雀其实完成了既定目标，那我可以答应你们，到时候全能升级你们的服务设施和水平” 关于这点，其实张建军之前就和李政武他们谈过，那就是打造自己的货运中转站，自己的快递团队，自己的顾客服务群体，让天马快递的高度一瞬间达到别人无法触及的地步。 张建军想起了前世的京东物流，想起了前世的顺丰快递，他一定要让天马快递尽快融合这两家快递公司的优点，然后转为己用。 ……… 相对于过去的2008年，明年的2010年，2009年的金山实业集团其实是波澜不惊的一年。 虽然依旧有新的业务再被开拓，也有天马快递这样的合并案被完成。 但其实，这对于金山实业集团这个巨无霸海上邮轮来说，并不算什么大风大浪。 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相对来说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年，张建军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 坦白讲，2009年是张建军重生以来所过的最轻松的一年，这一年就他个人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看了很多书、很多资料，也去了国内外很多地方，见过一些大场面，见过一些厉害人物。 2009年的大年三十，张建军可以这样总结自己这一整年的收获：如果2009年以前，他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那经过2009年一整年的沉淀，现在的他无疑是可以掌控战场的统帅，最主要的改变就是心境。 相对于张建军个人身上所发生的一些变化。 在金山实业集团内部，这一整年来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比如人事变动这一块。 李娜于2009年6月份正式辞去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职务，宣布回归家庭，人力资源部主管这个职务由华浩然无缝衔接。 华浩然何许人也？ 他是张建军的情报部主管董胜云为期一年多时间成功猎到的行业内顶级人才。 相对于李娜，华浩然的能力明显就要强上一大截。 他从6月份上任到现在，一共只做过一件大事，那就是填补了集团旗下所有子公司中高层所有的空缺岗位。 如果把那些空缺的岗位比作的螺丝钉，把金山实业集团比作一台发动机。 那毫无疑问，一个螺丝钉都不少的发动机，到底能爆发出多大的动力，所有人心知肚明。 华浩然担任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这个职务仅仅半年时间，他就用自身的能力征服了集团高层很多人。 这里面甚至包括张建军。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华浩然是张建军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 除了人力资源部主管这个职务的人员变更之外，集团后勤部主管这个职务的人员也发生了调动。 双喜于今年8月份正式卸任这个职务。 为什么卸任？ 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双喜觉得自己能力越来越跟不上，无法再担任后勤部主管这个职务了。 在很多人潜意识里，后勤部主管应该是一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岗位，只要是个人都能够胜任。 但其实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在综合规模愈发壮大的金山实业集团，现在对各个部门、各个岗位的能力要求都越来越高。 作为集团后勤部主管，绝对不是切茶倒水那么简单，那是保洁应该干的活。 双喜的文化水平和张建军差不多，以前他还可以硬撑着把这个重任给扛下去，但是现在不行了，简单举个例子，集团总部要采购一批先进的办公器材，其中有些器材上面还写着英文。 在这种情况下，他这个后勤部主管能干什么？一股脑听手下的人解释？一股脑只会签字付钱？ 这显然不现实。 所以他选择了辞职，反正华浩然来了，能力非常强，以他的业务能力，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到一个更合适这个岗位的人选。 至于双喜自己，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把大型牧场负责好，张建军给她承诺过，等时机成熟，会给他一些牧场的股份。 双喜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对他来说，如果能在大型牧场里边拥有一点股份，那他这后半辈子也就踏实了。 集团现在的后勤部主管叫罗芸，这确实是华浩然的杰作。 罗芸虽是一介女流，但她的履历极其丰富，今年35岁，从硕士毕业一直到进入金山实业集团之前，一共在三家企业待过，干的都是同一个岗位，只不过，那三家企业都是清一色的大牌名企。 当然，罗芸最终之所以接受华浩然的邀请，愿意加入金山实业集团，那就说明她非常看好金山实业集团的前景。 除了人力资源部主管和后勤部主管人员由变化之外，集团今年由成立了一个对外投资部。 担任对外投资部主管的人是孟宇。孟宇今年过来，本身就已经担任了集团进出口贸易部二部的主管，现如今走担任了对外投资部的主管。 在很多人看来，这无疑又是董事长张建军特意在培养孟宇的又一个最佳诠释。 事实上，也确实有这方面的意思。 要知道，自从华浩然加入金山实业集团担任人力资源部主管在对大大小小所有岗位的任务进行变动或者是安排以来，他只和张建军有过一次意见向佐的情况。 这一次就是关于新成立的对外投资部主管人选的问题上面，华浩然坚持从外面找一个具备丰富经验的“即战力”，但张建军从始至终都坚持让孟宇兼任这个岗位。 张建军的态度非常的坚决，看起来没有丝毫可说服空间。 当员工的意见和老板的意见难以达成一致时，那最后做出让步的往往都是员工。 华浩然最后妥协了，他顺了张建军的意，正式下达任职文件，让孟宇兼任对外投资部主管。 对于集团总部给予的有一个职务，孟宇并没有原则拒绝，而是很果断的接了下来。 他知道张建军是什么意思，他也更清楚自己的确需要这样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就没必要载矫情了，机会出现在他面前，他需要做的就是牢牢的抓住。 除了让孟宇兼任新成立的对外投资部主管之外，韩金在今年年初刚成为集团旗下羊绒收购站总负责人之外，于今年10月份又担任了集团进出口贸易部一部主管，原进出口贸易部主管温仲国被张建军派往国外，进行为期2年的驻外学习。 除此之外，集团董事长张建军的小舅子，也就是集团旗下客运公司总经理白兴，于今年6月份正式兼任集团今年新开拓业务~生态旅游公司首席负责人。 随着孟宇、韩金、白兴三个人的不断“升职”，大家或多或少也都明白了董事长张建军的具体用意。 用一个培养人选“三足鼎立”，来最终谋求一个真正的接班人，这无疑是最公平和最靠谱的…… 532【历史性决策】 张建军这种做法虽然看上去很怪，但在很多人看来这却也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因为对于金山实业集团这样的大型企业来说，接班人本身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岗位，不同于其他岗位的人事调动，可以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就完成，但是接班人不行，这个岗位某种程度上来说，关乎着整个集团的生死，所以在选择时一定要慎之又慎。 虽然很多人不理解张建军年纪轻轻，为什么要选择离开，为什么要选择提前退休，他大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待个十几20年再说。 但是对于张建军这看破不说破、不言明的情况下将培养目标锁定在了孟宇、韩金和白兴他们三个人身上，这个决定其实大家还是很佩服和赞同的。 就像杨飞所感慨的那样，无论是孟宇、韩金还是白兴，他们三个人看起来都各自有自己的优点，如果再成长几年，很明显都将有能力去接班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这个职务。 ……… 2020年春节已过，金山实业集团这艘巨轮就很快速的运行了起来，与往常不同，今年的节奏非常紧凑，集团上上下下好像所有人都明白，今年有大事要发生一样。 而通过过完年集团总部一系列决策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北京时间2010年阳历3月5号，金山实业集团一年一度的高层会议正式召开，今年的高层会议明显要比往年早一些，差不多能早20多天一个月。 在今年的高层会议上，几乎所有的集团高层都全部到场参加了这次会议，而作为集团董事长，张建军在这次高层会议上直截了当地表明了集团今年需要做的几件大事。 第一，就是有关楚永奇所负责的德仁川餐饮，按照原计划从今年开始，德仁川餐饮要开始占据国内餐饮行业巨头的地位，而在国外方面，也正是从今年开始德仁川餐饮要进军国际餐饮行业市场，特别是在高档特色羊肉火锅这一块儿，更要全力以赴。 作为德仁川餐饮总负责人，楚永琪在高层会议上也进行了明确表态，那就是经过一年多将近两年时间的准备，他们可以很自信的说，他们已经做好了走向国际餐饮市场的一切准备，从下个月开始，他们将围绕特色羊肉火锅正式进军国际餐饮市场，他们把第一个海外市场选择到了东亚，也就是韩国和日本。 为什么是这两个国家其实也非常简单，因为相对于国外其他国家来说，无论是韩国还是日本，在饮食文化这方面和中国的差距本身就要小一些，这有助于他们相对来说比较容易的拓展这两个国家的餐饮市场。 除了以特色羊肉火锅为主打菜系之外，现在唯一生产场地在d县的白云山羊肉，也将作为高端羊肉品牌出口国外，虽然从前期的市场调查研究显示来看，白云山羊肉在国际羊肉行业并没有占据太大的优势，特别是那种非常明显的优势。 但其实对于楚永奇他们来说，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想通过白云山羊肉品牌，进一步将德仁川餐饮这个综合餐饮品牌展现到国际餐饮市场上。 这是第一件大事。 根据财务部门的核算，今年想要完成这件大事，那么集团一共预计要投入的资金差不多在15亿人民币以上，而且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中间哪怕稍微出现一点意外，或许这个数字还要往上翻一番。 第二件大事，当张建军说出来时，现场很多人直接瞪大了眼睛。 那就是从今年开始，集团将正式成立电商部，正式进军电商行业。 张建军首先向所有人宣布了电商部主管人选。 柳云峰，金山实业集团新成立电商部主管。 这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现在担任金山实业集团电商部主管这个职位是有些屈才了。 因为看看他之前的履历，那随便说出来一个，就可以镇住金山实业集团大部分人。 关于刘云峰的详细履历，张建军在高层会议上并没有多说，他只说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人曾经在美国著名网站亚马逊任职过，而且还在其中担任非常重要的岗位。 在座的人都是有过一定的见识的，当然很清楚亚马逊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在那里面担任重要岗位到底意味着什么。 在张建军的介绍下，柳云峰很快在高层会议上完成亮相，他看起来非常温文尔雅，像是一个绅士。但其实在生意场上，柳云峰有着一个非常恐怖的外号，那就是：上帝之手。 这个问号不言而喻，意思很明确，就是说在生意场上只要他出手了，几乎没有任何对手可以逃脱他的手掌心。 刘云峰这个人是张建军的秘密情报部主管董胜云耗费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和他的情报部付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到的。 而且张建军很清楚，董胜云他们在此期间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种代价不是简单能够说明白的。 董胜云是一个从来都不违背张建军任何指令的人，但是当去年腊月，他成功将柳云峰带到张建军面前时，曾直截了当地表示，以后像这么高难度的工作，尽量还是不要让他再做了，他怕自己坚持不下来。 没有人知道，柳云峰担任金山实业集团电商部主管一年的年薪是3个亿。 而且这还是他在松口的情况下、在和张建军一番交谈之后，打算和张建军成为朋友的情况下达成的协议。 按照柳云峰一开始提出的条件，他不仅仅需要不少于5个亿的年薪，而且还需要在金山实业集团占据一定的股份，这里需要非常明白一点的就是，柳云峰所说的占据股份可不是在其中某个子公司或者是电商部，他是要在整个金山实业集团占据一定的股份。 但说起来张建军也挺疯狂的，他为了快速把电商业务搞起来，甚至从一开始就决定答应柳云峰这个看起来非常过分的要求。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的人格魅力大爆发了吧，和柳云峰见了一面、简单交谈一番之后，后者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再坚持向他索取股份，而且他也很自愿地将年薪降低了一些。 这倒是让张建军小小的自恋了一把。 进军电商行业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所以，直到张建军让柳云峰完成自我介绍，现场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杨飞他们是知道张建军这一年多时间以来一直在准备进军新的业务，但是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新的业务就是电商行业。 因为就国内当前的电商行业发展情况来看，并不是多么繁荣和有吸引力、有前景。 换句话说，这个行业在当下的国内还不是非常热门行业，很多人都不看好，很多投资人也不看好这个行业。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只有张建军清楚，这种所谓的不看好、这种所谓的不热门行业最多再有两三年时间，就会迎来明显转变。 根据前世的记忆，他记得非常清楚，差不多从2013年开始，中国的电商行业将会迎来历史性巨变，也会迎来非常蓬勃发展的时代，谁如果能够提前做好准备，谁能够抢占先机就一定会成为这个行业未来的绝对话事人。 关于进军电商行业，张建军这一年多差不多两年时间来，确确实实也做了非常多的准备，除了让董胜云猎取到了柳云峰这个人才之外，无论是在李娜时期还是如今的华浩然时期，集团人力资源部一直都没有放弃搜寻这方面的优秀人才。 所以今天当张建军宣布集团要进军电商行业的时候，他们在这方面其实已经云集了一批优秀人才，这批优秀人才以柳云峰为主，每个人单独拉出来都是非常优秀的，在他们各自过往的履历当中，你都能看到其中非常闪光的一些点。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们首先需要开发并且拥有一个独属于我们自己的网站，也就是电商平台，然后就是集团广告宣传部的事了，江峰，你们要做的就是通过各种手段、各种方式将咱们的电商平台的知名度先打出去、广告先打出去，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个平台。” 张建军直接点名了集团广告宣传部主管江峰。 后者在面对张建军的眼神时，也是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对于江峰来说，他已经有所预感这个任务将会是他加入金山实业集团以来、将会是他们广告宣传部自成立以来所要完成的难度系数最大的一个任务。 好在广告宣传部经过几年时间的发展，如今已经站稳了脚跟，在整个金山实业集团也越来越发挥着更为重要的作用。 正是基于这种情况，他才有一定的信心接受张建军指派的这个任务。 “除了需要广告宣传部配合之外，楚永奇的德仁川餐饮，任博的华羽服装，以及李政武的天马快递后期都需要全力配合电商部的发展。” 很多年前，张建军就曾幻想过这样一个画面，那就是未来某一天，他们d县的白云山羊肉，可以通过他们金山实业集团自己开发的电商平台，每隔一段时间不定时来一次全网直播带货秒杀活动，然后再通过他们金山实业集团自己的快递物流，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服务将羊肉包裹送到顾客的手中。 而且不仅仅是国内的顾客，当时机成熟他们还需要开展海外市场，发展国际物流。 当然，当电商平台正式运营起来之后，他们向社会所呈现的商品不仅仅只是羊肉，还会有很多其他商品，涉及各个行业，就像如今的淘宝、京东那样，但是张建军发誓，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将来要做成的电商行业一定要比国内现有的这两个购物平台更为好用，更为实惠和性价比更高，也更受顾客喜爱。 “伙计们，还记得几年前我们全心全力的去发展贩羊产业链这个业务吗。” “没错，我就是希望大家能够像当初支持杨飞所负责的贩羊产业链那样，继续支持电商行业的发展。” 张建军的突然提问让在场很多人都陷入了回忆当中。 是啊，想想几年前，那个时候集团实际上也没有成立多长时间，综合实力很差劲，但是随着张建军的一声令下，集团旗下所有部门所有子公司耗费一年时间不都在支援杨飞所负责的贩羊产业链发展吗？ 而最终所收取的回报也告诉所有人他们这么做是值得的。 “我今天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大家，一旦我们进军电商行业能够达到预期程度，那么紧接着我们所能收取到的回报将是你们在场所有人都难以想象到的。” 张建军想了想前世在他重生之前电商行业的盛世，他现在向大家做出这样的承诺，其实一点也不夸张，也不是在吹牛逼，而是真的可以做到。 “我现在也可以先向你们所有人先透一个底，进军电商行业从去年六月份开始一直到现在，集团财务部就已经开始在筹措资金，截至目前，我们已经准备了50亿资金，而这还仅仅只是前期投入，这是一个非常烧钱的行业，也是一个回报非常巨大的行业，我希望大家能够做好心理准备，也许在此期间我们可能会遇到很大的挫折，也有可能会失败，但这都不是我们直接选择放弃的理由。” 当张建军说出50亿这个数字时，在场的所以人又再一次被吓了一大跳。 50个亿，而且还仅仅只是前期投入。 他们所有人都很明白，这是金山实业集团自从成立以来截至目前投资数额最大的一次业务拓展。 虽然50个亿对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来说也并不是数额多么大的一笔资金。 但可以想象一旦这笔资金最终打了水漂，那对于整个集团来说影响也会非常的大。 所以在场的很多人这个时候都替张建军捏了一把汗，也就是张建军，也就是董事长才敢做出这样的决策，他们一直都很羡慕董事长这个职位，可是就拿这件事来举一个例子，如果把他们放在这个位置上，同样的决策他们真的有那么大的魄力去下吗？ 很多人简单思索之后，都很无力的摇了摇头，他们不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小说： 533【苛刻条件】 没有理会大家脸上的反应，张建军翻了翻手中的笔记本，继续着他的发言。 “接下来说第三件事，经过研究决定，从今年开始，集团除了大力进军电商行业之外，还会大力进军旅游景区开发经营行业”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记重磅炸弹！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年开始，集团实际上已经开始开拓旅游景区业务，在白兴的带领下，经过差不多一年时间的发展，d县那个生态旅游景区大框架已经搞起来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年最迟五一的时候，就会开始试运营。 可是，那毕竟是小打小闹，而且试运营的效果咋样，现在谁也不知道，在心里没有一点底的情况下，董事长就直接宣布大力进军？ 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很多人抬头看向了张建军，反正在他们心里，董事长张建军这个决策明显是有一定太急于求成的成分。 他们在猜测，董事长这是想在退休之前就把集团近几年该进军的几个行业都完成了吧。 “董事长，我不是反对你，我只是想说，集团一下子在两个加上德仁川餐饮美食城走向国际市场差不多三个我们从来都没有涉及的行业大力进军，这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一旦中间出现难以预料的局面，那对整个集团的运行实际上来说会是一个非常致命的打击” 在大家还都继续在保持沉默的时候，三哥张建宝作为集团办公室主任，率先打破了沉默，按理来说，他是张建军在集团最亲近的高层之一，基本上所有事都应该和张建军保持一致，一直支持着张建军的决策才对。 但是今天，当着集团所有高层的面，他竟然是第一个站出来质疑张建军的人。 这是在场很多人没有想到的。 但其实，张建军的内心却丝毫没有一点波动，因为坦白讲，三哥现在这么做，其实是他们两个提前沟通好的。 他让三哥带这个头，其实就是想听听大家的真实想法，毕竟，如果没有一个有份量的“质疑者”，集团高层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都是不知道的。 “是啊董事长，对一个大型企业来说，想要大力进军一个全新行业，这不仅仅需要一定的资金支持，更需要这个企业对这个新行业的发展前景有一个足够的了解才行，我承认，咱们金山实业集团这两年发展的很快，整体实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但抛开德仁川餐饮美食城进军国际餐饮市场不谈，无论是旅游景区业务还是电商行业，其实我们对这两个行业的发展前景都很模糊，就像三哥刚才所说的那样，一旦中间出现点什么意外，我担心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没能力力挽狂澜…” 李政武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如今担任天马快递华北区总负责人的贺志伟，是继三哥张建宝之后第二个发言的人。 他倒不是纯粹的反应张建军的这个决策，只是对集团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表示了担忧，说白了，在贺志伟看来，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 有了张建宝和贺志伟这两个人的带头，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主动开口发表了他们的意见。 和贺志伟说的一样，他们质疑张建军的理由大同小异，那就是认为现在的金山实业集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 无论是担忧集团现在并没有很强劲的资金实力去支撑集团双管齐下去林俊两个行业，还是担忧集团在处理突发事件的硬实力，这也确确实实都表达出了大家的心声。 “大家说了这么多，我也基本上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首先我承认，你们所说的都说的确实是客观事实，这些问题都真实存在” “但是我想说的是，金山实业集团自从成立以来，基本上没有经历过生死关头，虽然从内心情感上来讲，我们谁也不希望看到集团经历生死关头的场景，可我想请大家仔细想想，一个没有经历过真正挫折的大型企业正常吗？我的意思是，在生意场上，你想要保持强大，保持常青藤，那你就必须经历一些生死临头的考验，就像一个人一样，没有经历怎么成熟，怎么长大？” 张建军面带微笑的冲着所有人摊了摊手。 他其实内心深处很清楚为什么要齐头并进的进军两个全新行业，但他不能说，至少不能太明确的说出原因。 所以，针对大家的质疑，他只能给出这样一个反问？ 其实，他觉得这么做挺好的，一方面可以让集团高层有了忧患意识，另一方面，他也确确实实通过这个环节知道了大家内心深处的真实意见。 还是那句话，金山实业集团虽然是他张建军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却也是在场所有人的。 “董事长，一旦我们大力进军旅游行业，那是不是又要新成立一个部门或者是公司？” 韩金在这个时候突然张口提了一句。 韩金刚才并没有发言，因为作为张建军最为器重的人之一，张建军在几天前的私底下就和他沟通过。 而他的意见其实是和张建军完全一致的，他的骨子里蕴含着冒险的因子，而且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经验也告诉他，集团现在就是要大力进军新行业，不断拓展自己的业务。 事实上，在今天召开高层会议之前，张建军一共和四个人简单交换过意见。 他们分别是张建宝、韩金、孟宇、白兴。 张建宝是张建军在金山实业集团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是张建军这么多年最得力的帮手，再加上他们是堂兄弟的关系，所以，张建军有什么事，肯定会事先让张建宝知道。 至于剩下的孟宇、韩金和白兴他们三个，那其实就有点不言而喻了。 对他们三个人来说，这其实也是张建军对他们的一个考验，张建军就是想听听他们三个人的看法。 韩金不知道的是，在张建军私底下询问的包括他在内的四个人当中，同意张建军决策的实际上不止他一个人……… 同意张建军这个决策的实际上除了韩金之外还有白兴。 也许这和两个人的性格有关，相对于三哥张建宝和孟宇性格里谨慎的因子更多一些，韩金和白兴在金山实业集团的高层人物里面，他们两个都属于胆大的代表。 所以，当张建军这个“大胆的决策”分别问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就给出了支持。 而相对来说，张建宝和孟宇就要保守一些，他们一开始是不同意张建军这个决策的，特别是孟宇，更是明确表示了反对。 只不过被张建军的“一番洗脑”之后，紧接着就同意了。 当然，对于张建军本人来说，他倒是不会因为孟宇一开始的明确反对就对孟宇失望，也不会因为韩金和白兴的明确支持而给予肯定。 在他看来，无论是白兴和韩金的明确支持还是孟宇的明确反对，其实都有着他们各自的道理。 而无论是谁最终接替了他的位置，其实不仅需要胆量，同样也需要谨慎。 “旅游行业的总负责人由白兴来担任，毕竟，他从去年就已经开始接触这个行业了，再加上他所负责的客运公司以后势必要和旅游行业进行业务互惠，就目前来看，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张建军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到了白兴身上。 相对于孟宇有进出口贸易部二部主管的身份和刚成立没多久的集团对外投资部主管这两重身份，以及韩金拥有集团旗下金山羊绒收购站总负责人身份和集团进出口贸易部一部主管的双重身份之外，韩金虽然也有着集团旗下客运公司总经理和集团旗下d县生态旅游业务首席负责人的双重身份，但他这个双重身份明显无法和前两人相提并论。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所谓的“三足鼎立”其实是有些不公平的。 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现在让其担任集团旅游业务总负责人，倒也是在情理当中，完全可以说得过去。 “但是，我得提醒大家，电商部主管虽然是云峰，但其实这个行业的总负责人另有其人” 当张建军紧接着又和柳云峰相视一笑说出这句话事，现场几乎所有人的眼睛迅速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大家真的被惊讶到了。 柳云峰何许人也？他们或许不知道详细资料，但仅仅通过张建军刚才的简单介绍，也知道这是不甘人下的主，他能来金山实业集团已经算是屈尊了，怎么现在还有人能成为他的上司？ 不用说，大家直接对这个电商行业的总负责人身份产生了浓烈兴趣。 大家紧接着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聚焦到了韩金、白兴和孟宇他们三个人身上。 因为就当下金山实业集团的现状来看，这三个人不仅仅是董事长倾力培养和极度看好的对象，更因为这三个人本身夜斗具备着很顶级的能力。 如果说集团现在有能力当柳云峰的顶头上司，有能力担任电商行业总负责的人，那这个人大概率就是韩金、孟宇和白兴他们三个人当中的某一个。 其实，大家更多的将目光对准了韩金和孟宇，毕竟，白兴刚刚已经被宣布担任了旅游行业总负责人。 “大家不用猜了，至少接下来暂时一段时间内，电商行业的总负责人只能是我” 当张建军笑着说出这句话时，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愕然和古怪。 不过，紧接着稍微缓和了一下，大家的脸上也逐渐都反应了过来。 是啊，他们只顾着将目光锁定到孟宇他们三个人身上了，反倒是把张建军自己给忘了。 而仔细想想，在场真正最有资格担任这个总负责人职位的人，不正是董事长吗？ 但其实反应过来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大家从张建军刚才那句话中听出了一点别样意思。 “暂时”这个词语被部分人牢牢的注意到了。 结合董事长对电商这个行业的期待，大家似乎是明白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也就是说未来某一天，韩金、白兴以及孟宇他们三个人，谁有能力担任电商行业的总负责人，谁或许就可以真的接张建军的班，真正意义上脱引而出成为金山实业集团新任董事长。 现场很多人很是感慨，他们必须得承认，董事长布下的这个“璀璨明珠”太诱人了，但与此同时却也太难以完成了。 想要成为电商行业的总负责人，第一需要具备顶级的专业能力和领导能力，第二，他们还需要得到柳云峰这个不可一世的天才的认可。 在大家看来，这两个条件都非常苛刻，简直不可能完成。 先别说第二条，仅仅就是第一条，就目前的白兴他们三个人来看，已然差的非常远，他们不仅不具备最顶级的领导能力，在专业能力这一块，也是一片荒漠，需要恶补才有可能有所成长。 “在集团进军电商行业的前期阶段，我会亲自上阵，有些事云峰不方便出面或者是解决不了的，都会由我来解决，所以我想说的是，今天的会议结束一直到接下来的两三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之内，我都无法再顾及你们各自所负责的公司和部门，有什么问题需要你们自己去解决” 张建军的话让很多人低下了头，他们明白，董事长这是在告诉他们，以后有什么事得自己解决，而不是还像以前那样让他出面解决，让总部出面解决。 与此同时，这也再一次体现出了张建军的意志，那就是他真的对集团进军电商行业很看重。 这么多年，谁看到他亲自去管理过哪个子公司？谁见他亲自坐镇过哪个部门？ 明显都没有。 现如今看起来马上要退休的他，却突然宣布担任集团电商行业总负责人。 这着实让人没想到。 大家明白，董事长就是董事长，他的心思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鬼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小说： 534【扛不住了】 几件大事逐渐宣布，今年的高层会议也就基本落下了帷幕，虽然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张建军又连续参加了几次会议，但其实那都是小打小闹。 “云峰，电商部的组建，甚至后续业务的开展，都得你来挑大梁，我这个总负责人，其实有些业余” 柳云峰今年虽然三十几岁了，但他看起来没有一点老意，这也许和他平时喜欢和水果汁有关。 这不，一大早上，张建军刚走进办公室，就发现柳云峰手里握着半杯苹果汁在等着他了。 “这个我当然明白，现在咱们俩的主要分歧在于咱们集团未来的电商平台到底主要服务于哪个群体？” 柳云峰扶了扶眼睛，一脸平静的看着张建军，他看起来不卑不亢，言语之间，甚至还极具攻击力，张建军和他初次见面，两人之间的隐形气场交锋就足够精彩。 “我还是坚持面对大众群体，因为你得考虑中国当下的实际情况” 张建军点着了一根烟，关于集团未来电商平台主要面向哪个消费群体，其实他和柳云峰从一开始就产生了分歧，他坚持面对大众群体，也就是类似于现有的淘宝、京东，但柳云峰觉得他们应该把市场对准那些精英群体，也就是类似于张建军在前世也曾有所了解的唯品会、聚优美等平台。 柳云峰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如果他们和淘宝一样，也面对大众群体，那其实在现有电商行业是占据不了太大优势的。 而且相对来说，如果他们做高端电商平台，那无疑是赢了一手未来。 结合前世的一些记忆，张建军知道柳云峰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可现实就是，他们无法孤注一掷的赌未来，金山实业集团这么大一艘巨轮，有多少人要吃饭，有多少人命运在其中？ 况且，当下国内的电商行业虽然已经有了淘宝和京东，但张建军很清楚，这两家电商平台的缺点很明显，只要他们把握住整体方向，在如今还有些荒芜的中国电商行业，仅仅只是搞大众消费群体的电商平台，也很容易成为龙头老大。 说到底，中国电商行业的黄金时代还没有正式到来。 张建军知道柳云峰是一个心气很高的人，不愿意搞大众群体的电商平台，但从他的角度出发，作为集团董事长，他做什么决定，也必须得考虑整个集团。 “云峰，我知道你的野心，你想亲手打造一个未来在全世界都是最顶级的电商平台，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你的野心是一样的，就像有那么一句话所说的那样，既然要做，我们就要做最好的，可无论是我还是你自己，现在却也很清楚，当下就直接搞高端电商平台，其实是不现实的，这个未来到底赌多长时间，你心里也没有数” “这样吧，我这两天又想了一个比较折中的方案，那就是前两年我们搞面向大众消费群体的电商平台，等这个平台做起来了，时机相对来说成熟一些的时候，你再带领团队搞高端电商平台，这样两面都不耽误，对集团来说有利，对你自己来说，其实也更平衡一些”张建军抬起头面带微笑的看向了柳云峰，他相信后者不会对他这个提议丝毫无动于衷的。 “董事长，你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但想要真正实施，这其实是需要一个前提的” 柳云峰一口将杯子里剩余的果汁都喝了。 “什么前提？” “我得提醒你，我们之间的合同是一年一签，即使是现在，也不过只签了一年的合同而已，换句话说，一年以后，我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是金山实业集团的一员，又凭什么能够在更往后的时间里搞高端电商平台呢” 柳云峰的说的这席话让张建军有些愕然，他没有想到柳云峰这小子的范文角度找的如此刁钻。 “云峰，相信我，你会一直待在金山实业集团的，当你决定加入金山实业集团那一刻，你的命运其实和这家集团的命运完全绑定了” “你这么有把握？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有把握”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俩个其实是一类人，虽然我们俩个在学识等很多方面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但人和人的性格本质，有些时候是和身份这些东西都没有关系的” ……… 张建军耗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等到了柳云峰的点头，按照他刚才所提议的，一开始这两年就先搞面对大众消费群体的电商平台。 “安远市没有电商环境，不仅仅现在没有，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内都不具备合格的电商关键，所以，我们现在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给电商部找一个真正的总部”柳云峰说到。 大方向敲定了，接下来自然就是具体细化任务了。 “你的意思呢？在这方面，你是权威” 张建军点了点头，表示对于柳云峰所说的话极度认可。 “我最理想的目的地就是深圳，那里可是科技之城” 其实，柳云峰除了深圳之外，还有一个备选城市，那就是首都北京，北京毕竟有一个中关村存在。 但还没有等他说出备选方案，张建军就一口同意了他的首选方案。 “把总部选在深圳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正好咱们集团旗下的广告宣传部总部野外深圳，后期需要广告宣传部配合的话，也方便许多” 这些年，张建军一共去了不到5爱深圳，但实际上，每次去深圳她的感受都是不同的。 深圳那座城市不愧是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崛起最快的城市，变化真的太快了，几乎几个月一变。 而且，作为咨询在上世纪末新世纪初崛起的城市，这座城市充满着活力，充满着朝气，更充满着科技感。 很多互联网公司在这座城市生根发芽，那里简直就是科技的天堂。 电商行业本身就和互联网挂钩，本身就和科技有着紧密联系，因此，把集团电商部总部选在深圳，绝对是没什么问题的。 “既然总部定到了深圳，那最迟下个周，我就会去深圳，我们其实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差不多五一的时候，该启动的项目必须得启动，我计划用三个月的时间带领技术团队把电商平台的初步框架给做出来” 柳云峰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看得出来，他平时也是一个工作狂，一个触手怪。 “我就先不过去了，这边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处理，差不多五一以后，我倒是可以过去看看” “云峰，就像咱们俩第一次见面时所说的那样，既然你是电商部主管，那基本上所有事情你都可以拿主意” 张建军走过去拍了拍柳云峰的肩膀，正所谓用人不疑，柳云峰是一个“大才”，那他张建军一定得用好他才行。 ……… 和柳云峰的谈话结束，张建军随后又去了财务部，前两天在高层会议上所确定的三件大事，大致算了一下，已然需要不少的资金，而一旦涉及到了资金，就不能抛开财务科。 某种意义上来说，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财务部的压力会很大。 张建军召集财务部一部主管田霞和二部主管张爱丰一起到会议室里开会。 “怎么样，两位，压力大吗？” 张建军笑着问道，他一开口并没有问田霞他们俩是不是有压力，而是直接问压力大不大，这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建军，不瞒你说，压力不小，你也知道，集团现在虽然有钱，但这些钱想要在短时间内聚拢到一块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张爱丰摇了摇头，实际上，他们从去年十月份就开始聚拢资金了。 可前两天高层会议上张建军一下子就宣布了集团今年要做的三件大事，这三件大事光是前期投资就在40亿左右，更别说集团今年除了这三个大项目之外，还有一些小项目要开始做，同样也需要一笔钱。 根据去年年底的财报显示，集团去年一共实现盈利49亿，这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按照集团这两年发展的速度，一年翻一番都没什么问题。 可现在关键是，去年盈利的那49个亿，真正可以用于今年的新项目开发的，恐怕还不到一半。 毕竟，集团旗下有那么多子公司，有那么多业务和部门。 那49亿是所有子公司、所有业务和部门的共计盈利。 正所谓吃饱了喝足了，留够自己的，剩下的才是集体的。 最后能回笼到总部的资金，其实还真的不一定能有一半。 对于这种情况，张建军自己其实也很清楚，他也没办法，他虽然前两天在集团高层会议上说过，今年集团所有的子公司和部门都要为三个新项目让路，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管不顾其他子公司和部门的正常发展。 三个项目前期初步投入资金差不多得40个亿，而集团总部现在能回笼的资金不到25个亿。 所以，实际上他们现在还有着15个亿的资金缺口。 这15个亿的资金缺口，一方面需要财务部进一步从集团内部去挖掘和回笼，另一方面，其实还得对外融资。 作为商务部主管，董胜云这两天就在全力跑这件事，他和集团办公室主任张建宝兵分两路，一人去银行想办法贷款，一人去政府申请补助，反正全力想办法。 好在集团财报收支显示不错，估计这15个亿的资金缺口很快就能补上。 “如果再能等两三个月，集团第二季度的回笼资金基本上就可以到位了，到时候15个亿的资金缺口根本不是什么事” 田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她已经连续加班快一个月了，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好好睡一觉。 “再坚持坚持，对于一个大型企业来说，咱们现在确实处于最紧绷的阶段，只要把这段时间给熬过去了，后续情况会好很多” “你们最重要的任务是把各公司和各部门之间的资金来龙去脉给掌控和协调好，至于资金缺口的事，能自己搞定就自己搞定，和董胜云还有三个他们沟通一下，实在搞不定，那就联系贾成功” 张建军对于15个亿资金缺口这件事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和贾成功一起搞的加油站，这两年也是真正意义上做大了，每年的净利润都在10个亿以上，据他大致估计了一下，贾成功那边现在还有他至少8个亿的红利没有付呢。 这笔钱一般情况下他不愿意动用，但如果集团资金缺口真的补不上了，到时候他也会拿出来。 反正无论是放在贾成功那里的钱，还是整个金山实业集团，都是他的。 相对于他动用私人账户，其实张建军更希望集团自己解决资金缺口，哪怕是去银行贷款。 反正现在那些大型企业和公司，哪一个在银行没有贷款。 现在有这么一种说法，真正的生意上都是在用别人的钱赚钱，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建军，有一件事，我和田霞沟通过了，那就是你恐怕得联系一下华浩然，让他尽快给财务部这边找来几个几个顶尖人才，说实话，随着集团规模的一次次扩大，我们俩个确实也是越来越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这样长此以往下去，真的不行” 九爸张爱丰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想当初他接受张建军的邀请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时候，可真是自信满满，发誓一定要干出一番成就，彻底坐稳张建军给他安排的财务部二部主管职务。 那个时候，他意气风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变得力不从心了。 但是现在，他必须得承认，他有点跟不上集团的节奏了，如果没有几个顶端人才来帮他分担压力，他担心自己扛不了多长时间。 不仅仅是他，田霞的情况和他也差不多，甚至田霞是个女生，很多时候，比他的压力还要大。 人们都是女性的抗压能力不比男性差，这或许是事实，但有些时候，一旦超越了极限，那就不是性别的问题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小说： 535【噩耗】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你们俩反应的这个情况挺重要的，我也能够理解你们，我会和华浩然提这件事，但是你们也知道，这年头财务方面的顶尖人才不好找，你们得有心理准备才行” 张建军稍微思索了一下，其实相对于一直从外面招人，他更希望集团总部能够自我培养和挖掘一些人才。 其实不仅仅财务部，包括其他很多部门在内，这些年陆陆续续招进来很多一流大学的毕业生，这些人里面说实话还是有一些好苗子的，如果加以培养，给他们时间，假以时日，未尝就不能成为集团的顶梁柱。 …… 张建军是四月初返回d县的，一方面清明节快到了，他得回来上坟，另一方面，从过完年到现在，他基本上一直都待在省城，仔细算起来，他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老婆孩子了。 如李娜所愿，他和李娜的孩子是一个女孩，去年十月份出生的，取名张艺馨，小名萱儿，小家伙眼睛和李娜长的特别像，简直一模一样。 膝下已有一子，再添一女，可算是把张建军给高兴坏了。 27的年纪，儿女双全，很幸福。 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以前张建军不太理解这句话，但自从有了萱儿之后，他终于体会到了其中滋味。 女儿小萱儿出生了，儿子小白杨也长大了一些，今年后半年就正式上一年级。 小白杨对刚出生的小妹妹也很稀罕和疼爱，以前这小子放了学回到家只顾着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不过自从有了小萱儿之后，这小子现在每天放学回家的第一时间就是去逗逗小妹妹。 这一幕落在家人们的眼里，很是欣慰。 ……… 张建军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按理来说，这个点家里应该很清静才对，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当他走进家门时，发现家里挺热闹的，走进去一看，原来岳父岳母李鹏老两口在他们家。 “哎呀，建军回来了，快把包放下，从省城到咱们这儿，一路上挺累的吧” 岳父李鹏正在逗躺在床上的小萱儿，他在看到张建军时，也是立刻起身走了过来。 “爸，妈，你们多会过来的？这两天不忙吗？” 张建军一边笑着问了一句，一边走向小萱儿。 岳父李鹏是d县有名的富豪，他手底下其实是有不少产业的，一年四季也很忙。 “我们是中午十二点多来的，咋能不忙呢，只不过你爸想外甥女了，今天忙里偷闲过来看看”岳父嘀咕了一句。 张建军走进小萱儿，小家伙好像睡着了，白嘟嘟的小脸蛋，看起来很可爱，张建军很是疼爱的伸出右手在小家伙的脸蛋上摸了摸。 “你在回来的路上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去做” 许久未见，李娜的身材看上去恢复的很不错，与刚生产完时的臃肿相比，现在明显苗条了许多，它手里拿着尿不湿，很显然，应该是准备要给小萱儿换上。 “不着急，路上在服务区凑合着吃了一点，现在还不太饿” “那两个娃娃呢” 张建军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小白杨和小彩艳的身影。 “今天是礼拜五啊，现在三点多，他们俩当然在学校” 李娜有点无语，她估计张建军这段时间是真的忙晕了，连今天是星期几都给忘了。 “好吧” 张建军摇了摇头，他确实给忙晕了，脑子不够晕了。 “妈，我想吃饺子，你给咱们做点饺子吃，再加上今天正好我岳父和岳母他们也在，咱们一大家人团团圆圆的吃个饭” 张建军走过去扶了扶母亲的肩膀，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在母亲这里，他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只是相对于很多年前，如今母亲的脸庞上已有了不少沧桑。 张建军知道，母亲这两年照顾几个孩子操劳的。 “我爷不在家？” 张建军本来是准备去爷爷的房间看看，但很可惜爷爷的房间并没有人。 “去你大姑家了，说是在你大姑家住几天，你爸亲自送去的” “这样倒是挺好的”张建军点了点头，到了爷爷这个年纪，一年四季也就是应该在几个儿女的家分别一段时间。 一只待在他们家，其实有些时候也听沉闷的。 张建军稍微休息了一下，就起身去接小白杨和小彩艳，按照时间推算，他们俩个都快放学了。 等他把两个孩子接回来事，家里这边，母亲应该也罢饺子包好了。 “爸爸” 几个月没见，小白杨很显然也很想念张建军，所以当小家伙在幼儿园门口看到张建军的身影时，也是非常激动的跑过来抱住了张建军的大腿。 “你胳膊上的红点是怎么回事？” 张建军也很心疼儿子，急忙蹲下来把小白杨的裤子给重新提了一下，只是他无意发现小白杨的右手腕有几个小红点。 “我……我和别人玩，不小心戳红的” 小家伙眼神有点躲闪的低下了头，张建军听到这里，心里基本上也有数了。 得，百分之百是又和别的小孩“打架”了，没错，就是打架了，虽然动静不大，但仔细算起来，这小子之前没少干。 想到这里，张建军就不得不联想到小彩艳那个小丫头片子，说起来，小白杨现在变成一个小混世魔王，小彩艳那个“女魔头”绝对有一半的功劳，小彩艳虽然是个女孩，但性子很野，完全超着小太妹的方向在发展。 因为这件事，过年的时候，张建军还专门说过小彩艳，让她收敛一下自己，与此同时不要再继续把小白杨给带坏了。 结果小丫头片子根本不听他的话，甚至还反过来和他抬杠。 “我听妈妈说，你小时候调皮捣蛋在咱们老家那一块都是出了名的，小白杨这明显是你遗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丫头片子嘴角一撅，直接气的张建军说不出话。 造孽啊，张建军只能很是无奈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他现在心里最渴望的事就是女儿小萱儿以后千万不能和小彩艳、小白杨一样，要不然一家三个小祖宗，他的退休生活别想消停了… “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女娃娃没有个女娃娃样，我可告诉你，你今年已经10岁了，后半年就上四年级了，能不能听点话” 几分钟后，张建军托着小白杨的手，在d县现阶段最好的小学东关小学门口等到了小彩艳。 好家伙，刚看到小彩艳，张建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彩艳的穿着打扮哪还像个小学生？ 裤腿扁的老高，就像是前些年放了一天羊刚进门的羊倌一样，走路姿势更离谱，直接迈着八字步，就像d县这两年街道上经常能够看到的油老板一样。 张建军越看越无语，本来挺长时间没见，他还挺想念小彩艳的，想当初，小彩艳也是他一点一滴的疼大的。 但是现在，他是真的快被气死了。 “哥哥，你咋回来了？” 让张建军更无语的是，小丫头片子根本没有把他说的话听进去，倒是也会撒娇，迅速跑过来托住了张建军另外一只手，而且还冲着小白杨扮起了鬼脸。 很显然，混世魔王和女魔头平时也基本上处于一见面就掐的状态。 “听你这意思，我是不能回来吗” 张建军弹了弹小彩艳的脑门，很是无奈的说了一句。 “这倒不是，主要是小白杨嫌你回来总管着他” “屁，你个丫头片子，本少爷什么时候说过” “啊呸，长的还没我高呢，还好意思以少爷自称” ……… 一路上，张建军的脑袋快炸了，算起来，小彩艳还是小白杨的姑姑呢，但是这两个小混蛋明显不顾及这一层身份。 张建军似乎是能够明白母亲的脸上为什么这两年多了一些皱纹的原因了。 有这俩个小魔王在，长时间下去任何人估计都遭不住。 他很想像个办法，治一治这两个小混蛋，可是，一时之间，他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饭桌上，张建军很是无奈的说起了小彩艳和小白杨，逗得大家都捧腹大笑。 “建军，其实这没什么，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这两个孩子只是性格开朗，调皮了一些，只要秉性不出问题，慢慢长大就好多了” 岳父李鹏张口说了一句。 “真的吗？” 张建军有点怀疑。 “当然是真的，你想想你小时候，不比这两个娃娃严重？但是现在呢” 父亲这么一说，张建军直接老脸一红，仔细回味了一下，父亲这么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李娜看到张建军的囧状，也是偷偷的笑了起来。 ……… 张建军这次回来，应该要住一个月再走，至少五一之前，他都会待在d县。 按照之前高层会议上白兴汇报的那样，去年计划筹备了差不多一整年的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会在今年五一正式开放。 所以张建军到时候是要过去参加开放典礼的，相对于集团旗下其他业务，这个开放典礼虽然不是很重要，但它的标志意义也不小。 它标志着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旅游业务正式拉开帷幕了。 连续高强度工作了几个月，张建军在家里住的这几天，倒是放松了不少。 看起来这种平静的生活会一直持续到五一，但没想到中路还是突然发生了一件事。 这天晚上，时间差不多已经来到了午夜两点多，张建军和李娜睡的迷迷昏昏，放在一旁的手机却突然想了起来。 张建军挣扎着接通了电话，而紧接着，他就立刻睡意全无，完全清醒了。 电话时喜奎打来的，在电话里，喜奎拉着哭腔声告诉张建军，他父亲刚才走了，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建军直接打开灯，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喜奎父亲这几年一直都有病，为此，喜奎本人几乎跑遍了国内大大小小的医院。 差不多去年年底的时候，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需要喜奎去面对，需要喜奎的父亲去面对。 那就是喜奎的父亲被正式确诊为癌症，而且还是胃癌晚期。 以前只是头疼，具体什么病一直查不清楚，每次去医院治疗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可即使那样，无论是喜奎还是喜奎的父亲，他们父子俩的心态还都保持的不错。 但是，去年年底在北京一家大医院的一次检查，头疼的病依旧没有找到病根，却意外得知喜奎的父亲得了胃癌，而且是晚期。 说实话，这个消息对喜奎他们一家人来说其实挺可怕的。 特别是对喜奎来说，更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些年，他拼命的工作，拼命的赚钱，就是为了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让弟弟妹妹有学上，老婆孩子吃好喝好，父母安享晚年。 可是现在呢？ 他还没有正式开始尽孝呢，父亲劳苦了一生，还没有正式安享晚年呢。 喜奎奔溃了，他真的接受不了。 可是，相对于他，父亲明显更奔溃一些，他的心态不再那么乐观，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心比较小的人。 所以，按照医生的说法，他应该还能够活个一两年，只是因为心态的原因，从过完年以后，喜奎父亲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仅仅三天前，张建军还和李娜一起去看过喜奎的父亲。 当时喜奎的父亲虽然已经卧床不起了，但是谁也没想到，这才仅仅三天，就撒手离去了。 张建军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他能够想象到喜奎现在又多痛苦和难受，因为曾经他也经历过失去亲人的滋味。 “别睡了，喜奎父亲去世了，我们得过去” 张建军叫醒了李娜，喜奎是一家之主，但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奔溃了，张建军作为好兄弟，不管如今他的身份怎么样，他都得赶紧过去替喜奎撑起来。 更何况，喜奎的父亲当初还被小彩艳认做干爸呢，按理来说，张建军也得称呼一声干爸。 李娜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睡意瞬间全无。 她知道喜奎和张建军的关系，也明白喜奎他们家现在乱成什么样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得赶紧过去。 536【沧海桑田】 张建军他们俩起来时的动静吵醒了张爱国两口子。 “等一下，我也过去” 得知情况后，张爱国也赶紧把衣服穿好，说起来，他和喜奎的父亲这些年关系一直处的不错，以前在张家湾的时候，喜奎父亲就和他们家走的很近。 前两天，在张建军和李娜去看喜奎他爸之前，张爱国也已经去过。 当时喜奎他爸给张爱国的感觉就不太好，整个人没有一点活力，张爱国知道，这是愁的。 生活中，每个人面对疾病的态度不尽相同，同样的病，有人可以坚持活3年，但有的人3个月可能都坚持不下去。 喜奎的父亲就属于后者，心太小了。 当然，这种事情有些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的，所谓心大心小，那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是说想改就可以改的。 喜奎一大家子八九口人，所以前些年买地方的时候，没有选择单元楼，而是买个一个独院子，就在东关这边，距离张建军他们家原来住的那个小洋楼不远。 当张建军他们抵达的时候，现场的氛围已经悲悯到了极点，喜奎一家人乱作一团，放声大哭的，不知所措的，还有手忙脚乱的。 喜奎的情况还稍微好一点，他在忙活着把灵堂搭起来，至于他的母亲这个时候已经伤心的不行了，一直在哭。 张建军冲着李娜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赶紧走过去把喜奎母亲搀扶起来。 除了喜奎和他的老母亲之外，家里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喜奎的婆姨和两个孩子了。 至于喜奎下面的弟弟和妹妹，现在都不在家，都在外面上学。 张建军话不多说，走过去拍了拍喜奎的肩膀，赶紧帮忙，人死了，料理后事其实很麻烦，所以，光靠张建军和喜奎，再加上一个张爱国，一下子也忙不过来。 所以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张建军思索再三，虽然现在是凌晨四点多，他还是拨通了双喜的电话，据他所知，双喜这段时间正好在d县。 正在睡睡中的双喜突然被一阵急促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他是非常想发火的。 但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看到打来电话的人是张建军，也是硬生生将心中的怒火给压了下去，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张建军这个点给他打电话，一定有急事。 “什么？” “我马上过来” 当双喜从张建军的嘴里得知喜奎父亲去世的消息时，他在一脸震惊之后也是瞬间睡意全无。 这些年，他，喜奎还有张建军三个人之间因为生意的原因，基本上处于聚少离多的状态，比如去年一整年，除了在过年那两天一起吃了个饭之外，更是没有再聚过，彼此之间平时的联系，也仅限于生意上面。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感情淡了。 实际上，他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夸张的说，是一起吃过苦的，是那种真正的死党。 现在喜奎家里出了事，他双喜当然也得赶紧过去，别说他现在没事，就是有事，恐怕也得放下。 ……… 天亮了，喜奎他们家的人也多了起来，基本上都是来帮忙的，喜奎性子踏实，人也善良，所以这些年无论是在生意场上，还是街坊四邻，也算颇有人缘。 从昨晚到现在，他也打了一个求帮忙的电话，所以天刚亮的时候，就陆陆续续有人赶来帮忙。 “建军，你忙活了一夜，还是回去睡一会吧，现在帮忙的人多了，我这边能应付过来” 喜奎的面色有些发黄，毫无精神气的走过来对张建军说道，其实，他这么说，也是顾及到了张建军如今的身份，就算他们之间依旧是死党，可如今的张建军毕竟是大名鼎鼎的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让他这样一直操劳下去，不太合适。 “算了吧，这会也不瞌睡，反倒是你，这两天一定得撑住，干爸去世了，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大发小事都要你拿主意，可千万不能垮了” 张建军拒绝了喜奎的好意，他只是有些感慨，人这一生，生老病死，没有一样是可以自己控制的，仔细算起来，喜奎的父亲今年也才50几，和父亲张爱国的年龄差不多，按照现在的医疗条件，按照现在老人可以活到的岁数，喜奎的父亲完全不应该这么早就离开。 可是话说回来，不治之症一旦得上，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给你弟弟和妹妹打电话了吗？他们俩还小，回来以后很多事都看你这个当哥的，所以，你更得挺住，我帮你一起撑着” 张建军随后就找到了双喜，接下来过白事，肯定需要买很多东西，比如摆酒席之类的，他让双喜赶紧带着几个人去街上把需要的东西都买回来。 张建军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这次他和双喜一定要从头到尾帮着喜奎撑下去。 双喜自然没有二话，调转头就出发。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喜奎父亲的外家等亲戚朋友在得知消息后也陆续都来了，来了之后免不了一针哭嚎，这种场面说实话要是以前没有经历过，还真的有点受不了呢。 好在喜奎那边足够坚强，他硬是从头扛到尾，把一个个亲戚朋友全部迎了进去。 “准备把干爸拉回去埋到张家湾还是在城里买一块墓地？” 下午的时候，张建军抽空和喜奎说起来埋人的事情，不出意外，明天一天，后天一大早就要出人埋人了。 “我想在城里给买块墓地，这样以后扫墓上坟之类的也方便一点，但是，我爸活着的时候就嘱托过我，等他老了以后，一定要把他埋到张家湾的祖坟里” 关于这件事喜奎也有点拿不准主意。 “要不去问一下干妈吧，她老人家说埋到哪咱们就埋到哪，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要赶紧定下来，你也知道，无论是买墓地还是埋到张家湾，都得提前有所准备才行” 张建军说道，他觉得这件事听喜奎母亲的安排，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 不大工夫，喜奎从他母亲所在的那个房间走了出来。 “我妈的意思也是回张家湾” 喜奎说道。 “那就埋到张家湾吧” 张建军知道，像父辈以及爷爷他们那些老一辈人，在思想方面，其实一直都很传统，中国人将就落叶归根，这一点其实是不分贫富的。 张建军随后就开始安排，他让二哥张建飞带着几个人先一步回去，到张家湾喜奎他们家祖坟所在的位置把墓坑给打好。 为什么是让二哥张建飞领着几个人去打墓坑？ 这其实也很简单。 喜奎他们家爷爷那一带是从外地逃灾过来落户到张家湾的，所以并不是张家湾的老户，更别说喜奎父亲弟兄一个，本来也没有自家人可以帮忙。 张建军二哥张建飞这几年也在张建军的提拔下，把光景过得不错，在d县屠宰场里边大大小小也是一个官，所以，他虽然和喜奎的关系一般，但只要张建军张口，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在二哥张建飞带着几个人离开后，张建军和父亲也一并离开了，他们俩打算去街上卖棺材的地方，给喜奎父亲好好买一口棺材。 正常情况下，买棺材这种事，应该是由喜奎这个当儿子的来完成。 但是现在喜奎很明显忙活不过来。 张建军个父亲合计了一下，他们去买，实际上也不是不行，毕竟，喜奎父亲活着的时候，张建军也应该叫一声干爸，他这就当是替妹妹小彩艳尽孝了。 喜奎的亲弟弟叫喜林，今年23岁，现在正在省城那边读大学，今年已经大三了，明年就可以毕业。 和喜奎一样，喜林的性格也很平和，不苟言笑很踏实，而且相对于喜奎，喜林在念书这方面颇有天赋，现在上的那个大学在s省境内，也算是比较好一点的大学。 差不多晚上天刚黑的时候，喜林回来了，他是今天一大早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得知噩耗的他，第一时间就冲向了汽车站。 一进门就冲向了灵堂，趴在了父亲冰冷的尸体前嚎啕大哭，这个场面让很多看的都极为难受。 张建军咬了咬舌头，说实话，他也有些受不了这种场面，可是怎么办，他还是得硬着头皮走过去把喜林给搀扶起来，让他这样一直嚎啕大哭下去也不是个事。 “建军哥，我爸这一辈子可怜，受了很多苦，把我们姊妹三个拉扯长大不容易，这两年我们家情况好很多，再加上我也马上毕业了，本想着好好孝敬二老，可是我爸他……” 灵堂外面，喜林在张建军的搀扶下努力站直了身子，他看起来真的很伤心，其实，张建军也能够明白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 “是啊，像干爸他们这一代人，那是真的吃了一辈子的苦，等他们上了年纪，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确确实实要去好好孝顺他们，可是喜林，你是大学生，也有文化，应该能明白，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你哥喜奎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不仅没有休息一下，更是滴水未沾，他不是不累不饿，而是在强撑着，现在你回来了，你也是一个男子汉，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替你哥分担一些，把干爸的后事办的风风光光，让他老人家风风光光的走”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喜林也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所以他回来以后，的确是可以替喜奎分担一点压力的。 喜林点了点头，随即擦了擦眼泪，他觉得张建军说的很对，这些年，他一直在外面上学，说实话，家里这一大家子全靠大哥喜奎一个人在支撑着，大哥喜奎确实不容易。 看到喜林很听劝的赶紧走过去帮喜奎的忙，张建军其实也挺替喜奎的父亲感到欣慰。 喜奎父亲一辈子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农民，没什么大本事，但是他的这几个孩子都很不错，无论是喜奎还是喜林，亦或者直到现在还正从路上往回赶的小女儿喜艳，都很懂事。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老人家也算是可以放心的离开这个世界。 ……… 白事一共持续了三天，按照计划，第三天的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就已经出殡了，路途花费了一个多小时，也就是差不多起点的时候，送灵队伍回到了张家湾。 张建军不仅也跟着回去了，而且他还充当着他和棺材的角色，他和双喜一左一右，顶在最前面，后面俩个分别是喜奎喜林两兄弟。 周围的人都知道张建军为什么这么做，所以，倒也没有人为此感到奇怪。 埋人这个环节又少不了一阵哭嚎。 当坟地这边全部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 这个时候，喜奎终于可以休息了，与其说是休息，倒不如说是真的奔溃了。 因为这几年父母每年都会回老宅子住几天，所以，喜奎他们家那个窑洞直到现在也是可以住人的。 喜奎并没有着急跟着大部队返回城里，而是一个人倒在了窑洞的扛上，因为太累，直接睡过去了。 张建军和李娜也没用着急回去，他们得等喜奎，喜奎什么时候醒了，他们再什么时候回去。 反正城里那边，喜林提前回去了，他可以帮忙支撑着，喜奎这边不着急回去。 站在喜奎他们家大门外面，看了看张家湾如今的面貌，说实话，张建军内心深处也满是感慨。 真的是一切都变了，变得物是人非，变得不再熟悉。 面前千沟万壑的大山、水渠，荒凉干秃的地表，以及到处可见的抽油机，真的会给人一种别样的苍凉。 “也许我们这些人在当初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个地方，这个穷的只剩下黄土的地方” 张建军看了一眼李娜，或许对于李娜这种从小生活中城里，从小在富窝里长大的人来说，很难理解他们这些人曾经所经历过的一些沧桑吧。 “可人的格局一直在变，也许未来某一天，当我们一年甚至是几年才回来一次d县时，我们同样会回忆起新的沧桑……” 537【下点猛料】 生老病死，这是自然法则，所谓自然法则不可逆，所以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最应该做的就是珍惜当下。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他希望喜奎能够尽快从其父亲去世的哀痛中走出来。 ……… 金山实业集团d县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正事开放活动现场。 今天这里吸引了很多人，所造成的轰动其实也很大。 经过一年多时间的维护与建设，五云山山顶不再是只有一座孤立的寺庙，而且，那座寺庙也不再是破旧不堪的。 在白兴的带领下，无论是山顶的寺庙还是其他地方，都得到了翻新和重新设计。 山腰种满了树，也新修了一条直通山顶的柏油路。 至于山脚，整个马王村的区域都被护栏围了起来，里面是一个大型生态牧场，牛羊成群，随处可见。 这是山脚东南方向的景色分布，在山脚的西北区域，还分布着很多景区建筑，一个生态公园，一个人造湖。 总之，与一年前的荒芜相比，现在的五云山以及山脚周围地区，明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实，这也是今天这个景区开放日能够吸引如此多的人前来关注的原因之一。 在山脚下生态公园这边，今天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午十点的时候，迎来了一些重要人物。 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金山实业集团办公室主任张建宝，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杨飞。 d县县高官蒋亚东，县长杨文昊，d县生态旅游管理局局长马衡。 华硕市副市长王军。 反正来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乌泱泱一群。 但要说这群人里面最受人关注的还得是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 毕竟，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生态景区是谁开发的。 活动一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包括张建军在内的主要人物都发表了个人演讲，紧接着还有白兴他们安排的各种文娱表演活动。 总之，现场的气氛持续高涨，很是热闹，即使在交通路口提前都调派的交警，却也在中午两点多的时候造成了现场交通堵塞，这几年d县人民生活水平明显改善，家里能买得起车的人家多了起来。 “张董事长，我得代表华硕市市委对你表示感谢，对你们金山实业集团表示感谢” 生态牧场这边，华硕市副市长王军笑着对张建军说道。 他很清楚没有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就没有如今的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也没有d县畜牧业发展试点区。 早在一年前，当市委得知来自d县的金山实业集团打算在d县五云山搞生态旅游开发时，他们显得格外重视。 因为说实话，整个华硕市境内的旅游资源开发都属于一个荒芜状态，既然金山实业集团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他们作为政府，除了支持还是支持。 因此，当时市委在简单针对这件事开了一个会以后，不仅决定在政策等方面支持金山实业集团，更是允许金山实业集团承接他们原本就要在d县搞的畜牧业发展试点任务。 网络作为副市长，而且是主抓这个试点项目的副市长，所以，他从去年那次会议结束之后就一直很关注眼前这个生态牧场的建设情况。 而在此期间，他不仅和金山实业集团专门负责这个项目的白兴有过多次接触，就是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他们之间也不止一次交流过。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他们找到一块，既是官与企业家的关系，又像是朋友关系。 “王副市长，说归说，笑归笑，无论是我们集团想要在这个生态牧场里面想看到的经济效益，还是咱们市政府和县政府在其中想要看到的试点效果，这其实还是需要更多的时间” 张建军笑了笑，尤其是后者，一个地区能不能发展畜牧业或者是其他产业，搞试点是很有必要的，但想要通过试点在短时间内拿到结果，那其实也不太现实。 他相信关于这一点无论是王军还是市委，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是啊，对一个地区来说，任何事都是开头难，咱们这个地方世世代代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绝对的靠天吃饭，虽然一直有羊，可是你们也都知道，有羊并不代表这个地方就一定可以发展畜牧业” 王俊叹了一口气，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华硕市境内，下辖十四个区县，但截至目前没有一个区县是经过可约试点，确定可以发展畜牧业的。 之前之所以将这个试点任务选择给了d县，其实，也并不是一定就看好d县可以搞畜牧业，说起来，这其实也和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有关。 谁让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白云山羊肉品牌火了呢？ 所谓企业的发展语言政府的支持，那反过来，政府履行职责时，其实也需要各个企业给予反馈和参考。 “植被覆盖率还是不够，无论是五云山还是附近景区，都应该种植更多的树木或者是其他植被，你们也都知道，咱们这个地方每年春冬多风沙天气，别的地方我先不谈，就拿你们这个景区来举例子，如果植被覆盖率跟不上，那其实是很影响旅游体验的” 王军虽然不是d县人，但他是华硕市人，打小也是从农村长大的，作为本地人，他很清楚这个地方春冬季节是什么样。 这两年的整体情况还稍微好一点，在他小的时候，那个沙尘暴一旦来了，景象简直太恐怖了。 而被沙尘暴肆虐以后的地方是一个什么场景，他也见过，那真的是触目惊心。 所以，在他看来，封山禁牧这个政策实施的好，而且应该一如既往的坚持下去，这种坚持体现在各个方面，自然也包括眼前这个风景区。 “王副市长说的是，建军啊，你们集团各方面工作都做得不错，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咱们县的名片，所以，植树造林这件事也应该重视和带头行动起来”一旁的蒋亚东插了一句，他很欣慰，张建军他们把生态牧场建设成现在这种情况，绝对算是没有辜负他的一番期望，想当初，正是他像上面推荐了金山实业集团，让他们来承接完成这个试点任务的。 在蒋亚东的心里，d县那个已经发展的愈加成熟的商业街是d县的一张招牌，金山实业集团这个如今在全国都有一定知名度的实业集团是d县的一张名片，d县是全国著名的石油开采区，这也是一张招牌。 而现在，他希望由金山实业集团全力打造开发的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也能够成为d县的一张名片。 而有了这张全新的名片，那d县撤县设市的计划才有可能真正意义上提上日程。 换句话说，手里有了更多的底牌，你才可以扬眉吐气。 虽然在他的任职期内，恐怕很难看到d县成功完成撤县设市，但蒋亚东还是希望，在他的任职期内，自己能够为撤县设市这个大工程做点什么。 “白兴听见了吗。两位领导都发话了，你得把这件事重视起来” 张建军笑了笑看向白兴，前前后后，开发这个景区，他们集团已经投资进去了差不多两个亿。 两个亿对现在的金山实业集团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 可是从一名商人的角度，从一个投资者的角度来说，既然是投资，那就是为了盈利。 只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想要收回成本，实现盈利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好消息是，白兴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正在想办法丰富景区内资源，想办法提升游客的体验，这两点对一个景区的盈利完成度其实很重要。 “等再过几天，你们这边准备好了，我会动用集团所有的资源，倾力为你们做一次广告宣传，但你得明白一个道理，无论任何时候，打铁还需自身硬” 当着王军和蒋亚东他们这些人的面，张建军向白兴嘱咐了景区接下来的发展计划。 其实，他这么做，也算是别有用心。 “白经理，你放手去干，只要你能够拿出实打实的景区质量，那广告宣传这一块，我相信不仅仅是我们县政府，就是市政府也愿意帮你们” 蒋亚东哪能不明白张建军的用意，随即就说了一句，话说白了，一个d县的广告宣传力度又怎么能够和一个市的广告宣传力度相提并论呢，他这算是帮着张建军一起，让王军来一个现场表态。 就算王军反应过来了，恐怕他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其实也是在帮市政府干活。 “是啊，你们就放心大胆的去干，只要合理合法，我们市政府这边当然会一如既往的支持到底” 王军果不其然紧跟着就表态了。 …… “你今年的任务很紧，这一点我不说你自己也应该能够明白，除了咱们d县这个生态旅游项目之外，内蒙古大草原那边，关于我在高层会议上提出来的那个草原生态牧场的项目，你这边也得赶紧筹备才是” 回去的路上，张建军和白兴坐在一辆车上，欲戴王冠，先承其重。 既然白兴想要在未来某一天接他的班，那现如今白兴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平台他张建军已经给了，能不能做好就是白兴的事了。 “姐夫，我们只能做生态牧场之类的景区吗？”白兴皱了皱眉头，他很显然是有其他地方话想说。 “你的意思是？”张建军问了一句。 “我们可不可以收购一些半成品之类的旅游项目，因为我考虑到咱们集团是初入旅游资源开发这个行业，需要累积一定的经验，而且不仅仅是局限于生态牧场” “在省城那边，我前两天就看好一个半成品旅游项目，那不是生态牧场之类的旅游项目，而是一个有山有水综合性旅游景区，只不过背后的开发商资金链出现了问题，项目搁置了很长时间，现在正在寻求转手” 白兴很干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姐夫，我是这样考虑的，虽然我们已经做好了前期垫付投入资金的准备，可仔细想想，旅游资源开发这确实是一个比较烧钱的行业，我们集团马上要开展很多业务，涉及很多行业，一旦旅游叶投入资金太多，我怕集团资金链出现问题，所以就想着一边开发新的项目，一边收购一些半成品旅游项目” “这样做其实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由我负责的客运公司也可以马上参与进来，以最快的速度实现盈利” “可以啊，没长大你小子比我想的长远，你说的谢谢确实很有道理，特别是让你负责的那个客运公司尽快参与进来产生盈利，这一点尤为关键” 张建军被白兴直接给说服了。 客运公司和旅游行业的结合，这不是先例，事实上，这很正常，只不过白兴现在提出来了这一点，就显得他很有商业头脑。 “你想早收购省城那个半成品旅游项目，我完全同意，但是我得提醒你，在此之前，你先需要对那个半成品旅游项目完成价值评估”张建军很严肃的提醒到。 他们集团初入旅游行业，交点学费没什么，很正常，但嗨避免的失误就一定得避免，赔本赚吆喝这种事能不发生还是不发生。 “放心吧，我已经找了一家专业的价值评估团队，他们会针对那个半成品旅游项目给我们出一份报告” 白兴说到了专业的评估团队，这其实也提醒了张建军，张建军早就有意在集团现有的商务部基础上，再设立一个审计部门，专门负责集团旗下某些投资项目的可行性审查和评估。 “收购那个半成品旅游项目大概需要多少钱？”张建军问了一句。 “初步估计，在8个亿左右” “8个亿？那这笔钱恐怕得你自己想办法，集团现在资金链紧张这你是知道的”张建军抬头看了一眼白兴。 “我自己解决？”白兴愕然。 “是，得你自己解决”张建军没有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确定，他这么做，其实还是想给白兴下点猛料…… 538【危机】 张建军心里很清楚，虽然白兴、韩金他们这些人每个人都非常有能力，这些年也做出了很大的成绩，但是说句老实话，他们这些人还缺乏真正的硬成绩。 什么是真正的硬成绩。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那就是他们这些人从来都没有最大限度的脱离集团而取得过一些大的成就，无论他们这些年为集团赚了多少钱，在这里面其实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们很多时候都是依靠集团的资源而获得的成就。 这就好比一个富人家的孩子长大经商一样，家里给出钱，给介绍资源，他需要做的就是把钱和资源整合起来，完成一个个投资，最终获得回报，这虽然也很有难度，但和那些真正白手起家的相比，很明显也有着很大的差距。 没有真正经历过风吹雨打，你永远都不能说自己是好汉，这在生意场上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白兴他们这些人这些年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向集团所有的人证明。 所以张建军打定了主意，接下来这几年他既然打算寻求接班人，既然把白星他们三个人当做重点培养对象，那这种培养就不是形式主义，必须下点猛料才行。 可以把这认为是对白兴他们几个的潜力压榨，但对于张建军来说，站在集团董事长的角度，他不看过程，只看结果，几年之后，谁的硬成绩足够多，谁就更有可能接他的班，这样不仅公平，而且更有说服力。 “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不愿意过问也不想过问，总之一句话，你想要收购那个半成品旅游项目，那就得真的自己去想办法，这笔钱，集团总部不可能支援你。” 看着张建军一脸严肃的表情，白兴只好缓缓的点了点头，也许他从张建军的话语中读懂了什么，总之他没有再去争取。 ……… 电商部那边的业务发展推进，进度比想象中要慢一些，虽然柳云峰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家伙，但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一方面，这是金山实业集团自成立以来第一次涉猎和进军这个行业，无论是人员还是资源，亦或者是技术，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摸索和配合。 另一方面，国内的大环境其实也对他们现在就进军电商行业很不友好，简单的来说，那就是没有足够的参照物，无论是淘宝还是京东，现在也只能说是不瘟不火。 所以总体上来说，柳云峰他们那边的进度很慢。 好在柳云峰是一个大心脏的人，而且也很有耐心，他告诉张建军，电商部的成功组建和开始运行时间大约在今年的国庆节前后，但是，在此之前，他会带着已经组建起来的专业技术团队，先把相应的电商平台给做出来，把接下来几年的整体发展规划给做出来。 而在此期间，他希望张建军这个集团董事长也能够为他做一些事。 柳云峰首先提到的就是后勤保障，他举了一个例子，如果把他和他所带领的技术团队比作一个实验团队，那么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和他的技术团队所有的成员都会闷头在实验室里面工作，寻求实验结果，那么，张建军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给他们提供一切他们所需要的资源，资源不仅仅是资金上面，而是涵盖很多方面。 对于柳云峰的要求，张建军二话不说选择了全部答应，他不仅仅亲自在深圳那边坐镇了两个多月，而且还率领相关人员和深圳市政府相关部门进行了一定的接触。 最终也和市政府相关部门达成了一些协议，比如几个月之后，如果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真的具备了发展电商业务的能力，那么首先在深圳，当他们的业务进行推广的时候，市政府那边势必要进行绝对的支持。 深圳是一座开放的城市，也是一座充满着科技元素的城市。 所以深圳市政府一直以来都对互联网公司或者说是科技公司很敏感。 在政策倾斜方面也给予了这类企业很大的优惠和支持。 电商行业当然也属于互联网范畴，也是深圳市政府接下来这几年重点扶持的新崛起行业之一。 金山实业集团虽然无法和国内那些排名前几十强的大型企业相提并论，但关于金山实业集团的一些新闻和消息，深圳市政府那边还是知道一些的。 只不过他们所知道的金山实业集团是一家实业集团，旗下所涵盖的业务基本上都是传统行业，除了物流快递之外。 当张建军主动表明了身份和意图之后，深圳市政府那边显得很意外和格外重视，他们也对张建军所提出来的进军电商行业极为感兴趣。 首先对张建军决定将集团电商部总部设立在深圳表示了欢迎和感谢。 其后也是直接表示，如果在接下来几个月一年的时间里，金山实业集团的电商部正式可以运营起来，那他们深圳市政府到时候一定在各方面给予支持，他们希望金山实业集团电商部能够成为中国电商行业的领头羊或者说是开拓者。 深圳市政府这样的态度，让张建军很是高兴，他虽然知道深圳市政府这么做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发展他们当地的经济，但有一说一，这无形中确实也会帮他张建军很大的忙。 在深圳这边呆了几个月，除了和深圳市市政府洽谈电商业务以后的发展之外，张建军其实还做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他和李政武以及周伯礼进行一番探讨之后，决定将天马快递的总部从江苏无锡进行搬迁，而新的总部位置就是深圳。 李政武和周伯礼他们从张建军一言一行之中感受到了一点，那就是张建军真的非常看重电商行业的发展。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天马快递集团总部搬迁到深圳，其实也是为了以后能够更好的配合电商部的发展。 当然，这对于他们天马快递本身来说，也是一个契机，无锡有无锡的优势，深圳有深圳的优势，而综合下来，深圳的优势无疑更大一些。 自从天马快递成立以来，他们在国内整个快递行业所造成的震动其实已经超出了想象，也隐隐约约成为了当下国内快递行业的第一巨头。 从这个角度来说，天马快递的成立是合乎预期的，是周伯礼和李正武他们两个最初想看到的。 但事实上，就像老话说的那样，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虽然如今的天马快递隐隐约约已经成为了国内快递行业的第一巨头，但无论是周伯礼还是李政武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天马快递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其实还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 就比如他们在国内快递市场上的份额占比，在国内市场上的话语权大小，这些直接对他们能否继续作为第一巨头的位置有着最直接的关联。 而且现在的天马快递距离李振武和周伯礼的终极目标其实还差得很远，他们两个人的终极目标是尽快实现上市，而以天马快递目前的运行情况，想要尽快上市，其实面临着很多问题，如果选择把集团总部从无锡搬迁到深圳，那毫无疑问，至少在实现终极目标这方面还是很有利的。 “我得提醒你们两个一句，虽然完成上市是我们的终极目标，但在这个过程中可千万别亚苗助长，也不要急于求成，我们要成为中国最大的快递公司，但绝对不能搞垄断，我指的是行业垄断，你们都知道咱们国家的情况，谁要是搞行业垄断，最终的结果是什么，这同样不用我说。” 张建军给周伯礼和李政武浇了一盆凉水，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不仅仅要具有战略眼光，而且要懂得审时度势，如果他们天马快递是在国际市场上进行竞争的话，那他倒是不介意李正武他们把野心放的大一点。 但他们现在是在国内，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周伯礼和李正武。 ……… 今年对金山实业集团来说非常的重要，无论是集团新设立的几个行业，还是原本就有的那些业务其实也都面临着很大的发展压力。 所以，这就造成今年是张建军这几年以来最忙碌的一年。 相对来说，去年是张建军这几年最为轻松的一年，他以为今年会和去年一样，但其实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除了电商行业的发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之外，楚永奇他们的德仁川餐饮进军国际餐饮市场，也遇到了很多麻烦。 按照年初的高层会议所决定的那样，楚永奇他们率先将目标市场定在了东亚，就是韩国和日本。 他们前期是做过调研的，也知道进军这两个国家的餐饮市场有一定的难度，但是着实没有想象到这所谓的难度其实比他们预料中的更大一些。 先别说韩国和日本这两个国家对外来餐饮企业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单就是这两个国家的民众对来自中国餐饮企业的选择度就远远低于了他们的预期，和前期的市场调研严重不符。 楚永奇这段时间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他的压力也非常的大，因为前期已经投入了不少于30亿的资金，这远远比他们在年初高层会议上所作的预算要多的多。 可即使如此，那么多钱投资进去了，直到现在却也见不到一点回报，而且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这20个亿很有可能打水漂。 楚永奇甚至都不想面对张建军了，因为他无颜面对，作为德仁川餐饮的负责人，一旦这次海外市场拓展失败，那其实他是要负很大责任的。 “现在不是负不负责任的时候，也不是你垂头丧气的时候，既然我们遇到了很多麻烦，那你首先需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这些麻烦。” 张建军对楚永奇这种态度很不满意，生意场上谁都有可能失败，但不是这种很窝囊的失败。 “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马上去韩国或者是日本，去深入了解咱们的特色美食城在当地餐饮行业不受欢迎的具体原因，这里面可能和文化认同感有关，但我相信这绝对不是唯一的原因，很可能是我们在很多方面都没有做的那么到位，参考肯德基或者是德克士，他们为什么就能够取得成功。” 说实话，张建军对现在的楚永奇很失望，他不是失望楚永奇投资失败，而是失望楚永奇关键时刻没有那种迎风而上的担当和勇气，很显然，这样的他无法继续引领一个一直在发展的德仁川餐饮。 所以内心深处张建军很想换掉楚永奇，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 以楚永奇的能力，让他负责国内市场或许还可以，但是让他负责拓展国际餐饮市场，这或许原本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其实金山实业集团一路发展到今天，像楚永奇这样的人也有着很多，他们的能力只能到那个位置，如果让他们继续承担更大的压力，那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在强人所难。 比如，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的杨飞，比如顺成运输公司的老何，再比如张建军的死党双喜、喜奎他们。 他们这些人虽然是集团的老人，虽然为集团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但现实就是这样，当集团发展的规模越来越大时，他们每个人的确会显得力不从心。 每个人的能力是有差异的，而且，每个人的能力也是有上限的。这种上限受制于很多原因，但毫无疑问，对杨飞他们这些人来说，文化学识绝对是其中一个因素。 通过楚永奇这件事，张建军内心也拿定了一个主意，那就是以后集团旗下无论哪个业务，如果想要进军国际市场，那在具体负责人选方面，他必须慎重，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而且还有一个现象需要引起他的重视，那就是这几年集团每个子公司或者是部门其实都培养了一些非常有能力的青年才俊，但是一个尴尬的现实就是这些青年才俊截止到目前，集团并没有让他们真正的发挥自身的价值。 张建军必须得检讨自己，以后他在人事任用这方面，绝对需要与时俱进，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指派。 539【魄力十足】 “浩然，给你一个任务，从现在开始，就全集团所有的部门加子公司，给咱们重点调查提拔一批人，我只给你两个标准，第一，这些人年龄不超过38岁，第二，具备名牌大学学历，工作经验超过3年” 张建军回到d县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动去找了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 “董事长，我能额外问一个问题吗？你突然让我做这个调查目的是什么？” 华浩然有些意外的看着张建军，毕竟，这是一个大工程，估计整个人力资源部都行动起来，没有几个月恐怕也拿不下来，而他们现在其实却也有很多工作要做，他的意思是，如果这件事不着急，能不能缓一缓。 “浩然，算起来你加入集团也有一段时间了，那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从你的角度来说，你认为咱们集团人事任用合理吗？” “董事长？” 华浩然眼神有些怪异，他没有想到张建军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 “实话实话，不用拐弯抹角，也不能应付了事” 张建军坐在了沙发上，随手点着一根烟抽了起来。 “董事长，既然你问到了这个问题，那我就实话实说，老实说，我感觉咱们集团很多岗位的人员安排确实有问题，特别是某些部门或者是子公司的负责人，不是说他们的能力不行，而是我感觉他们很多人在专业能力方面太过偏科” 华浩然这也算是毫不留情了，一语中的，直接点出了张建军心中的看法。 他在面对张建军时，之所以敢这么直接，敢如此直言不讳，其实也是因为他知道张建军的为人。 “浩然，你说的没错，一下就点到了问题的关键，我们确实拥有很多优秀的人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些子公司或者是部门负责人都很优秀，但这种优秀得分时间段”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如果说金山实业集团已经是一个具备很深底蕴，是一个发展成熟型的企业，那拥有现有的这些负责人没什么问题。 让他们来守江山，他们每个人都能做的很好。 可问题是，金山实业集团现在正处于发展阶段，现在最需要打江山的人才。 换句话说，现在的金山实业集团需要冲阵先锋，而不是守城大将。 这是最根本的问题。 “所以，这就是我让你重点关注集团一批人的原因，我也不瞒你，最多一年时间，我要对集团内部人员安排做一次重大调整，到时候，你们人力资源部所拿出的调查结果就是我进行重大调整的依据” “除此之外，我还要单独给你一个任务，也是从今天开始，你要分别对白兴、韩金和孟宇他们三个人进行打分评价，主要打分评价标准有以下三个方面，第一就是取得个人成绩对集团资源依赖度，第二，团队领导能力，第三，关键时刻处事应变能力” 当张建军冲着华浩然伸出三根手指头的时候，后者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他不是惊讶于张建军让他调查评价白兴他们三个，而是惊讶于张建军给出的评价标准。 特别是第一条，取得个人成绩对集团资源依赖度？ 华浩然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因为他从这条评判标准里面嗅到了一丝别样的东西。 简单举个例子。 一个富豪家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看上去都很优秀，都可以继承富豪的事业，但最终的继承人只能有一个。 在这种情况下，富豪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放养三个儿子，让他们脱离家族独立出去打拼，按照规定时间，到时候再让他们三个儿子回来，届时再看看他们分别所取得的成就，再根据他们他们所取得的成绩选定最终的继承人。 而毫无疑问，通过这种方式选择出来的继承人含金量势必要更好一些。 华浩然必须得承认，董事长张建军正在用同样的方式选择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的接班人，那么毋庸置疑，用这样方式选择出来的接班人，肯定是最有利于集团的， 而他为什么如此惊讶，那是因为用这样方式来确定接班人，实际上是需要很大的魄力的，需要足够的胸怀。 要知道现在被董事长张建军正式默认为集团接班人的培养对象一共有韩金、孟宇和白兴三个人。 一开始，其实只有韩金和孟宇两个人，但是从去年年初开始，白兴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所有人都知道白兴的能力，也看到了他这几年所取得的成绩，更清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和白兴的关系。 所以，其实在集团内部很多人眼里，最终能够真正脱颖而出的实际上大概率会是白兴。 包括他华浩然在内，也有着同样的看法。 说到底，董事长张建军也是一个人，只要是人，他都会偏心。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采取如此有魄力的接班人评判标准，无疑是没有给他自己留后路，无疑是真正下了大决心的。 “董事长，你确定要这么做？” 华浩然还是不太相信。 “我确定，你需要做的就是制定一个详细的评价标准书，周期暂定5年” 当张建军伸出五根手指头的时候，华浩然的面部表情名字僵持了一下。 5年？ 这这只是一个随意的数字？ 华浩然觉得这不可能。 这更像是张建军给自己制定的退休时间。 五年后的张建军也不过才32岁，32岁的他着急退休吗？ 而且就金山实业集团目前发展的情况来看，仅仅五年时间够吗？ 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集团发展趋于平稳的状态下，张建军才会放心退休。 可是就集团现在的情况，五年时间能够正儿八经的发展起来？能够真正意义上成为一家底蕴深厚的答应企业？ 华浩然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至少他不这样认为。 他不知道董事长张建军凭什么可以定下这样的目标。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他来金山实业集团的时间不够长，却也知道张建军是一个擅长制造奇迹的人，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做到。 ……… 当时间进入2010年下半年，对于金山实业集团来说，今年的整体情况还算是不错的。 特别是前段时间深陷泥潭的德仁川餐饮，在董事长张建军亲自上阵的情况下，他们逐渐稳住了阵脚，并且发现了难以打进韩国和日本餐饮市场的具体原因，针对那些具体原因，张建军他们过段进行了战略布局调整，从最近一个月的情况来看，整体情况明显好了很多。 前前后后，楚永奇他们的德仁川餐饮今年截至目前一共投入了50亿资金，比年初在高层会议的计划多出了4倍。 某种程度上来说，楚永奇他们在年初的高层会议上提出的计划就是一个笑话。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情况趋于好转，50个亿就50个亿，投入越大，回报也就越大。 而值得注意的是，在前前后后一共所投入的50亿资金当中，真正意义上来自集团总部支援的最多有15亿资金，其他的资金都是楚永奇他们自己想的办法。 关于这一点，张建军倒是很满意，给予了楚永奇足够的肯定。 除了德仁川餐饮情况逐渐趋于好转之外，被张建军寄予厚望的集团电商部也组建的差不多了。 一个周之前，柳云峰向张建军报告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们技术团队已经成功攻克一个又一个技术难关，已然将金山实业集团电商平台最初模型给做了出来。 按照柳云峰的计划，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会针对这个最初模型做足够的测试，如果没什么问题，按照原计划，国庆节属于金山实业集团的电商平台会正式面向社会开放，正事投入运营。 柳云峰的这个消息让张建军很激动，他紧接着就询问了有关电商部组建的其他进度。 而最终所得到的答案也让他很欣慰。 无论是快递物流配备，还是广告宣传策划，亦或者是电商平台商品选择，基本上都已经万事俱备了。 “柳云峰那边太忙，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得帮忙，我想了一下，一共有两个任务需要尽快完成，三哥，你负责广告宣传这一块，光是江峰他们广告宣传部策划的还不够，简单来说，我们需要明星代言，我们需要流量，这件事交给你，一名要给咱们找几个靠谱的明星来助阵，另一个任务我亲自负责，那就是进一步和深圳市政府那边接洽，让他们给予我们实质性的支持” 办公室里，张建军长出了一口气，之前虽然和深圳市政府那次谈的不错，可那仅仅只停留在嘴上或者说是表面上。 现在不一样了，集团真的能在国庆节将电商部给运营起来，那他就得提前去再次和深圳市政府那边进行洽谈，让深圳市政府那边把所谓的支持放在明面。 就比如，张建军打算争取在国庆节电商部正式宣布投入运营的那一天，让深圳市市高官亲临现场，为他们助阵。 有市高官亲临现场的助阵，这其实比很多所谓的口头保证强的太多了。 “你确定要找明星？”三个笑了笑看向张建军问道。 “当然，怎么了？有问题？” 三个突然笑起来，倒是让张建军有点莫名其妙。 “没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这很有意思，咱们这些乡巴佬有朝一日竟然也可以和只在电视里面才能看到的明星打交道了，而且我们还是占据主动的那一方” “三哥，你可别想歪了，我让你找明星助阵，可没有让你直接想到那些长的贼漂亮的女明星” 张建军也笑了起来，正所谓男儿本色，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一个男人不对那些长的风情万种的女明星不感兴趣。 张建军倒是有点庆幸，这件事让三哥张建宝来办了，要是让双喜那家伙去办，指不定那小子还真的能够和女明星弄出什么动静呢。 这些年过来，双喜虽然依旧顶着妻管严的“光环”，可正所谓男人有钱就变坏，鬼知道双喜那小子私底下是不是真的老实。 他们找明星助阵，特别是找女明星助阵，那是为了电商部的运营，想太多还真的不行。 “那你看，找明星助阵最终的名单是交给你过目吗？” “我不看了，这件事全权交给你，一定把眼睛给我擦亮，别忙没有帮上，反而是添乱”张建军摆了摆手，前世的一些生活趣事新闻告诉张建军，明星是一个很具有光环效应的身份象征，但与此同时，这个行业是鱼龙混杂的，劣性艺人太多。 和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合作的那些明星，一定要风评很好的才行。 ……… 除了楚永奇他们的德仁川餐饮和柳云峰负责的电商部均有好的消息传回来之外，由白兴负责的旅游业务这几个月以来其实也发展的很不错。 白兴还真是一个具有大心脏的人，8个亿的资金，他硬是靠着自己的能力给找到了，就在一个月前成功购买了他在省城所看到的那个半成品旅游项目。 按照白兴的计划，赶在明年五一，他们要让这个半成品旅游项目变成成品旅游项目，届时是要趁着五一黄金周开始投入运营的。 而据张建军所知，白兴的动作还不止这一个，这小子竟然打算把d县那个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在现有规模和基础上进行扩大。 按照白兴的意思，他们是要在五云山山脚下修建一个综合度假村的。 那个度假村里面不仅会有特色十足的d县本土文化，还会有高档酒店，会有来自德仁川餐饮的特色美食城，。 总之，按照白兴的计划，他是要把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真正意义上打造成d县的名片。 当然，从金山实业集团的角度来说，一旦白兴那个扩建计划得以实施，那对集团本身的影响也是非常不错的。 d县本就地处四省交界处，古有“旱码头”之称，一年时间南来北往的人非常多。 所以，一个更大规模、更具有吸引力的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无疑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540【基因原因】 “干的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出色” d县，张建军他们家的别墅，张建军给白兴递过去一瓶红牛，时隔几个月再次见到白兴，张建军必须得承认，白兴这家伙又给他带来了惊喜。 “只可惜受制于地理位置，我们这个生态旅游景区的盈利能力还有待提升”白兴很高兴张建军能肯定他的成绩。 但其实他也有着自己的烦恼，d县这个地方终究地处大西北，而大西北在很多人的印象中，那其实和地狱差不多，试问谁又愿意来地狱旅游呢？ 所以，他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即使他把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建的再好，恐怕也没有什么用，说到底，他们搞这个旅游项目是为了赚钱，可到时候如果赚不到钱，那其实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没有什么意义。 “你倒是很清醒，不过这不是你的问题，关于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接下来的盈利问题，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张建军笑着说道，白兴能保持清醒这其实才是他更想看到的。 “你可以利用我们金山实业集团的影响力去吸引游客” 张建军说的这句话让白兴有点纳闷，他承认，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在社会上确实有点影响力，特别是在s省内，更是被很多人所熟知。 可是，有点影响力和吸引游客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白兴不明白张建军的意思。 “每年和我们集团旗下大大小小进行合作的公司不是有很多吗，而且这些公司可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是国外，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尽可能的把合作谈判地点选择在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那不就有后续了吗？” 张建军这么一说，白兴的眼睛倒是稍微亮了一下，可是，他的眼睛紧接着又暗淡了下去，他觉得这有些不现实。 “你不要指望所有的公司都回来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谈合作，但你得明白，10家里面有一家我们就已经赚了，我保证，你如果按照我说的方法做，和集团旗下所有的子公司或者部门进行协商，让他们尽可能的配合，那不出一年，咱们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的知名度就基本上都打出去了，你也知道当下这个时代，信息传播的速度正在变得越来越快” 张建军倒是胸有成竹，那些现在已经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的著名景区，实际上一开始也是这样慢慢做起来的。 “当然，我这个方法有一个前提，还是那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你的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徒有虚名，那确实没什么后续” 张建军提醒了白兴一句。 虽然听说白兴正在谋划在景区里面修建度假村，但张建军觉得这还远远不够，想要抓住游客的眼眸，白兴他们还得想办法把景区弄得更好才行。 “我建议你们可以适当的将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现有规模进行扩大，五云山西南方不是有一大片沙漠吗？你们可以以“大漠风光”为主题，再搞一个景区主题” 张建军说道，其实在大西北，特别是他们这个地方，如果真的要搞旅游资源开发，倒也不是真的不可能。 就拿白兴现在负责的这个项目来说。 五云山寺庙的传统文化这是一个主题，山脚下的生态牧场是一个主题，白兴他们马上搞起来的度假村也是一个主题。 而在他看来，还可以开发的景区主题其实还有很多。 比如以沙漠为主的大漠风光主题，以石油开采为主的资源主题，以三北防护林为主题的环保主题等，这些都可以慢慢的去开发。 到时候再结合现代旅游的科技元素，那不就更丰富了，虽然以d县的知名度，无法吸引迪士尼那样的存在，但搞点其他的科技元素，其实还是可以的。 “姐夫，你出的这个主意不错，在以后我们会考虑，但是现在不行，俗话说得好，饭得一口一口地吃，我们不能只注重数量而忽视了质量，简单来说，将一个旅游景区搞起来其实也需要一个过程，需要一个周期” 白兴看了张建军一眼，他很感谢张建军没有给他施加压力，但接下来这段时间一直到明年这个时候，就d县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这个项目，他们最需要做的并不是继续增加景区主题，而是在现有景区主题的基础上去实现盈利。 毕竟，如果一直依靠资金垫付，那其实是不靠谱的。 要知道，他这几个月下来，前前后后实际上一共想办法筹集到了十几个亿资金，只不过在收购省城那个半成品旅游项目耗费了八个亿罢了。 必须要说明的是，在外人眼里，他白兴是个能人，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能筹集到那么多钱，但其实，只有他白兴自己知道，这段时间他为了筹集那笔钱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仅仅依靠他手里的客运公司是很难完成资金流转的，不是说他手里负责的那个客运公司没有十几个亿的资金，只不过客运公司找我也正在面临继续发展的方向难题，不能一下子抽调出去太多的资金。 所以其实，在他一共筹集到手的10几个亿资金当中，差不多有一半是他抛开客运公司，抛开金山实业集团，完全自己想的办法。 他通过蒋亚东在d县获得了几千万的政府支持性贷款，又通过华硕市市政府在华硕市那边的中国银行获得了3个多亿的银行贷款，至于剩下的那一部分，是他和一些公司拆借的。 总之，这中间不仅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和时间，让他动用了太多太多的人脉关系，更是承载了太多的压力。 这也是他现在很希望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能够很快进入盈利模式的主要原因。 几个月前，当姐夫张建军直截了当的告诉他，省城收购半成品旅游项目那笔钱得他自己来想办法，总部不会支援时，他就已经意识到这是姐夫张建军对他的考验。 所以，他当时也想好了，想要当接班人，这个气他得争… …… “就让在这里上吧，省城那边的条件虽然好一些，可我说句实话，对咱们家的娃娃们来说，其实没那个必要” 这两天，张建军他们家因为一件事几个人吵起来了，这虽然很烟火气，也很正常，但张建军觉得这个争吵可以结束了。 那就是父母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了，说是省城那边的教育环境比较好，学校里面，无论是设施配置还是老师水平，都要比d县这边强太多了。 所以，希望张建军能够把小彩艳和小白杨转到省城那边的学校去上学。 反正，这两年张建军大部分时间都住在省城那边，他们家在省城那边也有豪宅，到时候大不了雇个保姆，或者是他们老两口亲自去省城伺候两个娃娃上下学。 父母的这一提议遭到了儿媳妇李娜的反对。 在李娜看来，省城那边的教学环境固然很好，但其实对于一个学生来说，特别是小彩艳和小白杨这种还没有上初中的学生来说，完全没必要。 况且，从一个很熟悉的学习环境突然换到了一个很陌生的学习环境，这其实对学生的成长也不是很好。 李娜还拿自己来举例子，她在学生时代，应该还算的上一个学霸，要不然也不能考上一所水平还算不错的大学，而她无论是幼儿园、小学、初中还是高中，可都是在d县上的，要知道在她上学的时候，d县的教学环境比起现在那又差了一大截。 李娜拿自己举例子这个说法得到了张建军的大力支持，应该他直接当着父母的面说道，无论是小彩艳还是小白杨现在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学生的料，就算把他们俩弄到省城那边的学校，也不见得学习成绩一下子就能变好。 张建军的这席话虽然招致可父母的集体瞪眼，但父母他们却也必须得承认，张建军说的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特别是小彩艳，那小丫头片子寂寞已经小学四年级了，看起来可没有一点学习的天赋，倒更像是一个混社会的。 至于小白杨，现在也已经上了一年级，颗他的调皮捣蛋程度同样一点也不逊色，在张爱国两口子看来，现在的小白杨和张建军小时候差不多，几乎一模一样，深圳有过之而无不及。 结合一下儿媳妇李娜的学霸身份，老两口反倒是对张建军的女儿小萱儿期待了起来，他们认为这几个娃娃当中，将来能成为好学生的恐怕也就只能看小萱儿了。 “这点我倒是完全同意”张建军点了点头，他常听人说，孩子的学习天赋遗传妈妈，以李娜当初学生时代的好学生基因，女儿小萱儿在以后倒是真的可以期待一下。 “只能随我，要是随你了，那可就麻烦了”李娜白了张建军一眼，不能他们家这几个孩子都变成混世魔王吧，要不然这个家还不得被彻底给拆了。 其实，放眼去数一数，在张家小白杨他们这一茬孩子当中，截至目前除了老大小翔子之外，其他的娃娃好像在学习这方面都不太行。 按照父亲张爱国也说法，这可能和他们张家过去几代人的教育观念有一定的关系。 而在母亲看来，父亲那是在给他们张家人脸上贴金，实质上就是，他们张家人没有学习基因。 父母之间的对话让张建军和李娜感到很好笑。 不过，让小白杨和小彩艳去省城读书这件事倒也是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关于这两个娃娃以后的学习生涯，张建军肯定不会让他们像他当初那样，早早的就离开了学校。 不管怎么样，肯定会让他们两个一起念下去，哪怕不是为了考一个好大学，但最起码得让他们两个把该认识的字都认识了。 他张建军已经吃到了没文化的亏，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孩子走他的老路。 张建军时常这样想，如果他前世但凡多在学校念几天书，也不至于最后落得一个走投无路的下场。 而这一世的他，即使有了重生外挂，却也经常因为没有文化而没少吃瘪。 他曾这样告诉杨飞他们，如果他张建军有一定的文化，那金山实业集团成立的时间肯定会比当初成立时要早一些。 “说起来，小翔子那个娃娃前天下午还来过咱们家，来的时候抱着两颗大西瓜，那个娃娃几个月没见，又长大了，长的又高又俊，不过就是身体有点瘦，不知道是不是再有一年就要高考的原因” 父亲说了一句。 “咱们张家人的个子都挺高的，小翔子现在正处于长身体阶段，几个月没见，看起来长高一些倒是正常，不过，关于一年以后的高考了他应该没有什么压力吧”对于最后一点，张建军倒是不怎么相信，以小翔子的学习成绩，明年随随便便就能考上一个大学。 说话间，张建军就掏出了手机，他打算给小翔子发个短信，叫他一会儿放学来他们家吃饭，去年腊月房寒假之前的期末考试，小翔子考了个全校第一，作为奖励，张建军给其买了一部手机。 下午吃饭的时候，张建军见到了小翔子，就像父亲说的那样，几个月未见，小翔子看起来确实又长高了，他现在的身高快赶上张建军了，要知道张建军可有着182米的身高。 “九爸，我得赶紧吃饭就走，一会儿还得上晚自习”小翔子吃的倒是挺多的，也挺快，但是张建军看他的身体确实很瘦。 “你们现在学习压力大不大，一个晚上上几节晚自习？”张建军给小翔子倒了一杯可乐，娃娃都喜欢喝这种饮料，只要不过分的喝，张建军倒是觉得没什么。 “压力有，但毕竟还没有正式进入高三，我估计两个月以后的下学期，大家的压力会开始大起来，我们现在每天晚上要上两节晚自习，从七点到十点二十，不过听说到了高三，就得再加半节晚自习，每天晚上一直上到十点五十”小翔子说道。 541【如此自信的目标】 “这些面临高考的高三学生真是辛苦，简直一年不如一年”李娜叹了一口气，小翔子刚才所说的话直接让她回忆起了很多年前自己高三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很幸苦，条件很艰苦，特别是硬件条件这一块，就算她们家有钱，也没有办法。 当时社会上有这样一种声音，那就是大家都坚信，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时代的进步，将来学生们上学的条件，特别是面临高考的那些学生，艰苦条件一定能够得到改善，将来的高三学子一名不会太辛苦。 但是现在呢？根据小翔子的说法，高三学生的压力其实比以前更大了，虽然学校的硬件条件好了很多，但学生面临的竞争压力无疑更大了。 这不就是最明显的一届不如一届吗？ “再苦再累，高三只有一年，好好努力，一年后就彻底解放了” “当然，努力学习很重要，身体健康也很重要，你这个娃娃的身体看起来怎么越来越单薄了，是不是一天不按时吃饭” 张建军往小翔子的碗里夹过去一块排骨。 “身体是本钱，说句大实话，无论到任何时候，你如果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再说什么都没用” 张建军希望小翔子能够记住他这句话。 “怎么样，想好考哪个学校了吗？”李娜随口问了一句，谈起学习来，在场的所有人里面，也就只有李娜和小翔子能够深层次交流一下。 “九妈，我想考清华，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小翔子这句话一出，张建军他们直接目瞪口呆，他们虽然对上大学那一套程序不太懂，可清华北大的大名还是略有耳闻的，谁家孩子要是能考上清华北大，那绝对算得上光宗耀祖的事。 据张建军所知，d县从2000年一直到现在，每年都有参加高考的学生，可总共加起来似乎只有2个学生考上了清华北大， 所以这也就意味着谁家孩子如果能够考上清华北大，那其实在整个d县都是极具轰动性的事件。 当然，从这里面也就凸显出来了一点，那就是对于d县的学子来说，想要考上清华北大这样的好大学到底有多难。 张建军他们知道小翔子的学习成绩一贯不错，上学期期末考试甚至考了个全校第一。 可是即使如此，也从来没有想过小翔子有机会去冲击清华北大这样的大学。 所以，就更没有想到小翔子会把高考目标直接锁定到了清华大学，那可是清华大学啊，这小子竟然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如果不是知道小翔子一向稳重的性格，张建军都想着立刻给小翔子一巴掌，让他再胡说八道和吹牛。 “九爸，我说的是真的，咱们这边的学生想要考上清华大学，那高考分数至少要达到660分以上，我算了一下我的成绩，现在加起来有620分左右，虽然看起来还有着40分的巨大差距，但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一年的时间，我觉得我还能提升不少分，更何况清华大学针对咱们大西北地区有高考加分政策，应该能加20分左右，这样算下来我确实有机会” 看着小翔子一脸认真的脸庞，张建军一时间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突然有些憧憬一年以后小翔子真的考上了清华大学的场景，到那个时候，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小翔子，小妈有一个问题，在清华和北大里面，你为什么直接选择了清华？”李娜很是不解的问道。 按理来说，清华和北大同是一个档次的大学，这两所学校无论考上哪一个都是非常好的。 而且，以她对小翔子的了解，如果真的要二选一，那正常情况下选择北大的可能性反而要更大一些。 毕竟，两年前的北京奥运会，她和张建军曾专门带着小翔子参观过北大的校园。 “主要是我像上计算机专业，而相对来说，清华大学的计算机专业更厉害一些” “计算机专业？” “为什么是计算机专业？”张建军也有些疑惑。 “我喜欢电脑，喜欢敲击键盘的那种感觉，而且九爸，就像我很多年前所说的那样，等我将来大学毕业了，一定去你的公司，我认为计算机这个专业将来一定很受欢迎” 小翔子这么一说，张建军他们倒是恍然明白了过来。 “电商行业和计算机专业？”张建军深深的看了一眼小翔子，还别说，小翔子将来如果真的进了他的集团，恐怕还真的能够帮到他。 只是他现在必须告诉小翔子一件事，那就是他将来毕业以后不一定非得来金山实业集团。 “小翔子，小爸今天得告诉你，虽然我也非常期待将来某一天你学业有成来金山实业集团上班，来帮我，但是，与此同时你需要明白，你在将来可以有很多选择，你可以做你最喜欢做的事” 张建军这么说是不西藏小翔子因为想要报恩的原因，而在未来某一天给自己的人生选择留下遗憾。 “小爸，你说的我明白，但其实，就算将来某一天我真的能够顺利从清华毕业，那到时候来你的金山实业集团恐怕也不见得就是屈才了，我虽然是一个学生，却也知道你的金山实业集团这两年发展的非常快，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中国最大的实业集团” “那就借你吉言了”张建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没想到在小翔子这些娃娃们的心中，他的金山实业集团是如此的具备发展潜力。 吃过饭之后，张建军开车把小翔子送到了学校，他们家离学校其实也还有一定的距离，刚才饭吃的时间有点长，他怕小翔子走过去太迟了。 “要不我给你买一辆自行车吧，这样上了高三以后能够节省不少时间” 在去学校的路上，张建军说道。 “还是算了吧小爸，我已经习惯了每天走路去上学的方式，这样我还能背点古诗词，不用太操心来往的车辆”小翔子直接摇头拒绝了。 “我突然想起来，你爸今年过来在干什么着呢？” 快到学校的时候，张建军张口又问了这么一句，去年他结婚前不久，大哥张建玉是从牢里放出来了的，今年过来，他一直忙，再加上谁也没给他说过大哥的情况，倒是真的不知道大哥在干什么。 “和我妈都在海纳大厦那边经营服装店呢，他今年过来再不出去乱逛乱混了，也不知道是暂时性的还是？” 小翔子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暗淡，业务对他来说，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一个完整的家吧，这些年，他其实已经渐渐习惯了家里只有母亲没有父亲的生活。 去年父亲突然出现，这倒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其实说句实话，在他的心里，对父亲是有恨意的，他恨父亲抛妻弃子，恨父亲烂泥扶不上墙。 所以，虽然父亲现在每天都在和母亲一块经营服装店，但他对他的态度一直比较冷淡。 “那他现在住在哪里？”张建军皱了皱眉头，听小翔子的意思，她母亲好像油重新接受了他父亲。 “在新区那边租了一个房子，每天白天来海纳大厦的服装店，晚上就自己回去了，我妈没答应要他回来住” “原来是这样”张建军停止了这个话题，他不希望小翔子伤心太久，所以，大致了解一下评价就行了。 而其实关于大哥重新和打扰过日子这件事，他是不太赞成的。 因为他一直以为，在这段婚姻里面，无论是男女，彼此双飞最不能忍受的应该就是背叛，换句话说，任何一方犯了其他的错误，也许视情况可以原谅。 但是一旦背叛了，那其实就已经出现了裂痕，这种裂痕可不是想修复就能修复的。 大哥前些年那是真的干了很多混蛋事，在张建军看来最严重的应该就是对大嫂的婚姻背叛，他精神不知廉耻的在外面养野女人。 这是不可原谅的。 别说小翔子恨他，估计大嫂就这件事心里也又恨吧。 张建军目睹着小翔子打开车门离开之后，他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不出意外，大哥这个人这一辈子算是就这样毁了，虽然他现在的年龄还不是很大。 哪怕大哥这次是真的学好了，但那其实也已经晚了，小翔子已经长大，如果他内心深处对自己的父亲有抵触情绪，对自己的父亲有恨意，那大哥这一辈子就将彻底没有重生之日。 当然，对张建军来说，他也只不过是询问了一下情况，几年前他就说过了，关于大哥的事，他不会再管。 以前有些时候他不管不行，大嫂没有赚钱能力，小翔子年纪又小，他确实得帮。 但现在不一样了，大嫂手里握着他给的服装店，一年下来不仅吃穿不愁，还能剩余不少，至于小翔子，现如今也正式长大了，他可以自己处理很多事。 …… “建军，我这一辈子算是没有遗憾了，虽然没有在任期里让咱们d县变成d市，可俗话说得好，有些事情总需要一个过程，现如今关于咱们县撤县设市的事，总归也多少有了眉目，我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真的实现” 8月的d县，天气已经有了一丝凉意，今天是礼拜天，张建军应邀和县高官蒋亚东一起逛公园，森林公园地处东环路东侧，是一块占地规模超过200亩的大型公园，由钻采集团和县政府有关部门携手修建，这个工程其实也算是蒋亚东任期内的代表作之一。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蒋亚东来说，差不多再有三个月，他就要离开县高官的岗位，彻底退休了。 “明天从省城抵达宁古市的铁路就会正式试运营，咱们d县作为途径站，也会正式迎来火车，这也就意味着咱们d县从此以后彻底告别了无铁路时代，建军，这可是一件大事，绝对值得纪念” 蒋亚东很是激动的说道。 “是啊，从连一条正儿八经的高速公路都没有到现在的铁路时代，咱们d县这个地方这些年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蒋亚东提到d县明天就将迎来铁路时代的时候，他其实也有些感慨。 记得前世，d县迎来火车时代那其实已经是2013年冬天的事了，也就是说，这一世，d县迎来火车时代的时间整整比前世提前了三年。 3年时间对一座城市的发展，其实也是非常重要的。 蒋亚东刚才再次提到了d县撤县设市的事，这就说明d县早一天迎来火车时代实际上对撤县设市也是有帮助的。 “要发展先修路，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这几年咱们县的经济迎来了腾飞，不仅去掉了贫困县的帽子，而且正在向西部百强县甚至是全国百强县在努力，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对d县来说正是发展的关键时刻，在关键时刻迎来了火车时代，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其实建军，真的要说起来，d县能有今天，这确实得感谢你，感谢你的金山实业集团，没有你就没有如今的商业街，也没有越来越有名气的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没有你的金山实业集团，咱们县的很多劳动力依旧只能过着靠天吃饭的农民日子，没有你的金山实业集团，也就没有如今大名鼎鼎的白云山羊肉品牌” 蒋亚东给张建军递过去一根烟，他说这些话绝不是夸大其词，也不是奉承，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很多人都说，d县能有金山，其实要感谢两大集团，一个是钻采集团，另一个则就是金山实业集团。 蒋亚东觉得这句话说的没毛病，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 而且不仅仅是现在，d县以后的发展，其实还要更为依赖这两大企业。 “蒋叔，我承认，我们金山实业集团也好，钻采集团也罢，这些年确确实实为咱们d县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在我看来，如果没有一个好的领导班子，我们两大集团做出再大的贡献恐怕也没有什么用” 542【突然的调任】 张建军暗示性的说了一句，他其实想说的更透彻一些，可是，有些话说的太透彻反而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而且他也相信蒋亚东能够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是啊，你说得对，d县这座地处西北偏远地区，能够发展到如今程度，实际上已经创造了奇迹，可奇迹变成常态，一直以来可都不太理想” 因为距离退休只剩两三个月的时间，所以关于下任县高官的人选，他蒋亚东确实已经知道是谁了，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接班人各方面还都不错。 可人总是会变得，特别是会变得贪婪，从这个角度出发，他确实不知道d县这座城市的未来在哪。 “如果一切顺利，我估计再有两年时间，咱们d县就可以完成撤县设市工作，届时，d县变d市，那可真是一个壮观局面，虽然到时候的我不再是县高官，可也终归能够见证到那个盛况，建军，你们金山实业集团的运气不错，如果不出意外，d县机场这个大工程最多有3年时间就可以完成所有审批程序，到时候随着机场项目通过审批，随着咱们d县变成d市，我不说别的，仅仅就你们金山实业集团弄得那个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一定可以吸引更多的游客，我前两天还去过你们弄得那个旅游景区，整体看起来确实不错，有机会成为那种闻名中外的著名旅游景区，我相信到时候在你们这个景区的带动下，咱们d县的经济说不定又能迎来一次腾飞呢” 蒋亚东意味深长的给张建军说了一通话，其实回顾这些年，有些时候他确实挺感谢张建军的，特别是当他阴差阳错的将张建军和d县这座城市的命运做对比时，有那么好几次他都觉得d县能有今天的发展奇迹，似乎还真的和张建军这个年轻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没有张建军就没有现在的d县”这句话听起来虽然有那么一些荒谬和夸张，但实际上，这也是事实的一部分。 “如果我们的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在未来某一天能够带动咱们d县经济腾飞发展，那我倒是非常骄傲了，哈哈” 说实话，关于d县正在向上面申报审批修建机场项目这个消息，张建军必须得说实话，这真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的，因为那怕是在前世的记忆当中，也从来没有听过d县规划修建机场这件事。 毕竟，相对于其他工程或者是项目，修建机场对一座城市的影响明显要更大一些。 d县地处四省交界处，本就是南来北往人流客流交汇之处，可以想象，一旦有了机场，又会是一副什么的景象。 毫不夸张的说，届时的d县各方面都会产生变化，房价会长，物价也会长，而且一些新的行业也会随之出现。 总之，一个撤县设市，一个兴建机场，这两个项目如果能够前后脚凑到一块，确确实实能够给所有人带来一个惊喜。 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建军认为蒋亚东刚才所说的话都是对的。 到时候外配合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的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项目，那d县的未来势必会很光明。 “d县一度是咱们华硕市下辖最贫困的县，但是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华硕市发展情况最好的县，关于咱们县兴建机场的事，其实一开始就是市政府那边提议的，很明显，华硕市市政府希望咱们县在未来某一天能够成为整个大西北地区的名片之一” 说到这个，蒋亚东明显更有心气了。 “那倒是”张建军点了点头，今天从蒋亚东的嘴里，听到了一些关于d县这座城市的未来命运，这确实能让他高兴不少。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于d县，其实更像是一种情怀，一种来自于前世的特殊感情。 正是清楚前世的“人为性遗憾”，他才在这一世对d县的命运如此关心，就是不希望这一世的d县重蹈覆辙，也许d县能不能成为d市，本身和他张建军没多大关系，可他就是不希望遗憾再次上演。 “马上就退休了，想好退休以后的生活了吗” 谈完公事，张建军和蒋亚东紧接着就聊起了生活。 “这个还真没想，说实话这些年一心扑在工作上面，家庭那一块，确实忽略了许多，也亏欠太多了，可话又说回来了，我对家庭的亏欠，只能等到下一世了，我已经60岁了，还能干什么来弥补对于家庭的亏欠” 说起家庭，蒋亚东长出了一口气。 他一共有一个孩子，是个儿子，在他还没有担任d县副县长之前就已经结婚了，他的孙子现在也已经十几岁了。 可实际上，这些年，无论是跟儿子还是孙子，每年的见面次数都非常少，儿子自从结婚以后就去省城安了家，这些年除了过年，基本上不怎么回来d县。 所以，这些年真正陪他待在d县的，只有老伴一个人。 可老伴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有心脏病，用很多人的话说，得了这种病的人，就是有今天没明天的。 “人这一辈子，想要在某个领域取得一些成绩，那其实就要在其他方面做出牺牲，想要两者兼顾，我不能说彻底没有，但确实很少，这是很多人的共识，但其实我认为这也是一个借口，有很多时候，我们其实是可以兼顾家庭的” 蒋亚东继续说道。 “建军，你可不能学我，一心只扑在事业上，关于家庭，争取兼顾到” “我应该还好，本来做生意六个你们做官不一样，这些年，我每年就算再忙，也是有很多时间待在家里，和家人一起度过，而且，我打算再过几年就退休了，彻底回归家庭” “你没有开玩笑？”当张建军说出自己再过几年就退役的时候，蒋亚东无疑是非常意外的，在他的印象里，现在的张建军还没有30岁，如此年轻就打算退休，这是真的？ 他的第一反应是张建军在开玩笑。 “当然是真的，也许很多人都不理解我在年纪轻轻的30几岁就做出退休这个决定，但其实，这对我来说却很正常，从我开始做生意到今天，已经整整10年了，10年足够长，足够改变一个人，蒋叔，也许你们都不知道，我觉得这十年过来我变成了另一个人” “当然，与10年前相比，现在的我不再是穷光蛋，也不再需要为生活发愁，可人总是会累的，10年时间，我已经精疲力尽了，我觉得活到老奋斗到老这句话不适合我” 当张建军一脸真诚的说出这席话时，一旁的蒋亚东终于明白张建军确实不是在开玩笑。 他也明白了张建军年纪轻轻就做出了退休打算的原因，简单来说，那就是太累了，厌倦了商人的身份。 而坦白讲，张建军看起来很洒脱，但蒋亚东知道，一般人要做出这个决定其实很难。 30几岁对一个男人来说，正是事业巅峰、扬名立万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放弃眼前被簇拥的荣耀光环。 “现在还不行，金山实业集团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就算是放手，我也得放心的放手，所以，到底是几年后退休，也得看金山实业集团的具体发展情况” 张建军给蒋亚东递过去一根烟，他这么说相信蒋亚东能够明白。 “我替你佩服你的，你这个小子，总是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决定，不过仔细想想，早点退休也有好处，毕竟人这一辈子，赚多少钱算够？累的多久又算成功？” 蒋亚东笑了起来，也许几年以后，他可以和张建军在公园里面一块跑步，一块下棋呢。 ……… “马上八月十五了，几家人一块吃顿饭吧，我估计今年接下来的时间，大家说不定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张建军家里，双喜和喜奎难得今天都没事，他们两个一同来到了张建军家，说是好久没坐在一块儿了，今天喝点酒。 张建军对这个提议当然不会拒绝，不过在喝酒之前，他提议几家人在八月十五那天晚上再好好聚聚，一起吃一个大团圆饭。 现在距离八月十五也就一个礼拜的时间。 而对于张建军来说，等八月十五过完，再有差不多10天时间就是国庆节，到时候他需要去深圳，去柳云峰那边，主持电商平台开设运营的项目。 而按照昨天在电话里柳云峰的说法，一旦电商部在国庆节正式开始运行，那接下来几个月时间，一直到年底，张建军都得做好时刻忙碌的准备，做好随时配合他的准备。 在电话里，柳云峰还开玩笑的说，自己已经给张建军订了一个酒店公寓，为期半年。 虽然柳云峰全程是用很温和的语气和张建军说话的，但其实张建军能够从中听出前者的压力。 毕竟，万里长征第一步，那怕柳云峰是一个非常自信非常有实力的人，他也会为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电商部的初运行而满怀担忧。 所以，他已经下了决定，等八月十五完了，争取尽快赶过去，他作为电商行业的总负责人，虽然只是挂一下牌，但也得全力配合好柳云峰才行。 “到时候咱们就别去酒店了，我看你们家院子挺大的，我提议到时候咱们弄点烧烤” 无论是喜奎还是双喜，都对张建军的提议很赞同。 “喜奎，你怎么样” 张建军给喜奎递过去一杯酒，他知道之前喜奎因为他父亲的去世，实际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努力振作起来。 “感觉好多了”喜奎神色有点黯然的点了点头。 以前，在他没钱，还很贫穷的时候，他以为人只要有了钱，就可以轻易搞定所有事，一家人也都会一直健健康康的。 可现实告诉他，情况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或许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父亲在临去世前因为疼痛而流露出的痛苦表情。 那种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很渺小，自己很无助，自己什么也不是。 “人总得往前看，你们家也得靠你继续支撑着，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倒下如果你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错，那我给你一个任务，从国庆节以后开始，在现有职务的基础上，正式接任常德远的位置，出任d县白云山羊肉屠宰加工厂厂长职务” 张建军说道。 “我接任老常的位置？他怎么了？” 喜奎很是惊讶，常德远是金山实业集团这几年新晋崛起的后起之秀，和泉城那边的李飞龙基本上是当初一起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一批人，很多人都说，泉城的李飞龙是现如今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总负责人杨飞手下的第一能人，而d县这边的常德远则是杨飞手下的第二能人。 因为常德远当初也是被杨飞一步步提拔起来并且推荐到d县这边担任d县屠宰厂厂长职务的。 在大家看来，无论是李飞龙还是常德远，以后都有能力接杨飞的班，唯一前提是杨飞不再担任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的总负责人。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张建军为什么要突然换掉常德远呢？而且是选择他来接替常德远的位置。 要知道，常德远刚来d县时，他所担任的只是d县屠宰厂厂长的职务，如今的d县白云山羊肉屠宰加工厂虽是其演变来的。 但其实，现在的d县白云山羊羊肉屠宰加工厂和以前的屠宰厂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因为白云山羊肉品牌这几年在全国大火越来越受欢迎，以及金山实业集团截至目前一直只有d县一个白云山羊肉屠宰加工厂的原因。 这就导致d县这个白云山羊肉屠宰加工厂这两年过来每年的净利润都在10个亿以上，这也意味着d县白云山羊肉屠宰加工厂厂长这个职务到底有多么重要。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同样的问题，张建军为什么要突然换掉常德远，而是把这个重要至于交给他了呢？ 不仅仅是喜奎很意外，其实双喜也同样纳闷。 543【下一代人】 “其实原因说起来也很简单，常德远并没有犯什么错，只是我考虑再三，打算给他换一份更适合他的工作，至于让你来接任常德远的位置，也是因为你这个人做事踏实，相对来说适合这个岗位” 张建军吐了吐烟圈，在他看来，d县白云山羊肉屠宰加工厂厂长这个职务是一个比较特殊的职位。 这个职位很重要，但对专业能力要求不高，交给喜奎这样踏实稳重的人，他也确实能够更放心一些。 除此之外，他其实也想让喜奎肩负起更大的责任，这一年多时间以来，喜奎一直因为他父亲有病的事不能全身心投入到事业上。 张建军能够理解喜奎，正所谓百善孝为先。 可是现在，喜奎的父亲还是很遗憾的走了，他也休息了一段时间，所以是时候像前些年那样，再次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了。 “白云山羊肉品牌对咱们集团很重要，特别是等集团电商部全面运营起来以后，更是会和白云山羊肉品牌有很多业务联系，所以，我希望这个品牌在你的经营性会越来越好，而不是越来越差” 张建军说道。 “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接令就是了” 喜奎点了点头，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明白了张建军的意思，所以再犹豫下去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至于你现在担任的那些职务，差不多等国庆节收假起来以后，我会立刻派其他人去接任” 张建军眼神晃动了一下，按照他的原计划，他要等国庆节收假起来在华浩然的配合下对集团现有的很多岗位进行人员调整。 “建军，我很好奇你会让常德远担任什么岗位？”双喜思索再三，实在想不到张建军会对常德远有什么新的安排，而以他和张建军的关系，倒也是能够直接向张建军询问这个问题。 “杨飞他们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去年不是筹备着在呼伦贝尔那边弄了一个分厂吗，专门出口高档羊肉，现在前期筹备工作基本完成的差不多了，我寻思着让常德远去那个分厂当厂长，一方面，他是杨飞一手提拔起来的，是杨飞的老部下，他们之间再次合作也方便一些，另一方面，常德远能力不错，当年更是准大学生的文凭，让他担任那个分厂的厂长，其实也算是人尽其用” 关于让常德远去呼伦贝尔当厂长这件事，张建军其实在此之前已经和杨飞诱惑不止一次的沟通，而且也事先征求了常德远本人的意见。 无论是杨飞还是常德远豆腐干他这个决定表示了支持，特别是常德远自己，更是有些激动。 没错，继续担任d县白云山羊肉屠宰加工厂厂长这个职务，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不用太忙碌，一年下来拿到的报酬也很可观。 可说句实话，这样太过压抑的生活并不是常德远想要的，和泉城的李飞龙一样，他们还都很年轻，都还想要好好折腾一番。 现在董事长既然给了他这个机会，那他就不能随意放弃。 更何况，相对于李飞龙他们，他常德远是一个更加具有野心的人。 “大牧场今年的情况怎么样？” 张建军扭过头问了双喜一句。 “整体上发展的很不错，一如既往的好，上个季度虽然是淡季，但净利润下来也非常可观” 说到大牧场，双喜的话明显就多了起来，他不仅骄傲而且还很自豪，自从张建军把大牧场交给他管理一来，大牧场的发展情况是信号厂一年好，基本上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不过说句实话，他这些年为那个大牧场的发展确实也付出了很多。 从小到大，从没有结婚饭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双喜活到现在只有一年的大年三十晚上不在家，不是和家人一起过的，这一年就是几个月前的2010年春节。 2010年的春节，他是在内蒙古大草原上的大型牧场那边和一些工人一起过的年。 2010年的春节前夕，草原上遭遇了暴风雪，一时之间很多牛棚羊棚都被暴风雪给摧毁了。 杨飞所负责的大型牧场那边部分设施也受到了暴风雪的破坏，在那种情况下，杨飞很清楚，他作为大型牧场的厂长，必须第一时间亲临现场去指挥救灾。 所以，这就是他2010年的春节待在草原上的具体原因。 抛开过年在大型牧场那边度过，就是几天前，他也其实是刚从大型牧场那边回来的，脸上晒的黑黝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工地搬砖了呢。 而实际上，即使是去工地搬砖，恐怕也没有他辛苦。 “既然整体上发展的极为不错，那你就不能外继续维持现状了，现在我们集团旗下很多业务都在拓展，我觉得大型牧场也一样，我们不能只有一个大型牧场，随着后期业务发展的需要，实际上我们需要更多的大型牧场” 张建军这么一说，双喜也大概就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那就是张建军希望他能够在其他地方筹建新的牧场。 “我给你推荐两个地方，一个是新疆，老林天山山脉那一带，另一个就是东北，靠近呼伦贝尔，在这两个地方外筹建起来一个新的牧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最终选择哪里，这得你来定，得你亲自去做调查工作” 其实关于筹建新的大型牧场这件事，张建军早就有想法了，但是，他认为双喜还需要足够的锻炼和成长时间，再加上集团整体发展速度太快，所以就有意压了压，不过现在，他觉得是时候了，无论是杨飞的高档羊肉还是韩金的羊绒量需求，亦或者任博的服装出口，其实都无语大型牧场的支持。 “如果从新疆和呼伦贝尔之间选一个，那我应该会选新疆”双喜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回答道。 “为什么？” 张建军倒是有点意外，他还以为双喜会选择呼伦贝尔呢。 “因为新疆那边相对于呼伦贝尔的畜牧业发展优势更大一些”双喜很认真的说道。 “你没有开玩笑？” 张建军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喜奎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在他的印象里，呼伦贝尔大草原发展畜牧业那可是天然优势啊，怎么会比不上一个新疆？ “新疆很大，真正能够发展畜牧业的区域在天山那一带，与呼伦贝尔大草原相比，在天生那一带弄一个天然牧场，无论是水草充裕程度还是成本，都要低一些，对我们来说，选择天山性价比无疑更高一些”双喜倒是头头是道，一瞬间说了很多。 “但是相对于呼伦贝尔大草原，天生那边更落后，无论是交通运输还是设备承接，这其实也会让我们产生一大笔费用”张建军提的这个问题无疑是给双喜泼了一盆冷水。 “建军，天底下没有绝对的高性价比，你要是那样说那呼伦贝尔大草原这边竞争还太过激烈呢，这同样需要一大笔成本” “所以啊，我需要你对这两个地方有一个全面的调查和了解之后，再决定到底选哪一个” 听起来，张建军刚才好像是和双喜在故意抬杠，但实际上，他却是打心里为双喜感到高兴。 成长了，双喜这些年过来确确实实真的成长了，要知道就双喜刚才所做的那些分析，要是搁在几年前，那就算把双喜打一顿，估计也说不出来。 现如今的他，知道的简直太多了，看上去就是一个专业人士。 很显然，这几年的大型牧场场长身份，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多东西。 “我给你留足时间，赶在明年这个时候把新的牧场弄起来就行，一年的时间，对你来说应该还不错” 张建军笑着说道。 “我全力以赴吧”双喜点了点头。 关注公众号： 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你们两个都是我知根知底的人，今天当着你们俩的面，其实我也想说一句心里话，我是打算尽快退休的，但是，我希望你们俩个一直在金山实业集团干下去” 张建军说了一句似乎很莫名其妙的话，但实际上，他说这句话大有深意。 无论是喜奎还是双喜，这纪念跟这他干，多的不敢说，但每个人现有有个几百万的身家应该没什么问题。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两个人现在甩胳膊不干了，后半辈子也可以活的很轻松，普通人家的一辈子，几百万身家足够。 可按照张建军的初衷，他是希望双喜和喜奎变成真正的有钱人，变成真正的大佬的。 因为只有成了真正的大佬，你才能很自信的说出我的生活我做主这句话。 以他现在的实力，他完全可以给他们两个人每个人几千万或者是一个亿的资金，这也可以让他们两个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佬。 但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那性质可就变了。 金山实业集团发展到今天，需要获得奖励的人太多了，如果真的要用现金来论功行赏，那前十名里面恐怕都排不到双喜和喜奎。 当然，他也可以换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给他们两个股份。 但其实这和直接给钱的道理是一样的，简单来说，就是有失公允。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这两个人继续待在集团，不断努力提升自己，用成绩去得到他们该得到的 等将来他们老了或者是累了，想要退下来过点休闲生活，那届时他们无疑是风风光光的，他们可以很骄傲的告诉儿女子孙，金山实业集团，就是他们一生的事业。 “建军，你的心意我们哥俩能不明白吗？所以你就放心吧，不管你什么时候退休，我们哥俩都会继续坚守的，说实话，要是没有你，说不定我们俩现在还在张家湾闷头种地呢”双喜也颇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真是世事无常。 ………… 八月十五这天，张建军他们家聚集了很多人，不仅仅是双喜、喜奎他们两家来了，三哥张建宝两口子抱着娃娃也来了，以及白兴一家子，李娜的父母等等。 总之，在张建军的印象里，除了前年和李娜结婚之外，他们家就再也没有一次性来这么多人，也没有这么热闹了。 而当大家在这一天聚集到一块的时候，张建军也是偶然发现一个事实。 那就是慢慢的，他们这些大人就不再是这种聚会的主角了。 小白杨他们这一茬孩子，不仅多，而且正在不断的长大，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在未来某一天，也会产生一个又一个小故事，一如很多年前，他和双喜、喜奎那样一块去玩耍，一块去放羊，一块儿去长大。 “我们家两个，双喜家两个，三哥家截至目前一个，你们家加上小彩艳三个，白兴的老婆听说也怀孕了，再加上杨飞、老何他们的孩子，建军，我说句实话，最多再有十年，这个时代过于就不再属于我们了” 喜奎慢悠悠的说了一句，看着院子里不停的在追逐打闹的娃娃们，他的思绪总是会回到小时候……… “是啊，这一路走过来，当有一天我们突然停下来打算回头看，发现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张建军其实倒是很期待小白杨这一茬娃娃们能够尽快长大，他倒是很期待这些娃娃们以后各自的人生。 当然，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些娃娃们以后长大了，他们之间的交际一定少不了。 张建军曾看过一个有关一群孩子在北京四合院长大的电视剧，说实话，他当时被那部电视剧给吸引了，也有那么一点感同身受，这也是他期待小白杨现在这一茬孩子能够快速长大的原因之一。 “和我们小时候相比，这些娃娃生在了一个更好的时代，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他们至少不需要为家里的生计去考虑” 三哥走过来也说了一句。 其实这些年过来，三哥所背负的压力也很大，二爸一大家人，在中间某些时间段其实就是靠着三哥一个人在支撑。 幸运的是，苦尽甘来，相比于以前，三哥现在身上的压力明显少了许多，特别是在他和三嫂有了孩子以后。 544【相聚深圳】 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故事，这就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青春人生是一样的道理。 对于张建军他们这些已经即将年满30岁的人来说，自己的青春或许已经结束了，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期待着下一代的孩子们能够快速长大，能够好好的度过他们自己的青春。 “一切都在变，以前我们的生活环境是张家湾，也许那个时候的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一生会走出大山，会摆脱放羊种地的日子，过去的这些年，我们的活动中心基本上都是D县，但事实上，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年我们的活动中心正在向省城、向全国各地在转移，这就是变化，所以，也许未来某一天，我们的活动范围会延伸到全世界任何角落。” 张建军举起了酒杯，与十年前他刚刚重生时相比，现在的一切一切，变化真的太大了，大到他有时候晚上突然醒来都有些不敢相信，不敢接受。 ……… 八月15结束，眼看着国庆节就要来了，张建军相对来说放松的一段时间也过去了，他有些感慨，仔细回忆这些年，似乎每年的国庆节他都很忙碌，而且都在忙很多大事。 就比如接下来今年这个国庆节，他就得抓紧时间给深圳和柳云峰他们汇合，关于这点是很早之前就商议好的。 “你想去深圳吗，如果想去的话，那就准备一下，过两天咱们一起去。” 国庆节前夕的d县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张建军一大早就起来了，他在把两个孩子分别送到学校之后，紧接着开车慢悠悠地买了一些早点回到了家，而这个时候，李娜也已经起来好长时间了，她正在给小萱儿准备吃的。 看着李娜很是忙碌的背影，说实话，张建军有点心疼，自从李娜怀孕以及生产这个孩子以来，她确实吃了不少的苦。 都说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那就像是有了一个包袱一样，整个人的状态会与之前发生很大的改变。 张建军以前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是现在他确实在李娜的身上看到了。 自从有了小萱儿之后，李娜的精神状态虽然看上去很不错，但其实她整个人一直都给人一种很臃肿的感觉，以前的她多有气质、多有活力啊。 所以张建军寻思着这次去深圳要不要带着李娜一起去，李娜如果真的想去，如果她放心不下小萱儿，倒也可以带着小萱儿一起去。 “去倒是可以，但不能时间太长，你也知道带着小萱儿一起去肯定不会很方便。” 李娜对于张建军的提议很感兴趣，说实话，这一两年时间以来，她确实没有怎么出去走走，一直待在家里，她感觉整个人都有些生锈了，趁着这个机会出去透透气也好。 “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时间我还真的说不好，你也知道我这次去深圳的目的，一切顺利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如果中间出点问题或者是其他什么事，那也有可能一两个月都得待在那里，不过我觉得这不是问题，到时候你可以先回来。”张建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李娜，李娜的意思很明显，她想和他一块儿去一块儿回来，只是关于这个他确实很难给予保证。 “那还是算了吧，你这次过去肯定会很忙，就算我跟着你一块儿去了，到时候恐怕也只能待在酒店里，想要出去玩儿也没时间，与其那样还不如待在家里。”李娜吐了吐舌头，她倒不是有多大的不满，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直接过去没什么意思。 “既然你不想去那就算了，等过段时间我把今年最大的事情忙完了，咱们再一块儿出去转转。” 张建军走过去抱了抱小萱儿，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喜欢抱小萱儿，这一点比小白杨小的时候还要严重。 人们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也许还真的是这样，在李娜他们看来张建军对小萱儿的溺爱明显要超过同时期的小白杨。 “关于爸妈那天说的那个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张建军随即转过身摸了摸李娜的脸蛋笑着问道。 “没什么可考虑的，就算真的想再有一个孩子，那也得等过几年再说，我又不是老母猪，总不能结完婚啥也不干，天天给你们老张家下崽吧。”李娜瞪了张建军一眼，这让张建军有点尴尬。 “我的姑奶奶，你搞清楚，那天说这件事的不是我爸妈，而是你爸妈，是你爸妈他们想多有一个外孙。” 前几天，也就是八月15，几家人坐在一块儿吃饭的时候，说起生孩子的事情，李娜的父母就当场提出来希望他和李娜能够多要几个孩子，哪怕再多要一个也行，反正以他们家的条件，多生一个孩子又不是养不起。 老两口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他们希望等再过一些年，他们可以多伺候几个外孙上学，这样也算多少给他们找点事做。 而且他们还认为，对于一个蒸蒸日上的家庭来说，多有几个孩子这种加持效果明显会更好一些。 当然，他们这么说，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小白杨，觉得小白杨不是他们的亲生外孙，而是觉得光有小白杨和小萱儿两个外孙还不够，他们应该拥有更多的外孙。 当时张建军和李娜都没有说话，倒是张建军的父母对李娜父母的话表示认同，他们也认为张建军和李娜应该多有几个孩子。 父亲甚至提起了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表示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张建军母亲身体的原因，他们也不会只有张建军这一个孩子。 “你爸妈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其实和我爸妈差不多。”李娜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确实很喜欢小孩，这一点从她当年第一次见到小白杨就很疼爱、很喜欢小白杨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可是，喜欢归喜欢，现在的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结婚以后除了生孩子还是生孩子。 所以其实她刚才说的是实话，可以再生一个孩子，但不能是现在。 “以后生就以后生，反正这件事由你来决定，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无所谓的，毕竟从生产到养育，最辛苦的还得是你，而我需要做的不过是播种而已。” 张建军趁着李娜不注意，在她的脸上嘬了一口。 “德行”李娜白了张建军一眼，随即就转身出去了。 ……… 相对于已经有些凉意的d县，十月份的深圳还是非常闷热的，张建军是国庆节头一天抵达的深圳。 电商部的总部选择在了南山区科技最发达的地段，这其实也很映衬整个南山区的大环境，因为几乎在深圳待过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现阶段深圳的南山区是科技互联网公司最集中的区域。 而对于柳云峰他们来说，当初为了能够把电商部的总部设立在南山区最繁华的地段，那其实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种代价无论是资金上还是配置上面，都耗费了太多的人力和财力。 当然，在柳云峰看来，这一切都很值得，用一句很朴素的话来说，现在的他们以在南山区为荣，而未来有一天，却是南山区却因为拥有他们而骄傲。 “无论是江峰的广告宣传部那边，还是张建宝所沟通的深圳市政府，这段时间双重造势的效果非常不错，虽然咱们的电商平台还没有正式发布，但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所以我认为，明天的发布会会格外吸引眼球，也势必会获得圆满成功。” 柳云峰看起来自信满满，他一身休闲服装，俨然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对他来说，明天是非常重要的一天，也是他这一年多时间以来所有努力的回馈。 作为一个曾经登过山顶的人物，他从始至终都很喜欢这种挑战和征服的感觉，喜欢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快感。 “只要你觉得很有把握，那我这边就放心了。” 对于柳云峰此时此刻所表露出的自信，张建军显得非常的欣慰，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喜欢和柳云峰这样的人打交道，永远自信，永远果敢。 “今天晚上集团其他人陆续都会到，到时候大家一块儿坐下来聚一聚，为电商部明天正式开始运营以及以后的发展提前做一点准备。” 张建军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赶到深圳的会有很多人，他们基本上都是集团的高层和核心人物。 印象当中，集团已经好久都没有为一个项目或者说是一个业务而如此兴师动众了。 “你知道的，订酒店组织聚餐这一直都不是我最擅长做的事。”柳云峰耸了耸肩，对于集团今晚有很多高层能够到来他表示感谢，但如果让他特意去做些什么准备，这一点，他确实不太拿手。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 公众号【】 现金/点币等你拿！ “早知道你这家伙就会这样说，所以我已经让三哥去安排了，你啥也不用管，一会儿跟着我直奔现场就行了。”张建军很是无奈的走过去拍了拍柳云峰的肩膀，他也明白，像柳云峰这样的人，他属于很偏激的技术控，让他做这些场面活，那确实是在难为他。 晚上七点，天星大酒店，金碧辉煌的装修，璀璨夺目的环境，以及琳琅满目的食物和秀色可餐的服务员，都在诠释着一点，那就是这家酒店是真正意义上的五星级大酒店，能够在这个酒店里面吃饭或者说是聚会，那这些人的身份可想而知。 没错，张建宝就是将今晚大家聚餐的地方选择了这里，选择了如此高大上的地方，那是因为他觉得以金山实业集团如今的实力，以金山实业集团那些高层人物的身份，再与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明天在深圳这座城市将要做的事情，完全配得上在这里聚餐。 当张建军和柳云峰一起抵达这里的时候，现场其实已经来了一些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韩金和孟宇这两大集团巨头，除此之外，像是什么李政武、老何、秦峰、杨飞、李飞龙、董胜云、贺志伟、任博以及楚永奇等他们这些人的身影也都陆续出现。 半个小时之后，张建军四处看了看，在集团现在所有的核心高层人物当中，除了特别忙难以抵达现场的白兴之外，其他人好像都来了，这里面也包括昨天和他一起抵达深圳的双喜、喜奎他们俩。 张建军很清楚，现在虽然是国庆节，虽然是大家应该休息的时间，但其实杨飞他们这些集团高层这一段时间以来基本上都很忙，今天他们这些人能够在百忙之中抵达深圳，也确确实实是把集团发展电商行业看作了头等大事，也确确实实给予了他这个董事长足够的尊重。 一共加起来差不多有30个人，按照十个人一张桌子的配置，偌大的客厅里面，一共就只摆了三张桌子，大家全部落座。 很显然，张建宝这是把整个客厅都给包了下来。 “各位，你们都是集团有头有脸的人物，手里也都担负着很大的责任和重担，我知道大家都很忙，所以，首先请允许我代表集团对于大家今天能够出席这个场合表示感谢。”张建军看着大家都坐的差不多了，随即就站了起来走到客厅中央，作为集团董事长这种场合需要他亲自来把控，而随着集团的规模越做越大，他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在大会上用吊儿郎当的语气和大家讲话，换句话说，在这种场合，有些话确确实实是客套话，但他也必须得说。 “我相信在坐的所有人都很清楚明天对于咱们集团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云峰他们连续奋战了一年多时间，终于可以很自信的向所有人宣布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的电商部可以正式运营了，所以我让大家不远万里的赶过来亲自见证这一刻，其实也是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能够记住对金山实业集团来说进军电商行业到底意味着什么。” 545【大手笔】 当张建军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聚焦到了柳云峰的身上。 关于柳云峰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的努力准备，他们当然是知道的，也很清楚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到底有多难。 不愧是曾经在世界上顶级公司待过的人才，在他们看来，集团电商部想要正式开始运营，可能至少需要两到三年时间，但在柳云峰的带领下，仅仅一年多时间就可以完成任务了，这比他们想象中的时间要短很多。 一个电商平台的成功打造，不仅仅对技术方面的要求非常高，这实际上是一个系统综合能力的全面提升。 在这一方面，张建军今天要着重感谢一下集团广告宣传部主管江峰。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江峰和他的广告宣传部的努力，就算柳云峰把电商平台做得再好，那恐怕也是白搭。 这其实是很浅显的道理，你手里握着一个好东西，但如果别人不知道你手里握着一个好东西，那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据张建军所知，在过去的这一年当中，江峰带着他的广告宣传部，几乎跑遍了国内相对重要的所有大城市，几乎让国内所有大城市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即将要上线的电商平台的存在。 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层保障，张建军他们才有信心明天能够顺利宣布电商部正式进入运营状态。 除了广告宣传部之外，集团商务部在这一年多时间以来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按照张建军他们现在拿在手里的报表，明天等电商平台正式开启运营的时候，预计各行各业、各种各样的商品品牌加起来将会有1000多种，这1000多种商品将会是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电商平台的首批入驻商品。 其实想要完成这一点并不容易，因为在国内大环境还不是电商平台可以蓬勃发展的时候，很少会有人或者说是商家选择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电商平台用来销售自己的产品或者说是商品。 换句话说，即使是淘宝和京东那样的在国内电商行业现在已经有了一定名气的电商平台，也不见得就一定会吸引很多人很多商家的关注和认可。 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现在搞电商平台，其实就是白手起家。 在这种情况下，董胜云他们的商务部还能为集团拉来至少1000家商家的入驻，这其实也已经非常不错了。 当然，无论是江峰的广告宣传不，还是董胜云的商务部，这一年多时间以来，为了完成他们各自的任务，除了耗费巨大的人力之外，也耗费了巨额的资金。 江峰前前后后一共从集团总部的财务账上拿走了10亿资金，全部运做广告宣传的投入，而董胜云这边也不遑多让，多的张建军不敢说，八个亿资金，他确实也拿走了。 18亿的资金看起来是一笔非常巨大的成本，但其实在柳云峰看来，这不仅仅很正常，而且还属于小打小闹。 他告诉张建军，想要快速进军电商行业，快速把电商平台搞起来，那除了硬性的技术条件之外，你就得狠狠的往里面砸钱。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电商行业就是服务业，无论是销售成本还是售后成本本身就要高很多。 对于柳云峰的解释，张建军除了摊摊手还能说什么呢，好在集团这两年发展的非常不错，别说是18亿资金，就是81亿资金，他们也能够想想办法拿出来。 “我想要在这里强调一下，之前把客服中心设在省城那件事，完全是我的主意，和其他人无关，也许你们当中有很多人到现在都不理解，但我还是想说，我不会改变决定。” 张建军当众又进行了一项重大表态，搞电商平台，那就避免不了和顾客打交道，所以设立一个客服中心是非常有必要的。 按照柳云峰他们的意思，这个客服中心就设在深圳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柳云峰的这一提议得到了集团内部很多人的支持，包括三哥，他也认为将客服中心设在深圳是最佳选择。 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一向和柳云峰意见保持一致的张建军，这一次扯出人意料的反对了柳云峰的提议，而且当即拍板决定，就将客服中心设在省城。 说实话，大家还是头一次看到张建军如此霸道，也很摸不着头脑，一直都很支持柳云峰各项决定的董事长为什么突然在这件事情上要如此坚持自己的意见呢。 “把客服中心设在深圳，当然有它的好处，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否认，但我想说的是，我们是企业家，我们是从S省走出来的企业，如果我们只想着去更发达更先进的城市扎根发芽，那我们的家乡怎么办。”这就是张建军当初给出的原因。 但其实，这一段话也不是来自于他的原创，他想到了前世京东的创始人刘强东。 以前他不明白刘强东的这种做法，觉得那是矫情的某个体现。 但是现在随着他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他越来越清楚一个企业对于一个城市、一个地区的发展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这就像这些年金山实业集团对d县发展的影响一样。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金山实业集团，那d县如今的发展水平绝对要延迟五到十年，这个数字是经过科学论证的，因为无论是商业街的创立，还是多个就业岗位的提供，这些年，金山实业集团都为d县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张建军想了一下，既然集团总部在省城，那就把客服中心同样设在省城，别地不说，这至少可以为省城的发展提供一些就业岗位。 张建军知道自己当时的这个决定让很多人很不理解，甚至是柳云峰私下还单独找过他几次。 但就像他此时此刻所说的那样，关于这件事的讨论点到为止。省城那边客服中心已经建立起来了，明天随着电商平台的开启运营，那边的客服中心也正式开始发挥作用了。 他今天当着大家所有人的面，把这件事说出来，其实就是想让大家以后都不要再讨论这件事了。 当张建军这句话一说出来的时候，现场的氛围有点微妙，包括柳云峰在内谁也没有想到张建军的态度如此坚决，他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无疑就是在表明决心。 柳云峰叹了一口气，一年多时间的接触，他以为他对董事长有足够的了解，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除了广告宣传部和商务部，快递物流这一块儿，同样是重中之重，李政武，你们天马快递必须要发挥独属于你们的作用，虽然以我们现在的物流配送速度，还无法和顺丰相提并论，但一定要强于三通” 张建军在人群当中找到了李政武的身影。 在如今的国内物流快递行业，可以说是神仙打架，竞争激烈，但真正具备超强底蕴的也不过是五家企业，第一是顺丰，其次是中通申通和圆通，然后就是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天马。 这五家快递企业各自都有各自的优势，但总体来看，现阶段最有可能夺得龙头行业地位的也就是天马快递和顺丰。 天马快递的优势是拥有广阔的市场，不仅仅是大学生市场，更是在西北地区也稳稳的压制着顺丰。 当然，顺丰快递也有他们的优势，那就是一个字快，他们有自己的飞机，这一点就是其他快递企业望尘莫及的。 所以对于李振武他们来说，想要真正意义上稳稳压制顺丰快递，他们在速度方面也必须再发力才行，前段时间李政武他们天马快递内部召开了一次会议，会议的议题，正是讨论怎样将公司的物流派送速度给提上去。 而最终他们也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效仿顺丰，你们用飞机配送包裹，那我们天马快递也这样搞。 只不过李政武他们想到的这个办法被张建军直接给否定了，倒不是说效仿顺丰不行，而是成本太大了，以集团目前的财力，恐怕还真的做不到，毕竟进军电商行业已经让集团在财力方面付出了巨大代价。 当然张建军虽然拒绝了李正武他们的提议，但他也给李政武他们支了一招，那就是再坚持平稳发展两三年，等天马快递真正稳定以后，赶紧谋求上市，如果他们能够顺利地实现上市，那钱的事，也就基本上解决了。 不过话说回来，天马快递如今的物流速度也不算很慢，他们只是与顺丰相比较有点慢而已，因为这几年在全国一些重要的城市都已经拥有了物流仓库转运中心，所以这让他们的整体配送效率提升不少。 这一点并不奇怪，在当下国内快递这个行业内，很多人都知道天马快递是由跑得快物流和千里马快递快递强强联合，新组建而成的。而原来的跑得快物流和千里马快递本身也都是国内快递行业的巨头，这两家企业的强强联合，本身就会产生非常大的加持效果，无论是在市场份额这一块儿还是商品配送的基础设施这一块。 “我给你十个亿的资金，然后从明天开始再给你半年时间，我希望半年以后，咱们电商平台能够拥有一支成熟而有效率的物流配送专属团队。” 很多人都被张建军伸出的一根手指头所震惊了，真是好大的手笔，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张建军对于电商平台旗下专属配送团队的重视。 不过也有人意识到，这十个亿资金对李政武来说，也绝对不会是想象中那么好拿，半年时间，张建军要一个成熟而有效率的专属配送团队，说实话，这看起来也很有难度。 “怎么样，你小子敢不敢接。” 张建军看向了李正武。 “董事长，我有什么不敢接的，我的本职工作本来就是搞快递公司的，现如今，再有了集团总部的资金支持，那无疑就是如虎添翼，所以你就放心吧，半年时间，我会给你、给整个集团一个交代。” 李政武道也是痛快，对于偌大的天马快递来说，这要是放在平时，十个亿的资金或许不算什么，但其实现在却也真的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自从天马快递开始组建一直发展到现在，其实他们每年的效益都很不错，但这两年，他们确实没有为集团总部上缴过多少资金，那是因为他们把所有的利润全部都投入到了天马快递的新发展中。 这也是天马快递现在没有资金的原因。 实际上在广告宣传部和电商部一年前就开始为电商平台的发展做努力的时候，他们天马快递也同样在那个时候开始做起了准备。 而截至目前，他们也已经组建了一支专门服务于集团电商平台的专属快递配送团队。 只不过因为时间仓促和资金短缺，这个专属快递配送团队的含金量并不是那么高。 现如今，有了这十个亿资金的支持，然后再给他半年时间，他确实有信心为集团的电商平台打造出一支成熟而高效率的专属配送团队。 “各位，为了进军电商行业，为了打造电商平台，截至目前，我们已经投入了不少于50亿的资金，也耗费了一年多将近两年的时间，所以能不能有回报，就看接下来的了，明天只是一个开始，我希望大家能够同心协力一起为集团进军电商行业做出贡献。” 张建军深吸了一口气，进军电商行业，这是金山实业集团自成立以来截至目前所投入资金最大的一个项目和行业。 这个决策当初是他一手提出来的，也是他一手拍板的，所以其实他也有着很大的压力，说句不好听的话，一旦他们进军电商行业失败，那其实也会对金山实业集团的发展产生致命的影响。 这也是他今天当着所有的人的面说了这么多话的原因，他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进军电商行业是一个大手笔，成功了，那他们金山实业集团从此更上一层楼，失败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546【很重要的一天】 翌日！ 阳光明媚，国庆节的深圳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也许大概只有街道上的人流比平时更多一些罢了，也是，像国庆节这样的节日，对深圳这样的大城市来说，自然是会迎接一批又一批游客的到来。 当然这只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来看待。 事实上，在深圳的互联网科技公司行业，今天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一天，因为今天他们当中有很多企业或者说是很多企业的主要负责人被邀请到南山区参加一个电商平台的正式上线活动。 这个邀请既是金山实业集团发出的，也是深圳市政府发出的，所以对于他们来说，除非有特殊原因要不然真的很难拒绝。 而且说实话，他们其实也想看一看，这一天到底会发生什么……… 深圳南山区，高通大厦。 今天这里注定会成为焦点，一大早就已经聚集了一批又一批工作人员正在忙前忙后地准备着，这些工作人员身上所穿的工作制服都表示他们来自同一家企业，这家企业就是金山实业集团。 高通大厦是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电商部总部，这在深圳其实算不上什么秘密。 只是这个所谓的金山实业集团电商部总部自从一年前设立起来一直到现在，向来都是默默无闻的，好像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以至于很多人都忽视了它的存在。 而这种相对低调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几个月之前，人们才慢慢发现高通大厦似乎越来越活跃。 而到了今天也就是现在，大家也都知道原来金山实业集团的电商部今天将会正式开始运营，与此同时，他们也会发布一个全新的电商购物平台，很多人非常期待这个全新的电商购物平台到底能够给大家带来什么。 张建军他们这些集团高层是早上九点钟到的高通大厦，看着下面不停在忙碌的工作人员，张建军冲着柳云峰微微一笑，严格意义上来说，今天的主角是柳云峰，所有的舞台设计和打造也都是为柳云峰和他的电商平台所打造的。 “建军，市政府那边的人到了。” 办公室里面，张建军正在和柳云峰讨论一些细节问题，三哥张建宝敲了敲门，然后走进来说道。 “市政府那边给足了我们金山实业集团的面子，或者说，他们应该本身就很关注我们即将要上线的电商购物平台，所以今天过来现场的是主管深圳互联网科技公司发展的副市长丁海峰，在深圳市政府里面也属于绝对的实权人物。” 三哥紧接着向张建军介绍起了来人的具体情况。 “除了丁海峰之外，还有一群人，加起来差不多十几个都是市政府那边的，我让双喜先把他们带到了一楼的待客室。” “没想到市政府那边的人来得这么快，我们的正式活动开始时间是上午11点，现在才九点半，他们居然提前一个半小时就到了，说实话，这点让我非常惊讶。” 在走向一楼待客室的途中，张建军很是感慨的摇了摇头，一般情况下，很难看到这种情况的，反过来倒是有可能。 走进待客室，张建军没用三哥介绍，第一眼就在人群当中锁定了副市长丁海峰，这倒不是说他之前就和丁海峰接触过。 主要是这一年多时间以来，他有事儿没事儿也总会关注一些深圳市互联网科技公司方面的发展新闻，那么作为主管这一块儿的丁海峰，当然也不止一次在电视里面出现过，张建军认识他就不足为奇了。 “丁副市长，非常欢迎您来光顾我们集团的电商购物平台上线发布会活动。” 张建军不卑不亢地走了过去伸出手和丁海峰握在了一起。 不同于张建军在此之前在电视里面见过丁海峰，丁海峰虽然之前也调查过张建军的一些个人资料，但事实上，他所了解到的张建军大多数都停留在书面上，因为这两年张建军在公开场合露面的机会比较少，所以哪怕是视频资料，他也没有收集到多少。 因此，当他此时此刻看到张建军的时候，其实内心深处也是非常惊讶的。 作为主管互联网科技公司发展的副市长，丁海峰自认为这些年他也算是见过不少这类型企业的企业家，但是说句实话，像张建军这样年轻的，不能说彻底没有，但也确实很少见。 在此前的调查当中，他虽然对张建军的个人资料了解的比较少，但是对金山实业集团的了解却并不少。 根据他的调查，金山实业集团是一家非常有实力的企业，他们旗下的业务涉及很多行业，旗下很多业务现阶段不仅仅在国内市场占据着很大的份额，而且已经在尝试着进军国际市场，可以说，假以时日，金山实业集团必定能够成为底蕴雄厚的跨国集团。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作为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这家企业的创始人，张建军肯定不会简单。 “真没想到张董事长如此年轻，用你们西北人的话来说，应该就是后生可畏啊。” 面对张建军这样的青年才俊，丁海峰当然不会摆出他那副当官的架子，而是很亲和的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 “丁副市长，您过奖了。”随后，张建军就邀请丁海峰坐了下来，反正现在距离活动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那他们就随便聊聊。 “丁副市长，我说句实话，我们金山实业集团今天能够在深圳即将上线一个全新的电商购物平台，这确实离不开深圳市政府的支持，无论是广告宣传方面，还是优惠政策方面，深圳市政府都给予了大力支持。” 刚开始闲聊，张建军就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这其实是一种很聪明很谦虚的做法。 “张董事长你就不要太客气了，俗话说得好，打铁还需自身硬，深圳那么多互联网科技公司，毫不夸张的说，每天都有倒闭的，每天也都有新成立的，但真正能够坚持下去做起来的又有几家，你们金山实业集团虽然是一年前刚来深圳，但事实上，你们本身已经具备了很强的综合实力，我们市政府所能做的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丁海峰这么说其实是有一定依据的，从一年前金山实业集团决定要将电商部总部设在深圳以来，虽然他们之间很早就已经有了沟通和协商，但事实上，作为深圳市政府，他们所能做的仅仅就是口头上面的承诺或者说是保证，至于金山实业集团能否就像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真的能打造出一个完美的电商购物平台蓝图，这确实得看他们自己的行动。 而时至今日，丁海峰必须得承认，金山实业集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特别是他们那个专门负责电商部具体运营与发展的主管柳云峰，更是一个非常顶尖的人才。 而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让他下定决心进一步支持金山实业集团，他希望在自己的任期内，深圳在互联网科技公司发展这一块儿能够做出更多的显著成绩，虽然现在的深圳已经拥有了腾讯这样的互联网巨无霸公司，但事实上，腾讯和所谓的电商购物平台型互联网公司是两个完全不同风格的企业，他们的具体业务也不尽相同，一个是做以社交软件和聊游戏为主，另一个则是以电商购物平台为主。 虽然腾讯现在的发展势头很盛，但丁海峰其实非常想看到深圳的互联网科技公司两匹马一同并驾齐驱的局面。 而他之所以有这个期望，其实也和自己的一点小私心有关系。 他在深圳市副市长的位置上已经待了三年时间，正常情况下，以他的年龄和资历，如果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之内，再拿不出一个具有分量的政绩工程，那他的仕途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此生很难再更进一步。 但如果在他的分管下，深圳的互联网科技行业在此期间迎来一个全新的蓬勃发展时代，那对他个人以后的发展也一定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亘古不变的地理。 对他丁海峰来说，同样如此。 所以，这也是他非常重视金山实业集团的原因，他希望金山实业集团能够给他带来惊喜。 “之前你们集团的张主任也不止一次找过我，希望市政府这边能够在你们新开发的电商购物平台推广方面给予支持，而我们这边也确实在力所能及的去帮助你们推广，无论是网络平台还是都市快报，至少在深圳，你们金山实业集团新开发的电商购物平台现在已经被很多人所熟知，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一会儿当你们的电商购物平台正式宣布上线后，至少在快速吸引关注度这方面，是不需要过多担心的。”丁海峰看了一眼站在张建军身后的张建宝笑着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张董事长，很多事情我们都是心知肚明的，对于电商这个行业，或者说是电商购物平台，最重要的其实也不一定就是前期的广告宣传，因为归根到底这个行业它其实也属于服务业，服务业最核心的理念就是服务，通俗的来说就是，你们得让消费者拥有一个舒适的消费体验，这样才能长久下去。” 丁海峰手指敲打了一下桌面，这两年深圳的互联网科技公司五花八门，可以说是种类非常多，这里面所以其实也有专门搞电商购物平台的。 但直到现在并没有一家能够真正做起来的，而据他所知，即使是在全国范围内，现在在这方面有所成就的也不过只有淘宝和京东这两家而已。 分析那些失败的案例，可以很轻松的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那些互联网科技公司太注重前期的营销和广告投入，而忽略了后期的用户体验和售后服务。 所以他今天当着张建军的面提出来，其实也是希望张建军能够吸取其中的教训，不要走以前那些失败公司的老路。 “丁副市长这一点您放心，我们金山实业集团不仅即将会上线自己的电商购物平台，而且我们本身就拥有专属的物流配送团队以及售后客户服务中心，再加上我们对入驻商户的资质把控相对来说也比较严格，这就其实可以保证，我们金山实业集团的电商购物平台，一旦正式上线本身就具备着很顽强的生命力。”张建军很是自信地说道。 作为一个重生过的人，也曾经在前世经历过互联网电商购物平台，各种神仙打架、激烈竞争时代的人。 他确实很清楚什么样的电商购物平台才能够真正意义上的坚持到最后。 “张董事长，我想问一个问题。一会儿你们的电商购物平台正式上线以后，你们有提前有没有一个预估，比如当天的成交额会是多少之类的？”丁海峰问了一个很敏感但同时也很重要的问题。 “这个当然有预估，不瞒您说，我们集团前期在广告宣传这方面所投入的资金达到了十几个亿，而且我们把前期重点市场对准了大学生群体，所以今天的预估成交额应该在500万左右。” 张建军给出的数字让丁海峰微微皱了皱眉头。 500万？ 他不是觉得张建军给出的这个数字太少了，而是感觉太多了。 金山实业集团的电商购物平台毕竟是首次上线运营，即使他们前期在广告宣传方面做了很大的投入，可是那又怎么样，对于消费者来说，这其实需要一个漫长的信任以及接受过程。 从这个角度来说，当天成交额500万确实太多了。 不过丁海峰总感觉自己好像又忽略了什么。 对了。 张建军刚才还提到了大学生群体，这倒是值得引起他的注意。 “能说说为什么是大学生群体吗？”丁海峰觉得自己有必要继续追问下去。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 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 众 号【】 免费领！ “因为大学生这个群体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比较强，也会是未来引领网购的主力军。”张建军直言不讳的说出了答案，这让包括丁海峰在内的很多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547【聚宝盆】 大学生这个群体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比较强，这一点丁海峰他们倒是比较认同，但是他们非常惊讶的是张建军为何会如此自信的说出大学生这个群体将会是未来网购的主力军。 需要注意的是，张建军在这里说出了两个重要点，第一，就是他认为大学生这个群体将会代表未来市场消费主体其次，他认为，网购会成为未来社会的潮流。 这两个点毋庸置疑都非常的具有新意。 “张董事长，可事实上，从2000年一直到现在我们国家每年的大学生人数都在提升，但这个人数与国家总人口相比，也就只会是一个很小的比例，而且我们都知道，大学生可是不具备多少赚钱能力的，很多时候，他们都得依靠父母来解决自己的生活开销，在这种情况下，你为什么会认为大学生群体将会是未来消费市场上的主力军呢。” 丁海峰没有说话，但是站在他一旁的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学者谁先张了口，很显然，他对张建军的观点持相反意见。 “各位，我请大家尊重一个事实，那就是大学生这三个字，它仅仅只是某个时间段的过渡，也许这个标签会伴随他的一生，但从大学校园到社会，这同样也是每个大学生必然会经历的，我的意思是，当一批又一批的大学毕业生走向社会，当他们逐渐成为一个家庭、一个公司甚至一个国家的顶梁柱，那么到那个时候难道他们还不会成为消费主体吗。” 虽然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但如果没有建军如此这番叙述，恐怕在场很多人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 丁海峰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必须要承认，张建军这个说法具备很大的说服力，经济在发展，社会在进步，那中国的青少年以后成为大学生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大，也就是说，作为一个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大国，很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光是具有大学经历的人数，就会占据一半儿甚至更多。 那么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就都会明白社会的消费主体到底是谁。 “至于我为什么看好网购会是未来社会的潮流，这其实也是非常简单的道理，首先，科学技术的进步为网购的发展提供了平台和工具，这一点，我们今天都看到了，以前人们连什么是互联网科技公司都不知道，但是现在的深圳光是这类型的公司恐怕都有数百上千家了吧，这个数字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其次，我们能够从网购这种先进的消费方式里面看到很多有利于消费者的地方，比如它方便，比如它的可共性选择非常多，甚至我们在购买很多东西的时候，在网购平台上面的价格要比实体店便宜点，也就是性价比比较高。” 张建军很是平静地说出了第二个重要点的原因。 不过，相对于第一个点他给出的原因，大家对于他给出第二个点的原因都是反应不太大。 因为他刚才虽然说了很多网购的好处，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根深蒂固的传统消费观念面前，网购很多时候意味着不安全，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金钱打了水漂，在场很多人也是这样的想法。 张建军对此倒是不太意外，如果现在大家都看出来网购是未来的潮流，那才说明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发展电商购物平台已经为时已晚了。 实话实说，不仅仅是社会上很多人都不信任网购，据张建军所知，在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内部现在也至少有一半人不相信这种新型的消费方式。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新事物的出现以及被接受都需要一个过程，而通常情况下，这个过程时间都是比较长的。 不过，张建军相信，网购这个新型的消费方式，很快就会被大部分人所接受，关于这一点，他在前世曾经领教过。 “看来张董事长对贵集团进军电商行业已然是胸有成竹了，那我今天在此就提前祝贺你，一会儿的电商购物平台上线活动圆满成功。”丁海峰说完这句话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实话，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对张建军刚才所说的这两点比较愿意相信的，他不仅是一位副市长，曾经更是一位非常喜欢研究经济学的大学教授。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能够联想到张建军刚才所说的这两点在未来社会可能发生的概率到底有多大。 只不过在现在这个场合，他不能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直接表达出来，作为一名政客，很多时候拥有一个很深的城。其实才最为重要。 “谢谢您的祝贺，不过我再次代表金山实业集团还得真心希望深圳市政府在我们集团进军电商行业的路上能够继续给予更多的支持和帮助。” 张建军冲着丁海峰笑了笑，他觉得这位副市长很有意思，也许在未来某一天会成为关系很不错的朋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想着如何和眼前这位副市长成为朋友，而是时间马上到了，集团电商购物平台上线活动马上要开始。 “丁副市长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这边请。” 三哥张建宝冲着张建军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准备就绪，随即就向丁海峰他们一行人伸手发出了邀请。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 公众号【】 现金/点币等你拿！ 今天活动的主舞台搭建在了高通大厦一楼大厅外面，这比较符合一些大型企业举行活动的正常操作。 当时十点钟正式到来之后，主持人率先登场，而这个时候主持台下面也聚焦了很多人，他们有一部分是被邀请过来的其他互联网科技公司的老总或者说是主要负责人，不过总的来说这些公司来的人的身份都并不是很大，毕竟以金山实业集团如今在深圳电商行业的地位，他们也不可能邀请到一些同行重要人物。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围观的市民和群众，这些人其实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已经提前得知眼前的金山实业集团电商部今天会正式上线一个全新的电商购物平台，所以其实是带着好奇心来的，想看看这个全新的电商购物平台到底怎么样。 主持人简单说了几句之后，紧接着就是一男一女两位在如今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的娱乐明星歌曲对唱。 这一环节虽然和今天的主题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关联，却也是吸引了越来越多过往的人流。 中国人有一个习性，那就是喜欢看热闹，很显然，像今天这种情况，正是他们扮野吃瓜群众的时候。 男女明星歌曲演唱环节结束之后，金山实业集团这边率先登场的是三哥张建宝。 其实三哥张建宝现在所承担的就是一个临时主持人的角色。他向大家隆重介绍了一下今天位临现场的主要人物，包括金山实业集团这边的，也包括深圳市政府那边的。 而无论是当张建宝念到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宝军的名字，还是念到深圳市政府副市长丁海峰的名字，都会吸引台下很多人的关注。 对于那些普通市民和群众来说，他们欢呼声最大和关注最多的是副市长丁海生，毕竟在普通人眼里，副市长已经是大官儿了，能够一睹风采，那真的很不错。 而那些被邀请来的同行互联网科技公司老总或者是主要负责人则着重关注了一下张建军。 这一年多时间以来，在深圳的互联网科技公司里面，大家基本上都知道高通大厦被金山实业集团电商部给占据了的消息，也知道今天金山实业集团电商平台会正式推出一款电商购物平台，会有一个特别大的动作。 所以自然而然的反应，让大家对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的身份非常感兴趣，他们想知道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手笔，如此他们非常不看好的一个大手笔。 虽然在此之前，他们也在网上或者说是报纸中多多少少找到了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的照片，可其实大家都知道，照片里面看千百遍，不如在现场亲眼见一面。 那么此时此刻，当他们见到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真正的面目时，其实他们内心是很难继续保持平静的。 虽然互联网科技公司的创始人年龄一般都不会太大，可是台上的张建军看上去明显很年轻啊，好像还不到30岁，这其实就有点夸张了。 感受到台下众多打量他的目光，张建军倒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平静，这么多年过来，说句实话，像这样的目光，他其实已经习惯了。 在三哥张建宝介绍完主要人物之后，金山实业集团第二个登场的人物则就是柳云峰，今天即将要上线的这个电商购物平台真正的开发者和主导者。 “原来是他” 柳云峰一登场，台下就传来了一阵惊呼声，这些惊呼声基本上都是从互联网科技公司主要负责人。那一块儿发出的，很显然，大家同在一个行业混，在如今的互联网信息时代，像刘云峰这样的大佬，很难不被人所知晓。 “这个金山实业集团好大的手笔啊，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把他请来主管电商行业。” 台下的惊讶还在继续，但是舞台上面柳云峰并没有理会台下的各种声音，而是直接开始了他的工作。 他接下来要先给大家讲一讲什么是电商购物平台，然后再讲解一下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即将要上线的这款电商购物平台，比如这款电商平台的主要功能是什么，优点是什么之类的，这就跟卖衣服差不多，首先向顾客介绍一下衣服的好处，只有这样才能吸引顾客的注意，成功把衣服卖出去。 柳云峰是一个很干练的人，所以他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时间就加把普通人可能需要四十分钟才能讲完的内容阐述了出来。 “真正的好处，我相信只有大家在尝试之后才能感受得到，我这里就不多说了，现在我要说一下我们这款电商购物平台的名称。”柳云风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环视全场。 “经过我们集团董事会研究讨论决定，这款电商购物平台就叫聚宝盆。” “聚宝盆！” 其实在今天这个现场，除了普通市民和群众以及那些互联网科技公司主要负责人之外，还有着一个特殊的群体那就是媒体记者。 此时此刻，当柳云峰当众公布即将要上线的电商购物平台名称为聚宝盆时，现场的镁光灯顿时闪烁不断，因为在柳云峰的身后，一个偌大的银幕里，聚宝盆三个字华丽现身，而且伴随着的还有聚宝盆这个APP的具体标志。 现场，在这一刻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张建军和丁海峰相视一笑，本来今天宣读电商购物平台名称这个环节，柳云峰是想让他来的。 不过，这被他给直接拒绝了，而且他也没有把这个环节交给丁海峰来完成。 因为他认为让柳云峰来完成这个环节是最合适的，如果把这款电商购物平台看作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那毫无疑问柳云峰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由自己的亲生母亲来宣读自己的姓名，那显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现场的轰动声持续了一会儿之后，在三哥张建宝的主持下，大家陆续又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就该张建军和丁海峰一起登场了，他们两个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共同宣布聚宝盆这个电商购物平台正式上线。 这个时间点也是有意安排的，因为现在距离中午12点越来越近，他们的计划就是中午12点整正式宣布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正式上线。 张建军率先伸出手向丁海峰发出了邀请，然后和丁海峰一左一右一同走向了主台。 说实话，即使这些年见惯了大风大浪，见过了不少大场面，这张建军此时此刻也是无法再像刚才那样继续保持平静，因为他很清楚聚宝盆这个电商购物平台一旦正式上线对整个金山实业集团以后的发展到底意味着什么。 548【惊艳首秀】 “我相信我们能够创造一个全新的时代。” 杭州，一栋看起来非常豪华的别墅里面，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此时此刻手里正捏着一份报纸，看着报纸上面的内容，他的眉头在这一瞬间情不自禁的就皱了起来。 特别是当他看到报纸最上面那几个非常醒目的标题字时，多年的临场直觉告诉他，山雨欲来风满楼好像足以形容现在中国当下的电商行业了。 “张建军？” “柳云峰？” “他们两个人竟然搞到一块儿去了，老吕，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在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身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正在站在那里。 当他听到前者的话语时，整个身体也不自觉地向前倾斜了一下。 “是啊，我们都忽视了这个金山实业集团进军电商行业的决心，谁能想到他们竟然邀请来了柳云峰那个疯子，而且还真的让其在这么短时间内搞出来了一个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这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好的消息，但其实也没有办法，现在国内的互联网科技公司越来越多，金山实业集团以前并不涉猎电商行业，我们很难在短时间之内觉察到他们会有如此大的动静这也是正常的”戴眼镜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其实，一个柳云峰和一个金山实业集团倒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现在最关键的是这个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这个聚宝盆看起来很明显比我们的淘宝要好很多，而且，老吕，我必须要提醒你，我们本身在快递物流配送这方面就有很大的薄弱之处，而这一点，恰恰又是那个聚宝盆的强项，所以这里面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希望能够引起你的重视。” 对话的双方，其实身份也很好猜测，他们就是淘宝的创始人马云，以及淘宝现如今实际的运营者，吕德强。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他们是半个小时之前拿到这份报纸的，虽然报纸里面的内容发生在深圳，而且也不过是早上刚刚才发生的，但现在社会就是这样信息传递的非常快。 通过手里的这份报纸，他们不仅知道深圳今天的互联网行业发生了大地震，而且还知道一个叫做聚宝盆的电商购物平台在全国范围内已然正式上线了。 因为他们手里有一个同类型的淘宝，所以对于这一类行的电商购物平台非常的敏感和关注。 马云此时此刻必须得承认，这个今天早上才刚刚宣布上线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已经给他带来了非常大的压力。 因为这份报纸上面详细介绍了聚宝盆这个电商购物平台的主要功能和主要优势。 马云看了一下这些功能和优势，再对比了一下淘宝，他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虽然淘宝的成立时间要早很多，如今也发展的不错，但哪怕是发展的不错，与眼前这个聚宝盆比起来，却也黯然失色很多。 所以理性告诉他，这个聚宝盆的出现，必须要引起他们的重视才行。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如果聚宝盆迅速发展了起来，那对他们淘宝所造成的冲击将会是史无前例的甚至可以说是毁灭性的。 “接下来，你有两件事需要立刻做，第一就是彻底了解这个聚宝盆的具体情况，越详细越好，第二则是告诉技术部门马上启动对淘宝升级方案，电商行业是一个发展起来非常快的行业，我预感到中国电商行业的蓬勃发展时代马上就要到来了，所以作为这个行业的先行者，我们必须要有忧患意识，必须马上行动起来，要不然很快就会被甩在大部队后面。” 马云嘴上虽然这样嘱托着，但其实他的心里很不踏实，直觉告诉他，他们淘宝电商购物平台，恐怕已经失去了最好的占领市场机会。 “然后再给你一个额外的任务，给我调查一下这个张建军，我要他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 马云打量着报纸里面的头像，他有些疲乏的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眼前报纸里面这个年轻人在未来某一时刻，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的轰动，这虽然只是单纯的直觉，但马云却觉得无比真实。 北京。 京东总部。 刘强东此时此刻的心情也很不好，其实这一年多时间以来，他的心情都不好，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一夜白头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京东前两年很风光，虽然难以和淘宝相提并论，却也是中国国内唯二的电商购物平台之一。 只是去年一个决策，让他手里的这个电商购物平台很有可能会毁于一旦。 为了打造自己的快递物流专属配送团队，为了提升京东电商购物平台的购物体验，他在去年决定在全国各地的重要城市，打造独属于他们自己的货运中心。 但他低估了这个项目所要耗费的资金，所以一度，他们京东的资金链因此差一点就彻底崩溃，而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彻底缓过劲来。 在这种情况下，当他得知深圳方面一个全新的电商购物平台聚宝盆于今天正式宣布上线。 他的心情能好才怪呢。 和马云一样，他也大致得出了聚宝盆这个电商购物平台的优点和潜力，所以如果任其一帆风顺地发展下去，那恐怕用不了多久，别说是他的京东了，即使是实力比他强的淘宝，恐怕也得被聚宝盆所淘汰，这是他极度不想看到的画面。 可是他现在没有办法，和马云那边不同，他现在就是想有所行动也不太可能，还是那句话，他的手里现在没有钱了，没有任何多余资金来支撑他采取措施应对聚宝盆的突然出现。 “喂，朱行长，我决定了，那八千万给我留着，就按照你们所说的抵押我在五环那边的几块地。” 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刘强东终于下定了决心，如果他的京东不想被淘汰，那就只能直面聚宝盆所带来的竞争，而竞争就是需要一大笔钱。 前两天，他在银行那边问了一笔贷款，但是对方根据他现在的情况，无法直接给他提供贷款，哪怕是他找了很多人托了很多关系也没有什么用，银行提出来要抵押他名下在五环那几块地皮。 一开始他不想答应。 但是今天，此时此刻他没有办法了，只能孤注一掷的去尝试一下。 成王败寇，这在生意场上也是铁血法则，有些时候，你就是需要去冒险，而对于他刘强东来说，其实像今天这种情况这些年并不算少见。 ……… “数据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好，我们预估的当天成交额是500万，但事实上，截止现在，我们的成交额已经达到了625万，而现在距离中午12点还有两个多小时，所以我们预计最终的成交额会定格在700万左右也就是说，这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200万。” 第二天上午，张建军刚来到办公室，柳云峰就拿着一份报表心情很不错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真的有这么多吗。” 张建军在听到柳云峰的具体汇报之后，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只是相对于柳云峰，他所表露出的欢喜并不是很明显。 “真实数字最后很可能会定格在600万左右，因为差不多有100万是来自于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内部员工的支持性购买。”柳云峰说道。 “如果抛开各种支持性购买，最终的上线首日成交额能定格在600万左右，那就说明真的很不错。” 张建军从柳云峰的手里接过报表，低头看了一会儿随后抬头说道。 根据他们事前的计划，如果首日的成交额能达到500万，那就说明，他们这个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实际上是成功的，继续坚持运营下去，未来的情况肯定会一天比一天好。 “告诉电商部的所有员工，庆功酒咱们过一段时间再喝，当下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接下来这几个月对咱们聚宝盆的发展至关重要，谁也不应该马乎。” “等过了这段关键时期，集团会给电商部所有员工发福利和奖励。” 张建军这也算是直接给予了电商部所有员工一份承诺，不过，他很聪明，这些话让柳云峰亲自去说，而不是他来说，这么做其实也是想让电商部更加的团结，让大家更尊重柳云峰，如此下去才有利于电商部的长期发展。 “那就先这样吧，董事长，我得去技术部门那边工作了，你也知道咱们这个购物平台是刚刚上线，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我得去亲自盯着，不能在如此关键时刻出事。”柳云峰说完这些话，随后转身就离开了。 “快了快了，最多一年时间，聚宝盆一定可以家喻户晓。” 在柳云峰离开之后，张建军打开了办公桌上面的电脑，随后走进了聚宝盆这个网站的购物平台。 他刚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当下很多人在网上购买东西，还只能依靠电脑，因为说句实话智能手机还没有彻底普及，他们的聚宝盆也暂时无法支持手机购物。 而根据他前世的一些记忆，智能手机的时代，也就是这一两年会来临，所以他就突然有些感慨，一旦智能手机时代来临，那他们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或许才会真正的名声大噪。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柳云峰沟通一下，让柳云峰在技术方面多下下工夫，争取尽快让他们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支持手机端购买，这是一项很难的任务，但张建军相信以柳云峰的能力，还是很容易能够就办到的。 “咱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的首秀成绩还算不错，但其实你们也都知道，想要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继续发展下去，那其实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还远远都不够，就比如商务部这边，在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正式上线之前，你们一共想办法邀请了1000家商户成功入驻了咱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 “而事实上，以咱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的设计规划，现阶段那怕是邀请入驻一万家商户也还都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我今天过来找你，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再努力努力。我的要求不高，给你们两个月时间，两个月以后，你们在现有基础上再争取给咱们邀请到500家商户成功入驻平台，具体过程或者说是细节怎么弄，那是你的事，我不会过问，我只看结果。” 张建军随后来到董胜云所在的办公室。 之前为了部门之间相互配合协调工作，所以事实上高通大厦虽然是集团电商部的总部，但其实无论是张建军还是董胜云他们，都在这里面拥有自己的办公室。 当张建军走进董胜云的办公室时，后者此时此刻也正在通过网络了解昨天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上线的一些情况。 “首日成交额竟然能达到七百万？” “董事长这是真的吗。”看着张建军递过来的报表，董胜云也是一脸惊讶，因为在他的预料当中，上线首日的成交额能达到400万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是真的，所以胜云，你得给我拿出一份态度才行。” 张建军发现随着集团发展得越来越快和规模越来越大，商务部这个部门的存在感明显越来越强了。 前两年，很多人都说，设立集团商务部这个部门其实没多大的必要，当时很多人都这样说过，所以他也曾经差点认为这个部门没有存在的必要。 不过现在想想，幸亏他当时没有那样做，直接废除了这个部门，要不然，他现在估计得后悔死。 就拿集团进军电商行业这个伟大工程来说，如果没有董胜云他们商务部的全程参与，那是绝对不可能取得如今成就的。 “董事长既然是这样，那我现在也就代表商务部全部职工，向你表一个态，那就是我们保证会在两个月时间之内，再完成500家甚至更多的商户成功入驻咱们聚宝盆电商服务平台。”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581章 549【人员调整】 有希望才有动力，这句话其实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很有用。 如果电商部首秀能够取得一个圆满的开局，那确实对于董胜云他们这些集团旗下其他部门的人来说也会更有信心和积极性去支援电商部的发展。 这也是董胜云在看了张建军递过来的首秀数据之后，欣然答应继续支持电商部进一步发展的原因。 而对张建军来说，他确实也就需要董胜云他们的一个态度，只要他们表明愿意继续支持，那后续工作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万里长征第一步，我们都知道做一件事情，一开始会非常难，虽然电商部昨天的首秀看起来很成功，但其实我得提醒你们，也许接下来他们的发展就会受挫，所以你们在高兴的同时也得做好随时接受失望的准备。”张建军拍了拍董胜云的肩膀，相对于其他部门，他倒是对董胜云所负责的商务部挺放心的，因为这些年董胜云一直听命于他，从来都没有违抗过他的指令。 换句话说，这些年过来他明着暗着和董胜云打了不少的交道，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很踏实的、值得托付一些重要的事情。 而其实现在最让他不放心的就是李政武所负责的天马快递，李政武那个人怎么说呢，能力挺强的，但总是给人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通俗的讲，就是那种看起来很难让人给予百分百信任的人。 面对这样的人张建军有时候也拿不准，更何况天马快递现在还不都是他们集团的，其中40的股份属于周伯礼，如果天马快递所有的股权都属于他们金山实业集团，那倒还好说了，大不了再派一个人专门负责聚宝盆物流配送专属团队的事情，但是，现在这里面牵扯到一个周伯礼，一个外人，有些事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沟通。 所以他打算再给李政武好好说一说，物流快递专属配送团队的建设与发展与聚宝盆的发展其实是相辅相成的，地位非常重要。 所以张建军确实不敢打马虎眼。 “虽然之前已经给过你们一部分资金，但我还是那句话，打造和发展聚宝盆物流快递专属配送团队。非常重要，如果你们现在依旧缺乏资金，那我还可以让集团总部支援你们，总之一个原则，不惜一切代价支援聚宝盆的发展，不过政武，咱们丑话说在前，你不能嘴上答应一套，背地里却做着另外一套，如果未来某一天聚宝盆的发展因为你们物流快递专属配送团队的发展与建设跟不上而导致停滞，那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张建军，随后又找到了李振武，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一次向李振武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为此他哪怕带上一个唠叨鬼的名声，也无所谓。 就像之前他曾在集团高层所有人面前所说的那样，快递物流行业本质上是一个服务业，想要搞好这玩意儿，那你就必须抓住服务两个字，而在当今社会，想要搞好服务，那你就必须做到全力以赴，滥竽充数，或者说是浑水摸鱼终究不会太长久。 他希望李政武能够明白这个道理，也希望天马快递能够在这方面有所借鉴。 “董事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李政武经营快递公司已经很多年了，虽然在专业能力这方面依旧不是很擅长，但统御全局的能力多少还是有一点的，我知道，培养与发展聚宝盆物流快递专属配送团队到底对咱们集团的电商业务发展有多么重要的意义，所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我会全力以赴的。” “董事长你要是实在不信，我可以今天就立下军令状，如果未来某一天，聚宝盆物流快递专属配送团队是因为我李正武玩忽职守而造成的不好后果或者损失，那你直接撤我的职。” 李政武知道张建军不是在开玩笑，所以他也很认真的直接表明了态度，他这样做，势必会让张建军放心一些。 “政武，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张建军冲着李振武点了点头。 话再说吃下去没什么意义，说句实话，这么多年的老部下了，他们之间也算是知根知底，李政武知道他张建军的做事风格，而他张建军也知道李振武这个人认真起来的状态。 所以，接下来他们最应该做的就是一起努力帮助集团快速进军电商行业。 “就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聚宝盆现在还仅仅只是一个雏形，虽然已经投入了使用，但确实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不断的改进，这是属于技术领域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作为这方面的专家，更是聚宝盆这个电商购物平台的创始者，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其实你心里比我更明白。” “既然聚宝盆已经正式上线投入使用了，那我接下来也就该离开了，如果我继续呆在这里，反倒是妨碍你们的工作，我打算明天或者后天就返回离开了，这边全部就拜托给你了。” 当天晚上，张建军是和柳云峰一起吃的晚饭，在饭桌上，他告诉柳云峰自己打算马上就回去了，接下来的工作怎么搞，全部由柳云峰自己拿主意。 “董事长其实你还得帮我做一件事，我就长话短说了，虽然聚宝盆首秀数据不错，但其实和我心中预想还有一定的差距，也就是说，现在的聚宝盆不仅仅是不完美的，而且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在很多方面依旧存在着很大的缺陷，那么想要解决掉这些缺陷，这就要求我们在技术跟进和更新方面投入更多的人力和财力，所以我想说的是，咱们电商部现在还是需要集团总部在资金方面的支持，我打算一个月以后领着技术团队再来一次大闭关，这次闭关将会解决聚宝盆现在所存在的很多缺陷，也需要至少两个亿的资金支持，这笔钱我希望有您出面让集团总部的财务部尽快给我们打过来。”柳云峰说下这些话时，其实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张建军。 仔细算起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主动张口向张建军要钱了，事实上，这一年多以来，他主动跟张建军所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要钱。 “又要钱吗，两个亿，你让我想想。” 不仅仅柳云峰有些不好意思，即使是张建军自己，这个时候也有些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要不是知道电商行业在未来社会到底占据着一个怎样的社会地位，张建军恐怕打死也不愿意如此不留余力地进军电商行业，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给予电商部资金支援。 大致算了一下，电商部从开始筹备到刚刚正式投入运营，集团前前后后已经投入了50亿资金，在这年头，50亿个资金到底有多少其实大家心里也都很清楚。 他不是舍不得钱，只是单纯的一些感慨罢了。 “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还能说什么，等我回去以后就给集团总部财务部那边下达指令，让他们尽快再筹集两个亿第一时间给你们打过去。”张建军摇了摇头，他还是那句话，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集团一定要尽快进军电商行业，刚刚投入运营的那个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也得尽快的发展下去。 深圳之行比想象中要顺利，张建军以为他在深圳这次至少要待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但完全没有想到他这次来深圳前前后后也就差不多一个礼拜的时间，就可以很放心的离开了。 从深圳离开，张建军并没有直接返回d县，他直接来到了省城集团总部。 因为他之所以着急离开深圳，也是因为集团总部这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 关于这件事情，其实也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定下来的。 之前他曾经指示人力资源部主管华浩然在全集团范围内做一次比较详细的人事调查，详细了解一些可塑之才。 而就在一个礼拜之前，他打算去深圳的时候，华浩然曾打电话告诉过他，他手里的任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希望张建军能够抽一部分时间把之前商量好的事尽快落实下去。 “按照您之前所说的条件，我们在全集团范围内进行了一次很详细的筛选，这是最终的名单，一共27人，我认为这27人可以尽快委以重任。” 华皓然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沓材料递到了张家军手里，这份材料其实就涵盖了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们人力资源部所有员工的辛苦和劳动。 “不错啊，你们现在做事的速度越来越快，至于效率怎么样，那还得我看过了之后才能确定。”张建军并没有着急翻看那些材料，而是将所有材料抱在怀里转身就离开了，他打算抽两天时间好好看一下这20几个人的资料报告。 毕竟即将开始的这次人事调整，对集团以后的发展至关重要，他不能很武断的就做出决定，得结合材料认真分析最终给这些人找到最适合他们的位置才行。 对于张建军抱着材料转身就离开的这种做法，华皓然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在他刚才给的张建军27个人的材料报告中，他其实对于每一个人的评价都很不错，也都针对这些人现有能力和实际情况给出了他自己的安排建议，他希望张建军在看这些材料的时候也能认真借鉴或者说是采取一下他的意见。 张建军花费了差不多五天时间才看完了华浩然给他的27个人的详细材料，并且脑海里大致也对这27个人以后的岗位安排有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清晰的轮廓。 又是两天后，张建军在和华浩然交流过意见之后，正式敲定了接下来的人事调动方案。 “经集团总部研究决定，原德仁川餐饮华东区负责人范天成即日起调离原来岗位，正式担任德仁川餐饮国际业务亚洲区总负责人。” 张建军所宣布的第一个人事调动，就几乎震惊了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的上上下下所有的员工。 德仁川餐饮现在正在努力进军国际餐饮市场，而且上半年在进军日韩餐饮市场的时候跌了一个大跟头，一度深陷泥潭，直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恢复元气。 很多人都知道，这是因为德仁川餐饮组负责人楚永奇在进军国际餐饮市场这方面缺乏足够的经验和能力。 但大家没有想到的是，董事长张建军如此果断，如此不留情面，说换人立马就换人，直接让楚永琪放弃负责国际餐饮市场的业务，而是让范天成来负责国际餐饮市场亚洲区所有的业务。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董事长这次的人事调动完全是不留情面的，当然也是看起来更理智和公平的。 大家对比了一下范天成的履历，很明显的道理，相对于楚永琪，范天正虽然只是华东区的总负责人，但事实上他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时间并不比楚永奇晚多少，而且他在化水平这方面要远远的高于楚永奇，他是一名大学生，曾经所学的专业就是国际贸易，经过这些年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如今的范天成无论是经验还是专业能力，都是非常强的，让他担任德仁川穿餐饮国际市场亚洲区总负责人，实际上还有点儿屈才了呢。 “第二项人事调动，即日起，原财务部一部副部长李雪儿正式担任财务部二部主管，而原来的财务部二部主管张爱丰调离财务部，尽快前往d县白云山羊肉品牌屠宰加工厂组建独属的财务机构” 张建军紧接着所宣读的第二个人事决定也足够劲爆。 财务部二部主管张爱丰是谁，大家基本上都很清楚，他可是董事长张建军的九爸呢。 但是现在，即使有这层关系在，却也被宣布不再担任财务部主管，而是去d县白云山羊肉品牌屠宰加工厂组建什么独属的财务机构，这明显属于明升暗降啊，很多人不明白 第582章 550【历史性改革调整】 是因为张爱丰做错了什么事情吗，还是说张建军对于张爱丰的能力不再肯定。 总之，随着张建军第二项人事调整的公布，整个集团很快就蒙上了一层阴影，紧张的气氛也随之而来，大家都意识到董事长这哪里是人事调整，明显是在杀鸡儆猴啊，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再被揪出来当典型。 但事实上，张爱丰之所以不再担任财务部二部主管，完全和他们所猜测的不同，并不是张建军不愿意让他当了，而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其实关于这点，张爱丰在很早之前就和张建军提过，一方面，他确实觉得自己能力越来越有限，越来越跟不上集团发展的需要，另一方面，他的身体出问题了，在财务部工作，那工作强度势必是非常高的，他已不再年轻，30多岁的人了，这些年一直都在高强度的工作，所以身体确实出了问题，如果再不放松给自己解解压，那恐怕最后会得不偿失。 因此，他告诉张建军自己愿意放弃财务部二部主管位置，然后随便在金山实业集团再给他找一份差事做就行了。 而张建军这边想来想去结合了一下张爱丰的实际情况，最终决定答应张爱丰的请求，然后让他回到d县那个屠宰场上班，一方面，可以给自己放个假，享受一下慢生活，调理调理身体，另一方面，也是为了d县白云山羊肉品牌屠宰加工厂的发展。 所以实际上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人事调动，和大家所猜测的杀鸡敬猴之类原因完全不搭边。 张建军确实对集团很多人事安排越来越不满意，他现在也正在进行尝试调整，但话说白了，作为集团董事长，就算他要进行人事调整，也用不着故意制造紧张氛围，搞什么杀鸡儆猴之类的把戏，没那个必要。 “第三项人事调整，即日起，由唐国峰担任聚宝盆所属快递物流配送专属团队总负责人。” 相对于前两个人事调整，第三项人事调整，就显得更有针对性了。 唐国峰加入金山实业集团截至目前一共五年时间了，在这五年时间里，他一直都在老何的物流运输公司任职，是一位业务能力很强的后起之秀。 张建军认真考虑了一下，聚宝盆的发展对整个集团未来的命运至关重要，所以，聚宝盆下属的物流快递配送专属团队，也非常重要。 他虽然一直以来都很信任李政武，但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李政武负责天马快递，已经快到极限了，如果再让他持续性分心，这样一直下去，终究还是会耽误事。 所以与其那样还不如早做打算，直接找一个专属负责人，接替李政武的部分工作就可以了。 在众多精英人才里，张建军选中了唐国锋。 一是因为唐国峰的业务能力很强，第二点，他则是看中了唐国峰的化水平，很难想象，唐国峰竟然是名牌大学毕业生，而且他在大学的专业就是物流运输。 能力有，专业也对口，那自然而然就是最好的人选。 唐国锋在老何的手底下任职，是老何的精兵强将，也是他的左膀右臂之一。 老何对唐国峰也很欣赏，本来是打算把他培养成顺成运输有限公司未来接班人的。 没想到现在被张建军给看中了。 说实话，当张建军告诉他，要调走唐国峰这个人时，老何是有些不高兴和不情愿的。 这年头什么最难得，那当然就是优秀人才了。培养和挖掘一个优秀人才非常不容易。 唐国锋好不容易被他培养起来了，现在转眼之间就要被张建军撬走，他当然不高兴。 虽然他知道张建军挑走唐国峰也是为了给唐国锋找一个更合适的岗位。 “老何，特殊时候，咱们有些时候确实需要特殊办，我知道你很难，甚至这对你来说有点不公平，可是集团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虽然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确实已经到了必须调整和改革的时候，换句话说，唐国峰他们这一批人对集团的未来至关重要，如果你能够换位思考，站在我的位置，想一想。你就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张建军很有耐心的和老何解释了一通。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确实，集团的未来最重要。”老何苦笑了一声，他确实心里不高兴，可就像张建军所说的那样，金山实业集团是一个大家庭，任何时候都需要有人站出来牺牲一下，如果每个人都只想着自己，那这个大家庭迟早会散。 而且张建军是董事长，整个金山实业集团都是他个人的，他想进行人事调动，其实根本不需要和任何人打招呼，现在能主动来和他打招呼，并且争取他的同意，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已经是给予他很大的尊重了。 “国峰，我知道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能力，这是我让你担任这个总负责人的首要原因，但与此同时，我必须得提醒你，这个岗位非常的重要，远远比我们所有人想象中的要重要，所以我希望你到任以后能踏踏实实的把本职工作给干好。” 除了和老何谈话之外，张建军也找过唐国峰谈话，像唐国峰他们这些人，一旦今天被他委以重任。那未来就是金山实业集团的核心高层，所以有些话他现在就必须说清楚。 “集团电商部虽然是一个刚刚成立的部门，但他们现在已经运行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总有一天会成为咱们集团的招牌，电商行业本身就是一个服务业。那作聚宝盆所属的快递物流专属配送团队，自然而然就是服务中的服务了，我今天把这个岗位交给你，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把聚宝盆这个电商购物平台的未来部分命运交给了你，所以希望你能够明白其中的利害和关键。” 张建军一共宣读了将近20项人事任命，说实话，每一项人事任命都挺轰动的，而他所宣读的这20项人事任命一共涉及39人的岗位安排，也涉及了集团现在所有的部门和公司。 所以在很多人看来，这是董事长张建军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对集团的人事安排进行改革性调整，而至于这次人事调整的效果，那确实得等一段时间才能看出来。 整个集团现在上下下下所有的员工加起来差不多有1500多人，这里所说的人数仅仅指的是正式职工，而实际上，除了正式职工之外，还有不少临时职工，所以单就从人数来看，金山实业集团发展到今天确确实实很有规模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考虑到的这一层，张建军才非常坚定的要进行人事调整，而且他还在集团内部公开宣布，往后每两年集团就会进行一次规模比较大的人事调整，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努力，两年一度的人事调整，其实也就是那些优秀人才的晋升之道，相对于传统的晋升渠道，这个看起来也更好一点。 因为他的这个决定提升了集团职工的上进心和积极性，对于集团的发展来说是有利的。 “如果你想要复出，我可以同意，但你首先得想好自己复出以后要去哪个部门，你原来所在的人力资源管理部现在看起来好像没有你的位置。” d县。 距离张建军进行人事调整过去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两天李娜一直跟在他身边嚷嚷着要复出，她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连续在家里呆了两三年，她觉得自己休息好了，也有点不耐烦，想要让自己忙起来。 对于李娜的这个要求，张建军一开始是反对的，因为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李娜要实在觉得待在家里无聊，那完全可以到处去走走，游山玩水也可以，没必要再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同意其实是没有用的，李娜的性格，他很清楚，如果决定真的要复出，那其实谁也阻挡不了。 所以，这才有了刚才的对话。 “复出以后干什么，我当然已经想好了，放心吧，我就算复出，也不会再去集团上班，我打算开一个宠物店。” 李娜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 “啥玩意儿？开宠物店，你疯了吧。” 李娜疯有没有疯，张建军不知道，但是张建军确信他自己此时此刻有点疯了。 真的不知道女人的脑子在想什么。 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开一家宠物店了。 他知道李娜喜欢小猫小狗这些动物，为此，家里现在已经就养了很多小猫小狗，可是家里有归家里有，这和直接开一个宠物店完全是两个概念。 “你才疯了呢，开一家宠物店，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只不过一直没有时间去做而已。” 李娜白了张建军一眼。 “你都多大了，还谈梦想，说实话，像你们这种女人，那是真的闲的脑子疼。” 张建军很无语，反正说破大天，他也不会理解李娜为什么要开宠物店，为什么就不能啥工作也不干，好好的享受生活呢，张建军想不通。 他为了享受生活，现在是拼命的在工作，目的就是想要尽快实现退休，因为他脑海中的退休生活是非常丰富的，世界这么大，到处去走走不好吗。 可为什么李娜非要开一家宠物店呢，为什么要把自己绑在一个固定的小店铺里面呢，张建军真的想不通。 “咱们d县只是一个县城，你想要在这偏远的小县城开一家宠物店，那我估计这家宠物店也只会是你一个人的宠物店，没多少人会来光临。”张建军摇了摇头，事实上，别说是在d县了，就是在省城，恐怕谁想要开一家宠物店也没有什么发展前景吧。 就现阶段来说，也就是北京，上海那些特大型城市，对宠物店这种新型的行业相对来说还比较友好吧。 “我又不需要什么发展前景，我只是想单纯的开一家宠物店而已，至于能不能挣钱，那倒是无所谓的。” 李娜不假思索地说道，以他们家现在的实力，确实不需要通过宠物的店赚钱。 “好吧，你随意，反正不要抓我的壮丁，你宠物店里的事儿，我一概不管。” 张建军知道自己劝不住李娜，所以索性也就不管了，李娜想怎么折腾就随她去吧。 “你不管有人管，爸和妈就很支持我，爸早上吃饭时还说了，等我正式决定要开宠物店的时候，有什么需要帮的忙，直接告诉他。他来帮我搞定。” 李娜再次瞪了一下张建军，她发现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到最后都一个样。 都是大猪蹄子没什么两样。 “您老人家面子大，您随意。” 张建军不再说话，而是走到婴儿床那边逗起了小萱儿，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张建军觉得这句话说的挺有道理的，如果没有小萱儿，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女儿控。 自从有了小萱儿之后，他每次回到家，做的最多事情就是逗小萱儿一起玩耍。 以前小白杨小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勤快过。 也许这就是生儿子和生女儿的最大区别。 “你别把自己的胡子在小萱儿的脸上来回擦，真是的。” 张建军不再理会李娜，但他没有想到后者却主动过来又唠叨。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我和女儿玩耍，关你什么事，开你的宠物店去。” 张建军直接伸出手就拧了拧李娜的耳朵。 “我发现你皮痒了，几天不打上墙揭瓦。” 大中午的，张建军直接把李娜拉进了卧室，随后就上演了一波最原始的欲望。 “能不能采取一点措施，妈的每次我不说，你就当做啥也没发生是不是，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想自从嫁入你们张家之后，就一直充当一个老母猪的角色。” “下次要是再这样，那咱俩就分床睡。”李娜骂骂咧咧！ “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大哥。” 没有什么是用最原始的欲望所解决不了的，如果有的话，那就多解决几次。 总的来说，张建军和李娜结婚以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还是比较稳定的。 551【沉淀计划】 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的正式上线，其实不仅仅对集团电商部意义非凡，对于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来说更多的也是一种鼓舞。 至少在社会层面，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金山实业这个集团。 而对于一个企业来说，随着知名度和影响力的显著提升，那等待他们的自然而然就是越来越多的回报。 无论是张建军还是金山实业集团其他高层，很显然，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11月份开始，由江峰所负责的集团广告宣传部彻底忙碌了起来，集团旗下很多部门和公司都需要他们的帮忙。 很难想象，这几年一直都不咸不淡的广告宣传部一下子成为了香饽饽，成为了整个集团最活跃和忙碌的部门。 当然，对于这一点张建军倒是比较放心的，因为他很清楚江峰的能力。 想当初，他邀请江峰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时候，他们之间还曾经打过一个赌呢，虽然那个赌注早已经结束了，可这也证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江峰绝对是一个有能力的人，由他来担任集团的广告宣传部主管，最合适不过了。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柳云峰他们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能够顺利上线和取得一个好的开始，这其中江峰和他所管理的广告宣传部也都是拥有很大的功劳的。 而不仅仅是在聚宝盆上线之前，哪怕是在现在，聚宝盆的发展依旧很依赖于江峰他们的广告宣传部。 不过话说回来，聚宝盆自从上线以来，虽然一直在平稳的发展，但其实这个发展的幅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说好听点是稳定，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有些力不从心。 对于这一点张建军表现得很着急，他多次在电话里面和柳云峰交流意见，不过后者反倒是很淡定，好像对此早有预料一样。 “电商行业在咱们国内现在已经全面开始发展了，对于我们来说，不能说占据了绝对的先机，只能说快于大部分的企业，这确实是我们的优势，但绝对还达不到绝对的优势，至于我们的聚宝盆电子商务平台，确实，在未来有机会成为国内最大的电商购物平台，但现在还不是，也许我们平台的技术配置更为先进，可与淘宝、京东相比，我们缺乏发展时间，我们缺乏一定的消费的基础，也就是说，我们的对手实力还很强，至少现阶段还无法和京东，淘宝两家豪强相提并论。” “董事长，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无论是淘宝还是京东，自从我们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正式上线之后，这两家平台都分别调整了他们自己的发展战略，这种调整是全面的，也是非常聪明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可以把这种调整称之为对咱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的排挤和打压。” “所以其实咱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现在的处境很困难，并不是很多人所看到那样光鲜和顺利”柳云峰如此说道。 柳云峰的话，无疑让张建军有些吃惊，他本来还觉得聚宝盆的发展太慢了，但没有想到在柳云峰这边，这完全是相反的剧情，柳云峰竟然觉得这种情况很正常，很显然，柳云峰在此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我预计中国电商行业蓬勃发展的时间段应该在两年以后，无论是京东还是淘宝，亦或是咱们的聚宝盆，想要真正意义上的发展起来。其实也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其实对咱们聚宝盆的发展是有利的，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这两年的时间来一个沉淀，来个稳中求质，等差不多两年时间以后，当我们具备了一定的底蕴和一定的硬实力，到时候可以一鼓作气正式的在国内的电商行业展露实力。”柳云峰继续说道。 而这个时候的张建军似乎终于明白柳云峰这个人为什么如此可怕了，他不仅具备着顶级的专业能力，而且还具备着常人难以忘记项背的战略眼光，像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据为己用，如果让他出现在竞争对手的阵营，那确实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想到这里，张建军有些庆幸。金山实业集团能够拥有柳云峰这样的人，其实应该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两年之后，那就说明，无论是电商部的发展还是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的推广运营，所有的细节你也已经都想好了，鉴于这种情况，我宣布接下来两年时间之内，不会再干涉电商部的发展，所以我的意思是接下来两年时间之内，无论是电商部还是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都由你全权来负责。” 柳云峰既然把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张建军作为集团董事长，当然也不能够矫情。 再者说了，根据前世的部分记忆，他确定柳云峰所说的基本上都是正确的，两年之后，也就是2012年，中国的电商行业确确实实迎来了真正的蓬勃发展时代，而在他重生之前被中国家喻户晓的淘宝和京东，也确实是从2012年开始迅速壮大发展起来的。 他们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虽然现在还无法和淘宝和京东相提并论，但就像柳云峰所说的那样，两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厚积薄发，迎头赶上了。 “期间，无论你需要哪个方面的支持，都可以直接来找我，我虽然不会干涉电商部的发展，但还是会100的支持你的工作。” 这是张建军和柳云峰通话时，最后所说的一句话，其实他原本想再去一趟深圳，当面和柳云峰交流一下意见。 但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柳云峰那边明显很忙，他现在在为了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的技术革新，已经整天待在实验室里面了，可以说是基本上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所以基于这种情况，张建军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过去打扰柳云峰了。 和柳云峰的电话通话结束之后，张建军也认真的思考了一两天。 因为他觉得柳云峰刚才所说的话对他的启发很大，不仅仅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的发展需要时间去沉淀，回顾整个金山实业集团这两年的发展速度，总体来说其实也很快。 仔细想想，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现在又何尝不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沉淀呢。 虽然包括他在内，集团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员都希望他们集团能够快速做大做强，一跃成为整个国内甚至在国际舞台上都影响力十足的大型集团。 可俗话说得好，人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如果走得太快，太注重速度，而忽视了质量，那恐怕随时都可能栽跟头。 想明白了这些，张建军也是当即决定，接下来这两年时间，整个金山实业集团也要进入一段蛰伏和沉淀期。 在接下来这两年时间之内，集团不会再进军新的行业，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去搞投资。一切的一切，都已稳定发展为主。 张建军觉得这好像都是冥冥注定的一样，他刚刚对集团很多人是人事岗位进行了调整，紧接着和柳云峰的一番交谈，就让他突然意识到沉淀对一个集团发展的重要性。 所以他觉得自己作为董事长，必须要为集团的未来负责，必须在集团总体发展的方向方面把控全局。 从体量来看，现在的金山实业集团至少在S省范围内，可以说是最大的民营企业，但是从发展成果或者说是盈利结果来看，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现在也就勉强排在省内前十名左右。 这一虚一实的差距太大了，所以张建军也算是给集团接下来这两年时间的发展定了一个小目标，他希望两年以后，金山实业集团能够成为名副其实的s省第一大民营企业。 饭得一口一口的吃。 等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成为了名副其实的S省第一民营企业，那他们才能继续去奢望成为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 “你好好，休养一下身体，今年就算了，但是明年我希望你能再受累一下。趁着我休息的这两年时间。咱们再要一个孩子。” d县。 张建军在想明白了很多事之后。也是慢慢的回归了家庭。对于他来说。接下来这两年时间。应该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度过。所以他想着。在此期间，最好和李娜在能有一个孩子。 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最终能不能成为事实，还得看李娜那边的态度。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要开宠物店，不想再当你们老张家的生育工具了。” 李娜明显不同意，她觉得这件事根本就不用再谈了，因为之前她已经和张建军说过了，自己想要趁着年轻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不能像一头老母猪那样，每年都为了怀孕生孩子而劳苦她觉得这很不公平。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我也知道怀胎十月很辛苦，可是有些时候我们不能只为自己着想，得为家里的长辈想想，无论是你的父母还是我的父母，他们也都确实希望咱们趁着年轻，身体还行，努力多要几个孩子，毕竟以咱们家的条件，别说是再多生一个了，就是多生五个，也完全养得起。” 张建军有点儿坏，他知道以自己的说辞恐怕很难说服李娜，所以直接就掰出了双方父母。 他了解李娜，李娜是一个很孝顺的人，肯定会对父母说的话有所犹豫。 而只要李娜犹豫了，那后续的情况就简单多了。 张建军紧接着去找了一趟岳父李鹏，把他的想法和接下来两年时间的计划，差不多都告诉了李鹏。 “小娜为什么不愿意生，这孩子怎么不听话，趁着年轻身体好，多要两个孩子怎么了，建军你不要担心，我去给她说。” 李鹏气呼呼的就跑去找女儿李娜，他一直念叨着女婿张建军能够再给他生一个外孙子，但是苦于张建军一直不开口是不点头。 没想到今天，张建军竟然主动和他说这件事，那他当然立刻就坐不住了。 “爸，我是真的把你服了，我的事，你以后能不能别管了。” 李娜很无语，虽然她知道这是张建军在背后捣鬼，可是在面对父亲李鹏时，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是我的女儿，我和你妈也就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只要我和你妈不死，你的事，我们就会管。” 李鹏原本不是一个爱唠叨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女儿李娜结婚以后，他总是变的很唠叨，也时常把家务事挂在嘴边。 “好吧，我真是服了你了。” 面对父亲的“严厉要求。”，李娜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所以随机就缴械了。 “行啊，张大老板，以前我怎么没有看到你除了做生意之外，脑子还那么灵活呢，竟然和我爸绑在了一条船上。” 李娜看到张建军时，既生气又无奈。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跟你好好说，你又不听我的，我今年已经28岁了，而你已经30岁了，如果咱们再不抓紧要一个孩子，那再过两年，等你30几岁了，咱们还怎么要。” 张建军很殷勤的走过去给李娜捶肩膀，他所说的也是事实，虽然以当下的医疗条件和越来越好的时代，年轻人普遍晚婚晚育，30几岁再要孩子，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这里面其实也有一个非常尴尬的地方，那就是等30几岁再要孩子，将来他们的孩子长大，成家立业的时候，他们恐怕。都已经六七十岁了，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老人六七十岁，家里的儿女才结婚。这其实是有些滑稽的。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那个歪理一套又一套的，永远也说不完。” “不过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如果咱们再要一个孩子，你想要女孩儿还是男孩儿。”李娜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其实，对我来说，男孩儿和女孩儿真的都一样，但因为你的原因，我希望咱们的下一个孩子是一个儿子。”张建军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这让李娜有些意外，她不知道张建军所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552【老人的心】 “我知道你对小白杨很好，小白杨从小到现在也一直把你当做亲生母亲，可事实上对一个家庭来说，某些时候，我们只能代表我们自己的想法和意见，对其他人来说，他们更多时候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娜碰了碰张建军的胳膊，她总是觉得张建军话有所指。 “我不是多想，也不是想破坏现有的和谐，但是现在一个现实就是无论是你的父母还是我的父母，他们都希望我们能再有一个儿子，能有一个真正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儿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关于这件事他其实也很头疼，一个人也思考了很久。 可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不论是他的父母还是李娜的父母，在平时的谈话当中，其实都希望她和李娜之间能有一个儿子。 这和小白杨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双方的父母确实从一开始到现在也都把小白杨当做亲生孙子外孙子来看待。 但其实这也和小白杨有关系，因为不管怎么样，不管他们关系有多么的亲密，在双方父母看来，小白杨终究不是亲生的。 “你觉得这是双方父母的意思吗。”李娜有些狐疑，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谈不上确定，但我也不是傻子，反正这件事我决定了，咱们还是再要一个孩子吧，能生个儿子最好生个儿子，但如果还是一个女儿，我也会很高兴。” 张建军没打算在这件事情上说很多。 因为他是被夹在中间的那个人，无论怎么说，他好像都很难受。 “你只要清楚，虽然这个家现在是我说了算，咱们两个是这个家现在的顶梁柱，但有些时候，在涉及某些事情的时候，无论是你爸妈，还是我爸妈，他们的态度其实也很重要，你也知道，他们是上一代人，很多时候在思想层面儿比较传统和呆板” 张建军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再生一个儿子本身没什么问题，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他都很高兴。 可是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会委屈到小白杨，谁让他是没有亲生母亲的孩子呢，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生母亲的孩子，有些时候就是如此可怜，这和你来自什么样的家庭无关。 “我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我爸妈的具体态度是什么样的，但是在我这里，小白杨一直都是我的亲生儿子，至少我是一直这样对待他的，所以不管以后我们之间再生的孩子是不是男孩儿，我都会一如既往地对小白杨好，就像你说的那样，在这个家里，有些时候，双方父母的态度很重要，可真的要说起来，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我们做父母的终究还是站在首要的位置。” 李娜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她不是傻子，虽然张建军刚才没有直接表明，但其实她听出来了，所谓的双方父母态度也很重要，其实重点指的是他的父母，她刚才仔细回忆了一下，她的父母确实有些时候会提到再生个儿子的事情，也许他们有自己的担忧和考虑，但在她李娜这里，她从始至终的态度都是不会变的。 和李娜的简单交流之后，张建军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但总体来说，还是有点压抑的。 也许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对于一个在事业上取得很不错成就的人来说，他势必会面临着家庭这一方面的糟心事。 而其实真的要说开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在万千的家庭中，这种事甚至可以说是很普遍了。 只是每个人在经历或者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有些时候是因为没有经验，有些时候纯粹是性格使然，最终能真正意义上做到完美的反倒是没有几个。 张建军现在之所以压抑和苦恼，那就是因为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处理好这件事。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件事就也是一个隐形炸弹，一旦他和李娜的下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那或许再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可如果他们还继续生一个女孩儿，以后说不定还会继续有麻烦事。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两年时间，其实比想象中要过的快一些，而在过去的这两年时间里，仔细算起来其实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2012这是一个比较敏感的年份，因为很多人都说，今年是世界末日年，虽然这句话玩笑的成分居多，但终究有些人会相信这种东西。 不过，张建军倒是不相信，因为他经历过前世，知道2012年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并没有出现很多人所预测那样的世界末日。 “你能不能别像个大爷一样，能不能把伟儿的纸尿裤给赶紧换了。” d县。 中午张建军刚吃完饭坐到沙发上，卧室房间里就传出了李娜的唠叨声。 这让张建军很是无奈赶紧起身走向卧室，他这段时间已经彻底化身为保姆了，每天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给孩子换纸尿裤，照顾李娜的起居，即使是这样，李娜还时不时要唠叨。 不过，对于如此唠叨的李娜，张建军还是能够理解，毕竟女人都是这样，刚生完孩子就和来了大姨妈一样，情绪很不稳定再正常不过了。 卧室里面，小萱儿已经享受不到来自母亲的第一手关爱了，她只能和哥哥小白杨一起玩耍。 因为床边的婴儿床上，另外一个小家伙正在殷殷呜呜。 这个小家伙是张建军和李娜的第二个孩子，刚出生没多久，是个男孩儿。 也算是如了全家人所愿吧。 小家伙的名字是张建军专门请了个风水先生给起的，小名叫伟儿，大名就叫张嘉伟，听起来还不错。 这小子和小白杨刚生下来的时候很像，无论是眼睛还是鼻子都要更像张建军一些，所以很多人都说，这小子和小白杨简直就是双胞胎。 而无论是张建军两口子还是其他人，也都希望别人这样来称赞嘉伟。 因为随着嘉伟的出生，小白杨某些时候就会很尴尬，全家人达成了一致默契，永远不希望这种尴尬真的写在小白杨的脸上。 这在张建军父母和李娜父母的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他们之前希望张建军和李娜之间能够有一个亲生儿子，但是当这个亲生儿子真的出生以后，他们在面对小白杨的时候，却明显要比过去更好了，也许这就是人性吧，张建军对此也并没有说什么，只要他们满意了，小白杨能够继续健康成长，这一切就都还很不错。 小白杨对刚出生的小弟弟嘉伟似乎也很好，每天放学回来，他都要趴在婴儿床边，很努力的逗着小弟弟玩一会儿，全家人看着这幅场面，也是感觉非常的有爱。 “白杨，领着妹妹出去玩一会儿，房间就这么大，咱们这么多人挤在一块儿，你不觉得闷吗。” 张建军一边给嘉伟换纸尿裤，一边对小白杨说道，他其实也想让李娜好好休息一下，尽快恢复过来。 仔细想想这几年对李娜其实挺不公平的，结了婚以后什么都没干，连着给他生了两个孩子，这要是在普通人家也就算了，毕竟很多人都是这么过日子的，可是他张建军家庭是什么样的，李娜以前又是什么样一个女孩儿，如果真的一直这样下去，别说是李娜受不了了，恐怕他自己也会受不了。 “你接下来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休息，尽快恢复过来，我也会抽出更多的时间陪着你到处去逛一逛，反正生孩子这种事儿，暂时不会再发生了。”张建军笑着对李娜说道，但这依旧遭到了李娜的白眼。 “听你张大老板这意思，以后还会再发生？” 李娜伸了伸懒腰，她确实得赶紧抓紧时间恢复过来了，连续生了两个孩子，整个人都臃肿了一大圈，原本身材很苗条的她，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水桶一样，这让她现在都没有自信出家门了。 说白了，她现在还很年轻，这样下去可不行。 自从有了嘉伟之后，张建军他们家的气氛就明显又活跃了一层，以前是七口人，现在变成了八口，再加上李娜父母这段时间经常往他们家跑，所以实际上张建军他们家现在差不多有十口人，十口人聚集到一块儿，虽然张建军他们家很大，却也非常的拥挤，不过气氛倒是明显的更活跃。 这一点倒是张建军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的，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起十几年前的他们家，那个时候除了父母之外，就只有他一个人，三口之家，听起来很不错，但其实很单调也很孤单。 “小白杨当时特殊情况没有办，宣儿是个女孩儿，再加上当时你也很忙，所以依旧没有办，如果不出意外，嘉伟是你们最后一个孩子，再加上他是一个男孩儿，所以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决定过段时间办个满月酒。” 院子里，岳父李鹏给张建军递过去一根烟说道。 “可以啊，爸，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咱们家已经好久没有热闹了，正好办个满月酒，把平时关系好的都叫过来一起庆祝庆祝。” 张建军对岳父李鹏的这个提议很感兴趣，确实，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但前面两个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真的都没有办过满月酒。 这次到了嘉伟的身上，说什么也得办一下，要不然，那也太遗憾了。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最重要的目的是庆祝，所以也就不要太大费周折了和大动肝火了，简单摆几桌就行了，把平时关系好的朋友，走的近的亲戚街坊叫一下就行了，没必要给所有人都通知到。”李鹏继续说道，其实这是他和张建军父亲张爱国一起讨论的结果。 “我也是这个意思，到时候差不多摆个五六桌就行了，咱们也不用请厨师，自己人做就完全可以，就在这个院子里面。”张建军指了指脚底下，他们家的院子很大，临时摆个五六桌酒席，看起来没有一点问题。 “对了建军，这是我给小白杨买的一点小礼物，小家伙现在太淘气了，直接给他戴上恐怕没多长时间就会丢了，所以先由你给他保管着吧。” 说话间，李鹏就从裤兜里拿出一个金灿灿的长命锁，随手递给了张建军。 “爸，这是？”张建军有些意外。 “不管有没有嘉伟，小白杨也都是我们的亲外孙，这一点儿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建军，我知道，这次你和小娜决定生嘉伟，是考虑到了我们双方父母的态度，我也承认，我和小娜他妈确实希望你和小娜之间能有一个亲生儿子，但其实你得明白，这是两码事。” 李鹏没有说太多，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他知道张建军能明白他的意思。 “爸，其实你不用这样。” 张建军苦笑着说道。 “你就替小白杨收了吧，以后不管是我还是小娜她妈，都会继续对小白杨好，会把他当作我们的亲生外孙子来看待。” 张建军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过身把岳父李鹏给他的长命锁直接戴到了小白杨的脖子上。 就像李鹏刚才所说的那样，他明白他的意思，这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愧疚弥补。 猛然来看很意外，但其实也挺正常的。 说白了，人有时候时候就是自私的。 岳父老两口希望她和李娜之间能有一个亲生儿子，但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女婿对他们老两口有什么意见，也不希望小白杨以后长大了对他们老两口有什么意见，更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张建军的家庭和谐出现问题，所以他们选择了内心愧疚，选择了尽力去弥补。 “这是你爸给小白杨的，老头挺可爱。”张建军让小白杨试了一下长命锁之后，随后就走进卧室把长命锁递到了李娜面前。 “他还真的好意思拿出来。”李娜真的很无语，在她看来，父母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他们只需要以后真的能够做到对小白杨好，那就够了。 “咱们还是理解他们吧，当老人的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心太多，害怕晚辈挑理，但其实他们本质是不坏的。”张建军把长命锁递给了李娜，希望李娜能亲自保管，将来等小白杨长大了再交给他。 请假 对于火星新城而言，这半个月的时间，虽除了三个自治区外，其他区域都在正常建设，可人们的视线与目光，还是都放在了自治区与王宝乐的斗法上，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新城内，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实际上就算是没有争斗，这多出之人，也不会被发现，毕竟新城人口虽还没大规模迁移，可也已经超过两亿左右。 如此庞大的城池，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就好似沙漠里多一个或少一个砂砾一样。 尤其是这个人，如果还擅长变化样子与隐藏气息，又或者……其修为高深莫测，那么就更不会被察觉了。 比如此刻，在新城内金多明的新区里，一条胡同中，就有一个穿着蓝衫的青年修士，正与其刚刚结识不久，但俨然已成莫逆的好友，正笑谈走过。 “姜兄，你说的那个人，是我们的王城主吧，王城主可是大人物，厉害啊！”蓝杉青年身边的修士，似喝了些酒，也不知道其身边人说了什么，此刻他笑着回答。 “王城主，可是在四大道院的缥缈道院毕业，一路青云直上，可以说是真正的从小人物，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听着对方的话语，蓝衫青年含笑点头，没有多言，而是与身边同伴，越走越远，只是其身边同伴没有注意到，这蓝衫青年的目中，有一抹深邃之芒好似冥火，久久不散。 他的同伴更不知晓，这认识不久的蓝衫青年，根本就不是新城之人，而显露在他眼中的样子，也不是此人真正的模样。 或许，真正的他，应该是一身遮盖了头颅的黑袍…… 直至他们远去，过去了半炷香的时间，忽然的……这安静的胡同内，有一道黑影从远处瞬间疾驰而来，刹那临近后，露出了其样子，正是小毛驴！ 整个城池的人，都没有察觉到那蓝衫青年的异常，可它身上的一些气味，却瞒不过对食物执着到了变态程度的小毛驴。 可以说从新区建设开始，直至如今新城，小毛驴看似满城溜达，踪迹缥缈，可实际上它是始终在寻找当初那让它回味无穷的食物的踪迹。 只不过食物狡猾，小毛驴找了好久，也都没找到，不过它没有放弃，始终在坚持，终于在今天，被它察觉到了一股与那食物，很是相似，虽有一些不同，但却似乎也是同源的气味！ 于是兴致勃勃的飞速赶来，在这胡同里，它闻来闻去，似乎有些诧异与费解这气味为何既相似，又不同，但却没多想，而是明显的咽下一口唾沫，双眼冒光，继续寻找…… 小毛驴基于吃独食的想法，对于自己的发现，自然不会告诉王宝乐，而王宝乐也没空去管那头野驴。 甚至在王宝乐看来，小毛驴跑出去也好，最起码可以自己解决食物问题，否则的话，如是天天跟在他旁边，一想到对方那永远吃不饱的样子，王宝乐就会忍不住要将其宰了，一了百了。 于是只是日常的查看了一下小毛驴的状态，发现对方生命征兆稳定后，王宝乐也就没去理会，而是从办公室走出，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实际上对于自己在新城的居所，王宝乐很少过去，实在是他的办公室所在大楼，完全都属于他一个人所有，且无论是闭关还是炼器，都有专用之地，里面又有大量的修士与各个部门之人，其中女修数量明显多于男修，这就让王宝乐很是赏心悦目。 不过长期的居住在办公室，终归让王宝乐觉得有些不妥，尤其是涉及到法兵的研究与炼制，一旦出了问题，引起崩溃，怕是会牵连别人。 所以思索之后，王宝乐决定去自己的居所，研究法兵，而他的居所，也是新城统一修建与分配的，距离办公大楼不是很远，是一个单独的区域，此地有重兵把守，保护安全。 同时这区域也并非他一人居住，而是被划出了十个单独的洞府阁楼。 除了他之外，有资格居住在这里的，还有其他几位区长以及副城主李婉儿，只不过与王宝乐差不多的情况，大家一般都很少回来。 此刻回到属于自己的一号洞府阁楼后，王宝乐开启了隔绝的阵法，开始了日常的修炼，他的修为，在这每天的修炼与冥气的辅助下，攀升速度极快，如今短短的时间，就已经到了筑基后期的巅峰，距离大圆满，也都不远了。 这种修炼速度，让王宝乐愉悦无比，他觉得自己在三年内成为结丹，也不是不可能，而一旦成为结丹，就算军令状出了问题，他也拥有了强有力的修为，来为自己保驾护航，使得前路越走越高！ “结丹修士，法兵大师，这两个条件若都达成……我甚至都可以去争一下正二爵！”王宝乐傲然抬头，他觉得自己要成为联邦总统的梦想，已经无限的接近了，似乎稍微努力一下，就可以做到了。 “联邦总统！”想到这个称呼，王宝乐就忍不住激动，好半晌才压下这股振奋，继续修炼，直至修为运转了几个周天后，他才结束打坐，开始继续研究法兵。 对于法兵的融灵以及意天，王宝乐觉得前者好解决，重点是后者，可研究到现在，始终没有什么头绪，不过王宝乐没有失去耐心，他清楚地知晓，法兵的炼制，必然是存在了不少的困难，一个个解决就是。 就这样，随着王宝乐的闭关，整个火星新城，除了小毛驴外，一切都恢复平静，自治区的建造，也加快了进程，整个新城的样子，也几乎是一天一变，渐渐向着大都城，不断的前行与完善。 唯有小毛驴，这段时间忙碌无比，在整个新城内搜寻，对食物的执着，使得它好像不知疲惫，甚至有时候它还蹲守在一些地方，虽好几次都是失之交臂，可它的兴致，丝毫不减。 除了小毛驴外，新城内还有一个人，从一开始的松了口气，慢慢变的有些抓狂，到了最后，已经咬牙切齿了。 此人就是温槐……而让他咬牙切齿的，正是柳道斌，实在是他对柳道斌无可奈何，毕竟柳道斌是王宝乐安排来的，就是监视他的，同时这柳道斌手段不俗，来了后直接就抓住了区纪部的工作，在处理事情上，极为老辣，熟悉无比。 以至于让温槐怀疑，这柳道斌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是干这一行的，而他的怀疑没错，柳道斌从进入道院开始，就跟着王宝乐干监察的活，王宝乐在的时候，他干，王宝乐走了，他继续干，可以说，他才是老监察。 而在老监察柳道斌的把控下，温槐新区人人危机，隐隐的都出现了要将温槐架空的征兆，这就让温槐好几次，都叫苦不堪苦不堪言，差点爆发。 不仅是他这里如此，方晶所在的自治区，以及陈沐的区域，也都类似，只不过没有柳道斌那么夸张罢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柳道斌那样的经历。 可想到王宝乐的难缠，温槐与方晶，还是选择了隐忍，但陈沐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对王宝乐心头怨恨的同时，他对自己的未婚妻李婉儿，也强烈的不满。 在这不满下，他不由得再次想到了传说中二人的暧昧视频，若换了其他时候，他还可以将此事放在心底，不去太多思索，可如今憋屈不满下，陈沐越想越是心底不舒服，索性再次联系了卓一仙，索要视频。 “卓一仙，我知道你有个弟弟，叫做卓一凡，是你们家为你培养的战兵，需你自己去降服，听说有些失控……” “我来帮你解决这件事，而你要做的，就是把那个视频，原封不动的给我！” 553【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 “建军有一件事我需要和你商量一下，这也是你妈刚才偷偷提醒我的。” 客厅里面，父亲手里夹着一根烟，一边说着一边过来坐到张建军的身旁，他甚至还朝着四周看了看，似乎不想让接下来的谈话被其他人听到，这让张建军很是意外。 “爸，啥事啊，这么神秘” 张建军扭过头看了一眼父亲。 “现在是农历六月份，我们计划过段时间，大概也就是七月份给伟儿办满月酒，但你妈刚才提醒我，农历七月18正好是你爷爷的80大寿，想想十年前我们这么多人聚在一块儿就曾为爷爷办过70大寿，那今年是不是更得办了” 当父亲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张建军的表情也立刻严肃了起来。 是啊，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算算时间，再过一个来月，确实是爷爷的80大寿，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已经十年了，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心深处顿时堆满了惆怅。 在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或许就是时间，悄悄的来，悄悄的划走，等人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猝不及防了。 他张建军重生来到这个世界已经12年了，12年，真的不算短，可有些时候，当夜深人静，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回忆这些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和经历过的一些东西，他总是会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总是会感觉太快了。 也许这十多年时间里他张建军确实取得了很多成就，可是与逝去的光阴相比，哪个多哪个少，一目了然。 “爸，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第一想法是把你爷爷的80大寿和伟儿的满月酒放在一天来办，这样做不仅更加的方便，而且很有纪念意义，但这也只是我的想法，这么做到底合不合适，我也拿不准。”父亲笑着说道。 “确实，这件事恐怕只凭咱们父子两个就拿定主意，也不太合适，这里面毕竟牵扯到我爷爷，我大爸二爸他们也有发言权，甚至包括我爷爷自己也有发言权，我觉得你应该尽快找我大爸二爸他们商量一下。” 张建军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当时决定给爷爷办70大寿，那一次确实是他拿的主意，全程也是他们父子在操办，无论是吃的用的都是他们家来出。 严格意义上来说，十年后的今天，当爷爷的80大寿时间马上要到来的时候，他同样可以再直接拿主意。 可问题是，这里面还牵扯到伟儿的满月酒，如果把这两者合成一天来办，那就确确实实需要找其他人一起商量一下。 “事不宜迟，我一会儿就给你大爸二爸他们打电话，至于你爷爷那边，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你爷爷很喜欢伟儿，和当初疼爱小白杨一样。” “这样也好，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的决定放在一块儿办，那我们就要操办的隆重一些，我不是说丧气话，但事实上就是，我爷这两年过来身体情况确实一天不如一天了，70大寿当时我们办过，80大寿我们也马上可以办，但90大寿有没有机会办那可就真的不一定了。”张建军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说道。 这又是一个更古不变的自然规律。 无论什么人，在时间和年龄面前，终究都要俯首称臣，谁也无法例外，包括他张建军也是如此。 虽然他有幸经历过一次重生，回到了17岁的是自己，可是十几年过去了。如今即将年满30岁相对于十年前，他明显能够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在很多方面也确实无法再和十几岁的自己相提并论。 几十年之后，一样归于黄土。 对于爷爷他们那一代人来说，能活到70岁，其实已经算是高龄了，而像爷爷这样，即将80岁，依旧能够在人间，这其实更是稀少。 没办法，特殊的年代特殊的产物，包括人的寿命。 爷爷他们那一代人，可以说一辈子没有享过几天福，身体的很多器官早就在年轻时的不遗余力的劳动中被透支，再加上营养跟不上，本该可以使用80年的器官，很可能使用50几年60年就已经报废了。 这就是他们那一代人的悲哀，即使社会在变得越来越好，医疗条件也在进步的越来越好，可是医疗条件再好，也无法弥补一个时代的创伤，最后总结下来还是自然规律不可逆。 而要仔细说起来，爷爷能够坚持活到80岁，这也是和张建军他们家近十几年来家庭生活条件一直很好的原因有关。 说句不夸张的话，就爷爷的身体情况，这十年来如果一直待在农村，一直和别的老人那样过着艰苦的生活，那恐怕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说的有道理，我也确实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敢直接拿主意。”父亲叹了一口气，起身就转身离开了。 也许对他来说，未来某一天看着自己80几岁的老父亲离开人世时，他的内心深处或许没有特别多的波动，可是归根结底，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做儿子的希望自己的父亲离开这个世界。 他经常和儿子张建军以及儿媳妇李娜他们谈起很多年前的一些事。 张建军的奶奶，在他张爱国二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所以他张爱国常说，当时20几岁的自己在面对母亲的去世时，他哭的撕心裂肺，他们姊妹几个都哭了，那个时候张建军小爸甚至还不到十岁。 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建军他们是幸运的，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不需要经历那些东西。 父亲的意思是，他们老一代姊妹几个，在20几岁就经历过至亲离世的噩耗和残酷现实，那么，在面对自己的老父亲有一天要离开这个世界时，应该会是很坦然的，特别是在老父亲年龄已经很大的情况下，那更多是一种生老病死的情怀。 可是，这几年过来，大家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追逐完美成了很多人的目标，他们也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想看到自己的老父亲离开这个世界，或许也就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做到坦然面对。 明天更新 第34章害人之心 院子里。 徐易整个人有些发愣。 因为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江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话，感觉像做梦一样。 “这……从理论上说的确是这样吧。” 徐易缓缓回过神来，神色略显复杂的回答，他感觉江呈这话真的是多余问的，毕竟，这怎么可能。 “嗯。” 江呈了然般的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让他的公司没法上市吧。” “……” 徐易“？ ？” 你这是和我开玩笑？ 在徐易看来，周宇阳的华阳公司，那可是全市排行前三十的大公司、大企业，那实力雄厚，恐怕除却樊城排名前十的那些企业以外，没有任何企业能够撼动得了它了…… 在这种情况下，说要让华阳公司无法上市或者倒闭破产，那简直是在开玩笑！ “呵呵，优优，你这朋友还挺幽默的。” 徐易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显然，他并不相信江呈能够做到这些事。 如果可以，江呈刚才早收拾周宇阳了吧，还需要他救？ 只是，徐易不知道，其实他刚才如果没插手，他已经收拾周宇阳了。 许优优闻言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然后，她忍不住地对着江呈低语道“你这家伙，我是让你来装我男朋友的，不是让你来装的啊。” 很明显，她也不信江呈能做到。 江呈耸了耸肩没有解释。 对他来说，话他已经说过了，至于信不信就是许优优他们自己的事情了，他不会刻意去解释一遍。 而眼看得江呈沉默不解释，许优优也是略带尴尬地看向徐易，笑着道“江呈他就这样，偶尔爱开开玩笑，徐易你别介意。” “放心，不会。” 徐易微微摇了摇头。 然后，他看着眼前的江呈，略带几分教育的口吻道“不过，以后这种玩笑还是少开吧，不然，很容易让人觉得你是个自知吹嘘，不知道脚踏实地的人。” 面对徐易这话，江呈直接道“我从不随意开玩笑。” 徐易眉头一皱！ 到得现在，还要死性不改，继续嘴硬吹牛？ 徐易皱着眉头，那对江呈的好感直接下降了不少，然后，他忍不住想要再度开口教育江呈几句。 许优优见状赶忙岔开话题道“好了好了，都先别说了，先到那边吃点东西吧。” 说完她直接拉着江呈过去吃点心去了。 她可不想让他们两个人对起来！ 而眼看得许优优将江呈拉走，徐易不由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看着那被拖走的江呈，忍不住地皱眉而语“真是太年轻了。” 说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同样迈步而出，跟了上去。 …… 另一边…… 黄雅婷、马晴等人跟着周宇阳，直接走到了别墅客厅里。 然后，其中一名周宇阳的同伴张磊，直接忍不住地说道“宇阳，这事你就这么算了？ 就这么放过那小子了？” 面对他的话语，周宇阳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气闷道“那有什么办法？ 你没看到徐易为那小子出头了么？” 张磊闻言神色复杂起来。 他眉头紧皱道“这徐易还真是多管闲事啊。” 周宇阳气闷咬牙“要不是老子的公司，现在正在准备上市，不能出现一点纰漏，那今天别说是他徐易，纵使他那该死的老爸，老子也一点面子都不给。” 张磊等人闻言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和赞同。 周宇阳还是生气！ 他紧握着手上的苹果，咬牙继续道“要是老子现在的公司已经上市就好了，那别说江呈，哪怕是徐易，老子都给他收拾了。” 张磊等人点头赞同。 的确，如果今天周宇阳家的公司已经上市了，那哪还用受这份气。 “其实，纵使没上市，你也可以收拾他们的。” 正当他们赞同的时候，那站在旁边的黄雅婷，突然开了口。 这一语，也是说得周宇阳、张磊等人一愣。 然后，周宇阳抬头看向她道“什么意思？” 黄雅婷道“刚刚你不是说，这一次给徐易面子不计较了，但是如果有下一次，便谁的面子都不给了么？ 而且徐易他自己也答应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直接让他第二次得罪你，不就行了么？” 张磊等人闻言不由眉头微微皱起。 他们没有直接说话，而是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黄雅婷见状继续道“而一旦江呈第二次得罪你，那徐易不出来帮忙也就算了，他如果出来帮忙，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拾他们两个，不是么？” 张磊眉头微皱“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眼下这个情况，那小子只要不蠢，他就不会主动得罪我们第二次吧。” 黄雅婷一笑“他不主动得罪我们，我们可以制造出他主动得罪我们的假象啊。” 周宇阳眼睛一闪。 然后他直接问道“怎么制造？” 黄雅婷“譬如，等会在进行生日聚会的时候，宇阳你可以借着这次生日高兴为由，故意拿出一件古董瓷器，给大家伙传着欣赏……” “然后，我们在将瓷器传到江呈的手上时候，故意快速放开瓷器，制造出瓷器在他手上被摔碎的假象……” “这样我们便可以冤枉他，是怀恨在心故意打破的瓷器了！” 如此，第二次得罪也就顺理成章诞生了！ 周宇阳等人闻言也是全部眼眸一亮。 他们一个个心潮微涌，面露喜色，这是个好注意啊。 “不过，用古董瓷器会不会有些不值？ 毕竟，这小子，可不值一件古董瓷器的价钱。” 张磊眉头微皱的说道。 “呵呵，我们可以用假的啊……”黄雅婷满是自信的笑着道“毕竟，我们不说，谁知道，那古董瓷器是假的？ 徐易和许优优又不懂这些。” 周宇阳、张磊等人闻言全部都是相视一笑。 这真是聪明啊…… “那行，就这么干！” …… 客厅里…… 周宇阳坐在那沙发上，手中紧紧地捏着那苹果，眼眸里透着几分狞色“小子，敢得罪我周宇阳，这一次，我看你怎么死！” …… 第554章 【失败与机遇】 六七月的d县是炎热的，哪怕是临近黄昏。 下午吃过饭，张建军带着小白杨和萱儿走到了自家别墅隔壁的驾校，他这种行为应该属于典型的饭后遛食方式。 只不过他的这种方式，在d县这个地方很少有同款，很少有人可以像他这般悠闲自由，说到底，也许只有成功者和有所成就者，才配享受和品味生活，这点无论是在大城市还是小城市，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其实都是通用的。 驾校的名字叫德通驾校，张建军记得前些年他和李娜结婚的时候就占用了驾校这片场地，而且他和这所驾校的老板也挺熟悉的。 相对于几年前，如今的德通驾校，无论是在场地建设还是教练员配备方面明显都要加强很多。 这其实也和驾校这几年生意越来越不错有关，从这一点就可以管中窥豹看出很多东西，那就是d县这几年真的发展变化挺大的，人民的普通生活水平也在快速提升，最显着一点就是很多人家有能力买一辆小汽车，更多的人愿意去考一个驾照，考驾照的人多了，那驾校的生意自然就越来越好了，驾校的生意越来越好，作为驾校老板，他肯定会想办法进一步提升驾校的服务水平，这样才有助于他的驾校生意越来越好。 在生意场上，这是一个非常普遍的道理。 “跑慢点，不要让妹妹绊倒了。” 小白杨今年已经八岁了，上小学二年级，等后半年开学就是小学三年级了，可还是一如既往的淘气和调皮，甚至与几年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关于小白杨越来越调皮捣蛋这一方面，张建军其实是束手无策的，因为用父母的话来说，这应该就是基因遗传的结果，想想当初，张建军小的时候又和现如今的小白杨有什么区别呢。 “老爸你就别折磨我了，我不想和妹妹一块儿玩儿，我要去找大飞他们。”小白杨嘟囔起来。 看得出来，他觉得和妹妹一块儿玩很无聊，特别是在老爸张建军的陪同下一起教练场上散步，对他来说，很显然是更加无聊的。 “你快滚吧，我也看见你挺烦的，不过有一点你小子必须记住，八点之前必须回家。” 张建军当然知道小白杨在想些什么，也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大飞是谁。 事实上，小白杨平时的玩伴有很多人，他们都住在附近这一片，而他们这些八九岁的孩子，平日里待在一块儿，乐子其实也挺简单，那就是弹啤酒盖，一个非常源远流长的童年趣事。 张建军他们小的时候虽然没有玩儿过，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玩儿，而是因为他们没有条件，因为在他们小的时候，啤酒相对来说就是一种非常奢侈的东西，一年四季下来，家里的大人也不见得能喝几瓶。 现在不一样了，街道上的小卖铺超市里面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啤酒，每家每户的大人们，就算再没有钱，买几瓶啤酒却也是没什么压力的。 而你再去各个学校或者说是各个街道拐角去看，经常会看到一群小家伙围在一块儿玩儿这种游戏。 天真无邪的年龄就应该玩，就应该释放天性，关于这一点，张建军其实是非常赞成和宽松的。 所以小白杨虽然很调皮捣蛋，但张建军并没有因此而限制他的天性，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在小白杨这个年纪，你不让他好好的玩，那又该让他做什么呢，难道是让他去和别人发生矛盾打架，或者说是去网吧上网吗。 特别是后者，张建军知道d县现在陆续已经开了不少的网吧，像小白杨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去网吧其实也很正常和普遍。 而小白杨之所以不常去，那是因为他对电脑游戏这个东西并没有和别的孩子那样特别的痴迷和喜欢，也许这和张建军他们家里本身就有不止一台电脑有关吧。 当然，这其实也是因人而异的。 就拿后半年开学已经要上初中的妹妹小彩艳来说，那丫头显然就与众不同。 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不仅没有一个女孩子的样，而且还是网吧的常客，据说是非常痴迷于一款网络游戏，经常逃课去网吧上网。 父母因为这一点没少去网吧找她。 可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用母亲的话来说就是，现在已经晚了，小彩艳从小到大，就是在这样没人管教的环境中长大的，干什么一直由她自己，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魔头。 母亲也是那句话，小彩艳没有每天给你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彻底变成一个小混混，这其实已经非常不错了。 张建军对此深感愧疚，因为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些年，他这个当哥的，在小彩艳的成长环境中，其实并没有扮演和发挥什么重要的作用。 不过有一说一，虽然这几年他没有怎么管过小彩艳，小彩燕也确实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但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她其实也是有点惧怕的。 如果说在这个家里面，还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多少管教一下小彩艳，那这个人只能是他张建军。 “萱儿，来姑姑这里。” 张建军心里正想着小彩燕。 没想到这丫头片子突然从教练场的另一侧走了过来，她背着书包手里拽着一根雪糕，头发有点凌乱，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刚从网吧出来。 现在是暑假，按理说不需要上学，但是，李娜前两天给小彩艳报了一个跳舞兴趣班。 好在小彩艳好像对这个兴趣班不排斥，自从开课以来，每天都按时去按时走。 算算时间，兴趣班每天放学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 现在是六点多快七点了，小彩燕放学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直到现在才回来，那她只有一个去处，肯定是在网吧打游戏，这一点张建军几乎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确定，因为这才是小彩艳的正常生活方式。 “您老人家可算是回来了，我要是你，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搁了。” 张建军瞪了小彩艳一眼说道。 “哎呀，张大老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小彩艳当然知道张建军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脸皮厚，过来拽了拽张建军的胳膊，然后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直接蹲下来逗起了小萱儿。 “后半年就上初中了，你能不能多少听点儿话，不要再让爸妈他们操心了，很早之前我就说过，你学习成绩好不好无所谓，但最起码其他方面要好一点，以咱们这家庭情况，其实也用不着你去当小混混啊” 说话间，张建军点着了一根烟。 他其实是不愿意在小彩艳面前抽烟的，因为他怕这小丫头片子学他，慢慢也变成了一个烟瘾少女，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但他忘记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烟点着了。 “哥，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首先我的学习成绩是不好，确实不是那种三好学生，也当不了学习委员，但其实也不是最差的，上学期期末考试，我的成绩在班级里面也排在了中等好吧。” “其次，我不就是朋友多一点嘛，平时喜欢和她们一起玩，偶尔再去个网吧上网罢了，也没干什么坏事啊，你是不知道，我们学校有那种女孩子不仅抽烟打架，而且还谈恋爱呢。” 前边说的话张建军都没怎么在乎，但是当小彩燕说到最后一句谈恋爱这几个字眼时，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谈恋爱？”张建军觉得这太出乎意料了，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吗？小学六年级最多也就是初中初一的年龄，就开始谈恋爱了，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你该没有这方面的苗头吧，要是让我知道了我把你的腿打断。”张建军故意摆起了脸，说实话，他是不太能接受妹妹小彩艳在现在十一二岁这个年纪就开始谈恋爱的。 “我当然没有，再说了，我们学校那些男孩儿，一个比一个挫，没有一个能让姑奶奶我瞧上眼的。”小彩艳说到这里有点得意。 这倒是让张建军很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因为他仔细想了一下，似乎小彩艳所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以他们家的条件，以小彩艳自身的条件，确实一般的小男孩儿很难入她的眼。 往深了想，这倒也是好事。 “网吧以后还是尽量少去，那个地方很乱，啥人都有，你经常去难免会招惹到一些坏人或者说是沾染上一些不良风气，这样下去，你说我们这些当家人都怎么能够放心。” 张建军又唠叨了一句，他希望小彩艳多少能够听进去一点，但其实他也很清楚，效果肯定不会很大。 ……… 张建军在驾校教练场这边溜达了一圈，随后刚刚回到家里就接到了白兴的电话。 两年时间，金山实业集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各个业务也有不同程度的发展。 但其实，有发展就有停滞，有成功也就是失败，在过去的这两年集团旗下所有业务的发展过程当中，当然也有不少碰壁失败的。 这其中，被集团很多人寄予厚望的旅游业，发展的就不是很乐观和理想。 作为集团进军旅游业的第一负责人，白兴这两年其实可以说是遭遇了很大的失败，也遭到了很多的质疑，他的日子不算好过。 除了d县五云山生态旅游风景区发展的还算不错之外，他在其他地方所投资和打造的那些旅游项目，情况都不太好，有的项目已经终止了，有的项目还在苦苦挣扎，反正集团想要通过旅游业来获取进项，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短时间之内恐怕不太可能。 而白兴在遭遇了很大的失败和打击之后，他倒也是并没有因此彻底一蹶不振，而是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老本行，将重心扎在了他一开始所负责的客运公司业务上面。 而在张建军的提点下，白兴虽然把重心重新放到了客运公司上面，但他的目光也不再聚焦于传统的客运，而是想办法探索和调查大城市的新式交通工具网络。 张建军对于交通方式这一块儿其实不太很了解，不过他曾记得，前世在一些大城市，似乎有一个类似于出租车公司的存在，好像叫什么滴滴快车。 他在前世也没有体验过滴滴快车，但曾听朋友提起过，那个所谓的滴滴快车，其实要比出租车似乎更为方便和便捷一些。 所以，他对白兴的提点就是有关滴滴快车的一些模糊概念，他希望白兴能够受到启发并且着重探索一下这方面。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白兴确实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从今年过完年开始就一直待在北京，据说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业务发展可能性。 一开始张建军其实是没有抱多大希望的，因为虽然知道白兴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却也知道想要真正意义上把类似于滴滴快车那种公司给打造起来，对于白兴来说，其实挺难的。 因为这里面需要绝对的专业能力和一定的勇气、机遇。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月之前，白兴突然给他打电话，说自己的新项目最多再有三四个月就要正式在北京上马了。 这让张建军非常的意外。 更让张建军感到意外的是，白兴在电话里所说的他的那个新项目，名字就叫做滴滴快车。 而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项目并不是他白兴本人所运营开发打造出来的，他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只不过是投资者。 而且是滴滴出行这个公司的唯二的投资者，他和开发者陈伟各占50的股份。 他出钱，陈伟出力，这其实是非常简单的模式，也是很常见的模式。 张建军得知具体情况时，自然是非常的喜出望外。 不要看现在的滴滴出行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但其实他非常的清楚，用不了多长时间，滴滴出行就会成为家喻户晓的大企业，而作为背后的投资人，白兴也势必会从滴滴出行这个企业当中得到巨额的回报。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第587章 555【身价暴涨的方式】 而且必须要承认的是，如果从现在也就是滴滴出行最初始的状态下，就选择对其进行投资，那其实所付出的投资代价相对来说一定是比较小的。 白兴告诉张建军，他打算在第一次注资时，先投资五个亿，而有了这五个亿的投资，相信滴滴出行会有一个非常快的推广速度。 五个亿的资金，对于现在的金山实业集团来说，实际上还真的就是九牛一毛。 因此张建军在电话里面告诉白兴，滴滴出行是一个很有未来和前途的投资项目，希望他能够从始至终好好的把握，不要轻易的选择放手。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白兴能否再次在金山实业集团内部东山再起的唯一筹码。 作为全集团上下默认的未来董事长宝座三大接班人之一。 从两年前的局势来看，白兴毫无疑问是占据着一定的优势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期间因为旅游业发展受阻。 现如今的他，在集团董事长接班人的竞争当中已经明显落后于韩金和孟宇。 就算张建军是白兴的亲姐夫，在面对这种落后，张建军自己也是没有一点办法的，他不能故意去偏袒白兴。 对于一个集团来说，很多事情都讲究一个公平，张建军不可能也不能因为私心而偏袒任何一方。 当然，他找一个机会稍微提点一下白兴，倒也是合乎情理的，最主要的还是需要白兴自己争气。 反正在张建军的规划当中，如果白兴能够紧紧握住滴滴出行这个投资项目。 那么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真的可以做到东山再起。 “姐夫，我和陈伟探讨过，虽然我们现在投资五个亿已经基本上可以满足至少一年时间之内的推广发展需要，但陈伟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能够很快追加一部分投资，那不仅仅是在北京，滴滴出行这个项目其实可以很快在全国各地都推广起来，一切顺利，甚至在两年时间之内就可以完成上市。” 电话里面白兴这样说道。 这其实并没有出乎张建军的意料，一般对于一个新项目来说，发展初级阶段最艰难的就是资金，关于滴滴出行的开发者陈伟那个人，张建军其实也特意了解过，典型的属于有技术没有经济实力，在开发滴滴出行的同时，他其实也一直在寻求投资，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白兴才能够抓住机会成为他那个项目的唯一投资者。 “大约需要追加多少投资。”张建军问了一句。 “我们初步打算是投资五个亿，陈伟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在原来五个亿的基础上再追加五个亿，也就是说，一共投资十个亿，如果这笔资金能够很快到位，他就有把握在年底之前在除了北京之外，上海，广州那些大城市，也将滴滴出行进行全面的推广。” “那么你的意思呢。”张建军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 “我基本上同意陈伟的提议，但这毕竟是十个亿的资金，最终拍板的那个人只能是你。” 白兴虽然说得合情合理，也给出了自己的态度，但张建军听得出来，他很显然是有一些不自信，也许旅游业的发展受阻，让他直到现在还没有彻底的走出来，心里还有点阴影，在做某些最终决定时变得有点不自信了。 “告诉陈伟，别说是再追加五个亿，就是再追加十个亿，我这边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应该明白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我们可以追加投资滴滴出行这个项目，这个项目的未来经营权也依旧是他陈伟的，我们只参与分红，但是必须要提高我们参与分红的占股比例，也就是说，现在的50不行。” 张建军吐了吐烟圈，看问题要长远，特别是想要作为一个精明的投资者，那就必须要有战略眼光，滴滴出行这个项目一旦发展起来，那么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上市，看起来有些不可能，但其实是必然的。 上市意味着很多，最直白的就是财富的瞬间暴涨累积，对张建军来说，他没有道理放弃这种可以很快速度累积财富的方式。 “总之，你记住，我的底线，只有一点，钱不是问题，影响我最终做决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我们能够得到什么。” 张建军其实这也算是给白兴交了底，相信白兴能够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并且做得很好。 “你小子从过完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回过d县，也不知道回家看看，差不多一个月之后我要给刚出生的伟儿做满月酒，到时候希望你能够回来。” 正事谈完之后，张建军就开始和白兴拉起了家常。 其实白兴结婚这两年以来，也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是个儿子，只不过说句实话从他的儿子出生到现在，这家伙基本上都没有怎么好好在家里陪过，一直都是由他的老婆来带。 当然，他的父母也投入了很多精力。 有时候张建军有些自责，他觉得是自己给白兴太大压力，让这小子不敢待在家里，只能在外面没日没夜的打拼。 如果这种情况长时间的持续下去，或许白兴不会说什么，但是他的老丈人王丽云夫妇，也就是白兴的父母肯定会不高兴。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儿子白兴的生意或者说是事业，永远都没有亲情重要。 “是啊，我确实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去了，确实也怪想家的，但其实姐夫你也知道，旅游业的失败给了我很大的打击，如果没有滴滴出行这个项目，我或许直到现在还无法走出来” “好在滴滴出行这个项目让我看到了希望，一个月以后我争取吧，争取赶回来。” 白兴笑了笑。 虽然对于滴滴出行这个项目他只是一个投资者的身份，并不参与具体的运营和管理，但这里面毕竟涉及到十个亿的资金。 他也不敢有任何的松懈，一旦再次因为他的问题而导致投资失败或者说是给集团造成损失，那么他白兴或许从此就彻底与董事长接班人这个位置无缘了。 他是一个不甘心失败的人，不可能就轻易的放弃集团董事长接班人这个职务。 其实，抛开白兴这两年过来。离集团董事长接班人这个位置越来越远，另外两个候选人韩金和孟宇的发展倒可以说是齐头并进的，相当不错，他们各自所负责的业务，如今都做出了一定的成绩。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现在在集团内部有这样一种声音，那就是集团董事长接班人不出意外将会在孟宇和韩金之间产生。 因为这种声音的存在，甚至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现在也已经有了划分为两个队伍的趋势。 一个队伍是支持韩金的，另一个队伍是支持孟宇的，但其实不管是支持韩金还是支持孟宇，大家在涉及集团利益的时候，也都会自觉的全力以赴。 作为集团董事长张建军当然清楚这种趋势的存在，他甚至默许了这种趋势继续发展下去。 因为他认为对一个大型集团来说，内部的利益团体本来就不可能是唯一的。 而这个集团想要发展，不仅仅要注重外在发展，更需要注重内部竞争，所以，他认为这种利益集团出现的趋势是有必要的。 “白兴，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那么出不了两年，我敢确定他会成为最有可能成为接班人的那一个。” 挂掉电话之后，张建军对李娜说道。 “你怎么那么确定，要知道白兴这两年过来可是输的一塌糊涂，在整个集团内部现在支持他的人很少，而且他手里现在也没有什么重量级的业务，想要东山再起，仅仅依靠一个不起眼的滴滴出行，真的可能吗？” 李娜带着狐疑的眼神看向了张建军，反正她从来没有听过什么滴滴出行这种所谓的新型交通方式，也不认为白兴凭借着这个项目可以东山再起。 相反的，她认为白兴在金山实业集团的存在感会越来越小，最后直到彻底淡出金山实业集团。 而在孟宇和韩金之间，她其实是一直比较看好孟宇的，也许这和她本身就和孟宇认识很长时间有一定的关系吧。 “你是大学生，应该能够明白在现有的条件下，一种新型的交通客运方式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抽个时间好好了解一下滴滴出行那个项目。” 张建军回头看了一眼李娜，李娜自从淡出金山实业集团彻底回归家庭以来，确确实实不再关心集团业务发展，但在他看来，李娜毕竟曾经受过高等教育，她应该拥有最基本的新型思维。 “听你这意思，在那三个人里面，其实你最想选择的还是白兴？”李娜笑了笑。 “不能这么说，我只不过是比较看好白兴现在所投资的那个项目罢了，而且你要知道，白兴一开始所负责的业务本来就是客运，他在这方面是比较占优势的。” 张建军伸了一个懒腰。 其实这两年过来，从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旗下所有的业务发展情况来看，目前最显眼的还是由柳云峰所负责的电商行业。 电商部旗下的聚宝盆购物平台经过两年时间的发展在当下国内的电商行业或者说是电商平台当中，虽然不能说是一家独大，但确确实实已经达到了和淘宝京东三足鼎立的局面。 而且他相信这种三足鼎立的局面持续不了多久，用不了多长时间聚宝盆电商购物品牌就可以做到一枝独秀。 这是他张建军自己的判断，也是柳云峰拍着胸脯给他做出的保证。 他昨天才和柳云峰通过电话，按照柳易峰的说法，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第三代平台服务系统将于今年国庆节正式发布并且投入使用。 两年多时间，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经历了第一代是、第二代，即将迎来第三代，这其实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成绩，毕竟，每一次的更新换代都伴随着巨大的回报。 电商业务在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所有的业务当中，所占据的比例和重要性也已经越来越大，已然不是两年前刚发展的时候能够相提并论的，而伴随着电商行业的快速发展，集团旗下其他业务与此同时也获得了非常大的发展增持，这里面尤以李政武所负责的天马快递最为突出。 今年三月份，天马快递正式完成了上市，这是李政武所盼望已久的，也是张建军所期待已久的，因为金山实业集团从创立一直发展到今天，旗下也就只有天马快递这个子公司实现了上市。 还是那句话，上市意味着很多，最直观的就是财富的瞬间累积。 这么说吧，随着天马快递的上市，张建军的个人身价在一夜之间翻了至少五番，这还是在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只占据天马快递一半股份的情况下。 试想一下，如果天马快递由他们金山实业集团背后全额控股，那张建军的身价又该上涨多少呢。 而凭借着天马快递成功上市所带来的身价暴涨，张建军如今的身价在整个中国的企业家里面，也终于开始显山露水了。 前两天双喜他们还曾开玩笑，照着这种势头发展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张建军成为中国首富这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抛开天马快递成功上市所带来的巨额身价增幅，金山实业集团这两年过来本身的财富累积速度明显在加快，作为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这也就意味着张建军的个人身价也在迅速提升。 张建军抽了一口烟，一个人坐在了沙发上。 对于成为全国首富，他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有一点，他现在想到了，如果白兴所投资的那个滴滴出行项目，真的能够顺利的发展下去，那么最多两年时间，等这个项目成功推广发展起来，并且完成上市，他其实是有很大的机会一跃成为中国首富的。 毕竟天马快递成功上市所带来的巨额身价加持是有目共睹的，他相信滴滴出行一旦成功上市，那所获得的财富累积只会比天马快递多，而不是少。 556【身价和先例】 如今的张建军已经是名副其实的s省首富，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经济实力，也没有人会怀疑他如今的身价。 但说到底，S省只是中国大西北地区的一个普通省份，就全国来说，在很多方面都处于中下游水平，这里面同样也包括首富这个头衔。 也就是说，张建军s省首富的身份，在全国范围来看，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并不能让他鹤立鸡群。 一个月前，曾经有这样一份榜单覆盖了当下中国排名前500名的企业家身价，张建军作为S省首富，在这份保单里面也只排在98位，免强刚刚进入前100名，和这份榜单里面那些排名前十的企业家相比，其实也存在着非常大的差距，这种差距，明显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追赶完成的。 当然，张建军旗下的公司如果在最短时间内能够完成上市那情况或许会迅速发生变化。 “孟宇和赵思雨的事情定了，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在今年年底会结婚，建军，我想说的是，虽然从私人感情来讲我们希望孟宇能够找到一个愿意陪他白头偕老的人，我们也希望思雨能够尽快完成她的终身大事，可事实上，如果他们两个真的走到了一块儿，这对我们金山实业集团来说或许将会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李娜敷了一块面膜，走到床跟前说道。 “你听谁说的？”张建军有些意外。 关于孟宇和赵思雨正在谈恋爱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虽然当初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也是一脸的震惊和意外，但仔细想想，他们两个其实也挺般配的。 不过有一说一，他张建军真的没有想到孟宇会和赵思雨这么快就决定结婚。 “十分钟之前我刚和孟宇通过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于我们金山实业集团来说或许确实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张建军点着了一根烟。 孟宇和赵思雨目前的情况，如果他们两个决定年底结婚，那结婚之后，至少有80的可能，孟宇将会离开金山实业集团，从而加入赵思雨他们的荣程集团。 赵德权虽然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和大女儿也都在荣成集团工作。 但其实很早之前赵德全就告诉过张建军，在他的三个孩子当中，最有商业头脑的其实是赵思雨。 换句话说，这两年过来，随着赵德全的全面隐退，真正意义上在荣成集团挑大梁的就是赵思雨。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她决定年底和孟宇结婚，那在结婚之后，孟宇势必要去赵思雨的身边，帮助她承担一部分的压力。 这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孟宇是一个难得的商业天才，他这几年在金山实业集团发展的极为不错，深得很多人的支持，在张建军的心理，也有着很不错的分数。 如果他继续在金山实业集团干下去，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他确实有一定的机会成为金山实业集团新的董事长。 所以当他现在就选择离开金山实业集团的时候，对他孟宇来说，或许这可能是一个损失，但对金山实业集团来说，这一定会是一个损失。 作为集团的董事长，张建军现在发出这样的感慨，那自然而然就非常正常了。 从集团的利益和发展来看，张建军是不希望孟宇离开的。 可是他也很清楚，在金山实业集团和赵思雨之间，孟宇大概率会选择赵思雨，毕竟去了荣程集团，孟宇照样可以做出一番成绩。 “这件事是孟宇亲口告诉我的，所以应该八九不离十，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主动找他谈一谈，看他在结婚之后还能不能有留在集团的可能性，孟宇对咱们集团的重要性我相信你比我更为清楚，他不仅仅是一个难得的商业天才，更是具备着很不错的战略眼光和大局观，说句实话，在你选择的三个接班人里面，我最看好的就是孟宇。” 李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两年她虽然不怎么关心集团里面的事，但金山实业集团毕竟是他们家的，她作为老板娘，当然是希望集团未来越来越好，也当然希望集团以后有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来带领。 “还是等他主动找我谈吧，这种事情，我们主动出面好像不太好，我了解孟宇，如果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或者说是有离开集团的想法，那他在离开之前一定会提前给我打招呼。” 张建军眯了眯眼睛。 抛开他自己，孟宇现在应该是整个集团里面核心地位排名前五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一旦决定离开集团，不出意外，那甚至会引起震动。 他希望孟宇能够主动来找他谈这件事，也希望孟宇能够提前来找他谈。 这样他其实也有一定的缓冲时间。 张建军揉揉太阳穴，其实，这两年时间里，集团里面在人事方面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首先就是德仁川餐饮的总负责人换人了，过去这些年，德仁川餐饮的总负责人一直都是楚永奇。 但是楚永琪在两年前餐饮业务进军国际餐饮市场的时候表现得非常挣扎，他的能力不仅遭到了德仁川餐饮内部很多人的质疑，哪怕是在张建军这里，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有100的信任。 楚永奇也深知自己的能力有限，特别是在应对国际餐饮市场的复杂局面时。 所以，他在一年前主动对张建军提出了“降职”。 他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他愿意让出德仁川餐饮第一负责人的位置，从此以后只负责国内餐饮市场的业务，让张建军重新找一个比他更出色的专业人才，来统领德仁川餐饮并且，负责德仁川餐饮进军国际餐饮市场的所有业务。 张建军虽然对楚永奇的这个决定深感意外，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无论是对楚永奇还是对他，其实就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因为从他的角度来讲，他在此之前也确实有了撤下楚永奇的打算。 所以，随后他就通过人力资源部主管华浩然，成功物色到了一个履历非常不错的德仁川餐饮新的负责人人选。 这个人是一个外国人，准确意义上来说，他是新加坡人，叫李善明。 李善明的加入，对金山实业集团来说，其实也意味着很多，首先他是金山实业集团第一次聘请外国人来担任集团高级职位。 其次，他是集团旗下所有业务当中进军国际市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做到了中外结合。 其实，华皓然当初给张建军提供了两个人选，一个是来自新加坡的李善明，另一个人来自日本。 两个人从工作履历和专业能力来看，其实应该是不分伯仲的。 而张建军最后之所以选择李善明，而不是那个日本人，这主要是因为相对于那个日本人，李善明有一个特别突出的优势。 那就是他除了自己的母语新加坡语之外，还精通英语法语以及中。 那个日本人也精通英语，法语，但是他不精通中。 张建军前思后想，如果选择李善明，至少他们之间沟通起来会很方便。 李善明在正式上任以来，他所做出的成绩其实也非常明显。 他上任以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德仁川餐饮进行内部改组。 将德仁川餐饮内部一分为二，一部分是由楚永奇所负责的国内业务区，另一部分则就是由他亲自所负责的对外业务区。 特别是在对外业务区，它的主要几位得力干将基本上也都来自国外。 李善明对此的解释是，德仁川餐饮想要进军国际餐饮市场，那首先在人员配备这方面，不仅仅他这个领头羊要做到专业和国家化，他手底下同样也需要一支专业的、国际化的团队。 李善明在对德仁川餐饮内部进行改组的时候，提前请示过张建军。 张建军对此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他喜欢李善明这种很有新意的解释和做法。 美食城依旧是德仁川餐饮进军国际市场的主打菜系，但除此之外，相对于以前的楚永奇，李善明的针对性看起来似乎更强，他将特色羊肉火锅重新进行了包装，以品牌推广的策略凌驾在了美食城这个初创品牌之上，再运用现代广告的全面性和时效性，结合国外各个国家人民的饮食习惯，分别打造出了几个独具一方特色的特色羊肉品牌，进而成功的在各自国家的餐饮市场站住了脚跟。 截止今日，德仁川餐饮在亚洲的餐饮市场已经成为了一方巨擘。 按照李善明他的下一步计划，最多三年时间，他将在西欧以及北美的餐饮市场让德仁川餐饮也取得一定的突破。 张建军对此当然是非常的期待。 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德仁川餐饮这个品牌，将是他在未来冲击全球首富宝座的一大关键点。 也就是说，德仁川餐饮在未来的某一天，将会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挂牌上市。 除了德仁川餐饮的第一负责人这个职位有人事变动之外。 华羽服装经营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也发生了人事变动。 和楚永奇一样，华羽服装经营有限公司原来的总经理任博主动提出了降职。 他告诉张建军，随着公司的发展，自己越来越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很难再准确把握服装市场的风吹草动，所以希望张建军能够理解他的处境，另外找一个有能力继续引领服装公司前进的人。 张建军知道，华羽服装经营有限公司这两年以来也在努力进军国际服装市场。 只是不同于德仁川餐饮，华羽服装经营有限公司想要进军国际服装市场明显就要更加吃力的许多。 公司旗下虽然在国内服装市场上有很多拿得出手的服装品牌，但是这些服装品牌想要在国际服装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并且被很多外国人所认可，那其实是非常困难的。 服装和餐饮虽然都属于衣食住行，但餐饮说到底，属于快餐化，很容易就被不同群体的人所接受。 但是相反的，服装这玩意儿更多的要讲究底蕴。 华羽服装经营有限公司截至目前，虽然成立了已经快有十年的时间了，但是与国际服装市场上那些底蕴深厚的老牌服装品牌相比，明显属于根基尚浅。 这就让他们想要进军国际服装市场变得尤为艰难。 任博也正是因为多次碰壁，所以才萌生了退意。 对于任博提出来的“降职”，张建军在第一时间并没有直接同意，而是召开了一个高层会议，仔细探讨研究了这件事。 最后在高层会议结束之后虽然同意了任博的请求，但他们也决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加大资金投入，全面提升和建设华宇服装经营有限公司旗下所属的那个服装品牌设计中心。 很浅显的道理，想要进军国际服装市场，那华宇服装机械有限公司必须拿得出手一些在国际服装市场上有竞争力的服装品牌。 这个有竞争力的服装品牌自然需要他们的服装品牌设计中心来研发和打造。 墨菲是金山实业集团继李善明之后第二个担任高级职位的外国人。 他就是华羽服装经营有限公司新的总经理，一个来自时尚之都意大利米兰的中年人。 墨菲来到金山实业集团出任华羽服装经营有限公司总经理的任务很直接，那就是率领华羽服装经营有限公司成功进入国际服装市场。 张建军给了墨菲五年时间，他希望在接下来的这五年时间之内，墨菲能够拿出一份满意的答案。 当然他首先需要做的就是，让集团财务部给华羽服装机有限公司的服装品牌设计研制中心提供足够的资金支持。 初步计划，集团财务部在接下来这几年时间里，陆陆续续会向华羽服装经营有限公司提供不少于50亿的资金支持，用于研发和打造新的服装品牌。 而事实上，不仅仅是华羽服装品牌经营有限公司，这两年过来，张建军越来越注重科技和创新，在集团旗下很多子公司或者是部门，都投入资金新建了实验室和研发机构。 张建军的思维很清晰，虽然他们是实业集团，可是，当下这个时代毕竟是信息时代，科学技术终究是第一生产力，谁掌握了科学技术，谁就掌握了先进的生产力，谁也就更有机会在市场上占据主动权。 557【人到中年不得已】 “老何那边也在嚷嚷着要退居二线，其实他那边没必要如此着急，运输公司对于专业能力的要求肯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仔细算起来，集团旗下那些主要业务的负责人，与几年前相比逐渐的都在发生变化，老何他们这些原来的老兄弟，虽然每个人的年龄看上去都不大，但实际上，这两年大家似乎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都有些挺不住了，也都心甘情愿的想要退居二线。 老何是一个抗压能力很强的人，张建军原本以为至少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这一块儿，老何暂时会让他放心。 但他没有想到就在半个月前，老何也主动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现在有了家庭也有了孩子，想要把更多的时间回归到家庭里面，意思也很明确，那就是他希望张建军尽快找一个比他能力更为出色的人才，全面把运输公司负责起来，而他就像楚永奇他们一样，在运输公司担任一个二把手或者三把手就行了。 张建军对此很是无奈，优秀的人才哪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找，而且对于一个集团子公司来说，突然之间换了一个负责人，那其实也是有一个阵痛期的。 之前的德仁川餐饮和华羽服装经营有限公司那是被逼无奈，没有办法他才做出了换人的决定。 至于老何一直所负责的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这一块儿，这两年其实发展的很稳定，至少他很满意，但没有想到老何也会突然提出来要退居二线，这甚至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主要是变得不自信了，你也看到了，咱们集团原来那些老人现在除了老杨之外，基本上都不再是一把手了，对于老何来说，他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感，他怕突然有一天，你会直接把他给降职了，与其那样被全集团的人看笑话，他还不如现在主动就提出来，这样至少可以保证他的脸面。” “其实这也不怪老何，无论怎样的人，都知道羞臊” 李娜似乎对人性这方面很是了解，她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那他真的想多了。”张建军笑着摇了摇头。 “可他不是你，有那样的想法，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李娜继续说道，不在那个位置，就体验不到那种感觉，张建军是集团的董事长，说得再直白一点，整个金山实业集团都是他的，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没有人可以撤他的职，他只要愿意，就一直可以担任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永远不会有被撤职的危机感。 可是老何他们不一样，虽然他们和张建军的关系非浅，也是金山实业集团的绝对老人。 可是，随着社会的发展，随着金山实业集团的发展，一切都在变。 特别是当他们各自所负责的公司确确实实需要一个更得力的领导者之后，他们那种发自内心的那种危机感就愈发的强烈了起来。 他们害怕自己会遭到各自手下的质疑，也害怕自己的某个决策会给公司的发展带来损失，也会因此在张建军这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归根结底，那还是因为他们深知自己的能力有限，不足以再继续担任公司的第一负责人。 这种能力上的差距，他们能够清楚的认识到，而想要他们现在迎头赶上，那其实也不太现实。 因为他们当中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化，很难再继续进步。 所以，基于这些原因，他们只能主动提出来撤职。 “我完了会和老何好好谈一谈，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撂挑子，顺成运输公司那边我始终认为最合适的负责人人选就是老何。” 说完这句话，赵建军就直接睡觉了，他有点累了。 集团的规模变大了，烦心事就会变多，很多事都等着他处理，尽管他不需要去省城那边的集团总部，可是很多事依旧需要他亲自下决定拿主意。 纵观集团这几年的发展，人事任命这一块，始终都是一个解决不完的麻烦。 有时候张建军就在想，幸亏他有华浩然那个得力帮手在一旁协助，要不然他真得恐怕有些难以支撑。 “董事长，这笔款项的拨出需要您在这里先签个字。” d县金山实业集团那个原来的总部，这些年依旧在运行。 张建军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待在d县，但每个礼拜他还会抽几天时间去西环路那个总部上上班，处理一些事情。 今天早上他刚走进办公室坐下，留守d县总部的财务科一部副科长高程就拿着一份报表呈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关于什么的款项？” 张建军很随意的看了一眼，从笔筒拿起笔就打算签字。 “这是咱们集团资助县上新建新区时代广场的那笔款项，一共是053亿。”高程回复道。 “这笔款项不是去年就已经敲定了吗？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才发放？”张建军皱了皱眉头。 去年d县县里的主要领导曾找他谈过话，和他协商过，说是打算在新区那边新建一个时代广场，某种程度上来说，以后就当做d县新区的标志性建筑，但是缺乏一部分资金，希望金山实业集团能够施以援手，予以资助。 张建军记得自己当时稍微想了一下就直接答应了，因为这是社会公益性的工程，尽快新建起来对于d县人民确实有一定的好处。 而且，也只是053亿，以他们集团的实力，这点钱并不算什么，就当是支援d县发展了。 当时他记得县里的主要负责人告诉他，这个项目如果一切推进顺利，那在今年年初就会全面开工。 他之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再过问过这件事。 但是现在已经七月份了，为什么这笔款项还没有发放下去，款项都没有发放下去，可想而知，这项工程肯定还没有全面的启动。 “听说是城建局原来那个局长，因为贪污腐败被双规了，新的城建局局长刚刚走马上任没有多长时间，所以以前得很多项目都搁置了，直到最近才开始陆续重新启动。”高程说到。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张建军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深吸了一口气，随着两年前蒋亚东的正式退休，d县的领导班子，好像逐渐的失去了原来那个味道。 虽然新的县长和新的县高官看起来都很不错，依旧坚持着廉洁执政。 可大环境终究还是变了，林子大了什么鸟也都有，这两年d县的政府人员在普通老百姓心中的形象的确确没有以前那么高大了。 他们金山实业集团一直和县政府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所以也算是体验的比较明显吧。 “你亲自和新的城建局局长谈一下，务必保证咱们的这笔款项用在刀刃上，咱们集团支援d县发展这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绝对不能成为贪官中饱私囊的源泉” 在高程离开之后，张建军随后拿起手机拨通了蒋亚东的电话。 “蒋叔，有时间吗？咱们两个一块儿坐坐” 张建军记得他和蒋亚东上一次一起坐坐的时间还是今年年初。 对于蒋亚东那个老头，怎么说呢，张建军一直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理解为忘年交。 以前蒋亚东在职的时候，为了避嫌，他们之间还不敢来往的过于密切，不过现在蒋亚东都正式退休了，他倒是很想和蒋亚东多走动走动，那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老头。 “好啊，难得你小子有时间主动给我打电话，咱们就去你们集团那个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吧” 电话那头传来蒋亚东爽朗的笑声，听得出来，这老头虽然已经退休两年多了，但精神状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好啊，你稍微等一会儿，我马上开车过来接你。” 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这两年发展的挺好，里面不仅有星级酒店，更有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公园，张建军觉得自己和蒋亚东在那个公园里面走走，倒也是挺舒服的。 而且算起来，他也已经有两个多月时间没有去五云山旅游生态景区那边了。 蒋亚东他们家在东关这边，距离张建军他们家原来那个小洋楼所在的位置不算远，是一个占地面积有一亩多一点儿的独院。 以蒋亚东的实力，其实他如果想住小区单元楼，也完全可以。 只不过他以前曾告诉过张建军，相对与单元楼，他就喜欢住这种独院，他还曾举了一个例子，说是住在这样出门就是街道的独院，对他这个年纪的老人来说，锻炼身体无疑就会方便很多。 张建军大概能够明白蒋亚东的意思，事实上，蒋亚东他们这一代人，相对于那种单元楼，他们对于独院的情感明显是更要浓厚一些的。 还是那句话，特殊的年代，特殊的产物，包括人的思想。 你可以说这种思想是有一定局限性的，但你不能说这种思想是错的。 “蒋叔，几个月没有见，你这身体看上去，反倒是又圆润了不少，看来这退休生活确实比以前要惬意啊。” 时隔半年再次看到蒋亚东，其实张建军是有点意外的，因为相对于半年前，现在的蒋亚东看上去确实胖了一点。 “现在很多人都说，人到中年容易发福，但是您老这也不是中年人了啊，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应该62了吧。” 张建军笑着打趣道。 “没办法，退休以后每天啥也不用干，啥心也不用操，现在这生活条件又好，想吃啥超市进去买就好了，想不变胖也难。”张亚东咧着嘴笑了笑，以前他还是县高官的时候，无论是心理压力，还是身体压力都很大，几乎每天都在奔波，都在劳累，早起晚睡，也是一种常态，想要长胖根本不可能。 确实和现在的退休生活不一样。 “你小子不也一样吗，我看你现在也长胖了不少，还记得十几年前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吗？那个时候的你还不到20岁，嫩得很，一副瘦高的个子，我至今依旧印象深刻。” 蒋亚东转过头仔细打量着张建军。 有些人见过一面，就会永远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句话或许不仅仅适用于男女关系。 蒋亚东保证自己刚才说的是实话，因为他确确实实直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十几年前自己第一次遇见张建军时的场景。 真的是沧海桑田，岁月如梭。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 这十几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而无论是他，还是张建军，亦或是他所生活的d县这座小城市，在过去的这十几年，都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可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无论周围的一切是怎样的变。有些东西的记忆确实永远清晰和永恒。 十几年前在第一次看到张建军那张稚嫩的脸庞时，他意识到，这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不简单，也相信张建军以后会取得一些不错的成就。 可他确实没有想到，张建军所取得的成就会如此之大，大到如今他这个60几岁的老人，在面对张建军时，其实心里也有一些压力。 “我变胖，其实很正常，再有几个月我就30岁了，人到中年，想要不变胖发福，恐怕也不太行。”张建军笑着摇了摇头，也许他该提前自己的退休计划，等他正式退休了，就可以带着李娜一起去世界各地走走，让自己动起来，这样，或许他还能保持和以前一样的身材。 但是从集团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想要提前退休计划，想要尽快过上退休生活恐怕不太现实。 “你倒是很节省，我记得这辆车很早之前你就已经在开了吧。” 蒋亚东打量了一下张建军今天所开的车说道，张建军今天开的这辆车是奥迪A4，他记得好像是张建军在零六年买的。 其实以张建军的实力，哪怕是当初的零六年，他也完全可以买进一辆更好的车。 但没想到就是这样一辆车，他一开就开了六七年。 这让蒋亚东有些意外。 “车这玩意儿，我始终认为能开就行，好的又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张建军现在其实是有几辆车的，只不过他一直不在乎，平时在d县这边一直都开这辆奥迪a4。 558【幼稚】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事实上在现实生活当中，能真正意义上如你一样真的对此做到毫不在乎的，恐怕并没有几个。”蒋亚东笑着摇了摇头。 很多道理很多人也都明白，很多事听起来也很容易，但生活就是生活，真正意义上能够做到的确实很少。 这也是一直以来，他非常佩服张建军这个年轻人的原因之一。 从张建军的身上，他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也看到了当下这个时代很多年轻人早已经不具备的东西，哪怕张建军这个人本身并不平凡，他的身份地位很是特殊。 半个小时之后，张建军他们抵达了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相对于两年前，如今的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在规模方面明显又要大一圈，而且内置的景点设置看起来也更加的丰富和齐全，现在正值夏季，景区里面的风景看上去倒也是非常的好，这一点其实挺难得。 因为在d县这个地方，一年四季，你想要见到碧绿的山野，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气候因素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主要来自于人为的因素。 这两年的情况还稍微好一点，有了封山禁牧、植树造林这个政策，前些年很是光秃的山头逐渐在恢复生命的痕迹。 “咱们去生态牧场那边走走吧，听说华硕市政府去年拨了一笔款项计划将这个生态牧场打造成整个华硕市地区最有代表性的生态牧场，这其实也间接认可了你们这几年的成绩和努力。”蒋亚东似乎对景区内的布局很是熟悉，他在下车之后直接招呼着张建军向景区东侧那边走去。 “蒋叔，看来你虽然退休了，但是各方面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嘛，而且也一如既往的继续关注着咱们d县各方面的发展。” 如今生态牧场相对于几年前来说，占地面积明显扩大，张建军之前听白兴说过这点，现如今的生态牧场总的占地面积应该在100亩左右。 而且生态牧场里面的水草长势也很不错，成群的牛羊，看上去都是天然的和谐。 之前白兴曾告诉过张建军，如今的生态牧场，光是羊的品种就有着13种，在大西北地区来说具有很不错的代表性。 当然这几年为了建设生态牧场，白兴他们也没少付出代价，光是资金前前后后就投了不止一千万。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大的投资，有大的回报。 从去年后半年开始，无论是生态牧场，还是整个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都开始进入盈利模式。 光是去年后半年一直到年底就取得了200多万的净利润。 虽然对于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来说，200万真的不算什么，甚至只能称之为毛毛雨，可是，这对于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这个投资项目来说，却是历史性的，非常值得纪念。 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有了第一个200万，那就会有第二个，也就会有两千万。 除了预计到以后的收益会越来越多之外，白兴他们还计划继续加大投入，继续提升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的服务质量和规格。 因为他们的计划是在不久的将来将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打造成整个华硕市地区首个4A景区。 白兴他们对此充满信心，张建军对此当然也充满信心，因为虽然如今的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各方面的条件已经提升的很不错了，但在他看来，这个旅游景区还拥有着非常大的开发和上升空间，具备着成为4a景区的可能性。 “能不关心吗，你想想，我这一生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咱们d县的发展，只要咱们d县变得越来越好，我会比谁都高兴，我的退休生活肯定也会过得越来越好，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我每天有两件事需要做，第一就是好好吃饭，这是为了身体健康的需要，第二则是每天观看新闻联播，特别是第二点，在我还没退休的时候就已经在坚持了。” 蒋亚东有些感慨，人这一辈子，总归应该留下点什么，也应该挂念一点东西。 而仔细想想，他这一辈子算是值了，去过军队，也当过县高官，无论是对于国家国防建设，还是对于家乡的发展，都算是做出了自己的一点贡献，可以说是毫无遗憾了。 当然，就像两年前他还没有退休时曾告诉张建军的那样，如果他现在还有遗憾，那就是还没有看到d县真正发展起来的那天。 可他也明白，d县想要真正意义上的发展起来，不是十几年就可以办到的，也不是一代人就可以完成的，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建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听说上面已经正式批准了咱们县撤县设市的申请，我估计最多再有一年时间，咱们d县就可以变成d市了，当那一天真正意义上的到来，我相信很多人会为此而激动流泪。” 蒋亚东突然说的话，让张建军有些愕然。 他没有想到d县的撤县设市工作推进的这么快，上面的审核通过也这么高效，记得两年前他和蒋亚东聊这件事的时候，蒋亚东曾告诉过他，d县想要完成撤县设市恐怕至少得五年时间。 但是今天，蒋亚东突然告诉他，最多再有一年时间，d县就要真正意义上完成撤县设市了，这比两年前蒋亚东所说的时间要快了整整两年。 “为什么会推得这么快？”张建军随口问了一句。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事实上好像还真的就是这样，我听说上面着重考虑到了你的金山实业集团，也考虑到了你们集团所打造的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所以，他们对咱们县的未来发展情况特别的看好，认为咱们县具备撤县设市的基础以及未来的发展潜力” “真的吗？”张建军直接笑了，他不是不相信蒋亚东所说的理由，他只是一下子没有想到自己的金山实业集团真的有一天可以对d县这座城市的命运轨迹产生很大的影响。 “当然，你的金山实业集团现如今不仅仅是在咱们d县存在感十足，哪怕是在整个S省，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蒋亚东给张建军递过来一根烟，他之前看过S省的一些新闻，说是两年前当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张建军决定将他们集团旗下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售后客服中心设在省城安远市时，安远市市政府当时是非常高兴和非常感激的。 因为这几年过来，安远市市政府一直都在想办法提升安远市在中国诸多省会城市里面的综合竞争力。 其中发展互联网信息科技产业自然而然也被列入了接下来这几年的重点发展项目。 在这种情况下，金山实业集团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无疑是对他们最有力的支持。 毕竟，因为诸多原因，安远市其实想要发展互联网信息科技产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金山实业集团所开发的那个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在国内的电商行业动静很大，即使是刚上线也已经代表着一种趋势。 所以，当他们决定将售后客服中心设在省城时，对于安远市市政府来说，这甚至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惊喜。 而事实上，除了将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的售后客服中心设在省城之外，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旗下有很多子公司和部门这些年在省城也都有着很多业务分布。 换句话说，金山实业集团这几年已然在更多方面为省城安远市的发展在做出属于自己的贡献，也在省城的所有民营企业当中具备着一定的代表性。 “蒋叔，你要是这么说，好像还真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张建军实在忍不住直接裂开嘴笑了出来。 回馈d县的发展，这是很多年前他就已经有的梦想，不是矫情，也不是炫耀，而是见证过前世d县的发展历程和情况，他很清楚那有多么的无奈，所以这一世，如果他有机会为d县的发展做出一点贡献，如果他的金山实业集团不能对d县的发展做出贡献，不能对d县的命运轨迹产生影响，那对他来说，其实真的会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努力回馈d县，努力让d县的命运轨迹发生改变。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他这些年的努力还算没有白费。 今年是2012年，如果不出意外，2013年也就是明年，d县将正式完成撤县设市的工作。 这个进度条与前世相比，明显有着很大的差距。 因为前世直到他重生之前，d县都还只是d县，虽然一直吵嚷着要撤县设市，但从始至终并没有实质的推进甚至是完成过。 “其实撤县设市这项工程是有利有弊的，而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这就要看政府方面的具体把握机会能力了，咱们县现在的领导班子整体能力还算不错，我相信撤县设市对咱们县会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 蒋亚东胸有成竹地说道，这倒是让张建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蒋叔，你真的认为咱们县现在的领导班子还不错嘛？”张建军突然提出的问题让现场的气氛有点尴尬，也让蒋亚东的神色变得有点严肃。 他虽然意识到张建军是话里有话，但具体是什么意思，确实还没有猜到。 “建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蒋亚东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蒋叔，我就拿新区那边那个时代广场的项目来举个例子吧，那个项目本该去年就已经敲定好了的，今年年初就该动工，但是直到现在那项工程还没有全面启动，其中的原因，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刚刚搞清楚，说起来也荒唐，原来是因为咱们县城建局原来那个局长因为贪污腐败被双规了，新的局长从选出来到上任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所有的项目需要重新审核启动，这才一直拖延到现在” 接下来张建军就把今天早上从高程那里听到的一些情况，很详细的说给了蒋亚东听。 他必须要把这些话当着蒋亚东的面说出来，要不然憋在心里有点难受，其实这也是他今天主动找蒋亚东闲聊的主要原因。 “你说的这个情况，我知道，其实在我还没有退休之前，那个城建局的局长就曾被群众举报过，只是他当时的问题还不太严重，这也算是一个教训吧。”蒋亚东脸色很平静的点了点头，他其实想告诉张建军的是，无论在任何朝代，无论在哪个政府单位或者说是机构，都不可能是清一色的清官，都会有贪官存在。 只要这种个例不会发展成为一种现象，那其实就是正常的。 “我当然明白这只是个例，可我担心的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d县会出现越来越多的贪官。” “我知道咱们县现在那个县高官，是你的老部下，也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可是，人都是会变的，真正能够经得住诱惑的真的很少。” 不知道为什么，张建军心里总是有这样的担忧，他总觉得d县的政府班子会逐渐的烂掉。 虽然这从本质上来讲，不该是他所操心的事，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事。 但是一想到蒋亚东他们这一代人多年的努力，慢慢化为泡影，一想到他们金山实业集团这些年为d县的发展所做出的贡献慢慢被抹去。 他的心里就感觉很不是滋味。 “其实在任何年代，这种事情都是不可控制的，建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也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很多年的人了，应该知道最难揣摩的就是人心，所以对于d县的未来，说白了，我们只能是被动等待，或者说是充满希望，想要把握主动，这是不现实的，尽管你是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可我想告诉你的是，哪怕你是中央主席，有些事，管不了就是管不了。” 在蒋亚东看来，张建军一向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是他今天针对d县未来领导班子会不会烂掉这个问题所提出的担忧，确确实实听上去有那么一些幼稚，他希望张建军能够明白他刚才所说的这些话的意思。 559【好久不见】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也能够理解张建军今天所说的这些话，说到底，张建军也只是在为d县的未来担忧。 “只要一年后，咱们县能够顺利完成撤县设市的工作，那其他事对于我们这些不在其位的人来说，确实不再那么重要，当咱们d县变成d市的时候，那就已经说明咱们县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这已经做得够多了。” 蒋亚东露出了微笑，也许这就是他和张建军的年龄差距所产生的不同观念。 他相信等张建军到了他的岁数，也会和她一样。 这只是时间问题。 “恭喜你啊，不到30岁就已经有三个孩子了，这说出去的确令人羡慕。” 随后，他们俩聊到了各自的家庭，当蒋亚东得知张建军又有了一个孩子之后，他也是真心实意的对张建军送上了祝福，想想十几年前，十几岁的张建军第一次站在他面前时，那个时候他很难想到十几年后的张建军会是今天这样，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不仅是人生赢家，更是年轻赢家。 而再想想他自己，当年在军队当了很多年的兵，所以一直到30几岁才结的婚，35岁才有了孩子，和同年龄的张建军比起来，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过几天打算给刚出生的儿子办个满月酒，那一天也正好是我家老爷子的80岁大寿，所以我爸他们商量了一下，准备这次大办一场，到时候蒋叔你也不妨过来，大家一起坐坐，反正我们金山实业集团里面的很多人也都和你认识。” 张建军这算是主动向蒋亚东发出了邀请。 “肯定过来，到了我这个年龄，不需要做作，能吃就吃，能串就串，我不会考虑很多。”蒋亚东裂开了嘴，他倒是说了一句实话，人一旦上了年纪，如果能生活安逸，不愁吃不愁吃，那就是应该毫无顾忌的享受，特别是像他们这类人，为公家劳苦了一辈子，难得的有了退休生活更不能留下遗憾才是。 张建军和将亚东在旅游景区这边待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下午他们才返回城里。 因为没有惊动景区的管理人员，所以，即使张建军是和蒋亚东一起在景区里面的餐厅吃的饭，从始至终也没有被人认出来过。 不得不说，蒋亚东是一个有趣的人，而且他的很多言论似乎都带有一定的哲理性。 早上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张建军的心情其实很差，不过下午回来的时候，他感觉一切挺好的，也不再郁闷了。 今天张建军他们家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当然也不能说有绝对的特殊，只能说是这个人和张建军好久没见了，好长时间也没有联系过。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几年前从张建军这里借走一千万的杨志斌。 杨志斌的突然上门，说实话，确实挺让张建军意外的，因为这几年他一直没有和杨志斌联系过，也几乎没有听到关于杨志斌的消息，他还以为杨志斌拿着他的那一千万远走高飞了呢。 “杨叔，看你这情况，现在好像混得挺不错的啊” 杨志斌今年应该快有60岁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上了一定年纪的人，但是今天突然出现的他，无论是穿着还是精神头儿，明显更像一个体力旺盛的年轻人。 这和几年前他主动上门找张建军借钱时的落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基于这一点，张建军判断，杨志斌消失的这几年应该混得挺不错的。 “和建军你相比，我这就不值一提了，不过说句实话，其实今天看到你，我是有一些愧疚的。”杨志斌颇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 “之前从你这里借走了一千万，一直拖到现在，虽然你也一直没有问我要，可我这边却也从来没有任何的表示，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想想你当初毫不犹豫的借我钱时，总感觉这几年我做的就不是人事。”杨志斌一副惭愧表情，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愧疚。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几年前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身边很少有人帮他，他只能去找张建军，而且说实话当时去的时候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但没想到张建军竟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他的借钱请求，要知道，那可是一千万啊，虽然当时的张建军就已经很有钱了，可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有钱人，真正能做到张建军这一点的却是极少数。 张建军当初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在他张建军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杨志斌出手帮了他。 所以杨志斌落魄了，他就不能袖手旁观，这算是报恩。 “杨叔，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当初决定把钱借给你，其实我也没有想太多，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你也不用惭愧。” 张建军笑了笑。 当杨志斌刚坐下就提起当初借钱的事时，他就大致猜到了杨志斌今天来的目的，他应该是来还钱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杨志斌就主动提起了还钱的事情。 “建军，这张卡里有两千万，你无论如何都得收下，我知道我当初问你借了一千万，我也知道你当初给我借钱并不是为了赚利息，但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如果你不接受，我真的过意不去。” 当杨志斌将一张黑色的工商银行卡递给张建军时，即使是张建军也有些愕然。 借一千万还两千万？ 他明白杨志斌的意思，可是，这样好像真的有点夸张。 “看来杨叔你现在不仅混好了，而且发达了。” 张建军笑眯眯的打量起了杨志斌，能随手拿出两千万，这其实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建军不瞒你说，我这几年确实发了点儿财，可以说是重新站了起来，虽然和你相比依旧不够看，不过我也已经非常满足了。” 说到自己现在的情况，杨志斌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微笑。 其实人这一辈子，最难的不是你在山顶能够站多久，而是当你跌入山谷的时候，还有没有勇气和毅力以及机遇再重新登顶。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觉得自己这两年很争气，也做的挺不错，当然他的运气也不错。 “这几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你好像不在d县”母亲李玉梅端过来几牙子西瓜，张建军顺手给杨志斌递过去一牙子。 “确实，当年从你这里借到钱之后，没多长时间我就离开咱们d县去别的地方碰运气了，具体去的地方是新疆。” “新疆？”关于这一点张建军倒是没有想到，这年头选择去新疆那个地方发展的一般只有两种人。 第一种是国家层面的人员派遣，这个群体一般主要集中于毕业大学生或者是政府人员。 第二种应该就是杨志斌他们这种人了，胆子大有想法，在原来的地方混不下去，愿意去更远的地方死马当活马医的闯一闯。 “当年我去了新疆以后，用你借给我的那笔钱组建了一个打井队，你知道，这几年过来在咱们国家，不仅仅是咱们d县这个地方在开采石油，事实上，在新疆那边打井的动静明显还要更大一些，而且相对来说，在新疆那边打井队的竞争压力比较小。属于荒漠阶段，这也是我能够在短短几年时间里重新东山再起的原因。” 杨志斌终于将他这几年发财的大致情况说给了张建军听。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张建军完全有理由相信杨志斌所说的话。 因为别的行业他可能还不是特别的清楚，但就是石油开采这个行业来说，搞一个打井队几年下来，确实可以赚到不少钱，据他所知，d县这些年，光是因为搞打井队发财致富的人家就非常的多。 当然，这里面也牵扯到一个能力问题。 换句话说，虽然搞一个打井队能够赚不少钱，可是，想要成功把打井队搞起来，那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办到的，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首先这个人需要有本事，有胆量，有魄力，其次，那就是你要有一定的人脉，要能够和钻井公司搭上话，人家愿意和你签合同，愿意把手里的打井项目分配给你。 而最重要的是，你要有本钱，一个打井队哪怕是规模很小的那种想要组建起来，至少都得大几百一半千万，要是规模稍微大一点儿，那可能就得两三千万。 有这几个点卡在这里，这也就意味想要组建一个打井队来赚钱，那也只能是少数人有这个可能做到。 “前些年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确实没有几个人愿意再帮我，但话说回来，我杨志斌再不济，也多少有那么几个真心朋友，其中有一个他就是在新疆这边一直打拼，而且情况还不错，当年正是通过他的介绍我才去的新疆，也才有机会把打井队组建起来。” 杨志斌紧接着说的话完全印证了张建军的猜测。 想要去新疆那边组建一个打井队来赚钱，光有本钱可能还不够，那是个荒无人烟，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肯定需要人脉。 “杨叔不管怎么样，我得恭喜你啊，人这一辈子，能在50多岁摔了一个大跟头又重新爬起来的确实很少，也确实不容易。” 张建军冲着杨志斌竖起了大拇指，厉害的人到任何时候都是厉害人，杨志斌算是比较厉害的人，要不然，他当年也不可能在d县吃的那么开。 对于这一类人来说，只要没有彻底跌入山谷摔死，只要给他一点希望，他就是能够重新爬起来。 “建军，其实这几年发生这么多事，我慢慢也都看开了，钱这东西是王八蛋，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拥有几个真心朋友确实很难，也确实是比较珍贵的。” 杨志斌有些感慨，也许到了他这个岁数，赚钱多少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这次回来一方面是还你的钱，另一方面，其实也是想邀请你去新疆那边投资”杨志斌说到。 “投资？”张建军有些惊讶，他倒是真想听听杨志斌有什么好的投资建议。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张建军可能对新疆那个地方比较陌生，但是他的金山实业集团其实在新疆那个地方这些年一直都是有业务的。 由韩金为总负责人的金山羊绒收购站在新疆那边至少有三个分站。 杨飞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在新疆那边也有不少的业务。 而且据他所知，老何所负责的顺成运输有限公司从去年开始也一直在努力打通新疆与内地的长途运输渠道。 “在新疆那边想要搞投资，最常见的就是投资矿产资源的开采，你知道新疆那边是拥有非常多的矿产资源的，以我的实力搞个打井队，其实就已经差不多了，而就是这样每年下来也能挣个一两千万，你要是有这个打算，完全可以在新疆那边投资矿产资源的开采，一次性砸个几十亿进去，我估计一年下来保守利润都会翻一番” “投资矿产资源开采这听起来倒是不错，可是，我们集团现在旗下完全没有这项业务，根本没有人懂啊，如果真像你说的一次性砸个几十亿进去那肯定要有专业的人才来负责这个业务才行”张建军摇了摇头，投资矿产资源开采听起来容易，但其实做起来很难，因为这些能源、资源行业，某种程度上来说属于敏感行业，一时把握不住其中的关键，那是很有可能触碰红线出问题的，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旗下有很多业务，但一直以来涉及敏感行业的几乎没有。 “也不只是只有矿产资源的开采可以投资，在新疆那边，其实还有很多行业同样具备着非常不错的发展潜力，比如旅游行业，我听说你们集团这几年一直在尝试进军旅游业，咱们d县五云山生态旅游景区就是你们集团旗下的产业，听说还搞得很不错，我觉得你们集团可以尝试在新疆那边投资开发旅游业。” 560【投资项目】 而蓝欣的为人，更是让她不了解，如果是她被别人这样说，早就和她打起来了。 她都做到这个份上，蓝欣还笑得出来？ 欧景尧“你们快走吧，替我和乐小姐一声，祝她早日康复。” 陆浩成点了点头，抬眸看着余思韵，“余思韵，我对你的承若，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敢这样挑衅他陆浩成的女人，余思韵是第一个。 他更不会允许别人这样欺负他的女人。 余思韵小心翼翼地问“是什么？” “地狱！”陆浩成冰冷地说完，推着蓝欣就离开。 “啊……”余思韵失魂落魄的退后了几步。 欧景尧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她，目光又转在宁菲菲的身上，“菲菲，刚才我太冲动了，没有第一时间相信你，对不起！” 看着眼前贵高的男子突然和自己道歉，宁菲菲一脸惊讶，随即反应过来，她拘谨的摇了摇头，心底虽然对他没有第一时间相信自己，她心底很难过，一起共事这么久，他很了解她的为人的。 “没事！”宁菲菲低声道。 欧景尧看了一眼她并不是真心接受自己的道歉，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拿出电话报警。 报警之后，他将所有的证据整理好，等着警察过来。 余思韵看着欧景尧所做的一切，真的有一种下地狱的感觉。 欧景尧看了一眼余思韵，“余经理，你在这里上班半年的时间里　，利用手中的职权，拿贿赂和各地供应商的回扣一共两百五十五左右，这些证据，我一直都保留着，加上盗取公司设计图的事情，我陆氏集团将会追究法律责任。” 余思韵一听，面如死灰，这欧景尧是神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可能，不会的，你怎么可能……”余思韵看着欧景尧镇定的神色，突然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不可能？”欧景尧看着电脑，目光里没有一丝感情。 “我们陆氏集团的员工，只要一进入陆氏集团，都是兢兢业业的工作，毕竟陆氏集团公司给出的待遇是整个江市是最高的。可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太过于贪心，总是想着自己做的很好，不会被别人发现，可是呢……” 欧景尧冷冷地瞥了一眼她，作茧自缚，又自身休养极差，是她自己把自己送入地狱的。 “啊……”余思韵瘫坐在地上。 宁菲菲看着这样的余思韵，一点都不同情，这个女人在职期间，一直都想尽办法的欺负她，还好她谨慎，很多事情没有让她得逞。 等了二十分钟，警察上来，带走了余思韵，而欧景尧也在官网上发布了人事调动，余思韵的事情瞬间在江市传的沸沸扬扬的。 而p公司，顾安安带着胜利的笑容回到了办公室里。 裴瑶箐气得全身发抖的看着带着胜利笑容的顾安安，冲过去，给了她一巴掌。 顾安安也没有躲避，而是冷笑的看着裴瑶箐，“老师，如果打了我一巴掌，可以让你心里舒服一下，那么，你在打一巴掌吧，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裴瑶箐气得全身发抖，唇瓣也颤动着厉害，目光猩红的看着她，“顾安安，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一开始来找我的时候，就在设计一切了，是不是？” 顾安安微微摇头，“不，老师，一开始，我只是想比蓝欣强，取代你的位置这件事情，是你把余思韵安排进入陆氏集团我才开始准备的。” 她微微朝着裴瑶箐走了几步，又是得意一笑，“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陆浩成身边有一个很了不起的秘书欧秘书吗？只要有居心叵测的想法，都会被欧景尧查出来的，你一直在生气，还没有看到她的新闻吧，她已经被抓走了，陆氏集团官网也通知了，而你盗窃陆氏集团设计图的事情，也很快会传的沸沸扬扬的。” “就在你得到陆氏集团的设计图的时候，我修改了你不要的废稿，又在网上查阅了很多设计资料，就等着你东窗事发的这一天。 把我自己的设计拿出来，没想到总裁很喜欢我的设计，我拯救了公司的你的位置自然就是我的了。” “啊……”裴瑶箐面如死灰，她收下顾安安的目的，也是因为李艺娜收了蓝欣，没心到，这女人居然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 “顾安安，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我在国内无法待下去，我可以去国外，不过等你遭到报应的那天，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立刻给我把顾氏的股票退出来，不然我们法庭上见。”裴瑶箐疾言厉色，她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事实。 她被公司解雇了，顾安安拿着准备好的设计图取代的她的位置，一但陆氏集团官网公告，她就彻底的完了。 “呵呵……”顾安安笑了笑起来，目光得意而讥讽的看着裴瑶箐，阴阳怪气地问“老师，你说什么呢？你哪有顾氏的股票呀？” “你……你说什么？”裴瑶箐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安安，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 顾安安道“还记得你离婚的那段时间，你心情很不好，看什么都没有心情看，我给你签的文件，你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趁着这个机会，我就把你的股票转到了我的头上，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啊……”裴瑶箐瞠目结舌，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蠢，一直没有看出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暗藏着比她还要恶毒可怕的心思。 “顾安安，我杀了你！”激动的裴瑶箐拿起桌上的杯子砸向顾安安。 顾安安听着门外的脚步声，也没有躲闪，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眼底浮现恶毒的笑意。 “砰……”顾安安只感觉眼前一黑，脸上一热，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袭来，鲜血瞬间顺着她脸上往下滴。 “裴瑶箐，你干什么？”p执行总裁开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目光愤怒的看着裴瑶箐。 一看顾安安满脸是血，他立刻叫来了人，把顾安安送到了医院。 让保安赶走了裴瑶箐，连一句解释都不听裴瑶箐的，气愤的转身就离开。 561【清华才子】 其实每次提到家庭，张建军总是心怀愧疚的。 因为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对于家庭的亏欠不仅仅局限于这一世。 前世的他，虽然没有在事业上取得什么成就，可事实上，一年到头来，他同样在外面奔波忙碌，以至于直到他重生之前都没有给父母留下一个孙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他这一世坚持提前退休，尽可能早一点彻底回归家庭的原因，在他看来，前世没有陪伴父母那其实是一个悲剧。 他不希望悲剧在这一世重演，也许他继续担任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一直到老了的那一天，他自信自己可以在事业上面取得更大的成就。 可是，那又怎么样，如果这一世的他在家庭方面再留下诸多遗憾，那他重生的意义到底在哪，仅仅是事业上面的成功吗？显然不是这样的。 这一世的他，不仅仅有着父母，有着一个老爷子在家里，而且还有妻子，还有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妹妹。 前世他有一个三口之家，这一世的他，则是一个大家庭的支柱，所以这其实也就要求他必须要做到兼顾家庭。 李娜可以牺牲自己的事业回归家庭，去完成她作为一个母亲的使命，那么他张建军呢，难道他不应该完成一个做父亲的使命吗？ 更何况，稍微往大了一点说，现在的他是整个张氏家族的标杆，是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的标杆，很多人都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很多人也都关注着他的事业和家庭。 有些人甚至以他为榜样，就比如小翔子。 一年前，小翔子如愿以偿地考上了清华大学，他是整个d县人民的骄傲，毕竟d县这几年来每年也就只有一两个人能考上清华北大这两所国内顶尖学府，是整个张氏家族的骄傲，是他父母的骄傲，更是张建军的骄傲。 而纵观小翔子这些年的成长经历，对他影响最大的那个人并不是父母，而恰恰就是张建军。 小翔子不只一次说过，他最尊敬和崇拜的人就是张建军，他希望自己长大能够像张建军那样，不仅在事业上也有所成就，在生活方面、在为人处事等很多方面也做得非常出色。 张建军对此很欣慰，考上清华大学的小翔子，毫不夸张的说已经完成了鲤鱼跃龙门，接下来的他只要继续努力就可以彻底的完成腾飞。 而知道张建军半个月以后要给伟儿做满月酒，小翔子将会特意从北京赶回来。 现在刚刚放暑假，小翔子本来是打算利用暑假时间在北京那边和同学一起进入社会磨练闯荡的。 但当他得知消息之后，还是很不犹豫的选择了回家，因为他认为张建军的事情很重要。 因为这次典礼的动静很大，所以在距离正日子到来的两三天之前，张建军他们家每天就已经会来很多人，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张氏家族的人。 历经几年时间的发展，在张建军的扶持下，在张家人自己的努力下，如今的张氏家族不仅仅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繁荣景象，更是在整个d县都享有非常大的声誉。 张建军下面的几个弟弟妹妹，然后再有就是小白杨他们这一代所有的娃娃，截至目前，到了上学年龄的，基本上都在上学，有的在上幼儿园小学，有的是在上初中高中，也有的已经在上大学。 张建军在教育这方面抓得很严，几年前，他就曾告诉张家人，不管各家的孩子学习成绩怎么样，都必须让他们继续大学，哪怕只是为了体验这个过程。 而关于这些孩子上学的所有费用，全部由他承担。 张建军在张氏家族一言九鼎，基本上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更何况，让所有的孩子上学，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所以每家的大人，也都很配合他。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给伟儿做满月酒以及给爷爷庆祝80岁大寿的典礼活动，将会是张氏家族近几年来所有人员最团聚的一次。 因为现在是七月中旬，是暑假时间，大家能抽开身的都会来。 张建军对于这点倒是非常的满意，仔细算算，张氏家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如此热闹过了。 当然，这也和张氏家族这几年基本再没有人结婚有关。 他们这一代，自他张建军往上，前些年该结婚的都已经结婚了，而自他往下，基本上都在上学，现在还没有到结婚的年龄。 至于下一代，那就更不用多说了。 很多亲朋好友都说，除了每年过春节，除了这次张建军给小儿子做满月酒，给爷爷做80岁大寿之外，张氏家族下一次如此规模的全员团聚，很可能就是爷爷去世。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爷爷的身体现在一天不如一天这是事实，没有人可以抵过岁月的痕迹。 每个人都有私心，对张建军来说，他当然希望爷爷能够活得更久，现在的张氏家族是四世同堂，而作为下一代的老大，小翔子今年已经在上大二，他距离结婚其实也就是四五年的时间。 如果爷爷能够坚持活更长的时间，那他老人家就有可能等来张氏家族的五世同堂盛面。 金山实业集团这次也回来了很多人，毕竟是集团董事长给儿子做满月酒，他们这些人能亲自到场的肯定会亲自来。 而且仔细算起来，金山实业集团的高层差不多也有两年时间没有好好聚一聚了。 过去的这两年时间是集团蓬勃发展的两年，也是集团高层聚少离多的两年。 所以大家都很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聚一聚。 再加上，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消息，说董事长张建军决定两三年以后正式退休，这个时间节点非常的敏感和短暂，所以大家更得趁着这个机会回来聚一聚。 毕竟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这是人之常情。 张氏家族的人，金山实业集团的高层，再加上张建军他们家的亲戚朋友。 所以预计等两三天后，也就是7月15号那天正式到来，可能来张建军他们家的人至少在300人以上。 这还是因为张建军他们并没有给所有的亲戚朋友都通知传话的原因，如果像他当初结婚那样，那这次预计来的人数恐怕还得翻一番都不止。 “三哥，这次就全靠你了，招呼亲朋好友这方面，你得给咱们负责起来。” 这两年在整个金山实业集团里面，承担压力最大的其实还是三哥，他虽然没有具体负责的业务，但却属于那种哪里需要帮忙就去哪里的人物，作为集团办公室主任，有些时候他其实所代表的就是张建军。 而三哥张建宝也是集团里面公认的高层五大巨头之一，没有人会不尊重他，也没有人愿意去得罪他。 其实很多人都在猜测，如果张建军两三年后真的要退休决定接班人的人选，那其实张健宝的意见可能会被当做重点参考。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大家对张建宝的认可程度。 “除了你之外，家里这边我还会安排人手。一个是老四张建伟，另一个我打算让小翔子也帮点忙” 院子里，张建军给三哥递过去一根烟，三哥其实昨天晚上才从深圳那边回来，他这段时间应该很忙，整个人看上去都瘦了一圈。 “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会安排的很妥当。” 张建宝笑了笑，其实他最敬佩张建军的就是这一点，那就是无论任何时候，都把家庭和家族看得很重要。 这些年张建军为家庭或者说是家族所做的诸多事情，他都看在眼里，服在心里，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些。 “老爷子那边你有什么准备吗？我的意思是说毕竟是80岁大寿，我们这些做孙子的，要不要表示点什么。” 三哥问道。 “其实我也想和你说这件事，老爷子现在在吃穿上面啥也不缺，我们也不用给他钱，他不需要这些，所以我的意思是到时候咱们这些做孙子孙女的，每个人都和老爷子合一张影吧，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值得纪念的，你说呢。” 其实关于这点也是张建军想了好久，最终才所做出的决定。 他不是自负，可事实上就是这样，爷爷一直在他们家，生活方面无论是吃穿还是金钱，确实都不缺，而且到了爷爷这个年龄，这些东西确实都是身外之物。 所以他们这些做孙子做孙女的，如果真的想让老人家高高兴兴过这个80岁大寿，那就应该做点特别的事情，比如每个人轮流和他合影留念。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觉得除此之外，我们应该有一个复古仪式，就是在我们小时候很流行的那种跪拜礼节”三哥说到。 “其实我们谁都不说，爷爷他心里也很明白，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想要活到下一个十年，想要等着我们给他做90岁大寿，那其实是有些不现实的，与其那样，就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就不要留遗憾，把能做的或者说想做的都做了” 也许是因为和张建军一样，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奔波行走，三哥的家庭观念和亲情观念一直以来也很强。 他应该是爷爷除了张建军之外最喜欢的孙子。 所以这次也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在爷爷的80岁大寿做点什么。 “我觉得可以”张建军同意了三哥的提议。 虽然儿子的满月酒和爷爷的80岁大寿在同一天举行。 但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那一天爷爷得是主角。 “在学校怎么样，清华的学习压力是不是一直很大。” 下午的时候，小翔子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 小家伙现在真的是长大了，一米八几不次于张建军的身高，长相也是一表人才，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身份是清华大学的大学生，所以当他走进张建军他们家时，其实也是引起了一阵轰动。 只不过对于小翔子来说，他在和父母简单聊了几句，就过去和姥太爷打了一个招呼，紧接着就来到了张建军的身边。 张建军对于小翔子的突然出现，也很高兴。 因为就像他不止一次所说过的那样，小翔子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这个孩子的未来一直都很看好。 “还行吧，九爸” 小翔子笑眯眯地回答道。 “既然你这次大老远的赶回来了，那九爸就给你派点儿活儿，接下来这几天，你得和你四爸一起承担起管家的责任，努力把这次典礼活动给咱们搞好。” “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作为你们这一代的老大，我觉得不应该只是在学习方面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在其他方面你同样得做在前面，明白我的意思吗。”张建军摸了摸小翔子的头说道，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应该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虽然小翔子现在的身份是大学生，而且是清华大学的大学生，可是，在张建军这里，他依旧认为现在的小翔子在很多方面还远远不够，他需要做的更好。 比如为人处事，人情世故这一块儿，就应该抓住机会好好的历练。 “好啊，我还正想问小爸你有什么活需要我干的。” 小翔子对于张建军的安排看起来没有一点点不愿意，就像张建军所猜测的那样，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自然能够明白张建军的用意。 而这样的九爸无疑是让他更加敬佩的。 “有没有谈恋爱？” 张建宝走过来摸了摸小翔子的头笑着问道。 其实就当下这个年代，大学生谈恋爱是非常普遍的一个现象，也会被社会各界所接受。 而且网上现在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大学生如果没有在大学期间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那其实是不完整的。 虽然这种说法调侃的语气明显很多，也确实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还没有” 说到谈恋爱这个话题，小翔子也有点不好意思，虽然这是一个很正常的话题。 “那你得加油啊。”张建军也趁势说了一句，他其实也挺期待小翔子能够谈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回来。 562【浪子回头金不换】 以小翔子自身的条件，张建军觉得他的女朋友应该差不了，不过，感情这东西，有些时候也说不准，所谓的门当户对，在当下这个时代看起来还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你今年应该大二了吧，后半年开学就是大三，所以如果有考研的想法，其实也确实能开始准备了。” 李娜走过来也问了一句，相对来说，她比较关注小翔子的学业。 “九妈，我还在犹豫，不知道是直接毕业还是继续上研究生。”小翔子抠了抠头，很多大学生都会面临这个抉择。 继续读研有读研的好处，但其实他内心深处是更倾向于直接毕业的。 而且他毕业之后也不想去其他地方，就是单纯的想进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 他的这点小心思其实很早之前张建军就知道。 “这个确实需要你自己来拿主意，你觉得自己应该继续读，那就好好准备为考研做准备，你想提前进入社会，那其实也可以，毕竟清华大学的应届毕业生各方面条件本身就已经代表着顶点。” 张建军其实也并不反对小翔子毕业后直接来他的集团。 因为他也希望小翔子能够早一点进集团来帮他。 “我再认真考虑考虑吧，反正相对来说时间还很充足。”小翔子点了点头。 “听说你这一两年过来情况不错。” 在人群中，张建军看到了大哥张建玉。 大哥如今的身份是d县一个婚庆公司的老板。 自从前些年从牢里出来以后，大哥确实老实了很多，一开始他纠缠在大嫂的身旁，想要征求大嫂的原谅和她一起经营服装店。 但是却被大嫂给拒绝了。 眼看着大嫂这边没什么希望，他也没有闲着，随后就搞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去给别人当徒弟，而是咬了咬牙，自己开了一个婚庆公司，直接当起了老板。 想当初开那个婚庆公司，大哥并没有本钱，大嫂也不愿意支援他，所以到最后他只能来找张建军。 来找张建军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毕竟他过去所做的那些事，站在张建军的角度，是完全可以拒绝他的。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建军很痛快的就给他拿了一些钱，并且还鼓励他好好干。 就这样，他的婚庆公司跌跌撞撞地开了起来。 一开始那段时间，婚庆公司并不赚钱，他也雇不起太多的人，每个月下来能维持经营其实就已经很不错的，想要赚钱看起来似乎遥遥无期。 很多人都以为，他又要放弃了。 甚至张建军一度也这样认为。 不过，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大哥并没有放弃，而是一直在咬牙坚持，他熬过了最艰难的阶段，婚庆公司的经营情况也终于慢慢的好了起来。 这两年过来，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喜欢雇佣婚庆公司，在这种大环境之下，大哥他的婚庆公司生意真的可以说是蒸蒸日上。 每个月下来多的不敢说，净利润2万以上这是最基本的。 一个月2万。一年就是24万。 也许24万块钱对于张建军他们这一类人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可是对于普通人家，对于张建玉来说，那其实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生意确实越来越好了，不过也越来越难做了，现在开婚庆公司的越来越多，市场就那么大，都想分一杯羹”大哥抠了抠头，咧着嘴笑了起来。 如今的他已不再年轻，他是张建军他们这一代人的老大，今年已经40岁了。 人生能有几个40年，人生又有几个可以让他毫无顾忌去耍混的40年。 现在的他明显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踏实务实，也变得孝顺起来。 张建军听说，这一年多时间以来，大哥张建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家里一趟，不管他有多忙，总是会回去看看大爸和大妈。 当然，他对两个孩子也越来越好，虽然他的两个孩子直到现在和他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那么亲密，看上去有些别扭，可他看起来似乎毫不在乎，每个月都固定的给两个孩子零花钱。 “不要着急，慢慢来，婚庆公司多了不可怕，只要你把服务质量搞上去，到任何时候你的婚庆公司都是一块金字招牌，大家宁可多花点儿钱也愿意雇你。”张建军笑着说道，这其实也是他多年在生意场上所总结出来的经验。 “接下来这两天，音乐红火这一块儿，我就交给你了。” 张建军拿出两盒中华烟递给了大哥，一个改过自新的大哥，他还是愿意认的。 再者说了，他如今的格局可比前些年大多了。 “放心吧，怎么说，我也是咱们张家人，也是爷爷的亲孙子，同样也是伟儿的大爸” 看着大哥转身离去继续忙碌的背影，张建军突然有点心酸。 也许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只有在社会上经历过毒打，只有犯过很多错误之后，才会想着醒悟，想着弥补。 “你爸这两年变了，他值得你们尊重。”张建军走过去拍了拍小翔子的肩膀。 他知道从小到大小翔子的内心深处是有些恨自己的父亲的。 可是话说回来，那毕竟是过去的事，他们之间也毕竟是亲生父子，总不能让隔阂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吧。 既然大哥在改过自新，那小翔子这个做儿子的，也就应该主动去做点儿什么。 “其实我和我爸一直都有来往，我现在也不像以前那么恨他了，放心吧九爸，我们父子之间慢慢会没事的。” 小霞子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他是一个幸运的人，很小的时候就遇到了张建军这样的九爸，在他成长的过程当中给予了足够的帮助和关爱。 可与此同时，他也是不幸的，他从小就有一个赌鬼父亲，有一个二流子不着家的混蛋父亲，这让他从小无法和其他同龄孩子那样享受来自父亲的疼爱。 因为这一点，即使是到现在他依旧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可是，如今的他长大了，他的父亲也老了，所以很多能过去的事情，确实就应该让它过去。 这次举办庆典活动，场地依旧就是租用德通驾校的。 要不然以张建军他们家别墅外面的院子，恐怕很难拉开架势。 张建军他们虽然预估15号那天大约会来300人左右，但事实上，14号下午他们心里就有了数，明天来的人数恐怕远远不止300人。 因为在14号下午这天，他们家就已经来了很多人，大家有的进到了房间里面，有的站在了院子外面，总之乌压压一片。 如今的张家，算上二爷他们一大家子人，整个张氏家族的人数加起来就在四五十人以上。 今天下午别的人可能不会来，但是他们张家人基本上都来了。 而除此之外，金山实业集团的高层也来了很多，而且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的。 比如，张建军的老丈人白满强他们一大家子，双喜一大家子，喜奎一大家子，杨飞一大家子，老何一大家子等等。 总之，大家好像提前商量好了一样，这一次能回来的基本上都回来了。 张建军看到这种场景，那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不管大家是出于何种目的回来的，但至少他们来参加典礼也是真实的。 “赵叔好久不见了，真的是热烈欢迎你的到来。” 晚上天色基本上已经快黑了，孟宇这个时候回来了，而跟着他一块儿来的还有赵思雨以及赵德全父女两个。 赵德全这两年基本上已经隐退了，荣程集团的大主意主要是赵思雨在拿。 说实话，张建军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赵德全了，之前虽然打电话向赵德全发出了邀请，但他确实没想到赵德全会亲自来。 “是啊，我们两个很长时间没见了。” 相对于前两年，如今的赵德全好像瘦了一些，看上去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苍老。 张建军知道赵德全喜欢吃d县的饸烙面，所以赶紧让厨房那边准备。 赵德全他们这么晚才到估计没有吃饭。 “还是你小子了解我，一路上我都在想念咱们d县的饸烙面呢。” 赵德全哈哈大笑了起来。 “怎么样，最近忙不忙。” 再次看到孟宇，张建军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只是今天这个场面不太合适，他打算等明天典礼结束以后，再和孟宇好好谈谈。 “还行吧，我刚从澳大利亚那边回来。” 也许是彻底摆脱了前两年的那种低迷状态，如今的孟宇看上去倒是意气风发，当然，这和他又重新坠入爱河不无关系。 张建军当初是非常有意撮合孟宇和赵思雨走到一块儿的，但说实话。他并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真的能走到一块儿。 更没有想到赵德全能够同意自己的女儿和孟宇走到一块儿。 要知道当初张建军介绍孟宇的情况时，赵德全的脸色是非常难看的，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女儿应该去找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哪怕张建军把这个男人说的如何如何优秀。 也正是看到了赵德全的态度，所以张建军才会认为孟宇和赵思雨之间看起来很搭配，但实际上几乎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还真的走到一块儿了，而且还打算年底就结婚。 其实这也再一次印证了感情这种东西，有些时候就是那么的神奇。 “其实我这次回来，一方面是为了参加典礼，另一方面也确实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孟宇冲着张建军笑了笑，也许他们彼此之间都很清楚明天之后，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会是什么。 只是两个人都考虑到今天这个场合不太合适，所以才都没有开口罢了。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我记得你今年37了吧。” 韩金也回来了，他不知道是哪里受刺激了，居然剃了一个光头，在帐篷里面灯光的闪烁下倒是闪闪发光，只是这似乎和他的年龄不太匹配。 在金山实业集团这些元老里面，现在唯一的光棍就是韩金，这小子不是对感情不感兴趣，实际上，在过去的这些年，他没少谈恋爱，一直都没有闲着。 只不过这小子属于只谈恋爱，不结婚的类型。 马上快要40岁了，还是一个单身汉。 “不着急，男人到了我这个年龄，才是最值钱的黄金期，我还没有享受够，结婚等过几年再说吧。” 韩金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这愣是让张建军有些无语，韩金这小子从小到大是一个孤儿，他要是真的想这样浪一辈子，好像确实也有这个条件，没有人催着他结婚，也没有人逼着他想要一个孙子。 “老温哪去了？他没有回来吗？” 张建军询问起了韩金，这两年韩金和温仲国，其实是穿一条裤子的，他们两个人属于最佳拍档。 “他明天早上到。” 韩金回答道。 “听说你们前段时间从一个日本人的手里抢下了澳大利亚一个大牧场的羊绒采购权？”张建军给韩金递过去一根烟问道。 关于韩金他们和一个日本人在澳大利亚争夺羊绒采购权这件事，其实那两天闹得动静挺大的，几乎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是啊，我们和那个澳大利亚的大牧场谈了很长的时间，眼看着就要达成合作了，结果不知道哪里蹦出来一个日本人，突然横插一杠子，不讲市场规律的抬高价钱，差点就从我们手里撬走了采购权，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当然不能忍。” 韩金似乎直到现在对那个日本人还有着恨意，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对方突然抬高了价钱，那你们想要应对恐怕除了也抬高价钱之外再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吧。” 张建军倒是很好奇，韩金他们是怎样让那个日本人出局的。 “说起来其实也是我们运气好，那个日本人生活不太检点，包养了四五个情妇，正好被我们的人给搜集到了线索，这样就等同于他有把柄落在了我们手里，一旦我们把那个消息捅出去，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所以他就算不想退出争夺，也由不得他。” 563【生死无憾】 第2294章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杨金甲的声音。 只见杨金甲带着一群身材魁梧的手下出现在了别墅前面的那一片空地上面，而对面，红楼已经到了。 红楼抬起了头，看向对面的杨金甲一群人，眼中抹过了一抹异样的神采。 “夏天一家，是住在这里？” 红楼开口，语气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就好像是随便找了一个人问路一般。 杨金甲皱起眉头，寒声道“你是谁？” 红楼如实回答“奉我家小主之命，前来杀夏天全家，并且带走夏灵儿。” “什么？” 杨金甲的心头瞬间升腾起了一股怒意，这个家伙居然比他天王殿的人都还要狂。 “干掉他。” 杨金甲懒得废话，只见他大手一挥，身后一群人高马大的手下立马挥动着拳头朝着红楼那边冲了上去。 “看来没有找错地方。” 红楼眼睛一眯，双拳握起的瞬间，有两道红色的光晕瞬间在他的拳头之间绽放。 下一秒，红楼整个人已经冲到了这群壮汉的人群之中，拳头挥动，有红色的光芒四处炸开，就如同是那夜色之中的红色烟花一般。 这每一个杨金甲的手下，都是天王殿一等一的精锐，放眼江湖之中，怎么说也能算得上是半步宗师，然而此时在红楼的面前，这些人身上的力量和那强悍的防御都婉如摆设，眨眼之间，便已经有好几人躺在了地上，甚至其中有一个被红楼砸中胸膛，那一股恐怖的力量硬生生的将此人的胸膛给炸开了一个血窟窿。 “这是？” 看到这一幕，杨金甲倒抽一口凉气。 之前夏天将那一部修炼内劲的书籍复制出来，给杨金甲以及天王殿的各大大将每一个都发了一份，所以杨金甲这些人对内劲的修炼已经有了不少的了解。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夏天那样的变态，此时并没有真正的修炼出内劲，此时杨金甲在看到红楼所展现出来的这种惊人力量的时候，他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内反应过来。 “超凡！” 杨金甲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一名超凡强者亲自来望月山别墅区这边，这一下，事情就变得有些棘手了。 短短半分钟不到，杨金甲的那些手下便尽数被红楼给干翻在了地上，伤亡惨重。 “全都退下。” 为了避免更加严重的伤亡，只听见杨金甲大喊一声，他的那些手下第一时间朝着四周退散而去。 红楼的拳头之间依旧闪烁着红光，此时，他已经将目光锁定在了杨金甲的身上。 作为天王殿十八大将之一，杨金甲绝对不是怂包一类，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随后一声爆吼，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朝着红楼射了过去。 轰！！！ 双拳相对，空气之中发出一声爆鸣之声，杨金甲的力量非常的强悍，他的拳头能够轻松的将一堵水泥墙壁给轰成对穿。 在这股巨大的力量之下，红楼的确是后退了两步，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反倒是杨金甲自己，他感觉有一股电流沿袭着自己的手臂一路到了肩膀，下一秒，他手臂上的骨头传来一阵剧痛，一整条手臂上的骨头瞬间断裂。 “哇！！！” 564【敞开心扉】 困龙升天的那一刻，阵道光幕瓦解，像是有什么破碎了般，伴随有阵阵刺眼光芒洒落而下。 城堡中无数目光聚集于同一处地方，站在那头赤色巨龙上空的五人，尤其是余生，聚焦了绝大多数目光。 五人，一起困龙升天。 升龙台困龙之战的规则，只要能够突破缺口，便算是成功。 一尊圣兽级的妖圣把守在那，没有他的允许，不够资格之人是不可能破开缺口的。 这赤色巨龙，他认为除余生和叶无尘外，另外三人还欠缺火候。 但余生，凭借霸道无敌的力量，将一尊妖圣甩了出去，硬生生的让五人一起升空。 以前，可没有人敢这么玩。 这家伙，简直是挑战规则，然而，却又本在规则之内。 那头赤色巨龙眼睛死死的盯着余生，那眼神恨不得一口将余生给吞入腹中。 奇耻大辱！ 竟然，被他镇守的困龙之战挑战者给甩了出去，怕是上面都要怪罪他办事不利了。 但那家伙的力量，堪比圣级的力量，否则又怎么可能甩动他的庞大身躯。 而且，防御力也是无限接近于圣的级别，大道之火，都没有焚灭。 余生同样低头看着他，一双漆黑的眼瞳一点没有惧意，不让走，只能强闯了。 “算你小子狠。”赤色巨龙吐出一道声音，盘旋着的身体朝着下空而去，地面的图案亮起，它直接钻入了阵法之中消失。 虚空中，之前宣布规则的圣境人物再次出现，他看了余生五人一眼，取出五枚令牌，将之交给余生五人道“恭喜，这是升龙令，收好。” 无论是用何种方式达成的目的，但既然是赤龙界的规则，那么只看结局。 余生他们将升龙令收下，许多圣境之下的人都露出羡慕之意。 手握升龙令，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加入赤龙军团。 每一次困龙之战成功突围的人，都能获得一枚升龙令。 不过那位圣境强者没有解释升龙令的用处，只要在赤龙界，自然会知道，根本不需要说。 更何况是参加了困龙之战的人。 交出升龙令之后那位圣境扫了一眼城堡上下，随后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升龙台上，一道道身影腾空而起，前往城堡的方向，都是战场中还活着的人。 至于那些陨落之人，有人前往去为他们收尸。 这一次困龙之战，大概有四分之一的参战之人陨落了，死亡率已经是非常恐怖了，困龙之战的残酷可想而知。 而且，他们可都是顶尖人物，但强者之中，还有更强。 譬如余生，强如炎统、卓虚，皆被镇压。 余生他们回到千叶城的方向，顿时叶伏天他们清晰的察觉到许多道冷淡的目光朝着他们射来，隐隐有些不善。 这次困龙之战后面余生实则已经算留手了，没有下狠手。 毕竟从一开始，炎统他们是冲着要余生命去的，但余生没杀他们，只是让他们趴下了。 但即便这样，焱狱城和黑焱氏为这次困龙之战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这次失败可谓损失惨痛。 这一切，都是因为余生的出现。 此外，之前率先对徐缺发起杀戮攻击的天音城的一行强者，包括城主府的白千落被余生所斩。 这同样是一笔债。 “叶兄放心，困龙之战举办多年，所有参战之人皆都是自愿，知道必有死伤，虽会结怨，但既是实力不如人，大多数势力还是能接受认清楚的，即便有怨念，但余生他们既然是代表我千叶城出战，这些势力都还不至于因为困龙之战便发动城与城间的战斗。” 沈君对着叶伏天开口说道，声音温和，显得很是友好。 叶伏天看向他，这沈君还真是阴险，余生参加困龙之战。 败，有丧命的风险。 胜，必然会得罪人。 得罪人的话，则需要依附于他们千叶城，才能确保安全，因赤龙界的各大城之间早已经有着某种默契，毕竟困龙之战举办了太多年。 除非一方有能力彻底吞并对方城池，否则，不会因此爆发战斗。 当然，其实还有一个选择，直接加入赤龙军团。 “多谢少城主照顾了。”叶伏天笑着道。 “应该的，这次余生他们表现堪称完美，此次困龙之战，我千叶城也会因为推举你们参战有所收获，应该感谢叶兄才对，回去之后，我设宴邀请千叶城各势力之人，引荐叶兄和他们认识，再次为叶兄接风洗尘。”沈君笑着说道。 叶伏天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异色。 这沈君，似乎客气了很多。 而且，也更诚恳了些。 之前欺骗他们参战，如今倒是直言千叶城也会得到好处。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准备吞下啊。 “对了，我看余生、皇九歌他们修行各异，看来之前倒是我猜错了，叶兄你们并不是都来自同一势力吧？”沈君试探性的问道。 之前叶伏天和丫丫都擅剑，叶无尘和徐缺也一样，因此，他以为这些人来自夏皇界顶尖剑道圣地。 “大多都是，另有几位是聚在一起的朋友。”叶伏天笑道，他们，大多都是出自至圣道宫。 “嗯，皇九歌身上那股气息不凡，想必家世非凡吧？”沈君看了皇九歌一眼，继续试探问道。 叶伏天心中暗笑，看来这一战余生的强势，以及无尘以及九歌他们表现出的能力，让沈君感觉到了一缕隐忧，旁敲侧击想要搞清楚他们的身份。 “曾经有些奇遇。”叶伏天笑着回应道，倒也懒得解释那么多。 如今，也不过虚与委蛇罢了。 “叶伏天。”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叶伏天他们目光转过，便看到城堡对面一行身影闪烁而来，漂浮在他们身前。 这一行人，赫然是孔雀妖皇界之人，为首一人，正是孔萱。 性感的身躯堪称无暇，完美的曲线、修长的双腿，精致而略带妖异之美的面孔，无不令人惊叹于她的美丽。 这位孔雀妖皇界的公主孔萱，便如同夏青鸢在夏皇界地位一样。 “孔萱公主有何指教。”叶伏天笑着喊了一声。 这孔萱似乎控制了情绪，没有直接便想和他动手。 当年在空界，孔萱看他的眼神可是恨不得剥皮抽筋，还有小雕也是。 毕竟，他们挑衅了孔萱太多次。 旁边黑风雕眼睛贼亮，真怀念空界的日子，如今有话不敢说，实力不允许啊。 旁边的迦楼风眼瞳之中倒是充满杀念，但也控制住了。 他恨不得立即撕了叶伏天和这头畜生。 不过如今近距离感受叶伏天的气质，竟然真的是圣级，真要打，他怕是更不是对手了。 若他是公主，就直接下令开战了。 “叶伏天，你们为夏皇界效命，夏皇界给了你们什么待遇？不如入我妖皇界如何？夏皇界能够给你们的，我妖皇界必能给与更多，而且，曾经恩怨，自然既往不咎。”孔萱开口说道，让叶伏天有些诧异，这孔雀妖皇界的公主，竟然是来挖墙脚的。 孔萱曾经于叶伏天手中战败，叶伏天以一己之力主宰了那一次的空界之战，如今入圣道，其实力天赋自然无需多说。 今日余生一战横扫一切敌，镇压赤龙界诸多顶尖人物，将一尊拦路的巨龙妖圣甩出为叶无尘他们开道。 只这两人表现出的逆天实力，便值得她拉拢。 他们二人，将来必会成为叱咤风云的顶尖人物。 夏青鸢皱了皱眉，冷冰冰的看了孔萱一眼，竟然想要挖人？ 她身上隐隐释放出一股冰冷气息。 叶伏天当然是不可能答应孔萱的，这点毋庸置疑。 若说孔萱的邀请，离皇界对叶伏天可是一点不薄，大离国师收其为弟子，赐功法参同契，大离皇朝之主离皇赐婚，欲封其为驸马。 条件？ 孔萱能开出什么条件？ 难道以身相许不成。 “你若是愿意为他侍女的话，也许我们可以考虑下。”夏青鸢冷冰冰的说道。 “呀！”小雕眼睛眨了眨看向夏青鸢。 女魔头就是女魔头，抢了雕爷的想说不敢说的台词。 孔萱目光冷淡，眼瞳之中似有神光，和夏青鸢目光正面相对，似有一股无形的战意在弥漫。 “多谢孔萱公主相邀了，不过我在夏皇界过的挺好。”叶伏天笑了笑开口道。 孔萱目光这才收回，看向叶伏天道“既然如此，那走着瞧吧。” 说罢，她带人转身离去。 她走后，夏青鸢冷冷的看了叶伏天一眼。 沈君眼眸在诸人身上流转着，心中暗暗放下心来。 看来，叶伏天并没有骗他，的确是来自夏皇界，而且并非是皇族之人，而是夏皇手下，不过应该是属于亲信一类，所以孔萱才会邀请他叛变。 至于夏青鸢，即便不是叶伏天的妻子，但恐怕两个人之间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对美丽至极的妖皇界公主有着天然的敌视态度。 他倒是没有将夏青鸢往夏皇界公主身份上去想。 毕竟这一行人，是以叶伏天为主导的，叶伏天才是领军人物，连站的位置，夏青鸢都是在他旁边。 如若夏青鸢是公主，那岂不是乱了身份！ 565【世界魔鬼城】 克拉玛依这座城市要比想象中的好一些，再来新疆之前说实话，张建军他们对于这座城市包括整个新疆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总以为这里荒芜一片啥也没有。 但事实上，这几年过来，克拉玛依这座城市发展的速度非常快，在刚刚过去的2011年，这座城市还被评为全国文明之城。 其实这是对克拉玛依这几年发展的最大肯定。 按照杨志斌的说法，克拉玛依这座城市除了石油之外，最有名的就是旅游业了，而张建军他们也确定了这一点，你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那种有关旅游的旅行社以及星级酒店。 “建军，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们知道世界魔鬼城吗？” 天还没有黑，杨志斌就带着张建军他们来到了一家规格还不错的酒店，这主要是考虑到了张建军他们一路舟车劳动，需要早点休息。 而刚走进酒店房间，杨志斌就打开了话匣子。 “世界魔鬼城？” 张建军和白兴都没有来得及说话，白兴手底下一个人倒是忍不住直接开口了。 “克拉玛依魔鬼城，又名魔鬼城乌尔禾风城，属于雅丹地貌，在大自然鬼斧神工长期作用下，形成了一个梦幻般的迷宫世界，由于常年遭受风雨剥蚀，在地面形成深浅不一的沟壑，裸露的石层被狂风雕琢得奇形怪状，在起伏的山坡上，布满血红、湛蓝、洁白、橙黄的各色石子，宛如魔女遗珠，更增添了几许神密色彩，内城地处风口，四季多风。每当大风乔来，黄沙遮天，大风在风城里激荡回旋，凄厉呼啸，如同鬼哭，“魔鬼城”因此面得名。” 这名主动张口说话的人应该挺有学问的，之前听白兴提过，这个人是专门研究名胜古迹的高材生。 所以他此时此刻能将世界魔鬼城的详细情况都说出来，这倒是也不足为奇。 “世界魔鬼城的神奇是公认的，建军，我今天想跟你们说的并不是世界魔鬼城到底有多么的神奇，我想说的是，克拉玛依政府有意将这家著名旅游景点的经营管理权承包出去” 杨志斌这句话一出，无论是张建军还是白兴，第一时间都抬起了头，大家都不是傻子，很明白杨志斌这句话的意思。 “杨叔，你说真的？” 白兴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我没必要拿这种事和你们开玩笑。” 杨志斌笑了笑，他倒是能够理解白兴为何如此激动。 不管在此之前白兴对于世界魔鬼城这个景点的具体了解有多少，但只要是以前他接触过旅游业，就很清楚获得一个大型旅游景点经营管理权到底意味着什么，更何况他们还是直接从政府的手里承包。 “建军，你们得先告诉我到底对这个景点有没有想法。” “当然有” 这一次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张建军，他也不是傻子，虽然没有接触过旅游行业，但仅仅从这个景点的名称就能想象到，他们集团一旦接手这个景点的经营管理权到底会得到什么。 “杨叔，你就直接说说我们集团想要拿到这个景点的经营管理权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虽然很激动，但是，白兴也并没有被激动冲轰的头脑。 因为他很清楚，一般情况下，政府部门是不可能将这种大型旅游景点的经营管理权给暂时让出去的。 克拉玛依的市政府现在既然这么做了，那就说明他们想要通过让出这个景点的经营管理权从而获得其他更多的东西。 这一点，稍微有点生意常识的人都应该能想得到。 “他们当然有条件，不过，在我看来，他们所开出的那些条件基本上就是为你们这种具备很强实力的企业所设计的，因为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发展克拉玛依的旅游业，希望在接下来的数十年时间里将克拉玛依打造成闻名全国的旅游城市。” “具体的条件我认为有两件比较重要，首先他们要求竞标企业的实体资本至少要超过50亿，其次，他们会和中标企业签订十年的经营管理权合同，而作为签这份合同的代价，在接下来这十年时间里，这家企业要陆陆续续对克拉玛依的旅游业发展投资至少二十个亿，这是两个他们开出的我认为最重要的条件，至于其他条件，倒也是不值一提。” 杨志斌抽了一口烟，将他所知道的情况大体上说给了张建军他们听。 “50亿的实体资本？”张建军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以金山实业集团现在的体量，别说是50亿的实体资本，就是100个亿，他们也能够拿得出来，这一点倒是拦不住他们。 不过，克拉玛依市政府一次性只给十年的经营管理权，而且在接下来的十年时间里，要求企业陆陆续续要对克拉玛依的旅游业发展投资20个亿。 这一点倒是要需要认真考虑一下。 因为对于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来说，在不久的未来旅游业的确是重要发展的业务之一，可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想过在西北偏远地区耗费如此巨资投资旅游业。 如果他们为了争取世界魔鬼城的十年经营权而选择答应克拉玛依市政府的条件，那他们在此之前就必须想清楚，接下来这些年，集团的旅游业投资发展重心到底应该放在哪里，或者说，他们应该重新审视自己对旅游业投资的总体规模。 “十年经营管理权，说短也不算短，但要说长，其实也并不长，我觉得这对于企业来说有一定的压力。” 白兴皱了皱眉头，20亿的资金并不是一个小数，虽然以金山实业集团的综合实力，这笔钱，他们可以拿得出来。 可是话说回来了，集团发展的越大，每年下来挣的钱也越来越多可是每年下来花的钱，同样也不少，真正意义上，可以随意支配的闲钱其实也并没有多少。 基于这种情况，用20亿的资金去换取世界魔鬼城的十年经营管理权到底值不值，这里面确实要认真斟酌一下。 “十年经营管理权，这确实有点儿短，而且你们还要陆续对克拉玛依的旅游业发展投资20亿，不过话说回来，投资的这20个亿所获取的利润，同样也会是你们金山实业集团的，一旦克拉玛依的旅游业真的发展起来了，那你们通过这20个亿的投资所能赚取的回报，其实也不会少。” 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杨志斌觉得张建军他们可以试着拿下这个十年经营管理权。 “杨叔，你和政府方面的人熟吗？我得麻烦你继续帮我们跑这件事，我的态度是，十年经营管理权可以，20个亿资金投资同样也行，但如果世界魔鬼城这个旅游景点的经营管理权正式被我们金山实业集团给接手了，那他们是政府方面也必须出台相关的优惠政策，对我们集团的发展给予扶持。” 张建军稍微思索了一下，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就像杨志斌刚才所说的那样，虽然听起来是用十年经营管理权。换取20亿的资金，这对企业不公平，但事实上，只要克拉玛依的旅游业真的发展了起来，那他们金山实业集团这20亿的资金就不会白白的打水漂，哪怕不依靠世界魔鬼城这个旅游景点，仅仅是20亿资金的投资回报，估计也能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还行吧，之前这个消息就是政府方面的人透露给我的。” “说实话，建军，这就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该果断的时候非常果断，绝不拖泥带水，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恭喜你们，不出意外世界魔鬼城那个旅游景点的十年经营管理权已经就是你们金山实业集团的了。” 杨志斌笑着说道。 “为什么这样说，对了，杨叔我还没有问你呢，这次参与竞标的企业多吗。” 张建军问了一句。 “不仅不多，而且几乎无人问津，我想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大家不看好克拉玛依这个地方发展旅游业的前景。” 杨志斌这么一说，张建军他们立刻恍然大悟了，怪不得杨志斌说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基本上已经稳了，原来是没有其他企业对此感兴趣。 不过这样也好，这有利于他们集团尽快拿下世界魔鬼城这个旅游景点的经营管理权。 “白兴，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我还是那句话，具体怎么运作那是你的事，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你说话，而对于我来说，你是怎么做的，我也不会关心，我只看结果，一旦我们成功拿下世界魔鬼城旅游景点的十年经营管理权，那最多我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这个景点就要重新呈现在世人面前，开始发挥它的作用。” 当着杨志斌的面，张建军直接现场点将，把这个项目的具体负责权交给了白兴，白兴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希望这一次他不要再失败。 白兴没有再通过言语上进行表决心，只是点了点头，也许对他来说，说在多可能并没有什么用，他需要拿出一些硬成绩才能为之前的失败正式的翻过一面。 “建军，接下来这几天我没什么事，所以我打算带着你们到处去走走，我的意思是咱们先去克拉玛依市周围的那些牧场看看。” 紧接着，杨志斌就对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向张建军进行了说明。 “可以呀，来到这里了，客随主便，当然听你的。”张建军笑着回复道，其实他对于杨志斌所说的牧场也挺感兴趣的。 这次新疆之行，他本来还准备打算带上双喜的，结果那小子这段时间太忙，一直待在内蒙古草原上，根本抽不开身，之前回来d县参加典礼也是当天回来第二天就走，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给自己剩下，更别说跟着张建军一块儿去新疆了。 集团旗下现在有七个牧场，这七个牧场总的负责人就是双喜，所以对于张建军来说，如果他打算在新疆这边再搞一个或者几个牧场，那把双喜带在身边是最好的。 之前杨志斌在他们家就提过新疆牧场的事，按照杨志斌的说法，他们脚底下的克拉玛依严格意义上来说就属于北疆，其城市周边本身就拥有着很多牧场。 好好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一大早，杨志斌就带着张建军他们出发了。 克拉玛依市四周都分布着牧场，不过，在杨志斌看来，西北部分布的那些牧场成色最好，他打算带着张建军他们去那边的牧场看看。 “杨叔，我说句实话，克拉玛依的气温和咱们d县差不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 去往牧场的路上，张建军忍不住发出了感慨，没有来新疆之前，曾听很多人说过，新疆这边的天气非常炎热，一般人根本受不了。 结果，他们从昨天过来一直到现在，真实感受之后，发现这里并不是传说中说的那么邪乎。 至少就脚下的克拉玛依市来看，这里的气温确实和d县差不多。 “新疆在夏季的确非常炎热，但那主要指的是南疆，相对来说，北京的气温要低一些，因为在北疆这边有天山山脉，你们要知道在天山山脉上面，全年都是有积雪存在的，这同样也是天山山脉脚底下有很多天然牧场存在的原因。” 其实杨志斌刚来新疆时，他和张建军的感觉是差不多的，不过在这边待的时间长了，慢慢也就适应了，也对这边的具体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 “杨叔，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我的意思是，你是打算一直在新疆这边打拼待下去，还是说在这里待几年过几年回咱们d县？”张建军问了一个和他们今天核心话题没有关系的问题。 “我应该再有几年时间就回去了，毕竟马上是60岁的人了，膝下无儿无女，说点俗气话，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新疆这边好是好，可是对于我们来说，这里终究只能是异地，不适合长期生活。”杨志斌摇了摇头，他之所以现在还在奋斗，那只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只不过是想向所有人证明，大他杨志斌是有能力东山再起的。 566【战略重心的转移】 很快，张建军他们就抵达了克拉玛依市西北部的牧场分布区，张建军他们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和内蒙古大草原上的牧场相比，新疆这边的牧场更接近自然化。 换句话说，内蒙古草原上的那些牧场人为建设的比重因素很大，而新疆这边的牧场纯天然性的因素更多。 除此之外，张建军他们还发现了一个不同点，那就是新疆这边的牧场里面很少有马，主要以牛羊为主。 “建军，我说一个事实，你们可能不相信，就眼前这块牧场占地面积应该有500亩左右的牧场，同样面积大小的牧场在内蒙古那边，一年的承包租金可能在2万到3万块钱，但是在这边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一年的租金连1万都不到。” 当杨志斌笑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无论是张建军还是白兴，的确有被震惊到，新疆这边牧场的承包价格如此低，他们确实都没有想到的。 难怪之前杨志斌邀请他来新疆这边再投资发展几个牧场。 “老白你抓紧时间给双喜打个电话，让他就这几天腾出点儿时间过来一趟。” 张建军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如果在新疆这边搞牧场成本这么低，那为什么不呢。 “哈哈，我就说吧，建军，你接受我的邀请来新疆这边实地考察绝对不会后悔。” 眼看着张建军又下了一个决心，杨志斌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算是他的功劳，如果没有他去主动邀请张建军，也许未来某一天，张建军他们依旧可能在新疆这边进行很多方面的投资，可那是以后的事情。 “杨叔，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你想拉着我一起做红酒生意，既然今天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现在就再下一个决定，我可以答应和你一起做红酒生意，但这个生意具体怎么做，还是得你来负责，我能做的只能是投资钱。” 张建军转过身，笑着看向了杨志斌，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从杨志斌主动回d县去找他，然后邀请他来新疆这边实地考察投资，再到现在一直带着他们很有耐心的到处转，其实说到底，杨志斌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具体是什么目的，他那天在张建军家里也都说明白了，那就是自己非常看好红酒生意，希望张建军能跟着他一块儿做。 毕竟搞红酒生意，前期是需要一定的投资的，以杨志斌如今的实力，他虽然手里也有个几千万，但想要放开手脚的去做红酒生意，依旧还差点意思。 “建军，说实话，我就在等你说这句话呢。” 既然张建军主动都把话点开了，杨志斌那边也在不好意思藏着掖着，他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钱不是问题，无论是几千万还是几个亿，我都可以拿出来，但这个红酒生意具体怎么弄确实得你来负责，一方面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另一方面，我对这方面也不太懂。” “关于咱们这个红酒生意具体怎么做，我会很快拿出一份计划书，到时候你大致看一眼，具体的操作我来弄没问题，你就等着分红就行了，哈哈”杨志斌很显然也知道张建军不会参与具体管理和经营，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其实杨志斌也有自己的考虑和打算，打井队这个生意他估计自己再干不了几年了，因为他打算回d县那边生活，这也就意味着，打井队这个生意再过几年就算是继续做也不能再新疆这边做。 就像他告诉张建军的那样，如今的他已经快60岁了，就是到了该享受生活的时候，膝下无儿无女的他，想要有一个生活美满的晚年，那其实还是得有一个收入渠道。 红酒生意就在这种情况下被他给看上了，因为相对来说做红酒生意，不会让他晚年非常辛苦，只要前期稍微努力一下，后期就可以很轻松。 “当然，虽然我不会参与具体的管理和经营，但也不会把这个生意交给手底下其他人，也就是说，无论到任何时候，红酒生意有任何情况你可以直接来找我，咱们两个之间进行协商。” 张建军给杨志斌递过去一根烟，其实人这一辈子，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很多年前，当他和杨志斌第一次认识并且接触时，也许两个人谁也没有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不仅会成为关系非常不错的朋友，而且还会合起伙来做生意。 对于张建军来说，这种感觉更为强烈，因为不仅仅是杨志斌，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蒋亚东也是这样的关系，只不过蒋亚东不是生意人，他们之间在一块儿交流大多数谈的也不是生意场上的事。 “等咱们红酒生意做起来了，以后你们集团无论哪个部门或者说是子公司只要需要红酒，就可以直接在咱们这边拿，完全不需要对外采购。” 生意场上的杨志斌绝对不是一个老实人，他这句话听上去是为了张建军他们好，但实则也是耍了一个小心眼儿。 他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说，假如未来某一天红酒生意不景气，那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首当其冲的就要照顾他们的生意。 张建军听破没有说破，只是冲着杨志斌笑着点了点头。 因为从本质上来讲，杨志斌这么考虑也没有什么问题，谁做生意不是为了赚钱呢，只要不触碰法律，不涉及底线和原则问题，多点儿心眼儿又怎么了。 白兴对于张建军和杨志斌的谈话并没有太关注，这个时候的他，一个人蹲在了地上拿着一个枯树枝正在比划着什么。 虽然张建军不知道白兴具体比划着什么，但他大致应该能猜测的到。 如果他没有猜错，白兴应该是在考虑着怎样在新疆这边重新把旅游业给发展起来。 白兴对两年前的那次失败看得非常重，这远远超出了张建军的想象，这次新疆之行，他才彻底的看清了白兴对于失败的态度。 也许在这一刻张建军才意识到这么多年他自认为自己很了解白兴，但其实白兴的执着和不服输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这样的人在生意场上，一般情况下只有两种结局，第一种就是死的非常惨，直接从山顶摔到山谷，一辈子都不可能翻身，另一种就是奔得非常高，飞的非常远，让别人望尘莫及。 白兴原本是倾向于第一种的，但是他的运气比较好，背后有金山实业集团这棵大树，这让他得以幸存，并没有彻底坠入山谷粉身碎骨。 而这次决定在新疆投资旅游业对白兴来说，无疑就是走第二条路的最佳机会，他自己或许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现在才非常认真的开始做着规划。 张建军对于这样的白兴倒是非常的期待，他想看看白兴到底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能不能给他，能不能给所有人带来一个惊喜。 …… 几天时间之后，不仅仅是双喜从内蒙古大草原风尘仆仆的赶来了，其实除了双喜之外，金山实业集团的高层还来了很多，比如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的负责人杨飞，再比如金山羊绒收购站总负责人韩金，再比如进出口贸易部二部主管孟宇，他们三个都来了。 双喜之所以过来，那是张建军希望他能负责集团在新疆这边新建设投资几个牧场。 而杨飞韩金以及孟宇他们三个之所以过来，其实这是白兴偷偷通知的，张建军并不知情。 白兴最后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他觉得新疆这个地方对于金山实业集团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不仅仅是他所负责的旅游业，除此之外，无论是双喜负责的牧场，还是杨飞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亦或者韩金所负责的金山羊绒收购站和孟宇所负责的进出口贸易，都在新疆这块地方有用武之地。 不得不说，白兴如果这样解释，似乎还真的有一定的道理。 双喜这边就更不用说了，集团旗下现在一共有七个牧场，基本上都分布在内蒙古大草原，区别只不过是在内蒙古大草原的东部和西部位置不同，既然新疆这边的牧场成本这么低，那他们就没有理由放过，这是双喜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和任务。 而杨飞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旗下包含着各种羊种的贩卖，羊肉的屠宰与售卖，这在新疆这边同样可以将业务开展并且发展起来，毕竟很多人都知道，在新疆这边也是分布着很多优良品种的羊种，新疆羊肉在全国其实也具备着一定的知名度。 韩金这边就更不用说了，其实在乌鲁木齐那边，早在两年前，集团就已经拥有了一个羊绒收购站，只不过这两年过来，作为羊绒收购站的总负责人，韩金的业务重心一直在中东部，对于新疆这边的业务并不是很重视。 这其实是非常不营养的一种发展模式，因为就畜牧业这一块来说，羊肉收购站的存在和地域选择的关系非常大，中国的畜牧业除了内蒙古和东北，其实就是得看新疆这边。 那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将韩金叫过来，让他认真考察一下新疆这个地区，是不是决定后续在新疆这边再建几个羊绒收购站，并且将羊肉收购站的业务中心向新疆这边靠拢。 韩金能主动过来，这其实也就说明他在内心深处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至于孟宇所负责的进出口贸易部二部，表面来看他这一块儿似乎和新疆这边还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但其实只要认真研究就会发现，孟宇所负责的业务不仅仅和新疆这边有关系，而且还有着非常大的关系，其实才是刚才所提到的这几个业务里面的重头戏。 就像白兴所说的那样，新疆不仅仅是中国的西北区域，而新疆的这些城市也不仅仅是中国西北地区的城市，它更是中国和中亚一些国家商业贸易的口岸和经济发展交流的枢纽平台。。 既然涉及到了口岸，涉及到了经济发展贸易交流，那自然就和孟宇所负责的进出口贸易有关系了。 张建军不得不为白兴竖起大拇指，他这个偷偷将韩金等人叫过来的决策确实做得非常漂亮。 “我们金山实业集团是一个实体企业，至少现在还是这样，即使未来我们可能考虑转型，也会去转型，但那是未来的事情，未来的事情现在谁也说不准，而就目前来看，如果我们把新疆这块地方提升到一个更高战略地位的层次，那势必会为咱们集团的发展打开一条新的光明大道。” 在杨飞他们全部过来之后，张建军他们也临时开了一个会议。 而在这个会议上，一向沉默寡言的孟宇，出奇的肯定了白兴的建议，他认为集团确实应该将新疆这块地方给予更重要的战略地位。 “既然这样，那大家就各自做好准备吧，我想不仅仅是今天到场的你们这些人，事实上，集团还有很多业务也可以和新疆这块区域联系起来，就比如李政武所负责的天马快递。” 张建军虽然全程没有表态，但其实他是打心里赞成白兴的提议。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前世曾听说过的一些重大新闻，那就是国家好像在他重生两三年之前正式提出了一个有关经济发展的一带一路的战略构想。 在国家所提出的一带一路的战略构想中，新疆这块区域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金山实业集团能够早做打算，未雨绸缪，那其实在未来某一天，他们是可以搭上国家这趟顺风车的。 如果能够搭上国家这趟顺风车。那对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来说，将会是历史性的机遇。 纵观国内国外，许多著名大型企业的发家史，他们在此期间或多或少都是遇到和抓住了一些大机遇，而在这些大机遇里面，和他们各自国家政策相关的其实就有着不少。 567【决定】 张建军并没有着急回去，他打算在新疆这边多待几天，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 几天后，白兴那里首先带来了好消息，经过杨志斌从中寒暄，克拉玛依市政府已经初步答应将魔鬼世界城这个旅游景区的10年管理经营权承包给金山实业集团，后续只要各项审计、考察、评估等工作顺利完成，他们金山实业集团也就正是可以接手魔鬼世界城这个旅游景点了。 当然就算一切顺利，那估计也得至少半年的时间所有手续才能够做完，也就是说魔鬼世界城想要正式在金山实业集团的经营管理下对外开放，最早也得是明年。 “既然决定要干，那就不能小打小闹，魔鬼世界城这个旅游景点对我们在新疆的旅游业布局来说，的确是一个重点，但绝对不是唯一的点，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提前就有思想准备，除了魔鬼世界城之外，在新疆这边，不仅仅是克拉玛依，像是其他地方，我们也需要进行投资。” 张建军今天早上刚刚和集团财务部负责人田霞通过电话，他希望财务部在未来的一年时间之内，可以陆续给白兴他们筹集到不少于50亿的投资数额。 如果是韩金他们要在新疆这边发展各自的业务，张建军或许不会受意财务部对他们进行支援，因为他们现在各自手下的业务其实都很赚钱，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完成投资。 而白兴这边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截至目前，白兴手底下一共有两大项业务，一个是客运公司，另一个就是刚刚投资没多久的滴滴出行。 这两个业务现阶段都无法给白兴带来一定的利润回报。 首先就是客运公司，客运公司现在正面临转型，需要投资的资金非常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能免强维持自身运转，就已经很不错了，显然是无法给白兴提供额外的投资资金。 至于滴滴出行这边那就更不可能了，滴滴出行现在还属于小范围推广阶段，想要获得巨额回报，恐怕还得等一段时间。 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些，张建军才决定这次发展旅游业集团要对白兴施以援手。 无论是对于张建军个人来说，还是对于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来说，旅游业势必都是要发展的，不会因为两年前的那次失败就放弃。 相对来说，两年前白兴负责旅游业更多情况下是他一个人在支撑，集团总部这边儿并没有给予多少援手。 一方面，那是初次尝试，从全局的角度来考虑，不能太过于胆大直接压上大量的赌注，另一方面，当时集团资金链并不是很深厚，叶无法给予百姓他们大量的资金支撑。 而反过来，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一方面，白兴这边经历过一次失败，虽然失败给了他很难抹去的痛苦和阴影，但与此同时也给予了他一定的经验和教训，相信他这次负责旅游业的发展一定会有所长，而另一方面，集团现在的情况也比较好，完全有能力支撑百白兴他们大力来发展旅游业，这也是张建军仅仅是初步投资资金就给了白兴他们50亿的原因。 他希望这一次白兴不会让他失望，希望这一次能够正式打开金山实业集团进入旅游业的大门。 “建军，我的意思是咱们要搞红酒生意，那就不应该只做一个终端的销售商或者说是代理商，我们应该从一开始就拥有自己的独立品牌，我的打算是咱们先承包一片独属于自己的葡萄园，自己来种植葡萄，紧接着第二步就是设备买进和科学酿造科学酿造，而等这两个周期完成了，咱们同样有机会去考虑品牌的创立和销售市场的开拓等。” 杨志斌这两天不仅在帮白兴跑魔鬼世界城项目事情，而且对于他自己的事情也给予了一定的重视和私下努力。 他希望趁着张建军在新疆的这段时间，最好能把做红酒生意的全部流程逐一给张建军说明，并且和张建军达成一致。 “你这个提议非常不错，如果只是做最终的销售商或者说是代理商，也许把规模做大了，我们的确也可以赚到一些利润，但事实上，既然我们大张旗鼓地决定要合伙干，那就不能只仅仅局限于最终端的那种合作，到时候等咱们自己的红酒酿造出来了，那也就不仅仅只是创立一个红酒品牌的问题，我们可以创立一系列红酒品牌，可以在全国甚至全世界各地设立独属于我们自己的红酒酒庄。” “杨叔，你试想一下，当有一天咱们自己的红酒酒庄，遍布全世界各地的那种盛景，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感慨。” 张建军笑着说道，他这个人做事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做则已，如果决定要做，就一定要做大甚至做到最好。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答应和杨志斌一起合伙做红酒生意，那其实也不仅仅只是看在了杨志斌的面子上或者说是兴趣使然。 其实这也代表着他确确实实很看好这个投资项目。 “你的这份计划书，我看了，无论是从一开始想办法拥有自己的葡萄园还是中期买进设备引进技术去酿造，亦或者后期的红酒品牌创立和销售市场的推广等。这些我都觉得非常好，也100同意你的意见。就像我一开始所说的那样，具体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能做的就是拿钱。” 张建军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计划书，这是杨志斌昨天送过来的，他也认真看过了，觉得确实很不错。 很显然，杨志斌是早有准备，他想要做红酒生意可能酝酿很久了，不是一两天的事。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建军前期我这边可能需要一千万的启动资金，本来以我目前的情况这一千万，我是能拿出来的，但你也知道，我手下不是还有一个打井队吗，打井队一年四季所挣到的钱，其实只能等到年底才能结到账，其他时间段都需要老板自己垫资。” 杨志斌很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他的意思很简单，这一千万启动资金需要张建军来拿，因为现在的他拿不出来。 “这个好办，你给我提供一个账号，我立马把钱给你打过去。” 张建军随后就拨通了九爸张爱丰的电话，九爸两年前虽然从一线退了下来，但他现在依旧是金山实业集团的员工，主要负责金山实业集团在d县这边所有业务的财务收纳与支出。 而除此之外，九爸其实还负责着张建军个人的资金管理。 就比如张建军和贾成功的加油站合作生意。 他这次决定和杨志斌一起合作，搞红酒生意，其实是没打算以集团名义去搞的，而是决定用自己的名义去搞，用自己的钱去搞。 很多年前，他和贾成功一起搞的加油站项目，这些年下来，确确实实已经做到了，现在他和贾成功每年所能得到的利润都在好几个亿以上。 也就是说，抛开金山实业集团，张建军个人的资产，现在也已经有几十个亿了。 基于这种情况，别说是做红酒生意，现在启动资金需要一千万，就是需要一个亿需要十个亿。张建军也绝对能够很轻松得拿出来。 其实张建军抛开金山实业集团的资产，他的个人资产还有着很多，有些是九爸知道的，有些则也是仅仅只限于张建军自己知道，就比如从十年前开始，他每年都会在d县或者说是其他城市，购买一些闲置土地。 这几年国内的房价一直在不断上升，张建军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到底买了多少块地皮，更不知道这些地皮现在到底值多少钱。 但他确定一点，他手里的那些地皮一直放下去，其实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当然，说句实话，他的这些个人资产不出意外基本上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 “建军，感谢。” 虽然已经预料到张建军会拿出这笔钱，但是当张建军真的非常果断地将这笔钱拿出来的时候，杨志斌确实还是很感激的。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不仅仅是一千万启动资金的事，这更代表着张建军对他的绝对信任。 合伙做生意，什么最重要，那当然就是合伙人之间的彼此信任了。 “杨叔，我打字再待个两三天就回去了，所以这边的事情以后还得请你多照应，能帮上忙就尽量帮一下。” 杨志斌毕竟在这边打拼了几年时间，对新疆以及克拉玛依这些城市的了解明显要比白兴他们强，再加上他这几年在这边做生意，人脉上应该也有一部分的资源。 所以张建军提前打了一个招呼，也是希望白兴他们在后续的筹备当中，一旦遇到了什么问题，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杨志斌的协助。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尽全力去帮他们的，关于这一点，建军你就放心吧。” 杨志斌点了点头。 张建军前前后后在在新疆待了20天，等他回到d县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上旬了。 而当时间开始进入八月份，这其实也就意味着2012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我决定了，如果白兴他们赶在2015年之前真的能够将旅游业给发展起来，那我在2015年年底就会正式退休。” 这是张建军回到家当天晚上对李娜所说的话。 “你真的决定了吗，会不会有点太早。” 其实李娜的心理是有点矛盾的，一方面他确实希望张建军能够回归家庭，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家庭上面，比如他们两个能够有一个二人世界，到处去走走，再比如张建军应该要好好照顾一下几个孩子，接送他们上下学之类的。 可是，另一方面，2015年的张建军也才三十二三岁，在这个年龄段就选择退休，放眼全世界，不能说没有，但绝对是凤毛麟角。 最让她担忧的就是，赶在2015年年底，金山实业集团真的能够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吗？他们在离开张建军这个创始人之后，真的可以继续独立运行吗。 说实话，这些都要打上一个问号。 “这是我这段时间在新疆深思熟虑之后所做出的决定，除非赶在2015年年底白兴他们这边没有把旅游业给真正意义上发展起来，否则我的退休决定就不会更改。”张建军点着了一根烟。 “你担心的这些问题，其实我也想过，在很多人看来，我在三十二三岁的年纪就选择退休，这无疑是疯狂的，可事实上，从集团创立一路发展到今天，我所扮演的角色从来都不是那种一线战士，和几年前不同，咱们集团现在拥有很多优秀的人才，也有很多得力干将，他们才是金山实业集团真正的核心，只要有他们在，集团就不会垮掉，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我也相信他们。” 按照张建军的想法，如果三年时间之后金山实业集团离开他张建军突然变成了一个不会走路的孩子，那才是真正的悲剧。 “在我决定退休的这三年时间里，我相信咱们集团会迎来一个又一个质变。”张建军的眼神突然变得坚毅了起来。 要说在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里，上上下下所有人当中，想要挑出来一个比他更了解金山实业集团的人，恐怕还真的不存在。 作为真正的创始者，虽然中途离开过一段时间，但张建军自认为自己对这个集团的了解是最全面和彻底的。 他不仅仅清楚哪些是集团的强项和优势，更清楚哪些是集团的弱势和劣势。 他不仅知道哪些业务越发展越有光明的未来，而且还知道主要负责人的秉性和能力到底怎么样。 在新疆的这段时间，他把所有能考虑的点都全部过了一遍，让自己对集团的了解进一步深化，当做足这些工作之后，他才有把握提出来，三年后正式退休的决定。 所以他决定三年后退休，这并不是一个心血来潮或者说是脑袋发热的决定，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568【关于下一代】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不希望家庭和孩子成为你放弃事业的根本原因。” 李娜不是傻子，也许她能够想明白张建军之所以这么急切的做出退休这个决定，并不是他真的认为金山实业集团已经到了完全可以离开他的时候。 ……… 很快就到了国庆节，又是一个金秋十月，只是与过去这些年不同，今年的国庆节是阴雨连绵的。 事实上，从九月下旬开始，d县就开始了连阴雨天，谁也没想到这一下就是十几二十天，在大西北，这种长时间连阴雨确实挺少见的。 张建军他们本来是打算国庆节出去玩的，去南方那边旅行，但因为天气的原因。再加上有小孩儿，所以前思后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算了。 “今年这个天真的是怪了，连着下了十几20天的雨，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里是小江南呢。” 中午的时候，双喜一家人来到了张建军他们家，和张建军一样，双喜本来也是打算国庆节带着家人孩子一块儿出去玩的，同样因为下雨天，选择待在了家里。 双喜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儿子叫王浩杰，是老大，现在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 听说这小子和双喜小时候差不多，也是一个调皮捣蛋的货，学习成绩一塌糊涂。 这大概就是有怎样的父亲就有怎样的儿子。 鉴于小白杨现在也是这样的情况，张建军和双喜他们这些大人，其实经常也这样互相调侃自己。 双喜家的王浩杰和张建军家的小白杨在一个学校，虽然不是一个班级，但两个人在学校调皮捣蛋那也都是出了名的。 而和小白杨不同的是，王浩杰这小子现在竟然在七八岁的年纪就已经成了一个网瘾十足的泡吧小子。 这不，双喜到现在还气的不行，说王浩杰这小子昨天晚上一直在网吧待到12点多才回来，就这还是他亲自去网吧拽着耳朵溜回来的。 双喜哭笑不得，说他昨天晚上把王浩杰找回来之后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不仅仅骂了，而且还打了。 可是那又管什么用呢。 睡了一觉，今天早上起来那小子就又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有说有笑，完全没受影响。 “建军，我跟你说实话，教育孩子真他妈是一件心累的活，这些年，在生意场上都没有这么累过。” 双喜拿起眼前的啤酒瓶子喝了一口，有点无语，他是被自己那个倒霉儿子给气的够呛。 “你才一个，想想我吧，小白杨和小彩艳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能惹事，这边还有两个小的呢，婉儿的情况可能比较好一点。但伟儿这边，我估计再过两年和小白杨估计差不多。” 张建军摇头苦笑，他突然能够理解很多年前，当自己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父母的那种无奈了。 因为按照父母的说法，他小时候基本上和小白杨差不多，调皮捣蛋的事一件都不会落下。 “小白杨这一茬孩子里面，也就是喜奎他们家的大儿子目前看起来比较懂事，而且相对来说也是这群孩子里面学习成绩最好的。”双喜说道。 双喜嘴里所说的喜奎家的大儿子叫卜志峰，今年十岁了，现在在上小学四年级，比小白杨他们能大个两三岁。 而确实就像双喜所说的那样，卜志峰那个孩子真的与众不同，小小年纪他表现出来不亚于成年人的沉稳，也许这里面有性格的原因，但更多的应该就是心智方面的成熟，而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也可以理解。 因为相对于小白杨他们，卜志峰在刚出生的前几年是过了不少时间苦日子的。 从小过过苦日子的孩子，长大后不一定都个个有出息，但他们在心智方面确确实实要比从小在金窝银窝里面长大的孩子要普遍成熟的多。 关于这一点，其实在张建军他们这一代人的身上，也体现的非常明显，无论是张建军还是双喜，他们在十几岁的时候其实已经算得上大人了，虽然还会干一些调皮捣蛋的事，但是在心智方面真的已经成熟了不少。 “总得要出一两个好学生，咱们这一代人已经没有一个真正的好学生了，如果小白杨他们这一代还不能出现几个好学生，那成什么了。” 张建军笑了笑，说起来也惭愧，文凭这一块儿，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这些老兄弟的软肋。 “不过说句不谦虚的话，我们这一代人还很年轻，而且现在也都有了不错的家业，这对于下一代的孩子们来说，其实也是一种减压，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高兴快乐的成长，不需要去考虑家里面的油盐酱醋茶，更不需要艰苦学习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家庭的命运，以前我们可能不太懂，但是现在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当然能够体会到一点那就是，对于做父母的来说，孩子能够快乐，幸福健康的成长，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说话间，张建军和双喜一起起身走向了院子，这会儿雨停了，孩子们都在院子里玩耍。 而李娜和双喜婆姨，以及父母他们也没有闲着，双喜刚才来的时候，带了半只羊，他们两家人今天下午打算坐在一块儿吃个烧烤。 “浩杰，你过来一下。”张建军冲着院子里面的王浩杰喊了一声，这小子和他爸的眼睛长得非常像，简直一模一样。 “建军叔，咋了” 王浩杰手里拽着一袋麻辣条，他笑眯眯的走了过来，顺带着还贼眉溜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爸。 “你们有钱就不能再去买点别的吗，一定要吃这种麻辣条。” 张建军指了指王浩杰手里的麻辣条笑着说道。 也许在吃麻辣条这件事情上，所有的孩子可能都是一样的，这和你家庭条件怎么样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 “建军叔，这东西可好吃了，你吃不，给你来点儿。”王浩杰这小子直接走到了张建军身边，天真无邪的举起了自己的麻辣条。 他虽然调皮捣蛋，可说到底也终究只是一个7、8岁的孩子。 “你快给老子滚一边儿去。” 双喜冲着王浩杰做出了抽巴掌的手势，他这招似乎还真管点儿用，王浩杰一溜烟转身就跑了。 “能不能有点素质，咱们这一代人已经够没素质了，可那是没办法，那是时代的产物，但这些孩子不一样，他们将来势必都要上大学的，你现在这样出口成脏，他们不受影响才怪呢。” 张建军瞪了一眼双喜，他觉得双喜这样教育孩子，确实有点问题。 虽然他平时也骂小白杨他们，甚至有时忍不住也会骂一些不好听的话，可他毕竟是少数，大多数情况下，他还是会对自己的孩子好好说话的。 “你说的这点我倒也清楚，但是我这脾气你也知道。性子急，有些时候气爆头了根本忍不住，等反应过来已经后悔了。” 双喜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人的性格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改变的，有的改变或许也只能是短暂性、期间性的调整。 想要彻底发生改变，恐怕没有这个可能性，至少在他双喜身上，性格是不能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过去这些年他也尝试改变过自己的性格，但很遗憾，每次都失败了。 平时，他或许还能够克制一下，可是一到了关键时刻，情绪这种东西是无法控制的，而当情绪无法控制那性格自然也就无法控制。 “你呀”张建军摇了摇头。 “有时候，我们都在说时间过得太快了，一转眼十年就这样过去了，想想十年前，我们还都待在张家湾呢那个穷山辟壤，但是现在呢，十年时间，我们已经过上了很多人究其一生都过不上得好日子，看着这些孩子快乐的玩耍，我甚至希望时间能够过得再快一点，因为我很想看到十年后，这些孩子的样子他们的生活。” 张建军指着在院子里不停奔跑的小白杨他们，有些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感慨。 过去的这十年，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奋斗史，可是，随着这些孩子的出生，以及慢慢的长大，未来终究是他们的。 “你们两个大男人，别在那里闲站着，赶快过来帮忙。” 张建军和双喜在这边站着啥也不干，李娜看着心里不舒服了，男人都他妈一个死样，从来都不会主动干点家务。 李娜这一骂，张建军他们俩果然有些不好意思继续站着，毕竟院子里那么多孩子也都等着吃烧烤呢，他们过去帮忙是理所应当的。 “我的姑奶奶这不是来了吗。” 张建军走过去碰了碰李娜的胳膊，历时大半年时间，李娜的身材现在是越来越好了，基本上快恢复到两三年前的水平。 女人一旦拥有了一个好身材，那也就恢复了绝对的自信，现在的李娜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情况。 要是搁在半年前，李娜可是从来都不会主动出门的，哪怕是在院子里烧烤他也懒得动手。 “一会儿吃完烧烤，咱们一起去趟南叔那边吧，说起来好长时间没去了。”张建军把一小块羊肉穿在了竹签上，扭过头对李娜说道。 他嘴里所说的南叔，其实指的就是南志强。 南志强是张建军2007年复出没多久选择退休的，当时退休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年龄大了，他的身体再难以支撑他继续保持高强度的工作。 说实话，张建军一路能够走到今天，南志强是帮了他很多的，特别是他的事业刚起步阶段，那个时候甚至可以说没有南志强，张建军的金山实业集团就不会在那么早的时候就顺利创立。 因此，在张建军的心理，南志强其实一直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 当时南志强决定退休的时候，张建军其实打心里是不同意的，他希望南志强继续能够待在金山实业集团，哪怕他仅仅只是挂一个虚职，不需要保持高强度的工作。 可南志强这边不同意，他知道张建军的好意，但也清楚，占着茅坑不拉屎，更容易引起人的反感，自己的年龄到了，身体不允许，那就应该彻彻底底的退休。 南志强在退休以后，其实他的生活也过得很不错，儿子和儿媳妇在省城那边都有各自的工作，他一年四季在儿子那边住一段时间，也回到d县这边住一段时间，而张建军这边每隔一段时间也会过去看一看。 不过相对来说，今年过来张建军和南志强其实是没有怎么好好儿交流过的，两个人上一次见面应该还是在张建军给伟儿做满月酒的时候，那是七月份。 “可以啊，正好散散步，这个国庆节哪里都没去了，一直待在家里也挺闷的。”李娜点了点头，要说他最终能够和张建军走到一块儿，其实也得感谢南志强。 毕竟想当初，在白芳突然离开这个世界，张建军的情绪降落到最低谷的时候，是南志强一直鼓励他去找张建军的。 “双喜，你们一会儿去不去，要不咱们大家一块儿过去吧。” 张建军扭头看了一眼双喜。 “你去我就去”双喜这边当然没问题，他本身就是一个喜欢串的人。 “那就把这个羊腿留着，一会儿拿到南叔他们家。” 双喜今天过来的时候带了半只羊，大概有二十五六斤，张建军觉得这太多了，就算他们两家一共十几口人一起吃烧烤，也不可能吃完这么多羊肉，既然他们决定一会儿去南志强那里，那就正好把这羊肉留下一点。 “哪天等天气好了咱们再吃一个炖羊肉。” 说到炖羊肉，张建军其实是有点流口水的，他这一辈子最好的一口可能就是炖羊肉了。 而说起炖羊肉，对他来说，这其实也有着很多值得回忆的经历，想当初，他只身寡人一个人去明东市谈生意，最终能够和朱启明父女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其实他最拿手的炖羊肉在其中也算是出了很大的力。 569【变化与牺牲】 通道前段，一名名重甲异种正追击阿姆，阿姆满身血迹，苏晓之前布置了一重保险，就是在阿姆扛不住时，贝妮会营救它，将它传送走一小时。 大步奔行中，阿姆看向手中的通讯器，巴哈那边同样危险，所以它还不能让贝妮援助自己。 咚～ 一股土黄色冲击波袭来，阿姆身上的乌铁震钟破碎，吸收的震荡太多，这救命的器物扛不住了。 “又发现一只。” 一名裂变种挡住阿姆的去路，这名裂变种很瘦弱，比其他裂变种的身高矮半米，可在他手中正拎着半截尸体，寡妇西的尸体。 毋庸置疑，这绝对是位指挥长。 这名裂变种名叫曼索，几名指挥长中实力最强的一位，他与其他指挥长不在一个梯队，深红·塔莎对上他的话，10分钟内必死。 哒、哒、哒～ 脚步声传来，一名身穿机车装，留着菠萝头的小胖子走来，他双手插在衣兜内，脚下踩着刺钉鞋，右耳上挂着把金属小剪刀。 小胖子脸上的笑意若有若无，那双眯起的眸子，饶有兴致的打量指挥长·曼索，他到此不是来增援阿姆的，而是来营救寡妇西，可惜晚了一会。 “呵呵。” 小胖子停下脚步，看到他，指挥长·曼索眼中的轻松消失，这个人类，不，这可能不是人类，总之很难对付。 在指挥长·曼索的注视下，小胖子单手抓住自己的喉咙，一把扯开，鲜血飞溅。 黑色流体从小胖子的脖颈内涌出，他的黑魔就是如此，或是当场暴毙，或是一飞冲天。 …… 通道内侧，空间波动从后方传来，巴哈正与深红·塔莎厮杀。 苏晓前行十几米后停下脚步，一面雾墙挡在前方。 雾墙涌动，它不知挡住了多少来杀异王的强者，亚兽人·泰尔德曾险些饮恨于此，在他之前，还有很多人类与兽人强者抵达此地，却都被这面雾墙挡住。 理论上来讲，以这个世界的阶位，没人能打破这面雾墙，包括异王自己，在他成为王的那一刻，他就为了族群失去自由，他是王，他不能死，新王出现前，他死掉的后果非常严重，甚至可能导致整个族群覆灭。 苏晓见过很多王者，有以凡人之躯，统治一个超凡帝国的君主。 为了自己的子民，愿承受死寂之力侵蚀的黑之王。 洒脱、痴迷武道，一人挡住边塞外敌国大军，最终默默死去的王。 而此时在这层雾墙后的，是囹圄之中的王者，为了族群的延续，放弃一切乐趣，甚至自由的王，异种的强大，不是没原因的。 归根结底，立场不同而已，苏晓从不认为自己是为了挽救世界一类，他是来抢东西的，抢世界之核。 苏晓从怀中取出一团流动的生物，这是蠕行之灵，仅在西斯星才会出现的小生灵。 似乎是感觉到雾墙的存在，苏晓手中的蠕行之灵活跃起来，如水般的身体涌动着。 “白夜，抱歉，我们被两名异种指挥长挡住，如果我们没被杀光，一定去增援。” 院长的声音从无线耳机内传来。 “我到了。” “啊哈哈哈，你果然强的和怪物一样，我很快过去，前提是我没死的话。” 萝尼的声音在无线耳机内传来。 “就靠你了，白夜，用你们年轻人的话就是，你现在是全村人的希望。” 院长那边很嘈杂，他们在古殿内遇到了两名指挥长，情况不妙。 苏晓摘下耳上的无线耳机，扔到脚下踩碎后，将手中的蠕行之灵抛向雾墙。 噗激～ 蠕行之灵在雾墙上摊开，开始侵蚀流雾。 几秒钟不到，雾墙被侵蚀出一道破洞，苏晓走向薄雾中，布布汪紧随其后。 雾气渐淡，苏晓眼前的情景逐渐清晰，这是处约几百平米大小的房间，高度在二十米以上，圆锥形的房顶上流雾涌动。 地面的石板很粗糙，被岁月严重侵蚀，这里没有华丽的装饰，看起来有些空荡。 最内侧的位置，一把高大的座椅位于此处，这座椅是种红褐色生物组织构成，几根手臂粗的导管连接在上方。 导管另一端没入一道身影的脊背内，他垂着头，体态与人类相近，身上镶满灰黑色甲片，下半身被一根根垂下的导管挡住，这些导管约手指粗，上面满是细密的黑色甲片。 这就是异王，察觉到苏晓到来，异王缓缓抬头，那双金黑色的放射状瞳孔恢复神采，平静、淡漠，却又强大。 正在比对双方智力属性……比对完成，仅获得敌方42资料。 名称异王·？？？ 类别异种 生命值100 远古之力7350073500点 力量150真实属性，极值突破中） 敏捷161真实属性，已突破极值，半封印中，可解除） 体力149真实属性） 智力？？？ 魅力1此属性遭到封禁，脱离维生状态后，将提升至150点）。 技能1，力量传承被动，v81）异王的力量可传承于新王，已累计传承37代。 提示原传承283代，西斯星迁徙中，传承被中断。 提示此能力待激活，激活后，真实敏捷属性将解除封印状态。 激活条件？？？ 技能2，精神威压被动，v75）异王可通过精神力操控小部分存在物质。 技能3异种之王被动，v72）生命值+83000点，无视所有七阶或七阶以下控制效果，免疫毒素、火焰伤害。 技能4，魂·扼杀主动，v68）集中三十七代异王的意识，对敌方的灵魂造成致命性冲击，每秒造成敌方生命值最大上限30的真实伤害，冲击持续4秒。 技能5，凝合·散离？？？ 技能6，？？？ 技能7，？？？ ？？？ 技能12，？？？ 技能13，？？？ …… 苏晓之前料到异王会很强，但没想到异王强到这种程度，异王们的力量代代相传，越累积越强。 也就是说，苏晓不仅是在与当代的异王战斗，先代异王们的力量也在这代异王身上。 亚兽人·泰尔德始终认为，是因为有雾墙的存在，他才无法杀掉异王。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没有雾墙，异王能把泰尔德从‘沃辛格城’，抽飞回沐光传教场，双方的战力根本不在一个级别，就算沐光传教场的所有人都来，那也是来送人头的。 异王那双放射状眸子看着苏晓，脊背上的六根黑色导管脱落，他缓缓抬起手臂，然后下压。 咚！！ 一声巨响乍现，苏晓周边的地面噼里啪啦的凹陷下去，异王一言不发，明显属于那种，一旦敌对，就没任何废话的类型。 异王的手握紧，轰的一声，瞬间而已，碎石将苏晓包裹在内，最初时，这颗石球的直径有十米，可在2秒后，这石球就被挤压到只有弹珠大小，通体呈现出黑色晶体质感。 苏晓悬在半空中，界断线从他袖口内蔓延至天棚上，刚才那下被逮住，不死也重伤。 570【难与易】 第96章 “她之前有部分记忆被纸旗袍用阴气封印住了”，我解释，“现在封印打开了，那部分记忆也就恢复了。”郭辰珺吃惊的看着我，“鬼的封印，您也能解开？”我们吴家的破印咒，能解开世间绝大部分的封印，区区一个纸旗袍的阴煞印，根本不在话下。 但是这些，我没必要跟郭辰珺说。 “这个封印在她体内时间不短了，之前一直是藏着，看不出来”，我说，“昨天下午我到了之后，看她受了惊吓，就用安神符给她安神。安神符触动了那封印，使它出现了裂缝，所以她在梦中就回到了那段记忆中，看上去就跟梦魇一模一样。现在封印打开了，她的记忆自然也就恢复了。” “原来是这样”郭辰珺明白了。 我看看顾晓彤，“顾小姐，纸旗袍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晓彤浑身哆嗦，不住地咽唾沫，恐惧的说不出话来。 郭辰珺一看，起身去倒了杯温水，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把杯子递给她，安慰她，“别怕，我们都在这，喝点水，慢慢说。” 顾晓彤捧着杯子，一口气喝了大半杯，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平静了些。 “说吧”，我看着她，“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那天晚上，我和小龙吵架了，我一时激动，就开车离开了市区，一边哭着，一边往南开”，顾晓彤说，“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开了多久，反正最后稀里糊涂的，我开到山里去了，后来就迷路了。” “然后呢？”我问。 “我在山里转了一会，后来发现前面有光，我就沿着路，向那光的方向开”，她咽了口唾沫，“然后，我就到了一个小村子，那里黑乎乎的，只有一盏路灯还亮着。我下了车，想找人问路，可是那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转了几圈才发现，那是一个搬迁的村子，里面早就没人了。” “后来呢？”郭辰珺问她。 “后来就回到车上，我很害怕，就给小龙打电话”，她苦涩的一笑，眼圈红了，“可是他，关机了” 郭辰珺心疼的抱住了她，“对不起” 顾晓彤抹抹眼泪，继续说，“我打不通他的电话，就想打电话报警，可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是打通了，对方却听不见我说话。我一连打了几次，都是这样，最后对方还警告我，说骚扰报警电话是犯罪，警告我。没办法，我只好自己找路往外走。我发动了车子，沿着路往回走，可是那条路变得特别长，怎么绕都绕不出去了。” “鬼打墙”我看看郭辰珺。 郭辰珺点点头，心疼的抱紧了自己的闺蜜。 “我绕过不出去，特别害怕，车速就越来越快”，顾晓彤说，“我记得最后，好像都时速都一百多公里了，那条路还是看不见尽头，我还是出不了村子，因为我能看到那个路灯就在车的后面不远处，怎么都甩不掉。” “之后呢？”我问。 “我当时吓疯了，拼命地踩油门，这时突然有一条狗在前面冲了出来，我一害怕，本能的打方向盘，车一下子冲到了路外，撞进了一个残破的院子里”，她抬起头看着我，“那院子的墙是破开的，我就是从那个缺口冲进去的。当时感觉撞到一个东西，哗啦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散掉了。我头上撞了一个伤口，流了很多血，之后我赶紧下车，借着车的灯光一看，我撞到了一个大棺材上，把它撞散了。地上到处都是血，有一个女尸躺在那棺材里，她穿着一个纸旗袍，浑身都是血” 我很平静，“然后呢？” “我吓坏了，跪在地上，不住的给她磕头，跟她说对不起，我不是不故意的，请她别怪我。后来那女尸的动了一下，接着她就她就”顾晓彤的眼神里满是惊恐，呼吸也急促起来。 郭辰珺一皱眉，“那女尸怎么了？她怎么了？”“她坐起来了”，顾晓彤说，“她坐在棺材板上，就那么看着我。我吓坏了，想跑，可是没力气，我就往后蹭，一边噌一边求她别害我。那女尸坐了一会，又躺下了，然后我就看到一个穿着纸旗袍的女人来到我身边，冲我笑。” 郭辰珺脸色也变了，紧张的直哆嗦，下意识的看向了我。 “没事”，我淡淡的说，“顾小姐，继续说，后来发生了什么？” 571【巨大野心和胃口】 “一切尽力而为吧，反正我的一贯态度就是能帮就帮”张建军长出了一口气，谁让他的家乡就处在大西北这么偏僻的小城市呢，如果他们这些当地人都不愿意为当地的发展做出贡献，那请问还有谁愿意做出贡献？ 如果把d县的发展看作是一个人的成长，那其实也是很简单的道理，一个人的成长发展，大多数情况下只能靠自己，如果指望别人或者说是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那最后肯定会获得一个两手空空的结果。 南志强在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喝酒，他的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虽然今年已经快60岁了，但是酒量却丝毫不见减少。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等羊肉基本上快好了的时候，张建军、双喜还有南志强，他们三个人已经快两瓶茅台下肚了。 也幸亏这三个人的酒量都非常不错，要不然，别说吃羊肉了，能不能站稳都是另说，毕竟两瓶茅台也不是少数。 羊肉配茅台，怎么说呢，挺奇怪的，因为在此之前，张建军他们都没有这么干过。 “你们差不多行了，不能每次喝酒都打算喝醉。” 眼看着第三瓶茅台要打开，李娜坐不住了，直接走过去从张建军的手里把酒瓶子抢了过来。 她不是不让张建军喝酒，事实上，张建军平时也没少喝，她只是不希望张建军每次喝酒都喝醉，这样长期要下去，身体肯定会受不了。 “好吧，那就不喝了，咱们一起吃肉。”张建军摊了摊手，他也不希望在今天这种场合把南志强给灌醉。 一共15斤左右的生羊肉，煮熟之后差不多能有个十斤，都是那种大块。 张建军他们洗了个手，每人直接上手一块儿，招牙舞爪地吃了起来，说实话，吃相真的不敢恭维。 三个人不仅酒量好，肉量丝毫也不差。 所以十斤左右的羊肉，其中一大半儿都被他们三个人给吃了，李娜他们只是吃了其中很少一部分。 张建军应该是吃的最多的，他的嘴角到处都是油，如果他的这副吃相被金山实业集团普通员工看到，他们恐怕会惊掉下巴，谁能想到堂堂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吃起肉来竟然是这副模样。 当然，对于张建军来说，他本身并不是那种很邋遢的人，要是在外人面前，他也会尽可能表现的绅士一点，主要是今天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太在乎自己的形象。 “南叔，你平时没事也可以来我们家闲逛，和我爸坐下来那一会儿话或者是一起打打麻将之类的。” 吃饱喝足，张建军他们打算回去了，而且现在的时间也不算太早，晚上十点多，的确该回去睡觉了。 临走之前，张建军走过去拍了拍南志强的肩膀，他希望南志强的老年生活能够过得开心和幸福，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讲，南志强对于他张建军来说都是一个值得永远铭记的人。 别说是现在，哪怕是几十年之后，张建军也会说和现在一样的话，如果没有南志强，他张建军就是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把金山实业集团给成立起来，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 “虽然集团需要一批比一批更为出色的人才，但我们毕竟是S省的企业，省城这边也有很多大学，其中那些属于985、211的一流大学也不少，所以我的意思是，资源该倾斜还是要倾斜。” 国庆休假起来之后，张建军第一时间就来到了省城。 对于集团人力资源部来说，集团一年一度的秋季招聘工作随着国庆休假就要全面铺开了。 而作为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华浩然不用说这段时间是非常忙的，他忙碌着全国各地甚至是国内国外到处奔波，目的相对来说也很简单，那就是尽可能为集团招聘到一些非常优秀的人才。 作为人力资源部主管，华皓然更加清楚，优秀人才对于一个企业发展的重要性，他也深知自己肩膀上的重担。 按照前两天研究决定的招聘计划，集团决定今年秋季招聘在S省一共招聘120人，占据这次招聘会计划招聘总人数的30。 坦白来讲，这个比例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张建军在听了华浩然他们的招聘计划之后，很果断地摇了摇头，比例对他来说不重要。他所看想到的是华浩然他们计划在S省招聘的人数，也就是说，在张建军看来，华浩然他们计划这次在S省一共招聘120人是有点少的。 “咱们金山实业集团，从全国范围来看，与那些排名前几的大型企业相比，确确实实还缺乏一定的竞争力，可是就整个S省省内来说，那还真是领头羊，所以你们也不用妄自菲薄，别说是120人了，就是210人，也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个招聘指标，你要清楚，我这里所说的完成招聘指标并不是那种完任务型的完成，并不是让你们啥人也收，我的意思是，就算我们计划在S省内招聘210人，那这210人也绝对很优秀。” 张建军看了华浩然一眼。 “还是内句话，怎样做那是你们的事，我只看结果，我只强调一点，那就是120人不行，至少得210人” 张建军说完他的具体要求之后，坐在他对面的华浩然则缓慢的点了点头，某种程度上来讲，华浩然已经明白张建军的意思。 “除了这件事之外，我还有一件事要向你特别交代，白兴那边又重新投入到了集团发展进军旅游业的业务当中，我估计赶在明年年初，白兴他们在新疆克拉玛依的第一个旅游投资项目就会正是开业，所以我的意思是，作为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你应该提前和白兴他们沟通一下，在人员配备这一块儿给予他们一定的支援。”当张建军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华皓然其实也从中听到了一种信号，那就是差不多从明年开始，进军旅游业会成为集团的接下来这几年最新的核心业务之一。 这其实从集团这些年发展的轨迹里面也可以看出来。 金山实业集团从成立一直发展到今天，截至目前，一共经历过两次重大转型。 第一次就是以贩羊产业链为核心的初创阶段，这个阶段一共持续了差不多五年多时间，而通过这个初创阶段，金山实业集团也正是走出了d县，走向了大西北。 第二次就是以电商为核心的高速发展阶段，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阶段从2008年就已经开始了，截至目前，差不多四年时间，这四年时间让金山实业集团从大西北走向了全国，从传统实业集团走下了现代实业集团。 在很多人看来，集团现在依旧处于高速发展阶段，而且在接下来两三年时间内，以电商为核心的业务都不会变。 华浩然承认他也是这样想的，可现在张建军却突然告诉他，集团在接下来这几年时间里，会大力进军旅游业，这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了集团自成立以来的第三次转型。 虽然打心里觉得张建军这个决定会不会有那么一些仓促，但他也没有当着张建军的面直接提出来。话说白了，张建军是集团的董事长，他既然敢下这样的决定，那就说明他有自己的理由、有一定的把握，至于具体理由是什么，等过段时间，相信张建军会主动告诉集团所有人的。 “旅游业方面的专业人才，要从全世界范围内进行搜索，我们需要这个领域最顶级的人才，不在多，而在于精。”张建军再次给华浩然定了一个基调。 在省城待了几天，张建军随后就来到了深圳。 刚刚过去没多久的国庆节，对于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来说，那真的是大红大火了一把。 北京时间2012年10月1日，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高调宣布自即日起，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这个服务系统第三代版本正式上线并且投入使用，新的服务系统势必会带来新的用户体验，所以在这个大新闻被抛出去没多久，很多消费者就涌入了新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而这一瞬间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的流量也不出意外的提升到了顶点。 除此之外，早在半个月之前，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这边就放出了风声，平台计划将在国庆七天乐这个时间段搞一个网络汇聚整个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的购物狂欢节，全场所有商品在这几天内都参与打折等优惠活动。 第三代服务系统再加上为期七天的购物狂欢节，这确确实实让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狠狠地火了一把。 而凭借着这股春风，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在这几天也取得了非常辉煌的战果。 有专属机构曾做过这样的统计，在为期七天的国庆假期，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的成交量是淘宝和京东与此同时两家之和的15倍。 淘宝和京东同样作为国内电商行业的两大巨头，他们本身所具备的流量和市场也很大，在这种情况下，刚刚结束的国庆节假期，竟然被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远远的甩在了身后，这不仅仅淘宝和京东本身没有想到，外界大众同样没有想到。 “一战定乾坤，自即日起，中国电商行业的三足鼎立之势彻底不复存在，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将会独领风骚，将其他两家电商平台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对于淘宝和京东这两家电商购物平台来说，他们接下来当务之急最需要做的不是追赶超越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而是他们自身生存的问题，因为以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目前所爆发出的能量来看，他们其实具备着无限潜力的。” 这是国内一家非常有影响力的媒体对于国庆假期期间电商行业的局势变化，所做出的最直接评价。 “云峰，我不得不说，你们干的是真的漂亮，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张建军到达电商部总部的第一时间，在看到柳云峰的那一刻，他就直接走过去给了柳云峰一个大大的拥抱，因为张建军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最直接的表达他内心的激动。 现在的他恨不得用一份永久合同将刘云峰这个人才永远的绑在金山实业集团这驾马车上。 别说柳云峰现在一年的年薪是一个亿，就是十个亿，他张建军都愿意给，因为他值这个价。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从过去这几天来看，我们确实远远将另外两家甩在了身后，登上了国内行业老大的位置，但其实，这个位置我们现在还做的不够稳，无论是淘宝还是京东，他们所存在的时间都要比咱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要长一些，也就是说。他们的底蕴要更好一些，这次只不过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罢了，等他们调整过来了依旧会是咱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最具有威胁的竞争对手，所以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我们至少还需要两年时间来稳固行业龙头老大的宝座。” 张建军没有想到柳云峰会如此的清醒，如此的冷静，他的冷静甚至让张建军都感觉有些害怕。 “中国是一个拥有13亿人口的大国，对咱们电商行业来说，其实这就是一块儿巨大无比的蛋糕，对于咱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来说，更是一个飞速发展的巨型跳板。”柳云峰就像是一个诗人一样，他俯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脸平静地诉说着自己内心深处的豪情壮志。 “董事长，就算咱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已经坐稳了国内电商行业龙头老大这把交椅，但我想说这其实还远远不够，你知道美国的亚马逊吗那是一个比淘宝还大100倍都不止的最大体量购物平台，咱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真正的对手是它，我的意思是咱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想要成为全球最大的电商购物平台，那就必须击败亚马逊。国内市场无法满足我们的胃口，我们的胃口遍及全世界。” 572【两大依仗】 柳云峰的这一套说辞直接镇住了张建军，说实话，这还是这么多年头一次第一次有人说的话让张建军感到震惊。 虽然早就意识到柳云峰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人，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的野心会如此之大。 “不仅仅是成为国内的龙头老大，而是要做国际电商行业的龙头老大？”张建军摇了摇头，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一个野心家。可是现在与柳云峰相比丝毫根本不够看。 “云峰，说实话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能想得这么远。而且针对远大目标已经开始在行动了。” 张建军点着一根烟，他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认识一下柳云峰，眼前这个看上去很是静的男人，实在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人。 “董事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真的觉得我当初是因为年薪1亿这个条件，才选择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吗。” 柳云峰依旧一脸平静，他面带微笑的看着张建军。 “以前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不过现在不是了。”张建军这个时候也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平心而论，以柳云峰表面所表露出来的能力，当初他愿意给一个亿年薪其实并不算低。 但是从柳云峰的角度来讲，当初愿意给他出一年一亿薪资的企业却并不仅仅是金山实业集团一家，而且那个时候的金山实业集团在电商行业这方面完全是一片空白。 所以这里面就流露出来一个问题。 当年柳云峰为什么选择加入金山实业集团，而不是加入别的比金山实业集团开出更好条件的企业。 也许这个原因只有柳云峰自己清楚。 “我承认我是一个野心家，我想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电商从业者，可与此同时，我也是一个非常纯粹的技术工作者，就当时我决定加入金山实业集团所面临的抉择来看，如果我更看重待遇，那毫无疑问，你们金山实业集团完全不在我的考虑之内，可事实上，你们金山实业集团在当时拥有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优势，我所看重的其实就是你们的一片空白。” 柳云峰揉了揉太阳穴，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 “当然，看中你们金山实业集团的空白只是一方面，另一个方面我曾经告诉过你，那就是我觉得你这个人和我很搭，换句话说，如果我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全权来负责电商行业的发展，那会和你这个董事长形成默契配合。” 当柳云峰一口气说完他的理由之后，张建军这个时候也笑了，他不是白痴，当然，能够明白柳云峰话里话外的意思。 首先第一方面，来金山实业集团他可以毫无顾虑的全权来负责电商行业的发展，无论是从日常运营还是技术攻关，全部都是他说了算，这样的工作环境会让他感觉到轻松和自在，也会让他情不自禁地就将自己的全身能量释放出来，这是其他公司和企业所不具备的。 其次，他是一个相信直觉的人，就像他当初决定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和张建军所谈话时说的那样，他觉得自己和张建军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类人，这种一类人不仅仅体现在两个人都是野心家，更体现在两个人相辅相成的配合。 而从他加入集团这几年的情况来看，也100证实了这一点，他需要资金，只需要给张建军通知一下，然后资金的问题，马上就解决了，他需要人员，也只需要给张建军说一声，没多长时间，他所需要的人员会全部到位。 而反过来，张建军需要在一年或者两年时间内，看到电商行业发展的成果，他柳云峰也丝毫不会找借口，到了规定的时间，果不其然能够呈现出一定的成果给张建军，就比如这次的国庆节活动。 他不需要去向张建军请示这个活动该怎么搞，张建军也不需要去详细过问这个活动该怎么搞。 他把结果呈现出来，张建军看到了，这就足够了。 而正是因为这两个方面，这几年都配合的非常出色，这让他柳云峰也愿意继续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下去，所以他刚才才把自己内心深处的真正野心说了出来，要不然，刚才这些话，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董事长我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还会是如此，在成为国内电商行业老大和成为国际电商行业老大，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我的意思是想要成为国际电商行业的老大，我们需要投入或者说付出更大的代价，希望你能够提前做好思想准备。”柳云峰给张建军递过去一块口香糖，他不喜欢抽烟，特别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抽烟，这么多年，也就张建军在他面前抽烟他多少可以忍受一点。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会同意你的这个计划，而今天之所以把这些话说出来，也只不过是通知我一声，让我有一个思想准备，或者说是让我有一个为你服务的准备，是这意思吗？” 张建军大笑了起来，谁说刘云峰是一个直男，至少他今天所作所为完全就是一个老狐狸。 因为他刚才说了这么多，最终其实无非还是只想表明一点，那就是他要进军国际电商行业了，希望张建军这边能有一定的准备，到时候能够全力以赴的支持他。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也确定，你肯定会支持我这个计划，也肯定会全力以赴的支持我。” 话说到这份上，再藏着掖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柳云峰也大笑了起来。 其实很多时候无论是张建军还是柳云峰，他们两个人都很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上下级，更像是一对儿志同道合的朋友，或者说是拥有着同样梦想的实干家。 张建军想成为全球首富，而刘云峰想成为全世界范围内电商行业最出色的人才，那他们两个走到一块儿，其实这也是历史的必然性。 “直接说吧，你需要我怎么帮。”张建军走过去拍了拍柳云峰的肩膀，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确实再矫情下去没什么意义。 “首先，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通过这个国庆节三板斧活动，我们确实拿到了国内电商行业龙头老大的地位，但是这个地位是不稳固的，随时都有可能被淘宝和京东迎头赶上，毕竟他们两家的底蕴摆在那里，而且我们还要防着一手，防止他们两家进行联合，这一点，我相信你比我懂，在生意场上，老二跟老三联合对付老大，其实是再也正常不过的手段了，所以我计划用两年时间，稳固咱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在国内电商行业龙头老大的地位，至少得两年时间，虽然时间很宝贵。”柳云峰冲着张建军伸出了两根手指头，虽然他现在也恨不得直接就进军国际电商行业，可是创造奇迹是一回事，该遵守的客观经济规律还是要遵守的，每个行业、每个行业的市场也都有他们自己发展的法则。 一句老话说得很好，跑得越快，摔得越惨。 “我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想要进军国际电商行业，成为全球最大的电商购物平台，那其实最大的依仗有两点，第一点就是技术，深化一点就是人才，我们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产品，必须要有和国际电商行业那些顶级电商平台掰手腕儿的硬实力，这里面就需要顶尖的技术设计，顶尖的服务平台，归根结底，就是最顶尖的专业人才，其次就是资金，其实说白了，在同一个行业内搞最顶级，最残酷的竞争，那最硬碰硬的资源对撞，其实还就是资金碰撞，所以资金这方面，同样需要足够的储备。” 柳云峰再次冲着张建军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技术和资金。 这就是他所认为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在两年以后，进军系电商行业的最大依仗。 而这两点，也正是他需要张建军全力以赴所支持的点。 “人才这方面，我自己可以想办法解决一部分，你知道我以前在很多著名的电商企业待过，剩余的部分就需要集团的人力资源部全力以赴去挖掘，这里面所需要的人才主要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即战力，指的就是在电商这个行业，某个领域已经证明过自己的尖端人才，另一部就是储备人才，也可以称之为青年军，相对来说，青年军好找一点，无论是中国还是世界范围内，我们可以把目标锁定到最顶尖的学府，那些顶尖学府里面有我们所需要的青年军。” “不过相对来说，因为我们只有两年的时间，所以我的意见是，最好在一年时间之内，我们就能够把所需要的各方面人才都给配齐，这里面适应是一个必要步骤，更重要的是我需要这些人才提前投入工作，两年之后，我们进军国际电商行业，那可是要拿出一定依仗来的。”说话间，柳云峰从他办公桌上拿了一份件递给张建军。 “这是我所需要的人员名单，这只是一份计划名单，总人数在300人左右，我不寄希望在一年时间之内，我们可以把这300人全部都挖掘过来，但至少要完成23，在我的计划当中，这是我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在两年之后能不能进军国际电商行业的重中之重。”说到这里，柳云峰的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很显然，他把这份名单看得非常重。 “300人？也就是说，咱们集团电商部现在所拥有的那些技术人才其实整体力量还非常的薄弱？”说实话，张建军看到这份名单还是有一点意外的，因为在他的印象当中，华皓然这两年来其实是没少为电商部挖掘人才的，而他们电商部这两年其实也确实聚拢了很多优秀人才，要不然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成为国内电商行业的龙头。 鉴于这种情况，张建军本身是对集团电商部人才储备这方面是比较自信的。 但是刚才看了一下，柳云峰所给出的这个名单，这瞬间让他不自信了起来。 “事实上，就是这样，因为你得看大环境，虽然咱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已经成为了国内电商行业的龙头企业，可事实上咱们国内电商行业本身就起步发展的比较晚，截至目前，加起来也不到20年，而反观国外，电商行业实际上已经发展了很多年，换句话说，在底蕴这一块儿，我们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处于不利位置。” 柳云峰叹了一口气，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柳云峰这么一说，张建军一瞬间也就反应了过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与国内电商行业相比，他们的确在人才储备这方面占据一定的优势，甚至是主导地位，可是与国际上那些老牌电商企业相比，那他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的人才储备明显就不够看了。 “既然是这样，人才方面的事情，我会非常重视，也会尽快和华浩然沟通，让他在接下来这一年时间里把人力资源部的中心点工作全部放在这份名单上面。” 张建军随后就把名单踹进了口袋里。 “接下来就是资金方面的问题了，你先大概告诉我一个数，两年后，咱们电商购物平台，想要进军国际电商行业至少需要多少资金储备。”其实，张建军说这句话时是咬着牙的，因为他很清楚柳云峰所需要的资金，一定少不了。 老实说，他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从被研发出来，一直发展升级到现在，前前后后光是资金投入已经达到了50多个亿。 即使如此，他们也仅仅只是在国内电商行业免强成为了龙头企业。 所以，从这一点就可以大致猜测出两年后，想要进军国际电商行业大概需要多少资金。 柳云峰似乎也猜出了张建军心中所想，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资金数额，而是转身从办公桌上又拿了一份件递给了张建军。 573【疯狂计划】 “洞察术？”莫连山沉吟起来，这个秦岚还真够牛逼的，他这主角的潜力逆天啊。 不但可以召唤三国武将，徐荣和夏侯渊这两个不同势力的人都听从召唤，也能召唤许多小兵，更有“洞察术”这种逆天的情报类技能。 虽然从现在看，这个秦岚本身的实力还不高，体内能量反应不到四阶，但能召唤出七阶的夏侯渊这种大将，就不可思议了！ 指不定还有什么隐藏的手段和金手指。 这样一来，莫连山就更不敢冒然闯进他的视线里，只能继续暗中观察，直到确定秦岚的性格手段和能力再看情况了。 找到了疑似的世界主角后，莫连山再次寻思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目的，以及如何与这个世界的主角相处问题。 首要的目的，为主线任务，建立s级佣兵团作准备，并且还要留心天神队亚当等人的暗算。如果顺利的话，将对自己有敌意的亚当等人干掉，方便接下来逐渐把中洲队的徒弟们接过来。如果能折服其他几个队友就更好，如果不能，也要保证他们不给自己添堵。 这个s级佣兵团任务，莫连山已经满足了一个条件，他有九阶的实力，而天神队的其他人实力还没达到硬性条件，这就是一个巨大的优势。可以为莫连山节省出许多时间。 建立s级佣兵团的第二个条件是a级佣兵任务十个，这个条件对天神队众人来说更苛刻。因为不是说佣兵公会发布了a级佣兵任务，那么所有的佣兵团都可以接了。没有b级以上的佣兵团等级，是接不到a级任务的。 况且主神任务还限制了必须是天神队众人合力建立起来的佣兵团。 如果没有这个限制，莫连山都觉得他可以现在就把天神队众人都阴死了。 其次，莫连山没忘记他自己实力提升的主要方式是收集音律气运。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足够久，而且莫连山的实力也不差了，虽然上面还有十阶的圣级领域强者，以及可能存在的魔法神灵，但用来传播音律气运的话，还是可以的。 这个世界，有吟游诗人，但这个职业又是极度没落的。 如果莫连山把这个职业的春天绽放开来，吸引众多天才人物加入吟游诗人这职业，必定会有相当庞大的一部分音律气运。 而这种“传道”的场所，在这个世界，就是各国的魔武学院！ 因此，获得魔武学院当导师的资格和名气，就很重要了。 资格靠实力，莫连山现在的实力相当于九阶的魔导师，有足够的资格当这个导师，就算是人类最强大的亚丁帝国的学院，资格也足够了。 缺的是名气。 而恰恰，如今的星岚王国叛乱，就是积攒名气最好的地方，也是悄悄提升自己个人佣兵等级最快的地方。 莫连山继续观察着主角秦岚和三公主那边，寻找切入剧情的时机和方式。 随着王都皇宫方向一声惊天巨爆，整个城市开始动乱起来，皇宫落陷，百官被控，街道开始宵禁。 秦岚开始往秦府方向靠拢，并且在家门口遇到一位濒临死亡的禁卫。 此刻的禁军面无血色，背上还深深的插着三只箭矢，一看就已经是快要油尽灯枯，好在他实力不错至今还吊着一口气。“小兄弟，乱……乱了，快逃，逃……出帝都，政……政变！我……我们兄弟都被杀了，满朝大臣也被……一网打尽！赶紧……逃！” “什么！”石破天惊！还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惊人？秦岚一脸的莫名惊骇，但是更加受到刺激的却是他身后的三公主云湘岚，她冲了上来，紧紧的抓住了陆愠的胸口，“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政……政变！忠……信王在廷议上突……突然出手杀死了女……女王陛下，所有反……抗的大臣也全部被……杀。”陆愠看到云湘岚，眼神顿时放光，脸色也好了起来。“三……三公主你……你没事就好，快……快逃啊。”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云湘岚犹自不敢相信，但是，一身禁卫军服装的陆愠已经在死亡边缘，他说的话，明显不可能是假的。 秦岚扶住了陆愠的身体，“老哥你怎么样，能坚持的住吗？我带你一起走。” “不……不……”陆愠伸手在胸口摸索了半天，拿出一个沾染着血迹的牌子，递给秦岚。“我……我不行了，帮……帮我，带我妹妹走。我家在西……区三……十三号。快……你们收……拾东西就赶紧走，王宫的……兄弟们……还在抵抗，趁着现在，走！从西门……走。” 这发生的一幕，让莫连山认真起来，通过这件事的处理，就可以看出这个世界的主角秦岚的品行了！ 禁军陆揾死了，秦岚又召唤出两个民夫抬起禁军的尸体，先往秦府，接出一家女眷，其中有秦岚的母亲和三个刚被贬为女奴的姐姐。 然后一行人往西区杀了过去！ 莫连山注意到秦岚一家人，加上三公主，加上召唤出来的一群三国士兵，没有拿着令牌杀向西城门口，而是进入西区的贫民区，前往接出禁军临死前托付的妹妹。 至此，秦岚的人品已经明了，顾家，有情义，重承诺！ 这样的人，又有着强大的金手指，妥妥的爽文主角。 至此，莫连山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不用担心世界的主角在背后捅自己刀子。 莫连山有了主意，动用自己庞大的精神系魔法，从窗户飞了出去，抢在秦岚之前找到西区三十三号，找到了那个禁军的妹妹小陆芸。 莫连山扯了个慌，言说受其哥哥托付佣兵任务护送其到安全区域。 莫连山也不指望立马能得到小女孩信任，他掐着时间等着秦岚一群人的到来，为的是顺理成章融入秦岚和三公主身边，参与剧情中来。 秦岚和三公主虽然疑惑为什么还有人来救禁卫陆愠的妹妹，但危机时刻时间紧急也没多想，猜测禁军陆揾太爱护妹妹作了双重安排。 574【困难】 “洞察术？”莫连山沉吟起来，这个秦岚还真够牛逼的，他这主角的潜力逆天啊。 不但可以召唤三国武将，徐荣和夏侯渊这两个不同势力的人都听从召唤，也能召唤许多小兵，更有“洞察术”这种逆天的情报类技能。 虽然从现在看，这个秦岚本身的实力还不高，体内能量反应不到四阶，但能召唤出七阶的夏侯渊这种大将，就不可思议了！ 指不定还有什么隐藏的手段和金手指。 这样一来，莫连山就更不敢冒然闯进他的视线里，只能继续暗中观察，直到确定秦岚的性格手段和能力再看情况了。 找到了疑似的世界主角后，莫连山再次寻思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目的，以及如何与这个世界的主角相处问题。 首要的目的，为主线任务，建立s级佣兵团作准备，并且还要留心天神队亚当等人的暗算。如果顺利的话，将对自己有敌意的亚当等人干掉，方便接下来逐渐把中洲队的徒弟们接过来。如果能折服其他几个队友就更好，如果不能，也要保证他们不给自己添堵。 这个s级佣兵团任务，莫连山已经满足了一个条件，他有九阶的实力，而天神队的其他人实力还没达到硬性条件，这就是一个巨大的优势。可以为莫连山节省出许多时间。 建立s级佣兵团的第二个条件是a级佣兵任务十个，这个条件对天神队众人来说更苛刻。因为不是说佣兵公会发布了a级佣兵任务，那么所有的佣兵团都可以接了。没有b级以上的佣兵团等级，是接不到a级任务的。 况且主神任务还限制了必须是天神队众人合力建立起来的佣兵团。 如果没有这个限制，莫连山都觉得他可以现在就把天神队众人都阴死了。 其次，莫连山没忘记他自己实力提升的主要方式是收集音律气运。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足够久，而且莫连山的实力也不差了，虽然上面还有十阶的圣级领域强者，以及可能存在的魔法神灵，但用来传播音律气运的话，还是可以的。 这个世界，有吟游诗人，但这个职业又是极度没落的。 如果莫连山把这个职业的春天绽放开来，吸引众多天才人物加入吟游诗人这职业，必定会有相当庞大的一部分音律气运。 而这种“传道”的场所，在这个世界，就是各国的魔武学院！ 因此，获得魔武学院当导师的资格和名气，就很重要了。 资格靠实力，莫连山现在的实力相当于九阶的魔导师，有足够的资格当这个导师，就算是人类最强大的亚丁帝国的学院，资格也足够了。 缺的是名气。 而恰恰，如今的星岚王国叛乱，就是积攒名气最好的地方，也是悄悄提升自己个人佣兵等级最快的地方。 莫连山继续观察着主角秦岚和三公主那边，寻找切入剧情的时机和方式。 随着王都皇宫方向一声惊天巨爆，整个城市开始动乱起来，皇宫落陷，百官被控，街道开始宵禁。 秦岚开始往秦府方向靠拢，并且在家门口遇到一位濒临死亡的禁卫。 此刻的禁军面无血色，背上还深深的插着三只箭矢，一看就已经是快要油尽灯枯，好在他实力不错至今还吊着一口气。“小兄弟，乱……乱了，快逃，逃……出帝都，政……政变！我……我们兄弟都被杀了，满朝大臣也被……一网打尽！赶紧……逃！” “什么！”石破天惊！还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惊人？秦岚一脸的莫名惊骇，但是更加受到刺激的却是他身后的三公主云湘岚，她冲了上来，紧紧的抓住了陆愠的胸口，“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政……政变！忠……信王在廷议上突……突然出手杀死了女……女王陛下，所有反……抗的大臣也全部被……杀。”陆愠看到云湘岚，眼神顿时放光，脸色也好了起来。“三……三公主你……你没事就好，快……快逃啊。”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云湘岚犹自不敢相信，但是，一身禁卫军服装的陆愠已经在死亡边缘，他说的话，明显不可能是假的。 秦岚扶住了陆愠的身体，“老哥你怎么样，能坚持的住吗？我带你一起走。” “不……不……”陆愠伸手在胸口摸索了半天，拿出一个沾染着血迹的牌子，递给秦岚。“我……我不行了，帮……帮我，带我妹妹走。我家在西……区三……十三号。快……你们收……拾东西就赶紧走，王宫的……兄弟们……还在抵抗，趁着现在，走！从西门……走。” 这发生的一幕，让莫连山认真起来，通过这件事的处理，就可以看出这个世界的主角秦岚的品行了！ 禁军陆揾死了，秦岚又召唤出两个民夫抬起禁军的尸体，先往秦府，接出一家女眷，其中有秦岚的母亲和三个刚被贬为女奴的姐姐。 然后一行人往西区杀了过去！ 莫连山注意到秦岚一家人，加上三公主，加上召唤出来的一群三国士兵，没有拿着令牌杀向西城门口，而是进入西区的贫民区，前往接出禁军临死前托付的妹妹。 至此，秦岚的人品已经明了，顾家，有情义，重承诺！ 这样的人，又有着强大的金手指，妥妥的爽文主角。 至此，莫连山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不用担心世界的主角在背后捅自己刀子。 莫连山有了主意，动用自己庞大的精神系魔法，从窗户飞了出去，抢在秦岚之前找到西区三十三号，找到了那个禁军的妹妹小陆芸。 莫连山扯了个慌，言说受其哥哥托付佣兵任务护送其到安全区域。 莫连山也不指望立马能得到小女孩信任，他掐着时间等着秦岚一群人的到来，为的是顺理成章融入秦岚和三公主身边，参与剧情中来。 秦岚和三公主虽然疑惑为什么还有人来救禁卫陆愠的妹妹，但危机时刻时间紧急也没多想，猜测禁军陆揾太爱护妹妹作了双重安排。 575【危机】 “洞察术？”莫连山沉吟起来，这个秦岚还真够牛逼的，他这主角的潜力逆天啊。 不但可以召唤三国武将，徐荣和夏侯渊这两个不同势力的人都听从召唤，也能召唤许多小兵，更有“洞察术”这种逆天的情报类技能。 虽然从现在看，这个秦岚本身的实力还不高，体内能量反应不到四阶，但能召唤出七阶的夏侯渊这种大将，就不可思议了！ 指不定还有什么隐藏的手段和金手指。 这样一来，莫连山就更不敢冒然闯进他的视线里，只能继续暗中观察，直到确定秦岚的性格手段和能力再看情况了。 找到了疑似的世界主角后，莫连山再次寻思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目的，以及如何与这个世界的主角相处问题。 首要的目的，为主线任务，建立s级佣兵团作准备，并且还要留心天神队亚当等人的暗算。如果顺利的话，将对自己有敌意的亚当等人干掉，方便接下来逐渐把中洲队的徒弟们接过来。如果能折服其他几个队友就更好，如果不能，也要保证他们不给自己添堵。 这个s级佣兵团任务，莫连山已经满足了一个条件，他有九阶的实力，而天神队的其他人实力还没达到硬性条件，这就是一个巨大的优势。可以为莫连山节省出许多时间。 建立s级佣兵团的第二个条件是a级佣兵任务十个，这个条件对天神队众人来说更苛刻。因为不是说佣兵公会发布了a级佣兵任务，那么所有的佣兵团都可以接了。没有b级以上的佣兵团等级，是接不到a级任务的。 况且主神任务还限制了必须是天神队众人合力建立起来的佣兵团。 如果没有这个限制，莫连山都觉得他可以现在就把天神队众人都阴死了。 其次，莫连山没忘记他自己实力提升的主要方式是收集音律气运。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足够久，而且莫连山的实力也不差了，虽然上面还有十阶的圣级领域强者，以及可能存在的魔法神灵，但用来传播音律气运的话，还是可以的。 这个世界，有吟游诗人，但这个职业又是极度没落的。 如果莫连山把这个职业的春天绽放开来，吸引众多天才人物加入吟游诗人这职业，必定会有相当庞大的一部分音律气运。 而这种“传道”的场所，在这个世界，就是各国的魔武学院！ 因此，获得魔武学院当导师的资格和名气，就很重要了。 资格靠实力，莫连山现在的实力相当于九阶的魔导师，有足够的资格当这个导师，就算是人类最强大的亚丁帝国的学院，资格也足够了。 缺的是名气。 而恰恰，如今的星岚王国叛乱，就是积攒名气最好的地方，也是悄悄提升自己个人佣兵等级最快的地方。 莫连山继续观察着主角秦岚和三公主那边，寻找切入剧情的时机和方式。 随着王都皇宫方向一声惊天巨爆，整个城市开始动乱起来，皇宫落陷，百官被控，街道开始宵禁。 秦岚开始往秦府方向靠拢，并且在家门口遇到一位濒临死亡的禁卫。 此刻的禁军面无血色，背上还深深的插着三只箭矢，一看就已经是快要油尽灯枯，好在他实力不错至今还吊着一口气。“小兄弟，乱……乱了，快逃，逃……出帝都，政……政变！我……我们兄弟都被杀了，满朝大臣也被……一网打尽！赶紧……逃！” “什么！”石破天惊！还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惊人？秦岚一脸的莫名惊骇，但是更加受到刺激的却是他身后的三公主云湘岚，她冲了上来，紧紧的抓住了陆愠的胸口，“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政……政变！忠……信王在廷议上突……突然出手杀死了女……女王陛下，所有反……抗的大臣也全部被……杀。”陆愠看到云湘岚，眼神顿时放光，脸色也好了起来。“三……三公主你……你没事就好，快……快逃啊。”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云湘岚犹自不敢相信，但是，一身禁卫军服装的陆愠已经在死亡边缘，他说的话，明显不可能是假的。 秦岚扶住了陆愠的身体，“老哥你怎么样，能坚持的住吗？我带你一起走。” “不……不……”陆愠伸手在胸口摸索了半天，拿出一个沾染着血迹的牌子，递给秦岚。“我……我不行了，帮……帮我，带我妹妹走。我家在西……区三……十三号。快……你们收……拾东西就赶紧走，王宫的……兄弟们……还在抵抗，趁着现在，走！从西门……走。” 这发生的一幕，让莫连山认真起来，通过这件事的处理，就可以看出这个世界的主角秦岚的品行了！ 禁军陆揾死了，秦岚又召唤出两个民夫抬起禁军的尸体，先往秦府，接出一家女眷，其中有秦岚的母亲和三个刚被贬为女奴的姐姐。 然后一行人往西区杀了过去！ 莫连山注意到秦岚一家人，加上三公主，加上召唤出来的一群三国士兵，没有拿着令牌杀向西城门口，而是进入西区的贫民区，前往接出禁军临死前托付的妹妹。 至此，秦岚的人品已经明了，顾家，有情义，重承诺！ 这样的人，又有着强大的金手指，妥妥的爽文主角。 至此，莫连山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不用担心世界的主角在背后捅自己刀子。 莫连山有了主意，动用自己庞大的精神系魔法，从窗户飞了出去，抢在秦岚之前找到西区三十三号，找到了那个禁军的妹妹小陆芸。 莫连山扯了个慌，言说受其哥哥托付佣兵任务护送其到安全区域。 莫连山也不指望立马能得到小女孩信任，他掐着时间等着秦岚一群人的到来，为的是顺理成章融入秦岚和三公主身边，参与剧情中来。 秦岚和三公主虽然疑惑为什么还有人来救禁卫陆愠的妹妹，但危机时刻时间紧急也没多想，猜测禁军陆揾太爱护妹妹作了双重安排。 576【高度保密的会议】 其实张建宝从一开始就不太赞同张建军这种选人机制。 这几年来，因为白兴、韩金和孟宇他们三个人的原因，集团内部其实已经组成了很多小团体，这种小团体虽然从目前来看，并没有为集团的发展带来什么损失，可这世间万物，总要有一个度，一旦竞争过于激烈，那势必就会出现诸如今天韩金这样急功近利的情况。 金山实业集团一路发展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在利益互联的背景下，集团旗下某个子公司或者业务部门哪怕是一次小小的急功近利行为，或许都有可能影响到整个集团的命运。 今天韩金所负责的贸易部一部就是一个最为显著不过的例子。 “也许你说的对，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是解决掉这个问题。”张建军有些自责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三哥刚才所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而其实这些年除了三哥之外，包括李娜在内，还有一些人也曾经和他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一次次都被他给遗忘了。 因为他所主张的就是竞争才能产生动力，才能激发人的最大潜力，这不仅仅对韩金他们三个人的成长有很多有利的影响，而且也确实可以给集团的发展带来一定的质变。 但他忽略了这其中的度，简单来说，人性是最难把握的，而欲望也是最难以控制的。 如果韩金他们三个是三台机器，那他的这种放任其实没有什么问题。 “该通知的我都已经通知了，他们能回来的也都会第一时间赶回来，不过我估计等大部分人基本到齐正式开始会议，得后天早上了。” 三哥叹了一口气，某种意义上来说，今天这个突发事件，确确实实是集团所要面对的一个非常大的难关。 因为这里面不仅仅是韩金他们所需要的20亿资金的问题，更是会牵扯到早上在财务部开会时刚刚才决定筹集的那几十个亿的资金。 这加起来差不多就是快100亿的资金。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这一次他们把握不好，那100亿的资金周转操作，期间一旦出现一点问题，都足以让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直接陷入瘫痪。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或者说是骇人听闻。 实体经济就是这样，你有多少钱基本都摆在明面，一旦出现问题，那几乎给不了你多少反应和周转的空间。 他经历过几年前集团所面临的那次资金链断裂问题，深深的明白其中的顽疾。 直到现在，他张建宝还认为，当年如果不是张建军在关键时刻选择复出力挽狂澜，那当年那个烂摊子他张建宝或许还真的无法收拾。 “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对策之前，尽量不要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要不然可能会引起恐慌，这对于我们解决问题会产生非常不好的影响。” 大型企业一夜之间垮台比比皆是，而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最先垮台的其实就是人心。 现在在金山实业集团内部，应该还没有几个人知道韩金他们贸易部一部那边出事，张建军希望在他们找到具体的解决方法之前，最好这个消息还是不要扩散到更多的人。 “老韩，你真的很让我失望” 第二天下午，当韩金灰溜溜地出现在张建军面前时，张建军这一次也是直接没有留任何情面，劈头盖脸就是对着韩金一顿骂。 因为还是那句话，这不仅仅是20亿资金周转的问题，看看韩金自从加入金山实业集团以来，这些年一共闯了多少祸，几乎每一次的原因都相同，那就是他太骄傲自负，总是急功近利。 其实说白了，这就说明韩金这些年其实并没有一点儿长进，也许他所取得的成绩很多，对集团的发展也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但是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的心智、他的性格，如果还没有任何一点改变，那张建军又怎么可能放心的将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这个位置留给他。 他现在是金山羊绒收购站的总负责人，是集团对外贸易部一部的负责人，身上的担子已经不轻了，可他在做每一个决策时，任然做不到谨慎。 关于这一点，是让张建军最为失望的。 而这一点，却也是孟宇、白兴他们两个人这两年改变最大的地方，特别是白兴，以前的白兴是多么年少轻狂，多么年轻气盛，但是从今年过来张建军就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在白兴身上所发生的那种改变。 以前的白兴，如果给人一种一直飘在空中的感觉，那现在的他，无疑是站在地面行走，追求的是，踏实、稳重和内敛。 这样的处事决策风格，或许有些保守和缺乏激情，但对于金山实验这样的大型集团来说，无疑却是更合适的。 韩金坐在张建军的对面，他低着头一声不响，任凭张建军说出怎样的难听话，都选择了默默承受。 也许这也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这次闯的祸确实很大。 “不要干坐着了，先去吃饭，吃完饭以后赶紧想办法，联系你手下的那些羊绒收购站分站的负责人，看看他们能筹集到多少资金，总之一句话，你们贸易部一部这个火药桶不能被点着，要不然后果你比我更清楚。” 张建军骂了一会儿之后，自己也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也明白，这种继续骂下去并没有什么作用。 家里的保姆阿姨做的饭是饸烙面，但无论是张建军还是韩金都没什么胃口，都没怎么吃。 吃完饭之后，按照张建军所说的那样，韩金一个人坐在院子外面的石椅上，轮流着给他所负责管辖的那些羊绒收购站分站的负责人打电话。 站在卧室的窗子面前，看着外面的韩金，张建军其实也是有点不忍心的。 因为他和韩金认识很长时间了，基本上知道韩金是怎样一个人。 其实除了争强好胜，骄傲自负和急功近利之外，韩金并不是一个心眼很坏的人。 虽然今年已经30几岁了，但很多时候更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张建军摇了摇头，也许这么多年他都错了，从一开始韩金就不适合接任他的位置，他也不该强逼着韩金不断去进步，突破自我，甚至是改变自我。 因为从科学的角度来讲，人的性格，其实是不可能发生根本性改变的，最多也不过是阶段性的调整，能调整过来，那是幸运，调整不过来，那是本性，这和一个人的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集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和田霞通话的时候，她隐约想告诉我一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是不是你不让说。” 张建军正在沉思之余，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原来是远在d县的李娜打过来的。 “韩金所负责的贸易部一部那边出现了一点事情。”张建军原本也没打算瞒着李娜，只不过这一天多来他彻底忙晕了，根本没有来得及告诉李娜。 “我的天，终于还是出事了。” 当李娜了解了具体情况之后，也是一脸叹息，她其实和三哥是一样的意见，一直以来都不太赞同张建军的这种选人制度，而且，就算是赞同，她也一直不希望韩金来接任张建军董事长职位，她的理想人选实际上是孟宇。 当然，这倒不是说她对韩金有什么不满，事实上，抛开工作和生意，在白兴他们三个人里面，李娜最愿意一起开玩笑交流的还是韩金。 她只不过是从董事长接班人的角度来考虑，觉得韩金那种性格不适合担任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 “那么大的资金缺口，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该怎么解决。” 集团现在的资金情况李娜其实是知道的，她和财务部总负责人田霞是闺蜜，两个人虽然一个在省城一个在d县，但隔三差五都是会打电话的。 “明天早上大部分负责人应该都能回来，到时候先开个会研究一下，你不用管了。” 张建军的眉宇之间写满筹措，他早就已经意识到这次的资金链危机，将会是集团自成立以来所遭遇的最大难关，如果这次他们扛不过去，那确确实实会出大事。 老天爷似乎会挑时候，一大早上起来，天空乌云密布、阴雨绵绵，这和张建军有些阴郁的心情倒是很搭配，只是这样的氛围，往往会给人一种不妙的感觉。 张建军简单洗漱了一番，随后开车去往的集团总部。 “董事长！” “董事长！” 当张建军走出集团总部大楼的顶层电梯间时，财务部的两个副主管已经在等着他了。 集团总部有很多会议室，甚至每个部门都有他们自己的会议室，这是当初在设计时，张建军亲自要求的。 一般情况下，抛开这个顶层会议室之外，其他的会议室都会时不时的有人使用。 而这个顶层会议室，却往往是不被使用的，在集团总部很多老员工的印象当中，这个顶层会议室，自从他们加入金山实业集团以来也就使用过一次。 那就是几年前集团总部从d县迁入这里的时候。 财务部就有很多老员工，包括此时此刻正在等待张建军的两个副主管，今天早上这个会议是高度保密的，集团总部大多数员工都不知道，也就他们这些财务部的高层员工知晓。 “人都到齐了吗。”张建军冲着两个副主管点了点头，然后张口询问道。 “能来参加这次会议的已经全部到齐，具体人数我们已经确认过，算上您在内今天参加这次会议的一共有25人，除了办公室主任张健宝之外，其他的人均是集团旗下子公司和相关业务部门的一把手。”其中一个副主管回答道。 随后，当张建军推开门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里面的气氛是比较安静的，也许大家都知道了今天会议的主题，一个个的脸上也都堆满了庄重。 特别是韩金，他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一直低着头。 和平常完全是相反的姿态。 平常的韩金多么活蹦乱跳，多么能说，像今天这样灰头土脸地低着头确确实实是第一次。 “云峰，你也过来了吗？” 张建军冲着坐在他座位右手边的柳云峰点了点头，昨天和柳云峰通话的时候，柳云峰并没有说他自己会赶回来参加这次会议，张建军也并没有像柳云峰发出邀请。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柳云峰属于那种技术性的负责人，像这种高层会议他平时几乎都是不参加的。 “董事长，我推掉了手中很多的工作，这次会议不仅仅和电商部有关系，而且和集团命运有关，我作为电商部的总负责人确实得出席” 柳云峰也冲着张建军点了点头。 张建军坐到自己座位后，环顾四周，今天的这次高层会议确确实实是近几年来人员最齐整的一次。 除了韩金之外，远在新疆的白兴，昨天刚刚从欧洲赶回来的孟宇，今天也一同出现在了会议室。 “开始吧” 张建军向三哥示意。 “因为事情紧急，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咱们直接进入主题，在座的各位，我首先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两个多月以前，董事长决定再次尝试进军旅游业，由白兴在新疆克拉玛依那边打响咱们集团再次进军旅游业的第一枪，历经两个多月的时间，白兴他们在新疆那边很多项目都已经全面展开，在接下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那边至少需要30个亿的资金投入，除此之外，咱们集团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在国庆期间大放异彩，一举成为了国内电商行业的领头羊，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庆幸的消息，可与此同时，董事长和电商部负责人柳云峰决定趁热打铁，对电商部的发展进行新一轮的投资，三个月之内至少需要资金50个亿，我需要提醒各位的是，无论是再次进军旅游业在下来一个月之内所需要的30个亿资金，还是电商行业这边初始投入所需要的50个亿，这都是不能暂停的项目，都是不能更改的项目，也就是说，在接下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之内，集团总部实际上是需要拿出80个亿资金来支撑这两个投资计划的顺利展开。”张建宝稍微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所有人的神色变化。 577【夸张的资金缺口】 死亡秘境。 天空，永远都没有一丝色彩，惨白一片。 空气中，弥漫着瘴气和毒雾。 常人，在这种环境之下，根本就待不了多久。 依旧是那个沼泽，淤泥冒着泡。 叶君走过的时候，一只不知死活的蛤蟆跳了出来，吐出一道毒雾朝叶君笼罩而来。 这种毒雾，常人沾染了，立马会皮肤溃烂。 不过，叶君只是轻轻吹了一口气，毒雾直接消散，蛤蟆整个爆炸，腥臭的液体到处都是。 这已经不是第一只朝叶君发动攻击的亡灵生物了。 这一次进来，叶君发现了，这个秘境，似乎，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亡灵生物，比之前多了很多，而且，也变得更加强大了。 似乎，空气中，有某种奇特的能量，这种能力，就是能让亡灵生物进化的源泉。 就类似于，外地的天地灵气。 不够，这种“灵气”只有亡灵才能吸收，或许，称之为，死灵之气更合适。 就在这时，远方，一道流光飞掠而来，速度极快，超过了音速，可以看到，半空中，时不时炸开了几个音爆云。 当那道流光来到眼前，声音才迟迟传来。 “噶帮嘎嘣！” 属性的声音传来。 除了小骷髅还能有谁？ 小家伙还是老样子，一尺多高。 但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是，小家伙身上的骨头，竟然彻底化作了玉质，甚至，还带着些许金属光泽，类似于黄金玉一般。 小家伙眉心出，那朵莲花，长出了第四片花瓣，鲜艳欲滴。 更让人震惊的是，小家伙竟然长出了一对翅膀。 “看来，这段时间，你很努力啊！” 叶君很欣慰的笑了，毫不吝啬的夸奖。 因为，他看到了小家伙的属性。 小骷髅，竟然已经四十五级。 踏入宗师之境。 这个速度，可不比他慢多少。 不愧是天生的精灵，天赋异禀，比得上龙族。 “嘎嘣嘎嘣！” 小家伙伸出双手，比划起来。 “你说，金字塔那里出现了变故？”叶君问道。 “是的，主人！” 忽然，一道声音传入了叶君脑海。 “你会说话了？” “不对！” 叶君旋即摇摇头，这是精神力。 小家伙只是个骨头，还不会发声。 叶君有些惊奇，看样子，小家伙成为宗师之后，觉醒了很多天赋能力。 这样一来，交流就方便多了。 “走吧！去看看！”叶君点了点头。 旋即，小骷髅化作一道流光，朝金字塔飞去。 叶君也展开飞行之翼，跟了上去。 人就是这样，会飞了，谁还愿意走路啊！ 不到十分钟，金字塔已经出现在眼前。 叶君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大吃了一惊。 果不其然，难怪小骷髅会说出了大的变故。 远远望去，金字塔似乎化作了一个火山，在塔顶，不断有浓烟，毒雾喷涌而出，最高可以喷出几百米。 而且，还可以看到，有亡灵生物，在源源不断的从里面爬出来。 似乎，金字塔，变成了通往亡灵世界的通道。 一眼望去，金字塔下面，亡灵生物，无边无际。 骷髅兵，亡灵动物，还有骨龙，甚至，还有亡灵骑士。 在城楼上，就有一个失去了脑袋的亡灵骑士，正在巡逻。 很强！ 叶君一眼就看出，这个亡灵骑士，至少也是宗师级的强者。 就连他座下的那匹马也不一般，虽然也是白骨，却长着一对翅膀，额头长角，这是一头天马。 “你说，这种现象，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叶君吃惊。 难怪，他这次进来，觉得，这片世界的死灵之气变得浓郁了很多，亡灵生物也多了很多。 原来，如此。 小骷髅给叶君诉说这段时间的经历。 一个多月前，金字塔发生了异变，塔顶，打开了一个通往死亡世界的通道。 一开始，只是有一些低等的骷髅兵和亡灵生物进来。 后来，慢慢的，中级，高级亡灵生物也开始出现。 小骷髅不断地厮杀，成长。 就在半个月前，无头的亡灵骑士出现，当时的小骷髅，还没踏入宗师之境，直接被一击重伤，差点死去。 如果不是它是天生地养的精灵，只要灵光不灭就能恢复过来，早就死掉了。 这样，小家伙和这个亡灵骑士杠上了。 小家伙不断的趁着亡灵骑士不注意，击杀其他亡灵生物提升实力。 同时，它也时不时去骚扰对方，和对方交手，提升自己的实战经验。 从一开始，不是一合之敌。 到现在，过去了半个月，小家伙已经可以在对方面前来去自如，双方实力，不相上下。 小骷髅拍着胸脯说道“再过几天，我就能宰了他！” 看的出，小家伙很记仇，当初差点死掉，一直都想着要报仇。 “我先帮你教训教训他！”叶君笑道。 然而，小家伙摇了摇头，表示要自己报仇。 “行，那就留给你当磨刀石！”叶君摸了摸它光溜溜的脑袋，小家伙心气还是很高的。 两人飞了过去。 来到近前，无头骑士，早就做好了准备，它远远的就发现了叶君。 尤其是看到小骷髅后，胸膛之中的火都喷出来了。 这个小混蛋，竟然又来了。 无头骑士快被这家伙气炸了，打又打不死，而且，实力成长的很快。 真是让人头疼。 虽然，自己没有头。 叶君也看清楚了对方的属性，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吃惊的看了小骷髅一眼，小家伙，果然不简单啊。 “亡灵骑士强大的王者被人砍去了头颅，心有不甘，逆死而生。等级准王。” 原本，叶君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的宗师。 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准王。 小家伙，竟然能从准王手里，死里逃生，而且，仅仅半个月，就成长到可以和准王打的有来有回的地步了，果然是天赋异禀。 无头骑士骑着天马，飞了起来。 这种家伙，比普通的准王，战斗力更强，更难对付。 因为会飞。 普通的准王是不会飞的，只有王者才会飞。 所以，会飞的准王，即便是遇上了王者，也有逃生的机会。 无头骑士，手持着一杆暗金色的大枪，上面，似乎还有鲜血在流淌。 那种血液，经久不灭的灵光。 不是普通的血液，而是王者的血液。 难怪，这个无头骑士的属性是死去的王者。 他曾经是一个王者，被人斩杀，怨气不灭，灵魂逆转重生，化作了亡灵生物，实力虽然跌落了王者，可依然很可怕，还有一头准王坐骑。 “你确定你能打得过？”叶君觉得这是个难缠的对手，小骷髅真的有信心？ 没想到，小骷髅尴尬的挠了挠光溜溜的头盖骨，意思是，自己现在还打不过，打几下就只能跑，不过，再过几天，最多十天，就有信心能打得过它。 好家伙！ 原来，你也会吹牛皮啊！ 不过，想想，这也算是牛了。 普通的准王，遇到这个无头骑士，多半也会被吊打。 小骷髅才多大？ “行，我把它留给你！”叶君看得出，小家伙很有心气。 虽然叶君现在，可以轻松斩杀无头骑士，但是，那样对小家伙的成长不利。 小家伙，从一开始就被这个家伙压制，到现在，偶尔能反击几下，等小家伙能打得过无头骑士，这对于小家伙的战斗信心，绝对是一个极大的提升。 旋即，叶君直接从亡灵骑士的头顶飞掠了过去。 无头骑士胸膛之中喷出一股火焰，想要追上去，却被小骷髅拦截了。 “死！” 无头骑士，手持长枪，指着小骷髅，传出无比愤怒的波动。 这段时间，他已经被小骷髅纠缠得不耐烦了，今天，一定要杀死这个家伙。 轰！ 无头骑士，手中的长枪，喷出一道血光。 这是当年，他刺伤了王者对手，对方的血液，侵染了长枪，反而，给长枪带了一种神奇的力量。 小骷髅知道厉害，快如闪电，躲了过去。 无头骑士招式大开大合，十分霸道，但是小骷髅快如闪电，非常灵活，上下翻飞，躲避攻击。 叶君分出了一道心神关注这场大战。 同时，他飞到了金字塔的上空，可以看到，金字塔顶部，确确实实，打开了一个空前通道。 里面，有无尽的毒雾和死灵之气喷涌而出，还有各种亡灵生物爬出。 叶君怀疑，另一边，可能真的是通往亡灵大世界。 现在，天地大变，各族复苏。 就连龙族，也可能会归来。 亡灵大世界，其实，也可以理解成一个超级大的秘境。 如此一想，亡灵生物回归，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回归，还处于初级阶段，最强大的也就是无头骑士，暂时还没出现王者。 可能，现在的天地环境，还不适合王者出现。 否则，类似鱼人族，美人鱼族都有王者，为什么，一个都没出现，都躲在秘境之中？ 只有一个解释，现在的天地环境，还承受不住王者。 或者说，王者在这种天地还没有彻底恢复的环境之下，要受到某种约束和压制。 如此多的亡灵生物，漫山遍野，满城都是。 和还是小骷髅这段时间，日夜厮杀，否则，这片天地都会充满了亡灵生物，甚至，很可能会冲出小岛。 叶君自然不可能看着这种情况出现。 他双眸发光，飞出了一道火焰。 一瞬间，火焰化作了一朵庞大的火云，笼罩而下。 滋滋…… 无数的亡灵生物被强大的火焰焚烧成了焦炭，骨头也不例外。 叶君的火系法术，虽然没达到宗师级，可是他接触的天火之后，火焰有一种奇特的能量，而且晋级速度非常快，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宗师。 带有一丝天火的能量，又岂是这些普通的亡灵生物能抵挡的了的？ 就连城里面，那些宗师级的亡灵生物，都遭到了大麻烦，飞快的朝城外逃去。 叶君手中，出现一柄长弓。 他张弓搭箭。 箭矢宛如流星，朝着那些逃跑的身影洞穿而去。 一箭一个！ 每一道流光飞出，都有一个亡灵生物炸开。 短短几分钟，满城的亡灵生物，全部死绝，只剩下了铺了一地的亡灵魂火。 小骷髅被无头骑士一枪劈飞，重重的砸进了城里，溅起漫天的骨灰。 不过，叶君并没有着急，因为他和小骷髅精神相连，能感觉到，小家伙并没有事。 而且，他脸上还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这个小家伙，有点狡猾啊。 他感觉到，小骷髅，竟然在装死，而且，还在偷偷的吸收地上的亡灵魂火。 那些亡灵生物都被叶君斩杀之后，到处都是亡灵魂火，尤其是宗师级的亡灵魂火，对于小骷髅来说，更是大补之物。 小家伙竟然趁这个几乎，疯狂的提升实力。 无头骑士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飞上天空，和叶君对峙。 叶君杀死了全城的亡灵生物，让他非常的愤怒。 不过，他也感觉到了叶君的强大，绝对不弱于他，那种危险的感觉，是他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所以，无头骑士没有轻举妄动。 叶君也懒得出手，他答应了，把无头骑士留给小骷髅。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忽然，城中，一道烟尘炸开，旋即，一道幼小的身影冲天而起。 不是小骷髅还能有谁。 此时的小骷髅，气息和刚才相比，强大了一大截。 吸收了几十个宗师级的魂火，小骷髅等级提升到了48级，距离准王，已经相差不远。 如果是普通的宗师，和准王，哪怕是宗师巅峰，也宛如天堑。 可此时，小骷髅身上的骨头都闪烁着金光，竟然弥漫出了一丝准王的气息。 这一次，不等无头骑士出手，小骷髅已经抢先出手，爆射了过去。 轰！ 双方宛如两颗流星，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小骷髅这一次没有选择躲闪，而是要硬碰硬。 实力的提升，给了它强大的信心。 下一秒，两道身影同时倒飞而出。 不过，小骷髅在半空中一个逆转，再次激射而去。 砰砰砰…… 大战十分激烈，双方抛弃了其他的方式，硬碰硬，每一根骨头都在碰撞。 忽然，小骷髅眉心，莲花盛开，化作了一道幽幽之火，将无头骑士包裹了进去。 叶君认得，这是小骷髅的天赋神通，炼魂之火。 没过多久，无头骑士彻底消失。 就连魂火，都被炼制成了一颗暗金色的魂珠。 小骷髅捧着拳头大小的魂珠，如同一个献宝的小孩子，来到叶君面前。 578【不好的预感】 老太太转头，怒目而视洛文春。 “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就算我们和林天划清界限，其他人也绝不会放过我们，只要那洛倾城还姓洛！” 洛文春沉默。 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没办法了，事到如今，我洛家必须比任何人都要先行动！” 老太太咬了咬牙，恶狠狠道“等待主家来人一到，我们立刻去找林天他们算账，只要能将落雪山重新拿回来，一切都还有转机！” 为了消除其他势力的误会和担忧，老太太也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这是洛家，唯一能和林天摆脱的方法。 而此时，江天别墅中。 林天和洛倾城，难得在享受初晨的日光和早餐。 江城的舆论爆炸，并未出乎林天的预料。 蒋孙两家要是不这么做，他才会感到奇怪。 “你的身份，会不会暴露了？” 洛倾城低头沉思，还是有些担忧“要是被人用这件事做文章怎么办啊？” “他们能做什么文章？” 林天自信摇头“到这一步，唯有实力耳，其他的，都不过是小道罢了。” 他摇了摇头，随手将报纸扔到了一旁。 从昨日在江星强势回应之后，林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所有的压力，也全压过来了，我已经暂时将洛氏集团关闭，至少在这件事解决之前，我不想让员工陷入危险。” 洛倾城叹了口气，有些担忧道“但要是我们失败了，或许洛氏集团，就再也没有开门的机会了。” “放心。”林天轻笑道“我心中有数。” “嗯。”洛倾城看了眼林天，脸上浮现出安心的笑容“我相信你。” 叮叮叮—— 就在两人缠绵之时，林天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江明。 林天眉头微挑，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老大，昨天你的宣战发出去之后，各方的动作果然快了很多，在我的监察之下，已经有不少人进入了江城，而且很多人，气息还非常的不凡！” 刚一接通电话，江明凝重而又急切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无妨。”林天嘴角含笑“引蛇出洞，越多越好。” “嗯，还有一件事，这次朱家，的确参与到了事件中来。” 江明汇报道“只是，他们并未直接参与，而是找了另外的人前来，我想，他们还是有所忌惮。” “其他人？”林天眉头微微蹙起，“查得到是谁吗？” “已经有眉目了，应该就是云省的势力，具体信息，还有待核查。” 林天挑了挑眉，心中已然有了猜测“继续查，有结果立刻通知我。” “是！” 说罢，两人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站在落地窗前，林天敲打手机屏幕，目光中闪过一道思索。 王家的背后，不是朱家，但朱家，却用了这样的方式参与其中。 呵，有意思。 “军主。” 微风吹过，别墅院子里，天奎蓦然出现，脸色略带凝重汇报。 “从昨天开始，城内就多了许多隐晦气息，我能感觉到，其中不少都是高手。” “江明已经说过了。” 天奎点了点头，稍微犹豫了一下后，才轻轻开口“军主，如今江城的势力太过复杂，虽说无人能撼动您，但您一个人，难免有些独木难支……” 579【黄昏见证真正的信徒】 “你的能力确实挺厉害，只可惜碰到了我。”方羽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这个老妇无论来自于哪个族群，能力都算是极强。 如果没有大道之眼，也许就要用更加复杂的手段才能搜寻出老妇肉身分散后的去处。 但有了大道之眼，她便无所遁形了。 哪怕分散成再微小的粒子，也没法躲过大道之眼的视野。 然后，只需要在她所在的位置点燃离火。 老妇根本毫无生机可言。 “如果真是族群天赋，那她那个族群应该挺有意思的，不知道是什么族。”方羽心道。 “敌袭！敌袭！快通知城主大人和两位护法！” “城主……” 城主府内已经乱成一团。 有的在看到前面那批修士和守卫的惨死后，恐惧到双腿打颤，只想逃跑。 也有的则想着通知城主寻求帮助。 还有的连具体情况都不知道，跟个无头苍蝇一样惊慌失措地乱跑乱喊。 方羽站在原地，看向前方，微微眯眼。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白玉神剑。 在场这些都是天族，杀再多他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住手！” 就在这时，后方忽然传来一阵吼声。 是通过神识传出的声音！ 方羽微微皱眉，看向后方。 发出声音的……正是被方羽锁在椅子上的仲皇道！ “我是仲皇道，城主府少主！所有城主府成员听令！”仲皇道咬着牙，继续传音道。 这个时候，整个城主府都安静下来。 仲皇道的声音和语气，他们还是认得出来的。 少主竟然没事！ 而且还能发出号令！ 这让城主府内还活着的成员莫名感到心中安稳了一些。 方羽静静地看着仲皇道。 他想知道，仲皇道现在还想怎么操作。 仲皇道看了一眼方羽，眼中满是恐惧，深吸一口气，再次传声道“城主府内一切正常，尔等……全都回到你们的位置上！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明不明白？！” 他的语气非常坚定，不容置疑。 而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城主府内的成员都愣住了。 什么都没发生，一切正常？ 可城主府……分明就被敌人袭击了，中心地面还有一条触目惊心的剑痕！ 还有那个持剑的家伙……他刚杀了这么多城主府的成员！ 可少主却让他们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难道……发生这种事情连城主都不用通知了！？ 这，这是为何！？ 整个城主府内的成员都是一脸茫然和惊疑不定。 “我再重申一次，这是命令！城主府内……一切正常！谁也不能给城主通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这是命令！”仲皇道额头上青筋冒起，再次吼道。 到这一刻，他的双眼是通红的。 做出这个决定，对他而言是相当艰难的。 刚才这种情况下，他若不出声，肯定有手下能够把消息传出去，然后引起整座大通古城的轰动，并且把他的父亲城主给吸引回来。 如此一来，便能最大程度地调动围攻方羽的力量。 可这么做……第一，城主府内的所有手下都得死，包括他在内。 至于他的父亲还有外部的力量，就是要出手也没这么快，根本没法拯救他们的性命。 以方羽的实力，要杀他们真的跟捏死几只蚂蚁一般轻松。 因此，仲皇道没有别的选择。 这种时候，他只能低头，想尽一切办法求生！ 另外一方面，仲皇道内心还有一个恐怖的念头。 他总感觉……方羽的实力超出了他过往的认知。 说不定，他的父亲回来，乃至于整个大通古城的众多家族联手……都没法拿下方羽，反而被方羽轰杀！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是万劫不复！ 因此，在综合这些想法后，他便决定……不再与方羽作对！ 这是向方羽低头，甚至可以说，跪在了方羽的面前！ 在一个人族面前如此卑微，是极大的耻辱。 可是，仲皇道没有别的办法。 他想要活下去，这就是最佳的方式。 在生死存亡面前，什么面子，尊严……什么也不是。 活着还有机会找回尊严，死者毫无价值。 司南心被方羽重伤又被救走，司南家族那边肯定会有反应，事情也许还是会闹得满城皆知。 但是，仲皇道做出的选择，纯粹就是给方羽看的。 他就是想让方羽知道，他不想与其作对，只想活下去！ 城主府内，仍是一片死寂。 “现在，立即修复城主府，然后……回到你们各自的岗位，之前造成的声响，就以我练功作为解释。我最后警告一次，今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谁胆敢向外通风报信，包括城主在内……格杀勿论！”仲皇道寒声道。 方羽眯眼打量着仲皇道，露出一丝笑意。 这家伙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不少。 与司南心这种无脑的比起来，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只不过，方羽倒也不太在意城主府的反应。 目前看来，一个大通古城内的顶尖战力对他而言毫无威胁。 无论仲皇道选择隐忍也好，选择反抗也罢。 就是整座城要与方羽作对，那也无所谓。 轰灭便是。 但既然仲皇道现在选择低头隐忍，那对方羽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可以免去不少麻烦。 …… 司南家族内，气氛陷入到极致的低沉之中。 在他们家族的大堂上，所有核心成员都已到齐。 唯独他们的主心骨，家主司南千里不在。 大堂内一片静默，众多核心成员都是脸色发青，眼神中既有怒火，又有不可置信的惊讶。 他们刚收到消息，司南心前往城主府后受了重伤。 万幸灰岩也跟着前往，把司南心救了回来。 司南千里暴怒，立即前去救治司南心。 同时，发出一道命令，召集司南家族的所有核心成员！ 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司南家族作为大通古城的顶尖家族，极少出现召集全员的情况！ 可想而知，一向冷静的司南千里有多么愤怒！ “家主还在对二小姐进行救治，请大家耐心等候。”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到大堂，对大堂内的众多成员说道。 “二小姐情况如何？严重吗？”有一名成员问道。 “……比较严重，但不致命。”老者答道，“只是，二小姐的情绪不太稳定……” 580【奢侈消费】 “我估计小白杨他们这一代将来至少有20个。” 张建军也有些感慨，正所谓枝繁叶茂涨势盛，人丁兴旺家族兴。 张氏家族过去这些年一直蜗居在张家湾那个穷山辟壤，也许到了他们这一代才正式开始崛起，而事实上，无论是张建军还是张建宝，他们都很清楚，张氏家族的真正希望将会是是小白杨他们这一代。 说到底，一个家族的兴盛，其实是需要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去支撑的。 往大了说，这和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繁荣昌盛是一样的道理。 “娃娃多了，那教育这一块儿就更得跟上，我们不能等十几年后，这些娃娃长大以后让别人戳脊梁骨，说张氏家族出来的这些娃娃没有教养。” 家族强盛所养育的后代，一般是呈两极化发展的。 一种是越来越优秀，长江后浪推前浪，带领家族来到一个新的台阶，另一种则就变成了纨绔子弟，家族在这样人的手里，命运只能是日渐落寞。 从张建军的角度来讲，他当然不希望自己亲手扶持发展起来的张氏家族。在小白杨他们这一代就又衰落了下去。 “集团经历了这次难关，接下来应该会迎来一个很长时间的平稳发展期。其实这对于我们来讲，也是一个回归家庭的好机会，因为拥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这样这些孩子的教育也能跟得上。” 张建宝很认同张建军的观点，在他们这一代人当中，也就是他和张建军的性格最为相似，为人处事最为相似，家教也最为相似，所以这应该也是他们两个人这么多年能够一直相互扶持的主要原因。 ……… d县！ 时隔两个多月，张建军终于回来了。 今天下午的天色灰蒙蒙的，看这架势，晚上应该要下雪。 张建军刚走进外院子，就闻到了一阵飘香。 “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再加上今天下午这个天气，所以我和你爸商量着做点火锅。” 母亲在看到张建军的第一时间也是非常高兴的过来接过了张建军的皮包。 “李娜哪去了。” 张建军四顾看了看，除了父母和爷爷之外，家里再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伟儿也不在卧室。 “李娜带着两个孩子去接小白杨和小彩艳放学了，她是开着车去的，小萱儿和伟儿都在车里面。” 父亲回了一句，“你这段时间很忙吗？我怎么看你瘦了一圈。” 张爱国有点奇怪，两个月多之前，儿子离开家的时候，那明显是有一种中年发福的迹象，他本以为这种中年发福的迹象会继续延续下去，但没想到现在的张建军看上去反而消瘦了一些。 “是啊，这段时间确实很忙，连吃饭时间都没有一个规律，有时候忙忘了，吃都不知道吃，不过还好，现在终于清闲下来了。” 看着家里熟悉的一切，张建军发自内心的感到亲切，哪里好，说到最后还是家里好。 “爸爸” 几分钟之后。 小白杨连蹦带跳从院子里冲了进来，他应该是看到了张建军的身影，也应该很想念自己的父亲，毕竟很长时间没见了。 冲进客厅的第一时间，就扑到了张建军的怀里。 张建军这个时候的眼睛有点朦胧，两个多月的时间未见，他当然也想念自己的孩子，小家伙似乎又长高了一些，现在还不到九岁，就已经快有一米四了，将来差不多也是一个至少一米八的大个子。 “这段时间有没有调皮捣蛋。”张建军伸出手摸了摸小白杨的后脑勺。 人无法在任何时刻都保持100的理智，特别是在亲情这一方面，虽然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公开强调，几个孩子他会一视同仁。 可事实上，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都是对小白杨有一点偏爱的。 当然，这也和前些年所发生的一些事情有关，与其说是偏爱不如说是愧疚。 李娜其实是知道张建军这种情感的，但她不仅没有怪张建军，反而非常理解张建军。 因为同样的事情，如果搁在她身上，她可能会和张建军一样。 “小萱儿，你有没有想爸爸。” 随后，李娜手里托着雪儿，怀里抱着伟儿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建军放开了小白杨，赶紧向小萱儿打起了招呼。 后者这个时候也认出了他，蹒跚着自己的小步子急忙跑了过来。 “爸爸”清脆的声音，直接让张建军的心瞬间就融化了。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这句话简直一点都不假，张建军摸着小雪儿的额头，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两个多月未见。小萱儿似乎也长大了一些，她的皮肤很好，两个小脸蛋看起来甚是粉嫩可爱。 算算时间，小萱儿明年也该上幼儿园了。 紧接着就是伟儿，这个小家伙倒是淡定，躺在李娜的怀里，两只小眼睛黑幽幽的盯着张建军，之前在电话里听李娜说过，伟儿现在已经会张口喊人了。 不过对于张建军来说，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伟儿喊他一声爸爸，当然，这主要也和他一直不在家有关。 “我们的公主最近怎么样，您老人家这表情看起来倒是挺自在的。” 最后一个从院子走进来的是小彩艳。 这小丫头看到张建军的第一时间先是很淡定，紧接着就是突然的兴奋。 “哥，你什么回来的” 两个多月未见，这小丫头片子换了一个发型，看上去倒是越来越像一个正而八经的大姐大了。 半个小时之后，热腾腾的火锅，一大家子人围成一团，看起来倒是非常的温馨。 母亲今天准备了很多的羊肉片，张建军这次也没有少吃。 也许对于他来说。家里的饭菜，总是最香的。 德仁川餐饮在省城那边至少有五家分店，在过去的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张建军也不是没有和金山实业集团的高层一起去美食城吃火锅，可是说句实话，虽然美食城的特色火锅味道一如当年依旧还不错，但张建军总觉得没什么滋味。 而直到现在和家人们一起坐下一块儿吃火锅，他才意识到，并不是火锅本身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情绪和心态问题。 ……… “你是说，等小白杨他们放寒假了，咱们一块儿去国外？” 晚上，卧室里面，李娜有些惊讶地看着张建军，因为张建军刚才告诉她，她决定等过段时间小白杨他们放寒假了带着家里所有人一起去欧洲那边游玩。 说实话，李娜其实挺渴望出去逛一逛的，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不是说她没有时间，主要是张建军这边太忙。 所以这，突然听到张建军这么说，她确实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啊，现在距离小编儿，他们放假还有一个多月，我明天就让集团的人去办签证和护照，从时间上来看，应该差不多，连着忙了两个多月，我确实也挺累的，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张建军肯定了自己刚才的说法。 “你这个计划听起来到挺好的，但想要真正意义上的实现，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李娜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和几个孩子这边倒是没有问题，爸和妈也差不多，可问题是，上面还有一个爷爷呢，爷爷的年龄大了，腿脚越来越不方便，根本不可能和咱们一块儿出国去游玩，不太现实，到时候因为爷爷去不了，所以咱爸和咱妈也不一定能去。”李娜紧接着说道。 “我的本意是希望带着爷爷一块儿去的，为了这一点，我甚至可以马上买一架私人飞机，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爷爷他老人家愿不愿意去。” 话说到这里，张建军的脸上其实也表露出来了一些遗憾，因为他大概率能够猜测到爷爷是不愿意出去的，即使他有私人飞机。 “你真的打算买私人飞机？” 在李娜的印象当中，张建军对豪车这些奢侈品好像从来都不太感冒，一架私人飞机虽然对于如今的张建军来说不算什么，可她总不敢相信张建军真的会买。 “应该要买。这样以后出行就方便一点。” 买私人飞机这件事，其实张建军也不是心血来潮而决定的。他在此之前其实考虑了很久。 当然，他所考虑的并不是私人飞机有多贵，自己能不能买得起的问题，毕竟一架私人飞机，好一点的，也就是一两个亿，以他如今的身价完全买得起，钱的事几乎不用考虑。 他所考虑的有两方面。第一个就是实用性，说白了，买这玩意儿就是为了方便讲究效率，第二个就是影响。 在很多人眼里，买私人飞机这其实是一种很奢侈的行为，那对于张建军来说，他既不希望自己买私人飞机的这件事被金山实业集团的很多人所效仿，也不愿意被小白杨他们这些张氏家族的娃娃们所看到。 从这个角度来讲，他认为自己购买私人飞机会成为一个反面教材。 不过，最终他还是决定要买。 因为与此同时，他也想到金山实业集团的那些高层，他们以后买私人飞机，那其实是他们的自由，只要他们有那个实力，谁也无权干涉。 至于张建家这边，对于那些娃娃们的教育，只要他能够多上点儿心，给予正确的价值观引导，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最最重要的事，有了私人飞机，以后他做许多事就效率变得高了起来。 “我明天和爸妈他们谈一下。”李娜笑着说道。 作为一个女生，听说马上可以出国游玩，李娜此时此刻已经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 “为什么是小白杨他们放了寒假就去，咱们等到过完年了好吗？” 李娜对张建军的时间安排不是很理解。 “我也想正月去，可正月并没有时间，你还不知道吧，韩金那小子要结婚了，他的婚期就定在了正月初五，你也知道，韩金今年遭受了很大的打击，我作为集团董事长，如果在他结婚的时候不在场，那对他来说，其实是非常难的。”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如果要是搁在平时，如果韩金今年没有出事，那等他结婚的时候，张建军出不出席，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 可问题是，现在所有的事情凑巧赶在了一块儿，他如果不出席，那确实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从私人情感上来讲，他其实也挺想出席韩金的结婚典礼，毕竟这么多年老兄弟里面，截至目前，也就只有韩金还没结婚。 “原来是这样，那到时候你确实得出席，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终究还是要结婚了，我还以为他要打一辈子光棍儿呢。”李娜笑了起来，其实抛开这次在生意场上犯错，韩金确实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人，他的黄金单身汉称号也给张建军他们很多人带来了乐趣。 “对他来说，这次所遭遇的失败也不完全都是失败，至少他收获了爱情。你知道有些时候，爱情是无价的。” 虽然一直以来张建军都觉得这句话很矫情，可事实上就是这样，就比如，他和李娜之间在他最低谷的时候，李娜的无微不至，确确实实走进了他的内心。 “其实昨天晚上决定回来的时候，我和三哥一直在探讨一件事。”张建军，突然转过头看向了李娜。 “什么事？”李娜皱了皱眉头。他觉得张建军怪怪的。 “三哥告诉我，他决定明年和三嫂再要一个孩子，最好是一个女儿，这样他就儿女成双。也算是圆满了。” “我告诉三哥，其实我也还想要一个孩子，也想要一个女儿，这样我就双儿双女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张建军的手已经不老实了，直接和李娜凑到了一块儿。 “姓张的，你啥意思？我告诉你，暂时想让我给你生孩子这件事门都没有。你最好彻底打住，我记得上次生完伟儿之后我告诉过你，暂时不会再生孩子。” 李娜非常无奈的瞪了一眼张建军，男人一旦到了床上，真他妈都一个德行。 不过，无论如何，暂时不再生孩子这件事确确实实是她的底线。 所以，随后她毫不犹豫的给张建军来了一脚，差点没把张建军直接送到地上。 581【都是天才】 ！ 今年冬天的气温是真的低，常时间保持在零下20度左右，冻的很多人都不想出门。 在张建军的印象中，也就是2002年，差不多十年前那个冬天的气温能够和今年的冬天相提并论。 张建军记得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正式创立金山实业集团，所有的资产只不过是一个d县羊绒收购站。 那年冬天，为了帮助明东市孙万财推广销售北极人羽绒服，他和三哥他们甚至还在华硕市待了一段时间呢，现在再想想，其实那段日子也挺值得怀念的。 “你说这两天气温这么低，咱们还出不出去玩。” 李娜刚从外面买菜回来，她的脸蛋冻的发红。 “当然要去，已经决定的事怎么能随意改变，等到了欧洲那边一切就好了。” 张建军从李娜的手里接过装菜的塑料袋，按照之前定好的计划，他们将在三天之后正式出发，而明天也正好是小白杨小彩艳他们学校放寒假的日子。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次去欧洲那边游玩儿，应该是他和李娜带着三个孩子。 就像李娜所预测的那样，爷爷死活不愿意去旅游，特别是去国外，他告诉张建军，自己这一辈子活到现在其实已经值了，张建军他们想要游玩还是自己去吧，没必要太考虑他。 爷爷不愿意去，父母也就没去。 用父亲的话来说就是，他这一辈子连中国的很多旅游景点都没有去过，更何况是去国外，而且他的意思是自己和张建军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就算一块儿出去游玩，估计也不是很舒服。 让张建军和李娜带着三个孩子去就行了，他和张建军的母亲完了有时间可以自己到处去逛逛，不需要张建军他们管。 面对这种情况，张建军还能说什么。 三个孩子里面并不包括伟儿，之所以没有带伟儿那主要也是因为伟儿太小了，害怕带出去有感冒之类的情况发生。 张建军前两天耗费2.2亿购买了一架私人飞机，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这次出国游行使用了。 但现在爷爷不去父母也不去，只剩下他和李娜带着三个孩子。那再乘私人飞机去旅游，似乎就有那么一点儿大材小用。 所以最后想了一下，还是算了，他还是决定和李娜她们坐航空公司的飞机去。 “这次出去可全靠你了，你也知道，我连咱们国家的普通话都说不标准，去西欧那些讲英语的国家。两眼一瞪，更可能啥也不知道了。” 张建军一边帮李娜洗菜，一边笑着说道。 “你看看你那点儿出息，你不会说英语，就不会雇个导游啊，再者说了，我虽然是大学生。但那一口英语其实也非常蹩脚。”李娜白了张建军一眼。 “那倒也是。”张建军点了点头，在当下这个时代，你永远不要担心自己不会什么，你只需要记住，只要自己口袋里的钱包够鼓，那就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我算了一下，咱们三天后出发，等到了西欧很可能就是三四天以后了，回来的时候再耽误三四天，现在距离过年不到25天，所以咱们在那边最多其实也就待半个月。” 张建军想了一下，无论如何，他们得赶在过年前回来。 过年回家，和家里人坐下来一块儿吃团圆饭，这其实也是他已经坚持了很多年的习惯。 从十年前开始一直到现在，每年的大年三十，他都和父母在一块儿过，今年自然也是不想例外。 其实对于今年即将到来的新年，前两天张建军和李娜之间还曾发生过一次小争吵。 李娜的意思是，今年的大年三十，她希望自己能够和张建军一块儿回他爸妈家过。 因为她爸妈就她一个女儿，自从他几年前嫁给张建军之后，每年的大年三十晚上她爸妈家里就只有老俩口两个人，确实有点孤独。 虽然张建军这边也是独生子，可这几年连续都是在张建军家过的大年三十，她希望张建军能够体谅一下她，体谅一下她的父母，今年就让他们两口子在大年三十回去陪陪父母。 严格意义上来说，李娜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张建军有自己的父母，那她李娜也有自己的父母，虽然老辈流传下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现在时代变了，不同的时代应该有不同的产物，更别说现在讲究男女平等。 现在很多年轻人，特别是那种独生女家庭，每隔个两三年都会选择在女方家过年。 她把自己的想法给张建军说了，但没想到直接遭到了反对。 张建军给出的理由很简单，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大年三十就应该在男方的家庭过年，他可以理解李娜的心思，所以他也告诉李娜，哪怕过完大年三十第二天的初一晚上他们就去李娜家过年。 反正大年三十绝对不行。 听了张建军的意见，李娜非常生气，她觉得张建军太混蛋了，太大男子主义了，一点也不尊重她。 “反正到时候我会回去，你爱去不去。”留下这么一句话，小两口直接开始了为期三四天的冷战模式。 当然，最后还是张建军先服软了，他仔细想了一下，李娜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自己这些年本身对李娜及李娜的父母有一定的亏待，不能让这种亏待继续延续下去。 不过，他倒是并没有直接答应李娜的要求，大年三十晚上去她父母家家过年，而是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他的意思是等到了大年三十晚上，自己开车去李娜他们家直接将老两口接过来，到时候他们两家人变成一家人，坐在一块儿过年，这样显得更加的团圆和温馨。 如此一来，他和李娜之间的矛盾也就彻底解决了。 “你早能想到这些不就好了吗，一个大男人非要和我见个长短。” 李娜就坡下驴，当然对于张建军提出的意见没什么异议。 对她来说，张建军提出的这个建议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张建军他们这次出国游玩，其实也叫了李娜的父母，只不过李娜的父母也给出了几乎同样的回答，那就是他们不愿意和张建军他们一块儿出去，认为他们不是同一个年代的人，在一块儿出去游玩儿更多时候都是不舒服和不自在。 这倒是让张建军有点纳闷了，自己好不容易组织一次全家性的出游，结果大家都不领情。 张建军没有叫双喜他们，主要是这次出游是以全家的方式，如果把双喜他们叫了，那些家伙肯定愿意来，如此一来，就人太多了，没有了那个感觉。 …… “把你的成绩单拿给我看看。” 第二天下午，当张建军一路把小白杨领进家门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向小白杨伸出了手。 今天是领通知书正式放学的日子，期末考试成绩肯定也都出来了。 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考个全校第一，但自古以来父亲查看儿子的成绩单，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爸，我们老师说了，学习过程远远比学习成绩重要。”小家伙的眼睛滴溜溜直转，很不情愿地从里将成绩单翻了出来。 其实看着小家伙此时此刻的表情，张建军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 果不其然，当他打开成绩单之后，语文、数学、英语、社会、自然与科学、思想品德以及体育，一共七门课，也就体育的成绩及格了，其他六门儿清一色的四五十分，甚至英语更为夸张，只有26分。 “我的小祖宗啊，你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 张建军直接被气笑了，他承认自己小时候调皮捣蛋，学习不好，可也从来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在这方面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全年级一共230几个学生，这小王八蛋竟然只考了210几名，说的直白一点儿，那就是倒数。 “我说小祖宗，你其他课没考好还能说得过去，但这思想品德为什么也才只有48分。” 这其实是让张建军最无语的，他自认为在家庭教育这方面自己虽然做的不够好，但无论是李娜还是父母他们做的还不错，而且他们张家的家教一向都很好，鉴于这种情况，小白杨的思想品德应该没什么问题，别说考100了，最起码能够及格吧，没想到这小王八蛋就只考了这么点儿分儿，这是要把他气死的节奏，张建军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些年，他对小白杨学习成绩一直都不上心，真是不关心不知道关心吓一跳，照着这种势头发展下去等再过个几年，妥妥的倒数第一。 “你呢，小姑奶奶，成绩单拿给我看。” 张建军正无语的时候，小彩燕连跳带蹦地从院子里进来了。 “我可比你儿子强多了。” 小彩燕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小白杨，然后很干脆地从里拿出了成绩单。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随着小白杨的长大，小彩燕和小白杨这对姑侄之间之间似乎不太对付，两个人一个不服一个，经常张牙舞爪。 不过，这主要和小彩艳在故意这么做有关，这小丫头故意逗小白杨。 语文60、数学61、英语59、历史60、地理61、政治62、物理58、化学59、生物62、体育80！ “我的小姑奶奶，您是一方面继承了咱们老张家的优良传统，另一方面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偏科。” 张建军在看了小彩艳的成绩之后，有点想笑。 和小白杨一样，小彩燕这么多科里面，成绩最好的同样是体育，这倒是一个意外发现，难道他们张家人在体育这方面都具备一定的天赋吗。 再看看小彩艳其他科的成绩。那还真就是和60分这个及格干上了，能考60绝对不考61，哪怕考个五十八五十九都行。 不过，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这小丫头那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偏科，没有特别好的，也没有特别差的，文科，理科都行。 全年级400多人，她这个成绩排在了320名左右，不是中游，而是中下游。 这个成绩确实比小白杨的要强，但其实也没有强到哪里去。 “你个八婆，看我不代表玉皇大帝消灭你。” 姑侄之间这个时候又扭打到了一起，在客厅里面到处折腾。 “你们两个都给我消停下，赶紧过来。”张建军很无语地冲着两个人招了招手。 “我告诉你们两个，这个成绩那是真的不行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抓过你们的学习，也没指望你们去当个什么学霸，考个全年级第一，但你们也不能拿这种成绩来糊弄我，从下学期开始，每个学期的期末成绩一定都要有进步，谁再敢这样混日子，就别怪我巴掌伺候了。”张建军故意拉着脸，撑起了手里的巴掌。 “特别是你小白杨，你是一个男娃娃，怎么连一个女娃娃也学不过。” 张建军这句话一出，小白杨还没有说什么，一旁的小彩艳直接不干了。 “啥意思啊老张，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女性吗。”说话间，小丫头片子就张牙舞爪的冲过来打算揪张建军的耳朵。 “给我回来吧，八婆。”幸好有小白杨从后面拉住了小彩艳，张建军才赶忙抽空站起来走向厨房。 “这就是你的宝贝儿子和宝贝妹妹，领教了吗？过去这两年我可一直都是这么忍受过来的。”厨房里面的李娜，这个时候有点幸灾乐祸，今天也终于让张建军体验到了当家长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真的难受。 李娜自认为自己当年虽然不是那种轰动全城的学霸，但学习成绩一直还可以，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她的婆家妹妹和儿子，学业都是如此一塌糊涂。 不过她最后也开玩笑地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无论是小彩艳还是小白杨，绝对都是张家的种。 这种话，她只能在张建军面前偷偷的说，要是被父母听到那可就闯大祸了。 不过，每次想到这一点，她就立刻又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下面还有一个小萱儿和伟儿，如果这两个娃以后学习成绩也和小白杨一样一塌糊涂，那她可真就是有苦说不出来。 582【教育观念的转变】 “爸爸，咱们去的地方远不远？” 一天后，张建军他们正式出发，他们此行先要坐车到省城，然后再坐飞机飞往西欧，因为距离d县相对来说比较近的宁古市，虽然也有机场，但是那里的飞机基本上都属于国内航班，没有直飞西欧的国际航班。 省城安远市这边的机场相对来说规模更大一些，显然可以满足直飞西欧的要求。 去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上，小白杨透过车窗，一脸稚嫩的问道。 “挺远的，不过那个地方挺好，等你去了一定会喜欢那里” 张建军摸了摸小白杨的头，说起来，虽然他们家的情况这些年非常不错，可他这个当父亲的，这些年其实也没怎么带孩子们出去。 有时候想想，这其实也挺愧疚的。 张建军他们这次去往西欧的第一站是意大利，距离首都罗马不太远的一个小镇，那里属于典型的地中海气候，冬天气温很高。 张建军让集团的人提前在那里订好了房间和景区的票，他们过去之后啥也不用干，直接体验就行了。 说实话，张建军之前在杂志上面看过关于那个小镇的一些资料，确实不错。 “我们坐飞机应该15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罗马” 李娜拿出手机搜了一会儿说道，这年头有文化的人出门在外那是真的没压力，有手机、有百度，至少不会找不到路。 其实，张建军有些时候也挺后悔的，自己小时候就算不好好学，最起码多念几年，把该认识的字都认全了，这也算是在为未来着想，只可惜自己当时没那个脑子。 “其实行程也挺紧张的” 张建军看了一眼李娜说道，他们这次去西欧第一站是意大利，第二站是瑞士，第三站是德国，最后一站决定去纬度比较高的冰岛看看。 如此算下来，每个国家也就能待两三天时间。 “时间还是太紧张了，想要毫无顾忌的游玩，只能等我退休以后了，到时候等几个孩子房暑假或者是寒假，咱们一次性玩个够” 张建军的表情有点遗憾，如果是在国内旅游，那时间方面倒是足够，但他们更想带着孩子们去国外看看，这当然不是因为国外的月亮更圆，他只不过是想让孩子们去更远的地方，多长长见识。 “算了，你还是别计划了，每次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等几个孩子大一点，还是我带着他们去吧” 李娜白了张建军一眼，她现在也总结出来了一点经验，那就是从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确实得好好分析一下，因为准确度太低。 这几年过来，d县的交通条件大大改善，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也早就开通了，而且还不止一条。 张建军他们今天走的这一条，相对来说所耗费的时间稍微短一点，他们是早上9点准时从d县出发的，差不多下午2点就到了。 因为去往欧洲的飞机是明天早上八点的，所以张建军他们今天到省城之后还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下了高速之后，张建军让司机直接把他们送到豪宅。 说起来，她在省城这边买的这栋豪宅，差不多有4年时间了，几个孩子里面，除了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小彩艳个小白杨去过之外，剩下两个孩子还都没去过。 而从他们家所有的成员来看，爷爷也没用来过。 “哥，我觉得省城这边比咱们d县那里好多了” 小彩艳突然张口说了这么一句。 “你什么意思？想来省城生活？要是真的有这个想法，那也不是不可以，正好给你换一个学习环境，生成这边的教育条件各方面都挺好的” 张建军在这一点上必须得承认是他错了，前几年当李娜主动提出来让几个孩子转校，来省城这边读书事，直接被他给拒绝了。 不过现在，他的想法已经发生了改变，也确确实实从小彩艳和小白杨期末考试的成绩里面受到了刺激。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到底有多么重要。 “我倒是没意见，就看某些鼻涕娃到时候是不是会想家” 小彩艳咯咯咯笑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小白杨。 “容嬷嬷，你找打” 小白杨小眼睛一瞪，这姑侄之间立刻就剑拔弩张起来。 “行了，一直掐，难道你这丫头对转校来省城上学不反对，那等这次旅游回来，我就正式研究这件事” “不过，我得把话说在前头，明年如果真的要来省城上学，那小彩艳，你可得多照顾照顾小白杨，省城和咱们d县可不一样，小白杨还小，没人照顾我怕他出点什么事” “要不你给双喜、老杨他们也说说这件事，反正他们也在省城这边有房，到时候让这些娃娃都到省城念书，彼此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李娜提了一个建议。 张建军点了点头，他觉得李娜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这娃娃在学校上学，其实有些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有的学生他就擅长欺生，看不起从在其他地方来的同学。 虽然张建军知道，以小彩艳和小白杨的性格，他们俩个就算来到了省城的学校，也不会受欺负。 但如果双喜、杨飞包括三哥他们的孩子都去省城念书，到时候他们这些痛来自d县的孩子，彼此之间那也确实能有个照应，不至于某一个人被欺负。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算是一件大事，等过年的时候，我在张家人面前也提一下，看他们是不是也有人愿意把娃娃送到省城去读书，到时候不行就住在咱们家，反正家里有保姆，一个是伺候，两个是伺候，三个同样是伺候” 张建军想了一下说道，虽然这些年他对张家的孩子们在念书这方面要求比较严格，不允许一个娃娃辍学，那怕学习不好混也要混下去。 但其实这种方法还是存在一定弊端的，最显著的例子就是这些年张家的娃娃们，虽然都安安稳稳的待在学校，没有一个提升回家的，但总的来说，学习好的没有几个，这些年也就出了一个小翔子。 小翔子是独一无二的，是张家的骄傲，清华的高材生，别说是对张氏家族来说了，就是对整个d县而言，那也是特别稀少的。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张建军打心里并不奢望张家还能出现几个类似于小翔子这样优秀的孩子。 但他还是希望张家能够出现一个相对来说比较优秀的孩子。 教育在他的这个希望中占据着很大的地位。 所以，这也是他现在越来越重视教育的原因。 “我之前在咱们d县开了一家宠物店，情况不是很好，虽然我开宠物店不是以赚钱为目的的，只想给自己找份事干，但是现在看起来，d县那个地方确实不太适合凯宠物店，如果你明年真的让这几个孩子都到省城念书，那我倒是可以考虑将d县那家宠物店关了，反过来在省城这边重新开一家，如此一来，一方面我也有了事干，另一方面也可以照顾几个孩子” 李娜的脸上挂满了笑容，似乎她对于在省城生活明显要更期待一些。 ……… 睡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一家人就直奔机场。 “哥，嫂子，你们站过来，咱们拍一张照片，我要发空间里” 登机前，小彩艳拿出手机就招呼张建军和李娜站在一块儿拍照，小丫头这一路上，虽然还没出国，却已经分享了不少照片。 按照小彩艳自己的说法，qq空间发说说现在挺流行的，是很多学生们的最爱。 张建军不懂这些，不过既然小彩艳愿意拍，那他就好好配合呗。 “妈，我有点怕” 当飞机正式起飞之后，第一次乘坐飞机的小萱儿差点怕哭了，她一头撞进了李娜的怀里。 “小宝贝别怕，这是飞机，就像跑在空中的汽车一样，可好玩了”李娜有些疼爱的摸了摸小萱儿的头。 她发现小萱儿和自己挺像的，想当年，她第一次坐飞机时，也差点被吓哭。 相对于小萱儿，小彩艳和小白杨就像是两个小土匪一样，坐立不安、东张西望，哪里还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说实话，张建军那是真的头大，这两个孩子现在一个是初中生，一个是小学生，严格意义上来说还都是乳臭未干的孩子，现在就这样天不怕地不怕、无法无天，那等将来长大了还不直接翻天。 虽然母亲经常告诉他，娃娃等长大了性格各方面自己就会发生改变，可张建军总觉得母亲这种说法用在小彩艳和小白杨的身上不太合适。 “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的坐一会儿” 张建军瞪了小白杨他们俩一眼，因为他们俩弄出来的动静太大，虽然这趟飞往意大利罗马的航班乘客不是很多，但已经有人流露出不满的情绪了。 张建军啪这两个小祖宗继续折腾下去，非引发冲天不可，到了那个时候，那可是真的不划算。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孩子却是安静了不少，而张建军这边，在靠着李娜看了一会儿提前下好的电视剧之后，他有点困，迷迷瞪瞪就睡着了。 本来昨天就坐了一天车，今天又是一大早就直冲飞机场，所以这一觉让张建军直接睡了将近4个小时。 慢慢国际长途路，张建军醒来的时候，整个机舱都非常的安静，无论是三个孩子还是李娜，这个时候也都在熟睡当中。 “你好小姐，麻烦给我来一杯橙汁” 张建军冲着空姐招呼了一下，然后用很轻的动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打算去上个洗手间。 “您是张董事长吗？” 张建军绝对没有想到刚才他所招呼的那个龙姐竟然认识他。 “我是，你知道我？” 张建军小声问道。 “当然，您现在在咱们国家，那可是大佬级别的人物，您的金山实业集团在国内的民营企业当中更是赫赫有名” 这名空姐明显是真的知道张建军，她甚至还提到了金山实业集团。 “张董事长，您这是前往意大利谈生意吗？” 空姐试探性问道，作为这班次飞机的空姐，她当然知道磁性目的地在哪。 “没有，我只是打算去欧洲那边散散心，你是哪里人啊，听口音似乎很熟悉” 张建军主动问了一句，眼前的空姐虽然讲着普通话，他明显能够从中听到一些熟悉的口音。 “董事长，不瞒你说，我就是咱们d县人” 空姐的回答让张建军露出了一度果不其然的表情，他刚才确实从空姐的口音中听到了一些d县的方言。 当然，这和他是地地道道的d县人有关，要不然也不可能分辨出来。 毕竟，据他所知，空姐的普通话水平要求还是很高的 “我是从咱们d县职业中学毕业的，当时是咱们d县职业中学正式改革以后第一届毕业生，毕业以后就来到了省城，说起来也算是运气好，糊里糊涂就乘客空姐，董事长，我叫杨蓝，说起来改造感谢您呢，没有您的资助，咱们县那个职业中学就不可能继续办下去” 眼前的空姐，也就是杨蓝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杯橙汁递给张建军。 “是吗？那你也太厉害了，不过当年毕业以后，为什么不尝试来金山实业集团？” 张建军其实是有点疑惑的，因为在他的印象里，d县那个职业中学似乎并没有空姐这个培训专业。 眼前这个杨蓝到底是怎么成为空姐的？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事，在这异国他乡的飞机上，他们虽然身份上面有很大的差别，却也算是老乡见老乡科，挺不容易的。 “本来是想去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华羽服装经营有限公司，但当时正好家里除了一点事，所以就错过了华羽服装经营有限公司的招聘时间”养老吐了吐舌头，这件事即使到现在，她也挺遗憾的。 因为当年和她一起毕业，那些去了华羽服装经营有限公司的同学，现在都混的挺不错的，年薪基本上都是10万+。 虽然她现在是空姐，这份工作也很不错，收入也不少，可这份工作真的太累了。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想换工作，想来金山实业集团，完了就直接去金山实业集团人力资源部，他们会有人给你安排工作”张建军说话间就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杨蓝，他当然能从杨澜的话中听出一些无奈。 所以，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都是d县人，小姑娘挺不容易的。 《我只是一个羊贩子》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喜欢我只是一个羊贩子请大家收藏：(8)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583【实质就是烧钱】 “太谢谢您了，张董事长”杨蓝有些激动的从张建军手里接住了名片。 她是来往于国内外的空姐，自然是见过一些世面的，知道张建军所给她的这张名片到底意味着什么。 毫不夸张的说，这张看上去似乎很普通的名片，显然却可以改变她毕生的命运。 空姐看上去虽然好像是高高在上的职业，但实际上，在这个世界，像她这样的人还有着很多。 像她这样的人想要彻头彻尾的改变自身的命运，那其实光凭借着努力是不够的，有些时候也需要一些运气。 “董事长，您请坐继续休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时叫我” 杨蓝虽然很想多和张建军交谈一会儿，但她是一个识眼色的人，与其张建军主动中断和她的交流，那还不如她先行提出来的。 “好的，谢谢你” 张建军觉得很有意思，眼前这个空姐比他想象中的似乎要出色一点，不过也难怪，她要不是很出色，也不可能一路从d县那个边陲小城走到现在。 “你去哪儿了？” 李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记得张建军起身离开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没去哪儿，就在后边，和一个空姐聊了一会儿，说起来也比较有意思，那个空姐竟然是咱们d县人”张建军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感慨。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很大，大到你四处张望连一个熟悉的人都遇不到，而有的时候又很小，小的让你难以置信。 “真的吗？那确实挺巧的，不过我估计也是那个空姐长得漂亮才让你忍不住去搭讪的吧”李娜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建军，她不是小心眼，也不是疑神疑鬼，而是她知道男人有些时候就是这副德行，一旦看到漂亮姑娘，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 “说什么呢，哥是那样的人吗？”张建军照着李娜的脑门弹了一下，也许他和李娜已经结婚很长时间的原因，这一年来，他总是感觉李娜在面对他越来越变得不自信。 虽然李娜在尽力的掩饰，可有些东西想要掩饰掉，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 意大利罗马当地时间，早上七点多，张建军他们历经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抵达了这里。 “老板，接下来就靠你了，在导游正式和我们取得联系之前” 从机场出来，张建军大笑着拍了拍李娜的肩膀，他们打算先去提前预定好的酒店，在那里稍微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然后顺便等待同样是提前预约好的导游。 而从机场到酒店这期间，确确实实需要李娜领着他前行，在这个地方，任凭他张建军再有钱，恐怕一时之间啥也搞不定。 谁让他不懂英语呢，不会说更听不懂别人的意思。 “你也有今天”李娜看着张建军一副囧样，倒是很开心，随后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叽哩哇啦的出租车司机说了些什么，随即张建军就带着小白杨他们三个孩子跟紧李娜的步伐，一起坐到了出租车上面。 一路上，李娜和出租车司机基本上都在聊天，她看起来用英语和外国人交流完全没有问题。 这个时候，张建军才意识到，之前李娜骗了他。 李娜之前告诉他，她对英语也是一塌糊涂，非常蹩脚，现在看起来那完全是假话。 李娜的英语水平挺好的，特别是口语。 看到这里，张建军都觉得有李娜在，他们没必要再雇佣导游了。 “你刚刚和那个出租车司机都交谈了些什么，小骗子”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张建军他们抵达了之前预定好的酒店。 刚从出租车下来，张建军就迫不及待的询问了起来。 “没什么，就简单的交流，他问我是哪里人，或者说我问他罗马这边有什么好玩的之类的” 李娜扬了扬脖子，或许只要涉及学历这方面，她才可以稳稳的压住张建军。 “他不知道我们是哪里人？真的假的？咱们中国人典型的黄色皮肤”张建军有点意外。 “大哥。你能不能动动脑子，黄色皮肤的人又不止咱们中国人，隔壁的韩国不是吗？小日本不是吗？”李娜有些无语，她现在想到了几个字，没文化真可怕。 “您好，董事长，特别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你，我知道你刚下飞机，但没办法，谁让我知道你已经到达罗马的消息呢，谁又知道我也正好在罗马呢” 张建军绝对没有想到他刚刚走进酒店房间，他的手机就响起了。 接起来一听，原来是德仁川餐饮总负责人李善明。 当李善明在电话里告诉张建军，他此时此刻也正好在罗马时，张建军其实是有些无语的。 为什么无语？ 那是他根本不相信李善明正好也在罗马，李善明八成是在欧洲的其他地方，大概是得到了他马上抵达罗马的消息，所以才紧接着赶到的罗马。 “善明，我很好奇，现在这个时间段，你在欧洲干什么？” 张建军问道。 虽然李善明是新加坡人，可事实上他也是华人，在新加坡有75%以上都是华人，所以在当地，春节亦是一年时间最隆重的传统节日。 鉴于这种情况，张建军觉得李善明这个时候应该在新加坡或者是中国国内似乎才正常。 “董事长，麻烦你等我十几分钟，我马上就到你所在的那家酒店” 李善明这么一说，张建军基本上就确认了他刚才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 李善明这家伙就是从其他地方得到了他的详细行踪。 看这情况，这家伙不仅仅是专门来找他的，而且应该还有事。 “得，行踪暴露了，德仁川餐饮总负责人李善明马上就到”挂断电话，张建军冲着李娜摊了摊手。 “我早就有准备，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诺大的金山实业集团真的没有事需要你来处理吧” 李娜这话直接把张建军给噎住了，他奶奶的，倒是自己想的简单了。 张建军紧接着揉了揉太阳穴，他在猜测李善明费尽周折来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应该不是德仁川餐饮对外扩张的事，这件事本身就在由李善明全权负责，作为德仁川餐饮总负责人，他在对外扩张这一块拥有着很大的自主权。 除此之外，应该也不是资金支援的事，一方面，李善明应该知道集团总部刚刚经历了资金链断裂危机，没什么钱，另一方面，德仁川餐饮发展到今天，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已经可以自己解决资金问题。 那么除了这两点之外。李善明找他还有什么事呢？ 张建军必须得承认，他没有猜出李善明此次前来的目的。 不过也不要紧，李善明不是马上就到了吗，等他来了以后一切就清楚了。 “你带着孩子们去另外一间房子，或者到处去走走，我和李善明谈完事就来找你们” 张建军对李娜说道。 没过多长时间，李善明果不其然就赶来了，他只有一个人，没有助手之类的人跟着他。 “董事长，真是不好意思啊，万里之外的欧洲，我还如此不识眼色的来打扰你” 李善明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略显抱歉的说道。 “过来坐吧，我再生气又能怎么样，你已经来了，更何况我也能想到你今天来找我肯定是有事” 张建军给李善明递过去一支雪茄，在集团高层里面，李善明似乎是极少数对雪茄情有独钟的人。 “我今天来要说的事，其实和德仁川餐饮的发展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而是其他方面的事” 李善明一张口就印证了张建军之前的猜测。 “董事长，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了，是这么一回事，不知道董事长你对足球这项运动有了解吗？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这么一个机会，意大利足球甲级联赛豪门球队c米兰现在正在出售，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当李善明说明来意之后，张建军其实是有点懵的。 “足球？意大利甲级联赛？c米兰？” 张建军必须要承认，它对足球这一块的了解那真的少之又少，完全不知道李善明在说啥。 “在当下这个时代，很多表面看起来没有联系的事物，实际上他们之间是存在联系的，在竞技体育这一块，也是同样的道理，足球是一项普及范围非常广泛的运动，特别是在欧洲，更是发展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也非常受人们所喜爱，在这种大的背景下，足球俱乐部、足球联赛也发展的越来越好………” 李善明很有耐心，他大概知道张建军确实对足球运动这一块不太了解，所以滔滔不绝连着讲解了半个多小时。 “总之，董事长，我的意思是这对我们金山实业集团是一个机会，对我们的德仁川餐饮是一个机会，试想一下，如果我们成功拥有了c米兰这家在欧洲足坛都拥有一定想象力的球队，那对我们德仁川餐饮进军欧洲餐饮市场绝对是有利的，也对于咱们集团其他业务进军欧洲市场也会是非常有利的一件事” “董事长，你虽然不懂足球这项运动，但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咱们集团的白云山羊肉品牌当年成为北京奥运会赞助商的事吧” 当李善明主动提到白云山羊肉品牌当年成为北京奥运会赞助商的这件事时，张建军终于明白了李善明的意思。 要是按照李善明刚才的说法，他们倒是真的可以尝试把v米兰那家俱乐部给买下来。 “而且董事长，你要知道，当我们成功拥有了c米兰这家俱乐部之后，我们不仅仅可以达到宣传金山实业集团、宣传金山实业集团旗下业务的目的，而且还确实可以通过一定的资金投入来赚钱”李善明又提了一点对张建军来说比较新奇的东西。 “c米兰是意甲豪门俱乐部之一，在整个欧洲足坛都拥有着非常不错的影响力，这支球队目前的战绩不佳，究其原因，那就是球队老板无力投资，无法提前球队的硬实力所造成的，很多人都相信，这家俱乐部拥有着非常不错的历史底蕴，只要加大投入，那很快就可以重新崛起的，重新在欧洲足坛掀起红米风暴” “什么是红黑风暴”张建军问道。 “这支球队的球衣主色调是红黑，大家喜欢我叫他们红黑军团” “董事长，我向提醒你的是，如果咱们集团买下这支球队，那其实比其他买主更有赚钱的可能，因为我们是来自中国的资本，如果我们成功入主了这家俱乐部，那这家俱乐部不仅会在欧洲足坛重新获得关注度，除此之外，在亚洲，特别是在中国，将会拥有让人难以置信的人气和流量，在当下这个时代，人气和流量代表的就是钱”李善明倒是说的很直白。 当然，也幸亏他如此直白的解释，才让张建军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 “我可以保证，如果我们现在买下这支球队，那么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支球队的市值就会翻一番，更别说通过其他方面所能获得的回报了”李善明继续说道，他看起来非常希望张建军点头买下这支球队。 “可是善明，你刚才把这支球队说的如此厉害，那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想要轻易买下它，恐怕也不太可能吧” 张建军问道。 “确实，我打听了一下，这家俱乐部现在的老板对球队标价8.5个亿” “8.5个亿？” 对于这个数字，张建军倒是没有绝对特别多，老实说，他还以为得个几十亿呢。 “8.5亿确实不算特别多，但董事长你要知道，这仅仅是我们买下这支球队的钱，后续还会有很多投入，比如你想要这支球队的成绩好起来，那就必须花费大的代价提升球队阵容硬实力，去引进大牌教练、知名球星之类的” “其实，在足球世界里，不是所有的俱乐部都是可以盈利的，毫不夸张的说，搞足球就是在烧钱，关于这一点，我也希望董事长你能够清楚” 李善明倒也是坦诚，虽然他很想张建军支持他买下c米兰，但与此同时他也把搞足球的实质给张建军说了。 接下来就看张建军的态度了… 584【又一个核心产业】 “原来你今天大老远的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张建军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善民，他确实没有想到李善明会让他投资一家足球俱乐部。 坦白来讲，生意做到了他张建军这个程度，其实已经不在乎可以投资什么，不可以投资什么，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够通过投资获利。 如果真如李善明所说，投资一家足球俱乐部可以给金山实业集团的发展和德仁川餐饮的扩张带来一定的好处，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也是没有办法，听说现在已经有几家买主对c米兰俱乐部表露出了兴趣，我害怕再犹豫下去，咱们集团就彻底失去了这个机会。”李善明如此说道。 这其实也让张建军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李善明是打心里希望集团能够收购这家足球俱乐部的。 “善明，这样吧，在我决定正式收购这家足球俱乐部之前，你还是得给我拿出一份收购计划吧。” 张建军简单思索了一下，随后这样说道。 还是那句话，如果有必要。他可以收购这个世界上任何一家足球俱乐部。但前提是有必要。 “这是自然，说实话，我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在努力做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一份完整的收购计划就会交到你的手里。” 对于张建军所表露出的态度，李善明是非常高兴的，因为他至少也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在收购c米兰这家足球俱乐部的事情上，董事长张建军并不是直接持反对意见的。 那只要董事长不持反对的意见，这件事就很有可能促成，李善明对此充满信心。 其实对于张建军来说，关于收购体育相关俱乐部这种事，这也不是他听集团旗下的人首次提起过。 事实上，去年电商部负责人柳云峰就寥寥和他说过这件事，只不过当时柳云峰的口吻有些开玩笑。 和张建军他们不同，柳云峰不仅仅是一个技术狂，他更是一个篮球爱好者，对美国的nba，非常的喜欢。 柳云峰特别喜欢nba的休斯顿火箭队，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姚明的粉丝，爱屋及乌自然也对休斯顿火箭队青睐有加。 去年他就曾在张建军的面前表示，未来如果有机会有可能，那他希望他们集团能够成为休斯顿火箭的老板或者说是股东。 对于这一点张建军，当时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于他来说，收购篮球俱乐部这太遥远了，他根本不懂那些东西。 “也许我该认真考虑一下，投资体育俱乐部的问题了。”张建军给李善民递过去一根烟，他觉得李善民刚才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那就是在当下这个时代，体育这项运动某种程度上来讲不仅仅是强身健体，这更是一种生意。 他张建军是生意人，既然体育牵扯到了生意，那他确实就需要好好关注一下了。 在未来的某一天，如果他们金山实业集团在体育圈内也能够占据一席之地，那何尝又不是一种成功呢。 “董事长那就先这样，祝你有一个好的度假经历，我先撤了。” 李善明没有在酒店待太长的时间，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挺不好意思的了，这里面不仅仅只是董事长张建军一个人，还有董事长的老婆和孩子，如果他待的时间太长，或许董事长不会说什么，但其他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李善明离开之后，张建军也没有继续待在房间，他找到了李娜和几个孩子，决定带着他们先去吃个饭，然后在附近走走，之前和导游约好了，导游大概下午四五点能到。 “这个李善明挺有能力的，而且他的思维很活跃，我觉得你将德仁川餐饮交给他不失为一个好的决定。” 让张建军非常意外，李娜在得知了李善明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之后，她给予了后者非常高的评价。 老实说，除了孟宇之外，张建军还没有看到李娜对哪个集团高层给出过这样的评价，即使是电商部的柳云峰，李娜也未曾发表过诸如此类的看法。 “进军体育业，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在进军体育文化产业，而在这方面，咱们集团现在已经在做了，白兴所负责的旅游业，虽然听起来和体育文化产业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其实这两者之间，大同小异，你不是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旅游业能够成为集团的核心业务之一吗，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机会”李娜继续说道。 “李善明嘴里所说的c米兰足球俱乐部我知道，他没有说谎，那家俱乐部在欧洲足坛确实具备着很大的影响力，如果咱们金山实业集团能够出手收购它，那么后续经过不断的投资去提升球队的硬实力，我相信这家俱乐部的球队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之内重返巅峰的，而且有一句话李善明说得特别好，咱们集团如果出手收购那家俱乐部，其实本身就是占据一个先机的，因为我们来自中国，我们背后站着13亿的中国市场。” 当李娜一股气说出这些的时候，张建军是非常意外的，因为他确实没有想到，李娜也懂体育也知道足球俱乐部，而且听她的意思，不仅知道足球俱乐部，而且对c米兰这支球队很了解。 “所以，你是支持李善明的，希望咱们集团进军体育产业？”张建军当即问道。 虽然李娜在金山实业集团不担任任何职位，可她毕竟是自己的老婆。某些时候是具备一定发言权的。 更何况他和李娜现在也只是先讨论。 “从我的角度来讲，我当然是支持的，但就像你所说的那样，从一个商人的角度来看，我们就算真的决定要投资收购这家俱乐部，那首先要做的还得是拿出一份收购计划，这么做的最根本目的就是，风险最小化。” 李娜转过头看了一眼张建军。 “可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做好准备，如果按照我们所计划的那样，体育文化产业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成为集团的核心业务之一那么至少在专业的人才，我们是面临缺乏情况的，李善明虽然对收购c俱乐部表露出了足够的兴趣，可他毕竟是一个搞餐饮的，是集团德仁川餐饮的总负责人。” 张建军表露出一副很遗憾的表情，什么人做什么事，隔行如隔山，这些年，他在生意场上已经听惯了，也知道这些话确实说得非常准。 所以，就像他现在所说的那样，当务之急，他们缺乏一个专业的人才。 “你可以马上给华浩然打电话。让他想办法，尽快给咱们找到这方面的专业人才，至于收购c米兰这边的事，不访就先交给李善明负责，他既然向你承诺可以马上拿出一份收购计划，这就说明即使他自己不懂这些，但他手底下有人懂。” 李娜倒是足够的冷静，她提醒道。999 随后，张建军就拨通了华浩然的电话。 “董事长，你不是在欧洲旅行吗？怎么在这个时候想起给我打电话。” 虽然能够猜到张建军打电话的大致目的，但华浩然还是假装不知道的询问起来。 “浩然，虽然临近过年，你们人力资源部也忙碌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但我现在确实需要你们忙帮着手帮我找一个人才。” 张建军随后就把李善明提出来收购c米兰的事情告诉了华浩然。 “李总，这个想法倒是很大的，直接收购意甲豪门俱乐部c米兰。如果真的成功了，这确实是一个大手笔，也势必会让咱们集团在国内大火一把。” 华皓然有些感慨的说道，他似乎也对足球有一定的了解，因为他自己提到了c米兰是意甲一家豪门球队。 如果对足球这项运动没有一定的了解，那显然是说不出这样的话。 “相对来说，想要在国内当务之急寻找到这方面的专业人才，这其实并不容易，不是说国内没有这样的人才，只是相对来说，国内这方面的人才整体水平都不太高，也不是很专业。”华浩然表明了他的态度。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张建军问道。 “我认为短期之内，我们没必要着急找到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收购c米兰这件事就让李善明去做，而从长期来看，既然你想让体育文化产业也成为集团未来的核心业务之一，那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我认为咱们最好还是自己培养。” 华皓然这样一说，其实，也是表明了他内心深处的忧虑。 他一方面告诉张建军，国内不好寻找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因为国内的专业人才整体水平都不高。 而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去找外国人。 因为在他看来，某种程度上来说，外国人还不如中国人，特别是在搞体育文化产业这一块儿，因为在中国这个特殊的国度，如果你对这个国家的国情不太了解那其实很多行业你都做不明白，文化产业只是其中之一。 他是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并且深得董事长张建军的信任，这其实也并不容易，对他来说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专业知识储备足够丰富。 换句话说，他对各行各业的人才特点都有着足够的了解，也对每个国家的文化价值观有着基本的认知。 至少在他的认知和了解当中，中国很多体育文化产业当中很少有外国人的身影存在。 不是说外国人不行，而是因为外国人适应不了中国的体育文化产业发展环境。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金山实业集团如果想要长期稳定持续发展下去，那确实需要不断地补充新鲜血液。 这种补充新鲜血液，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方面就是集团这两年时间以来的很多大动作，在很多业务负责人方面聘请国外的顶级人才，比如得人德仁川餐饮总负责人李善明，再比如华宇服装经营有限公司墨菲。 另一方面，则体现在自身的培养和挖掘，集团这两年上来了一批能力很不错的青年才俊，这是张建军前两年的的人才培养计划所带来的回报。 华浩然觉得张建军对人才培养这方面很重视，但是他认为这还远远不够。 所以刚才才主动提到了自身培养人才的想法。 他希望董事长张建军能够明白，他这个想法的内在含义。 “你是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所以你的想法和建议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既然你认为咱们没有必要在短期之内寻找到一个这方面顶级的专业人才，那就再等等。” 张建军很意外华皓然居然和李娜的意见基本上是一致的，这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这两年似乎有些懈怠，和前几年的疯狂提升明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收购c米兰足球俱乐部这件事，如果真的做成了，那确实会对集团其他产业的发展带来非常大的好处，而且我告诉你，这种好处不需要等到很长时间以后，基本上马上就可以体现出来，我猜测李善明之所以如此上心的希望你收购c米兰，那很可能就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一点，也说明德仁川餐饮进军欧洲餐饮市场的计划开展的不太顺利。” 李娜看上去非常的冷静，她给出了一个相对理性的评价。 “所以你认为这就是李善明的高明之处？” 张建军似乎明白了李娜的意思，也明白了李娜为什么会在刚才给予李善明如此高的评价。 简单来说，李善明现在率领的德仁川餐饮进军欧洲餐饮市场确实应该遇到了很大的阻力，但他和之前的楚永奇不太一样。 楚永奇如果遇到了这样的情况，那他的第一想法是直接给张建军打电话，希望张建军这边能够给予支持。 可李善明明显就不同了，他没有坐以待毙，也没有轻易向集团总部张口，而是选择了从其他角度去想办法继续他的计划。 很显然，收购c米兰俱乐部从而敲开德仁川餐饮进军欧洲餐饮市场的大门，就是他的全盘计划。 585【多年愧疚】 2月12日，大年初三。 兔尾直播，章燕的直播间。 “嗯？你们怎么都在让我去玩《弹痕2》呀？” “都说了我不会玩fps游戏，而且我是《安全文明驾驶》的主播，不会轻易叛变的！” 看着各种让自己去玩《弹痕2》的弹幕，章燕有些无奈。 《弹痕2》最近的热度确实很高，几乎可以说是全网刷屏，好几个大主播那边都有观众在刷弹幕，让他们去试试。 一些小主播觉得《弹痕2》是爆火的机会，已经把直播的重心完全转移了过去；而那些大主播虽然没有贸然行动，但也都在观望，准备拿出一些不那么黄金的时间来试玩、试播一下。 因为主播们的感觉很敏锐，都看出来了《弹痕2》其实是一款非常适合直播的游戏。 一方面，《弹痕2》的节奏很好，激烈程度适中，发育期和战斗期互相间隔，主播可以抽出时间来跟观众插科打诨、搞点节目效果；另一方面，《弹痕2》的游戏机制丰富，上限极高，不论是生存模式还是经典模式，不论是做独狼还是当指挥官，都能很好地展现出自己的水平。 毫无疑问，它将会成为g之后，又一个直播平台的爆款游戏。 但章燕并没有理会弹幕的要求，而是简单解释了一下之后，就继续开始今天的开车练习。 虽说章燕现在还算不上什么大主播，但她的脑子很清醒，知道自己的基本盘到底在哪。 很多时候，越是大主播越容易患得患失，虽然知道自己的基本盘在哪，但还是担心自己可能会赶不上潮流，所以新游戏出来的时候就一股脑地往里钻，结果反而把自己的基本盘给弄丢了。 过段时间新游戏热度下去了，想再回来播以前的游戏，观众们也不买账了。 章燕没有这种烦恼，她一直都是个自得其乐的小主播，对人气和热度这些东西并没有太多的追求。 否则，她也不可能在人气的低谷期还一直坚持枯燥地练习赛道模式了。 “嗯？下午两点钟，神华和施特弗汽车会有一个联合发布会？” “神华？施特弗？” 这两个品牌名字，激活了章燕的某些记忆。 会不会跟《安全文明驾驶》中的那辆叫做k1的新车有关？ 到目前为止，网络上对于这款车还是有很大争议的，这些争议主要集中在它的安全驾驶性能这一方面。 安全驾驶性能太强了，以至于玩家们都觉得腾达这是收了施特弗的钱，在强行打广告。 但也有很多人觉得这事还有待商榷，毕竟细节上充满了疑点。比如为什么要用k1命名？为什么要用现实中并不存在的车型？腾达给《安全文明驾驶》的定位是“模拟真实驾驶”，为什么要搞出这么高级别的自动驾驶打自己的脸？ 过往的经验告诉玩家们，腾达这里有疑点的项目，往往是埋下的伏笔，会有后招！ 对于理智的吃瓜网友来说，这个时候最佳选择就是千万别忙着质疑，让事态再发酵一下，耐心等待有没有反转。 但没办法，能够保持理智的人终究还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很难忍得下来。 所以腾达的这套办法，才能屡试不爽，因为大部分人对抗的不是腾达，而是人性的弱点。 而且，即使不联想到《安全文明驾驶》中的k1车型，神华和施特弗这两个品牌名字放到一起，也已经足够抓人眼球了。 神华作为国内的手机和智能硬件品牌的大厂，在软件开发方面可以说是顶尖水平，是严谨、稳定的代名词，而施特弗汽车的质量也算得上是有口皆碑，在新能源车领域有不错的技术积累。 这两家联合开发布会，还能是发布什么？肯定是发布新车啊！ 总不能发布一个施特弗品牌的手机吧？那不是神经病吗！ 所以，很多人不由得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就是要发布《安全文明驾驶》里边的那款k1？ 但这个想法又有点离谱，让人很难相信。哪有游戏比现实先发布新产品的？而且那款k1的自动驾驶技术有点离谱，不太像是现实中能够达到的水平。 总之，这个消息一出，立刻就引发了春节期间在家没事干的吃瓜群众们的关注！ …… 发布会时间定在下午2点，而不是晚上，这一点还是稍微有点奇怪的。 因为晚上开发布会，明显热度会更高一点。 这次的发布会是林渝亲自来开的，就像之前发布神华的新手机一样，只不过发布的内容从手机变成了车。 直播间里已经涌入了大量的观众，有些是期待着神华和施特弗到底会带来一款什么样的新品，也有些人单纯就是想看看《安全文明驾驶》到底有没有涉及到虚假宣传，这自动驾驶技术到底有没有游戏里吹得那么牛逼！ 如果没有，那不好意思了，《安全文明驾驶》还是要挨喷的！ 林渝开过很多场发布会了，节奏掌握得相当完美，直播间的观众也跟着她的讲解，一点一点加深对这款新车的了解。 然后大家发现，这不就是《安全文明驾驶》里的那款新车k1么？ 唯一的区别在于，林渝花了一些时间来介绍这个新的品牌“极锋”，讲这个名字用蕴藏着的深层概念，以及这个o的含义。 《安全文明驾驶》中故意没提“极锋”这个品牌名，大概是为了防止剧透，把解释权留给发布会。 紧接着，就是这辆车的性能、安全性等等。 随着林渝的讲解不断深入，弹幕也开始逐渐发生变化。 吃瓜群众们的质疑，开始从《安全文明驾驶》这款游戏上，转移到了神华和施特弗汽车上。 刚开始的时候，很多黑子还是抱着来看《安全文明驾驶》笑话的心态来看发布会的。 只要到时候现实中发布的k1没有游戏中那么牛逼，基本上就坐实了《安全文明驾驶》这款游戏中的k1是不真实的，是打了自己的脸！ 但是随着林渝的介绍，观众们发现很多的参数，跟游戏中的参数都对上了！ 比如这辆车的加速性能、操控性、安全性等等。 尤其是自动驾驶技术！ 在发布会的高潮部分，林渝着重介绍了这款极锋k1的两大优势刀锋电池和自动驾驶技术！ 这两点一出，立刻就让围观的吃瓜群众激动起来了。有些是因为新技术而激动，有些是觉得抓到了吹牛逼的现行而激动！ 在林渝还在介绍这两项新技术的基本原理与核心参数的时候，弹幕上已经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原来《安全文明驾驶》这款游戏里是真的？看来错怪觞洋游戏了，人家就是按照生产商给的参数来制作游戏中的车辆的！” “不对啊，觞洋游戏都不加甄别的吗？神华老吹牛逼了，他们说是4级别自动驾驶就是4？不会验证一下吗？” “哪有什么4、35啊，那都是网友们口嗨的，游戏里一直说是2。” “游戏里说是在‘法律法规允许条件下的2’，问题是现行法律只允许2，那不就是在暗示真实水平远超2吗？” “我觉得这事不怪觞洋游戏，肯定是神华和施特弗汽车要求这么干的。” “而且大家要注意一点，现实中自动驾驶跟游戏中是不一样的，游戏里整个城市的车辆运行都是系统运算的，想要做出5级别无事故的自动驾驶也很容易，甚至想把自动驾驶级别调低都很难。但现实中就完全不一样了。” “对，游戏中可能是迫不得已只能做成这种级别的自动驾驶，是个无心之失。” “反正我是不信现实中也能做到这种程度，就算觞洋游戏能逃开虚假宣传，也逃不开审查不严！” 随着极锋k1这款车型的参数介绍得越来越详细，观众们的关注点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但那些之前说觞洋游戏虚假宣传的人，仍旧没有完全服气，因为他们还是完全无法相信，极锋k1这款车的自动驾驶技术能达到游戏中的那种程度！ 但紧接着，在林渝介绍完了刀锋电池和自动驾驶技术的原理和参数以后，发布会进入了最为关键的环节。 “接下来，我们将分别在施特弗汽车的电池研发中心以及魔都的神华自动驾驶研究所外的开放路段，进行两次公开测试。” “这两次公开测试，将采用现场直播的方式，向大家展示刀锋电池以及神华自动驾驶技术的成果！” 林渝说完，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大屏幕上的ppt切换到了现场。 在现场另外安排了产品经理和主持人，进行两次试验的现场直播。 弹幕瞬间炸了。 “艹？这玩意还敢现场直播？” “之前类似高科技现场直播的公司有很多都翻车了，慎重啊！” “呃……这个时候不应该先给观众打个预防针吗？万一试验失败了，现场观众得一起高喊‘李姐万岁’啊！” “这个电池的现场测试我能理解，可能类似的测试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但自动驾驶技术怎么弄？现场直播的话，路况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啊！万一出点差池翻车了怎么办？” “是不是提前疏散了交通？” 如果说之前还有很多人因为参数的介绍而昏昏欲睡，那么林渝公布这两项试验是现场直播的时候，整个直播间的热度瞬间就起来了。 有些人期待着试验的成功，期待着能够见证这种黑科技的落地，而有些人则是在热切期待着直播的翻车。 586【忙碌】 虽然现在距离过年还有3天时间，但张建军他们回到家时，家里已经有很浓郁的年味了，包括d县这座小县城，也已经有了很浓厚的年味。 到处都是鞭炮声，到处也都是置办年货的人流。 在张建军的印象里，这应该是传统新年的最后巅峰了，再过几年，很多人都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过年越来越没意思。 “你爸去菜市场了，他打算买几条鱼，再买一些牛肉” 张建军他们回到家时，家里只有母亲正在打扫院子，过年了，家里住的地方里里外外都要好好清扫一下。 虽然这两年d县已经有了保洁和家政公司，但母亲一直不情愿雇佣他们，她觉得只有自己亲自动手才能把里里外外、犄角旮旯都收拾干净。 “玻璃好像还没擦吧？” 张建军走出院子看了看，d县这个地方，特别是在冬春季节，隔三差五就会吹一次风，所以，不管你居住的是单元楼还是独院子，亦或者张建军他们这样的别墅，一年四季玻璃总是不干净的。 “还没来得及擦，我和你爸打算明天擦” 母亲走过来看了看说道。 “别亲自动手了，明天我给咱找几个人，一会儿就擦完了” 张建军说道，先别说父母亲自动手会不会很累，光是有些高处的地方，他就不放心让父母他们踩着梯子上去擦，这大过年的，万一摔一下，那可就麻烦了。 “马上过年了，你打算叫谁？就算是那些保洁家政公司，这两天估计也顾不上”母亲问了一句。 “咱们张家那么多娃娃，这两天应该都没什么事，明天全部喊过来”张建军的头脑倒是很清晰，其实往年也一样，每到快过年的时候，他会带着张家的一群娃娃擦玻璃，收拾卫生。 娃娃们虽然比较懒惰，不愿意干，但是面对他，他们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当然，话说回来，张建军这也不算是压榨自己人，他其实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维系自己和张家下一代娃娃们之间的感情。 “你明天也跟着干点活，不要啥也不干就知道玩” 张建军看了一眼小翔子，过完年，这小子虚岁已经有9岁了，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作一个“劳力”，张建军想到了自己小时候9岁的情况，那个时候他几乎已经像一个小大人一样，啥活都尝试着干。 小白杨从想到现在啥活都没干过，张建军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不是个事，得培养他独立生活的能力。 小白杨虽然生在富窝里面，但他们做大人的，不能因为这一点就彻底放弃让小白杨自己动手完成一件事。 这样一直下去，其实是会害了孩子的。 “还有你，也一样，如果不想擦玻璃，那就去厨房帮忙，要是明天还让我看到你到处晃悠啥也不干，那你就小心了” 张建军扭过头又看了一眼小彩艳，与过年就9岁的小白杨相比，小彩艳明显还要更大一些，她应该在厨房那边能够帮上忙才行。 张建军一直认为，所谓的过年，应该就是这样，全家老少大家一起行动起来，一起为过年做各种准备，而不是有的人在忙，有的人则在一边看着，这样的过年环境，在他看来其实是有些病态的。 但必须要承认的是，现在的大趋势就是在朝着这种病态环境发展。 据他所知，当下的中国，有很多家庭，每到过年的时候，家里的老人连续忙碌半个多月甚至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过年、准备年夜饭，而他们的儿子、儿媳妇，只需要吃现成的，只需要带着一张嘴回来，别说是帮父母或者是公婆干点家务了，就是他们自己吃饭的碗都不愿意洗一下。 这种情况在农村有，在城市里同样有。 而且毫不夸张的说，在现在的张氏家族就存在着这种情况。 虽然张建军这几年一直是张氏家族的主事人，不过像过年这种事情，他也不好张口去管。 只是对于他们自己家，他倒是愿意秉持传统，大家都要行动起来，而不是养成一个坐享其成的习惯。 这虽然是小事，但张建军一直也都看的很重。 “你们先休息会儿，我现在就去做饭，你爸昨天割了几十斤猪肉，一会儿咱们就做点排骨” 母亲停下了手中的活，她虽然知道张建军他们今天回来，但并不知道具体时间，更何况她今天一直都在忙，确实没来得及做饭。 在母亲去做饭时，张建军并没有闲着，他把院子里面有些干瘪的花盆清扫了一下，说起来，他们家院子里面养了很多花和果树，其中有两棵橘树还是当年白芳亲自栽种的。 前几年从小洋楼那边搬家时，父母舍不得扔，就顺手一起搬了过来。 这种橘树整体体型很小，生长在空间还不错的大花盆里面，每年也会成熟一些橘子，只不过都是那种迷你橘子，而且因为生长环境、气候等原因，这种橘子实际上并不能吃，只能看。 李娜从进家门的第一时间就去卧室躺着了，她的身体有点不舒服，应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期间张建军还进去询问了一下情况，问她需不需要吃药或者是看医生，如果需要那就尽快处理，毕竟马上过年了，如果在过年期间生病，那可就太悲催了。 “爸，今年过年你这各种各样的肉看上去没少买啊” 没多大功夫，父亲就回来了。 他是开着车去的菜市场，回来的时候后备箱几乎已经被装满了，大包小包，光是肉，张建军就看到了不少，有牛肉、鱼肉，也有鸡肉。 “之前买了点猪肉，今天又买了一些牛肉、鱼肉和鸡肉，现在就差羊肉了，你不是说今年三十晚上李娜的父母也来咱们家过年吗？所以我就多准备了一些，更何况，我估计等过完年一个正月来看你爷爷的人也不会少，到时候肯定要招呼这些亲戚朋友，多准备一点没什么问题”父亲笑了笑说道。 “那倒也是，明天我抽空和李娜再一趟超市，把酒水饮料那些再买一下” “至于羊肉，双喜说他昨天从农村弄了一只山羊结子，大概有40斤左右，他自己留一半剩下一半给咱们家送过来” 张建军想了想说道。 其实仔细算下来，今天是腊月28，明天一天，后天晚上就已经是除夕夜了，他接下来这两天注定也会很忙。 明天带着几个娃娃把家里的玻璃擦了一下，里里外外再认真清扫一遍，紧接着就和李娜忙里偷闲去一趟超市，估计一天也就结束了。 后天任务更重，他要和张家其他人一块儿回老家张家湾烧纸上坟，等返回到城里估计也已经下午了，而且还有活要干，对联要贴，灯笼要挂，还得尽快去李娜父母家将二老给接过来。 张建军本来还想抽空去白兴家跑一趟，给白芳父母送点年货，但他现在也不确定时间到底来不来得及，只能到时候再看。 “天寒地冻的，要不就算了” 当父亲得知张建军打算带着小白杨一块回去烧纸上坟时，也是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小白杨的头说道。 “没啥大事，穿暖和就行了，从明年开始，我打算让这两个娃娃去省城那边读书，不出意外，以后回d县的机会都不会很多，更何况是回张家湾，索性今年就让他跟着回去” 其实，张建军把话说到这个程度，父亲张爱国也基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个孩子去省城上学的事，你怎么没跟我提前商量一下”父亲的评语明显有些低落，他主要不是怪张建军不和他商量，而是知道两个娃娃以后一旦去省城上学，那他们老两口想要在随时看到孩子，就有些困难了，除非他们也愿意搬到省城那边入住。 只不过，对于他们老两口来说，搬到省城那边去住，明显是不太情愿的，想当年，从张家湾来到d 县县城，他们老两口就已经犹豫了很久呢。 “我前思后想，不能再让这两个娃娃继续混下去了，他们两个必须得尽快把各自的学习情况给重视起来，如果我们现在由着他们的性子胡来，那现在或许没事，但从长远来看，显然是害了他们，不得已，我只能决定让他们两个换个学习环境，况且省城那边的学校教学水平也要高一些”张建军很有耐心的向父亲讲解其中的关键。 以前他和父亲其实也是一样的态度，觉得以他们家现在的情况，几个孩子学不学习真的不重要，他们只要健康成长就行了。 但是这次的欧洲之行，让他彻底的醒悟了过来，自己不能继续放任这几个孩子胡来 “你和我妈到时候要是想小白杨他们了，就去省城住几天，反正省城那边的房子也够大，现在的交通条件也很方便” 张建军知道他突然让小彩艳和小白杨去省城上学，这对父母来说是有些难以接受的，不过他也明白，长痛不如短痛，这其实也是迟早的事。 现在是小彩艳和小白杨，用不了几年时间就会轮到小萱儿和伟儿。 “你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做大人的，或许不期望这几个孩子以后长大了一定要有多么大的出息，挣多少钱，但至少，我们应该对他们的成长负责人，你自己不识字、没化，相信这些年也没少因为这一点吃亏，让几个孩子都好好读书，将来都能上大学，这个想法其实没问题”张爱国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像一个没事人。 想当年，张建军第一次出去贩羊绒、为了生活到处奔波时，他其实也非常的心疼和不舍。 可最终他还是允许张建军全力去打拼了。 这和两个孩子明年去省城上学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现在的不舍其实是为了以后的不留遗憾。 如果小白杨他们将来长大了，没有上过大学，那说出去可不好听。 “让娃娃去吧，省城那边教学水平确实比咱们这边强” 爷爷拄着一根拐杖也走出了院子，他听到了张建军父子所议论得话题，忍不住开口说道。 “爷，我不仅打算让小白杨和小彩艳从明年开始去省城那边上学，其实我也打算让咱们张家其他娃娃也陆续去省城那边上学” 张建军走过去将爷爷扶住，老人家现在的身体情况的确越来越糟糕了。 “你只要觉得对，那就放手去做”爷爷很慈祥的看着张建军，他没有看错，从十几年前到现在，他真的没有看错。 张建军这个孙子是他最疼爱的，也是最让他满意的。 一开始是事业上面的成功，现在似乎更成熟了，他愿意去为整个张氏家族的命运去考虑，说实话，想要做到这一点，那其实并不容易。 从他的角度来说，自己是行将就木之人，说不定哪天就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在弥留之际，作为张氏家族四世同堂的最顶尖辈分，他其实是希望整个张氏家族越来越好的，是希望一代又一代的子孙后代们情况越来越好的。 张建军这两年过来的很多做法确实让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什么是死而无憾，他觉得这应该就是。 张建军有些难受的握了握爷爷的手，他老人家越是这样说话，那就越是证明他老人家的身体情况越来越不行了。 张建军有点庆幸，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夏天，他还是带领张家几代人给爷爷做了一个80大寿，要不然那可能真的会成为一个遗憾。 生老病死，这是最基本的生存规律，所以张建军也不想藏着掖着，看爷爷现在这情况，估计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最多3年。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来找你索命，这是老一辈人传下来的一句话。 虽然张建军很不想这句话同样印证在爷爷的身上，可是根据爷爷目前的情况，好像还真的有可能。 爷爷活不到84岁那就算了，但如果能活到，那将会是一道坎 大佬们 第1766章 于青裁满目震惊的看向正对着自己微微浅笑的司画情，不一会儿后，她惊喜的再次拉起司画情的手。 “这是真的吗！亲家母，你真的恢复了啊？你记得以前的事了？你认得千璃了吗？” 司画情以前不敢相信，这个和自己敌对的女人会有如此关心自己的一天。 但在这些相处的日子里，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于青裁的善意和友好。 司画情反手紧握住于青裁的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起晶莹的泪光。 “是的，我认得我的女儿千璃了，我也想起来以前的事，更想起来我发疯犯傻的这段日子里，亲家母你不计前嫌，无微不至的照顾我。” “我想没有你这段时日里这么面面俱到的照顾我，我可能还好不了。” “亲家母，我真的很感谢你，也想跟你说一声抱歉，以前我们针锋相对，闹出很多不愉快的事，真是对不起。” 司画情发自内心的感谢着于青裁，也是诚意十足的道歉。 于青裁听完司画情的话，眼眶不由地酸胀一片，她想哭，但又笑着摆摆手，声音哽咽道，“嗨，以前我也任性得很，仗着自己是景都第一名门的阔太太，走到哪儿都傲娇着呢。” “说起来，这也不能怪你我，都是那个毒素苏晚萤，还有她的黑心父母，那一家子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如若不是他们，我们早该是亲家，千璃和慕尘也早就走到一起了。” 司画情不否认罪魁祸首是那一家子恶人，但她也知道，自己本身也是有错的。 错就错在是非不分，错在当初苏晚萤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哪怕真相摆在面前，她都宁愿去相信苏晚萤。 可说到底，从某种角度而言，她那么信任苏晚萤，是因为心底里爱极了她失去多年的宝贝女儿。 慕贤和祁琮嬴在半个小时后回到家。 得知司画情已经康复，精神状态完全恢复到从前正常模样，慕贤虽然表面没有太大的神情起伏，可这心里激动得厉害。 司画情给他倒了杯红酒，温温柔柔的贴心道，“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以后我尽量不让你为我忧心。” 慕贤看着司画情的眼里满是温暖柔情，也给出很实在回答，“你是我的妻子，为你操心为你分忧是我分内的事。” 苏晚璃在旁看着听着，内心之中满是欣然。 从前她就觉得慕贤和司画情的感情特别好，而事实也证明，爱情无关年纪，也不会随着岁月和时光的流逝也变淡变浅。 月色静谧的夜晚。 苏晚璃坐靠在床边，而祁慕尘蹲在一旁，正在给她脚踝处涂抹药膏。 “阿璃，疼吗？” “不疼。”苏晚璃微笑回答。 听到苏晚璃的回答，祁慕尘只觉得更加心疼。 她就是太好强，也太坚强，哪怕是疼，她也从不喊出声。 “阿璃，我知道你在担心予温，虽然我们还不知道那孩子现在在哪里，但起码我们可以放心，江孜枫不会做伤害予温的事。” “我知道。”苏晚璃也确信这一点，“只是予温的病我真的想不通江孜枫究竟为什么要带走予温。他恨的是我们，抓走一个他根本不会去伤害报复的小女孩，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587【三驾马车】 今天早上起来，天色灰蒙蒙的，看这架势，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下雪。 虽然下雪会对打扫卫生，特别是擦玻璃产生一定的影响，但其实对于张建军他们来说，反倒是更希望能下一些雪。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冬天到现在，还没有正儿八经的下过一次雪。 本来这个地方的冬天就非常的干燥，如果一直不下雪，那就会给人一种更干燥的感觉。 临近过年，如果能够下一场雪，那其实整个环境都会变得好一些，毕竟在过年这几天，燃放烟花炮竹会让整个空气原本就不会很好。 “我希望雪赶紧下，这样我们就不用擦玻璃了” 小白杨这小兔崽子站在院子里一脸真诚的说道，这小子是真的懒，从昨天下午在张建军这里得知今天要擦玻璃就一直在念叨着不愿意擦。 “你赶紧给我进来把衣服往上穿，小心我踢你两脚。”张建军看着小白杨的姿势，也是气的无语。 这小兔崽子现在越来越像他小时候，特别是调皮捣蛋这一块，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小白杨比他还要懒，他小时候虽然调皮捣蛋，可干起活来倒是很勤快。 “你别一直骂他。” 父亲那边不愿意了，他觉得张建军这段时间对几个孩子都太严格了，就算是教育也不能这样太急功近利，父亲还经常说他这套作风应该是生意场上的，不能拿在家里面用在自家孩子身上。 在张建军看来，父亲这是典型的护孙子。 也许天底下的爷爷都是这样的。 这也难怪张建军有些时候被小白杨气的如此说道，“我觉得小白杨变成这样，你和我妈也有一定的功劳，太溺爱他了。” 每当张建军说出这句话，他用肉眼就可以看到父亲的脸色瞬间发生变化。 显然，这个锅老爷子不愿意背。 “九爸，咱们直接开始吧，一会儿再吃饭。” 一大早，小翔子就领着几个弟弟妹妹过来了。 这其实也是张建军昨天下午提前安排好的，张建军的本意就是想让小翔子带着几个弟弟妹妹一起来家里擦玻璃。 “我的意思是稍微吃点东西再干，不过你们要是觉得不饿的话，那咱们直接开始也行，毕竟这个天气情况，如果拖延时间太久，一会儿雪下大了，那可就不好擦了。” 对于小翔子，张建军一直都没有把他当做过外人，即使他如今是清华才子。 随后，在小翔子的带领下，几个孩子就开始了擦玻璃。 张建军这边也没有闲着，他今天要干的事情同样很多，除了帮助父母把房子里面的卫生再收拾一下之外，一会儿还要和李娜抽空去一趟超市，把家里过年还需要买的东西一次性买回来。 李娜睡了一晚上，今天的身体情况明显好多了，一会儿上街去买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 “争取早点儿完工，晚上我想和你妈出去去买几件衣服，今年冬天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买过新衣服呢。” 父亲走过来对张建军说道，虽然他们家现在不缺钱，但是早年间养成的节约习惯一直还在。 无论是吃喝还是穿着，能省尽量就省。 这一点张建军其实也是知道的，在他的印象当中，父亲应该有两三年时间都没有买过新衣服了。 父亲现在告诉他晚上想出去买衣服，其实应该还有别的意思，因为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了坐在门口椅子上的爷爷。 张建军当即就反应过来了，父亲的意思可能就是希望他和李娜晚上能够带着全家人一起去买衣服，包括带着爷爷一起去，给爷爷也买几件新衣服。 “我估计赶在天黑之前能够干完，你让我妈把下午饭做的早一点，这样咱们吃完饭直接去。” 张建军这边当然没什么问题。 “对了，小翔子，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学业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是打算继续上学考研究生还是直接毕业。” 在擦玻璃的过程中，张建军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向小翔子询问起了情况，之前他给伟儿办满月酒的时候，小翔子还千里迢迢的专门从首都赶了回来，当时他告诉张建军自己正在考虑是否继续上学的问题。 “九爸，我还是准备直接毕业，继续读研究生这当然有一定的好处，但是我前思后想了一下，我学的这个专业如果能够尽早的步入工作，其实相对来说上升空间也挺大的。”听小翔子这语气，他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 “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只要觉得对自己最有利，那就别回头，不过现在距离你毕业还有两年时间，不用太着急，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我相信以你的学习实例，就算在大四开始准备考研，一切也来得及。” 张建军对于小翔子的学习能力。，当然非常的有信心，这小子从小就学习好，在学习这方面的天赋无人能及。 “我们集团现在正缺计算机这方面的人才，如果你打算直接毕业，那毕业以后第一时间就来我们集团，到时候我会专门给你找一个合适的岗位，当然，你也可以自己选择。” 关于让小白杨在毕业以后来集团上班的事，实际上，在小白杨上初中的时候，张建军就已经决定好了，况且小白杨那边也非常愿意来他的集团上班。 从集团发展的角度来看，小白杨是清华毕业生，他的专业能力和学习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他能够加入金山实业集团那其实会对集团发展带来一定的帮助。 而从私人情感上来讲，张建军当然也非常希望小翔子在毕业以后能够来金山实业集团。 说句比较真实的话，虽然他给予了大量的扶持和机会，可张家这些年，除了三哥之外，能够真正意义上凭实力在集团站稳脚跟的人还没有。 张建军希望小翔子能够成为下一个。 就像很多年前，他曾开玩笑时所说的那样，如果未来有一天，小翔子真的具备了那个能力，他甚至可以让小翔子来接他的班担任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 关于自己当年说的这个话，其实直到现在，张建军也没有说过要作废。 虽然现在很多人都知道，金山实业集团的下一任董事长大概率会在白兴、韩金和孟宇他们三个人当中产生。 但俗话说得好，事无绝对。 哪怕是真正拥有决定权的张建军，他现在也不确定谁到底会成为金山实业集团的下一任董事长。 也就是说，在他决定退休之前，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出现。 “你们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做的真好。” 小翔子忍不住冲着张建军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也知道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 其实张建军在问出这个问题的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现在是什么时代，而小翔子又是什么人，他知道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那不是很正常吗。 “九爸，你在说什么，我当然知道，不仅仅我知道，我相信现在全国各地的大学生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 果不其然，下一秒小翔子就笑了起来。 “九爸，我告诉你，你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如今在我们大学生群体里面非常受欢迎，毫不夸张的说，电商行业的出现基本上改变了人们原来的购物习惯和消费观念。” 作为一名标准的清华大学生，小翔子的一言一行，其实很具有参考价值。 所以张建军在听到小翔子说出这些话时，也是满脸的欣慰，就像他之前和柳云峰开玩笑时所说的那样，如果未来某一天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那才意味着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成功，也意味着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正而八经的坐上了中国电商行业龙头老大的头把交椅。 “其实在我们清华，现在有不少学生都想在毕业以后加入你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研究中心工作。” 小翔子紧接着抛出的这句话，直接让张建军睁大了眼睛，因为这是他确实没有想到的，也未曾了解到的一个新情况。 他虽然知道金山实业集团这几年发展的很不错，具备着一定的实力，但却也没有想过像清华北大这样的毕业大学生会愿意来他们集团。 “这其实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虽然总体上来说，金山实业集团的综合实力还达不到全国100强，可你们集团旗下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发展潜力巨大，已经是中国电商行业的龙头老大，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你们依旧在坚持创新和研发投入，这对于毕业生来说是非常有吸引力的，说白了，大家所看好的并不是现在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这个工作平台，而是看好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的未来。” 小翔子紧接着这样一解释，张建军也是恍然大悟，也对，也许对于那些清华毕业大学生来讲，毕业后可选择的目标有很多，但事实上，在众多选择目标当中，要说对他们最有吸引力的还得是新型行业。 如果从这一点来看，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确实是占据了一定优势的。 “北大的情况，我不太了解，其他的那些一流大学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毕竟我现在才大二，但是就我们学校来说，每年的应届毕业生差不多有三分之一会选择继续读研究生，也有少数人会选择出国留学，剩余的人会选择直接毕业。而在他们毕业之后的行业选择时，又有差不多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新兴行业，比如科技公司，比如各类研究院，再比如各种技术比较先进的互联网公司等，总的来说很少，很少有人选择传统行业，这倒不是说大家看不起传统行业，只是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就业理念吧。” 小翔子进一步解释道，他这么说其实也是想让张建军深层次的理解国家现在的整体就业发展趋势。 “要是真的按照你所说的，那说明我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还是具备着非常大的发展潜力。” 张建军很欣慰的笑了笑，之前决定同意柳云峰的方案，继续大规模的投资电商行业的技术革新和技术创新，现在看起来，这的确是一个明智之举。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能够继续保持竞争力，继续保持发展潜力，那其实对于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未来的转型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金山实业集团自从刚成立开始，就一直打着传统实业集团的旗号，这种旗号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些年他们也确实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但张建军是重生者，他很清楚，在不久以后，相对于传统实业集团，那种新型的企业才会在市场上更具有竞争力，很多传统的实体也都将会被电子商务、互联网所替代。 从市场发展的经济规律角度，金山实业集团无论现在有多么繁荣，但在不远的将来一样会面临转型的问题，如果不转型，或者说是没有及时转型，那等待他们的只能是被淘汰。 这也是张建军大力发展电商行业和进军旅游业的原因所在。 他希望在集团面临转型的那一天，电商行业和旅游业能够成为集团顺利转型的两驾马车。 当然，如果有可能，他希望是三驾马车，因为总感觉两驾马车太过于单薄。 之前他还没有找到第三架马车的方向，不过，此前的欧洲之行确实给了他一定的启发。 那就是同意李善民所说的那样收购MC米兰足球俱乐部计划，从而开启集团进军体育化产业的新纪元。 没错，体育化产业就是张建军这两天所决定的第三架马车。 他打算针对这个问题，等过完年以后好好开一个高层会议。请大家都发表一下看法。如果大部分都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他的这个提议就正式决定，并且很快展开实施。 当然，从时间的角度来说，这其实已经有些晚了，但张建军不会轻易放弃。 588【有些事必须提前做】 张建军他们刚把玻璃擦到一半，天上就飘起了雪花，而且越下越大，看这架势，一场大雪在所难免。 说实话，张建军他们虽然期待下雪，但也不期待今天就下这么大。 因为如果今天下的雪太大，那明天回去张家湾的道路就有可能不通，他们明天上坟烧纸的计划也就会出现变动，后天就是新年，明天如果无法正常上坟烧纸，那今年的上坟烧计划也就要取消。 雪越下越大，但张建军他们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是加快了干活的进度。 终于在下午三点多，所有的玻璃全部搞定，偌大的别墅无论是里面所有的房间还是外面的庭院，卫生也都基本清理干净。 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这会儿雪停了，而且天空中还散落出太阳的身影，不出意外，这场雪也就这样了，至少一两天之内不会再下。 “你爸今年过年准备在哪过。” 客厅里面，所有的活都干完了，大家坐在一块儿休息，张建军看向了小翔子。 “应该在家里过，前两天他回来了，我妈也没有说什么，虽然两个人现在住在两个房间里面，但我觉得他们两个复婚应该是迟早的事情，九爸，说句实话，我挺高兴的”小翔子的眼睛里发出了一些泪花，也许对他来说，有朝一日能够见到父母重新和好，那就是人生最美的瞬间，毕竟从小到大一直到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从未曾有过一个完整的家，他也是一个孩子，当然也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就像他几个月之前告诉张建军的那样，香比于前些年，现在他对于父亲的恨意基本消失了，他希望父亲和母亲都好，也希望这个家都好。 “那挺好的，回去告诉你爸，明天你们两个一块儿回去烧纸。”张建军顺嘴提了一句，和小翔子一样，他也希望大哥他们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的，不要再像前些年那样弄得家不像家、乱七八糟，所有人都在受罪。 当然，他也相信现在的大哥能够把这一切做好，他现在毕竟四十岁的人了，知道哪些事情是最重要的，也知道自己过去那些年做了些什么。 “你爸的生意听说挺好的。发大财或许不行，但养家糊口没问题，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以后的你不用再过多的操心家里面的事，全心全意把心思都花在学习或者是事业上面，当然，你小子如果能够在大学毕业领一个女朋友回来，那更好了。” 张建军由衷地说道，从小翔子他们家十几年前开始破败，一直到现在，他其实都是绝对的见证者。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明白这个家庭的不容易。 下午张建军他们很早就吃完了饭，然后包括80岁的爷爷在内，所有人都来到了d县当下最大的服装卖场海纳大厦，其实这也是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的产业。 “大嫂怎么还没有关门？” 让张建军他们有些意外的是，当他们一路转到大嫂专卖店门前时，发现大嫂他们家的专卖店门还没有关，而大嫂本人也正在里面。 “建军你们过来了，准备今天晚上就关门，你也知道这两天生意最好。早关一天门就会有很多的损失。再者说了我家里那边也不太忙，不需要准备什么，索性就继续把店开着。” 看到张建军他们，大嫂也是非常的热情赶紧走过来笑着说道。 “那倒也是，年前迟一点关门，年后多休息两天，反正正月买衣服的人也不会太多。”张建军点了点头，看着如今非常活跃和自信的大嫂，张建军其实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他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将大嫂带进城的场景，那个时候的大嫂，毫不夸张的说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村姑，她已经快被自己家里熬煎的生活折磨死了。 就像是二二月份天气的绵羊，没有一点精神气。 时间能够改变一个人，但经历的作用明显更大一些，这些年大嫂一直在经营这个专卖店，虽然整体来看生意并不是很大，可她每天都会和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常年下来，也练就了一副很不错的嘴皮子，她也从当年那个没有精神气的村姑变成了如今自信开朗的生意女人。 当然，张建军不会认为这就是他的功劳，因为他非常清楚，大嫂能够变成现在这样，这期间还是她自己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代价所换来的。想想这些年他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一边照顾家里一边忙着店里，其实远比想象中困难多了。 “你这里有款式还不错的外套吗？给老爷子推荐一件” 张建军四顾看了看，他发现大嫂子这家服装专卖店里现在卖的衣服挺杂的，不仅仅有羽绒服，还有一些其他款式的服装。 “当然有，你稍微等一下。” 大嫂急忙转过身去，从墙壁上挑下来一件黑色宽松版外套。 “老爷子，咱们来试一下这件衣服。” 很快，爷爷就将这件黑色外套穿了起来，无论是尺寸还是款式，确实都挺不错的。 “就这件了，大嫂，你给咱们包起来。” 除了给爷爷买了一件外套之外，张建军他们一家人在大嫂的专卖店里随后还买了四五件衣服。 哪怕是张建军自己也给他买了一条裤子。 大嫂的专卖店服装应该是整个海纳大厦里面品质最好的了，虽然以张建军如今的身份他完全可以穿更好的衣服。 但很多时候他都不讲究这些，觉得无所谓。 临走之前，张建军直接让李娜用银行卡给大嫂转了3万。 “建军你们别这样，咱们都是自己人还给什么钱。” 对于张建军给钱的举动，大嫂这边不能够接受，或许她不愿意接受也有她的道理。 但从张建军的角度来讲，刚才买的这几件衣服总的价格下来并不少，加起来确实差不多快有3万了，对他来说3万块钱不算什么，但对大嫂来说，这笔钱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大嫂也许是发自内心的不愿意要，可他还是要给。 当然，虽然给了3万块钱，但张建军也说明了一点，那就是爷爷那件衣服的钱，他是没有给的，他这么说，其实也是为了照顾大嫂的颜面。 毕竟从爷爷的角度来讲，无论是他张建军还是大嫂，都是他的孙子或者是孙媳妇。 “小翔子那会儿还在我们家擦玻璃呢，这会儿我估计已经回去了，大嫂你这边最好能够早点下班，虽然是为了挣钱，但一些时候，家庭也很重要，毕竟马上过年了，小翔子也是一年四季才回来一次，很不容易，我听说我大哥这两天也在家，这就挺好的。” 张建军临走之前说道，他其实希望大嫂能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努力让家庭完整。 “我知道了建军”大嫂点了点头。 “建军，差不多行了，我都这么大的岁数了，买那么多新衣服、那么贵的衣服干嘛，其实家里面我的衣服挺多的。” 当张建军想要继续给爷爷买衣服的时候，他老人家拒绝了。 对此，张建军倒是能够理解，一般老人都这样。 虽然历经十年的发展，咱们d县的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变化，但不得不承认，直到现在海纳大厦和对面的帝豪大厦依旧是整个县城的商业中心。 算起来张建军也好长时间没有来海纳大厦了，他们刚才大致转了一圈，就整体上来看，海纳大厦发展得非常的好，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一楼和二楼依旧是服装卖场，三楼则是美食城，至于第四层，现在也已经被利用了起来，变成了一个游乐城。 海纳大厦现在的实际管理者是喜奎，包括对面的帝豪大厦实际管理者也是他。 其实前段时间，喜奎专门找到他还谈过一些事，喜奎的意思是，他计划在接下来两三年时间之内最好能对海纳大厦进行拆倒重建。 因为，简单来说，海纳大厦现在太低了，作为整个d县的商业中心，只有四层，总感觉有点儿大材小用，不能发挥出全部作用。 不过现在是海纳大厦黄金发展时期，如果在这个时间节点进行拆倒重建，那势必会影响现有发展节奏，这无论是对于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来说，还是对整个d县的发展来看。其实都是有一定阻碍作用的。 所以现在选择拆到重建，其实是在冒一定的风险。 张建军，对于喜奎的提议自然也是一直在犹豫。 不过他现在看了海纳大厦的繁荣景象，已然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短时间之内，海纳大厦不会拆到重建。 不过他与此同时也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既然当年他们可以围绕海纳大厦和帝豪大厦打造一个商业中心，那以集团如今的实力，在d县其他地方再打造一个商业中心，也不是不可能。 d县现在分为两个城区，一个就是海纳大厦所在的老城区，另一个则就是新区。 新区那边发展速度挺快的，但总的来看，直到目前依旧缺乏一个商业中心，张建军觉得无论是处于帮扶d县经济发展的目的，还是为了他们集团自身的发展，都可以尝试在新区那边在打造一个新的商业中心。 从晚上六点多出来一直到九点多，差不多三个小时，张建军他们买了好多衣服，也买了一些衣服之外的其他东西，一直折腾到街上的店铺基本都关门了，他们才大包小包的返回家。 在张建军的记忆当中，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和家人在过年来临之际一块儿上街去买衣服之类的举动了。 仔细想想，这真的挺好的，而且他必须要承认的是像今年这种机会以后也不见得会有。 只能说今年很特殊，集团刚刚经历了一次资金链断裂危机。他在省城那边前前后后忙了两个多月才稳住了局面，正好在过年这段时间可以回到家好好休息一下。 要是按照往年的节奏来看，现在的他，说不定还在从省城往回赶的路上呢，哪有时间和家人一起逛商场。 “今天折腾了一天，晚上赶紧睡，明天还得早起呢。” 张建军走过去摸了摸小白杨的头。这小子真的是走到哪里耍到哪里。 刚才他们大家在海纳大厦逛商场的时候，这小子和小彩艳一起直接溜到了四楼游乐城，一直待了将近一个小时还不出来，直到他最后上去亲自去叫，他才非常不情愿的走了出来。 明天一大早，他们就得回张家湾上坟，所以还是早睡早起为好。 “你真的打算明天早上带他回去吗？虽然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他过年才八岁，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过几年再做。” 父亲走过来拉了拉张建军的胳膊，他是今天才得知张建军明天早上打算带小白杨一起回去上坟的消息。 坦白来讲，他是不同意张建军这么做的。 在他看来，现在的情况挺好的，小白杨成长得很快乐，在这种时候张建军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去亲生母亲的坟前祭拜呢。 “这对他来讲确实有点残忍，可下这样的决定，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现在不这么做，那等他长大了以后或许心里会埋怨我们，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现在还不懂什么是母爱，什么是亲生母子之间那种感情，等再过几年，他彻底长大了，心里肯定会有落差感，与其到时候他主动向我们提起自己亲生母亲的事，还不如我们现在就告诉他。”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父亲的担忧，他何尝又不知道呢，可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情你就得提前做。 从父母与子女的关系这个角度出发，他张建军已经很对不起自己的儿子了，自己的儿子在出生的第一时刻就失去了亲生母亲。 这几年，他虽然成长的很快乐，但这不代表他已经长大了，不代表他已经懂很多事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总有一天，小白杨会向他问起自己亲生母亲的事情。 他真的害怕自己到时候哑口无言，所以只能提前告知。 589【破败与愧疚】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也就是六点半左右，张建军他们就出发了。 今天回去烧纸，光是张建军他们家就有三个人，爷孙三代，看起来倒是整整齐齐。 因为交通条件改善的原因，所以他们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回到了张家湾，这可比几年前的速度快多了，张建军记得十几年前自己第一次从城里面用大卡车往张家湾拉羊时，断断续续可走了将近四个钟头呢。 只能说这些年，一切都在变，变得越来越快，变得越来越不可思议。 破败了，那是真的破败了。 整个张家湾在十几年前，拥有将近100户的人家，但是现在一共加起来也不到50户，其他的50户都搬到了城里或者是其他地方。 至于住在村东头这一片的张氏家族，现在更是走的一个人也不剩，过去的那些住人窑洞、院子，现在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欢声笑语，变得破败不堪。 张建军走进自家的院子看了看，也是一阵唏嘘，当年在大门右侧搭建了一个活动房子用来开小卖部的画面历历在目，可是现在活动房子犹在，只是门锁已经生锈。 还有爷爷经常捣鼓的那个菜园子。现在也是杂草丛生。 张建军记得，他们家刚搬到城里的那两年，爷爷每年夏天还会选择回来种点蔬菜之类的，但是这两年过来，随着爷爷的身体条件越来越差。他老人家也没有再回来过张家湾，菜园子只能彻底的被荒草湮没。 张建军双手有些颤抖地打开了当年他所住的那间房，里面虽然到处都是尘土，可墙壁上还依旧挂着一个喜字。 是啊，这个喜字还是当初他和白芳结婚的时候贴上去的。 张建军揉了揉眼睛，所谓触景生情，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独自回忆过白芳了，可是现在，他确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脑海里关于白芳的记忆瞬间清晰了起来。 也许直到现在，他的内心深处依旧有着白芳的位置。 “不要往下抠。” 小白杨不知道是因为贪玩还是别的原因，他伸出手想把那个喜字给撕下来。 不过却被张建军给及时阻止了。 就让这个喜字继续贴着吧，也许未来某一天。这间房子无法再承受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从而自己倒塌，那一切的一切，顺其自然的被掩埋就好。 “好好看看吧，这就是爸爸和爷爷当年奋斗的地方，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在你刚出生的那三年，爸爸就是在这里带着你生活的。” 张建军走过去摸了摸小白杨的头。 他的这几个孩子里面，唯一对张家湾多少有点印象的，也就是小白杨了。 毕竟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在小白杨刚出生的那三年，确实是在张家湾度过的。 至于其他的两个孩子，他们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在城里，根本不知道张家湾是什么地方，也从来没有回来过。 张建军从库房那边找到了一把生锈的铁锹，他将院子里面所有的杂草回笼到了一块儿，然后一把火烧了。 也许这就是他能够为这个曾经所生存和奋斗过的地方所做的最后一点儿事。 以后每年清明或者是过年烧纸的时候。他们或许还会回来，可永远也不会再像今天这样触景生情了。 关于张家湾的记忆，也即将会被往后的新生活所彻底淹没和替代 张建军从父亲的眼角看到了泪花，或许他能够理解父亲此时此刻的感受，因为相对于他来说父亲的大半辈子其实都是在这个破院子里面度过的，他对这个破院子所拥有的感情是张建军无法比拟的。 “等过完年天暖了，还是开车拉着你爷回来看看吧，无论是咱们家这个院子，还是你小爸家的那个院子，你爷爷这两年都时常的念叨。” 父亲说了一句。 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洗爷爷目前的身体情况，还能不能再活两年都是一个未知数，所以还是尽可能的让他老人家不留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 张建军点了点头，人都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些人是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有些人则是带着微笑离开。 爷爷的情况相对来说属于后者，就像他自己经常所说的那样，自己这一辈子已经值了，儿孙满堂，家庭和睦，晚年幸福。 这甚至是他在年轻时想都没有敢想过的事情。 如果现在还有一点念想，那就是时常想起老家的点点滴滴。 “我爷老了以后，他的坟墓怎么办？” 张建军跟着父亲的脚步走出了大门，顺势张口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要是搁在以前，他问都不会问。因为不出意外爷爷去世以后会和已经过世很多年的奶奶埋在一块儿，进张家的祖坟。 可现在情况明显不一样了。所有的张家人都离开了张家湾，以后别说再回来张家湾了。能不能待在d县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鉴于这种情况。张氏家族内部现在出现了两种声音。 第一种声音认为等爷爷去世了以后，就将他的棺材拉回张家湾，和奶奶的坟墓埋在一块儿，然后进张家的祖坟。 另一种声音则认为，张家的子孙后代以后都不在张家湾了，所以张家的祖坟自爷爷这一代就应该搬迁，不应该继续留在张家湾。他们建议在d县周围买一块墓地。 其实这两种声音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谁也不是100对的，也不是100错的。 只不过在爷爷没有去世之前，这件事是没有机会摆开场面的去讨论。 今天张建军也是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所以才张口问道。 “我的意思是，老家的坟不动，等你爷爷老了以后，就将他的棺材拉回来和你奶奶的坟墓埋在一块儿。但是你二爸他们觉得这样太麻烦了，而且以后上坟也不方便，他们倾向于在城里买一块墓地。” 父亲点着了一根烟，这件事的确不太容易达成一致的意见，他也不能仗着张建军的实力逼着二爸他们同意自己的意见。 虽然张氏家族现在有很多事都是他们父子说了算，但他们父子毕竟不是那种愿意持强凌弱的人。 这么多年，他们父子在做什么决定，也会和张家其他人进行商量。 爷爷去世以后埋在哪里，这件事确实挺敏感的，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一件大事。 “我反正觉得这件事挺好处理的，既然你有你的道理，他有他的说辞，那我们干脆直接问我爷好了，由他自己来决定。”张建军说了一句。 “谁敢去问，不怕你爷直接生气吗？” 张爱国瞪了张建军一眼，他觉得张建军把一切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这有啥不敢问的，是你们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我爷爷他能够理解我们问这件事的目的。” 反正在张建军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他打算今天晚上回去就问。 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今天回来烧纸的所有人基本上都聚拢到了一块儿，加起来快有30个了，确实挺多的。 不过，在张建军看来这样挺好的，大家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能回来给老祖宗上坟烧纸，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算是一种传统。 加上二爷家的四个叔伯，父亲他们这一辈儿今天一共就有九个。 至于张建军他们这一辈儿那就更不用多说了，加起来的人数直接来到了13个。而且这还是没有全部回来的情况下。 他们这一辈儿光是男的加到一块儿就有16个，如果再把女的加上，那就是27个。 至于小白杨这一带，那就更不用多说了。光是张建军他们家现在就已经有了三个。 不出意外会是张家这三代人里面最多的。 上坟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所以娃娃们走到坟墓跟前，也不敢太喧哗。 当然他们有事可做，可以燃放炮竹。 打张建军记事那天起，张家的祖坟似乎就有着很多。 只不过这些年过来有些坟墓已经慢慢的被他们放弃了，这两年，他们主要挑着那些辈分近的去烧一下。 当然，三座坟卯这边。张家真正意义上的祖坟所在地，每年也都会是张建军他们烧纸的重点照顾区。 当他们一路抵达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 实际上，大老远张建军的心情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因为在祖坟隔壁的歪脖子树下面，就是白芳的坟墓。 “小白杨，今天爸爸得跟你说一件事。” 张建军拖着小白杨的胳膊，直接来到了白芳的坟墓面前。 “你知道这座坟墓里面埋的是谁吗？” 张建军一边让小白杨跪下来一边问道。 “不知道” 小白杨摇了摇头，虽然在他两三岁的时候，隐约记得经常能够看到爸爸坐在这个坟墓面前发呆。 可他真的不知道，这座坟墓里面埋的是谁，也不知道老爸为什么发呆。 “爸爸想告诉你的是，这座坟墓里面埋的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亲生母亲当年在刚生下你的时候就去世了” 张建军咬了咬牙，还是直接将他打算告诉小白杨的话说了出来。 紧接着，他也看到了小白杨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错愕慢慢变得暗淡，随后就是彻底地低下了头。 从明天开始，他就是正而八经的八岁小男孩了，虽然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不懂。 可也不是完全不懂。 至少他很清楚，什么叫亲生母亲。 “你妈叫白芳，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人，当年我在第一次看到你妈时，就已经暗自发誓决定娶她了” 张建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当他一点一滴的给小白杨诉说自己和白芳曾经的故事时，确确实实会想起曾经的美好。 白芳是他前世今生都爱过的一个女人，历经周折，结果虽然也不是很美好，可这个女人让他知道了什么是爱情。 “爸爸今天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能够记住。以后长大了要经常给你妈扫扫墓，我打算过完年就将你妈的墓迁到城里，这样以后你扫墓也就方便多了。” 张建军擦了擦眼泪，也许今天告诉小白杨这一切，对小白杨来讲是有些残忍。 可就像昨天晚上他向父亲所说过的那样，有些事情没办法，你只能选择提前就做。 “在你妈妈这件事情上。我对不起她，更对不起你，如果有一天，你长大了想要记恨我，那我也认了。” 张建军从小白杨的眼角看到了泪花，他走过去将其抱了起来。 一切的一切，从今天开始，小白杨都有权利知道。 不远处，张家其他人在看到这一幕时，也是有些沉闷。 他们大概能够明白张建军这么做的目的，也都很清楚对于八岁的小白杨来说，这一幕其实是比较残忍的。 “我的本意是先不要说，可建军不听我的，不过话说回来，他可能也有自己的考虑。” 张爱国叹了一口气，白芳当年走的太猝不及防了，直到现在，他这个当老公公的甚至都无法接受。 不是说现在这个儿媳妇李娜比不上白芳，而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第一个儿媳妇白芳本身的命运就太可怜了。 和儿子张建军结婚之前的白芳，是一个命运不算好的女孩儿，她出生在了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到大有干不完的活，受不完的苦。 而对此，她竟然毫无怨言。 本以为嫁给张建军，她的命运就会发生改变，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是，老天爷不作美。 他和张建军结婚，还不到一年，就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从张爱国的角度来看，每次想起第一个儿媳妇白芳离开时的样子，他也总是会心里难受。 “建军既然这么做了，那就说明他也有着自己的考虑，白芳是一个好女人，但李娜也不差，这些年她所做的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对待小白杨，甚至比对待她的亲生孩子还要亲，小白杨既然懂事了。他就该明白，李娜这些年的付出，也该明白他父亲建军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份愧疚。”一旁的张建宝说道。 590【2013年春节】 八岁的小白杨哭了。 他虽然没有嚎啕大哭，可这种无声的哭泣，反而更让张建军心里难受。 张建军心里很清楚，从这一刻开始，小白杨的心里就会多一种陌生的情感，这种情感会伴随他的一生。 张建军走过去将小白杨拉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件事情某种程度上来说有些自私，没有过多的考虑年幼的小白杨能不能够承受，但其实，他这么做也有自己的道理，为了小白杨的未来，他只能这么做。 千万别说时间会冲淡一切这样的话。当小白杨日后长大，他肯定会询问自己的亲生母亲去了哪里，也肯定会询问自己的亲生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 同样也非常清楚什么是来自亲生母亲的爱。 难道这件事能瞒一辈子吗？ 既然不能那就提前让他知道，这也算是给他一个适应和接受的过程，虽然这个过程可能有些痛苦，但这同样有助于他坚强健康成长。 在回去的路上，小白杨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当然，在张建军心里，也许他的使命就这样完成了，也许未来某一天，还会和小白杨一起出现在白芳的坟前，不管白芳的坟在哪里。 但有一点他现在就可以确定，那就是从今天开始，白芳这个曾经他最爱的女人在他张建军的心理彻底死去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接受白芳离开的事实，但是今天，也许这本该就是一个了断局。 从此以后，他的目光只会向前看，所有的温情也只会给活着的人。 张建军他们刚回到家，天就又下起了雪，而且这一次是越下越大。感觉要厚厚的来一场的样子。 这倒是符合了很多人的心愿，大过年的来一场雪，这也算是一个好兆头，瑞雪兆丰年嘛。 张建军回去以后并没有闲着，接下来还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比如将所有的对联都贴好，再比如说将所有的灯笼都挂好。 除此之外，他还得尽快赶到李娜她们家，将李娜的父母找过来。 关于这一点，自然是提前就商量好的。 “这么大的雪，跑慢点，注意安全。” 小白杨的情绪本来并不是很高，但是经不起小彩艳一直挑逗，所以没多大功夫，他和小彩艳以及跟在身后步履有些蹒跚的小萱儿就在院子里面追逐打闹了起来，顺手还放着鞭炮。 张建军看到这一幕挺欣慰的，孩子就是孩子。也许他们也会伤心难过，但其实这都是短暂的。 “你今天对他太残忍了，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你也知道，我和这个孩子的感情很深，虽然他不是我亲生的，可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亲生母子的关系还要亲，我不管小白杨以后长大后是怎样想的，但在我这里，他永远都是我的孩子，你也可以放心，有我在，不管到了任何时候，没有人可以将这几个孩子区分开来，所有人都会一视同仁他们。” 李娜和张建军一起站在窗边，看着在院子里面追逐打闹的小白杨。她眼睛有些红肿的说了几句。 李娜其实是心疼小白杨，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小白杨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其实从小白杨刚出生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她李娜在一直照顾，他们之间的那种感情，比亲生母子之间差不了多少。 “这孩子的很多举动方式和我很像，但其实他的性格并不像我，反倒是更像她的亲生母亲白芳，有什么事不会立刻表现出来，总是一个人装在心里面，这种性格有好处也有坏处，所以其实我们以后要多注意一些他的成长变化。”张建军说道。 晚上张建军他们家很是热闹，不仅仅李娜父母来了，八点多的时候，二爸他们一家也过来了。 虽然明天就是大年初一，按照规矩，张家所有人都要来到张建军他们家给老爷子拜年。 但是二爸偷偷告诉张建军，他今年之所以这么做，大年三十晚上就来到张建军他们家，其实也是担心老爷子的身体，他害怕老爷子撑不到明年这个时候，所以趁着有限的时日，大年三十晚上就过来和老爷子说一会儿话，这也算是不留遗憾。 “二爸，也许你的担忧是对的，我爷的身体情况确实越来越不好了。” 张建军有些沉重的看着二爸，虽然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可真的当所谓的自然法则出现在自家亲人的身上时，没有人希望这种法则是真的。 “尽人事，听天命，你爷爷活到现在这个岁数，其实也已经差不多了，他晚年没有受罪，说起来我们这些都得感谢你们一家人才对。” 二爸的表情看起来倒是很平静，这些年张家发生了很多事，发生了很多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包括自己的老父亲能够有一个安和的晚年。 无论是十年前的70大寿，还是今年的80岁大寿，亦或者平时无微不至的照顾，张建军一家人都做得足够好。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放眼整个d县哪一个老人又能够比老父亲晚年过得更幸福呢。 “爷，今天是大年三十的晚上，我想问你一件事” 张建军和二爸他们一起走到了爷爷的房间，爷爷这个时候正在看电视，看春晚。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 爷爷冲着张建军笑了笑。 “我们想问您，如果有一天，你去世了，你希望我们把你埋在哪里，是咱们老家张家湾还是全听我们安排。” 就像白天在老家对父亲说的那样，张建军觉得这件事他们直接问爷爷的意见比较妥当。 “我的本意是想进祖坟，如果可以等我死了以后就把我拉回去，埋到咱们张氏家族的祖坟里。” 爷爷并没有因为张建军问这种问题而生气或者是翻脸，而是非常慈祥地给出了他的答案。 果不其然，爷爷的答案没有出乎张建军的预料。 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对于爷爷他们这一代人来说，接受传统化的熏陶显然要更浓厚一些，也就是说，他们对于落叶归根的忠诚度要比张建军他们这一代或者说是下一代人更高。 “既然想进祖坟，那我们就这样来做。” 二爸开口说道。 这也算是他这个做儿子的面对老父亲所做出的承诺。 虽然在此之前，他和张建军父子的意见相悖，在此之前，他建议在d县城边周围地区买一块墓地，等爷爷去世以后就葬在那里。 他这样做其实也有他的道理，一方面，以后儿孙们上坟扫墓比较方便，令一方面，张家湾那个地方未来恐怕没有人再愿意回去。 不过既然现在老父亲亲自说出了他的意思，那他们这些做晚辈的，当然会答应。 以后就算回张家湾上坟扫墓辛苦一点，那其实也辛苦到哪里去，一年四季也就那么一两次。 “过完年我给咱们找个阴阳风水先生看一下，如果一切都没有问题，那就趁早把你爷爷的墓给修好” 张建军随后和二爸他们来到了客厅。 农村埋人有一定的讲究，有些年份甚至是不能动土埋人的，所以，一般情况下，谁家有了上了年龄的老人，做晚辈的都会提前将老人的坟墓给准备好。 这并不是盼着老人早点死，其实也是为了老人死了以后方便料理后事。 “我唯一感到幸运的是，哪怕有一天你爷爷去世了，咱们这一大家子人的心还不会散。” 二爸喝了一口啤酒。 正常情况下，如果一个老人有很多的儿女，那么等这个老人老了以后，他活着的时候一手所支撑起来的家，就会不出意外的土崩瓦解，兄弟姊妹之间从此常年不来往，那更是非常正常的事。 一度二爸张爱元也这样怀疑过以后的张氏家族等老父亲离开之后，也会瞬间土崩瓦解，没有了那种家族氛围。 但是这两年过来，他不会再有这样的担心。 因为张建军的原因，现在的张氏家族看上去亲密无间，每家每户之间的关系也处得很不错，就算老父亲去世了，这个大家族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散了。 其实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理解，只要张建军还在，张氏家族就永远是张氏家族，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2013年的春节，其实给张家人都留下了很多印象和回忆。 因为在大家的印象当中，2013年的春节是张氏家族总人口近十几年最多的一次，男女老少加到一块儿将近60人。 在如今这个不再是宗族林立的社会背景下，一个家族能够拥有将近60个人这本身就代表着一种特殊的现象。 “谁想让自家的孩子去省城那边读书，过几天就亲自来找我，不论是孩子的住宿还是学费，大家都不用操心，全部由我来解决。” 也正是在这一天张建军当着整个张氏家族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一项决定，那就是从今年开始他会非常重视张家下一代孩子们的学习受教育情况，也会为张家下一代的未来做出他自己的努力。 同样是在这一天，张建军当着整个张氏家族所有人的面宣布包括二哥张建飞在内的五个家族成员从今年开始，正式担任金山实业集团中层以及以上领导。 虽然以二哥张建飞他们的能力无法给集团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发展，但给予他们一定的虚职这其实也表明了一种态度，那就是张建军并不排斥家族企业。 当然，在外人看来，张建军这个做法其实一点也不过分，纵观金山实业集团发展这么多年，张氏家族也算家大业大，可真正意义上在金山实业集团上班的张家人，从始至终却并没有几个。 金山五巨头之一的张建宝算一个，除此之外就是担任金山实业集团d县总部财务部总负责人的张爱丰，金山实业集团安保部主管张建伟。 前几年张建军的二爸张爱元也曾在金山实业集团旗下一个小部门的主管，只不过两年前他就已经退休了。 所以，纵观下来，整体上来看。张家五六十口人。真正意义上在金山实业集团。上班儿的也就那么三四个。 “二哥，我之所以让你们加入金山实业集团。一方面是因为你们还年轻。现在也没有什么正式工作。来金山实业集团。也算有个事做。另一方面。这其实就是我的私心了。虽然金山实业集团是我的。给我希望。在未来某一天。当我正式退休了以后。怎么着家人。能够把金山实业集团给支撑起来，最不济也要让外人看到。张氏家族在金山实业集团是有人的。我给你们提供的这些岗位。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可反过来也请你们体谅我的难处。因为你们现在确实没有什么能力。如果一上来我就给你们。石泉。那你们也干不了。” 张建军当着大家的面。这也算是将丑话说在了前面。虽然他愿意给。二哥，他们提供岗位。甚至是。中层领导以上的岗位。但他也把话说明白了。这些所谓的中层领导以上的岗位。其实还是须知。没有什么实权。而二哥，如果他们想要实权。那其实也很简单。好好努力，用实力说话。 从张建军的角度出发。他能够这么做，其实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说得庸俗一点。他可以为张家人走后门。哥，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平台他给了。能不能有所发挥，那就看二哥他们自己了。 “还有你们这些娃娃。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学习。我不希望你们笑。你们的大哥小翔子那样。也考一个清华或者是北大。但你们这些人都必须给我上大学。我把话放在这儿。将来你们不管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只要想来金山实业集团工作。我都会给你们一路开绿灯。” 张建军转过身又对面前的一群娃娃们说道。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讲，无论是金山实业集团还是张氏家族，他们的未来都在这群娃娃的身上。 591【关键年度】 2013年的春节，张氏家族所有的人再次合影留念。 记忆当中，这是张氏家族这十几年来第二次如此规模的拍全家福，男女老少一人也没有拉下。 2001年的春节，也就是12年前，张建军重生到这个年代的第一个春节，在他的号召下，当时张家所有人都在张家湾完成了合影留念。 那张全家福照片至今都挂在张家每户人家的房间墙壁上。 而在此之间，无论是张建军结婚还是是家族其他人办喜事，虽然大家也都有合影留念，但其实从人员齐整来看都无法和这两次相提并论。 相对于12年前的那次合影留念，今年的春节合影留念人数规模明显要更多一些。 这其实也很容易理解，张建军他们这一代男丁本身就居多，再加上这几年陆续都结了婚，有了孩子，整体人员增加其实也是很正常的。 当然，对于今年的这次合影留念，张建军他们这些有心人其实心里也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今年的这次合影留念很可能是永恒的，他们现在都在担心爷爷的身体，真的担心他老人家再坚持不了多久。 其实爷爷的身体情况，这是最客观的自然规律，那就是身体很多器官都已经开始衰老，并不是说有什么重大的疾病。 这种情况是张建军他们最无能为力的，爷爷的身体如果是得了某种疾病而难以继续支撑，他们这些做儿孙的，肯定会想办法全力治疗，但如果是这种顺其自然的器官衰老。那就是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正月初二，张建军本来是打算去白兴他们家的，但是早上刚吃过饭，就有亲戚上门拜年，而且一来还不只是一波人，连续来了几拨人。 他们都是来看望爷爷的。 鉴于这种情况，张建军只能推迟去白兴他们家的时间，今天大概率是不可能了，看明天有没有机会去。 其实这几年过来，每年正月来张建军他们家拜年的人就挺多的，大家来看望爷爷是真心实意的，但想要趁机和张建军搞好关系那也是真实存在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如今的张建军是什么人？赫赫有名的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整个S省的首富，如果能够和他保持一个好的关系或者说是能和他扯上关系，那其实对于那些亲戚来说，就已经算是成功，因为毫不夸张的说，张建军稍微的一点恩惠，就可以让他们整个家庭的命运发生改变。 张建军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一向是固定的，无论是亲戚还是朋友，只要不是太过分，或者说是违反法律、触犯底线，他其实都是可以伸出援助之手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句话虽然不怎么好听，可是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最真实的人情世故写照，既然你生活在这样一个国家，那就不需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修仙道士，不食人间烟火。 还是那句话，既然大家都是世俗人，那就做世俗事足够了。 当天下午，喜奎一家和双喜一家也赶来了。 他们两家和张建军的私交一直都很不错，每年正月都会来张建军他们家，一方面是给老爷子拜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和张建军吃饭喝酒。 今年当然也不会例外。 “虽然今天是大年初二，但其实我还得和你们谈点儿正事，首先是喜奎这边，按照县政府的说法，差不多今年正月十五过后休假起来，咱们d县撤县设施就要正式完成了，也就是说，用不了几天，咱们d县就会正式变更为d市，为了搭上这股春风，县政府去年后半年制定了几项比较重大的发展规划，其中之一就和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有关，简单来说，县政府想要从今年开始在咱们县推广发展畜牧业，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咱们白云山羊肉品牌，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全力配合他们，在北门城外那边打造一个规模庞大的大型羊肉生产集散中心。” “也就是说，这个新打造起来的大型羊肉生产集散中心，将会是带动咱们县畜牧业发展的发动机，在接下来几年甚至数十年将会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 张建军看了看喜奎说道，事实上，这个消息虽然现在还是高度保密，但喜奎其实是知情人。 在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除了张建军之外，整个高层拥有着很多位高权重的人物。 这其中尤以五大巨头最为著名。 五大巨头分别指的是，韩金、孟宇、白兴、杨飞以及张建宝。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也是金山实业集团能够一路发展到今天不可或缺的角色。 除了这五大巨头之外，当然还存在着一些重要人物，或者说是特殊人物。 比如电商部总负责人刘云峰，他虽然不是集团五大巨头成员，可在整个金山实业集团他的地位其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除了张建军之外，没有人敢指使他。 再比如双喜和喜奎这两个人。 双喜是金山实业集团现行下辖所有大型牧场的总负责人，喜奎则是金山实业集团“老家”，也就是大本营d县所有业务的总负责人。 这两个人不仅仅同样位高权重，而且他们还是集团董事长张建军的发小。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其实也就是集团董事长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 集团内部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他们当然也会事先知道。 就拿喜奎来举例子吧，关于D县今年马上要完成撤县设市这项工作的消息，因为现在还没有向社会公布，整个县政府内部实际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这个消息在金山实业集团内部理应也应该属于高层机密。 基于这种情况，喜奎他能够作为知情人，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既然县政府决定发展畜牧业，咱们手里正好拥有白云山羊肉品牌，那双方确实存在合作的基础，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那就是等那个大型羊肉生产集散中心建起来以后，它不仅要成为拉动d县畜牧业发展的引擎，更要成为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实体经济牢不可破的基础。”张建军再次强调。 虽然集团这两年正在尝试向电商行业、旅游行业发展和靠拢，但其实对张建军来说，传统实体经济这一块儿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放弃，无论是羊绒收购站还是大型牧场的发展，都是他所认为的维系金山实业集团传统实体经济的根本保证，特别是在d县这个大本营，那就更不用说了。 集团现在在d县其实是拥有屠宰场牧场以及羊绒收购站等，按照他的构想，等新的大型羊肉收购集散中心建造起来以后，之前所存在的那些屠宰场、牧场之类的也都会全部拆除。 “白云山旅游景区那边也有一个生态牧场，虽然那是供游客观光使用以及畜牧实验而存在的，但你作为集团在d县这个大本营所有业务的负责人，有权利管理或者说是调节其中的发展资源，具体怎么做我不会过问，我只看结果。” 其实对于喜奎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很轻的任务，因为这些年不管集团新增或者说是拓展了什么业务，他们都会在d县这个大本营留下分支。 比如羊绒收购站，比如大型牧场，比如美食城，再比如运输公司，甚至是电商部现在在d县都建了一个规模不算特别大的客服中心和快递中转站。 而这些业务的总负责人就是喜奎，他每天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复杂。 “放心吧，我已经有思想准备了，反正还是那句话，年轻就是我们的最大资本。” 喜奎看上去倒是很自信，当然，这其实和他这几年的履历也有关。以前得他是一个很老实很话少的人，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砺，他现在可以很自豪的告诉大家自己变成了一个生意人。 作为一个有所成绩的生意人，他当然知道该怎样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甚至是继续取得成绩。 “还有就是双喜这边，从今年过来你的任务也会很重。去年的新疆之行，你也是其中的成员，关于你所负责的大型牧场进军新疆大的方针我们在去年就已经敲定好了，按照计划，今年你所负责的大型牧场在新疆那边至少要建三个牧场。”张建军转过头看向了双喜。 虽然双喜所负责的业务没有喜奎那么复杂，只有一个很单一的大型牧场。 可事实上，双喜所负责的大型牧场业务现在已然成长为了集团实体经济的核心业务之一，这个角色随着时间的发展还会进一步提升它的作用。 而在新疆那边建大型牧场，这确实是张建军他们去年新疆之行就已经敲定好的计划。 从去年后半年开始，双喜也已经在为今年进军新疆牧场做准备了。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今年的活动中心基本上会在西部，也就是新疆这边。你也知道，咱们集团在新疆那边今年会有三个大动作，第一是白兴的旅游业投资，第二是韩金领军的边境口岸贸易，第三个就是你的大型牧场。” 如果说集团去年能够度过那次资金链断裂危机是金山实业集团这么多年发展底蕴的累积和回馈。 那么，张建军认为，2013年将会是金山实业集团能否从一个传统的实业集团完成现代化企业的关键时间点。 而白兴所负责的旅游业，从始至终都是张建军所认为的集团完成转型升级的重要标志。 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打算在今年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集中投入到新疆那边的原因。 只要白兴所负责的旅游业今年在新疆那边取得突破，那么他绝对有信心在接下来最短的时间里率领集团完成转型升级。 虽然很多人都意识到，柳云峰所负责的电商部现在正在成为金山实业集团的核心业务，而且很可能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这个核心业务的地位都不会发生改变。 张建军不否认这个观点的真实性，因为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对于他来说，电商部的发展某种意义上来讲只能依靠柳云峰，他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上，因为电商行业是他所不懂的领域，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懂的领域。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说实话，从内蒙甚至是东北那边一下子将牧场发展的重心转移到新疆，这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你知道我们大型牧场的业务很多时候更依靠的是现金流，资金这一块儿具有一定的时间限制，比如，每年刚过完年这段时间，我们其实是没有多少可以随时投入使用的资金。” 双喜常出了一口气，如果有张建军坐镇，那即使他们缺乏资金也可以很快得到解决。 “资金不是问题，当我们去年正式度过那次资金链断裂的危机，这其实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每一笔资金，都必须花在刀刃上。” 张建军要承认的是，喜奎和双喜在能力这一块儿，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他们两个人其实都不差。但是在性格这一块儿，双喜的坚毅度实际上是要差一点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其实也是天生的，没有办法一下子改变的可能性。 很多年前，张建军就看出来了，这一点。 “除了谈正事之外，今天既然把话说开了，其实我还想给你们两个一点建议，那就是在化理论这一块儿，确实还得努力去加强，我不说别的，就你们两个的化水平如果再不努力加强一下，那以后还怎么带你们手底下的人。” 张建军笑了笑，关于这方面，他是深有感受的，原本他的化水平和喜奎他们都差不多，不过这两年在李娜的特意调教下，他确实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进步和提升。 金山实业集团上上下下现在高材生太多了，不仅仅是有那些国内顶尖学校毕业的大学生，更有着不少来自国外的顶尖毕业生，面对这种情况，他还能非常镇定自若的领导好这个集团，这里面显然和他自身的化水平提升有关系。 592【马不停蹄肩负重任】 张建军有些感慨，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确实兵强马壮，不仅仅每天都在汇聚着国内的各领域顶尖人才，而且有很多国外的顶尖人才也会加入集团。 说实话，这种盛况他一开始也没有想到。 想想十几年前，金山实业集团刚成立那会儿，那可真的是寒酸，特别是人员组成，只能依靠他们这些没有什么化的盲。 在那个时候，因为他们金山实业集团还不出名，还不具备很强的实力，所以即使就是大学本科毕业生都不愿意来，他们集团更别说是吸引那些名牌大学生加入了。 想当初，在李娜担任集团人力资源主管那几年，整个集团最难做的工作可能就是李娜所负责的人力资源部了。 因为她每天起来都要为招聘人才而发愁。 但很显然，这种拮据的局面，这两年已经彻底的颠覆了过来，凭借着金山实业集团巨大的影响力和实力，国内外很多顶尖人才都会慕名而来。 鉴于这种情况，张建军有些时候其实也会有一些压力，这种压力逼得他不得不去提高自己。 就像电商部总负责人柳云峰曾告诉过他的那样，作为一个大型企业的一把手，你可以对某一个领域的专业知识不太懂，但你不能说你不了解，你也不能不去了解。 因为你作为这艘船的船长，如果对这艘船上面所承载的货物是什么种类也不知道，那一旦在大海中遇到大风大浪，又该怎么去指挥和掌舵。 说实话，张建军觉得柳云峰这个比喻挺恰当的。 “我最烦学习了，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到了咱们这个地步，你如果不学习进步也真的不行，所以对于这件事，只能全力以赴了，至于最终能够成长多少，那确实也得看情况” 双喜抠了抠头。 他以前的想法很单纯，那就是跟着张建军混，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 后来发现这种想法，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对的，但这得建立在一个前提条件上。 什么条件？ 那就是他得足够的不要脸，才可以一直白吃白喝。 否则他就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换取回报。 只要是正常人都会选择后者。 等他渐渐的在金山实业集团开始担当大任的时候，他确实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而且这种压力是逐年在累积提升的。 面对这种情况，又该怎么办？ 那当然是迎难而上，想办法去解决了。 这也许就是压力堆积法，逼得你不得不去进步和成长。 “单就从你们各自所负责的业务来看，这两年确实成长不错，而且也干出一番成绩，但其实我想说的是，这还远远不够，金山实业集团发展到今天，在咱们S省确实是数一数二的企业，可是在整个国内呢，我们现在连全国前50强都达不到，更别说那些全国排名前十、前五的大型集团，而我们的最终目标又是什么？那可是成为世界性的大型企业，所以你们应该能明白这中间的差距到底还有多大，也应该有一个心理准备，应该做好承担更大压力大思想准备。”张建军脸色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说到这个话题他不得不严肃起来。 因为说白了，这是他们金山实业集团一直发现下去的终极目标，虽然这个目标从现在看上去还有点遥远，可与集团刚刚成立那会儿相比现在其实已经拉近了一些距离，而且他们现在已经具备了向这个最终目标发起冲击的根基。 在张建军看来，金山实业集团经过十几年的发展与蛰伏，在某些方面已经具备了足够的底蕴，这会成为他们实现最终目标的筹码。 其中最显著的就是集团在去年冬天挺过去的那个有史以来最严重和最危机的资金链断裂危机。 虽然这次资金链断裂危机给予集团造成了一定的损失，可其实在张建军看来，相对于损失，他们从中获得的回报也并不少，只不过这种回报并不是单纯的指资金方面，不能太直观的看到。 “无论是被大家亲切的称呼为金山实业集团五巨头的杨飞他们，还是你们两个这些特殊人物，在未来的金山实业集团必定需要去承担更大的责任和压力，我现在让你们去努力的成长学习，其实也不仅仅是为了当下，更多的就是为了未来。”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放弃，以金山实业集团如今的条件，确实是具备吸引顶尖人才加入的可能性，随时可以接替你们两个的位置，但从私人情感上来讲，你们会放弃吗？这显然不可能，我了解你们，你们也了解我。” 张建军端起了酒杯，今天既然把这个话题扯开了，他就不妨直接告诉双喜他们兄弟两个，自己内心的一些真实想法。 其实说起来他是有一点小私心的，虽然自己可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选择退休，虽然他对于从外面招聘进来的那些顶尖人才同样会给予100的信任。 可他必须要承认的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的确还是希望未来的金山实业集团是由他们这些集团老人来掌控大局。 而想要实现这种掌控大局的局面，双喜他们这些老人自身其实就是关键，他们需要具备更强大的能力才可以掌控这种局面，要不然说再多都是天方夜谭。 “我就拿双喜你所负责的大型牧场来举例子，现在你所负责的大型牧场只在内蒙古和东北有分布，今年将会进军新疆，但这对于你来讲其实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了，可我现在想告诉你的是，在未来某一天，当金山实业集团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如果突然有一天我希望你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在国外的某个地方将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的大型牧场知名度打出去，也就是说，如果让你在国外兴建大型牧场，你有那个能力吗？你做好准备了吗？” 张建军抬头看向了双喜，他这个假设其实不是在开玩笑，未来某一天真的有可能实现，而到了那个时候，双喜到底能不能够做到？ 他不想说假话，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双喜做不到，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我” 双喜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也许他没有想到张建军会对他们这些老兄弟寄予如此厚的希望，当然，更多的是对自己现在自身情况的无奈。 “第二句，我说句实话，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后悔过小时候没有好好学习，但在今天，当你说了这些话的时候我确实后悔了。” 双喜狠狠的吞了一口啤酒。 这种能力跟不上的现实无奈，让他不得不屈服曾经的天真。 一句非常俗套的话，如果老天爷再给他一次机会，不管他有没有学习的天赋，也许他都会全力以赴的去学习。 “但现在还不算晚，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准备，因为咱们集团想要成为世界性大型企业这同样需要一个过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 看到双喜和喜奎的严峻表情，张建军其实内心是有些高兴的，因为他今天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想要引起他们的重视，而并不是想要他们现在就立马证实什么。 “我今天给你们说了这么多，其实并不是希望你们带着巨大压力去努力，其实也是希望咱们每个人以后都能够一如既往的越来越好，金山实业集团是我张建军的，同样也是你们的，我希望它能够成为一个家族企业，但更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百年企业。” 今天这个晚上张建军确实和双喜以及喜奎说了很多心里话，印象当中，自从白芳离开这个世界，他们兄弟三个人都没有再如此的敞开心扉过，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一直以来时间也不太成熟，而直到今天，机缘巧合之下，他才说出了这些话。 他相信自己今晚说的这些话会对双喜和喜奎以后的发展产生一定的影响，也十分确信双喜和喜奎会因此而变得更好。 “韩金初五就要结婚了，他同样也是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的老人，虽然去年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导致集团内部很多人对他都有意见，但我们这些和他同为老人的人，不能落井下石，而是应该在他最难的时候给予支持，他结婚的时候，我们都应该去结婚现场，也应该为他庆贺，而等他的婚礼典礼结束以后，我希望他能够第一时间回到岗位上，因为今年我给他了一个很大的机会，这是他是否能够东山再起的关键，就像之前我给予白兴机会那样，而你们两个势必要到时候也给予他一定的支持。” 即将散场之前，张建军主动提到了韩金。 韩金那个人怎么说呢。 生意场上的确挺厉害的，可他的短板也很明显，那就是太自傲和自负。 这种性格缺陷，某种程度上来讲也会制衡他的发展。 说实话，张建军一直以来都对韩金抱着很大的期望，他始终认为韩金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成为金山实业集团不可或缺的人物。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建军发现韩金的成长速度并没有达到想象中的那么快，而最让他失望的就是韩金的性格缺陷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改变。 去年所发生的那件事就是最显著的例子。 这也让张建军意识到，也许一个人的性格在某个时期之内会有可能进行选择性的调整，但想要彻底的实现改变，那其实是不太可能的。 性格不可能发生直接改变，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人就彻底没救了。 张建军同样认为，对于韩金这样的人来说，只要有人能够时刻对他进行提醒，那他依旧可以在生意场上取得更大突破的。 所以在年前，他还没有去欧洲旅游之前，曾经专门找过温仲国谈过一次话。 温仲国和韩金搭档了很多年，他们互相很了解也很熟悉。 张建军希望温仲国能够成为时刻在韩金身边提醒他的那个人。 温仲国在得知张建军的心意之后，当场就选择了同意，他知道，张建军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在金山实业集团的前途。 其实对于温仲国来说，这些年也是非常梦幻的，想当初，作为一个温州人，他在内蒙古泉城那边开了一家羊绒收购站。 一开始顺风顺水，但后来却不断地被当地的地头蛇打压。 就在他日子最难过的时候，打算放弃，张建军出现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张建军所授意的韩金出现了。 韩金收购了他的羊绒收购站，而他也从此加入了金山实业集团。 董事长张建军给予了他非常大的信任，金山实业集团如今最大的羊绒收购站温州羊绒收购站，就是他当初一手创建起来的。 这些年，他本来就和韩金是搭档，两个人之间的合作很愉快。 现如今，董事长张建军让他继续扮演这个角色，他当然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从年龄上来看，他其实也不需要犹豫，自己已经快55岁的人了，说实话，在生意场上又能奋斗几年呢。 而韩金就不同了，他还不到40岁，正是一个男人事业的巅峰期。 如果韩金是红花，他则愿意当那片绿叶。 因为和温仲国达成了秘密协议，再加上自己一直以来对韩金的期望，所以张建军最终在集团年会会议上面，才会当众宣布集团继续信任韩金这个决定。 “关于这点，这就你就放心吧。你对韩金有不错的了解，但其实我们两个也不差，大家差不多都是前后脚加入集团的，彼此间这么多年的情谊，又怎么可能做出那种落井下石的事。” 双喜大大咧咧的笑着说道。 他本来是正月打算带着家人出去旅游放松两天的。 但在得知韩金正月初五要结婚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很果断的取消了旅游计划。 一方面。韩金现在正在事业低谷期，他结婚的时候如果他们这些老兄弟都不愿意到场给予祝贺，那会让他寒心的。 另一方面，作为金山实业集团众多老人里面的最后一个黄金光棍汉，韩金的婚姻大事，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如果能够亲临现场见证这美好的时刻，这其实对于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接下来的发展来说也是一个好兆头。 593【一个关于教育的梦想】 本来说双喜和喜奎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打算离开了，但是在临走之前大家又扯到了孩子上学这个话题。 “我打算从今年开始，让几个孩子都去省城那边上学，相对来说，咱们d县这边教学资源确实有点贫瘠，而且我这两个孩子的学习成绩太差了，这样一直下去可不行，所以就想着给他们换一个学习环境，看能不能有点儿长进。” 张建军对着两个人说道。 “那是你们家父母过去照顾还是李娜过去？其实很早之前我也有这个想法，只是看到你们都无动于衷，我这边也就不好意思行动。” 双喜顺嘴提了一句。 实际上并不是他有这个想法，而是他们家婆姨有这个想法，双喜是个妻管严这件事张建军他们都知道，这些年双喜他们家的很多事，特别是生活方面一直都是双喜老婆在做主。 当然，这么多年过来，张建军他们也都在看着，双喜那个婆姨虽然是家里的掌柜的，但她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或者说是搬弄是非的女人，自从双喜的事业步入正轨之后，她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做好后勤工作，抚养两个孩子以及照顾老人，从这一层面也算是减轻了双喜不少压力。 张建军觉得这就挺好，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有些时候也并不一定就是女人当家不好，只能说你要看这个女人的真实能力到底如何。 “李娜打算在省城那边开一个宠物店，这件事她已经跟我说过很多次了，之前不是在咱们d县也尝试过，但效果不太好，所以一旦两个孩子被送到省城读书，大概率是她去省城那边。” “当然我爸我妈，任何时候想过去也都可以。” 之前跟父亲沟通两个孩子去省城读书的事，父亲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他经不住张建军的连番劝说，再加上李娜也在一旁做功课，所以现在基本上已经同意了，而且他们全家人也已经达成了一致。两个孩子去省城那边读书暂时就由李娜过去那边照顾。 “既然你把孩子都打算送到省城那边读书了，那我这边是不是也该行动？你也知道咱们三个这些孩子里面，也就是喜奎他们家大儿子学习好，其他的孩子学习成绩一个比一个糟糕，和咱们几个小时候很像，而咱们现在的经历正在证明，不学习，没有化真的不行。” 双喜握了握拳头，看得出来，他对于将自己的孩子送到省城那边读书。其实一直都很积极的。 “你呢？” 张建军转头看向了喜奎。 喜奎一共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儿子是老大，今年已经上初一了，确实是他们三个人所有孩子里面学习成绩最好的那一个。 “既然你们两个都有这个打算。那我也就送一下潮流呗，反正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孩子。” 喜奎笑着说道。 当然，无论是双喜还是喜奎，他们都不太担心自己的孩子去省城上学没有地方住。 毕竟他们两个这些年也都挣着了钱，每个人手里头多的没有，一两千万还是有的，再加上张建军前两年的提醒，他们实际上在省城那边也早已经拥有了房产，现在随时可以入住，如果他们的孩子决定在省城那边读书，那其实只要家里有人直接带着孩子过去就行了，其他事不用操心。 作为一个地道的d县人，张建军其实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其他地方上学的，特别是上小学和初中。他也知道这对孩子们来说有些受不了。 可现在这个问题的关键是，d县这边的教学资源和水平确确实实和那些大城市有着差距。 如果他们家没有条件，那将就一下，在d县这边继续上下去算了，可他们家现在既然有那个条件，理所应当给孩子们找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这是做父母应该做的，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他这些年在外面拼命打拼的原因。 当然，话说回来，他张建军这些年为d县的教育发展其实也付出了不小的努力。 无论是针对贫困学生所设立的各类奖学金，还是直接针对d县各类学校的公益捐赠，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做。 粗略估计一下，这些年，他陆陆续续为d县的教育发展支援了超过一千万的资金。 而这些年在他的资助下，或者说是在整个d县经济的发展加持下，d县的教学水平确实与前些年相比有了一个质的提升。 但其实明显还不够。 对张建军来说，接下来，他很可能会继续保持对d县教育事业的支持。 其实不仅仅是他，金山实业集团的很多高层这些年都在这样做，大家都是从d县走出去的，俗话说得好，吃水还不忘挖井人。 尽管他们这些人小时候没有好好学习，基本上没怎么体验过d县的教育资源。 可用杨飞的话来说就是，他们这一代人没有体验过，但是他们的孩子有机会见到。 其实一直以来，张建军都有一个关于教育方面的梦想，他想有朝一日建设一所大学，一所培养各行业的全日制本科大学。 这所大学将会针对全社会各个群体、各个城市、甚至是各个地区的学生公平招生。 也会执行国家教育部统一颁布和制定的各项教育法制法规。 当然，最最重要的事，他想把这所大学的校址选在d县。 只不过他的这个梦想在以前看起来似乎有点遥不可及。 以d县的城市体量很难承载一所大学。 即使是华硕市，据他所知，现在也不过两所大学，而且整体质量都不是很高的那种。 他想要在d县建造一所大学，这确实是一件看上去非常有难度的事。 到了他这个层次，金钱肯定不会对他有难度。 这也正好就体现出了教育这个行业的特殊性，很多时候不是说你有钱就可以搞定的。 不过话说回来，随着d县撤县设市工作的完成，d县正式变成d市，那他曾经所认为的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似乎还真的有了可以实现的可能性。 因为当d县变成d市，一个全新的城市体量，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确实实可以承载一所大学的生存和发展。 不过想要实现这个梦想，那也是很长时间以后的事，至少现在不行，最近几年也不行，一方面，张建军现在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另一方面，他现在也没有那个实力。 金山实业集团现在正处在转型发展的关键时刻，需要用钱的地方有很多，所以，哪怕是他这个董事长，也不可能随意动用集团的钱。 正月初四的下午，张建军他们直接来到了韩金他们家。 韩金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南方那边坐镇打拼，但事实上，他的根基也在d县这边。 虽然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孤儿，家里没有什么亲人，但早在几年前，他其实也在d县这边买了一套房子，这些年，偶尔会回来住两天。 张建军抵达韩金他们家的时候，他们家这个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 当然，这些人主要都是金山实业集团的。 韩金这些年交了不少的朋友，除了生意合作伙伴对象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金山实业集团的人。 按时间来算，明天下午，他为期两天的结婚典礼才算正式开始，那些身处外地的合作伙伴一下子过不了，可能明天才能陆续赶到，所以今天能够来到他们家的，当然都是那些来自金山实业集团的人 “董事长来了。” 韩金是有些没有想到张建军今天就会来的。所以，他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非常的激动。 自己去年后半年栽了一个大跟头，几乎在整个金山实业集团都抬不起头，一度他都要决定退出金山实业集团了。 但是关键时刻，还是董事长救了他，在他最难的时候给予了他100的信任。 这些年，他韩金本来最敬佩的人就是董事长张建军，现在，董事长又在他最难的时候给予了信任，所以在韩金的心理，如果董事长这次能够亲临他的结婚典礼，那对他来说将会是无比光荣的。 “终于要结婚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你也确实该浪荡的差不多了。” 张建军走过去拍了拍韩金的肩膀，他始终认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如果他能够拥有一个家庭、拥有一个最爱的女人，这将会使他变得成熟和稳重。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韩金这些年的性格上面浮躁或多或少也和他没有一个真正的家庭有关。 也许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你没有一个家庭、没有老婆孩子，那你所做的任何事可能都不会太有顾虑。 这种没有顾虑很多时候都会成为一把双刃剑，就比如韩金，他去年后半年将双刃剑使用过头了，然后就伤到了自己。 所以从这个角度出发，张建军是对韩金的结婚非常高兴的，说不定这个已经30几岁的看着像个大男孩儿的浪子，结了婚以后会给他带来意外惊喜。 “董事长谢谢你。” 韩金冲着张建军深深地点了点头。张建军今天不仅仅来了，而且据他所知，集团的很多高层都得到过张建军的指令，这次他结婚必须到现场给予捧场。 “都是多年的老兄弟了，说谢就见外了，不过趁着你这次结婚，我也确实想跟你谈一件事。” 张建军随后和韩金一起走进了帐篷。 “董事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韩金给张建军递过来一盒儿烟。 “这是关于你今年需要做的事，既然去年在国外的羊绒收购这一块儿栽了一个大跟头，那就适当的调整一下，交给你手底下人去做，今年你主要的工作就是去新疆那边将边境贸易给咱们搞起来，关于这件事，其实去年我也和你说过，你自己也来过新疆。” 张建军深吸了一口烟。 前两天他和双喜、喜奎他们一起聊天的时候就曾说过，抛开其他行业，集团今年在新疆那边主要有三件大事要干。 第一是白兴所负责的旅游业，第二是双喜所负责的大型牧场，第三就是由韩金所负责的边境贸易。 其实对于金山实业集团的大多数人来说，张建军决定让白兴在新疆那边投资旅游业，让双喜在新疆那边新建新的大型牧场，这两件事他们都可以理解。 但是说句实话，让韩金在新疆那边发展边境贸易，他们大家是有些不理解的。 因为目前看上去想要在新疆那边发展边境贸易似乎根本不现实。新疆的经济本身就不发达。再加上和其边界接壤的也不过是经济发展水平很一般的中亚五国，最多再加上一个同样经济不是很景气的俄罗斯。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在新疆那边将边境贸易搞起来。 去年张建军把这件事决定了以后不仅仅是其他人感到很意外，即使是韩金自己也没有太大的信心，他也并不认为短时间之内能够把边境贸易搞起来。 而当他向张建军询问原因时，张建军这边也从来没有给睡他说过太多。 “董事长，边境贸易可以搞，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在新疆那边搞。” 直到现在韩金还一脸疑惑。 “从改革开放到西部大开发，咱们国家的经济发展重心其实一直都在努力小中西部蔓延，你也看到了，咱们省的省城安远市正是抓住了西部大开发的战略机会，这几年发展的速度非常快，一跃成为整个大西北综合实力最强的城市，而我想告诉你的是，这只是西部大开发战略的第一阶段，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西部大开发的下一个阶段就会全面展开，而到时候我敢断言西部大开发战略的第二个获利地区就是新疆” 张建军稍微沉思了一下说道，其实他之所以如此自信，那当然也和前世所经历过的有关。 在他重生之前的那个时代，西部大开发战略的确进行到了第二个阶段，那就是一带一路的提出和发展。 而在一带一路这个战略构想的发展过程中，S省省城安远市作为起点。中间也确确实实途径了新疆。 最重要的是一带一路的终点在欧洲。 有了这个一带一路的战略，新疆的边境贸易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具体发展情况。 这也是他让韩金从今年开始去新疆那边发展边境贸易的原因。 594【五年】 韩金虽然依旧有很多的困惑，但是他并没有再向张建军提问什么，而且今天这个场合，也不是和他和张建军深入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 “不出意外，这几天我都会在，你这边如果需要帮忙，那就直接张口千万不要客气，抛开咱们在金山实业集团是上下级的关系，从私人情感的角度来讲，咱们已经是多年的朋友了，甚至是兄弟。” 张建军颇有些感慨的说道，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他和韩金这些人愿意成为生意场上的上下级关系，也更愿意成为生活中无话不谈的朋友兄弟。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这些年的收获其实远远不止一个金山实业集团，他其实也交到了不少的朋友，这同样是一笔非常珍贵的财富。 因为结婚典礼明天下午才开始，所以，在此之前的这段时间，无论是提前过来的张建军他们，还是那些准备帮忙的人，大家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张建军和喜奎他们坐到了一块儿，接下来主要的活动当然是喝酒了。 趁着韩金这次结婚的机会，再加上正月份的特殊氛围，这还真是一个喝酒的好时候。 其实张建军从家里出发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并不是开车过来的，而是打了一辆出租车。 临走之前还嘱咐李娜，让他们不用管，如果自己喝醉了今天就在韩金他们家睡了。 “喝死你算了。” 李娜白了他一眼，只回了这么一句。 张建军他们开始喝酒的时候，韩金也走了过来，他是脱了外套过来的，看这架势，他也打算喝酒。 张建军知道韩金的意思，无非就是心里过意不去，愧疚去年后半年发生的那件事。 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韩金真的一点愧疚感都没有，那反倒不正常了。 “老韩你可是新郎官儿啊，这要是喝多了，后天的正事儿可咋办。” 杨飞冲着韩金调侃了一句。 在金山实业集团高层这么多人当中，要说谁和韩金关系最好，那当然就是杨飞了。 毕竟当年韩金也是杨飞一手推荐给张建军的，这些年，他们两个人之间也一直保持着联系，既是同事又是兄弟。 杨飞的调侃，引起了众人捧腹大笑，场面一度非常的欢快。 张建军并没有阻止韩金，他反而觉得这样挺好的，因为去年后半年那件事，其实很多人都对韩金心生不满，之后也只不过是碍于他的面子没有表现出来。 俗话说，男人之间的恩怨，酒桌上最容易解决。 今天既是韩金结婚的场合，韩金自己也主动过来了，那就正好把大家心里的不快用一顿酒给喝掉。 从集团董事长的角度出发。这是张建军非常乐意看到的。 而且这顿酒之后不仅仅会消除韩金和大家在此之前所累积的恩怨，在韩金接下来东山再起的过程当中，他如果需要集团其他部门的帮助，这些人肯定也会心甘情愿的去帮助他。 而只有这样，他的再度崛起之路才会稍微畅通一些。 这顿酒喝的时间很长，从下午四点开始一直到晚上12点，整整八个小时，酒桌从未散场，倒是喝倒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张建军自认为酒量还可以，但他坚持到晚上九点多也彻底睡了过去。 主要是人太多，金山实业集团几十个人围在一块儿一起喝酒，这个场面就算是酒神来了，恐怕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韩金比张建军还惨，他在下午六点多就已经喝醉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新郎官儿呢，大家都会有意无意的拉着他一起喝，而他也不能在这种场合拒绝，就算拒绝，拒绝一次两次行，但如果拒绝的多了，那就没啥意思了。 好在他也做好了喝醉的准备，一杯接着一杯一直到喝不动，然后就睡了过去。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其实也是一个好办法，我都喝醉了，你还能拿我怎么办。 张建军是晚上三点多醒来的，他揉了揉一些发晕的脑袋，去卫生间撒了一泡尿，然后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稍微清醒了一下。 当他打算出去院子转一转的时候，却发现韩金居然蹲在院子里的台阶上，一个人在那里抽闷烟。 韩金喝醉的早，所以醒来的也早这倒是正常。 只是让张建军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子为什么会大半夜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抽烟呢。 “董事长” 看到张建军，韩金也急忙从发歹的状态中调整过来。 “怎么了？” 张建军顺手也点着了一根烟。 “没什么，就是感觉这一切有点不太真实，你也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从小到大没娘疼，也没人爱，对于家庭这个概念其实很模糊，说句实话，在此之前，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一天会拥有一个家，但是现在这一切马上就要发生了。” 韩金苦笑了一声。 他的这声苦笑，让张建军也明白了其中缘由。 很显然婚前恐惧症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且很多时候都会在男方的身上发生，韩金现在应该就属于这种情况。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一个人习惯了，本身就对家庭没有什么概念，而且也没打算这一辈子拥有一个家庭。 在阴差阳错，当缘分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其实也没有办法阻挡。 所以，他现在有些紧张，或者说是有些负担。他担心结婚以后的很多事。 “你这种情况很正常，其实我当年准备和白芳结婚的时候和你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在外人的眼里，我们都是本事不俗的成功人士，可事实上，咱们这些人在婚姻面前，也都毫无经验。” “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感到了不知所措，那就尽量顺其自然。” 张建军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当年和白芳结婚之前，确实也发生过这种情况。 虽然那和自己与白芳的前世今生两世情缘牵扯有关系，可归根结底，同样也是婚前恐惧症在作祟。 而就像他刚才告诉韩金的那样，面对这种情况，他如果不知所措，那就只能尝试着去顺其自然。 张建军结婚这么多年了，现在对于婚姻这个东西倒是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经验和心得。 其实在他看来，婚姻的本质无非就两个字，那就是将就。 自己和另一半感情经营是将就，作为儿子儿媳妇对于父母的态度这是将就，作为父母对于儿女的抚养，这同样是将就。 如果你能够把握好这其中的力度和关键，那你的婚姻生活就会很幸福。 张建军只是没有想到像韩金这种平时看上去啥也不在乎的人，竟然也会有婚前恐惧症。 果然是这世间万物，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张建军拍了拍韩金的肩膀，这种事儿具体的他也帮不上忙，还得韩金自己想办法克服。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不知不觉间，五年时间匆匆而过。 时间转眼间就来到了2018年。 与五年前相比，五年后的今天，无论是事还是人，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甚至是中国这个国家的大环境也与五年前不尽相同。 中国大西北地区，S省省城安远市。 金山实业集团总部。 张建军梳着背头，嘴里叼着一颗雪茄。 他在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看向了几十米之下大街上的车水马龙。 与五年前相比，省城这座城市如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至少比五年前繁荣了一半。 “董事长，车已经到楼下了，咱们现在就走吧。” 秦凡是张建军三年前正式聘用的秘书。 他是一位来自农村但非常努力的青年人才。 这两年跟着张建军不仅自身提升了很多，而且也帮助张建军理清了很多事，算得上张建军现在最信任的人之一。 “和新疆那边的联系一下，让他们按照计划做准备。” 张建军吐了一口烟圈。 他马上要乘车去机场，然后再坐飞机去新疆，所乘的飞机，当然是他的私人飞机。 这次去新疆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历经五年时间的筹备，金山实业集团下辖金山边境贸易公司正式要成立了。 这是五年前他交给韩金的任务，而韩金也不负所望，这五年时间以来一直在为集团边境贸易公司的成立做准备。 在张建军他们的计划当中，这个新晋要成立的边境贸易公司将会成为金山实业集团当下主要核心业务之一。 所以整个集团上下都很关注这件事，张建军本人更是在这五年时间内，为此来往跑了无数趟新疆。 所幸五年的努力付出，今天终于要看到回报了。 张建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大步流星走进了电梯口。 其实在新疆那边，金山实业集团的高层如今已经汇聚了很多，大家就是为了金山边境贸易公司的成立而汇聚到一块儿的，也是因为很多高层本身在新疆那边现在都有业务要处理才过去的。 因为与五年前相比，金山实业集团如今在国内的业务中心一共有三个。 一个就是大本营，省城，集团总部所在地。 其次是上海，上海作为中国当下经济最发达的城市，金山实业集团没理由在那座城市没有业务分布。 然后就是新疆。 在如今的新疆，金山实业集团有着很多业务分布。 比如白兴所负责的旅游业，双喜所负责的大型牧场，老何所负责的长途运输，李振武所负责的天马快递，再加上韩金所负责的边境贸易。 而根据张建军他们的计划，下一个大面积进驻新疆的业务就将会是柳云峰所负责的电商部。 因为地理位置太过于偏远，所以实际上这两年新疆的快递业发展的很缓慢。 同样的道理，电商业务在新疆那边也发展的很缓慢。 无论是淘宝还是京东亦或者其他电商购物平台，很多时候都不太支持新疆地区的电商业务。 商人以利益为本，这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因为地理位置太过于偏远，所以这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利益。 但从去年开始，张建军他们反倒是决定陆续向新疆那边进军快递业和电商业。 他们这么做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韩金所负责的边境贸易公司。 简单来说，这其实是一种捆绑经营。 而如此一来，他们金山实业集团也可以在新疆这块地区获得一定数量的利益，不存在亏损的情况，这都是经过一层又一层的市场调查研究和科学论证才制定的战略计划。 “这两天，宠物店那边你就别去了，小彩燕马上要高考了，你得待在家里好好照顾她，我现在要去一趟新疆，如果一切顺利，赶在小彩艳高考之前就会回来。” 去往机场的路上，张建军拨通了李娜的电话。 五年时间，小彩艳也从当初的初一变成了现在的高三，今年正式参加高考，今天是6月4号，距离一年一度的高考也不过只有三天的时间。 对于张建军他们家来说，小彩艳寂寞参加高考，这其实算是一件大事，不仅父母很关注，张建军也很关注。 时至今日，张建军会非常庆幸五年前他让小彩艳他们到省城来上学这个决定。 因为如今的小彩艳虽然不是什么学霸，但是她的学习成绩其实还可以，比五年前强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小彩燕今年有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到一个很好的大学。 因为她是艺术生，对化课的分数要求不是太高，之前专业课考的成绩还不错，只要化课成绩不是太拉垮，差不多就可以上一个好一点的一本大学。 对于张建军来说，他其实很欣慰。 毫不夸张的说，他是看着妹妹小彩燕一岁一岁长大的，也知道妹妹小彩艳这两年为了考上一个好的艺术大学而付出的努力有多少。 正所谓天道酬勤。 马上要高考了，他希望小彩艳在考前能有一个好一点儿的轻松状态，所以才给李娜打的电话。 “知道了，我昨天下午下班儿之前已经将宠物店的所有事情安排好了，接下来一直到小彩艳完成高考之前，我都不会再去宠物店。” 手机里传来李娜的声音。 595【不可同日而语的一切】 省城安远市！ 张建军他们家！ 这是一个占地面积超过1万平米的豪宅，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个庄园。 张爱国两口子如今也显得苍老了许多，毕竟都是快60岁的人了，即使这些年过来再没下过苦力，可是人的生命力自然规律这种事是不可能违背的。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正在庄园里面修剪着花草，张爱国的身旁还蹲着一条小狗，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很那种名贵的品种，小家伙长得蛮可爱的，这是儿媳妇李娜从宠物店带回来的，据说就是这么一个小玩意儿，一条要几万块钱呢。 这条是她专门从宠物店拉回来自己家养的。 “我说要不你再过去给小彩艳做点吃的，我估计她也快回来了，别等她一会儿回到家一下子吃不到饭，今天下午应该是她在高中的最后一节课，明后两天休息，大后天可就正式上考场了。” 张爱国搬了条板凳稍微坐下休息了一会儿，他看了一眼眼前的老伴李玉梅，笑着说道。 想他张爱国这一辈子，膝下一儿一女，虽然女儿不是亲生的，可从小到大都是他在拉扯和抚养，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原本以为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都不可能考上大学。 但谁成想如今快六十岁了，这个愿望反而要实现了，以小彩艳这两年的学习成绩，只要这次高考她的文化课成绩不是太离谱，那就可以很稳妥的考上一个还算不错的艺术院校。 对于他来说，这是非常值得期待的一件事。 “你也是老糊涂了，现在是两点多，距离小彩艳回来还有将近三个小时，我现在就去做饭，做好了给谁吃？” 李玉梅瞪了一眼张爱国，他发现这老家伙现在越来越爱唠叨了，完全不像一个男的。 “今天是在学校的最后一天，说不定他们就提前放了呢，算了吧，还是稍微再等一会儿吧。” 张义国拿出了一根儿烟点着，他确实是太激动了。小彩艳马上要高考了，他自己反倒是比小彩艳还要紧张。 “我可告诉你，小彩艳一会儿回来之后，你可千万不要和她提考试的事儿，就让孩子好好放松两天，心里没有压力的去考试，别一直叨叨个没完。” 李玉梅狠狠地刮了一眼张爱国。 “你要实在闲着没事干，就去小白杨的房间，把他的卧室收拾一下，这孩子现在越来越散漫了，这两年过来，虽然学习成绩好了不少，可除此之外，再没有一点地方让人省心。” 说起大孙子小白杨，李玉梅就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五年之后的小白杨已经13岁了，算算时间，再有一年，他也就是一名高中生了。 从这个角度来讲，时间那是过得真快。 可就像她此时此刻对张爱国所说的那样，小白杨长大倒是长大了，学习成绩与几年前相比也确实提升了不少，可是这小家伙调皮捣蛋的毛病反而随着越来越长大有进一步延伸的趋势。 他自己住的那间卧室，几乎没有一天是整整齐齐的，不管是平时上学期间还是周末放假，总是乱哄哄的。 平时不是她给打扫就是李娜给打扫，反正从来没有见过小白杨自己动手。 “我才不去给那臭小子收拾房间呢。” 张爱国故意拉了拉脸，小白杨那臭小子现在真的是长大了，今天早上还和他因为抽烟的事情在那里对峙。 这小子现在抽烟喝酒那是两不耽误，比张建军年轻时期更盛。 今天早上他进去叫小白杨起床上学，结果发现，床头放着一盒烟，索性他就直接准备偷偷的收没揣走。 结果他的这个动作直接被小白杨给看到了。 那个臭小子一把将烟盒装进自己的裤兜里，就像护犊子的母牛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把他这个老汉一顿气。 “你还是赶紧过去收拾吧，建军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顾不上管教，儿媳妇李娜也是，她每天忙完宠物店的事还要去接那两个小的放学，你要是再不管小白杨，这个孩子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李玉梅也叹了一口气，本以为小白杨将来最差的程度也比张建军年轻的时候强。 但他们现在发现，自己完全错了，真的应了那句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还是去接那两个小的放学吧，房间留给你打扫。” 张爱国起身就背着手离开。 现如今小萱儿八岁，已经在上，小学二年级，伟儿六岁，现在正在上幼儿园大班，预计明年就可以上小学。 随着这两个小的也一天天的长大，曾经以为自己老了会生活在一个孤独家庭的张爱国，现在倒是完全再没有那种想法，三四个孩子一块儿生活，他就其想清静也不可能。 当然有一点他倒是值得欣慰甚至是庆幸。 那就是小孙子伟儿的性格和小白杨似乎完全不同。 这小子今年六岁了，按理来说，多多少少也懂了一点事、能听懂一些话，但他其实是一个很安静的小男孩儿，不像同时期的小白杨上房揭瓦啥活都干。 所以他认定，伟儿以后长大了，应该也不会太调皮。 “你去接两个孩子放学那倒也行，不过得提前给儿媳妇打电话说一下，要不然你们两个就接重了” 李玉梅叹了一口气，这老东西和大孙子赌气不愿意去给收拾房间，那看来只能他自己去了。 其实生活在这么大的一个豪宅里面，她看起来每天啥活也不用干，实则却两只手一直不能闲。 给儿子儿媳妇甚至是孙子，孙女儿做早饭晚饭，然后打扫卫生，亦或者是在庄园里面修剪一下花花草草，这些其实都需要耗费他不少的精力。 他和张爱国。老俩口是三年前从地下那边。正式搬过来的，想当初刚搬过来到这边，她其实还有些不太适应这边的生活。 不过现在倒是好了。 有时候李玉梅会觉得这一切很梦幻，好像不像真的。 十几20年前，如果有人站在她面前一本正经的告诉她，她在十几20年后能够住在一个看起来非常豪华的庄园里面，那她或许被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不仅仅偶尔会感觉到梦幻，她甚至觉得这十几20年过得都不太真实，总感觉像是活在美梦里面一样。 ……… 历经三个多小时，张建军这边也顺利地抵达了新疆首府乌鲁木齐。 很显然，金山实业集团在新疆这边的最主要据点就是乌鲁木齐。 “董事长，一路幸苦” 张建军刚走下飞机，就看到了迎面跑过来的韩金。 与五年前相比，现在的韩金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当然，这其实也很正常，他今年已经正式达到了40岁，更何况这两年为了组建边境贸易分公司，也确确实实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和付出了巨大的精力时间。 除了年龄的最直观增长之外，相对于五年前，如今的韩金明显内敛成熟了许多，这一点就从他的穿着打扮就可以看得出来。 以前。他虽然也是金山实业集团的高层，可平时的穿着打扮总是有些奇怪，不符合生意人正常的穿衣风格。 但是现在，至少在张建军看来，韩金好像自从结完婚以后就没有再穿那些奇装衣服，不是正装就是很朴素的那种休闲装。 “按照您的指示，一切都准备就绪，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去公司总部。” 在去往酒店的路上，韩金很是热情地向张建军阐述着分公司的筹备情况。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们在这边吃了很多苦，也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幸运的是明天分公司就要正式宣布成立了，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张建军笑了笑感慨道。 五年前，他本打算在2015年左右就选择退休。 但谁承想这五年时间以来，集团整体的发展速度很快，也一直面临着转型升级的困境，特别是边境贸易分公司的筹备组建更是抽调了他许多的时间精力，这也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去考虑退休。 相对于五年前，张建军自己如今也差了许多，虽然只有35岁，但前两天去理发店理发的时候，理发师甚至从他的头发里面拔出了几根白头发出来。 可见他这五年时间以来，到底有多么辛苦。 当然，天道酬勤，有付出就有回报。 五年时间，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金山实业集团的发展已然来到了一个新的历史层面，截至去年年底，困扰集团已久的转型升级麻烦基本上被克服。 五年前的金山实业集团在国内民营企业前50强都达不到，但是，五年后的今天，金山实业集团在整个中国赫赫有名，已然成为了中国当下民营企业的代表，信凭借着恐怖的体量以及市值高居国内民营企业榜首。 可以说，真正做到了巨无霸。 五年前，金山实业集团包括张建军的手里面只有天马快递这一家上市公司，这其中还有一半的股权属于别人。 但是今天，金山实业集团和张建军个人旗下所有的上市公司加到一块儿，已经不少于20家。 而且这20家上市公司也都赫赫有名，算是比较知名的企业。 在去年公布的中国富豪榜榜单上，张建军也凭借3901亿人名币身价首次荣登榜首，可以说，一夜之间出尽了风头，也让整个中国几乎所有的人认识了他这个来自大西北地区只有35岁的青年企业家。 虽然张建军对这份榜单并不是那么在乎，但他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这份榜单至少让他知道，很多年前，自己重活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人生目标已经实现了。 所以对于他来说，努力不能够停止，奋斗还得继续。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成为全球首富。 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够成为全球首富，那他或许会再次考虑退休。 当然，他也非常自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明天的活动，你得注重一下媒体舆论，适当的拉高媒体记者的准入资格，不要让不良媒体断章取义，把咱们金山实业集团下辖金山边境贸易分公司成立的真正意图给断章取义了，我们搞边境贸易本质上来讲确实是为了赚钱，可也不能被有心人偷换概念。” 张建军揉了揉眼睛，如今是信息时代，互联网和自媒体已经愈加的发达了，对于普通大众的生活来说，这当然是非常好的一件事。 可事实上对于他们这些做企业的人来讲，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很多时候，他们都不得不迫于舆论压力，做出一些原本不符合他们规划的操作。 张建军其实也是因为有了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才如此小心。 三年前。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因为一次具有轰动性的卖假货事件而让他这个背后真正的老板一夜直接成为了舆论风暴中心。 最后还是他亲自出面，向消费者道歉才慢慢平息了这件事。 而诸如此类事件，这几年几乎每年都有。 或是意外，或是竞争对手故意搞的鬼，总之，他现在虽然是35岁的中国首富，可同样也是很多人心中恨不得立刻弄死他的必杀对象。 没办法，商场如战场。 金山实业集团一路发展到今天，想要一帆风顺，那其实根本不可能，在这个过程当中必须要有人站出来背锅，或者是抵挡一些粪便。 他张建军作为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在享受权利和荣耀的同时，当然也要做出最大的牺牲。 “放心吧，我这边已经安排妥当了，明天正式能够进入会场的媒体记者不会超过15家，他们的背景，我也做过一定的调查，基本可以信任，至少他们不会胡来。” 韩金胸有成竹地回复了一句。 现在的他做起事来，虽然一如既往的自信，但在自信中间其实还夹杂着更多的稳重。 关于张建军刚才所提到的媒体舆论这件事，他确实非常的重视。昨天下午还是他亲自审核的众入媒体记者名单。 “我估计你也够累了，一会儿把我送到酒店你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好好准备一下，毕竟明天你才是真正的主角，以后的金山边境贸易分公司，我可就全权拜托给你了。”张建军拍了拍韩金的肩膀说到。 596【当那一天到来】 虽然坐了很长时间的飞机，但是张建军在来到酒店的第一时间并没有直接休息。 而是紧接着就拨通了白兴的电话。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张建军直接向白兴询问起了具体情况，白兴这几年的工作重心虽然一直在新疆这边的旅游业上，但事实上，他现在手里的王牌并不仅仅只是集团的旅游业，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滴滴快车，而且某种意义程度上来讲，滴滴快车才是他白兴如今能够在金山实业集团称为风云人物的关键，也是他这几年成功东山再起的关键。 也许除了张建军之外，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想象到，他白兴当年随便进行的一个投资，如今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回报。 经过五六年时间的发展，滴滴快车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一跃发展成为了估值500多亿美元的知名企业。 而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清楚，滴滴出行这个估值有500多亿美元的知名企业其中有一半的股份都属于赫赫有名的金山实业集团。 而且根据近期传出来的消息来看，金山实业集团五大巨头之一白兴，最近几年来正在全力运作滴滴出行上市计划。 人们可以想象到滴滴出行一旦顺利上市，那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场面，在其还没有上市之前，就已经成为一个庞然大物，那么等它上市之后，必然会震惊中外。 在很多专业人士看来，滴滴出行一旦成功上市，那其实也会对金山实业集团的发展进一步作出贡献，现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已经成为了国内民营企业排名前三的存在，如果再得到滴滴出行的支持，那金山实业集团一直以来所盼望的成为世界性企业似乎将不再是一个空想。 “还是不太理想，姐夫，我们好像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我指的是那种人为的麻烦，无论是潮汕帮还是江浙帮，他们好像对我们金山实业集团都很排斥，换句话说，他们在不断的拉帮结派来打压我们。” 电话里面，白兴叹了一口气，他本不愿意给张建军汇报这么一个让人失望的情况，可是没办法，仔细算算他去上海那边进行滴滴出行上市前第二轮融资已经差不多有4个月的时间了，第二轮融资一共所需要的资金大概在1000亿人民币。但是截至目前他们收获很小，仅仅筹集到了1/4，也就是250亿人民币，距离锁定目标还差很多。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商场如战场，你想要一帆风顺的崛起，那肯定不可能，因为金山实业集团发展到今天已然是一个庞然大物，如果这个庞然大物还想要再发育，那势必就会从别人的口中抢食，势必也会动了别人的蛋糕，在这种情况下，别人肯定不会乐意也会想办法将我们打压下去。” 张建军的表情没有变化，一脸平静的说道。 “可是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这样一直坐以待毙，本来按照计划今年年底滴滴出行是要完成上市的。” 四个月之前从省城出发的时候，白兴本是信心满满的，他甚至觉得不需要等到今年年底，滴滴就可以正式启动上市计划，向美国相关的证券交易所提交上市计划书。 但事实上，这四个月时间以来，他的融资之旅，可以说是非常失败，几乎到处碰壁，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如今能够成功融资到250个亿，这已经算是他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了极限。 可现在的问题是第二轮融资的大部分资金问题依旧还没有解决，如果赶在年底之前第二轮融资资金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那么他们准备很久的上市计划可能就要搁置或者说是推迟了。 白兴这两年在旅游业方面发展得很不错，成功将旅游业发展成为了金山实业集团现阶段旗下的核心业务之一。 所以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手里的另一张王牌，滴滴出行了上市计划受阻。 从金山实业集团的角度出发，如果滴滴出行上市计划受阻，这势必会影响到金山实业集团对外扩张的整体计划。 而从他自身的角度来看，如果他还想要从张建军的手里接过集团董事长这个位置，那么现在最好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告诉陈伟，既然潮汕帮和江浙帮这两个商圈关系打不进去，那就让他想办法从其他地方打个突破口，比如去广州那边试试。” 张建军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 陈伟就是滴滴出行明面上的CEO，他和第一轮融资的其他投资者们一共占据着滴滴出行的另一半股份。 当然，虽然他手里的股份现在并不是所有股东里面最多的，但事实上，他的股份属于原始股，而且，他拥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投票权，滴滴出行的实际控制权也在他手里。 在滴滴出行现在的上市计划当中，陈伟严格意义上来讲才是第一负责人。 “至于你这边，也不要继续在上海那边待着了，尽快回来吧，如果我们无法在东南沿海那边的商圈获得融资，那就回到大西北试试，我就不相信在咱们大西北商圈融资不到几百个亿的人民币。” 张建军深吸了一口烟，他对于滴滴出行年底上市这个计划非常看重。 如果把他逼急了，那他大不了就变更融资计划，不直接对外融资一千亿人民币，以金山实业集团如今的实力，不说一下子筹集个一千亿人民币，但几百亿，还是有可能的。 反正国家又没有规定上市公司必须要进行融资。 当然，张建军能够有这样的想法，那其实他也是有所依靠的。 滴滴出行不仅仅是白兴手上的一张王牌，也是他张建军手里的一张王牌。 而事实上，对于他来讲，除了滴滴出行这张王牌之外，他手里现在还有另外一张王牌。 由李政武所负责的天马快递，如今已然成长为了国内最大的快递公司，而且因为几年前就已经成功上市的原因，如今的天马快递市值已经达到了惊人的3000多亿人民币。在最新一期的国家五百强企业当中，天马快递排在第45位，成为快递企业排名最高的公司。 对张建军来说，如果把他逼急了，那他完全可以使出天马快递这张王牌。 其实像白兴现在融资所遇到的这种情况，这几年，他已经见得多了。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没有彻底崛起之前的金山实业集团基本上没有人会在意。 但是，当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崛起之后，很多人就不会乐意了。 还是那句话，生意场上的竞争是异常残酷的，毫不夸张的说就是你死我亡。 金山实业集团这两年在东南沿海那边大城市存在感十足，这当然会触及到原本在东南沿海那些大城市其他知名企业的利益。 鉴于这种情况，别人当然不愿意了，他们一个人或者是两个人或许无法对付金山实业集团，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家联合起来整合成一股力量来对付金山实业集团那还是可以的。 白兴嘴里刚刚提到的潮汕帮和江浙帮，就是这两过来对他们金山实业集团抱有最大敌意的两个商圈。 无论是当初和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竞争电商行业老大的淘宝还是京东，其实都属于这两个圈子里面。 对于这种情况，张建军当然也是早就知道的，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别人要抱团来搞他，那是别人的自由。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持发展，用实力说话。 “咱们和大西北这边的财团商圈这两年整体关系还处得可以，所以你赶紧回来直接去联系他们，哪怕多联系几家，这样也比一直蹲在上海束手无策要强。”张建军再次说道。 “另外，前两天孟宇还和我提到了国资企业，特别是其中的中国人寿和交通银行，孟宇和这两家企业的关系不错，他们也都多次表达出了想和咱们金山实业集团进行深层次合作的意愿，如果实在不行，那咱们二轮融资就大范围向国资企业靠拢。” 张建军转眼之间又给白兴出了一个主意。 虽然在此之前，他是比较排斥国资企业的资本进入金山实业集团的。 可如果他们想不到其他办法进行滴滴出行上市前的第二轮融资，那也只能考虑国资企业了。 “姐夫，我知道了” 对于张建军的建议，白兴除了接受别无他法，他也是没办法，目前看来只有尽快完成二轮融资，这样他们才能按照原计划在年底推进上市进程。 挂断电话之后，张建军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说实话，现在的他相对于五年前，明显要更专业一些，更像一个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也更加的辛苦。 这其实也是非常正常的事，五年前的金山实业集团和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本身就不是一个规模，对于他这个董事长的要求也不尽相同。 好在这些年的压力，虽然一直越来越大，但他始终都能够扛下来。 在他的计划当中。随着金山边境贸易公司的成立，再加上滴滴出行正式完成上市，那么他确实也可以再次考虑退休的事了。 金山实业集团如今的整体实力可以排在国内民营企业里面的前三，在年初的集团高层会议上，他曾当着所有高层的面提出，希望赶在明年年底之前，金山实业集团要成为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 如果赶在明年年底能都完成这个任务，那么从后年开始，金山实业集团的发展方向也就会迅速变得简单起来，那就是全力以赴的对扩张，争取尽快成为全世界最大的民营企业。 从中国走向全世界，这必将会是一个更加艰难的旅程。但是他张建军有信心金山实业集团会走的非常的稳妥，也会最终实现登顶。 因为从2003年到2018年，整整15年的时间，金山实业集团发展到今天已经度过了那个最初的成长阶段，他们现在已经具备了足够的底蕴，从而以中国为大本营，有实力将旗下所有的业务抛出杀向全世界的各个行业，从而有朝一日成为全世界范围内最大的民营企业。 张建军相信，到那个时候。整个中国也会因为拥有金山实业集团而骄傲，他张建军更会因为金山实业集团荣登全球首富宝座。 张建军之所以希望集团能够在2020年之前完成国内旗下所有业务发展资源的整合，甚至是在2020年完成退休，这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前世的重生时间可就是在2020年。 当再活一世，时间重新来到2020年。到那时候，他确实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确实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去面对。 因为不知道怎样面对，所以他现在内心其实是有点彷徨的，这就像是人之将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一样，他希望在剩下的一年多时间里，尽可能把自己所想要完成的事情都完成，这样，哪怕那一天真的到来老天爷要收回成命，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那他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有时候想想，重生以来的这十几年，他可能活得比前世30几年都精彩，甚至是比很多人一生都精彩。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舍的。 也许他唯一不舍的就是家庭吧，无论是对于父母还是对于李娜甚至是下面的几个孩子。 对于家庭的亏欠，张建军必须得承认，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到死都是无法还清的。 父母快60岁了，而他和李娜的婚姻也已经保持了十几年，马上高考的妹妹小彩艳，13岁的大儿子小白杨，八岁的女儿小萱儿，以及六岁的小儿子伟儿，这些人势必会让他产生深深的不舍。 要是早一年很可能还会有爷爷。 爷爷这一生一共活了八十四岁，想当初80岁大寿的时候，他们一度都认为以爷爷的身体状况很可能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没想到他老人家最终还是坚持到了84岁。 但正所谓，73岁84岁，这是老人生命能否继续的两道坎。 但不幸的是，爷爷最终还是于去年农历六月初六去世了。 597【信心百倍】 爷爷的去世，在张氏家族内部其实是引起很大轰动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爷爷的年纪也确确实实到了撒手离去的时候，大家这两年也时刻都在做着这样的准备，可是，当这一天正式到来的时候，对很多人来说，其实一时间也依旧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包括张建军自己，他是一个前世今生两世命运的人按理来说，对于生死这种事情看得很淡才对。 可是当爷爷去世的那天下午，他老人家安安静静地躺在灵堂。 张建军还是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的哭了。 他想起了这十几年来和爷爷的点点滴滴，很真实，也很亲切，特别是当初张家湾的那段时光，永远值得铭记。 爷爷的后事并没有大办，张建军他们简单讨论了一下，觉得没有大办的必要，而他的坟墓正如他自己生前所安排好的那样，拉回老家张家湾进了张氏家族的祖坟，和已经去世很多年的奶奶埋到了一块儿。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总有一天也都会离去，总体上来讲，爷爷这一生是幸运的，他的晚年过得非常的安详，说实话，在大西北这个落后偏远地区，想要做到这一点，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当然，爷爷的去世，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给了张建军他们这一代人一定的压力。 因为随着爷爷的正式离世，父亲他们这一代人将会成为张氏家族下一茬陆续离世的人。 大爸今年已经65了，他甚至还患有慢性病，大妈今年64，身体情况比大爸还要糟糕，当年查出的脑溢血直到现在也没有彻底根治，这种病根治不了，只是在适当的进行控制，说句不好听的话，像大妈这种身体情况的人，那真的是有今天没明天。 张氏家族这些年子孙后代繁衍了很多，算得上家大业大，根繁叶茂。 不过话说回来，时间总是会过得很快，当一代又一代的人陆续老去，你或许时常会感受到生离死别是如此的简单。 ……… 新疆乌鲁木齐，金山实业集团下辖金山边境贸易公司总部。 今天早上的这里，天还没有亮，一群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而没多长时间，这里陆续就来了很多记者和媒体。 他们有些人手持金山实业集团颁发的准入证，正在门口排队等待入场，而有些则没有这种证件，只能拿着摄像机等设备在外面进行抓拍。 他们之所以如此疯狂，那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不出意外，作为当下国内排名前三的顶级民营企业，金山实业集团新筹建的金山贸易边境公司今天将会正式在这里挂牌宣告成立。 现在大家基本都已经清楚了，金山贸易边境公司成立的核心任务是什么。 早在三年前，金山实业集团相关高层就曾对外透露，集团接下来会跟随国家一带一路发展战略，从而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通新疆地区与中亚甚至西欧国家的边境贸易这不仅仅是金山实业集团作为一个企业的利益需求，更是金山实业集团作为当下国内民营企业的代表向全世界所展露出中国企业的竞争精神，也就是说这更是一种社会责任。 因为金山实业集团在当下中国民营企业里面的地位，又因为国家层面一带一路这个战略本身所代表的意义，所以作为媒体记者来讲，他们对于金山边境贸易公司的筹备跟踪实际上，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媒体记者靠什么吃饭。，当然是靠一手新闻消息。 这也是他们现在如此疯狂的原因。 张建军是上午八点到达现场的。 当他来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因为除了媒体记者之外，今天还有很多企业的负责人来到了现场，他们或是主动来的或是接受到了韩金他们的邀请，总之，这让金山边境贸易公司挂牌仪式显得更为隆重和场面一些。 当张建军出现在中心舞台面前时，现场直接轰动了，甚至于网络平台也对金山边境贸易公司挂牌仪式进行了现场直播，网络上的一些网民在看到张建军的身影时，其实也是非常的激动和兴奋。 因为对于大家来说，今年只有30几岁的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他的一生其实看起来是富有传奇色彩的。 一个来自西北偏远小县城农村的牧羊少年，一个只有小学一二年级文化水平的社会青年，在短短不到20年的时间里，一手创建了如今赫赫有名的金山实业集团，这个故事听起来足够励志，也足够传奇。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故事，这是事实。 在很多年轻人的心中，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更像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励志偶像。 但因为张建军一直不接受任何电视台或者是报社的采访，甚至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所以这给他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又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今天难得在金山边境贸易公司挂牌成立仪式看到张建军，大家当然是非常激动了。 张建军的讲话只进行了五分钟，其他时间都交给了韩金他们来处理，其实对于他个人来说，今天之所以来到现场，并不是想要通过这个机会向社会公众公开发声去表明什么。 他这么做其实还是想向集团内部所有的人表明一点，那就是金山边境贸易公司他很看重，希望在接下来的发展过程当中其他公司各部门能够给予支持。 这是他一贯用的方式。 中午的时候，张建军和乌鲁木齐市高官一行人在酒店吃饭。 对于乌鲁木齐市市高官张觉民来说，他是打心里感谢张建军的。 因为不仅仅这个新近成立的金山边境贸易公司，除此之外，金山实业集团这些年在乌鲁木齐市的投资和业务比比皆是，对于乌鲁木齐市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张建军这一切是不可能发生的。 当然，张建军在面对张觉明时，也保持着非常谦逊的态度，正所谓他从始至终都很明白自己的定位，在中国这个国家，作为一个商人，永远不要去想着挑战国家机关，这并不是你胆子够不够大的问题。 而且他本身也是一个很谦逊的人，虽然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别说是乌鲁木齐市高官，就是上海市高官或许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张建军当天下午就离开了乌鲁木齐，他不是直接返回省城安远市，而是又和韩金一起去了一趟克拉玛依。 在新疆这边，现如今，除了乌鲁木齐之外，克拉玛依应该是他们集团分布业务最广泛的城市。 经过四五年的改善与发展，世界魔鬼城这个旅游景点现如今已经正式成长为了世界性的旅游景区，每年都会有非常多的游客光顾这里，一方面，这个景区的风景的确很神秘很优美，另一方面，大家其实也是冲着金山实业集团来的。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企业效应，就和明星推广产品是一个道理，本身所拥有的基础性流量非常夸张。 不仅仅是眼前这个世界魔鬼城，其实金山实业集团这几年旅游业之所以发展得非常快，这本身也和金山实业集团这个金字招牌有着很大的联系。 就比如金山实业集团的老家，S省下辖d市，那里有一个五云山风景区，虽然看起来规模不大，里面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有名的景点，可是那个风景区这两年的人气和客流量确实非常的火爆，大家之所以不远万里的来这个景区看看，不出意外更多的就是冲着金山实业集团来的。 因为大家在广告宣传或者说网络上搜索得知，金山实业集团刚成立的地方就在d市，这个地方不仅仅是金山实业集团被创立的地方，更是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的家乡所在，时至今日，金山实业集团的很多高层也都来自d市。 石油开采，畜牧业的发展，以及旅游业的火爆。 这让撤县设市工作仅仅完成四五年时间的d市，现如今，一跃成为了全国百强县之一。 当然，这也是刚刚才完成的成就。去年年底正式宣布的。 对于张建军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他们这些人都是土生土长的d市人，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其实也都非常的希望d市能够越来越好。 现如今，D市因为两个原因甚至在全国都出了名。 第一个就是它境内所蕴藏的石油和天然气，让d市这几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全国著名的贫困县变成了全国非常有名的能源市。 第二张名片则就是来源于金山实业集团，大家在想到金山实业集团的时候就能想到d市，反过来也一样。 人们会经常这样讲，在中国大西北地区有一个d市，大名鼎鼎的金山实业集团当年就是在这里被创建的。 其实说起来也挺怀念的，张建军掰着指头算了算，自从五年前几个孩子在省城这边上学以后，他这边也因为集团里面事情越来越多的原因，所以基本上没在d市那边再住过，每年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回去几天，剩余的时间不是在省城这边就是在全国各地到处跑。 听很多人说d市这两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正式成为县级市以来，借助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的金字招牌，经济正式迎来了腾飞，是S省境内这几年经济发展最快的一个县级市，这一点，哪怕是省城安远市都无法拍马赶上。 张建军打算过两天回去看看。 “眼前这个世界魔鬼城旅游景点，已然成为了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旅游业招牌景区之一，我们每年能够从这个景区所获得的回报都在这个数字以上。” 韩金冲着张建军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他指的显然不仅仅是两个亿，而是20个亿。 其实在刚得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韩金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他确实没有想到白兴这几年能够做出如此大的成绩，要知道这并不容易。 “早在五年前我就说过，新疆会成为咱们集团转型升级的重要地区，如果我们能够牢牢的把握住一带一路这个国家级战略计划，那就有希望顺应时代潮流，创造一个奇迹。” 张建军满脸的雄心壮志，他现在信心十足，对于金山实业集团走出国门，成为世界级企业越来越有信心。 一个世界魔鬼城旅游景区每年就可以给他们带来20个亿的利润，那整个金山实业集团一年下来又能有多少营业收入呢。 张建军笑了笑，据他所知，在白兴的手底下，现如今，譬如世界魔鬼城这样的著名景区还有几个。 这就像他在集团年初高层会议上开玩笑所说的那样，即使如今有人把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称之为一个旅游集团，他们也丝毫不会感到奇怪，因为单就是旅游业务，在当下的中国，除了那些具有国资背景的企业之外，已然没有人能够和他们金山实业集团相提并论，这是什么，这就是最直截了当的底蕴和实力，也是他们金山实业集团走出国门的最大依仗之一。 “金山边境贸易公司正式成立以后，你肩膀上的旦子只会越来越重，这几年你的成长我都看在眼里，确实改掉了以前那些自以为是的臭毛病，但我想告诉你的是。臭毛病可以改掉，但本身的所拥有的优点，你不能忘记，金山边境贸易公司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激情，所以你接下来最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尽快带着团队做出一点成绩，其实我不用说你也清楚，咱们刚刚成立的这个公司以后的发展情况不仅仅集团内部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哪怕是在整个社会上，包括国外，其实也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的拿出一点成绩，这其实是不太好的。” 张建军能够说出这些话，这至少表明一点，现在的他，对现在的韩金不仅一如既往的信任，而且还给了新的肯定。 598【我退出】 其实金山实业集团一路发展到今天，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早已经不是一个单独的经济企业了，作为国内当下民营企业的代表之一，很多时候，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发展决策或者说是张建军他们这些集团高层发表某些言论，实际上一定会代表着某种信号。 所以，这就要求他们不仅仅要对集团自身的发展负责，更要对整个社会的公众负责。 既然金山边境贸易公司在没有成立之前就已经受到了社会广泛的关注，那么在正式成立以后，的确需要短时间之内就给予社会一定的反馈。 其实这是一个慢慢适应的过程，当你不是某个行业或者说某个领域的代表性企业时，你所做的当然简单一些，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但当你成为代表性企业时，那除了自身利益之外，确确实实还需要考虑更多的东西。 张建军在这方面本身也是没有经验的，在这些年没少吃亏，所以慢慢也总结出来了经验。 就拿柳云峰所负责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来说，早在几年前，他们就已经成为了国内电商行业龙头老大，可那个时候，他们并没有意识到成为行业龙头老大除了顾及自身利益之外，还需要兼顾引领整个电商行业的发展这个责任。 所以当时直接被深圳市政府给约谈了，而且在社会上面当时舆论风评也不是太好。 张建军深深地明白在这个信息时代，作为一个企业或者说是一个企业家，有些时候其实就是这么身不由己。 “我只给你两年时间，最多两年时间，也就是明年年底后年年初，你所负责的金山边境贸易公司，一定要做出一定的成绩。” 张建军郑重其事的说道，这还是几年来他第一次对韩金下这样的指示。 “董事长为什么这么急，你也知道，边境贸易业这种生意是急不得的，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沉淀，因为在此之前我们从来没涉及过这个领域” 韩金皱起了眉头，他被张建军的突然指令搞的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按照他们计划好的那样，金山边境贸易公司赶在五年之内有所成绩，那其实已经算比较快了。 毕竟光是筹备这个公司他们就已经花了五年的时间。 那么董事长在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又是什么情况。 “没有为什么，你也不要纠结为什么要这么做，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张建军只能这样回复韩金，因为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什么理由，他总不能直接告诉韩金，自己是重生过来的人，前世重生的时间就是2020年吗？ “好吧，我们尽力” 韩金点了点头，他现在对张建军不仅仅是下级对于上级的那种尊重，其实还夹杂着一种佩服。 因为这两年说句实话，张建军作为集团董事长，力挽狂澜的局面并不少。 这也是他非常佩服张建军的原因，在如此错综复杂的发展局面下，还能保持足够的冷静做出最准确的判断，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至少他韩金就做不到。 “你的两个孩子今年该上幼儿园了吧。” 谈完正事之后，张建军就和韩金一起去吃饭，饭桌上，他们谈了一些私事，比如韩金现在的家庭情况。 说起来，这小子的命那是真的好。 结婚第二年，老婆就怀孕了，而且直接给他生了一个龙凤胎，一儿一女。 这简直把韩金这小子给高兴坏了，没结婚之前他对于家庭没有什么概念，甚至还有点恐惧，但是当龙凤胎降生以后，他似乎大彻大悟，终于明白拥有一个家庭到底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很多人都说韩金这两年变了，不仅仅在生意场上变的低调内敛。而且，他在家庭方面也变得越来越成熟和富有责任心，俨然在向一个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靠拢。 张建军觉得这就挺好的，每个人都会成长，都会成熟，特别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讲，如果年龄来到30几岁40岁，他还不能够沉淀下来，那这个人基本上是没救的。 “是啊，后半年，我打算让他们两个都去上幼儿园。” 谈到自己的两个孩子，韩金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断过，看得出来，他确实非常疼爱自己的孩子。 “所以这就是我们每个人坚持努力的动力所在，有了家庭，你就会慢慢发现，自己就算不想努力也不行。” 张建军笑了笑，其实这个道理他懂的比较早，早在前世他就已经懂了，而且还是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 “我知道大家这些年都很累，从集团成立一路发展到现在，越做越大，每个人所担负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甚至永远都没有休息的时间，但其实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们想安稳的休息，那在年轻的时候，在现在就必须拼，我可以向你承诺，等金山边境贸易公司正式步入正轨，等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正式成为世界性企业，你们这些高层。半辈子都会拥有一个相对来说比较轻松的工作环境，很多事情到那个时候也不需要你们亲自去出马。” 张建军这么说绝对不是在给韩金画饼，因为早在很多年前他内心深处其实就已经在这样想了。 毕竟人的一辈子太过于短暂，你不能一直都在不停的努力，从没有想着坐下来休息休息，这样的人生太过于疲劳也过于无聊。 所以他早就有了一个打算，等有朝一日金山实业集团实现了最终的理想成为世界性企业，那对韩金他们这些集团高层来讲，到时候确确实实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咱们集团现在已经是国内民营企业里面排行前三的存在，就我个人来看，想要成为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短时间之内就可以实现，因为不同于其他的民营企业，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现在手里的王牌太多了，随便甩一张出去，就可以起到振聋发聩的作用，从民营企业前三到国内民营企业龙头老大，再从国内的龙头成为国外的龙头，这其实有一段很长的路需要走，不过董事长我相信，只要咱们能够做到未雨绸缪，那就不可能实现不了目标。”韩金说道。 其实韩金能说出这样的话，张建军一点都不奇怪，因为韩金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以前他只不过太过于自信，把自信混淆成了自负，所以才吃了大亏。这些年收敛改变了许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骨子里已经变得不自信了，相反的，他以前的那种自信依旧存在，而且更为的坚定。 张建军笑了笑，再没有说话。 本来他们都已经不再谈公事了，可是不知道怎么谈着谈着又谈到的公事。 他这两年和别人谈话，经常是这样的情况，每次本来都在谈一件轻松的事，但不知道谈着谈着就变成了非常重要的事，也不知道这里面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其实董事长，有一件事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既然今天咱们把话都谈到这儿了，再加上你这次回去一时半会也不会再过来这边，索性我今天就说了吧。” 韩金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并且还给张建军倒了一杯酒。 “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张建军倒是很好奇。 “是这样的，我打算永远退出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接班候选人” 说实话，当韩金直接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以后，张建军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因为自从前些年他默认韩金、白兴白孟宇他们三个人成为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接班人候选人之后，从来就没有想过未来某一天，他们三个人当中任何一个会主动选择退出。 而且，在他看来，即使他们三个人当中有人会主动选择退出，那这个人也不应该是韩金，更应该是孟宇才对。 因为孟宇和赵思雨结婚了，如果有一天他要选择去赵思雨那边的荣成集团，其实张建军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关于这点孟宇提前也跟他打过招呼。 可是现如今，就在刚刚，韩金居然主动提出来他要放弃董事长接班人候选人这个宝贵的名额。 “为什么？难道还是因为五年前的那次失误吗。” 张建军很想知道具体原因。 “当然不是，其实董事长你知道，做出这个决定对我来说也很艰难，从加入金山实业集团的那天起，我就是怀着巨大野心的，就是希望自己在未来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特别是在当你提出会很早就退休，并且决定在集团内部选择接班人的时候，我那个时候是自信满满的，对于董事长接班人的位置也是势在必得，五年前的那次失误，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确实和这些事有关。” “可人总是会成长的，这几年来我经历了很多事，咱们集团也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这让我意识到，或许无论我怎样努力都不足以担任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这个职务，毫不夸张的说，谁要担任集团董事长谁就要为这个诺大的集团负责，对此，我没有一点信心。” 韩金倒也是足够的干脆，他将自己放弃接班人候选人的原因说了出来，那就是面对整体规模越来越大的金山实业集团。他越来越没有自信在未来某一天驾驭它。 “这个原因吗？” 说实话，张建军还是不能够理解，如果是别人说这种话他或许还能够理解，可这个人是韩金啊，他是一个多么自信的人，如果连他都变得不自信了，那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够自信地从他手里将金山实业集团接过去。 孟宇？ 还是白兴？ 张建军，突然意识到，也许孟宇和白兴他们两个，突然有一天也会向他提出放弃，而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维系了多年的挑选接班人计划不就是彻底要泡汤了。 “也不能说是彻底的不自信，这么说吧董事长，如果我还是一个黄金光棍汉，那可能即使我知道自己执掌金山实业集团的能力还差一些。但我也绝对不会放弃，至少不会这样提前认输，可我现在已经结婚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如今的年龄也来到了40岁，人的一生不可能一直都为自己活，我的前半生是为我自己活的，但是后半生我得为整个家庭考虑，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我接手了金山实业集团，那后半生就家庭这方面肯定会兼顾不上，对我来说这代价着实有点大。” 当韩金继续说完之后，张建军沉默了。 因为他觉得韩金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毕竟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要不然他为什么会提前退休，就是想更早的回归家庭，韩金能够有这样的想法，他当然表示理解。 “既然你决定退出，那我也就不强行了，毕竟你也是下了一定决心的，不过，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如果未来某一天当我正式决定退休的时候，必须要在孟宇和白兴他们两个中间挑选一个接班人。你建议我选谁。” 张建军抬着头，一本正经的看笑了韩金。 他现在不去考虑孟宇是不是会离开金山实业集团，也不会去考虑白兴是不是和韩金抱有一样的想法，想要提前放弃接班人这个资格。 他现在就想知道韩金的答案。 “如果让我做出选择，那我恐怕既不会选白兴，也不会选孟宇。” 这倒是没有让韩金感到为难，他喝了一杯酒，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对此张建军则一脸平静，似乎早就猜到韩金会这样想。 “因为什么？”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不是否认他们两个的能力，但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这个位置太过于重要，对接班人的要求其实是非常高的，无论是白性还是孟宇，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但想要担任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他们其实也各自有着他们致命的缺点。毫不夸张的说，他们那些致命的缺点，在未来某个时候，甚至有可能直接葬送了金山实业集团的命运。” 599【吾家有妹初长成】 “那你能说说他们两个人各自的缺点是什么吗？” 张建军趁热打铁继续问道，他相信韩金既然愿意谈论这个话题，而且直截了当的表示担心白兴他们两个人也不是最合适的接班人选，这就说明他有自己的理由和有自己的具体看法。 “首先我们来说孟宇，我不否认在我们三个人当中孟宇看起来是最适合担任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的人选，因为他是大学生文凭，而且大学刚毕业就开始帮助家里面打理生意，简单来说，孟宇具备着不错的学历文凭，也具备着很丰富的生意经验，但其实，他的性格太谨慎了，谨慎到很多时候你甚至可以直接忽视他的存在，如果十年或者说20年以后，你让他担任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我肯定100的赞成，也觉得他一定能够做好，但是，你打算是在一两年就退休，那个时候的金山实业集团其实正处在业务国际化关键时刻，这个阶段的金山实业集团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谨慎小心的领导者，而是一个大胆开放的领导者。” “然后就是白兴，其实在我看来，单就胆识这一方面，白兴和我其实是差不多的，我们两个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那种逮住机会了机会就一干到底的人，这一点儿其实很适合两年以后的金山实业集团，可与此同时董事长你也要清楚，白兴在专业能力这一块儿其实差了很多，这种差距不是用努力就可以弥补的，在以后面对国际业务错综复杂的局面会被无限的放大。” 韩金倒也是足够直接，很快就将白兴他们两个人的优缺点说了出来。 对于韩金说的这些话张建军并没有惊讶，因为这和他猜测的差不多，也和他这些年对白兴他们了解的差不多。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李娜这几年一直在向他说，她也认为，无论是白兴还是韩金亦或者孟宇，都不是金山实业集团最合适的接班人选。 而她之所以推荐孟宇，那也只不过是退而求其次，没办法的办法。 “当然，董事长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无论以后谁成为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我韩金这边都会100支持他。” 话说到最后，韩金也是进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他不会担任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但是无论任何时候，他还是会做好本职工作，一天是金山实业集团的人呐，一辈子都会是金山实业集团的人。 “既然你今天把话都这样说了，那我也给你一个保证吧，不管以后我什么时候退休，也不管金山实业集团下一任接班人是谁，我都可以保证，集团永远不会忘记你们这些人这一路走来所付出的贡献。” 张建军走过去拍了拍韩金的肩膀，其实他也是有些佩服韩金的，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这么多年的坚持，现在果断放弃，想要下这个决心，那可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这个职位，虽说意味着责任和压力，但同时也意味着权力和地位。 俗话说得好不，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韩金是一个性格很强势的人，也是一个不愿意轻易服输的人，虽说五年前他犯了一次很大的错误，可是这五年时间以来，他又抓住机会成功的完成了东山再起，现在可以说是风头正盛，依旧是金山实业集团五大巨头之一，如果他继续坚持下去，也不一定就不会得到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这个职位。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还是非常果断的选择了退出。 只能说能做到这一点，的确不容易。 ……… 新疆这边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张建军也没有多待，第二天就回到了省城，如果要是平时他说不定还会在新疆那边多逗留几天，但是这段时间不行，这段时间集团或许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他回来处理，但是家里这边确实有一件大事。 那就是妹妹小彩艳马上要高考。 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讲，这确实是一件难得的大事。 不仅仅父母对于小彩艳这次高考很重视，哪怕是张建军同样也非常的关注。 因为他自己没有上过大学，所以特别希望妹妹小彩艳，或者说是小白杨他们将来能够正而八经的读一所大学。 在当下这个时代，青少年如果不上大学，确确实实会逐渐与这个时代脱节。 千万不要觉得这是一句危言耸听的话，也不要觉得上不上大学无所谓。 正所谓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清楚。 张建军如今的地位，可以说是非常夸张了，赫赫有名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在整个中国，比他有权势或者说有钱的人，其实也并没有多少。 这样的人物，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事情发生。 可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张建军这些年因为没有文化的原因其实是吃了非常多的亏的。 想当初他一个人一无所有的去明东市那边谈生意的时候，就是因为不识字，连公交车都不会坐。 后来去广州那边，同样又是因为不识字，连酒店都不会住。 这些事或许都不是什么大事，可也确确实实体现出了一点，那就是在当下这个时代，没有文化，那真的是寸步难行。 而且大学这个东西，不管你上的大学好坏，但总的来说，如果有这个经历，总归对你的人生是有一定帮助的。 现在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如果人的一生不去大学校园待四年，那其实你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时代不同，对每个人的成长要求也不尽相同。 或许在父母他们那个年代，上不上大学似乎真的是无所谓，因为那是时代的原因，不可能每个人都有上大学的机会。 但是在小彩燕、小白杨他们这一代娃娃长大了以后，那确确实实都需要一个大学生涯的过程。 明天就要高考了，张建军在回到家之后并没有刻意向小彩燕询问明天高考的事。 因为他不想通过这种方式给小彩艳施加压力，虽然这丫头表现出一副很没压力的样子。 可事实上，如果要说她真的没有压力，那张建军绝对不会相信。 文化课还好，虽然这不是小彩艳的强项，但她从小到大其实一直在读，总归算是经常接触多多少少有点基础。 但是专业课这块儿，虽然如今考试已经结束了，成绩也出来了，小彩艳考得还不错，但张建军其实是非常清楚的，为了将专业课的成绩提上去，小彩艳这两年其实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的。 当你付出了足够大的努力，那么你就不可能没有压力，这对每个人都一样，不会因为小彩艳出生在张建军他们这样的家庭就会有特殊情况。 “哥，我高考完以后打算回d市住两天，你这段时间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咱们一起回去呗。” 下午吃过饭张建军正在看电视，小彩艳来到他身边询问道。 “可以啊，我确实也打算回d市一趟，这几年一直在忙，都没有时间回去。” 张建军笑着回答道。 他应该能想得出来，小彩艳这其实是想他们d市那个家了。 因为如果说他这几年是偶尔回d市，那小彩艳和小白杨他们其实每年除了过年回去住两天之外，一年四季其他时间都不回去的。 现如今，小彩艳想d市那个家倒也是非常正常的， 想当初，小彩艳在d市待的那几年，确确实实应该也是她最快乐的几年时光，这两年她的学业成绩虽然提升了不少，但总的来说，那也是因为她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学习上面的结果。 “我也想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小白杨也走了过来。 “你要想回去，那就得等到暑假了，总不能给你请假吧。” 13岁的小白杨已经长得很高了，毫不骄傲的说，这小子继承了张建军俊俏的面庞，已然成长成了一个小帅哥。 清秀的面庞，不错的身高，再加上殷实的家庭背景，张建军就算没有刻意去了解过，但也能够想象到小白杨在学校应该过得挺滋润的。 幸运的是，这小子这几年哪怕是稍微在学习上面用了一点心，这也让他的学习成绩提升了不少，比前几年强很多。 这小子今年后半年就上初三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明年升高中考试应该能考到一个不错的学校。 而按照很多老师的说法，男孩子一般上了高中以后，只要不是特别的放松，只要稍微在学习上面用点心，那他的学习成绩就不会掉太多。 所以按照小白杨目前的情况，他将来即使考不上985、211那些好的大学，但考一个普通的本科学校其实还是很有把握的。 这对张建军来讲，其实他已经很满足了，就像五年前他决定把小白杨他们安排到省城上学时所说的那样，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一定要让小白杨他们寒窗苦读一定要考一个名牌大学，而是让他们将来有一个大学上，能够走在一条正确的成长道路上，如果能实现这一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就等几天再回，高考成绩25号都出来了，你就不怕你考砸了待在老家连人都不敢见，到那个时候，可笑死我了。” 小白杨虽然如今长大了，也改变了不少，但是他调皮捣蛋的性格一如既往没有改变。 张建军他们家现在每天充满欢声笑语，四个孩子本身就是快乐的制造者，再加上小白杨和小彩艳这对姑侄之间，从小到大一直都谁看谁不顺眼。 “你小子欠打” 小彩艳更是如此，她的性格其实也没有什么变化，就像个假小子一样直接跑过去揪住了小白杨的耳朵。 “敢诅咒我，活的不耐烦了…” 最后，在张建军的训斥当中，两个人才分开。 “爸，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某些人好像谈恋爱了。” 小白杨冲着小彩艳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若有所指的说道。 他这一说，张建军突然来了精神，也意识到了什么，从而转过身看向了小彩艳。 小彩艳虽然做事风格像一个假小子，可是她这几年也长大了，一米六几的身高，姣好的面容，这让她看上去也落落动人，有男孩子喜欢倒也是正常。 所以如果小彩艳正在谈恋爱，张建军完全有理由相信。 他只是很好奇那个喜欢小彩艳的男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毕竟一般的男孩儿恐怕很难让小彩艳倾心。 “哥，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 小彩燕虽然极力在解释，可她自己的大红脸已经出卖了一切。 “啥时候开始谈恋爱的？有没有照片？哪的人？” 李娜比张建军表现得更心急，她直接走过去拉住了小彩燕的手问道，像极了那些做父母的第一次听说自家孩子谈恋爱时的表情。 而小彩艳却始终捏着一直没有说，她谈恋爱这个事也许是真的，但现在不想让张建军他们知道也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不想让张建军他们知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谈恋爱也可以，反正高考完你就解放了，现在不都流行上大学谈恋爱吗，不过有一点我得提前跟你说清楚，既然谈恋爱那就一心一意的好好谈，不要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咱们这个家庭家教家风情况，你也知道，我不希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张建军点着了一根烟。 妹妹小彩艳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其实也非常的深。 从张建军这个当哥的角度出发，他当然是希望小彩艳一切都好，不管是她的学业也好，还是她的感情也好，又或者她以后的婚姻事业。 但他也他绝对不会像那些传统父母一样，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情况下就一定要将小彩燕的男朋友拉出来严加拷问。 小彩艳已经18岁了，等高考结束之后，她就是一名准大学生，也是一个成年人，成年人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也有能力去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所以张建军不太可能去干涉小彩艳个人的事情，他只是想提前说明一点，那就是小彩艳这边要认真对待感情这件事，不能把这当做一件很随意的事情，因为从他们张家家教的角度来讲，也是不允许的。 “八字没一撇的事，你们别听小白杨瞎说，我才不谈恋爱呢。” 虽然李娜在紧急的逼问，可是小彩艳就是不愿意承认，鬼知道这小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从她自己的表情来看，显然是有这么一回事的。 600【两全其美的事】 说实话，张建军挺高兴的，虽然妹妹小彩艳不愿意承认，但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她确实应该在谈恋爱了。 对于他这个当哥哥的人来说，对于妹妹最大的期望很可能就是希望她以后有一个好的事业，好的婚姻以及好的生活。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你小子可不许给我现在就谈恋爱。” 张建军转过身看了一眼小白杨，小彩艳能够谈恋爱，那是因为她如今马上就要成为一名大学生了，是个成年人，确实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但是小白杨不一样，他现在仅仅才初中还没毕业，如果他现在就谈恋爱，那显然是属于早恋，早恋不好，会影响很多事情。 “我才不谈呢，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打打游戏。” 小白杨嘴很快地说道。 不过他应该说的也是实话，因为以他的条件，无论是长相还是家庭背景，如果现在想要谈恋爱，来一段轰轰烈烈的早恋，那其实也是非常轻松的事情。 这一点张建军倒是挺放心的。 不过这小子，有一个毛病一直没有改掉，那就是爱玩游戏，这一点，甚至和小彩艳一样，想当初在d市的时候，小彩艳就三天两头往网吧跑，虽然她是一个女孩子。 这几年到了省城这边，这个毛病也一直没有改掉。 不过，因为两个人去网吧或者说玩游戏的频率不是太过于频繁，张建军一直也没有管教他们。 他总觉得孩子在成长的过程当中，作为家长适当的教育和引导是必要的，但不能把孩子管得太严，这样的教育方式，在他看来，是不正确的。 ……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军他们家就热闹了起来，很显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小彩艳今天的高考上面。 张建军也起来的很早，他先吃了一点早点，然后在院子里面锻炼起了身体。 随后，看看手表时间似乎差不多了，已经八点钟，该送小彩艳去高考了。 省城是一座交通拥堵情况非常严重的城市，所以虽然小彩艳的考场距离他们家平常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程，但他们今天还是决定早一点出发。 万一路上堵车，那可就耽误事了。 “不要有压力，放轻松去考，反正你的专业课成绩已经过了，文化课成绩只要不是特别的差，完全就可以上一所很不错的艺术大学，从这个角度来讲，咱们根本不需要太有压力。” 去往考场的路上，张建军适当性的说了一些话，他能看出来妹妹小彩艳很紧张，但其实他心里不希望小彩艳也紧张。 “你哥说的对，考试这东西，你越是紧张，应变能力就越差，想当初你嫂子我也经历过高考，那个时候我们高考说真的那才叫有压力呢，几乎是十里挑一，也就是说，十个人里面很有可能一个人才能考上，哪像现在，只要你参加，基本上都能考上，区别只不过是能不能考到好大学。” 一旁的李娜也说了一句，她已经想好了，一会儿就去考场外面等彩艳考完快出来。 张建军也是一样的想法，反正今天到明天这两天，所有的事情都要为小彩艳的高考让路。 “哥，嫂子你们别说了，本来我一点儿都不紧张，反倒是让你们说得有点儿心慌。” 小彩燕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张建军他们俩。 “哈哈，只要你不紧张，那就好。” 考场外面，看着浩浩荡荡的学生，或是神情轻松，或是神情紧张的一个个走进考场，张建军的表情实际上是有点木讷的。 因为对他来讲，从小到大活了30几年，这些年，实际上也见过了很多大场面，但有一说一，想高考考点这种场景确确实实还是人生当中第一次见，哪怕把他前世那30几年的经历也都加上。 和张建军的反应不同，李娜此时此刻则有些感慨。 她是经历过高考的，看到眼前的场景，情不自禁的就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参加高考的场景。 说实话，除了感慨之外，他还有一点儿觉得不可思议。 如今的高考学生比他们那个时候幸福多了，他们那个时候参加高考的时候，简陋的考场、落后的教室、再加上原始的答题工具。 毫不夸张的说，心理素质不好的考生，光是考前的准备环节就足以让他们抓狂。 哪像现在的学生，简直太幸福了，高考这两天全程有家人接送，就算没家里人接送他们自己也可以乘坐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赶来高考，使用的答题用品更都是最先进的。 “如果把当年的我放到如今这个教育环境下去学习，我相信我一定也可以考到一所更好的大学。” 看着小彩艳走进考场的背影，李娜笑着说道。 “别吹了” 张建军则不以为然。 “算了，不和你这种没文化的人交流” 李娜很无语的看了一眼张建军，也许她就不该和张建军谈论有关考试的话题，一个小学一二年级文化水平的人怎么可能懂他们这些高大上的东西。 李娜对此乐此不疲反正他她几年一直都是拿这件事来打击张建军。 “你昨天晚上缠着小彩艳问了半天，最后她到底有没有给你说自己谈恋爱的情况。” 早上考的是语文，大概得两个多小时，所以张建军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来以后，就和李娜决定去附近的公园坐坐。 与此同时，他再一次提起了昨天晚上小白杨曝光小彩艳谈恋爱的事。 “你还说呢，小丫头嘴太严了，我前后问了那么长时间，她愣是没有给我透露一个字，不过我看得出来，她确实在谈恋爱。” 李娜摇了摇头，按理来说谈恋爱这种事情既然被家里人发现了，那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好了，反正家里人也不是不允许她谈恋爱，可不知道为什么小彩艳就是不愿意承认。 “既然她不想说，咱们也就不要强行逼问了，反正这件事也不可能一瞒到底，她迟早是要带回家来的。” 张建军其实也很想知道小彩燕的男朋友长什么样，是干什么的，但既然那小丫头不想说，他也不想强行去逼问，反正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迟早小彩艳是要带回来见他们的，到时候再看也不迟。 “咱们张家我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又要有人结婚了。” 张建军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随手点着了一根烟，一边抽着一边说道。 “谁啊？是小翔子吗？” 李娜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的。所以随机问了一句。 “没错，就是他，这小子前两天把他女朋友专门带到了我办公室，我看了一下，那个女孩儿挺不错的，北京人，各方面条件和咱们小翔子也都挺般配。” 说起小翔子，这小子现在已经大学毕业快2年了，而就像几年前他和张建军约定好的那样，他毕业的第一时间就决定进金山实业集团。 张建军对于小翔子的加入其实是非常高兴和期待的，他当即表示，让小翔子自己挑选岗位。 毕竟以小翔子清华大学毕业生的学历，他也有资格随意挑选岗位。 小霞子这边倒也是没有推辞，他直接决定要去电商部，因为他大学所学的专业就是计算机，去电商部正好可以专业对口。 柳云峰似乎很喜欢小翔子，小翔子去了没多久就被他拉来当助手了。 之前张建军曾和柳云峰交流过小翔子这两年工作情况，按照柳云峰的说法，小翔子是一个业务能力很强的年轻人，如果加以培养，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 能让柳云峰这样的人给出如此评价，足以看出小翔子自身的优秀。 当然，这也是张建军期待已久的。 “他本来是在深圳那边，前两天知道我在集团总部的时候，就专门和女朋友一块儿坐飞机赶回来的，也是专门来看我的。”张建军继续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就给张罗一下，尽量早点把婚结了，毕竟像小翔子这种情况，他如果能够早一点结婚，早一点把婚姻的事情解决了，往后也就可以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事业当中。” 李娜发表了他的看法，既然张建军认为小翔子的那个女朋友不错，那她确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因为他了解张建军，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学历，但是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金山实业集团这些年进了很多人，根据她的记忆来看，凡是经过张建军亲自把关的，截至目前，还没有一个人出问题。 张建军一向待小翔子就像是亲生儿子一样，对于他的终身大事自然也非常的上心，所以小翔子那个女朋友能够通过张建军的考验，足以说明她的优秀。 其实这也挺正常的，小翔子本身就非常的优秀，清华大学的毕业生，他谈的女朋友能差到哪里去。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小翔子的女朋友并不是清华的，她是北大的。” 张建军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当小翔子那天第一次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其实也是非常的惊讶，甚至感觉到有些好笑。 他想到了大哥两口子，特别是大哥，前半辈子真是混蛋尽了，没好好过过一天日子，可是他命好啊，儿子是清华毕业生，儿媳妇是北大毕业生，说句不夸张的话，整个中国能有这样家庭的恐怕也不会很多。 真是不知道大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要不然凭他这辈子所做的那些事，老天爷显然是不可能这样对待他的。 说实话，这搞得他张建军就都有点羡慕了。 “难道？那也太？” 李娜也张大了嘴，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只能说这种事，世间少有。 “那小翔子的女朋友现在在哪里工作啊。”李娜追问道。 “他还没有工作呢，前两天刚刚研究生毕业，不过我的计划是让她也加入咱们集团，抛开他和小翔子的关系，仅仅她北大研究生这个身份，也足以在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立足。” 说到这里，张建军又笑了，如果小翔子的女朋友能够加入他们集团，这确确实实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一方面，小翔子和他的女朋友，不管马上结不结婚，他们都不用分开了，另一方面，北大研究生的分量还是很足的，如果能够加入集团，对于集团的发展确实会起到很好的帮助作用。 两全其美的事情，他当然非常高兴。 “具体是做什么专业的？她有没有来咱们集团的打算。” “学的是财务管理，那天我问了她的意见，说是能够来咱们集团。上班，是她的荣幸，小姑娘挺谦虚的，所以如果她过两天正式来咱们集团上班了，我打算让她去财务部。” 张建军倒也不是觉得金山实业集团配不上小翔子他们这种名牌大学毕业生。 因为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早已今非昔比了，远远不是前些年可以相提并论的。 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是国内排名前三的民营企业，特别是其中的电商部~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更是网络汇聚了互联网方面的很多优秀人才，这里面其实也并不缺乏国内最顶尖那些大学的毕业生。 也就是说，仅仅从学历来看，在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类似于北大清华这样的人才，其实还有着很多。 话说回来，小翔子的女朋友如果能够加入集团财务部。 这其实也是张建军比较想看到的结果。 因为就集团现阶段所有的业务部门来看，在人员配备这方面，最需要提升竞争力的就是财务部。 财务部是集团下属非常重要的一个部门，对人才的专业能力要求比较高，特别是这两年过来，不仅仅是要纵览国内的财务业务，还要涉及到国际上的财务业务。 这对田霞他们考验很大，实际上，田霞早就嚷嚷着让张建军给他们财务部调配一些顶级专业人才了。 小翔子的女朋友虽然没有多少工作经验，但是像他们这种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特别是研究生毕业的学生，理论方面肯定有问题。只要给他们一定的时间去积累经验，那其实上升空间特别的大，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中流砥柱。 601【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 “什么时候能等到咱家小白杨也要结婚了，那该多好啊” 莫名其妙的，李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倒是也让张建军同样有些感慨。 是啊，他总是感觉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就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可是，再转眼一看，小白杨都已经13岁了，真的是时间如白驹过隙。 “我估计小白杨结婚的时候，最少还得15年，那个时候，仅仅是我都已经50岁了。” 张建军笑着说道，这其实也是晚结婚的一个弊端吧。 试想一下小白杨结婚的时候他都50岁了，那等下面的小萱儿，甚至是伟儿结婚的时候，他估计离60岁也不远了。 这几个孩子到时候随便给他来一个晚婚，那他和李娜两口子估计等到70岁都不一定能抱上孙子。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张建军不知道李娜是怎么想的，反正他会感觉到脸面无光，尽管这本身并没有什么。 “所以三个孩子已经够了，别再想着再生一个四胎。”李娜白了张建军一眼，这两年过来张建军不怎么提了，前两年，张建军经常提说等过个几年再生一个孩子。 两个多小时以后，张建军他们在学校大门口等到了小彩艳，大老远张建军就从小彩艳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小彩页是笑着出来的，那就应该考得还可以，不说超常发挥，至少没有失常发挥。 话说回来了，早上考的是语，语这门课对于基础功的考察比较多一点，平时是什么水平高考差不多就是什么水平，想要有比较大的失常发挥其实也不太可能，当然，作题目那一块儿听说分值挺大的，如果把作儿题目弄跑偏了，那就得另说。 “自我感觉良好，基本上发挥出了我的全部实力，多的不敢保证，100分应该能够考到。” 小彩艳在见到张建军他们时，直接张口说道。 “只要一切发挥正常，那就行。” 张建军听了很高兴，小彩艳的化课水平本身就一般，他也没奢望小彩艳在高考这天能够超常发挥，语满分听说是150分，那些学习好的能考个一百三四，学习中等的一般都在一百一一百二左右，当然那些学习特别差的，就得另外单独说了，六七十分、八九十分也很正常。 小彩艳平时的语水平就是100分左右，他现在预测自己能考到100分，这就说明他把自己的全部实力已经发挥了出来。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下午要考的是数学，相对来说，数学还是你比较擅长的，数学如果能考到语的分数，那就非常不错啦。” 李娜笑着说道。 在语，数学，综英语这四门大科中，小彩燕学的最好的就是数学，平时模拟也都能考到100分，要知道数学的100分和语的100分可是两个概念。 如果小彩艳最擅长的数学下午能够发挥好，高考的成绩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毕竟，剩下的综和英语，基本上已经盖棺定论了，综就那样，满分300分，小彩艳也就一百三四的水平，至于英语那更不用说了，这门课是她的一生之敌。 这么说吧，从小彩艳开始学英语这门课程开始，张建军就没有见过她有一次考试是考及格的。 事实上，在小彩艳的身上，就英语这门课程而言，其实也能看到大西北教育落后的影子。 张建军如果没有记错，小彩燕他们这一茬学生，一直到初中才开始接触英语，而相同的时间段，东南沿海那些大城市的孩子，他们甚至早在小学一年级就已经接触英语了。 要知道这中间可是有着六年的差距。 所以很多人都说高考是公平的，可是这公平体现在哪里，张建军从来不觉得这世界任何事有绝对公平一说。 这也是他这些年不计回报资助d市把教育搞起来的原因，因为他是重生过来的人，很清楚在未来人才最重要，教育则是人才挖掘的先驱。 发展教育这是缩小落后地区与先进地区的最根本方式，但也是最无奈的方式。 “考试的时候有没有紧张。” 回去的路上，张建军笑着问道，他估计小彩艳应该没有紧张，这孩子从小到大性格大大咧咧的。 “说实话，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这是高考考场，一个人的一生当中也就只有一次，当我开始写作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审清题目，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手心都出了汗，最后灵机一动，终于参透出了一点门道。” 小彩艳吐了吐舌头，她现在似乎也有一点心有余悸，如果作儿的寓意没有审清，那她今天早上这一科考好的可能性就不会太大。 “作主题是什么呀，你说来听听。” 李娜对这个话题倒是比较感兴趣。 “哥，嫂子，今天作的寓意，其实你们都很熟悉，它主要就是想考家风和中国传统化的关系，我哥每天在家里都在重申强调这一点，所以这其实也是我的一个优势。” 小彩燕笑着说道。 “是吗？那也太有意思了” 张建军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这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一方面是因为妹妹小彩艳成功抓住了作主题，不至于作跑题丢掉太多的分儿，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这些年自己的坚持是对的，现在国家在高考作题目当中都专门提及到了家风，这就说明家风确实对一个家庭，一个家族，甚至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是至关重要的。 就像他很早之前就说过的那样，家风虽然是传统化，但其实并不是所有的传统化都是不好的，有些东西是值得继承和发展的。 如今的张氏家族能根繁叶茂发展得非常昌盛，张建军觉得这里面功劳最大的其实并不是他这么多年的付出，而是他一直都贯彻的优良家风政策。 这两年，从张氏家族走出去的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他们在人理待到、为人处事这方面基本是没什么大毛病的。 “现在你得佩服你哥我吧，虽然我没有像你嫂子那样有大学凭，但其实该懂得大道理都懂。” 张建军自夸了一波，这引来了李娜的大白眼。 “哥，其实现在有那种成人大学，你如果愿意上进的话，倒也可以拿到大学本科的凭。” 小彩艳突然说了一句。 “算了吧，你就别为难你哥我了，天生就不是学习那块料，以前不行，现在照样不行，说实话，我看到课本就头晕，更别说考试了。” 张建军直接摇起了头，其实他有时候也觉得挺有意思的，虽然他们经常互相说道，自己当初没有念书挺后悔的，如果老天爷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一定会好好的念书之类的话。 可事实上，当老天爷真的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又真的能够学习好吗。 张建军觉得这够呛，因为有些人生来注定就不是学习这块料，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这就像同样大家都在读书，同样有一部分人都很努力，可是最后能够考上那些名牌大学的却是少数。 天赋的作用，在这个时候就被无限的放大了，同样的一道题目，别人可能只听老师讲一遍，就彻底的弄懂了其中的原理以后再碰到类似的题也马上能够想到解题思路。 可有的人就算让他放学后拿着课本再抄写100遍，甚至是做很多张试卷，也不见得下次遇到类似的题就一定会做。 这就是最明显的天赋差距，不是依靠努力就可以弥补的。 张建军这些年其实也仔细考虑了，他当年之所以上到小学二年级就回家，也不尽然全都是调皮捣蛋不学习的原因，有那么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他在学习这方面好像不感兴趣，而且好像也学不进去。 “懒惰的人总是习惯于给自己找理由。” 李娜反驳了一句，和张建军天赋论不同，她其实更相信后天努力论。 就像她现在经常所说的那样，如果她当年再努力一点，那也可以考到一个更好的大学，至少是985或者是211级别的。 第二天下午，刚过了五点，考点学校门口就不断地涌出学生，张建军从这些学生的脸上看到的更多是解脱和释放。 是啊，这些面临高考的孩子，这一年来所背负的压力太大了，刚刚这一门考完也正式意味着他们从此卸下了包袱，不管有没有考好。 没多长时间，张建军就看到了妹妹小彩艳。 “考得怎么样。”张建军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还行吧，反正考的是英语，我的英语水平也就那样，不是60分就70分。” 小彩燕稍微有点儿沮丧，她其实特别想去北京上一所艺术大学，但那所大学分数线稍微高一点，根据这这两天考下来的情况来看，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危险的。 “既然考完了就不用想那些了，先好好放松休息几天，等高考成绩出来再说，反正现在这大学多了去了，咱们也不一定非要在同一棵树上吊死，实在不行，我给你花点儿钱。” 当高考正式结束，有些话张建军也就敢说了，他实际提前就已经托人打问过北京那所艺术学校，现在其实是有着这样的政策，只要你家里有钱，每年给学校出个十几万学费，那学校实际上是可以接受你们家孩子来上学的，将来毕业给颁发的毕业证书和正常考进来的学生也没什么两样。 “哥，你可千万别給我走什么后门，我虽然想上那所大学，但不见得就一定要上那所大学，就像你说的等高考成绩出来再说吧。” 小彩艳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活泼可爱。 “所以接下来，你是什么考虑，今天是6月8号，根据往年的惯例来看，6月25号才出成绩，你是打算直接就回d市，还是去其他地方游玩几天。” 张建军问道。 随着小彩艳高考正式结束。他其实悬在心里的石头也终于可以落地了，毕竟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讲，这段时间甚至是今年最重要的就是小彩艳的高考。 “小白杨不是嚷嚷着也要回去吗，那就等高考成绩出来以后一起回吧，正好那个时候他也放假了。至于这两天我想去四川那边串几天。” 小彩燕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 “去四川那边串倒是可以，但关键是谁陪你去，我和你嫂子都忙的顾不开身，爸妈也指望不上” “和我同学一块儿去，我们两个早就商量好了，就等着高考结束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去吧，反正你现在也已经18岁了。” 张建军对此倒是很放心的，现在的年轻人和他们那个年代的年轻人不一样，他们那个年代的年轻人，根本不敢一个人出远门，哪像现在，别说是小彩艳如今已经18岁了，她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敢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旅游。 这也许就是时代的差距，张建军想到了自己当年18岁，18岁的他已经多次来往于d市与明东市之间了。 这看起来挺了不起的。 但实际上，他也只是个例，更何况，他是一个重生者前世曾经有过30几年的阅历。 “对了，你说你和你的同学一块儿去，具体是哪个同学，该不会是你那个小男朋友吧。” 张建军笑着说道。 “哥，你说什么呢，我那个同学是女的。”小彩艳直接红透了脸。看得出来，她应该确实在谈恋爱，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害羞，像她这样性格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能让她如此害羞的也就是自己的感情这方面的。 小彩艳高考结束的第三天，她就和自己提前约定好的同学一块儿去了四川。 张建军虽然嘴上说着很放心。可实际上，一天下来每隔几个小时他都会抽空给小彩艳打个电话让她汇报一下自己的位置。 张业军觉得自己可能是老了，心越来越小。 这种情况要是搁在以前，估计他问都不会问。 前段时间老爸和老妈出去旅游也是这种情况，一天到晚他会经常打几个电话问问情况，真害怕他们遇到什么麻烦。 这让李娜有时候忍不住耐烦。经常骂他是不是魔怔了。 602【希望】 “我不得不承认，当年所制定的那个战略在根本方面其实是有一定偏差的，事实上，我们已经准备以及发展了六七年时间，可直到现在依旧无法在国际市场方面和亚马逊平台相抗衡” “这并不是我们自身不努力的问题，某种意义上来讲，无论是今天的聚宝盆，还是淘宝或者京东，他们都是亚马逊的复制品，所以，想要反客为主，其实远比我们想象中要难得多。” 深圳，金山实业集团电商部总部。 柳云峰一脸抱歉的看着张建军，这是他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差不多十年以来第一次食言，也是第一次在张建军面前摆出这种姿态。 几年前，他曾信誓旦旦地向张建军保证，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成为全球最大的电商平台。 可事实上，聚宝盆电商平台发展到今天依旧只是全球第二大电商平台，依旧与亚马逊电商平台存在着一定的差距。 纵观柳云峰他们这几年的付出，其实是巨大的，光是技术研发资金就砸进去了至少500个亿。 虽然全球第二大电商购物平台这个名号已经足够响亮，但在柳云峰看来，这无疑是一次失败的战略尝试。 他也非常认可这一点，所以今天才会在张建军面前摆出这幅姿态。 “你不用着急，第一个十年赶超不了。我们完全可以再来一个十年，亚马逊购物平台与咱们的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相比，不就是多了一个底蕴吗，底蕴这种东西是可以积累的。” 张建军倒是一脸平静，他其实对于柳云峰几年前的这个疯狂计划一开始就不是那么看好。 而当初之所以全力以赴的支持柳云峰，也不过是想要看一看生意场上的奇迹，会不会就这样出现了。 现在看起来，还真的不会。 “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没有成为全球最大的电商平台，这并不代表着你们的失败，作为集团董事长，我也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张建军站了起来，他抬头看向了外面的车水马龙，他现在已经真正意义上具备了一个上位者的威严，喜怒哀乐不会轻易的表现在脸上。 “我们低估了对手亚马逊电商平台的底蕴，但与此同时，我们同样低估了国内电商市场可挖掘的内在潜力。” 果不其然，对于下一步的发展决策，柳云峰是有一定准备的，他主动提到了国内电商市场。 “现如今，国内的电商行业咱们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一家独大，淘宝和京东紧随其后，但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我们总以为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发展到今天，在国内其实已经到了极限，可事实上，中国是一个拥有着13亿人口的超级消费市场，网购这两年过来正在成为人们的主流消费方式，这也就意味着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在国内，还拥有着源源不断的发展潜力。” “从这个角度来讲，别说是加上国际市场去和亚马逊电商购物平台相抗衡了，只要我们操作得到，用不了多长时间，仅仅凭借着国内发展的体量，就完全有机会和亚马逊并驾齐驱，甚至是完成超越。” 柳云峰越说越自信，他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完全没有刚才失落的表情。 “如果这就是你们接下来的全部计划，那我其实是不太能够接受的。” 出乎柳云峰预料的是张建军竟然选择了拒绝，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的头一次，以前基本上只要涉及到电商部发展的事情，他负责汇报张建军负责点头同意就行了。 “我听了半天，你的意思无非就是调整发展战略，将电商部接下来几年的发展重心重新转移到国内电商市场，是这意思吧。”张建军抬头看向了柳云峰。 “没错”柳云峰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不同意的原因，我承认国内市场很重要，依旧有着很多可以发掘的空间和潜力，或许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只要我们把重心转到国内，仅仅依靠国内的电商市场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可以和亚马逊相提并论，可我想说的是，我们这几年在国际市场所做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吗？就因为我们目前依旧只是全球第二大电商购物平台？” 张建军反问了一句。其实也间接指出了他不同意的原因，那就是他不想这样轻易的放弃国际市场、放弃这么多年的努力。 “所以，董事长你要的是双管齐下？” 柳云峰是什么人，他当然能够很快领会张建军的意思。 “董事长，我承认从长远的发展角度来看，不要轻易选择放弃国际市场，而是选择双管齐下，这是最有利的，可现在的问题是，我柳云峰只是一个人，不可能兼顾国内和国际市场，如果我们要选择双管齐下，那其实是非常吃力的。很可能会落得一个鸡飞蛋打的下场。”柳云峰抬了抬手，说出了他不愿意坚持双管齐下的缘由。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精力有限，无法兼顾。 “其实老柳，有一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谈一谈，就像你所说的那样，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他不可能同一时间做很多事，我知道你是一个好胜心很强的人，也是一个不惜余力去压榨自己的人。可是这么多年下来终究是会累的，鉴于这种情况，为什么不想着让别人分担一下你的压力呢。” 张建军这句话一出，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他并没有打算让柳云峰再像之前那样一个人将电商部所有发展压力扛在肩上。 所谓的双管齐下，其实应该是有两个主要负责人来一起完成。 “董事长，你的意思是？” 说实话，柳云峰的脸色此刻并不是很好看，他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背叛，甚至是侮辱。 “别想太多，只要有我在你永远是金山实业集团电商部的总负责人，我的意思是，你在电商行业奋斗了这么多年。现在也已经是40几岁的人了，终究还是需要一个接班人吧。” 张建军紧接着说的话，让柳云峰又松了一口气，他是一个技术控，不太懂得人情世故，还以为张建军要直接把他踢了呢。 “老实说，你提到的这件事我其实也考虑过，我不仅仅是想给自己找个接班人，也想给金山实业集团电商部找一个接班人，可你也知道，想要找一个接班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柳云峰叹了一口气。在当下这个时代，什么最贵，除了生命之外就是人才了。 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几乎每天都在进人，每天都有非常优秀的人加入集团，包括他们电商部也是这样，可是这万千人才当中。真正意义上能够让他看上眼的确实还没有。 “他怎么样？我听说你倒是对他挺看重的，现在已经拉过来当助手了。” 张建军指了指隔壁办公室正在埋头工作的小翔子随口说道。 “你说他？是一个可塑之才，可是，太年轻了。我们恐怕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去等待他成长起来。” 柳云峰摇了摇头，很显然，在他这里暂时还是不会考虑小翔子的。 “我知道你们这一行的规矩。对于年龄资历向来很看重，可特殊时候就应该特殊对待，为什么我们就不敢大胆尝试一下。让更多的年轻人顶上去顶到第一线。” 张建军倒是很执着。 “国际市场的局面错综复杂。还是继续由你来把控吧。但是国内这一块儿。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让他试一试，反正最后的决策权还在你手里。” 张建军这副姿态其实已经算是向柳云峰摊牌了，那就是他希望柳云峰能够重用小翔子，不是那种例行公事的重用，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作用。 “让他直接接手国内市场？” 柳云峰显然也是被张建军这个大胆想法给吓到了。 “如果你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的意思就是让他试一试。”张建军继续坚持自己的态度。 “好吧，我给他一次机会” 柳云峰考虑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决定服从张建军的建议。 当然，他也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小翔子，要不然仅仅凭借着张建军的强硬态度。或许是不可能让他就范的。毕竟他这样的人，对于权势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无欲无求的状态。 “我代表他谢谢你。” 柳云峰能够答应。张建军其实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一个很倔的技术控。要是真的把他的毛病给惹坏了，直接给你来一个撂挑子不干，那可就麻烦了。 今天来深圳这边，听取柳云峰的工作汇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其实就是希望小翔子能够成长的更快一点。 既然柳云峰很看好小翔子，那他就决定给加一把火，正所谓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年轻确实不是小翔子的优势，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年轻就他妈是优势。 他迫切需要小翔子尽快的成长起来，替他承担和肩负更多的集团发展压力，因为他对这个孩子很多年前就很看好，这么多年也对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甚至想过未来有一天，把整个金山实业集团交到小翔子的手里面，让他来当这个接班人。 尽管从毕业到现在一共只有两年时间，小翔子已经成长了很多，算得上进步飞快，但在张建军看来，这还远远不够，他需要小翔子承担更大的压力进步的更快一些。 “你进来一下” 柳云峰随后就将小翔子叫进了办公室。 “师傅，九爸，你们有什么事吗。” 小翔子一脸惊讶的问道。 “我只问你一句，如果很快让你承担更大的任务，你敢接吗。” 张建军一脸严肃的问道。在正式托付给小翔子更大更艰巨的任务之前，他当然先要知晓小翔子的态度。 “不敢说敢接，也不能说不敢接，我只能说，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全力以赴。” 小翔子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既然这样，那你准备一下，过两天去一线，不要再待在办公室了，具体的任务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那就是将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国内的业务，尽快全面接手给咱们负责起来。” 张建军冲着小翔子点了点头。小翔子的这个回答他其实还是比较满意的。 “我？接手国内业务？”小翔子一脸的震惊，他在反复确定张建军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可是印象当中，九爸张建军从来不在工作上面的事和他开玩笑，所以这应该是真的。 “怎么，你不敢？” 柳云峰脸色平静的问了一句。 “师傅，不是不敢，而是确实没有想到，也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小翔子似乎很尊敬柳云峰，言语之间就可以看得出来。 当然他尊敬柳云峰是对的，他能够被柳云峰所赏识，这其实已经非常难得了，要知道像柳云峰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能够得到他们的认可。 “只要你小子不直接撂挑子，那就说明还有希望，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尽快熟悉国内业务，包括各个具体的方面，一个月以后，你得做好接手国内业务的准备。” 柳云峰的表情稍微温和了一下，虽然觉得张建军这个建议很冒险，但与此同时，他心里也是对小翔子抱着一定的期望，如果这小子能够经受得住考验，能够顶得住压力，那他刘云峰也肯定会收获一个货真价实的接班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哪怕今天这个决定确实很冒险，那也值得去一试。 “师傅，九爸，我知道了” 小翔子的脸上挂满了激动，他倒是真的挺自信，这让张建军和柳云峰再一次都松了一口气。 只要小翔子感觉这个炸药包他能背的住，那他们就有了继续等待下去的希望。 而这种希望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就代表着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的希望。 603【当年曾经挥汗如雨的地方】 “在你正式全面接手国内业务之前，还要先完成一件事。” 张建军突然又说道。 他的这句话其实也吸引了柳云峰的注意力。 “九爸，什么事？”小翔子面带微笑地问道。 “你小子得先给我把婚结了，只有这样我才能放放心心的将电商部国内业务交给你，我相信老柳跟我是一样的想法。”张建军看向了柳云峰。 “是啊，正所谓干大事者，必须先稳定后方，这倒是我疏忽了，对于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讲，可能不是把婚姻看得很重，但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婚姻其实和事业有着很大的联系。” 张建军这么一说，确实提醒了柳云峰，他当然也是和张建军保持着一样意见。 “九爸，我…” 小翔子有点儿结巴。 “怎么，有问题吗？你上次领着女朋友去省城那边看我，我可是和你女朋友交谈了很长时间，她告诉我，随时都愿意结婚的。”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他其实不希望小翔子在这件事情上给他来一个二一推作五。 “没有，只是，我还没做好准备。”小翔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有什么，谁天生就会结婚的，结婚这种事情其实也不需要做什么准备，该做的准备，你爸和你妈会替你做，你要做的只是把女朋友和丈母娘搞定。” 小翔子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按照张建军的说法，他的结婚日期大概率会在今年的国庆节，距离现在也就是三四个月的时间。 张建军相信利用这三四个月的时间，小翔子一定可以把该做的准备都做好。 其实张建军倒是挺期待小翔子赶紧结婚的。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讲，小翔子代表着张家的下一代，代表着张家的未来，如果他能够早一点成家，这对于整个张氏家族其实也是一个好消息。 “和你女朋友沟通一下，看他是否真的愿意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如果愿意的话，那就尽快来财务部吧，财务部这边正好和她的专业对口。” 张建军临走之前又对小翔子嘱咐道。 ……… 从深圳离开之后，张建军并没有直接返回省城，而是直接来到了内蒙古大草原。 这些年张建军一直在东奔西走，可是，说句实话，他似乎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再来内蒙古大草原了。 乌克旗，巴尔村！ 张建军对于眼前这片草原有着非常深刻的记忆，虽然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来这片土地了，可是当年和双喜一起为了将集团第一个大型牧场搞起来，大夏天没日没夜地在这片草地上挥汗如雨的日子，确实不会轻易的忘记。 与当年略显贫瘠的草原相比，历经十多年的发展，在双喜他们的一手经营管理下，这块牧场已经成为了内蒙古草原最具代表性的现代化牧场之一，更是金山实业集团，现在旗下众多牧场当中最具代表性的那一个。 一望无际的原野，一群又一群母羊，一座又一座整齐的羊棚，一个又一个工服统一的工人。 说句良心话，张建军还真有种来了就不想走了的想法，他想啥也不管，啥也不顾的在这片草原上好好待它几个月。 “巴音淖大叔，咱们多年未见，您老的身体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结实啊。” 张建军刚下车，就有人迎了上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陪着他一块儿去西北边境和外蒙古人做交易的巴音淖，与此同时，他也是这片牧场的实际拥有者。 当年张建军和他签署了八年的牧场租赁合同，之前合同到期了他们又进行了续租。 当然，抛开这层身份，今年快60岁的巴音淖其实也是金山实业集团的人。 早在五年前，双喜就经过张建军的同意，正式将这片牧场的实际经营管理权交到了巴音淖的手上。 “哎呀，建…不对，董事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一脸微笑的巴音淖领着一群人围了过来，他们用非常热烈的掌声欢迎张建军的到来。 因为在张建军还没有来之前，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张建军要来的消息，更知道张建军如今的身份，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啊，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他们这个牧场虽然也属于金山实业集团，可是这么多年别说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就是金山实业集团的那些高层，除了一个双喜厂长之外，其他的好像也没怎么见过。 “我想先问一下，如今，咱们这个牧场一共有多少只羊。” 当年毕竟是靠羊发家的，所以再次看到成群结队的牧羊，张建军难免的也会有一些亲切感，更是立刻想知道，这片牧场的具体情况。 “前两天刚卖掉了一批，不过即使如此，整个牧场现在所拥有的牧羊还超过十万只。”巴音淖非常骄傲的说道。 看得出来，他对于这片牧场的今天，倒是非常的满意。 “有这么多吗？” 张建军也是有点意外。一片分布着十万只羊的牧场，这到底应该有多么壮观啊，说实话，他这一辈子，还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当然” “除了羊之外，我们还有一千多匹马。” 巴音淖指了指右侧的马厩，非常有耐心的说道。 “好啊，我真的对这片牧场能有今天而感到高兴。” 张建军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如今的盛况，和他当年大晚上躺在草原上数星星时的幻想其实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当年的那些看起来是幻想的东西，如今正儿八经地实现了。 “这片牧草，一路发展到今天，其实不仅仅只是作为一个牧场，这两年过来，选择来咱们这边旅游观光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之前集团上面有人来过，说是打算考虑开发这边牧场的旅游资源。” 巴音淖又提了一句。 “开发牧场旅游资源？”张建军很快就想到了白兴。 是啊，关于在大型牧场周边开发旅游资源这件事，他其实在很多年前就向白兴提过。 没想到白兴还真的把这件事当个事情了。 不过，白兴如今想起来做这个事，也是挺正常的，由他所负责的旅游业，这两年过来发展的越来越顺畅，鉴于这种情况他肯定也会想着扩大规模。 而毫无疑问，内蒙古大草原就成为了他的下一个目标。 “巴叔，我问一下。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这两年怎么样了？” 张建军扭头看了一眼牧场东侧，他这次来这边，一方面是看看当年那个大型牧场，如今到底发展的怎么样，另一个目的其实就是想去一趟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毕竟，这个公司，也有一半儿也是他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公司的实际管理者夏冬娜那个姑娘，如今到底怎么样了，他挺好奇的。 “发展的好啊，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早已今非昔比，这些年来已经成功培育和改进出了不止一种优良羊种，就在前两天才刚和北京那边一个很有名的研究所共同宣布又培育出了一种优良羊种。”巴音淖如此说道。 “既然是这样，你们该干嘛就干嘛，我先去草原魂生物科技公司那边看看。” 张建军随后就上了车。 几分钟之后，他顺利抵达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正如巴音淖所说的那样，如今的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确实发展得不错。这仅仅是从公司的外围建筑就可以看得出来。 想想这个公司刚刚成立那会儿，无论是厂房还是实验室亦或者办公场地，都是完全在凑合，非常的简陋和落后。 可是现在呢，映入他眼前的竟然是一栋又一栋的楼层。在苍茫草原上。这显得格外的鹤立鸡群。 不过，这倒是符合这片建筑实际控制者的风格，想想夏冬娜那个姑娘当年顶着名牌大学生的身份，竟然心甘情愿孤身一个人来这边牧羊搞科研，说实话，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张建军其实这几年再没有和夏冬娜有过联系，主要是两个人都忙，没什么机会联系，其次就是，张建军的身份变化太快了，以前的他虽然也是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可是，那个时候的金山实业集团明显不能够和如今相提并论。 夏冬娜也许是碍于张建军的身份，所以这些年不管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有什么事情，她都不会给张建军打电话，而是自己就做主了。 当然，关于这一点，其实她当年也是提前和张建军商量好的，想当初她决定和张建军合作一起成立这家公司的时候，就曾当着张建军的面说过，她出管理和研究技术，张建军只需要出钱。 “你好，请问你找谁？” 当张建军把车开到大门口的时候，立刻有一个保安走过来向他询问。 “你好，我找你们公司的总经理，也就是夏冬娜” 张建军笑了笑说道。 “找我们夏总？请问你是谁”保安的态度还算友好，但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张建军开门，而是询问起了张建军的身份。 “你向你的上级汇报，就说一个姓张的，找你们夏总。” 张建军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大概也能想到，在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之前，这个保安或许不会给他开门。 “好的，您稍等” 因为张建军开着一辆大奔酷龙泽，很昂贵的车，保安的态度，从始至终都非常的好。 说起这辆大奔酷龙泽，这其实还是张建军昨天下了飞机以后，杨飞专门派人送来的。 仅仅几分钟之后，张建军就看到一群人非常着急的向这边走了过来，这其中就包括夏冬娜。 只不过与当年那个脸颊红葱的女大学生相比，如今的夏冬娜看起来倒是更有女人味儿一些，当然也更像一个女强人。 “董事长，您怎么来了” 夏冬娜在看到张建军的第一时间，也是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仪态，非常客气地问道。 他这一问不要紧，一旁的其他人脸色却彻底都变了。 特别是刚才那个保安，他确实意识到张建军很可能是一个大人物，但绝对没想到这个大人物的身份这么大，竟然能让堂堂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夏总亲自跑过来迎接，说实话他在这个公司也算是当了很长时间的保安了，确实还是第一次看到夏总这样。 而最为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夏总刚刚称呼张建军为张董事长。 要知道他们这些底层工作者，平时闲着没事的时候都喜欢互相扯虎皮吹牛逼，聊一些比较八卦的新闻。 所以他们其实对草原魂生物科技公司的底细了解的很清楚，他们不仅知道如今非常有气场的夏总当年是一个名牌毕业的大学生。 还知道草原魂生态科技有限公司其实背后还有一个股东，更知道这个股东就是赫赫有名的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 他们甚至经常这样考虑，草原魂生物科技公司这些年之所以发展的这么快，这么顺利，那其实背后也有着金山实业集团的支持。 所以刚刚夏总称呼这个人为张董事长，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经常所讨论的那个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 “冬娜姐，多年未见，你倒是依旧靓丽夺目。”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夏冬娜，张建军也是有一些感慨。 因为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夏冬娜当年为什么要顶着名牌大学生的身份，孤身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吃苦。 “张董事长，您客气了”让张建军不自觉皱起眉头的是，夏冬娜现在对他的称呼很生分，以前她都是直呼张建军名字的。 所以她这是觉得自己和我如今的身份差距太大了吗？ 张建军心里这样想着，说句实话，他挺不喜欢这种对话方式的。 随后在夏冬娜的带领下，张建军他们直接来到了公司会议室。 “冬娜姐，在这里可没有什么金山实业集团，更没有什么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所以咱们之间就没必要那么生疏了。” 刚才人多嘴杂，张建军也不好说什么，不过现在会议室里面只剩下他和夏冬娜，他倒是可以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 604【相同的情感经历】 “董……我……好吧，建军”夏冬娜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改了口。 其实她称呼张建军为董事长自己也有点别扭，但没办法，一个非常客观的事实摆在面前，不同于几年前，如今她和张建军确确实实存在着巨大的身份差异。 这种差异感让她不由得主动去拉开自己和张建军的位置。 “这才对了嘛” 张建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其实对于一个上位者来讲，很多时候都是非常孤独的。 因为当你成功了，当你真正成为一个上位者，那你和别人之间的距离感就会不自觉的被拉大，曾经那些可以随便聊天的朋友，甚至是亲戚，现在在看到你时也会自觉的疏远。 这几年，他已经不止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真没想到，这才几年时间，在你的经营管理下，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张建军透过窗户打量着下面的公司厂房，一脸感慨地说道。 他其实对于这个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并没有寄予太大的希望，当初之所以愿意和夏冬娜进行合伙成立这家公司，其实说句实话，那也是他更想挖掘出夏冬娜自身的秘密，这个姑娘身上到底有什么故事。 谁曾想几年时间过去了，秘密倒是没有挖出来，反倒是真的让夏冬娜将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给发展起来了。 “其实这并不值得骄傲，我也不藏着掖着，咱们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能有今天的规模，这里边主要的功劳还是你的金山实业集团。” 夏冬娜很轻松地耸了耸肩。 “为什么这么说。”张建军转过了身，他确实对此非常的好奇。 “这其实也很简单，咱们这个公司归根结底还是需要通过出售优良羊种来获得效益，而这些年，特别是在咱们集团还没有崛起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名气的时候，只有金山实业集团愿意购买公司的优良羊种，才得以让公司能够继续运营下去。” 夏冬娜就像是在叙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她给张建军递过来一杯热水，一脸平静的说道。 “你要是这么说，那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这并不能否认你们这些年的付出，特别是你，据我所知，这些年你基本上一直都待在内蒙古这边，可以这么说，100的将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当作了自己的事业在拼。” 张建军给予了夏冬娜很大的肯定，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个份上，确实不容易。 “所以，冬娜姐，我能知道你当年为什么要放弃名牌大学生的头衔，反而是来到内蒙古大草原上受苦吗？” 人的心里一旦有了疑问，如果长时间得不到答案，那其实这个疑问是会一直被揣着的，而且这种想要得到答案的欲望随着时间的流逝甚至会越来越强烈。 张建军现在就处于这种情况，他确实非常想知道当年在夏冬娜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告诉他，夏冬娜可不是凭着一腔热血来草原的，更不像是实现什么所谓的梦想。 “你还真坚持不懈啊” 夏冬娜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张建军，他觉得张建军一点儿都没变，还像当年那样。 “其实我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你知道在我来内蒙古之前，我已经是一所名牌大学的大四毕业生，如果按照正常的逻辑发展下去，我会进入一家非常不错的公司，会有一个完美的婚姻，差不多也会有一个高品质的生活。可事实上，当时出了一点意外，我的男朋友在一次生物研究当中遭遇了意外，从此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是一名生物研究专业的学生，和我一样，当年也面临着大学毕业的问题，那次实验更是他大学毕业之前最后一次非常重要的实验，但他就那样很突兀地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世界。” “建军，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和白芳的时候，虽然那个时候你和白芳之间的身份已经有了一定的差距，而我还是非常看好你们的原因吗？因为我看得出来你们彼此之间非常的相爱，那种爱甚至是维持了很多年的，不是短时间之内就可以累积的，至少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一点。” “而事实上，我也曾有着类似的经历，我和我的男朋友是初中就在一起的，初中到高中，高中到大学，这是多长时间的感情……” 其实当夏冬娜说到这一段的时候，张建军心里基本上已经明白了。 如果不出意外，夏冬娜的男朋友，他的梦想很可能就是研究出一种优良羊种，毕竟他是搞生物研究的学生。 “冬娜姐，别说了，我能明白你这么多年的坚持” 张建军给夏冬娜递过去一张纸巾，他确实能够明白这种感受，就像是夏冬娜当年从他和白芳的身上看到自己和男朋友的感情经历一样。 现在反过来，他张建军同样能够在夏冬娜的身上看到当初的自己。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很多时候，你甚至无法左右自己的思想。 你会在不经意之间爱上一个人，也会对这个人一爱就是很多年。 不过话说回来了，逝者永逝，活着的人终究还是需要向前看。 就像他现在这样。 “冬娜姐，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儿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去忘记，甚至是一辈子都无法去面对，可我们终究还是需要为自己考虑，为活着的人考虑，我希望你能够走出来。” 虽然在这种事情上张建军有绝对的发言权，但其实他也只能夏冬娜说这么多。 某种程度上来讲，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够真正意义上的说服自己，别人说再多其实也都是无用功。 至少他就是这样的。 “其实这两年过来我已经放下了，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已经发生的事情永远不可能挽回，我已经在尝试走出来。”夏冬娜擦了擦眼泪，脸上重新免强露出了笑容。 对她来说，重提伤心事，的确比前些年容易多了。 记得当初她刚来草原的时候，很多人都问过她同样的问题，但从始至终她就没有回答过。 “好了，伤心的事咱们就不提了” “我这次过来其实就是到处看看，顺便听一下你们下一步的发展计划。” 张建军主动扯开了刚才的那个伤心话题。 “草原魂生物科技公司这两年发展得很快，我的看法是，它其实是需要一定的沉淀期的，所以至少接下来三年时间之内，公司可能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动，这种变动无论是业务还是规模方面，甚至是投入方面。” 夏冬娜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能这么想，其实挺好的，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三年以后你们准备怎么做。” 虽然在张建军的眼里，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即使发展的再出色，恐怕也入不了他的法眼，无法和金山实业集团相提并论。 可他也知道这个公司是冬夏冬几年全部的心血。 “说实话，三年以后到底该何去何从，我也没有想好，生物科技公司，这两年在国内市场上非常吃香，但我总觉得咱们公司的业务太单一k了，也许三年以后，我们会想办法调整或者说是拓展公司的业务种类。”夏冬娜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 “从拓展业务种类角度入手？”张建军有些意外。 他之所以意外并不是觉得夏冬娜这个角度找的有什么不对，恰恰相反，夏冬娜刚才说的这个角度，正好和他不谋而合。 “其实除了考虑拓展业务种类之外，你们也可以考虑去上市，假设一下，当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成为一家上市公司，那它的发展前景到底又会出现什么变化。” 张建军一脸笑意的说道，他这些年手底下有不少上市公司。某种程度上来讲，其实是非常清楚一家公司上市，到底能够给这家公司带来什么。 既然夏冬娜把草原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当成了她的全部事业。那张建军也觉得自己有必要这么做。 “我会认真考虑你所说的” 虽然从来都没有人跟她提过上市的事，虽然她自己也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但是，当张建军此时此刻主动提出来之后，她的第一反应也并不是不接受、不考虑。 她确实需要一定的时间去认真考虑这些事。 …… 张建军在巴尔村这边待了两天。 两天之后，他就离开了这里。从而踏上了回归省城的道路。 北京时间6月25日，一大早上，张建军就顺利地回到了省城，他其实是连夜赶回来的。 他本可以在其它城市多待两天，或者说是好好休息一下，稍微晚点再回来。 但因为今天妹妹小彩艳的高考成绩要出来，所以他根本待不住，恨不得立刻回到家。 妹妹小彩艳从四川那边旅游也已经回来了，张建军到家是早上六点。 正常情况下这个点小彩艳是不可能起来的，过去的这几年只要有节假日，小彩艳必定会睡懒觉。 但是今天张建军风尘仆仆地走进院子时，他发现小彩艳已经起来了。 “今天成绩要出来，所以你这是紧张的？” 张建军问道。 “是啊，这种等成绩出来的经历太难受了，我一辈子都不愿意再体验一次。” 小彩艳露出一副露很艰难的表情，虽然根据考完那两天，从她估分的情况来看，他应该可以顺利上岸。 可是在成绩没有正式出来之前，终究还是会让人拿捏不定的。 “我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 张建军嘀咕了一句。 小彩艳从小到大，基本上一直向别人展示的都是她的大大咧咧和毫不在乎。 但是这次高考，确实给她注入了很大的压力，这种压力一直从高考前维持到了现在。 张建军估计，一会儿高考成绩正式发榜之后，当小彩艳查到了自己的高考分数，那一瞬间，这些天充斥在心口里的所有压力也就会一泻千里吧，不管他考得怎么样。 “爸，你让我再睡会，7点半一定起” 张建军，随后走进了小白杨的房间，他发现这小子还张着嘴睡得正香呢。 所以直接走过去，将他身上的被子给掀掉了。 今天又不是周末，更不是节假日，这小子这个点儿还不起来，肯定要迟到。 结果谁承想，睡得迷迷瞪瞪的小白杨看了他一眼之后，就直接又睡了过去，而且嘴里还说出了一句求他的话。 “最多五分钟，你必须起来，也不看看啥时间了。”张建军狠狠地瞪了一眼小白杨。 说句毫不夸张但非常形象的话，这小子的房间就像是一个猪圈一样。 乱七八糟。 而按照母亲和李娜他们每天打扫卫生的频率来看，此时此刻这个乱七八糟的房间应该是小白杨昨天晚上仅仅一个晚上的杰作。 张建军承认自己小时候也调皮捣蛋，可是像小白杨这样，将自己的房间弄成一个猪窝，那确实还是从来没有过。 “你开了一晚上车，不累吗？要不就进去睡会吧，一会儿饭熟了，我叫你。” 李娜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一脸心疼地问道，据她所知，张建军昨天晚上是从内蒙古那边开车赶回来的，一个晚上走了几百公里的路，基本上没休息。 “这倒也行，你给妈说一下，让一会儿给咱们做点荞面饸烙面，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地，说实话没怎么吃好。” 李娜这么一提醒，张建军还真的有点瞌睡，所以，随后他就躺在了床上，并且嘱咐李娜今天早上吃什么饭。 因为过于劳累而导致亢奋。所以张建军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才浑浑噩噩地进入睡眠。 而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竟然在梦里得知了小彩艳高考的分数。 在梦里，这丫头距离目标学校的分数线只差了五分儿。 因为是一个不好的梦了，张建军很快就被惊醒了。 他一骨碌坐在了床上。 “哥，吃饭了” 呃，就在这个时候，小彩燕聪门口走了进来。 605【如释重负】 说完，血影刀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宗主在闭关，现在宗门的大小事宜，都暂时交给他管理，血影刀的保管权，自然也落在了他手中。 卿小九看着他手中的血影刀，笑道“一手交刀一手交人，如何？” “没问题！”李长老说道。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松手？”卿小九笑道，但内心却紧张起来。 “好！”李长老脸上划过一抹阴冷之笑。 “一……二……” 卿小九开始数数，北离歌和言缙云都紧张起来。 何醉欢也警惕地盯着李长老，防止他使诈。 “三……”卿小九数完最后一个数字，将手中的剑从寒雪的脖子上移开，一脚将她踢飞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李长老也扔出了手中的血影刀，卿小九看着抛向空中的血影刀，身体凌空而起，将血影刀握在了手中。 “杀！” 她刚拿到血影刀，李长老的阴冷声音立即响彻而出。 语毕，十几名身穿淡紫色的男子从天而降，将卿小九围在了中间。 这些人都是散修，身后没有仙门世家依靠，是被紫云宗高价请来的客卿，名义上是客卿，实际上就是打手，让他们出手，就不算是以大欺小，顶多算无耻。 他们的年龄都在二十五以下，修为都在蕴神境巅峰境，个个杀人如麻，凶残至极，他们之中的其中的一人，曾经连化神境的修士都斩杀过，他们绝对是个可怕的存在。 以紫云宗的卑鄙无耻，卿小九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 但她此时却有着泰山崩于头顶而色不变的淡定。 “李长老，你也太猴急了吧，我都还未来得及放人呢，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你门下弟子的感受？”北离歌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欧阳白和北宫堂，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放声大笑。 李长老“……” 他一心只想夺回血影刀，将所有的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卿小九身上，竟然忽视了北宫堂那边。 大意了！ 紫云宗的弟子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都用看脑残的目光看着李长老。 卿小九也是相当无语，为这位长老的智商捉急…… 气氛瞬间陷入尴尬当中，就在这时，卿小九将攥在右手的细丝狠狠一拉，被她踢飞出去的寒雪，又被她拽了回来。 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的寒雪，顿时懵逼了。 李长老和在场的紫云宗弟子也傻眼了。 那十二名客卿，也纷纷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盯着卿小九。 何醉欢等三人也惊讶不已，难道她会隔空吸物不成？ 这时，卿小九取下系在寒雪长发上的细丝，道“我早料到你们会如此，所以我早有准备！”这根比头发还细的银丝，是她和李长老讲条件的时候，从系统商城悄悄购买系在她的头上的。 就这么一根破丝线，价值一百灵币呢！ 李长老差点气的吐血，本想着坑他们一把，没想到反被这个死丫头坑了！ 现在的小朋友，都这样不好骗吗？ “还是那句话，要刀，还是要他们的命！”卿小九语气变得幽冷起来，清眸中也浮现了一丝杀气。 李长老单手捏的咔嚓作响，小屁孩才做选择，刀和人他都想要！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现在他必须要做一个选择。 因为卿小九等人的狠辣，他早就见识过，惹怒了他们，定然会和紫云宗来个鱼死网破。 何况，刀没了可以再夺，人要是没了，他估计就要被宗主弄死，利弊权衡下，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们退下吧。”他对那十二名客卿说道。 闻言，他们用怪异的目光扫了眼李长老，便退了下去。 “现在你们可以滚了，以最快的速度！”李长老背过身，隐忍着心中怒火对卿小九等人说道。 卿小九和何醉欢身体一闪快速跃上灵剑，北离歌和言缙云也跃上了自己的灵器金枪和折扇上，。 虽然跃上剑，卿小九却并未放开寒雪，言缙云和北离歌也提着欧阳白和北宫堂，直到他们离开紫云宗，才将他们三人扔下去。 若是换做别人，定会趁机斩杀寒雪等人，毕竟他们的天赋都很出众，放过他们，以后定然会遭到他们的疯狂报复，但卿小九和何醉欢等人，都是说一不二，讲信用之人，又岂会做出这等出尔反尔之事？ 若他们这样做，和紫云宗有何区别？ 离开紫云宗后，卿小九等人将飞行速度提至了极致，两个时辰不到就回到了青云宗。 此行虽然凶险万分，但好在顺利拿到了血影刀，卿小九心情很是不错。 就在她带着血影刀回仙乐阁的时候，宋白却急匆匆跑来，他对言缙云等人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后，走到了卿小九面前，他立即换了一副面孔，冷声说道“卿小九，到处找不到你的人影，你去哪儿了？” “找我干嘛？”卿小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淡声问道。 自从上次在后厨和他发生争执后，她对此人便再也没有好感。 而宋白对卿小九动手打他一事，也耿耿于怀，看她的眼神充满敌意。 “不是我找你，是师尊让我找的你！”宋白没好气的说。 卿小九黛眉微蹙“师尊找我干嘛？” “谁知道？反正我的话已经传达到，你爱去不去。”说完，他冷声一声，转身而去。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何醉欢看了眼她，笑道。 “难道师尊已经知道我们去紫云宗的事情了？”北离歌说完着，心中开始紧张起来。 “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言缙云提议道，不管师尊知道与否，都应该给他说一声。 三人齐齐点了点头，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去了明月殿。 明月殿。 他们去时，只见北慕痕端着一杯茶，优雅地坐在主坐上品着茶。 而在侧面，则坐着一位身穿白袍，雍容华贵，气度非凡的中年男子。 “这是谁啊？”卿小九看着英俊帅气，无形中散发着威严，气势可与北慕痕比肩的中年男子，低声问道。 何醉欢等人的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卿小九，你莫不是被打傻了吧，他就是白云宗的宗主，之前我们见过面的，你竟然不认识他了？”北离歌看着她，撇嘴说道。 ddyueshu。阅址ddyueshu 606【岁月蹉跎】 “真的？这倒是有趣了” 三哥张建宝显然是有些意外，他虽然也知道小翔子已经谈了一个女朋友，但确实没想到很快就会结婚。 “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这小子一开始并不愿意很快就结婚，也就是我说话了，他才答应”张建军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现在这些年轻人，主意很强，也都有自己的人生规划，想要他们好好的听从父母安排，那其实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还不说别人，一向很懂事听话的小翔子也是这种节奏。 其实据张建军所知，大哥两口子从去年过来就不止一次希望小翔子尽快结婚。 可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所以，还真就是他所说的那样，小翔子也就是他发话了，才答应结婚。 “小翔子是他们这一辈的老大，他的尽快结婚其实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 三哥当然明白张建军这么做的深意。 “是啊，你说的的确是一方面，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如果能够尽快把婚结了，那其实对他的事业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你知道的，我对他的期望超越常人” 张建军看似什么也没有说，但其实他的意思三哥肯定能明白。 当时间进入七月份之后，张建军进一步的清闲了下来，他不需要到处东蹦西走，也不需要每天去集团总部办公，反而是可以自由分配自己的时间。 说实话这种情况在近几年是比较少见的。 所以，期间他抽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带着全家人去了一趟海南。 前两年母亲曾去过一次海南，说自己很喜欢那边，这当然被张建军给记住了。 从海南回来之后，他们一家人在省城这边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接打算回d市。 张氏家族就目前来看，大家基本上还都住在d市，所以张建军他们这一次回去，其实也是想和大家碰碰面，毕竟这几年一直都太忙了，连回去待两天的时间都没有。 坦白讲，再一次看到d市，叶非凡其实是非常感慨的，曾几何时，d市只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小县城，但是如今呢？ 那些破旧、落后的面貌基本没了，相反的是一片又一片的现代化建筑。 高楼大厦、公园广场、宽阔马路。 总之，现如今的d市一片繁荣景象。 在当下这个时代，很多东西都是更新换代比较快的，这其中甚至就包括了咨询城市的面貌。 d县变成d市，其实也不过才5年的时间。 开句玩笑话，这种变化这就像是5年一个轮回男的夸张。 “都变了，变得很多地方我斗不认识了” 母亲坐在车里面感慨了一路上，不同于张建军他们，这几年多多少少还回来过几次，母亲其实已经至少有3年时间都没有回来过d市了。 所以他此时此刻发出感慨，倒也是很正常。 “d市变得越来越好了，但其实对于咱们这些人来说，真正的老家是在张家湾，我估计现如今的张家湾怕是直接没法看了，完全很荒芜和陌生的景象”父亲也有些感慨的说道。 “是啊，一片荒芜，前些年回去张家湾还有不少人，但是去年过年回去烧纸，听说整个张家湾加起来的人已经不超过20户了，整个村庄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张建军也摇了摇头。 想想当年他们家还没有搬离张家湾之前，张家湾那可是双石乡下辖森口最多的一个自然村。 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有100多户人。 那个时候的张家湾何其热闹，虽然家家户户日子过的苦了一点，但最起码到处都有人烟，到处都有烟火气。 可是反过头来再看看现在，整个村庄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耕地变成了林地，变成了荒地，到处都是破败不堪的窑洞、房屋。 马路倒是修的很宽。 可是除了石油队的车之外。好像再无人使用。 张建军听说，d市这两年过来一直在推行移民搬迁政策。 所以，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张家湾恐怕一个人也没有了，彻彻底底的变成了荒山。 从生态环境保护的角度出发，这其实是比较好的，毕竟过去那些年人们为了生存，对环境得破坏太严重了。 可是从人情感这个角度来说，这无疑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的。 去年过年回去烧纸的时候，张建军他们碰到了一直住在张家湾的一个60多岁老头。 老头告诉他们，现在一年四季想要在张家湾看到活力，只能是每年烧纸的时候了，清明一次，过年一次。 当然，他还告诉张建军他们，其实张家湾这个地方越来越不适合人们居住了。 因为荒山植被覆盖率越来越好，以前那些看不到的动物，比如狼，最近几年好像又出现了。 狼的出现，对于人们的生命暗算会是一个致命的威胁。 张建军则笑了笑。 他确定，老头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存在。 “爸，你想不想回张家湾看看？”张建军问了一句。 “算了吧，如果没事，其实回去也没什么意思，毕竟离开很多年了，感情也没有前些年那么深” 父亲抽了一口烟，或许人总是要割舍和遗忘一些东西吧。 “直接去你二爸家” 父亲说道。 在扶贫她们几个老兄弟当中，虽然这些年大家的关系也都很融洽。 但事实上，这里面多多少少还有有一点区别的。 就比如张建军他们家和三哥张建宝他们家的来往相对来说完密切一些。 其实，在张建军还没有赚到钱，也就是他们了还在张家湾的时候，读书和二爸的关系相对来说就比较亲近。 “我二爸他们一家人应该都在”张建军点了点头，之前和三哥通话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得知三哥张建宝这段时间也不是很忙，他现在就在d市。 当然，那肯定也是待这段时间就要走。 毕竟，三哥这几年也需要东蹦西走，也需要到处去解决问题。 作为金山实业集团地位嘴特殊的人之一，三个几乎扮演着“万金油”的角色。 简单来说，就是哪里需要他，他就去哪里。 扮演这样的角色，其实董事长张建军百分之百的信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确实也需要三哥自身的硬实力去支持。 在这种硬实力当中，其实也就包括着一定的时间牺牲和付出。 当然，三哥其实在省城那边也有房子，他的孩子现在也已经上学了，年纪和小萱儿差不多大。 一年四季一直由三嫂在省城那边招呼，只不过现在正值暑假，三嫂带着孩子回到d市罢了。 这也是三哥现在在d市的原因之一。 一家人来到二爸家，这其实对于二爸他们来说，也是比较意外的。 因为他们其实是不知道张建军一家人返回d市的。 “你们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时过境迁，二爸如今的苍老模样也显现出来了不少。 他的头发基本上都已经白了，虽然他的年龄还不是很大。 但其实，他们这一代人苍老的比较快，因为年轻下了很多苦，身体其实是负荷比较严重的。 这一点，张建军在父亲和母亲的身上也已经看到了。 “好久没有回来了，特别是几个孩子，早就闹腾的不行，说是暑假一定要回来看看” 张建军笑了笑。 他回顾四周看了看，其实二爸家今天其实还是少了一些人的。 二爸有3个儿子一个女儿。 女儿远嫁他乡，现在看不到倒也是正常。 但除了三哥之外，其他另外两个儿子、儿媳妇以及孙子也都不在。 “他们几个出去旅游了，刚走没几天，我估计等回来一个周以后了”二爸说道。 他的二儿子、二儿媳妇、三儿子、三儿媳妇都在金山实业集团上班。 只不过他们的能力有限，最多担任担任某个小部门的主管。 这种职位，平日里基本上都不会太忙碌。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职位是有年假的。 大概也是趁着暑假孩子们都放假了，才约定好一起出去旅游。 张建军倒是不用担心他们玩忽职守，因为即使他不说什么，他们也不敢。 “小浩，暑假期末考试考的怎么样？考了你们班第几名？” 张建军将三哥的8岁儿子小浩叫到了身边问道。 小浩只比小萱儿小几个月，所以他们两个算是一茬得学生，今天后半年也都会上小学三年级。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两个虽然在一个学校，但并不在一个班。 “九爸，我考了我们班第29名”小浩的性格有些腼腆，他瞅着张建军看了一眼说道。 “那你得加油啊” 张建军哥三哥相视一笑，就是这样，虽然他们这些年在张家的娃娃们身上投入了很多，但其实效果并不明显。 小学二年级一个班级大概有50名学生。 以小浩的成绩只排在了29名，可见小浩的学习成绩不是很理想。 “小萱儿考的怎么样”三哥也问了一句。 “和小浩差不多，也是班里20几名” “快让上去吧，将来无论如何夜斗比咱们强，我还稍微好一点，多钱有个高中凭，但是你，却只有小学一二年级水平，小浩他们这些孩子，将来不管各自的命运怎么样，总之混个大学凭应该还可以” 三哥倒是看的开。 至于是不是真的能看得开，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这三个孩子里面，如果说将来大概率能够考一所好大学的，估计也就是伟儿了，其他两个一眼看透没戏”张建军说道。 其实这句话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 “你们稍作一会儿，我去做饭”三嫂笑着说道。 “建军，你倒是说说，想吃什么” 三嫂李玲如今看上去其实也有一点老了，张建军如果没记错的话，三嫂今年已经40岁了好像。 她和三哥当年因为属于近亲结婚，所有一直到30几岁才鼓起勇气要了孩子。 这也是现如今他们的孩子只有8岁大小的原因。 不过说起来，张建军倒也是会感慨婚姻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想当初，三哥和三嫂决定近亲结婚的时候，其实是不被很多人看好的。 很多人当时都觉得他们这一对恐怕不会走很远。 但是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三哥三嫂他们的婚姻一如既往的牢固。 三哥之前曾提过一句，他和三嫂其实是有打算要一个二胎的。 事实上，关于三哥想玩二胎这件事，早在5年前他就提过。 只不过一直没有来得及准备罢了。 不过，根据张建军队三哥的了解，他觉得来不及准备很有可能是一个幌子。 真正的原因是三哥还是害怕，他害怕近亲结婚的事实，会让出生的孩子不健全。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有些时候确实也得看运气，张建军不可能直接在这种事情上给三哥一些建议。 那不太现实。 “你和建军就没想着再要一个，反正子你们家的情况，再要两个也完全养得起” 二爸家处方这边，三嫂李玲和李娜一边做饭，一边闲聊。 “哎，还是算了吧，一把年纪了，就算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后续的拉扯抚养也没什么压力，可你有没有想过，建军今年已经35岁了，我比他还要大三岁，将来恐怕连个孙子也等不到就要入黄土了” 李娜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张建军具体是怎么想的，反正她是不同意再要一个孩子的。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三嫂李玲笑了笑。 其实对于李玲来说，她每次和李娜聊天，都会不自觉的带着一种情绪。 这种情绪源自于她内心深处将李娜与白芳的对比。 白芳和她是关系很好的朋友，甚至在她的印象中，张建军当初能够和白芳走到一块儿，她其实是发挥了一定作用的。 谁成想，白芳命苦，刚结婚一年就撒手离去。 转而张建军又和李娜又到了一块儿。 李玲怼李娜没什么意见。 但就是这样，它每次只要和李娜聊天，脑海里总是会想到白芳。 就比如刚才同样的问题，她甚至在考虑，如果白芳还活着，还是张建军的老婆，她会不会在这个年纪再要一个孩子。 607【疯了】 “建军，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早就想和你谈一谈。” 吃过饭之后，三哥找了一个没有人的房间，将张建军叫了进来。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 张建军笑着看向了三哥。 “你不是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差不多两年之内就会选择退休吗，那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觉得你现在是不是就该基本上确定接班人的人选了，因为对于接班人来讲，他其实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的。” “你想说的是这件事啊。” 张建军点了点头，如果三哥现在想跟他谈这件事，那确实应该得严肃。 “我的确说过如果一切不出意外，两年之内会选择退休，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决定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不过有一个消息，你可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去了一趟新疆，韩金主动跟我提了一件事，他态度非常明确地表示，自己会退出接班人选竞争。” 张建军把前段时间在新疆韩金曾给他说过的话又给三哥说了一遍。 “老韩要退出？”这一点张建宝确实没有预料到。 “的确是这样，不仅仅你没有想到，我也没想到，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韩金所负责的那个金山边境贸易公司来看，短时间之内他其实也不适合接班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的职位。” 对于韩金的退出，张建军的确有些意外，也非常惋惜，但他后来也想明白了，韩金这么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是一个非常骄傲和自信的人，但凡有一定的把握，他都不会放弃。 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他现在选择放弃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职位的竞争，也就表明他会全力以赴的去把金山边境贸易公司给搞好。 “如果韩金正式退出，那你当年默认的三个接班人候选人现如今也就只剩下两个人，白兴和孟宇，所以到底是白兴还是孟宇？”三哥张建宝看下了张建军。 “实话告诉你，虽然白兴和孟宇都很优秀，但其实，就他们两个人目前的能力和各方面条件来看，我不认为他们有能力担负起金山实业集团的未来。” 张建军这么一说，三哥的脸色都变了。 他一直以为张建军对几个候选人都很满意。之所以迟迟没有决定，那是因为他们三个人都太过于的优秀，选择其中任何一个来担任接班人的角色看起来也都非常的合适。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张建军之所以迟迟没有敲定接班人并不是因为白兴和孟宇太过于优秀，恰恰相反，是因为这两个人现在还没有达到张建军的要求。 “可事实就是，如果你对他们两个都不满意的话，那么，你在两年时间之内就不可能退休，而且你还得另外去找寻和培养新的接班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无论是孟宇还是白兴，他们两个人的年纪其实也不小了，虽然年纪大小和能不能担任集团董事长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年轻就意味着他们还具备着十足的上升空间，年龄稍微大点那就说明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塑性了，即使你再等下去也不见得能够看到他们有什么显著的提升。” 张建宝其实也是阐述了一个客观事实。 虽然有这么一句学到老，活到老的话。 但其实对于一个人来说，某种潜力上限是受年龄限制的。 就拿那些篮球运动员来说，如果他们在24岁之前没有打出来，那很可能整个职业生涯都打不出来了，几乎不存在在30几岁以后才打出来的情况。 这里面就牵扯到了潜力上限的问题。 按照三哥张建宝的意思，无论是白兴还是孟宇，他们两个的成长上限，其实也就现在这样了，如果张建军对此不满意那只有两种解决方式。 第一，就是他暂时不能退休，第二就是抓紧时间重新寻找新的接班人。 当然这两种方式无论哪一种对张建军来说，其实都是和原计划有着非常大的出入的。 “咱们两个不是外人，我今天就给你交一个实底，如果一切按照以前的轨迹发展下去，我可能至少有超过70的可能性将韩金敲定为金山实业集团下一任董事长，你是知道的，我对于韩金的欣赏，早在集团刚刚成立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要不然凭借着他五年前的那次错误，我会如此轻松的就选择原谅吗？事后还会主动找温仲国谈话，让其成为韩金真正意义上的左膀右臂？” 张建军的话，让三哥目瞪口呆。 因为他虽然诧异于韩金主动退出，但事实上，这三个接班候选人里面，他认为最没有机会的恰好就是韩金。 可是，张建军现在却突然告诉他，自己最欣赏的反而就是韩金。 “所以韩金决定退出了。你的最终答案是什么，继续担任集团董事长还是另外寻找培养新的接班人？” 三哥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张建军刚才所说的这些话确实把他给吓到了。 “当然是另外培养新的接班人了，早在很多年前我就说过，我不会和很多人一样在集团老大这个岗位上一坐就是几个月，我的原则就是只要条件合适，都可以挖过来试试。” “另外找寻培养接班人？那你可得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韩金他们在各自岗位上摸爬滚打了超过十年，最终都没有让你满意，如果你现在决定重新寻找培养一个接班人，这也就意味着你在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这个岗位上至少还要呆十年以上的时间。”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事实上，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培养对象，而且也非常有自信他会在短短的两年时间之内就可以完全的成长起来。” 张建军给三哥递过去一根烟。颇有些神秘地说道。 “已经找到了新的培养人选？而且有信心他在两年时间之内真正意义上的成长起来？” 三哥懵了。 他在努力去回忆集团最近一年有什么比较重大的一些人事调整，想要尽快把张建军嘴里所指的那个新的人事调整给找出来。 突然之间，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脸非常震惊的看向了张建军。 “你指的是小翔子？” 张建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因为就集团最近一年以来的人事调动来看，或许也就是即将要接手电商部国内业务的小翔子这个最具轰动了。 可是。张建军怎么敢啊。 他承认，小翔子很优秀，是一个潜力无限的年轻人，如果一直金山实业集团发展下去将来一定会鹤立鸡群。 可是他现在仅仅还毕业不到两年时间，哪怕接下来两年的时间也全部都算上，那加起来他进入社会的工作经验也不过才四年。 四年时间，小翔子就具备接任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的能力吗？ 张建宝觉得这几乎不可能。 要知道，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可不是十几年前刚成立起来的那会儿。 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那可是国内排名前三的民营企业，旗下有着众多的业务，有着众多的子公司和部门。 每天也有着大大小小的各种事情需要董事长来拿主意，这种拿主意是基于一定的局势判断，而得出来的结论才敢做的。 那不出意外，这期间对于工作经验的要求就非常的高。 两年之后的小匣翔子，不过是一个从大学毕业没多长时间的乳臭未干小子，他凭什么接任张建军成为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 张建宝这是觉得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你不要把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这个职位想象的有多么难以接任，与此同时，你也不要把小翔子他们这些年轻人看得那么不堪一击，我告诉你，现在国内很多大型企业的接班人都是年轻人，而他们也不比谁做的差。” 张建军这么说话，其实已经默认了三哥刚才猜测的事实。 那就是他已经偷偷的将小翔子当成了集团重新培养的董事长接班人。 “疯了，我觉得你疯了。” 三哥在不停的摇头，他知道张建军这么多年想问题、做事向来都是天马行空。 可是选择集团接班人这件事，那其实是容不得有一点马虎的。 他觉得张建军让小翔子很快全面接手电商部国内业务，这其实就已经够夸张了。 但是当他得知张建军已经叫小翔子认定为了新的培养目标，他才又一次见识到了张建军的疯狂。 这种疯狂他其实是难以接受的。 “建军，从集团的角度来讲，金山实业集团是咱们两个一起联手成立的，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希望这个集团有一天突然的倒下，而从个人情感的角度来讲，咱们两个都是张家人，小翔子也是张家人，如果有机会，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会希望小翔子能够成为张家的门面，也就是说，从内心深处来讲，我其实是和你一样非常希望集团董事长将来由小翔子接任的。” “可建军啊，现在一个比较尴尬的事实就是，小翔子太稚嫩了，就算你把他捧上了集团董事长的宝座，他真的能做长久吗。” 三哥的情绪很激动，他一连串说了很多东西。 可事实上，在张建军看来，三哥所说的很多话其实都不用担心。 “现在的小翔子。只是我新选的培养目标，就连他本人也不知道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所以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激动，也就是说。这只是我的一个计划。到时候能不能付诸行动，还是另外一回事。就像你所说的那样，用咱们正常人的逻辑来考虑，两年时间，让小翔子成长为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级别的人才，这看起来不仅仅是不可能甚至是有些天方夜谭，可这上面不是还有一个我吗，两年之后，如果小翔子达不到我的预期，那大不了我就在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上再多待几年，等他进一步成长起来，在将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交给他。” 张建军这么一说，三哥顿时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一个计划，那就一切还好。 “可是，你既然对白兴和孟宇不满意，又重新选择了培养目标，那白兴和孟宇怎么办。” “直觉告诉我，他们两个差不多会和韩金一样，也会退出集团董事长候选人选，特别是孟宇这边。” 张建军说道。 “你为什么会说孟宇大概你会和韩金一样也要退出集团董事长接班人的竞争” 张建宝其实是有些意外的。张建军一天到晚看似什么事也不管着，但好像什么事也都知道。 “荣程集团这两年遇到麻烦了，凭借着赵思雨一个人，我估计很难搞定，基于这种情况，孟宇大概率很快就要决定离开集团了，虽然我们都不希望他走。”张建军有些惋惜的说道。 关于孟宇要离开的事情，其实他也是无能为力的，几年前曾经和孟宇亲自交谈过这些事，也向孟宇承诺过，如果未来某一天他要离开自己这边绝对不会为难。 前两天他碰到了生意上的一个朋友，恰好对赵思雨的荣程集团有一定的了解，房地产企业这两年整体上都比较死，赵思雨的荣程集团也不例外。 他就是通过这个信息来推断出，孟宇很可能会就在最近向他提出辞职。 当然，就孟宇这些年在金山实业集团所做出的贡献，他如果真的要走，其实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大家只是会觉得有些可惜。 虽然在张建军的心里，现在的孟宇还不足以担任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但是这并不能排除他的优秀。 甚至张建军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孟宇能够加入赵思雨的荣程集团，那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孟宇就会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来率领荣成集团将所面对的艰难局面瞬间就给扭转过来。 相对于金山实业集团来讲，荣程集团就要小得多，孟宇如果他能够帮助荣成集团起死回生，，到时候再加上赵思雨的从中盘旋，他或许也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成为荣程集团的董事长，这都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 如果那一天真的发生了，张建军大概理会祝福孟宇吧。 608【只能是他】 “就算孟宇这边辞职了，那还有一个白兴呢，你准备怎么向他解释，或者说是向集团内部支持白兴的那些人解释。” 张建宝很清楚，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不比当初，可与此同时，如今的白兴也不是当年的白兴可以相提并论的。 当年的白兴，在进军旅游业的时候虽然遭受到了一定的挫折，经历过短暂的低谷，那个时候他也成为了三个人里面看起来最不可能接班张建军的人选。 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选择放弃，反而是让他又重新抓住了机会站了起来。 客运公司是他的老本行，滴滴出行是他慧眼投资的结果。现如今重新代表集团进军旅游业更是他这几年叱咤风云的关键。 毫不夸张的说，在孟宇他们三个人当中，现在风头最盛的就是白兴，他也在集团内部获得了越来越多的人支持。 而且所有人都很清楚一点。那就是白兴不仅仅是集团五大巨头之一。从私人情感上来讲，他更是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的小舅子。 鉴于这种情况，其实在很多人看来。白兴最后成功接班张建军的概率正在无限的增大。 包括他张建宝在内，其实也是这样的想法，也会认为白兴最终会从张建军的手里接过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的宝座。 可是现在呢，张建军却突然告诉他。优秀如白兴这样依旧不能让他满意。依旧不是他计划之中的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最完美的人选。 “也许在你们看来，白兴就是最完美的接班人选，我承认，他这两年干得不错，无论是老本行还是旅游业这边，都取得了非常不俗的成绩，单就从对集团的贡献来讲。白兴确实符合接班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这个职位的标准，可事实上。你们忽略了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白兴个人的野心，我之前不止一次跟他谈过，他说自己这么拼了命的想要去取得一些成绩确实是想向大家证明他的能力，但是这种证明和自己最后是否接手集团董事长并无任何关系。简单来说就是，相对于成为集团董事长。他更愿意成为集团新任董事长的左膀右臂。”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具体原因。 别人都能看到白兴的优秀和能力，那他张建军当然也不是瞎子。也可以看得到。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完全可以凭借着白兴这些年取得的一系列成绩直接确定他为集团现任董事长。 但问题是白兴并不愿意担任集团董事长，关于这一点他其实提出来的时间要比韩金更早。 韩金是前两天才提出来的。而白兴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提出来了，他当时直截了当的告诉张建军，自己或许拥有成为集团董事长的能力，可是他永远都不会去担任集团董事长，他宁愿成为新任董事长的左膀右臂。 张建军随后就向他问原因，而他也告诉张建军的确有一个原因。 “姐夫，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原因，那可能就是因为我姐吧。你知道的，我对她有愧疚…” 当白兴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张建军顿时就哑口无言了。 他是知道这些年白兴一直对当初白芳的死是带有负罪感的。虽然白芳当年意外离世这件事并不怪他。 可事实上白兴一直自己都在和自己较劲。他总觉得自己在二姐白芳活着的时候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做了很多对不起自己亲姐的混蛋事。 虽然还是不知道白兴愿意担任集团董事长和白芳到底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可白兴既然这样说了，那就基本上代表了他的最终态度。他是不会担任集团董事长的。 “原来是这样，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当初默认的这三个接班人，其实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们当中几乎没有一个人想要担任集团董事长，没有人有这样的野心。” 张建宝有些感慨，在外人的眼里，白兴他们三个似乎是谁都想担任集团的董事长，互相之间也是各种明争暗斗、拉帮结派，这让金山实业集团内部分成一个又一个利益小团体。 可现在的真实情况却恰恰相反，这几个人最后都几乎不可能成为集团的董事长，而他们自己也从来都没想着一定要去成为集团董事长。 “其实在这三个人里面，野心最大的是韩金，这一点，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而且我也非常喜欢他的这一点，可也正是因为如此，韩金才自己选择放弃，只要联想到了自己五年前的那次失败，他总觉得自己可能在关键时刻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会葬送整个集团的命运，所以果断选择了退出。” “要说谨慎这一块儿，那当然是孟宇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孟宇的确是看起来最符合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气质的那一个，不瞒你说，我们家的李娜。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坚定支持者，然而在我看来，他的这种性格，确实可以担任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但不是现在的金山实业集团，而是以后的金山实业集团，我换一种说法，孟宇的这种性格在古代，更像是司马仪那种天下第一的守城大将，但绝对不是一个一往无前的进军先锋，可是你也看到了，咱们集团现在所处的阶段正好是疯狂成长和对外扩张的阶段，它所需要的更多是有野心领导者而不是一个谨慎领导者，所以即使孟宇没有辞职离开，在接下来的十年时间之内，我也无法非常有把握地将整个集团的命运交给他。” 张建军深吸了一口气，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非常感慨一个点的原因，性格某种程度上来讲。生下来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绝对不会被改变，最多也只是阶段性的调整，而且这种阶段性的调整也不一定都会成功。 其实这些年他明着暗着曾多次提醒过孟宇，希望他能够适当地改一改自己太过谨慎的性格，但结果其实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 “所以其实你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清楚。白兴他们三个人都不是现阶段金山实业集团最需要的那个董事长？”张建宝眼神有些错愕的盯着张建军。 他自认为跟张建军一块儿共事这么多年，多多少少对张建军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可现在的事实就是，张建军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的一些东西。他竟然啥也不知道。 “所以你大概明白我为什么要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小翔子的身上，因为这小子从小就在学我，换句话说，除了他的学历文化水平比我高之外，其他方面他这些年一直在向我看齐，给他两年时间，看他能不能成为那个加强版的我，如果一旦真的可以，那让他成为集团董事长了皆大欢喜吗。” 张建军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其实他一开始是没想到让小翔子成为集团董事长的，可是自从小翔子加入金山实业集团以来，他就听过很多人不止一次的反应，这小子在很多方面，无论是决策还是风格都和他非常像。 前两天他亲自去深圳，一方面确实是希望柳云峰能够给予小翔子更大的信任，让他承担更多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小翔子是不是正如很多人所说的那样和他非常像。 然而来到深圳电商部总部之后，他还没有来得及具体观察小翔子的工作风格，柳云峰一句话直接就让他相信那些人所说的了。 “董事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小子简直就是你的翻版。太小了。” 柳云峰是何许人也，整个金山实业集团能够让他应该情愿竖起大拇指的除了张建军之外，恐怕没有别人了。 现在他能够给予小翔子这样的评价，那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他也觉得小翔子在很多方面和张建军非常的像。 所以，这才有了张建军的当断则断，直接让柳云峰把电商部国内所有业务都交给小翔子来运营。 这是一个非常疯狂的计划，也是一个非常夸张的实验。 两年的时间，他希望小白杨能够给他带来惊喜。但如果真的没有带来惊喜，那其实也没有什么。 因为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他既然敢在小白杨的身上下两年时间的赌注，那其实也已经做好了两年之后继续担任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的准备。 如果到时候小翔子，依旧无法担任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那他张建军大不了再当几年呗。 这样总比坐以待毙，啥也不干的要强。 “不仅明白了，而且完全明白。” 其实当张建军把话说到这个程度的时候，张建宝心里已经像个明镜一样，他虽然非常的着急，可事实上，在此之前他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那就是两年时间到期，集团的情况并没有他所预料当中的那么糟糕。 因为到时候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张建军继续担任集团董事长罢了，这并不会影响集团的正常发展和命运。 “其实今天既然把这个话题扯开了，咱们也就不妨再深入探讨一下以后你在集团的定位。”张建军抬头看了张建宝一眼。 “事实上，五年之前我就曾答应过你，从此以后，你不需要再继续承担万金油的角色，只需要把集团对外投资部给负责好就行了，在当年由韩金所引发的那场资金链断裂危机结束之后，我就是这么给你说的，你也确实正努力这样做。只可惜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导致，你不得不继续担任集团万金油的角色，直到现在依旧是集团最忙碌的那个人。” “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有点不公平，或者说是非常不公平。” 张建军所说的这席话，是他的内心话，金山实业集团能够一路发展到今天，这些年其实是出了非常多的功臣的。 但要说在这些工程当中再评选出来一个代表人物，那这个人只能是三哥张建宝。 有时候张建军就在想，或许金山实业集团发展到今天，除了一些关键性的决策之外，他甚至都还没有三哥付出的多。 自从金山实业集团成立以后，一直发展到今天，十几年的时间。三哥一直都担任着万金油的角色。哪里需要去哪里，别人干不了的事情，他来干，确确实实付出了很多。 “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这是为我好，可是，张建军咱们两个在五年前刚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其实就犯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咱们两个都忽视了集团万金油这个角色的重要性，也就是说，我随时可以放弃这个集团万金油的角色，可谁来补缺呢？一眼望去集团现在好像没那么一个人。” 张建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集团这些年无论是招聘还是自行培养，确确实实拥有了许多非常优秀的人才，这些人才就是金山实业集团能够有今天的关键，也是金山实业集团能够继续发展下去的关键。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人涵盖了金山实业集团下乡所有业务所有部门所有子公司的所有岗位。 但唯独少了集团万金油这个岗位。 因为这个岗位的人才其实是没有办法招聘和自行培养挖掘的。 这个岗位一定程度上来说也只能有董事长张建军亲近的人来扮演。 从这个角度出发，别说是现在了，哪怕是接下来的十年20年，打张建宝都得继续担任这个角色。 “这一次不一样。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白兴虽然不愿意担任金山实业集团的董事长，但他愿意成为集团新任董事长的左膀右臂，你应该懂什么是左膀右臂。” 张建军把话这么一说，张建宝的脸色立刻就来了精神。他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张建军说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白兴能够半夜能够接下集团万金油这个角色。那看起来确实很不错。”张建宝很满意，如果是别人来接他的班，他或许还不会放心，但这个人是白兴啊，他自然会没什么问题。 609【离职】 叶天上前一步，掏出一块毛巾，将眼前这尊雕像上的青苔和灰尘悉数擦掉了，但他并没有走进山顶这座小小的玛雅神殿里面。 非但如此，他之前就关掉了随身携带的高清摄像头，为的就是避免过早暴露这座黄金神殿里面的情况，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存放在这座玛雅神殿里面的东西，包括眼前这尊造型奇特的雕像，他志在必得，不想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从而打乱自己的计划。 随着他的动作，一座金碧辉煌的黄金雕像逐渐呈现而出，再次放射出了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 “天呐！那是玛雅创世神胡纳伯的雕像，太罕见了！毫无疑问，这是迄今为止人们所发现最精美、最具价值的一尊胡纳伯雕像，是一件名副其实的无价之宝！” “今天之前，全世界仅有一尊玛雅创世神胡纳伯的雕像，而且是个残次品，其它有关胡纳伯的形象，都刻在各种玛雅建筑遗迹和壁画上，数量极少。 这尊胡纳伯黄金雕像的发现，必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也会为研究胡纳伯这位神秘的玛雅创世神开辟出一片新的天地，这真是一个伟大的发现！” 就在众多专家学者惊呼不已之时，灰狼和另外几位玛雅人却都跪在了地上，虔诚地起到了起来。 站在小山顶上的叶天，听到从下面传来的阵阵惊呼声，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没错，先生们，供奉在这座神殿里的这尊黄金雕像，的确是传说中的玛雅创世神胡纳伯，能在这里发现胡纳伯的黄金雕像，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长久以来，人们普遍认为，胡纳伯作为玛雅神话传说中的创世神和这个世界的创造者，由于其距离玛雅人生活较远、也太抽象，所以影响力不大。 胡纳伯的影响力向来被认为远不及他的儿子，就是天神伊特萨姆纳、也不及玉米神尤姆卡克斯等玛雅神话中的神灵，现在看来，这种说法未必正确！ 我现在所处的这座小山，别看很小，重要性很可能不亚于黄金城主金字塔，是玛雅帝国黄金城里真正的圣山，下面的这个水潭，则是黄金城的圣湖。 胡纳伯的黄金雕像能独自占据这座圣山和圣湖，已足以说明一切，可见其地位之崇高！从这点来看，对于创世神胡纳伯，我们恐怕要重新认识了！ 在这尊胡纳伯黄金雕像上、以及基座上，刻着很多玛雅象形文字和图案，还有一些壁画，这些文字和图案，或许能让我们对胡纳伯有一番新的认识！” 叶天自信满满地朗声说道，语气颇为兴奋。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一直在不停擦拭这尊黄金雕像，将其擦拭的干干净净。 随着他的动作，这尊黄金雕像在时隔一千多年之后，终于再次绽放出了无比璀璨的文明之光。 听到叶天这番话，水潭边缘的那些专家学者俱都点头不已，大家也变得更加兴奋了，每个人的双眼都直放光芒，紧紧盯着前方山顶上的那尊黄金雕像！ 若非前面有一座危机四伏的水潭，这些家伙早就扑了上去，去仔细欣赏及鉴定水潭中央的那座玛雅圣山、以及位于山顶的胡纳伯黄金雕像。 说话间，叶天已将胡纳伯雕像上的青苔和泥土全部擦掉了，然后站在这尊雕像前，仔细欣赏了一会。 接下来，他又顺手擦了一下旁边的神殿墙壁，看看能发现点什么。 不出所料，位于山顶的这座玛雅神殿，也是用黄金打造的，上面刻着很多玛雅象形文字和各种图案，还有一些古老的壁画。 看到这一幕，水潭周围又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大家变得更加兴奋了。 装模作样地欣赏一会这些新发现的玛雅象形文字和图案，叶天这才朗声说道 “好了，马蒂斯，拉我离开这座玛雅圣山吧，这座小山上的其余部分，等咱们摸清黄金城的大致情况，回头再来挖掘清理” “收到，斯蒂文” 马蒂斯大声回应道，并立刻行动了起来。 下一刻，身在山顶上的叶天就被他们拉了起来，然后从空中快速掠过，返回了水潭东侧的那片雨林。 在水潭中央游弋的那些电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从空中飞过，却无计可施，就算想攻击也够不着！ 眨眼之间，叶天就已安全落地。 解开身上的安全绳、脱下绳套并卸下相关探索装备之后，他就向德尔加多教授他们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还未等他站稳脚跟，埃尔南多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斯蒂文，位于小山顶上的那座黄金神殿里，除了玛雅创世神胡纳伯的黄金雕像之外，还有其它什么发现没有？快给大家说说！” 非但是他，这也是现场所有人都非常关心的问题，听到埃尔南多这么问，大家全都看向了叶天，期待着他的回答。 叶天看了看埃尔南多、又扫视了一下其他人，然后微笑着说道 “那座位于山顶的黄金神殿里，的确还有一些东西，不过上面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苔和泥土，神殿里面还有很多花草和藤蔓，清理需要不少时间。 为了节省时间，我就没有进入那座黄金神殿，无从得知神殿里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不过没关系，等回头清理时，答案就会揭晓，大家给点耐心！” 听到这话，大家也只能点点头，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等待正式挖掘清理时刻的到来。 接下来，叶天就向大家简略介绍了一下山顶上那座黄金神殿的情况。 当然，隐藏神殿里面的那些东西，他一个字也没有提，时间还不成熟。 而在另一边，马蒂斯他们迅速拆掉了水潭上空的那条空中索道，也包括安全设施。 这样一来，任何人想要瞒过大家的耳目、偷偷登上矗立在水潭中央的那座小山，就必须从水潭中游过去，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不论是那些凶悍的成年电鳗、还是那些歹毒至极的牙签鱼，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冒然跳进水潭里的人！ 收拾妥当之后，三方联合探索队伍就再次出发了，绕过这座水潭，继续沿着黄金城中轴线进行探索。 在接下来的探索过程中，联合探索队伍又陆续发现了一些古老的祭坛、神庙、宫殿、广场、以及民居等等玛雅帝国时期的建筑遗址。 跟之前发现的那些建筑遗址一样，在这些玛雅建筑遗址上，或多或少都装饰着黄金和各色宝石、刻着很多玛雅象形文字和图案、以及各种壁画。 其中最大的发现，就是伊特萨姆纳神族的黄金神殿，正好矗立在黄金城中轴线上。 这座玛雅神殿的外表也包裹着大量黄金，装饰着很多价值不菲的宝石，刻满了介绍伊特萨姆纳神族的玛雅象形文字和图案、以及各种精美的壁画。 而在这座黄金神殿里面，供奉着一尊天神伊特萨姆纳的黄金雕像，周围矗立着这个神族其他一些神灵的雕像，守护着这座神殿，守护着黄金城！ 在已经发现的玛雅神话四大神族的黄金神殿里，伊特萨姆纳神族的黄金神殿规模最大，也最为恢弘及壮观，各种雕像也最多！ 这跟伊特萨姆纳神族的特殊地位正好相符，伊特萨姆纳神族是科潘玛雅人信仰和尊崇的神族，而科潘王国是最后统治黄金城的玛雅城邦。 自科潘王国神秘消失在雨林深处，这里就变成了一片荒草野冢、被热带雨林彻底吞噬了，直到三方联合探索队伍来到这里，黄金城才得以重现人间！ 除了众多玛雅帝国时期的建筑遗址，在这些玛雅文明建筑遗址的下面或周围，大家陆续又发现了一些宝藏，或大或小而已。 这些宝藏里俱都埋藏着大量黄金，引得脉冲金属探测仪的响声不断，听着无比悦耳，宛若天籁！ 至于这些宝藏里是否还有其它古董文物，比如石碑、雕像、陶器等等，暂时不得而知，只能等挖掘清理这些宝藏时，才能知道究竟！ 就在大家发现伊特萨姆纳神族的黄金神殿，并进行挖掘清理时，在后方远处的雨林里，那尊玛雅祭司黄金雕像的转运工作，也正式展开了。 正如叶天所料，那些冲着黄金城宝藏而来、继而跟着三架直升机冲进雨林深处的家伙，一个也没有赶到那尊玛雅祭司黄金雕像所在的地方，更别提抢劫了！ 无一例外，那些家伙冲进雨林深处之后，全部遭遇了重创，不但举步维艰、而且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却连宝藏的毛也没有摸着。 在雨林中阻击他们的，有叶天他们设置的各种阴毒陷阱、有大量全副武装且占据地利的安保人员、以及大批全副武装的洪都拉斯军警。 当然，最主要也最致命的杀手，还是这片危机四伏的热带雨林。 仅仅生活在这片雨林中的众多毒虫猛兽、以及那些隐秘的沼泽地洞、还有无数携带剧毒的花花草草，就要了不少蠢货的命！ 玛雅祭司黄金雕像的转运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 那尊雕像很快就被一架支奴干重型运输直升机吊起，然后在另外两架直升机的护送下，径直运往了科潘瑞纳斯。 通过卫星电话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叶天他们都长出了一口气，也放松了许多。 接下来，他们就继续探索这座传说中的玛雅帝国黄金城，剩余未探索的地方也越来越少了！ 。阅址 610【一代新人换旧人】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事实上就是这样，婚姻有时候能够改变一个男人，包括他对事业的决心和对生活的态度，现在的韩金就是这样，他对于事业的野心已经没有前几年那么大，那么执着了，相对来说，他现在更愿意将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家庭上面。” 对于杨飞的疑问，张建军倒是可以轻松做出解答。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和韩金是一样的人，前一世的他，30几岁还没有结婚，一心只想着赚钱，只可惜最后生意失败，一夜之间回到了解放前。 所以重生到这一世，他似乎是直接顿悟了，也明白对于一个男人来讲，事业上面的成功，当然很重要，但在家庭方面同样也是衡量这个男人这一生是否成功的关键标志之一。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张建军其实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做到两端平衡，因为在过去的这些年，他在事业上面的投入其实一直都大于家庭。 这也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退休的原因，今年已经35岁的他，想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家庭，留给孩子，因为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他现在在事业上面已经取得了足够大的成就，继续投入下去也不过是资本的积累。 “你要是这么说，那确实还挺有道理的，因为我自己现在也是这种情况，随着孩子一天一天长大，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去关心他们，关心他们的身体，关心他们的学习，总之，现在在家庭孩子方面所投入的时间明显要比以前更多，而且这种趋势还在持续。” 杨飞说道。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30几岁可能是事业巅峰，等过了这个年龄段，大部分情况下，他们在事业上面的精力和时间，就要下降一些，所以关于张建军刚才所提到的这个问题，他其实不仅仅是认同，而且是深以为然。 “这些年大家为集团的发展付出了许多，每个人在家庭方面都做出了不同程度的牺牲，这一点，我看在眼里，所以还是全力以赴吧，再坚持个几年等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真正意义上进入了发展成熟期，那大家也都可以停下脚步歇一歇了，甚至到那个时候你们如果有人想要选择退休，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张建军看着杨飞说道，他知道杨飞这些人，这些年都很疲惫。但没办法，集团发展到现在依旧还没有进入一个让他非常满意的成熟期，在他的预估当中，金山实业集团想要真正意义上的进入一个发展成熟期，那保守估计至少可能还需要五年时间。 这五年时间，其实也就可以决定金山实业集团的发展命运，如果他们能够一举冲向国际世界，成为世界性企业，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每个人各司其职，守好自己的那片江山就完全OK。 但如果在接下来这五年时间之内，他们失败了，那显然就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金山实业集团也就这样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发展举动。 “该引进的技术要引进，该上的新设备也要马上就上，不要等着明天或者说是明年再去做准备，现在这个时代，时间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最重要的东西。” 张建军随后主动提到了杨飞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 和白兴前些年所负责的客运公司一样，杨飞现在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其实也面临着转型升级的问题，只不过相对于客运公司，杨飞他们这边对于时间的要求没有那么紧迫。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白兴当年就是因为反应慢了，准备做得太迟，所以导致客运公司在转型升级过程当中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 杨飞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是金山实业集团如今的核心业务之一，也是张建军在几年前就在集团高层会议上明确提出的金山实业集团以后最根本的实体业务。 也就是说，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的业务是金山实业集团的老本行，无论到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 他现在和杨飞谈的是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转型升级的问题，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所以他希望能够引起杨飞的重视。 “不管是利用国家政策优势，还是灵活捕捉国内国际市场的信息，总之。我想要看到的只是结果，你不能突然有一天站在我面前告诉我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可能发展不下去了，这将不会是我能接受的。” 其实对于杨飞来讲，他能够从一个底层羊贩子，一路成长到现在大名鼎鼎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总经理，这已经是一个极限了。 都说人的极限是没有上限的，潜力也永远不可能被挖掘出来。 大家不要觉得这句话有问题，因为努力这种东西，对于有些人来说只是下限，但对有些人来说那将会是永远的上限。 他应该就属于第二种，现在对于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的下一步发展，其实是有些捉襟见肘的。 张建军现在主动提到了转型升级的问题，其实这算是提醒了他。 是啊，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的下一步发展，确实把企业转型升级这一块儿给忽视了，这可是大问题。 “我会好好对待这件事，不管怎么样，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永远都是咱们集团最可靠的根基。” 杨飞信誓旦旦的对着张建军做出了保证。 “其实运输公司那边也该换人了，和你一样，老何现在也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到了家庭上面，对于公司上面的事没有以前那么拼命，其实他几年前就跟我提过退居二线的事，只不过当时我没有答应。” “但是这种没有答应，显然也是不可能持续太久的，我估计最多再有两年时间，老何就会再次向我提出退居二线这件事，而这一次，我恐怕再也想不到任何理由拒绝他了。” 张建军有些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就是这样，身为集团的董事长，他几乎每天都有解决不完的麻烦。 这些年，其实仔细算下来集团的那些老兄弟也已经有一部分都选择了退居二线或者说是退出，还奋斗在一线的其实已经不超过十个人了，即使是这样，这十个人现在也有一部分在不断地想要退居二线。 这里面最明显的就是顺成运输公司的总负责人老何了。 老何以前是整个集团仅次于韩金的另一个黄金单身汉，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这辈子是不打算结婚的。 但是他的这个说法和观点遭到了张建军的强烈批评和指责。 事实上，当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来了，那几乎是谁也挡不住的。 老何嘴上说着自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最终在五年前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 从步入婚姻殿堂，一直到现在，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这种来自家庭的强烈责任感，让他在事业上面确确实实愈发的力不从心起来。 而他也不是那种愿意糊弄事的人，所以一直在向张建军提着自己主动退居二线的事，只不过张建军一直都没有同意。 张建军其实也没法儿同意，运输公司负责人这种岗位和那种技术型或者说是行政型的高层职位不一样，并不是说你只要放出风去就一下子可以找到接班人。 张建军这几年也给老何下了一个命令，那就是他想退居二线可以，但必须在他退居二线之前要找到一个可以接班的人。 虽然对于老何来说，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但其实张建军知道老何可以完成的。 作为集团情报部门的主管，董胜云昨天向他定时汇报了他们情报部这一年来在集团内部重点考察和跟踪的几个人。 其中之一就是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张兆康。 按照董胜云的说法，张兆康虽然是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但其实这一年过来，整个顺成运输服务有限公司的大部分事务都是由他来做决策。 这里面有老何故意放权的原因，但主要的还是张兆康自己有能力。 对于张建军来说，他能从董胜云口中听到对张兆康这个人如此高的评价，这本应该是一个好消息，但其实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很清楚，随着张兆康越来越优秀，那老河这边再次向他提出退居二线的时间也就会越来越被提前。 几年前的楚永奇噗、任博，现在的老何再加上韩金、白兴，甚至是三哥张建宝。 如今，还一心一意的扑在一线上面的集团老人，除了他张建军本人之外，也就剩下一个杨飞，一个双喜和喜奎了。 对于张建军来说，这种滋味儿其实并不好受。 “老何前两天确实和我通过话，而且还专门谈到了这件事，怎么说呢，我感觉他这这次想要退居二线的想法挺强烈的，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有了合适的接班人选，那就成全老何吧，毕竟相对于咱们老何的年龄要更大一些，如果我没记错，他现在已经46还是47了，本来他结婚的时间就比较晚，如果还不能早几年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到家庭上面，那以后等他再有机会回归家庭的时候恐怕都已经60岁了。” 杨飞笑着说道。 其实对于一个大型集团来讲，这一路上势必都不断的有老人要逐渐的退居二线，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那些年轻的富有朝力的人。才会是集团的未来也是张建军应该信任的人。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退居二线。”张建军突然扭头看向了杨飞。 “我嘛，暂时不着急，不过以后退居二线那也肯定是必然的。” 杨飞到也是足够的直白。 “几年前你委托人力资源部主管华浩然搞了一个全集团内部的人才提拔计划，那些当初被你提拔的优秀人才如今一个个都成为了集团的中梁砥柱，我觉得像这样的计划在今年或者说是接下来一年多时间内你完全可以再让华浩然搞一次。” 杨飞说出了自己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虽然当初张建军联手华浩然在搞这个人才计划的时候，他是不太理解的。 但是经过四五年的时间，他现在基本上也已经看明白了，张建军当年搞得那个人才计划确实对金山实业集团的发展有着非常有利的影响。 他觉得类似于这样的人才计划张建军现在就可以再搞一次。这也是张建军在退休之前最后一次比较重大的计划。 对于新上任的集团董事长来说，这更是张建军留给他的一笔宝贵财富，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批人才就是新任董事长带领金山实业集团冲击世界性企业的最宝贵依仗。 “你的这个提议挺有意思的，不过说实话，我也确实要打算近期和华皓然沟通一下。” 杨飞说的这席话提醒了张建军。 作为集团董事长，他不能只沉迷于集团老人离去的遗憾当中，更应该在即将退休之前为集团的未来，寻找一批又一批新鲜的血液才是。 也许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放心的离开金山实业集团。 “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白兴以后会接替三哥张建宝成为集团新任的万精油角色，那他现在手底下所负责的诸多业务也都需要一个新的接班人，我的意思是你提前询问一下白兴，看他是否能够推荐，如果不能推荐的话，那么即将开展的人才计划就完全可以将资源向白兴他们那边倾斜，毕竟，无论是旅游业还是他手底下所负责的客运公司，都是集团越来越重要的业务支撑点。” 杨飞想到了更多的事情。 “不仅仅是白兴那边，韩金那边同样也是一样的道理。”张建军揉了揉太阳穴，他真的很疲惫，金山实业集团从成立发展了这么多年，一直到现在。困扰他们最大的问题依旧是人才，这个问题就像是魔咒一样永远伴随着金山实业集团的每天。 611【重要任务】 人才对于一个大型企业来说，是最根本的依靠条件之一。 不管这个企业属于迅猛扩张期还是成熟发展期，唯一的区别就是所需人才的擅长点不同。 其实，这不仅仅是金山实业集团现如今所面临的问题，全世界大大小小的公司从成立到现在其实也一直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第二天，张建军就来到了集团内部，他觉得有必要就集团再搞一次人才搜寻培养计划和人力资源主管华浩然进行一番探讨。 因为不同于几年前的那次人才培养计划，这一次，张建军想把范围扩大一些，不再仅仅局限于集团内部，而是与此同时也面向全社会国内外挖掘。 当然，有增就有减。 几年前那次人才计划是没有具体人数限制，也没有设置不同行业和部门。 这一次，张建军打算将这些东西全部加上去。 “这一次的人才搜寻培养计划，我的意思是将总目标人数定格到30人，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其中1/3最好能够是电商部这方面的人才，我建议你和各个部门、各个子公司的负责人研究探讨一下，听听他们的人才需求，然后再对剩余的20个人进行行业、岗位分类。” 张建军把他的意思一字不落地传递给了华浩然，他相信换华浩然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一个电商部就需要10个名额吗？柳云峰这几年不是自行培养以及对外挖掘了很多优秀人才吗？他们也要咱们的支持？” 华浩然一连提了三个问题。 关于这一点，他确实有点想不通。因为不同于别地部门，电商部自从成立以来，这些年的所有优秀人才，无论是招聘来的还是辞职离开的，都由柳云峰具体在负责，说句实话，集团人力资源部门这边一直都没有插手过，一方面是没尝试去插手，另一方面，柳云峰也不愿意让他们插手。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按照我的意思具体去办就行了，当然，给电商部那边搜寻人才，同样得提前和柳云峰进行沟通。” 张建军没有回答华浩然的几个疑问。 但华浩然并不是傻子，作为一个非常资深的人力资源主管，任何风吹草动，特别是人事方面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联想一下张建军打算让张宗翔（小翔子）在几个月之后正式接手电商部国内所有业务这件事。 他似乎是从这次人才搜寻培养计划中联想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不过这种东西，他是不可能向任何人进行透露的。 “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你去办，为了从长远角度出发来解决集团的人才需求问题，我认为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应该拥有自己的大学。” 张建军一本正经的说道。 虽然集团早在十年前就在d市那边拥有了一家独立资助的职业技术学校，而且这些年在华浩然他们的努力下，金山实业集团已经和国内很多顶级名牌大学签署了优秀人才输送战略合作协议。 通过这些渠道，金山实业集团实际上每年也能够得到一些非常不错的人才。 但张建军这几天前思后想了一下，他觉得这远远不够，对于志在成为世界性企业的金山实业集团来说，他们需要在教育、人才这方面投入更多，建立一所独属于金山实业集团的大学就显得尤为重要。 “董事长你终于下决心了，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和你提了。” 华皓然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佩服张建军的果敢和智慧，也心满意足于自己几年前的见识。 因为关于金山实业集团应该拥有一所独属于他们自己的大学这件事，他其实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想到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金山实业集团无论是规模还是实力还都无法与现在相提并论，想要把大学搞起来有点儿困难和不太现实。 “你也赞成我这个计划？那太好了，我就将建大学这件事全权委托给你了。”张建军拍了拍华浩然的肩膀，虽然想要搞一所大学，特别是搞一所顶级的大学，需要耗费无法估计的人力、财力以及各种资源，但对张建军来说，这其实是完全值得的，因为教育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你不能仅仅单纯的从回报这个角度来衡量它是不是应该存在。 张建军给华浩然交代完一些事情之后，随后就拨通了集团商务部兼情报部主管董胜云的电话。 时至今日，金山实业集团拥有一个情报部这件事，依旧只有张建军一个人知道，哪怕是李娜如此和张建军亲密的人，都不知道这个部门的存在。 而张建军这些年之所以能够一直对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的全局发展有一个很好的把控。 这里面其实也有着情报部的很大功劳。 很多人都觉得张建军太神奇了，好像集团发生任何事都瞒不过他一样。 可事实上大家不知道的是张建军并不是什么神仙，他其实一直在依靠情报部获取信息。 “胜云，今天我想给你交代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接下来两年时间之内，我需要你们情报部对张宗翔（小翔子）这个人拿出一份全面具体的能力评估报告，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小翔子自己。” 当张建军把这个任务具体内容说出来之后，董胜云的脸色都变了。 众所周知，张宗翔是张建军的侄子，也是他特别器重的年轻人，鉴于这种情况，张建军突然让他们情报部去跟踪了解这个人，那么真实目的何在？ 作为这些年一直深受张建军信任的那个人，董胜云很快就明白了这里面到底代表着什么。 “我对情报部发展到今天到底是什么样的规模不感兴趣，也对里面现在拥有多少人员也不感兴趣，我甚至是对你们是怎样存在的也不感兴趣，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这次任务，我希望你能够派出情报部最有能力的那个人去完成。”张建军又提醒了一下董胜云。 解释一下 国足与金丝眼镜男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猫女、侦探小萝莉开始静观其变，她们一个是不敢去，一个是不想做出头鸟。 这时就看谁的头更铁了，苏晓刚要抬步上前，他发现不远处的皮胖已经大步上前。 皮胖口中咀嚼着肉脯，他径直走到门前，抬脚对着木门就是一脚，脸上戴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皮胖进入房间，木门轰然关闭，那关门的力度，可见关门者有多愤怒。 咚！轰！ 轰鸣声在房间内传来，大约几秒后，一个圆滚滚的身影飞出房间，是皮胖。 皮胖噗通一声落地，他在地上弹了几下，平稳身形后，一踩脚下地面，再次冲进房间内。 几十秒后，木门被推开，鼻青脸肿的皮胖走出房间，一瘸一拐，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差点死了，这娘们太强了。” 皮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液，略显郁闷，步伐有些怪异，看来他的裆部也遭到重击。 “兄弟你瘦了。” 国足老三上前‘安慰’。 “我看起来是不是疲惫了？“ “对。” “走了，没戏，蛋|疼～” 皮胖向其他木门走去，刚背过身，他的表情剧变，嘴巴嘟起，眼睛睁大，那叫一个疼。 发现皮胖无功而返，猫女与侦探小萝莉开始各自选择目标。 在这种奖励环节，时间很宝贵，寻找一名能交涉的剧情人物才是上策，当然，如果能选择的话，所有人都会选择与狼管家或恶魔奴仆进行交涉，两人是恶魔古堡内的重要人物，仅次于爱丽丝，他们发布的支线任务，奖励最丰厚。 其他人各自选择目标，苏晓却没动，他准备尝试一下。 半小时后，其余七名契约者都进入各个房间，开始与里面的剧情人物交涉或交易，苏晓走到那扇木门前。 苏晓没去敲门，而是站在木门前，向门上的洞口内塞进一封介绍信。 “衮！” 依然是原本的回复，苏晓没理会，再次向门内塞介绍信。 一封、两封、三封…… 这东西他有很多，而且不够用的话，他还能弄到，介绍信的小女孩是个很怂的吃货，单凭食物诱|惑不行，如果加上‘温和’的‘劝导’，再搞到一些介绍信问题不大，他还有大招没用，夏制作的美食。 最重要的是，这种介绍信的成本不高，从那2点评分就能看出。 足足塞进去十封信后，房间内的女人开始不耐烦。 “别来烦我。” 苏晓不为所动，继续塞介绍信。 吱嘎一声，房门被打开一条缝，一条白皙的手臂伸出，速度极快，早有防备的苏晓退后几步，那只手抓了空。 砰！ 房门关严，房间内出现喘粗气声，房间内的女人被苏晓气的不轻。 苏晓不为所动，一如既往的向房间内塞介绍信。 “你想怎样。” 房间内的女人语气不善，看似被介绍信弄的烦不胜烦，实际并非如此。 介绍信是经过轮回乐园公证的物品，这东西的主要作用，是让古堡内一些无法交涉的剧情人物变的可交涉。 苏晓的战略很简单，既然房间内的女人无法交涉，那就一直塞介绍信，塞到能交涉为止，一封不行就十封，十封不行就二十封。 之前进入这房间的契约者都有个共同点，他们都有介绍信，那些介绍信的封皮不同，看来古堡一层不只是那小女孩能制作介绍信。 苏晓足足塞了二十封介绍信后，木门缓缓打开一条缝。 房间内漆黑一片，针落可闻。 犹豫片刻，拿着一沓介绍信的苏晓走进房间。 房间内有些昏暗，约四十平米大小，里面有一张床，还有众多用于锻炼的设施，这些设施多为石制，都很古旧，有长期使用的痕迹。 房间的床上，正坐着一名黑发女人，女人胸前缠着亚麻布，下身穿着破旧短裤。 女人的黑发用一根麻绳扎起，裸|露的小腹上，能看到明显的肌肉线条，但她的身材并不算壮硕。 最有特点的是女人的双眼，她的眼白为黑色，瞳孔为白色，刚好与普通人相反。 “你杀了安莉亚？” 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坐在那里，像是一只随时暴起的雌性猎豹，野性、凶猛。 “给她一些糖吃而已。” “这个吃货，被关进笼子还不忘了吃。” 女人打量着苏晓，最终摇了摇头。 “找我的目的是什么，说不出来，宰了你。” 听到女人这句话，苏晓感觉有些熟悉，一旁的布布汪叫了声，它也感觉有些熟悉，‘宰了你’这三个字，苏晓经常说。 “目的？当然是从你这得到什么好处。” 从这女人的言语中，苏晓感觉对方很像是恶魔城堡的囚徒，无法离开这房间的囚徒。 “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也要付出什么，和那个喜欢喝人血的蝙蝠相似，在我这得到利益，需要付出灵魂，高纯度的灵魂，你的灵魂我不喜欢，血腥气太重。” 女人舔了舔嘴唇，较有兴趣的看着苏晓。 “高纯度的灵魂？” 苏晓沉吟片刻，拿出一颗灵魂结晶小）。 嗖～ 破风声迎面袭来，黑发飘动，那女人已经扑倒苏晓身前，速度快到让人胆寒。 一名300点强度的能量盾出现在苏晓身前。 爪芒闪躲，能量盾上出现几道极深的爪痕。 咔吧一声，能量盾破碎，这女人竟用指尖撕裂了300点强度的能量盾。 苏晓握上斩龙闪的刀柄，斩龙闪出鞘的一刻，苏晓的气息发生改变。 叮！ 长刀与尖利的指尖碰撞，两片指甲被斩飞。 “咦～” 女人不知何时已经退后，看向齐断的指尖，目光有些惊异。 “反应不错。” 女人活动十指，十指上的指甲自动脱落一部分，她双手握拳，野性十足。 苏晓将斩龙闪横在身前，这女人握拳后，他竟有种毛骨悚然感。 嗡～ 房间内出现一声怪响，那女人的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啊！” 女人捂着耳朵，口中发出痛苦的喊声，这声音极其克制她，而苏晓只是感觉这声音有些刺耳，没其他异常。 “爱，丽，丝！！” 女人的口角流出口水，许久后，怪响消失，女人已经虚脱。 “看到了吧，我只是个囚徒，爱丽丝的囚徒，所以把那东西给我，古堡内一切都是公平交易，你已经通过我的考核，只要付出纯净的灵魂，我可以把我的本领教给你，在爱丽丝那婊|子的帮助下，你能很快掌握这些本领。” 躺在地上的女人将双腿搭在床上，仰头看着苏晓。 “我很感兴趣。” 苏晓将手中的灵魂结晶小）抛出，谁知道在他这个动作后，女人的画风巨变！ 刚才还虚脱的女人突然在地上弹起，嘴巴大张，一口接住半空中的灵魂结晶小）。 咔吧，咔吧…… 女人把灵魂结晶小）嚼了！像是吃糖豆般嚼了。 这还不是重点，苏晓此时有种感觉，他刚才很像是在投食～ 提示你通过莎的考核，你获得剧情人物莎的基础资料。 名称莎 类别人类精灵半精灵·战斗族） 生命值35 法力值封印中 力量80已被封印后属性数值） 敏捷80已被封印后属性数值） 体力80已被封印后属性数值） 智力80已被封印后属性数值） 魅力76 技能1近战大师被动v67），技能效果已被封印80。 技能2徒手战斗大师被动v63），技能效果已被封印82。 技能3野兽直感被动v59），技能效果已被封印83。 技能4战斗精通被动v53），技能效果已被封印72。 技能5狂蝎摆尾专属技能·主动v69），技能效果已被封印96。 技能6？？？ 技能7？？？ 技能8？？？ 技能9？？？ 技能10？？？ …… 看到这种属性，苏晓的瞳孔紧缩，如果这名叫莎的女人不被封印，两人交战，苏晓就算不被秒杀，也是几招内被击毙。 技能4狂蝎摆尾主动v69），这是何等恐怖的技能等级，如果不是被封印，这招的威力，不说毁天灭地，踢死苏晓绝对绰绰有余。 毋庸置疑，莎是名近战高手，而且被囚禁在这。 看对方吃灵魂结晶小）时那享受到颤抖的模样，不要说学习对方的战斗技巧，如果苏晓能拿出灵魂结晶大），就算提出来一发，莎可能也不会拒绝，对方刚才那种被投食的模样，什么强者的尊严，被囚禁了不知多少年后，莎早就丢弃那东西。 这是个提升近战能力的好机会，苏晓参看储存空间内的灵魂结晶储备数量。 灵魂结晶小）x8 灵魂结晶中）x5 灵魂结晶储备还算充足，至于付出多少灵魂结晶，还要看苏晓能获得多少好处，如果付出与所得不对等，他会停止和莎的交易。 ps原本想四更，奈何没写出来，明天努力，今天双倍月票最后一天，有点羞涩的求票～） 。阅址 612【时间过得真快】 毫不夸张的说，让董胜云他们花费两年时间去对小翔子进行全面跟踪和了解，最终拿出一份评估报告，这是张建军对情报部自成立以来这些年最大的一次任务考验。 因为无论是任务发布者张建军还是任务实施性董胜云，都很清楚两年后这份评估报告到底意味着什么。 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代表着金山实业集团的未来。 “董事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们情报部，那我有一点必须得说在前面，为了得到一个最真实的张宗翔，我们可能会在此期间故意给他制造一些麻烦，所以到时候还希望董事长不要干涉，则别让集团其他人干涉” 董胜云这明显是在向张建军要权，那种在古代可以媲美生杀大权的存在。 不过，这其实也可以理解，事关金山实业集团的未来，那份评估报告当然要最真才行。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你们就放开手脚全力以赴吧” 张建军没有理由拒绝。 ……… 差不多一个月以后，人力资源主管华浩然再次找到了张建军，这一次，他手里多了一份名单。 “董事长，这是这一个月以来，我和集团所有部门、子公司负责人沟通后最终所拟定的人员名单，你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那咱们集团第二次人才搜寻计划就正式启动” 说话间，华浩然就将手里的名单递给了张建军。 “我觉得旅游业这一块给予5个名单太多了，3个就行了，剩余两个名额给杨飞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 张建军仔细把这份名单看了以后给出了最终的批示。 这次人才搜寻计划一共只有30个名额，在他的提前交代下，电商部那边直接就占据了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留给集团其他业务、其他部门一共只有20个名额。 旅游业虽然这两年发展的很快，也已经逐渐成长为了集团核心业务之一， 可是，相对于其他行业，这个行业对高层领导的岗位最基本要求就是稳定，不适合经常进行人事调动。 而且，之前白兴也曾告诉过他，他们旅游业现在在人才需要这一块并不是很强烈。 这就是张建军现在做出最终批示的依据，因为相对来说，由杨飞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继续作为金山实业集团的核心业务之一而存在。 这其实就需要拥有更多的优秀人才来延伸这个业务的生命力。 “除了这一点，其他方面都没什么问题，你们人力资源管理部也可以金块启动这个计划，相对于几年前的那次人才搜寻计划，这一次，我给你们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定为一年吧” 张建军一锤定音，正式宣告集团最近这几年第二次人才搜寻计划正式启动。 当然，无论是几年前的第一次，还是现在的第二次，其实一定程度上也都是在保密进行。 这种事不适合张扬，要不然最终的含金量可能会大打折扣。 ……… 微微秋风，阴雨连绵！ 当时间来到9月份的时候，无论是省城还是整个大西北都披上了秋衣。 对于张建军他们家来说，今天是离别的时间。 小彩艳终于要开学了，就像她一直所期望的那样，今天她终于可以提着行李箱去首都北京上学了。 张建军这两天很忙，他没时间亲自将小彩艳送到北京。 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李娜。 顺势，张建军又让李娜带着父母他们一块去，借着这个机会去北京好好串几天。 母亲一开始推辞不想去，不过她拗不过张建军。 “调皮蛋，过年再见” 小彩艳捏了捏小白杨的耳朵。 怎么说呢，他们这对姑侄之间，从小到大几乎是一起长大的，虽然平日里不对付，一个抢着给一个拆台，可事实上，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很深。 现如今，小彩艳要去遥远的北京上大学了，一个学期一走就是几个月，她确实挺舍不得小白杨的。 “哼，到了北京克千万别找不到路” 小白杨毕竟比小彩艳小几岁，再加上他是男孩，单就从表面来看，但是一脸无所谓。 “你好好学，将来也报考北京的大学” 张建军说了一句，但没想到立刻招致了小白杨的反抗。 “我才不去北京呢，北京有什么好的”小白杨直接摇起了头，一副很得意的小表情，气的小彩艳差点就又要打他。 “你就嘚瑟吧，小心将来连个大学也考不上” 留下这么一句话，小彩艳随后就走了。 其实对张建军来说，这一刻心里的感觉也不是很好。 虽然小彩艳是去上大学，几个月后放寒假就会回来，可这其实也代表着另一层意思。 那就是从今天开始，妹妹小彩艳要真正意义上的长大了，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上学、生活，那就势必先要有一个独立生活的能力才行。 从这个角度来说，小彩艳其实需要成长的地方还有很多。 “哎，时间过的真快，总感觉当年把小彩艳从小爸手里抱过来时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在李娜她们离开没多久，三哥张建宝就来了。 面对三哥，张建军也是难得的透露出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 “是啊，20年如一日，当年我们这些毛头小伙子能混到今天这个身份，这个地位，同样是让人难以置信的” 张建宝点了点头，他有时候就在想，当初他要没有和张建军一块混，现在会干嘛？ 也许他现在同样在金山实业集团工作，但绝对比不上他现在在集团的地位和影响力。 现在的他可是金山实业集团高层五大巨头之一。 “你下面还有三个孩子呢，将来一个个都考上了大学，一个个也都会暂时离开你，所以，提前适应一下未必就不是好事” 张建宝笑着说道。 “那不一样，其实我对小白杨和伟儿倒是不太担心，他们毕竟是男孩，一个人去其他城市上学、生活，估计也出不了什么问题，主要是女孩子，确实会让人担心” 613【岁月静好】 路香醒来了之后，大吵打闹形同疯子般将房间的所有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她想要去找赵苪算账，直觉一定是因为她在表哥跟前说了她的坏话，那碗粥也定然是她做的。 这几日都是赵苪下厨，加上她住在下人的院子当中，她们也就将赵苪当成了下人呼来喝去的，可表哥看见了呵斥了她几句，一副护着她的模样。 这女子她也在外头打听了，名声臭的很，还是个孤儿，根本就没有嫁给表哥，而是利用了表哥的好心赖在了他的家中。 而且几个下人竟然和表哥同坐一桌吃食，这怎么可以这样？ 表哥还一脸不介怀的表情，她不敢随意指着表哥的决定，只能忍耐着恶心，强颜欢笑和她们同吃了几天。 路香气的牙痒痒，她身份不比这孤儿贵重吗，凭什么能够比她更得表哥的欢心，表哥也是被她这无辜的外表给欺骗了，她一定要撕破了这人的假面，让表哥好好的认清楚这人的心底是多么的肮脏！ 在婢女建议之下，兴师动众带着一群人到了秋桃所住的院中，没想到她碰巧已经出去了，让路香找不见人，气的她又是一顿大怒，想要将赵苪的东西全都扔出去。 方承安听到了路香的动静，加上春桃几人慌张跑来叫他做主。 方承安鲜少的发了一次怒气，叫路香收拾东西滚出去，并且不许她再来。 “表哥！你怎能如此负我！”路香痛哭出声，在几个婢女的强行拉扯之下赶出门外。 仆人们也不敢多待，跟着自己的主子出去。 路香哭喊着，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大门险些遭不住她的脚，被踢的摇摇晃晃。 里头的人始终不肯再出来，路香眸中染上恨意，毅然决定回头，不再求他。 来时气势汹汹，去时也气势汹汹。 在她们走了之后，方家登时安静了许多，这来之不易的宁静让大家歇了一口气。 赵苪出去不曾知道方家里头发生的事情。 她此时正在被几个村子里头颇有名气的几个混小子围住。 “哎！小娘们，今天怎么独自一人出来玩啊？” 他们一脸痞笑，还有几个同龄的姑娘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发笑。 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赵苪板着脸问道。 她只不过是想要出来走走，喘个气，走在小路上，突然冒出了这几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们渐渐走紧赵苪，有个大胆的伸手探去她的脸颊，摸了一下。 嘻嘻笑道“确实嫩的紧，不愧是吃好喝好的，想来其他地方也是嫩滑。” 那几个女孩起哄道。 “你们说个什么劲，怎么才摸了一会，不敢了吗？” 赵苪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几人看来是专门来堵住她的，想来应该是早早看见她了，特地挑了这一段路，前边站着几个男的，她往后退几步，几个姑娘就堵在了她的后面，让她走不得。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赵苪窝火说道。 他们觉得赵苪的反应实在是有趣，几个男子皆看着都有十七八岁的模样，那些女子也十五六了。 赵苪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就算是反抗，也敌不过他们几人，就算是她想要如何，也是不敢的。 “哎！怎么板着个脸呀，笑一个如何？” “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听说你的行迹放荡的很，就是想要看看本人长的如何。” 男子们大笑起来。 赵苪衣袖中的手攥紧拳头，她仔细观察着这几人，寻着他们有什么弱点，准备随时趁他们不备来个一拳跑出去。 赵苪也不是那些等闲之辈，为了防止以后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她独自一人面对不来。 一直有和秋桃她们做着体力活，有时候还会琢磨一些强身健体的方法，加上方承安的书库当中还真有那么几本，被她借去看了，琢磨出了几分门路。 虽然没有学会上头的东西，但强身健体的效果，可是顶顶的好。 隐藏在衣服之下的力量蓄势待发，赵苪还是有能把握能将一两个人撂倒的。 几个丝毫不知情的男子靠近赵苪，面对这矮了一个头的嫩女娃，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有多厉害。 赵苪想到方才他们说的那几句话，不免感到几分困惑，想要知道他们又是听了什么传言，眼睛一转，装出弱弱可怜的模样问道。 “也不知我是如何得罪了几个哥哥姐姐，要让你们这样对我？” 刚才摸了她的男子嘿嘿一笑，说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还不知道？勾引刘家的大伯，然后又害的刘家那长孙日日思念你，和自己兄弟争夺你不成，于是互相打了个头破血流。村子里头几个人都被你迷的晕头转向，我们也是听说了，就想着来会会你，看你有什么本事。” “不过你也真是眼瞎的很，竟然连刘家那大伯都能看得上，他哪点比我们几个兄弟好？” “我竟然不知我做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你们是听谁说的，这样恶毒，这是污蔑我的清白！” 赵苪嘤嘤哭出声来，眼中悲痛，一身白衣更是衬得她干净的好似一朵白莲。 男子们面面相觑，她这样做倒是让他们有了几分困惑。 “是你那姐妹，刘秀华说的啊，她说你之前和她关系特别好，但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害得她家现在苦的要命……” 男子还真的透露了是谁说的，姑娘们火急火燎起来，骂了他们几句。 “你们还真是信了她的话，我一看就知道是装的！” 两边各持意见，开始相互骂了起来，赵苪在其中煽风点火，又是装的软弱诺诺的包子。 姑娘们骂她骂的越狠，就越是让他们觉得先前的话都是在污蔑赵苪。 这样一个女孩，肯定就是这些女的妒忌她，才会去抹黑她！ “哥哥们不要吵了，这些人怎样想的，都与我无关，只要我问心无愧就好了，还是不劳烦哥哥们伤神与她们争吵了。”赵苪抽噎一声，红着眼睛像一只兔子般，眼中纯净，让男子们心中一软。 。阅址 614【主动出击】 姜神武身后传来的强大的拳风，带来阵阵压迫感，骤然间包裹了姜神武周身。 爆炸性的强势力量，使得姜神武无法判断力量究竟从何处而来。 面对八层，乃至更强的敖通傀儡，姜神武心魂之力不敢有任何松懈。 即便是在施展玄铁之力，也竭力释放着心魂之力，以此来判断敖通傀儡的出手之势。 饶是如此，姜神武对于敖通傀儡的攻势还是判断有所迟缓。 “姜神武，前方。” 莫雅温柔的嗓音适时在姜神武耳边响起。 姜神武来不及多加思索，猛地施展三十三重的龙武技，向前方拍了出去。 几乎就在姜神武出手的瞬间，前方的虚空里，便是浮现出一只巨大凝结着神秘印法的手掌。 姜神武的漆黑神龙之躯，携带着三十三重强大的龙武技，与之碰撞，愣是没能击退掌势。 但两者相撞产生的巨大能量，震得姜神武的手一阵阵麻木。 不对！ 敖通傀儡的手掌并非没有受到损伤。 他那巨大的傀儡掌心中，被强大的能量冲击出了一道裂缝。 姜神武欲趁机切断敖通的手掌，并以此来作为突破口，一举击败敖通傀儡。 然而，姜神武的下一个掌势却是扑空了。 莫非在身后？ 与敖通傀儡也打了两个回合了，姜神武大致摸清楚了敖通傀儡的攻势规律。 非前即后！ 姜神武脚下一个侧步，借势将早已集中的力量，拍向了身后。 “姜神武，上面！” 莫雅温柔的嗓音中，带着几分焦急。 姜神武接收到莫雅讯息瞬间，敖通傀儡的掌心已经临近姜神武的头顶。 一股好似要撕碎他骨头的强大吸扯力，倏然间席卷全身。 姜神武来不及避开，只能利用玄铁之力与之对抗。 当然，明知道力量碰撞未必会胜过敖通傀儡，姜神武也没有傻到硬碰硬。 他先是利用三十三重龙武技迎接敖通傀儡的掌势，在强大压迫力传来的瞬息，借助僵硬的漆黑神龙之躯，配合玄铁之力，抵挡住了侵入身体里的强势压力。 被抵御住的力量，击穿了姜神武周身的地面，乃至周身空间。 姜神武利用空间被扭曲之时传出来的极其短暂的空间之力，卸去了敖通傀儡的力道。 同一时刻，姜神武利用心魂之力判断敖通傀儡下一攻势会如何出手。 敖通傀儡现在全靠自身强大的力量来攻击姜神武，姜神武也无法利用吞噬之力。 否则，姜神武打算尝试利用吞噬之力吞噬敖通傀儡的力量。 拥有八层，甚至更高强度的无上级武技，对于姜神武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修炼补品。 姜神武和敖通傀儡仅仅交手三个回合，姜神武逐渐趋于下风，反观敖通傀儡，只单单依靠自身强势的力量攻击，至于他那强于八层的武技，至今未展现出来。 整个过程中，莫雅美眸始终紧紧的盯着敖通傀儡。 每一次敖通傀儡出手，他的体内似乎都会有一道五彩的线条一闪而过。 那应是敖通的五行之力。 摒弃心魂，变成傀儡之后，五行之力并没有消失，而是融进了傀儡身体之中。 那五彩线条便是五行之力仍旧存在的证明。只不过，随着他自身变成傀儡，五行之力五行属性也凝聚在了一起。 而敖通傀儡每次挥出的掌势攻击，看似是自身强大的力量攻击，实则也是利用了五行之力。 拥有八层、甚至高于八层强度的五行之力，姜神武接不住也纯属正常。 让莫雅诧异就诧异在，不明敖通傀儡力量攻势性质的情况下，姜神武每次都能接住傀儡的力量，并且化解这股力量。 姜神武的悟性，绝对是上上者。 不仅仅是莫雅判断出了敖通傀儡此前的攻势性质，在远方观战的蛇唳，凭借强大的心魂，也做出了判断。 “敖通这人倒是有几分血气，宁愿把自己变成傀儡，也不愿意被控制。” 蛇唳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战场。 面对八层强度的五行之力攻击，姜神武这小子竟然能撑得住，倒是越发有意思了。 还有那个莫雅。 蛇唳瞥了一眼莫雅，无法看清楚莫雅的修为到底如何。 只从方才提醒姜神武的只言片语中，大致判断出莫雅的无上神力修为很强。 能够判断无上级武技达到八层的敖通傀儡动向，莫雅自身无上神力极有可能已达到八层，甚至更强。 “族长老，要上么？” 千翼蛇族有人想趁着姜神武被敖通傀儡缠住的功夫，来偷袭姜神武，以杀人夺宝。 “不急。” 蛇唳瞥了一旁早已爱耐不住的其他种族，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杀人夺宝没错，但也要懂得找准时机。” 蛇唳一句话落下，千翼蛇族众人便是齐齐收敛了心神。 围观姜神武与敖通傀儡战斗的人很多。 其中符水族族长老水清寒被姜神武所杀，妖神族就更惨了。 先是敖宇长老被杀，后者族长老敖通更是被逼的变成了没有意识的傀儡。 三人皆是无上级的强者，是多少修炼者梦寐以求却无法达到高度的强者。 如今却是被一个小子如此欺辱，他们跟姜神武势不两立，不了结了姜神武，决不罢休。 妖神族和符水族的族人忽地涌上前，不作任何言语，直接动手。 姜神武心魂之力始终围绕在周身，面对众人的攻击，本想利用神火之力一举击退碍事的众人，却是发现，以他现在的修为能力，只能同时施展两个无上神力。 既然无法施展神火之力，那便决定是玄铁之力了。 利用玄铁之力击退了一波修炼者之后，姜神武发现身后还有更多的修炼者。 玄铁之力虽强，也不能一次性全部解决这些麻烦。 思索片刻，姜神武分出了一部分心魂之力。 强大的心魂之力将前来偷袭姜神武的修炼者尽数笼罩。 本凝聚一条心对抗姜神武的修炼者，心魂被姜神武的心魂之力控制，失去了自主意识，开始六亲不认。场面一度混乱了起来。 解决了这些麻烦，姜神武又察觉到了敖通傀儡的掌势来袭。 四面八方包括头顶都有这种感觉。 会出现在哪里呢？ 脚下！ 很快，姜神武判断出了敖通傀儡的掌势来袭位置。 身形往一侧挪了一下，就见敖通傀儡的掌心凭空浮现。 这一击落空，敖通傀儡的手掌再次消失。 。阅址 615【最高级别的会议】 几天后，张建军在返回省城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三哥。 他要在一个星期以后召开金山实业集团高层会议。 需要指出的是，张建军直接告诉三哥，即将要召开的这次集团高层会议，将会是金山实业集团自成立以来最高级别的一次会议。 张建军的指令很明确，这次高层会议，包括他在内，一共只能有10个人参加。 会议的中心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敲定集团全面进军世界性企业的战略计划。 所以参加会议的人选他交由三哥来确定。 “建军，宗翔是不是要求他参加这次会议？” 张建宝下意识的问道，小翔子也就是张宗翔，在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其实是一个特殊的人物。 几乎集团所有的高层已经默认张建军会将他钦定为下一任接班人。 尽管他这两年的个人提升和所获得的成绩并不是特别明显。 “小翔子暂时排除在外，电商部可以有人参加这次会议，但我的意见是这个人最好的柳云峰，不管怎么样，电商部目前的掌舵人还是他” 出乎意料，张建军并没有将小翔子默认为这次高层会议的参加者。 这让张建宝很是意外。 “建军？” 张建宝试图进一步提问。 “既然你问到了，那我就提前告诉你，集团进军世界性企业这个战略规划，我打算亲自负责” 张建军这么一解释，张建宝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不过他紧接着就是发自内心的激动。 说实话，这两年过来，金山实业集团虽然已经成为了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但其实在舆论方面并不稳定。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这个职位，很可能在一两年之内进行人员更替。 社会上关于金山实业集团下一任集团董事长人选也一直处于热议之中。 说实话，这种舆论风向确实给予了金山实业集团高层们很大的压力。 这一点，张建宝就感受的非常明显。 无论是从金山实业集团出发，还是从他的个人私心出发，他其实是不希望张建军这么早的退休的。 其实，包括他在内，很多集团高层们一直都对张建军如此执着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选择退休其实一直是无法理解的。 虽然张建军给出的解释是，他想早一点回归家庭。 这个理由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得通。 但其实，于整个金山实业集团的发展命运来说，还是更让人难以理解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暂时不退休了？” 虽然剖析出了张建军话里的意思，张建宝还是进一步去确认。 这个消息，如果能够从张建军嘴里清晰明了的说出了，那震撼性无疑要更强一些。 “本来是打算近期就退休的，可实际情况就是金山实业集团现在还无法接受我的退休，小翔子的成长速度比我们想象中慢了许多，当然，这也不能怪他，实际上他已经很努力了，只怪我们一开始就把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这个职务想象的太简单了”张建军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616【全面启动】 几天之后，金山实业集团总部，顶层最神秘和高端的会议室，时隔很长时间，终于又要开始发挥它的作用了。 这是一次高度保密的集团高层会议，说是金山实业集团自成立以来规格最高的一次会议也不为过。 因为参加这次会议的人选，加上集团董事长张建军一共也才仅仅9个人。 从这一点，基本上就可以看得出这次会议的规格了。 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金山实业集团对外投资部主管张建宝、金山实业集团电商部总负责人柳云峰、金山实业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华浩然、金山实业集团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杨飞、金山实业集团下辖德仁川餐饮总负责人李善明、金山实业集团下辖华宇服装有限公司总经理墨菲、金山实业集团财务部主管田霞，以及金山实业集团商务部主管董胜云。 这就是马上要参加这次会议的所有人员。 在走进会议室之前，也许除了张建军和三哥张建宝之外，其他七个人并不知道今天参加会议的只有他们这几个人。 所以，此时此刻，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很快就意识到了今天这次会议的规格之高绝对会是史无前例的。 而他们也由衷的好奇，今天的这次会议中心议题究竟会是什么。 当然，大家对于彼此能够参加这个会议，其实也有着一些异样的感觉。 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会议，昔日金山实业集团的五大巨头如今竟然只有杨飞和张建宝有资格参加这个会议。 难道金山实业集团旅游部主管白兴没有这个实力吗。 难道金山实业集团进出口贸易部总负责人韩金没有这个资格吗？ 甚至堪称集团董事长左膀右臂的双喜和喜奎也没有资格参加今天的这次会议吗。 最重要的是，这两年过来几乎被集团所有人潜意识里已经视为下一任董事长的张宗翔，今天为什么也没有出席这次会议。 而相反的，人力资源部主管华浩然和商务部主管董胜云，这两个人倒是有资格参加了。 就连一向都很沉静的柳云峰，这个时候内心也不平静，他意识到，董事长张建军在沉寂了一年多的时间之后，似乎终于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而必须要指出的是，这个大动作很可能会决定金山实业集团的未来。 “会议开始之前，我先宣布一个个人决定，那就是在接下来至少十年之内，我张建军是不会退休的。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会一直是我。” 当张建军这句话一出，除了已经知道内幕的张建宝之外，其他人的脸上均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两年来关于集团董事长马上要退休的消息众说纷纭，在金山实业集团内部也愈演愈烈。 对此，董事长张建军从来都没有正面回应过，更没有否认过，这让他们这些集团高层也默认为张建军即将离任这是一个真的消息。 可是，万万没想到，在今天这个规格如此之高的会议上，董事长竟然先宣布了自己不会退休的个人决定。 坦白讲，这一刻，大家内心深处其实是五味陈杂的，也瞬间多了一股踏实。 没办法，即使他们每个人如今在金山实业集团都是高层人物，甚至可以说是权倾一方，可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张建军才是金山实业集团真正意义上的顶梁柱，金山实业集团离开谁都可以发展，唯独张建军的离开会给它造成一定的影响。 所以，此时此刻，当他们很确定的从张建军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确确实实多了一股踏实。 当然，大家今天能够坐在如此规格之高的会议室里面开会，那每个人也都不是傻瓜，下一秒他们就意识到今天这次会议的主题会是什么了。 “其实，今天这次会议的主题很简单，但也很复杂，我之所以说简单，那是因为这个主题只有七个字：进军世界性企业，而之所以复杂，那也是因为我很清楚想要实现这一点会非常的艰难。” 知道大家都能猜到，张建军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下一秒就将今天这次会议的主题非常简短的说了出来。 没错，就是进军世界性企业。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今天这次会议只有九个人参加。 不是说韩金他们不配，而是在进军世界性企业的过程当中，今天会议室里的这九个人，重要程度远远要超过于其他人。 “董事长，具体的我们应该怎么做。” 得知张建军暂时不会退休，杨飞的心里非常高兴，他此时此刻选择第一个发言。 “很早之前我就提出金山实业集团想要进军世界性企业，那其实需要三驾马车，其一就是柳云峰所负责的电商部，甚至电商部刚成立时的主要目的就是为进军世界性企业做准备的。” 张建军抬头看了一眼柳云峰，他这么说似乎听起来有点不尊重人，也好像是在否认电商部这几年在国内所取得的成绩。 但事实上，张建军当初和柳云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关于这一点，两个人就已经达成了一致，这么多年，也从来都没有变过。 当下是互联网的时代。金山实业集团想要成为世界性企业。电商部这一块儿绝对要承担起主要攻坚任务，所以，这也是柳云峰今天能够出席这次会议的原因。 “第二架马车就是李善明所负责的德仁川餐饮，德仁川餐饮这两年做的不错，在西欧市场终于有所突破，算是基本上站稳了脚跟，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还远远不够，我的意思是，德仁川餐饮在发展自身特色业务的同时延伸一下文化产业项目，比如我们之前收购的那家意甲俱乐部。”说到这里，张建军扭头看向了李善民。 他其实是要感谢李善民的，之前李善民为了发展自己的德仁川餐饮，专门找到他，希望他能收购一家意甲俱乐部。 没想到弄巧成拙了，德仁川餐饮借助那家由他们控股的意甲俱乐部，这两年过来，竟然真的叩开了西欧餐饮市场的大门。 坦白讲，这给了张建军一定的启发，所以他希望李善民的德仁川餐饮能够将这一点延续下去，将餐饮和文化产业结合起来，努力成为金山实业集团进军世界性企业的又一个顶梁柱。 至于最后一架马车。那当然就是墨菲所负责的华羽服装了。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华宇服装经过很多年的发展，如今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服装品牌，也不仅仅只是在某个地方搞一个服装卖场这么简单。 这么说吧，如今的华语服装，手里捏着的世界顶级服装品牌就有五六十个，他们拥有自己的品牌服装设计研制中心，而这个品牌设计研制中心是几年前张建军亲自批准墨菲他们打造的，当时耗费了几十个亿人民币。 实际上，这些年发展过来，光是那个研制中心所耗费的资金就已经超过了几十个亿美金。 在进军世界型企业这个战略上面，张建军之所以将最后一驾马车的重任交给了墨菲的华语服装，他其实是希望华羽服装也能够拓展自己的业务范围，比如像品牌赞助商这方面靠拢。 另一种程度上来讲，他希望华羽服装能够成为金山实业集团进军世界性企业的广告标兵。 张建军一一看了墨菲他们三个一眼，也详细解释了他们各自所负责的这三驾马车的重要使命。 “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最多十年，十年以后金山实业集团如果还不能够成为世界性企业，那我们今天坐在这里开这个专属会议其实就是在浪费时间。” 张建军紧接着又扭头看向了人力资源部主管华浩然。 金山实业集团第二次人才计划不出意外的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这一点，他要感谢华浩然不留余力的付出。 可在金山实业集团想要进军世界性企业的过程当中，张建军深深地明白，这同样需要源源不断的优秀人才的支持。 而这个重任，他只能再交给华浩然。 “今天这次会议结束之后，你们三个直接去找华浩然，无论是整个金山实业集团内部还是全世界各地，只要你们看上了哪些优秀的人才，都可以告诉华浩然，让华皓然从中协调努力划入你们各自的麾下。” 张建军看着李善明他们说出这句话，其实有那么一点破釜沉舟的意思。 与此同时，这也正式表明，属于金山实业集团的第三次人才培养计划将全面启动。 第三次人才培养计划，无论是期限，还是涉及范围都远远不是第一次和第二次能够相提并论的。 简单来说就是，金山实业集团一日不能成为世界性企业，华皓然所负责的第三次人才培养计划就不算完成。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华皓然此时此刻手心里也已经满是汗水。 这是何等的信任，董事长让他参加今天这次会议，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肯定，此时此刻又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这让他除了骄傲之外，也确确实实多了一些忐忑。 如此重任，如果他一旦没有完成好，那就可能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局面，很有可能会成为金山实业集团一路不能崛起的罪人。 所以，此时此刻，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尽可能保持微笑，然后点了点头。 算是接下了董事长分配给他的这个任务。 “至于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很多年前，我就说过，老杨你所负责的这块业务是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最根本的实体，无论到任何时候都不能够丢，所以，虽然咱们集团进军世界性企业看起来好像和你们金山畜牧养殖有限责任公司关系不太大，你也没有必要出席今天这次会议，但事实上，三驾马车的背后一定需要一个稳定的大后方，我希望你所负责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能够成为这个大后方，能够成为永远的后勤保障。” 张建军的这一席话，其实也解开了杨飞内心深处的疑问。 因为从进入会议室到现在，虽然已经猜到了今天会议的主题，但确实没想到自己能够出席这次会议的根本原因。 此刻听了张建军的这席话，他顿时全然明白了，张建军这是希望他能够永远的坐镇大后方，为前面三驾马车冲锋陷阵提供稳定的后勤保障。 这也是他的金山畜牧养殖有限公司作为金山实业集团最根本的实体业务一直以来都有的使命。 “财务部就不用说了，无论我们实行什么战略计划，你们永远是要冲在第一线的，我知道财务部这些年一直都处于高压状态，但没办法，对于一个大型企业来说，有些部门的存在，确确实实就需要发挥这种作用，即日起，我希望咱们金山实业集团的财务部能够国际化，没有人才去问华浩然要，没有资金直接来找我批准。” 张建军笑着看向了田霞，坦白讲，他其实内心深处是有一些愧疚的，这些年，当初陪着他的那些老兄弟一个个都慢慢退居二线了，好像只有田霞一个人依旧顶在最前面，特别是她还是一个女人。 在张建军的一一点名之后，会议室里所有人此时此刻都将目光聚焦到了商务部总管董胜云的身上。 因为大家实在想不通，董胜云的商务部为什么可以出席今天的这次会议。 也许金山实业集团在成为世界性企业的路上确实需要商务部的付出。 可说句实话，即使如此，这好像也不足以支撑董胜云参加今天这个会议。 “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一个秘密，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明面上董胜云是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商务部主管，但实际上，他还是咱们金山实业集团情报部主管，这些年为集团的发展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罢了。” 张建军这句话一出，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就沉寂了下来，所有人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董胜云。 617【抵临北美】 美妇悦耳的声音传出，不着痕迹的描述让现场火爆的气氛又攀升许多。 惊天地财富，顶级的功法，神秘的传承，这一样样一件件，就是那些包房中的人都大为心动。 但谁都知道，她说的漂亮，却很不靠谱，一张残图而已，谁又能凭借这残图找到正确的地方，去查探那地方到底隐藏了什么？ 若是这残图真有巨大的价值，也不会拿出来拍卖了，聚宝楼势力雄厚，自然会组织人手去寻找宝藏。 美妇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多说，展颜一笑道“这残图的底价一万圣晶，诸位请！” 她甚至连每次竞拍的加价都没有提，显然是让人自由出价了。 “一万！”虽是残图，但并不妨碍它的收藏价值，现在找不到其他的残图，不代表以后也找不到，花一万圣晶买回去，说不定就是一个莫大的机缘，所以在美妇话音刚落的时候，便有无数人报出了底价。 美妇微微一笑，望向大厅中的某一个人道“这位八十七号的朋友最先出价，其他朋友若是想要，还请加价！” “一万二！” “一万五！” 大厅内的叫价声此起彼伏，就连拥有包房的人也接连出口叫价，不过每一次叫价都加的不多，顶多两三千圣晶而已。 一万底价的残图，很快就被人叫到了五万，继而七万，八万…… 八万之后，现场的气氛凝固了不少，没人再继续叫价了。 花费八万圣晶买回去一张不知用途的残图，没人会发这种神经，它的主要价值，不过是收藏而已。 杨开摇了摇头，正想和妩衣说句话的时候，忽然发现阳炎的表情有些古怪，不由地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阳炎扭头看了他一眼，同样轻声地答道“我好像有一张这样的残图！” “什么？”杨开大惊，诧异地问道“你确定？” 阳炎正色点头。 “八万二！”杨开想都没想到，直接报价，报完之后这才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多圣晶，不由尴尬无比。 可价格都已经报出去了，自然不可能收回，真要是这样做了，肯定会被聚宝楼人丢出去，到时候可就丢人现眼了。 冷却了许久的现场气氛被杨开的报价再次调动起来，那拍卖师美妇也笑的格外灿烂，目光朝包房这边投来，高声道“丙十三号房的朋友已经出价八万二了，还有没有更高的？” 正当杨开一脸无措的时候，底下再次响起一个报价声，总算是解了他的尴尬。 “十万！” 杨开清楚地感觉到，这个人的价格报出来之后，无数道神识瞬间聚集到了他身上，能这么坚定的抢夺一张残图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不在意这十万圣晶，想买个机缘回去，要么就是他还有另外一张残图。 叫出十万价格的那人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立刻低下了脑袋，可他的样子早就被人记住了，现在想隐藏也为时已晚。 杨开也记住了他的样貌，是个实力不高的中年男子，境界只有圣王一层境而已，穿着普通，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 难道说这人也有残图？杨开暗暗想着。 杨开可以肯定，不但是他这么想，很多人也会这么想，一旦等他走出聚宝楼，说不定就会被无数人给盯上，这残图买回去完全就是个隐祸啊。 一念至此，杨开暗暗心惊，幸亏这人解了他的危难，要不然被盯上的就不是他而是自己了。 不过阳炎居然也有一张这样的残图，这倒出乎杨开的意料，两张残图若是拼凑到一起，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杨开暗暗盘算着，是不是该从这人手上把残图弄过来呢？如果要弄过来，又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最好不能让别人发现。 万一真如那个美妇拍卖师所说，那残图隐藏了什么惊天的财富…… 高台上，那美妇拍卖师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十万一次……十万两次……” 连叫三声，依然没有人出价，最终这残图还是被那中年男子以十万圣晶的价格买走，那宫装女子将残图带到他面前，接过十万圣晶，将残图交给他，交易完成。 得了残图之后，那中年男子更是如坐针毡，他肯定是很想现在就离开这是非之地，却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只能硬撑着坐在椅子上。 他的这种表现，愈发让人猜疑他是不是真有其他的残图了。 拍卖会还在举行，忽然，那两个影月殿女弟子其中一人取出传讯用的罗盘秘宝，感知一番，微笑道“杨公子，钱长老就在门外。” “请他进来吧。”杨开正好也想找钱通，没想到他居然自己过来了。 那女弟子应了一声，走了过来打开房门，钱通果然笑眯眯地在外等候。 任谁不费吹灰之力搜刮了三千万圣晶，也会如钱通这样笑的合不拢嘴，至于颜裴放出风声让他失去先机一事，钱通已经不在乎了。 多了这三千万圣晶，影月殿若是再竞拍不过别人，那钱通也无话可说。 “杨贤侄，钱某有事缠身，直到现在才得以脱身，怠慢了贤侄，还请贤侄勿怪！”钱通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 “钱长老严重了，若非钱长老出力，我们也没资格坐在这里。”杨开呵呵一笑，一边说着，一边邀请钱通坐下。 钱通摆了摆手道“钱某还要去主持影月殿参与竞拍一事，就不打扰贤侄了，此番过来，是特意来感谢贤侄的。” “感谢我？”杨开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是啊，感谢贤侄为我影月殿带来了一笔巨大的收益，嘿嘿，这是影月殿的小小心意，还请贤侄切勿推辞。”钱通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个空间戒。 杨开没有接，望着钱通道“钱长老，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影月殿有利的事。” 钱通的话很有深意，他说这是影月殿的心意，那他现在就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影月殿，无缘无故地接受一个大势力的好处，杨开心不安。 而且他也就拿了几件拍卖品过去，这只能说对聚宝楼有利，对影月殿根本没有丝毫利益可言。 钱通似乎也知道杨开不喜欢平白地承别人人情，上次自己送他一枚疗伤的蔷薇丹都被他退了回来，这一次他若是不说清楚，杨开肯定也不会接受这枚空间戒的。 斟酌了一下，钱通道“是这样的，贤侄临时送过去的几样拍卖品价值连城，前来参与的各大势力都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逼不得已，他们只能借我天运城空间法阵，返回各自的宗门筹集圣晶去了，老夫略微收取了他们一些过路费，咳咳，所以这过路费有很大一部分是贤侄的功劳，不过那毕竟是影月殿的资产，老朽不敢给你太多，只有一些小意思，贤侄可不要再拒绝了。” 杨开愕然，没想到钱通连这种生意都能做起来，心中敬佩不已，心想这得得罪多少人啊，怪不得刚才他看到甲子号，乙字号的包房里有人进进出出的，原来是回去筹集圣晶了。 送过去的拍卖品的价值如何，杨开自己心里清楚，如今听钱通这么一说，立刻明白这确实有自己的功劳在其中。 也不再推辞，痛快地接过空间戒，大笑道“既如此，那晚辈就不客气了，本来我还想找钱长老借点圣晶周转一下的，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 他刚才确实想去找钱通借点圣晶过来，他本没有打算参与拍卖会竞拍的意思，可一张残图的出现让杨开意识到，这里说不定就真有什么自己需要的，到时候看到好东西没有圣晶竞拍，那得多寒酸？而且妩衣和阳炎两人给别人加油打气都那么起劲，杨开觉得是时候让她们参与其中了。 岂不料，钱通犹如未卜先知般，给他送来了圣晶。 这让杨开大是欣喜。 钱通也笑道“只要不竞拍一些太过贵重的东西，这些圣晶应该足够贤侄使用了。” 他没有说到底给了多少，杨开也没有细问，这种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没必要搞的满城风雨，毕竟钱通也说了，那是影月殿的财产，他能做主给杨开一些已经是天大的人情。 就在这时，拍卖台上的美妇高声说道“接下来要拍卖的一件物品相信大家都会很感兴趣，请各位朋友做好竞拍的准备！” 此言一出，杨开分明感觉到各大包房中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显然是早就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知道这东西可能是什么，倒是大厅里的那些武者一头雾水，却依然不妨碍他们期待的情绪。 那负责呈现拍卖品的宫装女子再一次走上高台，玉盘上放着一只精美的玉瓶，美妇将玉瓶拿起来，解开瓶盖，似乎有些激动地娇喝道“这一次拍卖的是一枚凝虚丹！” 果然，美妇的话音刚落，全场便轰然响起吵闹的嘈杂声，美妇笑吟吟地观望，很满意众人的反应。 。阅址 618【小人物的见解】 美妇悦耳的声音传出，不着痕迹的描述让现场火爆的气氛又攀升许多。 惊天地财富，顶级的功法，神秘的传承，这一样样一件件，就是那些包房中的人都大为心动。 但谁都知道，她说的漂亮，却很不靠谱，一张残图而已，谁又能凭借这残图找到正确的地方，去查探那地方到底隐藏了什么？ 若是这残图真有巨大的价值，也不会拿出来拍卖了，聚宝楼势力雄厚，自然会组织人手去寻找宝藏。 美妇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多说，展颜一笑道“这残图的底价一万圣晶，诸位请！” 她甚至连每次竞拍的加价都没有提，显然是让人自由出价了。 “一万！”虽是残图，但并不妨碍它的收藏价值，现在找不到其他的残图，不代表以后也找不到，花一万圣晶买回去，说不定就是一个莫大的机缘，所以在美妇话音刚落的时候，便有无数人报出了底价。 美妇微微一笑，望向大厅中的某一个人道“这位八十七号的朋友最先出价，其他朋友若是想要，还请加价！” “一万二！” “一万五！” 大厅内的叫价声此起彼伏，就连拥有包房的人也接连出口叫价，不过每一次叫价都加的不多，顶多两三千圣晶而已。 一万底价的残图，很快就被人叫到了五万，继而七万，八万…… 八万之后，现场的气氛凝固了不少，没人再继续叫价了。 花费八万圣晶买回去一张不知用途的残图，没人会发这种神经，它的主要价值，不过是收藏而已。 杨开摇了摇头，正想和妩衣说句话的时候，忽然发现阳炎的表情有些古怪，不由地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阳炎扭头看了他一眼，同样轻声地答道“我好像有一张这样的残图！” “什么？”杨开大惊，诧异地问道“你确定？” 阳炎正色点头。 “八万二！”杨开想都没想到，直接报价，报完之后这才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多圣晶，不由尴尬无比。 可价格都已经报出去了，自然不可能收回，真要是这样做了，肯定会被聚宝楼人丢出去，到时候可就丢人现眼了。 冷却了许久的现场气氛被杨开的报价再次调动起来，那拍卖师美妇也笑的格外灿烂，目光朝包房这边投来，高声道“丙十三号房的朋友已经出价八万二了，还有没有更高的？” 正当杨开一脸无措的时候，底下再次响起一个报价声，总算是解了他的尴尬。 “十万！” 杨开清楚地感觉到，这个人的价格报出来之后，无数道神识瞬间聚集到了他身上，能这么坚定的抢夺一张残图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不在意这十万圣晶，想买个机缘回去，要么就是他还有另外一张残图。 叫出十万价格的那人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立刻低下了脑袋，可他的样子早就被人记住了，现在想隐藏也为时已晚。 杨开也记住了他的样貌，是个实力不高的中年男子，境界只有圣王一层境而已，穿着普通，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 难道说这人也有残图？杨开暗暗想着。 杨开可以肯定，不但是他这么想，很多人也会这么想，一旦等他走出聚宝楼，说不定就会被无数人给盯上，这残图买回去完全就是个隐祸啊。 一念至此，杨开暗暗心惊，幸亏这人解了他的危难，要不然被盯上的就不是他而是自己了。 不过阳炎居然也有一张这样的残图，这倒出乎杨开的意料，两张残图若是拼凑到一起，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杨开暗暗盘算着，是不是该从这人手上把残图弄过来呢？如果要弄过来，又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最好不能让别人发现。 万一真如那个美妇拍卖师所说，那残图隐藏了什么惊天的财富…… 高台上，那美妇拍卖师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十万一次……十万两次……” 连叫三声，依然没有人出价，最终这残图还是被那中年男子以十万圣晶的价格买走，那宫装女子将残图带到他面前，接过十万圣晶，将残图交给他，交易完成。 得了残图之后，那中年男子更是如坐针毡，他肯定是很想现在就离开这是非之地，却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只能硬撑着坐在椅子上。 他的这种表现，愈发让人猜疑他是不是真有其他的残图了。 拍卖会还在举行，忽然，那两个影月殿女弟子其中一人取出传讯用的罗盘秘宝，感知一番，微笑道“杨公子，钱长老就在门外。” “请他进来吧。”杨开正好也想找钱通，没想到他居然自己过来了。 那女弟子应了一声，走了过来打开房门，钱通果然笑眯眯地在外等候。 任谁不费吹灰之力搜刮了三千万圣晶，也会如钱通这样笑的合不拢嘴，至于颜裴放出风声让他失去先机一事，钱通已经不在乎了。 多了这三千万圣晶，影月殿若是再竞拍不过别人，那钱通也无话可说。 “杨贤侄，钱某有事缠身，直到现在才得以脱身，怠慢了贤侄，还请贤侄勿怪！”钱通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 “钱长老严重了，若非钱长老出力，我们也没资格坐在这里。”杨开呵呵一笑，一边说着，一边邀请钱通坐下。 钱通摆了摆手道“钱某还要去主持影月殿参与竞拍一事，就不打扰贤侄了，此番过来，是特意来感谢贤侄的。” “感谢我？”杨开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是啊，感谢贤侄为我影月殿带来了一笔巨大的收益，嘿嘿，这是影月殿的小小心意，还请贤侄切勿推辞。”钱通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个空间戒。 杨开没有接，望着钱通道“钱长老，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影月殿有利的事。” 钱通的话很有深意，他说这是影月殿的心意，那他现在就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影月殿，无缘无故地接受一个大势力的好处，杨开心不安。 而且他也就拿了几件拍卖品过去，这只能说对聚宝楼有利，对影月殿根本没有丝毫利益可言。 钱通似乎也知道杨开不喜欢平白地承别人人情，上次自己送他一枚疗伤的蔷薇丹都被他退了回来，这一次他若是不说清楚，杨开肯定也不会接受这枚空间戒的。 斟酌了一下，钱通道“是这样的，贤侄临时送过去的几样拍卖品价值连城，前来参与的各大势力都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逼不得已，他们只能借我天运城空间法阵，返回各自的宗门筹集圣晶去了，老夫略微收取了他们一些过路费，咳咳，所以这过路费有很大一部分是贤侄的功劳，不过那毕竟是影月殿的资产，老朽不敢给你太多，只有一些小意思，贤侄可不要再拒绝了。” 杨开愕然，没想到钱通连这种生意都能做起来，心中敬佩不已，心想这得得罪多少人啊，怪不得刚才他看到甲子号，乙字号的包房里有人进进出出的，原来是回去筹集圣晶了。 送过去的拍卖品的价值如何，杨开自己心里清楚，如今听钱通这么一说，立刻明白这确实有自己的功劳在其中。 也不再推辞，痛快地接过空间戒，大笑道“既如此，那晚辈就不客气了，本来我还想找钱长老借点圣晶周转一下的，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 他刚才确实想去找钱通借点圣晶过来，他本没有打算参与拍卖会竞拍的意思，可一张残图的出现让杨开意识到，这里说不定就真有什么自己需要的，到时候看到好东西没有圣晶竞拍，那得多寒酸？而且妩衣和阳炎两人给别人加油打气都那么起劲，杨开觉得是时候让她们参与其中了。 岂不料，钱通犹如未卜先知般，给他送来了圣晶。 这让杨开大是欣喜。 钱通也笑道“只要不竞拍一些太过贵重的东西，这些圣晶应该足够贤侄使用了。” 他没有说到底给了多少，杨开也没有细问，这种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没必要搞的满城风雨，毕竟钱通也说了，那是影月殿的财产，他能做主给杨开一些已经是天大的人情。 就在这时，拍卖台上的美妇高声说道“接下来要拍卖的一件物品相信大家都会很感兴趣，请各位朋友做好竞拍的准备！” 此言一出，杨开分明感觉到各大包房中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显然是早就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知道这东西可能是什么，倒是大厅里的那些武者一头雾水，却依然不妨碍他们期待的情绪。 那负责呈现拍卖品的宫装女子再一次走上高台，玉盘上放着一只精美的玉瓶，美妇将玉瓶拿起来，解开瓶盖，似乎有些激动地娇喝道“这一次拍卖的是一枚凝虚丹！” 果然，美妇的话音刚落，全场便轰然响起吵闹的嘈杂声，美妇笑吟吟地观望，很满意众人的反应。 。阅址 619【必胜信念】 几乎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董胜云，也一脸震惊的看着张建军。 他们很难想像在张建军和董胜云之间，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张建军刚才亲自表示，关于董胜云还是集团情报部主管这层身份，这么多年以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这句话意味着很多东西。 首先就是除了张建军之外，整个金山实业集团没有人再知道董胜云这层身份，包括和张建军关系非常亲近的李娜。 其次，按照张建军刚才的说法，集团情报部门这个非常特殊的部门、这个几乎不存在的影子部门，似乎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也就是说，在很早之前，董胜云和他所负责的情报部门就已经在为集团服务了。 所有人在这个时候几乎全部都松了一口气，幸亏他们这几个人这些年没有玩忽职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集团的事情，要不然恐怕他们的一举一动时时刻刻都会被张建军所洞悉到。 毕竟情报部门这种东西，除了对外搜集情报之外，对于一个大型企业的内部监督也会是一个非常有效果的工具。 在这几个人当中，华浩然脸上的震惊表情相对来说可能要比较少一点。 因为其实在两年前，他就已经开始怀疑董胜云的身份了，出于职业方面的敏感度，他始终觉得张建军和董胜云之间好像还有别的关系。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证据和线索。 也没有想到董胜云会是集团情报部门的负责人。 “情报部门的存在是一个高度保密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集团接下来要进军世界性企业，这个秘密我是不会告诉大家的，不是不信任你们，也不是不愿意告诉你们，而是一旦涉及到了情报部门，就会撩动很多人的敏感神经，这对整个集团内部的稳定都会产生不利影响。” 张建军怀顾四周继续说道。 “我希望，有关咱们集团存在情报部门这个秘密，你们大家今天走出这个会议室的门之后，就自觉性的选择忘记。” “其实在一些大型企业内部，情报部门的存在是很普遍的，咱们金山实业集团向进军世界性企业，尤其要依靠一手情报，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董胜云今天出席这个会议就显得非常有必要，你们每个人接下来这几年只要是涉及到情报这方面的麻烦，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直接找董胜云。” 张建军这句话一出，其实也是直接将董胜云和他所负责的情报部门地位摆在了一个非常高的位置。 这个位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田霞所负责的财务部还要高。 “特别是华浩然所负责的人力资源部，情报部门的存在，不仅仅可以获取某个领域，或者说某个行业以及某个竞争对手的一些内部资料和信息，而且同样可以猎取某个领域、某个行业最顶级的人才。所以我认为，人力资源部如果在后续的工作当中能够和情报部门展开合作，那工作效率势必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说到这里，张建军和董胜云一起看向了华浩然，并且两个人的脸上均露出了笑容。 这让华皓然本人有点奇怪。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华浩然主动问道。 “浩然，我要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初你之所以能够加入金山实业集团，这背后其实是有着董胜云和他情报部门很大的功劳，事实上，从一开始，你这个优秀人才就是董胜云的情报部门所发现的。” 张建军这么一说，众人的眼神有些错愕，随即都笑着看向了华浩然。 这还真的是有趣了。 堂堂金山实业集团人力资源部主管，加入金山实业集团快有十年时间了，他直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自己当初能够进入金山实业集团，其实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我说呢，那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金山实业集团邀请我加入他们。” 华浩然本人也露出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紧接着就冲着董胜云竖起了大拇指。 不得不说董胜云和他所负责的情报部门确实厉害。 而且根据张建军刚才的这句话，他也分析出来一条信息，那就是董胜云所负责的情报部门，至少十年前就已经存在了。 “在今天这个会议室里面，除了华浩然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是集团情报部门猎取过来的。” 张建军紧接着说的这句话。，又让华浩然他们感到一阵错愕。 不过，下一秒他们也是很快就将目光对准了柳云峰。 “反正当初是你们金山实业集团有人主动邀请我的。” 柳云峰倒是耸了耸肩，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董事长你这样说，我好没面子啊。”华皓然露出了一副苦瓜脸。 这些年，他们人力资源部门自我感觉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猎取到了柳云峰，这个如今威名赫赫的金山实业集团电商部总负责人。 可搞了半天，当初之所以能够猎取到柳云峰，最主要的功劳好像并不是他们人力资源部门。听董事长的意思，情报部门好像又在背后推波助澜了。 “董事长我多问一句。咱们集团情报部门截止目前有多少成员？” 华浩然问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都非常关心的问题。包括张建宝。 其实此时此刻的张建宝也是有一些感慨。 在整个金山实业集团。他应该算得上从始至终都和董事长张建军走的最近的那个人了，毫不夸张的说，金山实业集团的所有高度机密他都知道。 可此时此刻他同样也没有想到，集团原来一直存在着一个情报部门。 当然，他也不会因此去埋怨张建军不信任他，因为关于这个秘密，张建军可是连自己的老婆都没有告诉。 这个情报部门到底是什么时候成立的，这些年他们为集团的发展具体做出了哪些贡献，如今又发展到了何种规模。 这是张建宝此时此刻最想提问的几个问题。 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张建军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会透露一点。 所以他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提问，没想到华浩然这个时候抢先了。 “不知道” 对于华浩然的提问，张建军非常干脆，直接摇了摇头的说道。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有什么事只找董胜云，至于情报部门是怎样发展的，那从始至终都由董胜云自己负责，我确实不知道。” 张建军当着大家的面再次重申道。 “老董” 看张建军不像是在撒谎，华皓然又将目光对准了董胜云，他希望能够从董胜云的嘴里得到一些解答。 “无可奉告” 只可惜，董胜云面无表情，直接选择了拒绝。 董胜云和张建军之间是存在默契的，他知道张建军的心思，也知道此时此刻由他说出无可奉告这几个字才具有最大的威力。 所以也就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出来。 “好吧” 好在华浩然也是识眼色的人，也就没有再进一步的追问下去，他知道就算自己继续追问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今天这次会议只是定一个主基调，三驾马车，一个大后方，三个部门，再加上一个十年计划，接下来具体怎么做，那还得看你们，具体由你们自己来负责，我还是那句话，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我只看结果。” 今天这次会议，整个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一共也不过才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于金山实业集团这样的大型企业来说，如此规格的会议只开一个小时确确实实算得上比较简短了。 不过，这也符合张建军的一贯风格，因为清楚张建军的人都知道，他做事情从来都不喜欢拖沓，特别是开会这种事，一分钟能讲完的话，绝对不会掰开讲十分钟。 张建军在最后阶段为今天的这次会议做了一个总结性发言，也表明了他的最终态度。 那就是从今天开始，接下来为期十年时间，金山实业集团必须要成为世界性企业，要不然那就是绝对的失败。 “当然，如果你们在此期间有任何需要我出面的情况，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全力配合你们。” 说完这句话之后，张建军直接拍了拍手，表示今天的这次会议到此结束。 几分钟之后，整个会议室里面只剩下他和三哥张建宝。 “关于集团情报部门的事。”三哥笑嘻嘻的看着他。 “情报部门成立的时间比较早，差不多在2005年，也就是15年前就已经成立了，只不过在最初的那几年，情报部门因为底蕴比较浅薄，一直没有发挥作用罢了，至于一路发展到今天到底有多么大的规模，这一点，我确实不知道，因为董胜云自己也不清楚，我们两个之间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人员尽可能的精简，你也知道，董胜云只是情报部门的主管，他下面还是有很多人，所以具体的数字如果不留意去统计很难精确。” 张建军早就知道三哥肯定会询问他这个话题，所以，此时此刻也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将他所知道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 “难怪” 张建宝有些感慨，这些年，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张建军太神奇了，明明待在家里啥事也不过问，但却对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了一样，原来有着董胜云这么一双眼睛在无时不刻的为他获取情报。 15年前就已经成立了情报部门。那发展到今天应该算是比较成熟了，他也相信张建军所说的。确实不知道情报部门如今的人员构成这句话。 但与此同时，他也可以想象到，不管董胜云如今的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但这些人一定都是那种绝对的精英。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不比如今的金山实业集团人力资源部差多少。 作为国内当下规模最大的民营企业。金山实业集团的人力资源部门配置那可是相当高的。 两者如此一对比就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情报部门的恐怖。 张建宝甚至由此联想到了张建军的退休。 如果手里有这样一张王牌存在，张建军一直嚷嚷着要退休那似乎也是可以理解了。 “你如果想要获取情报部门更多的信息，那直接去找董胜云吧。他可能不会香别人透露任何信息，但对你例外。” 张建军拍了拍三哥的肩膀。 三哥在金山实业集团的地位是非常特殊的，他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要不然今天也不可能出席这个会议。 董胜云知道，张建军对三哥张建保100%信任，所以他也会对张建宝给予一定的信任，愿意透露一定的信息。 ……… 当进军世界性企业这个大的战略计划正式定下来以后，金山实业集团这艘巨轮在无形当中也正式的远航之旅。 每天都在发生着一些细微的变化，每天也都有着一个又一个项目被批准和开展。 总之，这个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逐渐好像又焕发出了前几年他们崛起时的那种活力。 三月中旬。 德仁川餐饮总负责人李善明主动找到了张建军。 德仁川餐饮在西欧站住脚跟之后，李善明他们又将目标对准了北美。 而他这次来找张建军，其实是希望张建军能够帮他一个忙，亲自去一趟北美。 这和一个收购案有关。 “我们打算在北美如法炮制西欧的成功，通过竞技体育的广泛影响力将我们德仁川餐饮的口碑在北美餐饮市场树立起来。”李善民笑着说道。 “所以你们又看上了哪家俱乐部？”张建军则反问道，关于李善民近期打算进军北美市场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nba的一支球队，我们希望由你亲自出面，以咱们集团的名义，将其彻底收购过来。” 李善明紧接着就说出了这个收购计划的具体内容。 “nba球队？” 张建军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李娜倒是先张了口。 虽然NBA球队在中国很出名，可是据她所知，就美国的体育界来说，NBA联盟好像不是最受欢迎的？她认为李善明他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选择错了收购对象。 不过李娜紧接着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那就是，除了收购NBA球队之外。李善明他们还可以收购一家NFL球队，也就是在美国最受欢迎的橄榄球联盟球队，这样双管齐下更有效果。 差不多一个星期以后。张建军一行人正式降临北美，对张建军来说。这还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来到美国这个国家。 620【我只是一个羊贩子】（大结局） 北京时间2020年6月25日。 于万千普通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年当中最平常的一天。 而于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来说，这却是关乎生死的一天。 这一天的他，尽管很累，但内心的紧张和焦虑让他24小时都无法安心入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而每一秒钟，张建军都把其当做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秒。 索性，直到第二天日出，一切平安无事。 张建军长出了一口气，终究是他多虑了，重生即一生，不会在特殊的时间点让他失去所有。 他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休息了，从早上睡到下午，又从晚上睡到第二天早上。 全家人对此深感意外，他以为他出什么事了呢。 ……… 重新启航的金山实业集团，重新上路的张建军，在通往世界性企业的路上，注定遍布荆棘，但就像是很多年前他开始从小小的张家湾踏出脚步时，一样勇往直前，一样追求成功。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它不会因为人的喜怒哀乐而发生停滞，也不会因为世间万物的日新月异而驻足。 距离金山实业集团正式启动世界性企业战略规划已经过去了整整八年。 这八年是艰难的，是充满挫折的，也是喜迎收获的。 北京时间2028年7月1日。 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正式对外宣布，即日起，他将不再担任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而新的继任者叫张宗翔。 他是张建军的亲侄子，更是金山实业集团最近十年迅速崛起的顶级商业天才。 张宗翔最大的功绩就是在两个月前，率领金山实业集团旗下电商部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正式完成对美国亚马逊电商平台的超越。 这一成就具有很大的轰动性。 因为随着聚宝盆电商购物平台正式成为全世界最大的电商购物平台，这也标志着近几年在国际商业圈存在感越来越足的金山实业集团一举成为世界性企业，那种巨无霸的存在。 很多人清楚。这也正是金山实业集团董事长张建军在这个时候原则退休的原因。 正式退休的张建军，在几天后接受了中国当下一家最负盛名的杂志人物采访。 这场采访是全网直播的。 在采访中，主持人询问了张建军先生很多问题。 有商业方面的。 有生活方面的。 有个人爱情观方面的，也有家庭方面的。 对于商业方面，张建军很健谈，当着众多网友的面，透露了很多有关金山实业集团一路发展一路崛起的秘诀。 而谈到生活方面张建军则表示。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并不是一个擅长生活的人，这方面，他得感谢一直陪伴着他的妻子。 个人爱情观方面，张建军笑了笑，有些感慨，他坦言自己这一生爱过两个女人，一个在天堂，一个在人间，他告诫年轻人：爱情一定是平等的，和身份、地位没多大关系，但这并不意味着某一方的无节制复出，除非你想当舔狗（主持人捧腹大笑），当然，爱情一定要有物质基础，要不然那也是扯淡（张建军很严肃的说道） 至于家庭方面，张建军只是透露自己有3个孩子，至于这3个孩子现在在做什么，他并没有透露，显然是不愿意透露。 当然，关于这一点，网友们也能理解。 最后，主持人问了一个别出心裁的问题。 “张先生，您觉得截至目前，最符合自己的人设是什么？或者说，您会说自己是一个成功者？一个企业家这种话吗？” 主持人的这个提问，也让网友们集中了注意力，大家对于张建军的回答很好奇。 “我觉得我只是一个羊贩子” 张建军怔了怔，给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 ……… 全书完！ 完结感言也再没什么可写的，这本书有很多原因没写好，也没继续写下去，前面我已经不止一次说过了。 遗憾也好，不甘也罢，也许也对不起很多一路支持过来的书友。 咱们有缘再会。 新书【重生之我是王满银】和这本书同样的风格，但会是不同的故事，上本书的遗憾和众多不足，尽量在这本书弥补。 有想法的可以去瞧一瞧。 再见了，张建军，再见了，我的朋友们……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