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时代狂流》 第一章 往事不堪回首 “流子、流子？” 耳边传来呼唤，王流悠悠醒转，入眼就是一张大脸，正面带焦急的摇晃着他，见他醒来眼中一喜，又赶忙道：“流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你还好吗？” 这是同村的王志新，王流从小一块光着屁股玩到大的好兄弟，几十年的交情，关系铁的很，王流一眼就认出了他，只是看着比印象中要年轻了许多，嘴角两撮淡淡的绒毛，脸上还带着一股青涩，哪里还有半点记忆里胡子拉碴的沧桑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王流茫然的看着他，又转头看向四周，几个或是光着膀子，或是染着黄毛的人正站在他两侧，流里流气的外形，看着就不像好人，似乎刚做完剧烈运动，嘴上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正前方还有一男一女，女的二十左右，一条短裙搭配一件吊带衫，把身体线条完美的勾勒了出来，身材不错，只是鼻青脸肿的脸破坏了整体的美感，有些红肿的双眼正恶狠狠的瞪着王流，怨毒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扬眉吐气。 熟悉的场景让王流忍不住瞳孔一缩，埋藏在心底已经有些久远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这是他未婚妻张秀英，两家已经见过面，彩礼都给了，就等着年底前结婚了，不料出了眼前这档子事。 她脸上的伤就是王流打的，打女人是不对，但是他不后悔。 这个贱人他么的绿了他也就算了，好歹瞒着点他啊，跟生怕他不知道似的和她姘头光明正大在他眼前晃是几个意思？ 俩人在一个工地上干活，下了工她亲亲热热的搂着包工头坐上摩托车走了，留下他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周围工友全都一脸玩味的看着他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他么的哪个男人能忍得了？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脑袋一热，王流就把她给打了，着实狠狠出了一口恶气，打完心里那叫一个爽。 当然，挨打的时候身上也属实有些痛。 她旁边那男的就是她姘头，王流目前所在工地的包工头赵天海，刚才他刚打完张秀英，她就去找赵天海告了状，然后赵天海就带着人来给她出气来了，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王流被乱拳打倒在地，王志新扑过来要替他打抱不平。 记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王流有些恍然，难怪这帮人都跟刚做完剧烈运动似的一个个直喘粗气，原来是他喵的打他给打累了啊。 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同时王流也有些疑惑，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怎么感觉就跟发生在眼前似的？就连身上的痛感都是那么清晰，稍稍牵扯下嘴角…… “嘶……” 好痛，好真实的痛。 不用看也知道，他身上的伤，一定比张秀英严重上双倍都不止。 “姓王的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了，以后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娶我，你做梦去吧。” 张秀英趾高气昂的看着王流，模样傲娇的不可一世，说话间似乎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下意识的捂着脸一阵龇牙咧嘴，又是一股恼怒涌上心头，又恶狠狠的威胁道：“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张秀英，你他么的别太过分啊。”王志新怒目而视道：“流子打你是他不对，但是你就没错吗？你可是流子下过聘礼的未婚妻，跟赵天海搞在一起算怎么回事？自己胡搞你还有理了？” “王志新，这是我跟王流的事，你少在这多管闲事，亲事是他们家上赶着找来的，我可从来没同意过，就他们家给的那点儿彩礼就想娶我过门，想什么美事儿呢。”张秀英嗤之以鼻。 旁边赵天海有些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跟他俩废什么话，你气消了咱就走吧，我还赶着去投标呢，今天是最后一天，可千万不能耽误了。” 说着扫了一眼一蹲一躺在地上的王流和王志新两人，厌恶道：“你们两个被开除了，赶紧给老子滚，等我回来你俩要还赖着不走，小心老子废了你们。” 王志新一脸阴沉，咬牙切齿道：“走可以，先把工钱给我结了。” 赵天海斜他一眼，掏掏耳朵咧嘴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志新梗着脖子道：“我说，你把工钱给我……” “砰！” “草泥马的，还想要工钱？” “来，老子给你结，这两脚够了吗？” 没等王志新把话说完，旁边几个痞子就抬脚踹了上来，一阵拳打脚踢把他也放倒在了地，连旁边王流也捎带着又挨了几脚，结结实实被踹在身上，伤上加伤，剧烈的痛感瞬间席卷全身，王流直接懵了。 卧槽，我不是在做梦？ 这他么是真的？ 老子这是重生了？ 几个痞子气喘吁吁的停了手，赵天海居高临下看过来，狞声道：“打了老子的女人，我不找你要医药费你就该去烧高香了，还敢跟我要工钱，你他么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老子跟你拼了。”王志新怒吼一声，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去找他拼命，被王流一把拦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已经能够肯定，他真的重生了，按照前世的记忆，王志新一怒之下冲上去跟他们拼命，王流也跟着冲了上去，然后他俩就被按在地上又是一顿摩擦。 他们只有两个人，而对面有七个，根本打不赢，现在没必要去自取其辱。 前世冲冠一怒去跟他们拼命还可以说是少不经事，现在他二世为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半辈子，明知不可为却再去跟他们拼命，那就是真的蠢了。 从地上爬起来，王流深深的看向赵天海，沉声道：“不用你开除，老子不干了，工钱先在你这存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着来找我结。” 对面几人一愣，然后对视一眼，同时开始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赵天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玩味的看着王流，咧嘴道：“行，我等着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说完大手一挥，搂住张秀英的腰，带着人扬长而去。 第二章 黄金年代 “呸，小人得志的狗东西，别让老子发了，否则一定玩死你。”王志新吐口吐沫，带出些许血丝，恶狠狠诅咒道。 “会有这一天的。”王流望着赵天海等人离去的背影，默默跟了句。 夺妻之恨，被殴之仇，这两笔账他迟早会找赵天海算清楚，重活一世，要是连快意恩仇都做不到，那他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回过头看向王志新，王流愧疚道：“志新，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跟我还说这些干啥，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不想在这干了，累死累活干一天，就他么给十块钱，打发叫花子呢。”王志新一脸肉疼的打断他，心里心疼的要滴血，还是大大咧咧的安慰他。 王流笑了笑，如果他没记错，今年才是98年，全国平均工资一个月才六百出头，农村更少，连两百都不到。 一天十块钱虽然寒酸，可放到现在的农村，也是难得的高工资了。 “这次算我欠你的，等赶明儿我一定给你找个一天挣十倍百倍的工作还给你。”王流看着他，认真道。 王志新瞥他一眼，咧嘴笑道：“行了，就咱俩人了，跟我还吹什么牛逼啊，十倍百倍，那一天就是成百上千，你去干啥能挣这么多钱？” 是啊，98年，干啥能挣钱？ 王流皱着眉，沉思一瞬，猛然想起了赵天海刚才说的一句话，陡然眼前一亮道：“志新，赵天海刚才跟张秀英说的那句话是啥来着？” 王志新撇嘴道：“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王流笑道：“他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来，但是能指给我们一条明路啊，赵天海刚才说他要去投标，投什么标？” 王志新撇撇嘴：“鬼才知道。” 王流脸一黑，好巧不巧，他恰好知道。 前世为了报复赵天海，他可是把赵天海的发家轨迹仔仔细细研究过一遍的，原本他只是个给人看场子的，因为得了老板赏识，这才一步步混起来，后来老板进军房地产业，他就顺势做了包工头，然后竞标参与了一场县里组织的土地招标会，成功中标拿下了那块地，恰好又赶上了国内房地产业崛起的浪潮，然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从一个包工头，一跃成了市里都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着实风光无限。 纵观他的发家史，那场土地招标会堪称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而赵天海刚才说他要去投标，十有八九投的就是那场土地招标会。 “要是能取而代之就好了，98年可是国内房地产业的分水岭，福利分房制度取消，个人房贷政策出台，两项政策就像两剂强心针，推动国内房地产业由此开始大踏步发展。 现在就是入行的黄金年代，只要站对了这趟风口，我也能飞的起来。” 王流越想越意动，招呼一声道：“跟我走。” 说着抬脚就走。 王志新一头雾水，跟在他身后追喊：“去哪啊流子？你等等我。” ……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工地，县里王流很熟悉，径直走到一处报亭前，他才停下脚步。 前世招投标他也参加过不少，对流程不陌生，按照规定，政府部门的招投标项目需在指定媒体上进行公示。 前世各级政府部门的公示平台基本都是政府官网，现在国内互联网才刚兴起，官网还没影呢，能了解到具体信息的平台最大可能就是报刊。 “老板，听说县里前几天发了篇招标公告？是在哪个报纸哪一期发的？”看着报亭老板，王流直接问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篇报道，你等我给你找找啊。”老板想了想，动手开始翻找起来，片刻后笑道：“找到了，就是这一期。” 说着递了过来，王流一把接过，赶忙翻看起来，入眼就是六个大字：土地招标公告，下面是正文： 经青山县人民政府批准，青山县国土资源局决定以公开招标方式出让1（幅）地块的国有土地使用权，现将有关事项公告如下： 宗地编号1998-02号，位于人民路东、平安路南，宗地总面积11040平方米，该地块土地用途为住宅用地，出让年限70年，容积率小于等于15。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的法人、自然人和其他组织（除法律另有规定者外）均可参加。本次招投标将以价高者得的标准确定中标人，有意投标者请于1998年6月20日上午九点至1998年7月10日下午五点前，到县公共资源交易中心索取投标文件…… “居然真的有，而且还是公开招标……” 王流兴奋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前世02之后为了规范拿地方式，防止土地腐败，国家专门出台法规，凡商业、旅游、娱乐和商品住宅等各类经营性用地，必须以招标、拍卖或者挂牌方式出让，从此地价开始一路狂飙，没钱基本没可能拿到地了。 而在02年之前更狠，为了节约成本，开发商基本都是和当地政府协约拿地，没点关系，就是有钱都不一定能拿到地。 记忆里这次招投标好像就是县里前一把手和开发商协约的价钱总是太离谱，一而再再而三之后被人举报，直接导致他落了马，然后市里空降了一位一把手过来，有前车之鉴在前，新老板为了避嫌，没再采用协商让地，而是改用招投标。 而且还放低了门槛，没有采用邀请招标，而是公开招标，自然人也能参与竞标。 这对一没钱二没关系的王流来说，想进军房地产，现在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首富那句话说的好，清华北大都不如胆子大，天赐良机，说什么也得拿下啊……王流暗自做下决定。 王志新匆忙追了过来，瞥一眼报纸，鄙视道：“我说流子，你着急忙慌跑过来，就是为了看报纸？初中都没毕业，你还装上文化人了？还土地招标公告，咋地，你还准备去招标啊？” “我去那叫投标！”王流瞥他一眼道：“怎么着，我就不能去投标吗？” 王志新撇嘴道：“去倒是能去，但是你有钱去吗？就算让你投到了，你有钱去买地吗？就算让你买到了，你知道怎么去盖楼吗？” 我还真知道……王流暗道，他前世没什么本事，大半辈子都在跟工地打交道，从打工到后来自己接工程当上了小包工头，摸爬滚打二十多年，房地产界的门道他一清二楚，只要能拿到地，没钱他也能去运作。 眼下唯一的门槛，就是公告下附带的投标资质要求，竞标者需要缴纳五千块的投标保证金。 眼下的五千块，这是笔巨款啊，他还真拿不出来。 王流瞄了眼王志新，忽然笑道：“我一个人钱是不太够，但是这不是还有你呢吗。” “我？”王志新惊愕的瞪了瞪眼：“我兜比脸还干净，哪有钱陪你去疯？” “不是去疯，咱们这是投资，而且也不需要多少钱，咱俩凑一凑，只要凑够五千块的保证金，剩下的全都不用你管，我来负责运作，以后你等着数钱就行了，怎么样，咱俩合伙去干它这一票？” 王流循循善诱，但王志新斜眼看着他，明显不为所动，只能激将道：“想想刚才，他赵天海凭什么对咱俩说打就打？工钱凭什么说不给就不给？ 就是因为他有钱，招的来人，也打点的了关系，咱们奈何不了他。 你刚才说想玩死他，我也想，但是光想就行吗？想玩死他，首先咱俩就得比他还有钱，但是怎么才能比他有钱？ 就靠在工地上一天累死累活挣得这十块钱？ 当然不可能！ 想挣钱就得放开胆子去拼，不然他赵天海永远都能站在咱头上拉屎……” 王志新听的脸色涨红，咬牙切齿打断他到：“他么的，流子你别说了，我跟你干，咱俩就去拼它一把，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赵天海一直骑在咱头上拉屎。” “这就对了！相信我，用不了多久咱就能玩死他。”王流哈哈一笑，又道：“对了，今天几号来着？” 王志新道：“10号啊，怎么了？” “卧槽，真是投标最后一天了。”王流脸色大变，今天就是投标截止的最后一天，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多，离五点满打满算只剩两个多小时，想去投标必须得抓紧时间了。 “没时间罗嗦了，快回家准备材料。”王流丢下报纸，拉上王志新就走，转眼就没了踪迹。 留下报亭老板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心里怒骂：你娘嘞，不买报纸你俩在我这叨逼叨半天干啥？ 第三章 妹妹王芳 回到工地骑上他俩的破二八，然后就吭哧吭哧的往回赶，好在村里离县城不远，两个轮子也比11路要快很多，二十分钟出头，他俩就到了村口。 约定好待会在这汇合，然后他俩就分道扬镳，各回了各家。 “小狂回来了？” “呦，你这脸上是咋地了？” “跟人干架了？还有人敢在你小狂头上动土？弄死他没？” 穿街过巷，街里街坊热情的跟王流打着招呼，不用怀疑，小狂叫的就是他，这是村里人给他起的外号——狂流。 听着还挺霸气，但是他知道，这是村里人在挖苦他呢，他这狂流跟盲流、二流子都是一个性质，纯纯的贬义词。 其实也不怪村里人讽刺，主要还是他太能吹，嘴上没个把门，诸如娶县长闺女，当市长女婿，给省领导养老送终之类的豪言壮语，他都不知道说过多少，久而久之就得了这么一个称号。 年轻人嘛，谁还能没个爱瞎乱想的年龄段？ 现在他就沉稳很多，重活一世，该明白的他早就明白了，吃软饭神马的都是浮云，人还是得认清现实、脚踏实地。 就像现在，他就只想踏踏实实的当一个平平无奇的房地产开发商！ “诶呦，这是小狂吗？怎么鼻青脸肿的回来了？脸上还让人给挠成这样？跟你家秀英干架了？你看看你，这可是你爸妈好不容易才给你说成的媳妇，你这一动手，小心再把快到手的媳妇儿给打没了。” 村里刘婶儿坐在家门口，远远瞧见王流过来，张嘴就笑呵呵的调侃起来。 类似的调侃王流听过太多，应付起来有经验的很，随口就回怼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把张秀英打跑了，不是正好张罗娶你家晓颖吗？” 果然，刘春兰当即就变了脸，怒骂道：“滚犊子，少胡说八道，我家晓颖是你能念想的？再敢胡咧咧，小心老娘撕烂你的嘴。” 王流哈哈大笑道：“你不舍得，撕烂了我的嘴，以后我还咋去亲你家晓颖？小心她记恨在心，跟你翻脸不认你这个娘。” “好你个小兔崽子，得寸进尺了你还，你给老娘站住，看我撕烂撕不烂你的嘴。”刘春兰气的豁然起身，撸起袖子就要跟他动手。 可惜王流脚下用力，留下一串大笑，骑着车扬长而去：“哈哈哈，等你先追上我再说吧……” 对付这种碎嘴的人，嘴就得比她还毒，跟他这个吹起来能侃破天的人比嘴皮子，刘春兰这头老姜还嫩了点。 不过有句话她没说错，她闺女张晓颖确实不是一般人能配的上的，人长得漂亮不说，还有文化，是村里少有的大学生，刚毕业就进了市里工作，听说是什么建筑设计师，反正是出息了，从村里的野山雀，一跃飞上枝头成了金凤凰，十里八村的仰慕者不知凡几。 王流也是其中之一，他可馋她的身子馋好久了，在他以前说过的那些豪言壮语里，张晓颖也是重点照顾对象之一。 只可惜，红颜薄命啊，记忆里她年纪轻轻就被人糟蹋了，身中数刀惨死荒地，而且凶手一直也没抓到人，这件案子也就成了一桩悬案。 回忆着往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土胚垒的院墙跟狗啃了似的，表面坑坑洼洼，风一吹还窸窸窣窣直往下掉灰，木头棍子做的栅栏底下开着口，连条狗都防不住，说是摆设都多余。 院里就是他家，青砖盖的房子房龄比他还大，窗户上糊着报纸，两扇榆木板就充当了家门，看着大概也就比一贫如洗强了点。 “真他娘的穷啊……”王流无奈感叹一句。 “哥你说啥呢？”门口传来一声抱怨，这是他妹妹王芳。 俩人的名字都是他老子的杰作，也不知道他从哪听来一个流芳百世，觉的是个好词，就给他兄妹俩安排上了。 按照他老子的意思，原本是想凑齐流芳百世四兄妹的，可惜，他们两口子不争气，就生了他们兄妹俩，然后就没动静了。 名字虽然有点俗，但是他这妹子长的还是挺不错的，说不上有多漂亮，但是眉清目秀，还有一股子清纯，很耐看。 就是性子有点怯懦，说话永远都是一副温温婉婉的腔调，就像刚才，明明是在抱怨，但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听着倒成了娇嗔。 “你都是要去上大学的人了，别整天老啥啥啥、俺俺俺的挂在嘴边，以后得改口，啥要说成是什么，俺要说成是我，不然等进了大学，小心让你同学笑话。”王流板着脸教训道。 他妹妹比他小三岁，今年十九，之前一直在县里上学，昨天刚高考完回到家。 现在的高考时间还是每年的7月7、8、9三天，一直要到03年才会改到六月。 王芳撅着嘴低着头不说话了，一副受气包的小表情，看着倒像是她犯了错。 王流无奈的摇摇头，拿她真是没办法了：“爸妈在家吗？” “不在，刚才都出去了。”王芳小声的摇了摇头。 王流心里一喜，爸妈都不在，这可方便他行动了，心里边想他边跨步进了家门。 自然人参与竞标，省了公司那一套手续，王流只需要拿上他自己的证件就好，为了保险起见，身份证户口本他都给带上了。 翻箱倒柜找到老娘藏好的家底，数了数一共三千九百多，离五千块的门槛还差不少，但这已经是他家的全部家底了，想要凑齐保证金，现在就看王志新那边能拿出多少钱了。 王流装好钱，想了想又拿了他妹妹一根笔，然后就要出门。 旁边王芳看急眼了：“哥，那是俺的学费，你要拿着去干啥？” 高考结果虽然还没下来，但是王芳成绩一向不错，家里就盼着她能去上大学呢，早早就给她准备起了学费。 说来也是倒霉，96年取消了大学生毕业分配，让她给赶上了，去年开始并轨招生，大学学费开始猛涨，又让她给赶上了，免费教育铁饭碗，她是一样都没捞着。 按照她学校上一届学长的经验，想去上大学，光学费就得三千多，再加上课本费、住宿费、生活费，乱七八糟的费用算下来，没个六七千根本扛不住。 家里东拼西凑好几个月，到现在也才凑到这么点儿，离去上大学还差的远，不过倒是正好能给他充当一下创业资金。 “不是还不够吗，这钱先借哥用一下，等哥赚了钱，你的学费就全包哥身上了，一定风风光光让你去上大学。” 王流解释一句，看王芳还想开口，直接摆手道：“行了，我还赶时间呢，没工夫跟你多解释了，我拿钱这事先别跟爸妈说啊，等过几天我就把钱加倍还回来了。” 说着抬脚就出了家门。 “哥、哥……”王芳着急忙慌追出去，王流已经骑上车绝尘而去了。 第四章 投标 赶到村口时，王志新已经到了，王流直接问道：“怎么样，拿了多少钱？” 王志新纠结道：“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哥刚结了婚，家里还欠一屁股债呢，能拿出来的钱也就我这两年攒下的千把块，这次全拿来了。” 说着掏出钱递了过来，王流数了数，一共一千两百多，加上他拿的刚好过五千，保证金有了，他心里也有了底。 “钱够了，现在抓紧时间赶路吧。” “得嘞。”王志新松口气，当即吆喝一声，和王流一块蹬上车朝县里赶去。 …… 县公共资源交易中心。 王流和王志新匆匆赶来，跟工作人员打听了下，顺利找到了招标办公室。 “同志，报纸上登的那篇土地招标是在这里报名吧？”王流直接开门见山。 办公室里负责接待的是位大姐，身材有些丰腴，脸上架副眼睛，扭头看着鼻青脸肿、衣裳全都脏乱不堪进门的俩人，本能的皱了皱眉，抬手推了推眼镜道：“是在这里报名，但是你俩确定要报名参加竞标？” “对，我看报纸上写的截止日期是今天下午五点前，现在还没四点，应该还能报名吧？”王流有些尴尬。 在工地上干活，衣裳脏乱是常态，刚才回家也没顾得上换，再加上脸上的伤，以他俩这副尊容，说要来参与竞标，确实惹人怀疑。 就像现在，王流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但是大姐犹自不信：“名倒是还能报，但是投标需要提供证件资料以及五千块的投标保证金……” “我俩是个人竞标，证件和钱都带着呢。”王流赶忙补充道。 大姐这才不多说了，干脆道：“那成吧，招标文件一百块一份，保证金待会和标书一块提交。” “一百块？啥文件要这么贵？”王志新惊的直咂舌，被王流瞪了一眼，赶忙闭了嘴。 “没问题，钱给您，另外不知道咱们这里有没有复印机？刚才来的匆忙，没顾得上复印证件。”王流痛快的交了钱，又问了一嘴。 “有的，把身份证给我吧，我去帮你复印，这是文件。”大姐递过来文件，又拿上王流的身份证走了。 王流接过文件，就地开始填写起来。 招标文件县里已经编写好，内容很详实，王流只需要照着流程填写就好，一页一页填下来，到招标报价时才停下笔。 报纸上写的很清楚，本次招标的中标原则是价高者得，也就是说他想要中标，报价就得比其他所有竞标人都高才行。 具体有多少人参与这场竞标王流还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前世的这场招标是由赵天海中了标这一点确凿无疑，所以他只需要比他出价高就行。 至于赵天海的标价，他还真知道，前世中标之后县里同样经过公示，而为了报复赵天海而仔细研究过他的发家轨迹的王流，对他的中标价一清二楚，这也是他参与这场竞标的倚仗所在。 现在唯一的隐患，就是不知道他的重生有没有给历史造成偏差。 千万别出变故啊……王流边心里祈祷，边再度下笔写下了报价。 旁边王志新全程眼神助攻，轮到报价时他也犯了愁：“流子，你说咱这标价到底写多少合适？报的高了咱吃亏，报的低了又不保险，万一中不了标，咱交的那五千块保证金不会再搭进去吧？县里这一手玩的有够阴的啊……” 王志新边嘟囔，边在办公室里开始踱步，一回身，就见王流居然已经放下了笔，开始整理起了文件。 王志新一愣：“写完了？流子你报了多少钱？” “要是中不了标，保证金会退的，至于报价……”王流瞥他一眼：“等开标你就知道了。” 王志新顿时就像心里装了一只猫，尾巴一撩一撩，心痒难耐，委实好奇的受不了：“还等啥开标，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 王流置若罔闻，自顾自整理着文件。 大姐复印完回来了，王流装订好文件，交了保证金，正式递交了标书。 “明天下午三点开标，地点还是这里，不过在二楼会议室，记得别迟到啊。”大姐提醒一句。 “记着呢，您放心，一定迟到不了。”王流笑着应下。 …… 走出交易中心，王志新还在追问：“流子，你到底报了多少钱？你就跟我说一下不行吗？到底能不能中标我也好帮你一块参谋下。” “把心放肚子里，这块地一定是我们的。”王流随口道：“时间还早，一块去人民路上看看那块地吧，周边什么情况，心里提前有个底。” 说着不等王志新，骑上车就走了。 王志新抓心挠肺的跺了跺脚，赶忙跟了上去。 现在的县城还没怎么开发，拢共就那么几条街，这次要招标的那块地就在县城边上，也是县里下一步要开发的方向，现在还是一片荒地，不过已经通了路，不用拆迁安置，也无需征用农田，紧挨着县城，该有的配套设施也都有了，如果能拿下这块地，只要办齐四证，直接就能进行开发，能省不少麻烦。 王流边走边看，越看越满意，这就是块理想的发家之地啊，难怪前世赵天海那种人都能混的风生水起，拿下这么好开发的土地，又赶上国内房地产腾飞的浪潮，就是想不发都难。 不过有他重生回来掺了一脚，这一切大概率是要便宜他了。 …… 回到家时已经临近傍晚，刚进门王流就本能的察觉到家里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对，有些昏暗的堂屋里，隐约能看到有两道人影端坐在堂前，面色阴沉的看着大门口，眼睛里折射着幽暗的光，气氛沉默的近乎可怕。 “啪！” “小兔崽子你还敢回来？” 一声拍桌子的脆响伴随着一句怒骂陡然炸响，不用猜王流也听得出来，这不是他老子还能有谁？ “爸、妈，都在家呢？”王流干笑着回了句。 王守军怒气冲冲道：“少给我嬉皮笑脸，我问你，家里的钱你拿哪去了？那是你妹妹上大学的学费你不知道吗？” 王流脸一白，这是东窗事发了啊，难怪他老子这么气，暗暗瞪一眼站在旁边正幽怨的看着他的妹妹王芳，这么快就露了馅，不用猜他也能想到，铁定是她告的密。 “知道啊，但不是还没凑够吗？小芳要去上大学，我这个当哥的也想出把力，正好今天碰上一个特别好的项目，一准儿能赚大钱，只是需要点启动资金，我就把这钱临时挪去用了下，但是您放心，过几天我就把钱双倍给您还回来，一定不耽误小芳上大学。” “你那是替小芳出力吗？你那是坑她啊，家里东拼西凑好几个月才凑到这么点钱，要是都被你给霍霍了让小芳上不了学，她得恨你一辈子。”老妈徐桂英恨铁不成钢道。 老爸王守军更直接：“账都算不明白，就你还想做项目赚大钱？你要能挣大钱，那这世上就没有穷光蛋了，你给我听好了，钱怎么拿走的，你就赶紧给我麻利儿的把钱拿回来，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王流干笑道：“拿暂时是拿不回来了，钱已经被我给花了。” 王守军登时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三千九百多块钱，就这么会儿功夫你就都给花了？” “嗯……还剩了点零钱，您要不嫌弃，我就都给您。”说着王流掏出一把毛票。 王守军看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气的直哆嗦，顺手抄起一根棍子，追着王流劈头盖脸就招呼起来：“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王流慌忙躲闪，同时大声道：“爸你听我解释啊，这次的项目真的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您给我点时间，一定能赚大钱的，小芳的学费都包我身上，一定不会耽误她上大学的，妈、小芳，你俩帮忙拦着点啊。” 徐桂英和王芳全都冷漠的看着，根本无动于衷。 王流算是看出来了，他拿钱这事算是惹众怒了，想在家里找帮手基本没可能了，当今之计只能暂避锋芒先溜为上。 “爸，您先消消气，我跟您保证，这钱一定赔不了，过几天我就加倍给您拿回来，一定让小芳风风光光去上大学。” 王流丢下句话就朝门外跑，王守军追在身后不依不饶，眼瞅着要追不上了还不肯罢休，手里棍子脱手而出，好险差点没砸个正着。 王流心有余悸的擦把冷汗，他能感受得到，他老子这次是真气疯了，以前打他都是拿鞋底的，这次居然用上了家伙。 他都跑到大街上了，依然能听到他老子在家里传来的怒吼。 “造孽啊，老子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狗日的玩意儿呦……” 听听，连自己都骂上了，这不是气糊涂了还能是啥？ 还有他妹妹王芳，这个平常蔫不拉几的小妮子居然也跟他玩上了阴的，以往他老子揍他，她好歹都会拦一下，这次不拦也就算了，居然还主动递上了家伙。 刚才他可是看的真真的，他老子顺手抄来的棍子就是她给递上的。 王流感觉的出，小妮子这次也是真被气急眼了，他最终要是拿不回来钱耽误了她上大学，以后他们兄妹俩的感情铁定是要堪忧了啊。 第五章 不会这么巧吧 王流边感慨，边在街上溜达。 家里暂时是回不去了，眼下还是得先找个地方对付几天，等明天开了标，顺利拿下了那块地，他再运作一下挣了钱，把钱拍在桌子上，他老子就是憋了多大气都能消了。 路过胡同口，王流随意扫了眼，就见村里王胜民正站在墙角放水，一手叉腰一手扶鸟，嘴里吹着口哨，不时还晃一下屁股，似乎畅快的不得了。 王流心血来潮，陡然大喊道：“王叔儿，性质不错啊，天还没黑就出门遛鸟来了？” 王胜民被吓一跳，手上一个没扶稳，被尿了一手一裤子，登时火冒三丈，恼羞成怒的转过身，瞪着王流就没好气道：“好你个狂小子，连老子都敢耍了是吧？皮痒了想让老子给你松松？” 王流得瑟的笑道：“那您可得先把裤子给提上，不然一个不小心把您给绊倒了，小心鸡飞蛋打，让婶子以后给你守活寡。” 王胜民气急败坏道：“放你娘的屁，小兔崽子有种的你给老子站住。” “你当我傻啊！想给我松皮，你先追上我再说吧。”王流哈哈大笑着溜了。 他就是故意逗王胜民的，这老小子跟他老子是死党，但是跟他老子淳朴的农家汉子性格不同，他就是个游手好闲又爱占小便宜的二赖子，前世可没少占他老子的光，什么蹭吃蹭喝、借钱决口不提还、大事小事都得喊他老子去帮忙，可等他家里有事要找他帮把手时，他每次都能神奇的摸不着人，诸如此类的事简直数不胜数。 他们一家对他都不待见，就他老子还拿他当朋友，也不知道俩人是怎么打下的友谊基础，被坑了无数次居然还能牢不可破。 王流不爽他好久了，有家不能回他心里正烦着，拿他开下涮，正好发泄一下。 人的快乐果然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看王胜民吃瘪，王流刚才还郁闷的心情，当即就畅快了不少。 已经到了吃完饭的点，街上的人不减反增，互相打着招呼，有的手里还搬着板凳马扎，三三两两说笑着，一块朝大队上进发。 不用问王流也知道，这是准备去看电影了，刚才回来时他就见大队前摆上了放映机，挂起了电影幕布，看架势就知道，这是县里的放映队又到村里来放电影来了。 为了丰富广大农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国家专门下达过文件，要求全国的人民公社都要组建放映队，县里也响应号召，七十年代就组建了青山放映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到村里来放场电影。 片子翻来覆去就那么几部，不是《地道战》、《地雷战》，就是《铁道游击队》、《红色娘子军》，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过花样。 不过他村里这穷乡僻壤，电视还没普及，更别提vcd、dvd了，能看场电影依然还是村里难得的集体娱乐活动，虽然电影早就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但是听到要放电影，村里人还是集体出动，过来凑起了热闹。 王流闲着没事，索性也溜达着跟了过去。 大队门前有块空地，一直都是村里的露天放映场所，幕布下已经等了不少人，有村里的，也有村外的，乌泱乌泱一大片，聚在一起互相聊着家长里短，人声鼎沸热闹空前。 放映员正在调试设备，王流凑上前问道：“师傅，待会放啥电影？” “《中南海保镖》。”放映员边忙活边随口道。 “嚯，新电影啊。”王流挑挑眉，难怪今天这么多人，其他村都来了不少，原来是有新电影了：“啥时候开始放？” “马上，等天彻底黑下来就放。” “那我可等着了。” 王流找了处地方等待电影放映，周围不时有人调侃他两句，全都被他一一回怼了回去，他就这性格，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但是谁要是想从他这找乐子，那他这张嘴可不饶人。 天逐渐黑了下来，电影也如约开始放映，看惯了红色电影，陡然换成了港式动作片，对村里村外这些观众的冲击力和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刚才还喧闹的议论声，陡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全都聚精会神看起了电影。 王流虽然早就看过，但时间太久远，记忆都已经模糊了，现在重新温习一遍，他还是很快就找回了当年第一次看时的那股冲动……风华正茂的钟丽缇还是那么诱人啊，这身材、这大长腿、这烈焰红唇……艹，太他娘的勾人了。 王流看的正带劲，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扭头一看是王志新找来了。 “怎么来这么晚，电影都放好一会儿了，快坐下看吧。” 王志新搬了两块砖，放到王流旁边充当起了凳子，边坐下边神神秘秘道：“流子，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王流随口道：“看见谁了？” “张晓颖，我还跟她说了两句话呢，听她说是下午刚回来，放假了回家住两天，晚上在家待着无聊，出来一块看看电影，你还别说，这大城市生活过的人，跟咱们村里的这些泥腿子就是不一样啊，那气质、那谈吐，就是比村里这些老娘们、小媳妇强的多，有段时间没见，感觉她好像又变漂亮了。” 王志新兴奋的说着，突然语气一缓，颇有些羡慕嫉妒恨道：“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个狗日的。” 王流瞥他一眼，嘀咕道：“还真让你说着了，就是便宜了狗日的……” 说着声音一顿，王流猛然瞪了瞪眼，记忆忽然如潮水般涌来，他好像依稀记着，张晓颖被害那年就是在夏天，村里当晚好像就是在放电影，直到电影散场，外村的人抄小路离开时才在草丛里发现她，人当时就已经死了。 不会这么巧，就他娘的是今天吧？王流心思闪烁。 王志新没听清，问道：“流子，你说啥？” “没什么。”王流摇摇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刚才在哪看见的她？” “就在那边……”王志新抬手指了指，扭头看过去时却突然茫然道：“咦，不在了，估计是换地方了吧。” 王流心里一沉，这他娘的怎么越说越不对劲了呢？那桩悬案不会真让老子给碰上了吧？ 要不要去找找她？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就那么被糟蹋了，属实有点可惜啊。 但万一要是他记错了，案发时间不是今天呢？他这么无缘无故的突然找上去，怕是得被她当成是搭讪吧，以他在村里的名声，他这一片好心，铁定是要被她当成是驴肝肺了，他咸吃萝卜淡操心，图个啥？ 王流纠结着，左右拿不定主意。 幕布上，电影正好播放到钟丽缇饰演的女主角被杀手追杀，一时间花容失色，王流看着看着莫名就把她的身影替换成了张晓颖，万一案发时间真是今晚，她估计也会像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绝望且无助吧？ 他娘的，不领情就不领情吧，老子问心无愧就是了……王流咬咬牙，心里下了决定，拍拍王志新道：“跟我来。” “啊？去哪啊？我这儿正看电影呢。”王志新看的正兴起，有点不太情愿。 王流沉声道：“跟我来就是了，快着点。” 说着豁然起身，想了想又拎起了屁股底下垫着的两块砖，万一真让他碰上那狗日的了，他手里好歹也有个家伙。 王志新一看这架势心里就明白了，这他娘的是要去干架啊，他俩从小一块玩到大，有事从来都是共进退的，当下也不问了，同样拎起屁股底下垫着的砖，匆匆跟了上去。 第六章 真碰上了 绕着人群找了一圈，始终没有找到张晓颖，王流心里越发低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心情逐渐焦躁，努力回想着前世记忆里张晓颖遇害的地点，没敢耽误，脚下不停匆匆找了过去。 期间王胜民看见王流，本还想找他兴师问罪，但看他拎着转，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果断的缩了缩脖子，没敢上前。 王志新快步跟在王流身后，边追边问：“流子，谁惹你了？咱现在是要去拍他冷砖，还是你们约好了要干一架？对面有多少人？用不用我回村里再喊几个人过来助阵？” 王流充耳不闻，自顾自走在前，他只记得张晓颖被害的大致地点，但是具体位置他就不清楚了，眼下又是黑灯瞎火，四周杂草丛生，想找人更加困难，他只能凭着感觉四处乱摸。 忽然，他好像隐约听到了点声音。 “救命，救命啊，呜、呜呜……” 王流心头一跳，举目四望，除了荒草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他急声问道：“志新，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救命？” 王志新一头雾水：“我没听到啊，你听错了吧，村里正放电影呢，你听的是电影里得声音吧？” 王流回身望了一眼，他已经离大队有点远了，但露天电影的大功率音响，音效可能不行，但音量属实没的说，就是他站在这里，依然能听到声音。 同时他心里突然有些恍然，难怪凶手前世能不声不响行凶，这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啊，首先是晚上，四周又杂草丛生，村里村外的人还都被电影吸引走了，就算偶尔有人路过，听到了些许动静多半也会以为是电影里的声音吧。 要不是王流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他估计也会这么认为。 但他现在本就是为此而来，自然不会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不对，肯定有人在喊救命。”王流语气果决，努力分辨了一下方向，抬脚就向前冲去。 昏暗的月光下，遍地丛生的杂草被扑倒一大片，两道人影倒在地上，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张晓颖惊恐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努力想发出声音呼救，但嘴巴连带鼻子都被一双大手牢牢捂住，她使尽全力也只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呜声，双手拼命的拍打，可惜身体依旧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两条腿用力扑腾，但同样无济于事。 呼吸越来越困难，心脏因为缺氧而开始怦怦狂跳，进而开始放缓，她的意识也开始涣散，张晓颖能感觉的到，她的生命在快速流失，蓄满泪水的双眼里满是绝望和悲凉，她知道，她好像快要死了，感官在模糊，头脑越发昏沉，直至意识消散，彻底没了声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临死前的错觉，在失去意识前，她好像隐约听到了一声怒吼： “你妈的王八蛋，给老子放手。” 匆匆找来的王流，看见倒在地上的人影，当即就是一声怒吼。 凶手也很干脆，见事情败露便不在迟疑，仓皇起身就要逃走。 王流哪肯放过，张晓颖还不知是死是活的躺在地上呢，万一要是他来晚了，她已经死了，再让凶手逃走，警察抓他去顶锅怎么办？ 顾不上多想，他抬脚就追了上去。 凶手大概也知道要是被抓住他就完了，只能拼命逃跑，爆发之下速度还挺快，眼看就要跟王流拉开差距。 情急之下，王流心思闪动，手上的砖抡圆了就砸了过去，也算是他运气好，居然一击即中，狠狠砸在了凶手背上，那人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王志新也追了过来，看看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倩影，又看看仓皇而逃，被王流紧追不舍的模糊身形，哪里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就是一声怒吼，嗷嗷叫着冲了上前。 “你他么了个壁的狗东西，糟蹋了人还想跑？问过老子了吗。” 等凶手匆匆爬起来，王流和王志新已经快冲到他近前，眼见跑不掉，他索性也不跑了，转身就要跟他俩拼命，昏暗的光线下，隐约能看到他右手伸进了裤兜。 轰！ 像是有道惊雷在王流脑海中陡然炸响，前世的记忆汹涌而来，他满脑子反复闪过一句话：张晓颖身中数刀惨死荒地，身中数刀…… “小心，他有刀。”王流猛然惊呼。 凶手同时掏出了右手，手上果然多了把刀，凌厉的刀锋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依然折射出幽暗的光，那人大喝一声，持刀就朝王志新扑了过去。 “快闪开。”王流惊声呼叫。 可惜俩人离得太近，三两步凶手就快冲到王志新身前，根本来不及躲闪。 危急之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王流刚才的启发，王志新抬手就把手里的砖砸了上去，好巧不巧，正中那人面门。 力道似乎挺大，凶手一声惨叫，仰面便倒了下去。 王流暗松口气，赶忙冲上前，照着那人持刀的右手，拎砖就狠狠砸了上去。 “啊……” 凶手又是一声哀嚎，握刀的手瞬间松开，王流见状赶忙把刀捡了起来。 王志新也扑了过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凶手，拎起砖劈头盖脸就砸了下来，边砸还边怒骂：“狗日的还敢动刀？看老子弄不死你，艹你妈……” 一砖一砖砸下去，那人也从凄厉哀嚎，到逐渐没了生息，看架势都快不行了，王志新却像打红了眼，不管不顾依旧死命的在砸。 王流吓一跳，赶忙拦住了他：“行了行了，打两下出口气得了，再打下去人都要被你打死了。” 王志新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脏怦怦狂跳，嘴里呼呼喘着粗气，直到现在他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的看着旁边一动不动的凶手，紧张道：“流子，我不会把他给打死了吧？” 王流伸手叹了下呼吸：“还好，喘着气呢，暂时还死不了，保险起见，还是得先把他给绑起来再说。” “哦哦。”王志新顿时松了口气，一屁股爬起来就要去绑人，忽然又一顿，茫然道：“流子，这荒郊野地的连根绳子都没有，拿啥绑啊。” 王流灵机一动：“把他衣服撕成条，不就有绳子了吗？” “也是啊。”王志新咧嘴一笑，伸手抓住凶手脖领用力一撕，刺啦一声，衣服应声开裂，王志新把布撕成条，再把凶手的双手抓到身后就开始反绑起来。 王流忽然道：“志新，带着火儿没？” “带着呐，你要抽烟吗？给我也来一根，刚才真是太他娘的刺激了，可得好好抽两口压压惊。”王志新有些后怕，说着掏出打火机递了上去。 “抽个屁，我看看这他妈是谁，居然敢干这种缺德事。”王流白他一眼，接过了打火机。 前世他就曾猜测过凶手是谁，可惜一直没落网，他也一直不得而知，现在凶手让他抓了个正着，他倒要看看这个罪魁祸首到底会是谁。 透过打火机带出的一片亮光，看着凶手那张被砸的血乎刺啦的脸，王流微微皱了皱眉。 王志新绑完手又去绑脚，边绑边问：“怎么样流子，这人是谁？” “不认识，不是村里的，估计是其它村的。”王流摇了摇头，稍稍有些失望，还想着能揭开一个大谜团，没想到只是一个路人甲。 “对了，那边还有个人呢，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被他给盯上了，刚才看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不会是被弄死了吧？” 王志新把凶手绑了个结实，这才忽然想起来，起身走了过去，然后就是一声惊呼： “卧槽，流子你快过来看看这人是谁？” 第七章 阴差阳错 还能是谁，张晓颖呗……王流心里暗想，嘴上配合道：“谁啊，一惊一乍的干嘛？” “你绝对想不到，居然是张晓颖，卧槽，幸亏咱俩来得早啊，裤子还没脱呢，再晚来一会儿，咱村里这一枝花，怕是就要被那狗日的给糟蹋了。” 王志新有点庆幸，伸手探了下呼吸，又松口气道：“还好还好，还喘着气呢，人没被弄死，好像是晕过去了，我记得以前听人说过，碰到这种情况想把人叫醒，好像是得掐她人中……” 说着又把手探了过去，可惜这次手还没挨着脸，就被王流一脚把他踹到了一边。 “放你娘的屁，她这是受惊过度、神志不清、意识都可能出问题了，掐人中还管个屁用，现在想把她弄醒，那得人工呼吸。” 王流一本正经，说着趴到了张晓颖旁边，打算亲自上阵。 王志新摸了摸脑袋，狐疑道：“人工呼吸？那不是给窒息的人用的吗？流子你从哪听来的？” 王流理直气壮道：“书上啊，以后没事多去读读书看看报，别整天不学无术，净听别人胡说八道。” 王志新刚想反驳，可莫名想起下午刚经历过媳妇被抢、自己被痛殴，结束之后依然坚持第一时间跑去报亭看报的王流，他默默羞愧的闭上了嘴，心里弱弱的想：“流子是挺爱看报的，应该不至于糊弄我吧？以后我也得努力向他看齐了啊。” 看着静静躺在地上，借着昏暗的月光，依稀还能看出几道诱人弧线的张晓颖，王流很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a说：“你这是趁人之危，卑鄙、无耻、下流。” b说：“老子拼死救她一命，就不让她以身相许了，亲她一口收点利息很过分吗？” a：“……不过分不过分，就这么干吧，搞快点搞快点。”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两个小人达成了一致，王流负担全消，甚至还带着点向往、紧张、刺激的撅起嘴，俯身朝张晓颖那张诱人的双唇缓缓亲了上去。 前世馋了许多年的身子，现在居然真能一亲芳泽了，王流激动的心脏都开始怦怦狂跳。 可惜，结果没能如他所愿。 黑暗中，本该昏迷的张晓颖，忽然睁开了眼，看着越贴越近的那张大脸，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声音清脆。 一瞬间，王流懵了。 王志新傻了。 张晓颖怒了：“你想干嘛？” “你想干嘛？”王流缓过神来，压下心里那股好似阴谋被揭穿的慌乱，迅速决定要恶人先告状，反问道：“老子救你一命，怕你出事还想给你做做人工呼吸，你倒好，上来就给老子一巴掌，有你这么干事的吗？” 张晓颖被说的一愣，想想刚才昏迷前好像是听到有人来了，低头看看自己，确实没受侵犯，心里信了八成，不好意思道：“抱歉，刚才没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你是……情急之下就动了手，对不起呀。” 王流哼了声没说话。 张晓颖尴尬的看着他，感觉有点眼熟，确认道：“你是王流？” “是老子。”王流没好气道。 旁边王志新道：“还有我，王志新，刚才救你我可也没少出力，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往这荒郊野地上跑啥？要不是恰好碰上我俩，看你怎么办。” 张晓颖后怕道：“我也没想到会碰上这种事，刚才那电影我刚看过，看着觉的无聊，就想去找同学叙叙旧，以前也常走这条小路的，谁知道今天怎么就……对了，那人跑了没？” “没有，被我俩给逮到了，在那边躺着呢。”王志新抬手指了指。 张晓颖扫了眼，表情逐渐冷峻，抬脚走了过去。 王流还以为她会踢他两脚，或者骂他两句，甚至是扑上去咬他两口出出气，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张晓颖只是静静的看了他几秒，然后回过头道：“刚才谢谢你们了。” 王志新摆摆手道：“客气啥，一个村的，以前还是老同学，碰上了还能不管？不说这些了，咱们现在还是先想想，该把他给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报警了。”王流插了句话，看向张晓颖：“你都进市里工作的人了，不能没个手机吧，有就自己打电话，从这到派出所还有段距离呢，这家伙像条死狗似的，等把他抬过去，我俩得被累死。” 张晓颖点点头，伸手去兜里一摸，还真掏出部手机，默默打起了电话。 王流咧咧嘴，居然还真的有，没看出来，她不光长得漂亮，还是个小富婆呢，这年头的手机，没个大几千可拿不下来吧？ …… 县公安局，会议室里，局里一干领导都在，气氛有些沉默。 局长黄旭坐在上首，脸有点黑，前任书记落了马，县里靠他发起来的一个老板也跟着遭了殃，行贿的事被挖出来不说，以前在县里欺男霸女、无法无天的事也被抖了出来。 这可是在他的辖区，出了这么一个恶棍，还一直没被绳之以法，虽然是有前任书记罩着的缘故，但他这个公安局长的脸上也无光。 新书记刚到任就给他一顿臭骂，责令他严肃法办，他正焦头烂额忙这事呢，谁承想辖区又出了凶杀案，接二连三的出现恶性刑事案件，新书记直接怒了，要求他限期破案，给了半个月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两周，可别说破案了，连找到的线索都有限。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要是还没进展，后果不用猜他也能想的到，新书记上任的三把火，第一把就得把他点了来立威。 他沉着脸敲敲桌子，冲众人道：“都说说吧，又查了这么久，都查出些什么新线索？” 众人耳观鼻鼻观心，无人应答。 黄旭有点恼火，直接点名道：“老李，你是刑侦队长，这件案子也一直由你负责，你先来说。” 老李迟疑一下道：“就目前掌握到的情况来看，死者生前遭到了性侵，且身上财务丢失，是一起典型的抢劫强奸杀人案，案发地点在城东郊外，经过现场勘察和附近摸排走访，没有发现目击者，初步排查出几名嫌疑人，都已提取了生物检材，连带从死者身上提取到的精斑，已经全部交给技术科，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收到结果。” 技术中队队长赶忙道：“检材我们第一时间就送交到了市局进行检验，结果刚才已经出了，我还没来的及向李队汇报，根据检测结果显示，送交的嫌疑人的基因样本，跟被害人身上提取到的精斑均不一致，可以排除这几个人的嫌疑。” “也就是说，又忙活了这么久，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黄旭气的脸都要绿了。 老李抿了抿嘴，弱弱道：“可以这么说……” 啪！ 黄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道：“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要的是线索，是破案，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么多人研究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找到，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明天就是破案的最后一天了，今晚再拿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你们谁都别回去了。” 众人低着头，无言以对。 会议室里再度陷入沉默。 黄旭看的更加恼火，刚想再骂两句，就见下属匆匆推门而入，他黑着脸道：“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下属急忙道：“局长，接警中心刚刚接到报案，王庄村民张某遭到迟到抢劫强奸，还意图杀她灭口，好在砰到同村王某这才幸免于难。” 抢劫强奸，还想杀人？ 刚刚就在研究凶杀案却毫无头绪，还被臭骂了一顿的众人，对这几个词可正敏感的很，闻言全都眼前一亮。 黄旭更是瞬间涌起一股惊喜，同样的案情，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人所为啊，愁了他这么多天都毫无进展的案件，难道就要突然破掉了？ 他急声道：“受害者人没死是吗？她看清凶手的脸没？” 下属道：“没死，据她说……凶手被当场抓获。” “什么？” “人被抓到了？” 这下其他人也都惊喜了。 黄旭更是拍案而起，意气风发道：“所有人立刻出动，跟我去现场。” 第八章 闹大发了 村里。 电影正放到高潮，枪声四起，警笛大作。 远处荒地上，突然也传来警笛。 起初还没人在意，以为是电影里的声音，但是警笛由远及近，越发听的刺耳，终于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摸过去看了眼，发现居然真的有警察来了，而且阵仗还不小，然后村里就炸了锅。 当下也没人看电影了，纷纷惊奇的赶过去围观。 王流更惊奇，他只是觉的前世强奸杀人的凶手，这辈子虽然被他制止了恶行，但是也因为他没能得逞，而让他减轻了惩罚，这样太便宜他。 所以张晓颖刚才报警时他特意提了一嘴，建议她把情况报的严重一点。 谁承想张晓颖更狠，直接报了凶手持刀抢劫强奸，还意图杀她灭口，听的王流都一愣一愣的，感觉这姑娘发起狠来，着实有点灭绝师太的风范。 很显然，她刚才虽然没发作，但心里对差点侵犯了她的凶手也是恨透了，巴不得他死啊。 但是俩人都没想到，这么报警居然真的管用，先是刚打完电话派出所就派人过来戒严了现场，紧接着县里又来人接管了案情，光是警车都开过来好几辆，警察出动了好几十号人，尤其打头那个秃子居然还介绍自己说是县局局长黄旭…… 王流、王志新、张晓颖瞬间面面相觑，感觉事情这是闹大发了啊。 围观的人群里，王胜民也在其中，他来的有点晚，还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王流被带上了警车，心里当即就是一喜：“这个小兔崽子这是犯事了啊，让你娘的耍老子，现在有你好看了吧。” 边想他边一溜小跑回了村里。 …… 家里。 王守军阴着脸坐在桌前，还在生着闷气，他这辈子没什么本事，儿子也是个没出息的，就指望闺女能出人头地替他争口气呢。 眼下高考就是最关键的当口，以闺女以往的成绩，这个大学基本上是十拿九稳了，他正想方设法四处筹钱呢，哪会想到他那个没出息的儿子居然连家底儿都给他一锅端了，连一毛钱都没给家里剩。 见过败家的，可他活到现在还真没见过能这么败家的，小兔崽子这是要气死他啊。 想想就恼火，气的他一晚上都没吃下去饭。 徐桂英劝道：“算了守军，别生气了，消消气先吃点饭吧。” 王守军咬牙切齿道：“消不了，他要不把钱给我拿回家，老子跟他没完。” 徐桂英撇撇嘴：“没完你能把他怎么着？打死还是打残？打死了你王家绝后，打残了你还得花钱给他治伤，家里都绝了炉了，一毛钱都没有，你拿啥去给他治伤？” “我……”王守军一口气憋的脸色通红，他绝望的发现，他媳妇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徐桂英看的不落忍，叹口气道：“行了，事情出了就按出了来办，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想想办法总还能再凑到钱的，现在还是先吃饭吧。” 说着盛好饭放到了他面前。 王守军赌气似的撇过了头：“不吃。” 徐桂英直接恼了：“不吃也得吃，你不动筷子，小芳也没好去吃呢，你个闷驴少吃一顿饿不死，我闺女可不行，把她再饿出个好歹来，我跟你拼命。” 王守军这下没话说了，闺女可是他唯一的指望了，他饿死了不打紧，闺女要是饿出点什么事来，那才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看坐在旁边面带忧伤，一晚上都没说话的王芳，王守军鼻子忽然一酸，要说现在打击最大的，恐怕得数他闺女了，刚才光顾着生闷气，居然都没想到要安慰安慰她。 他红着眼眶道：“小芳，过来吃饭吧，你放心，爸就是砸锅卖铁再卖血，也会给你把学费凑齐的。” 王芳抿了抿嘴，安静的走了过来没说话。 徐桂英笑道：“来，吃饭吃饭，吃饱了待会去睡一觉，其它的别想那么多，你哥你还不知道？混是混了点，但可从来没坑过家里人，他不是说他做那买卖能挣大钱吗，没准儿还真让他挣到了呢？到时候不光让他给你出学费，还得再让他给你置办几件新衣裳，让你风风光光的去上大学。” 边说她边给王芳也盛上了饭，一家三口各自拿起筷子准备开动。 一口饭还没扒进嘴里，就见王胜民着急忙慌跑了进来：“哎呀，出大事了呀守军，你家流子让警察给抓走了。” 一句话，一家三口的动作全都僵住了。 王守军的脸色迅速泛黑又泛红，气的拿筷子的手都开始哆嗦了，小兔崽子败家也就算了，这才多大会儿，连犯法的事都敢干了？ 徐桂英同样又气又揪心，儿子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嘴上虽然骂，但真出事了该担心还是得担心，她恨恨的瞪向王胜民道：“你少胡说八道，我家流子一向本分，警察凭啥抓他。” “我骗你干嘛？来了好几辆警车，几十号警察抓他呢，村里人都看见了，不信你自己出去问问去。”王胜民一副我没撒谎的表情。 王守军直接暴走了：“没法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小兔崽子这是诚心想气死我啊，看老子不先打死他……” 说着拍案而起，顺手拎了跟棍子，骂骂咧咧的就出了门。 王芳脸上也有了点表情，到底是亲兄妹，埋怨归埋怨，但王流真出了事，她本能的还是有些担心，赶忙跟上徐桂英一块追了上去。 王胜民也紧随其后，边走还边拱火：“守军，你也别太生气了，年轻人嘛，谁还没个行差踏错的时候？打死他什么的气话说说也就得了，你可千万别真去这么干啊，叫我说……你狠狠抽他一顿，给他长长记性就行了……” …… 镇派出所。 凶手当场被抓，案情一目了然，审都不用审，就连凶手被砸出的那一身伤，也被心情大好的黄旭直接定了性：见义勇为，正当防卫，做个笔录就没王流他俩什么事了。 大晚上的也没把他们往县局折腾，直接就在镇派出所做起了笔录。 张晓颖做完笔录出来，刘春兰张海峰两口子，连带小她几岁的弟弟张晓凯都已经听到消息赶了过来，一家四口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 王志新做完笔录出来，他爸妈也闻讯而来，围着他一个劲儿的夸：好小子，这事儿干得漂亮，是咱老王家的种。 王流做完笔录出来，迎面就见他老子拎着根棍子气势汹汹而来，人还没进门，怒骂声就先传了过来：“小兔崽子，我看你现在还能往哪跑，今天我要不打死你，老子跟你姓。” 第九章 鸡飞狗跳 王流脸当场就绿了，满眼懵逼道：“爸，你这是干啥？” 王守军咬牙切齿道：“我干啥？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个小兔崽子到底是想干啥？” 王流一脸茫然：“问我？我又干啥了？还是那笔钱的事？这都多久了，您气还没消呢？” 王守军气急反笑道：“都到这了还跟我装傻是吧？还不跟我说实话是吧？行，我今天就不信我还撬不开你的嘴了。” 说着拎起棍子劈头盖脸就朝王流抡了过去。 王流吓的心头狂跳，边躲边大喊道：“爸你干嘛？有话咱好好说不行吗，怎么说动手还动起手来了？这里可是派出所，打人也是犯法的，您可别以身试法。” 张海峰两口子，连带王志新父母也赶忙上前劝阻，几人合力才堪堪把气急败坏的王守军拦了下来。 所里几个民警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一人道：“这位同志，请你冷静一下，这里是派出所，不是让你撒野的地方。” 到底是平头老百姓，王守军嘴上说的凶狠，但是真等见了穿制服的，他当即就秒怂了，气焰全消，老老实实道：“警察同志，这是我儿子，他到底犯啥错了您把他抓起来？性质严重不？会、会不会判刑？” 几个民警听的一愣。 王流也终于算是听明白了，感情他老子是误以为他进派出所是他犯了错，合着他在他老子眼里就这形象，出了事不问缘由，首先就认定是他的锅。 王流郁闷道：“爸你听谁说的，谁说我犯错了？我那是见义勇为，局长都亲自夸我了，不信你问问警察同志。” 王守军一愣，狐疑的看向几个民警：“他说的是真的？” 几个民警一起点头。 刘春兰红着眼解释道：“守军，这次你可真是错怪小流了，今天要不是他和志新，我家晓颖恐怕……” 话没说完，她眼里又挂起了泪。 张海峰拍拍她肩膀，冲王守军郑重道：“守军，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吱声，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个男人。” 转折来的太快，王守军有点猝不及防，人直接傻了，尴尬的看着张海峰，咧嘴道：“客气啥，这小子能帮上忙那是他本分，海峰你别放在心上。” 王流撇撇嘴，暗道你倒是大方，这么大个人情，说不要就不要了。 想了想他老子刚才进门就对他又打又骂的场景，他本能的觉的有点不对劲，看向徐桂英问道：“妈，你们听谁说我是被抓进来的？” 提起这一茬徐桂英就是一阵恼怒：“还能是谁，王胜民呗。” 说着扫了一圈，一眼就瞧见刚刚还一路拱火，幸灾乐祸跟来想看戏，现在眼见情况不对就想悄悄开溜的王胜民，她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怨气，一股脑全爆发了： “王胜民，你还是不是人？我家小流明明是做了好事，你凭什么说他是犯错被抓了？你是巴不得他被判刑你才高兴是吧？枉我家守军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张海峰、刘春兰以及王志新父母等人也全都露出了一脸鄙夷，对于王胜民的为人，他们也早就鄙视不已了。 当众被质问，饶是以王胜民的厚脸皮也有些无地自容，干笑道：“桂英你别生气，我不是也不知情吗？看见流子进了警车，我一时着急，就没顾得上问清楚就赶紧去跟你们报信去了，我也是好心啊，真的没其他想法，那啥，我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你们聊着。” 说完便灰溜溜的走了。 王流暗暗磨牙，他就说不对劲吧，还真让他猜着了，原来是这老小子在中间使坏，是下午被他耍了一通，现在趁机想报复回来？ 行，等老子哪天有时间了，非得再好好治治你不行。 误会解除，笔录也做完了，一行人一块打道回府。 路上张海峰又是一顿感谢一顿夸，可把王守军给高兴坏了，张家出了个大学生，在村里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能得他这么奉承，老王同志很受用，人都有点飘。 心情大好之下，也不计较王流败家的事了，大度的让他进了家门。 徐桂英白他一眼道：“行了，不就捧了你几句吗？瞧把你高兴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王守军哼哼两声，懒得跟她争辩。 王流笑道：“妈，爸高兴你就让他高兴就是了，笑一笑对身体也好啊，你说是不爸？事儿都说清楚了，咱就把棍子扔了吧，老拿在手里也累不是？” 王守军瞥他一眼，随手扔了棍子，边走边问：“先前没顾得上问你，你脸上这伤是咋回事？下午回家我就看到了，别跟我说是刚才为救晓颖给弄的。” 提起这茬王流就郁闷：“别提了，让狗给咬了，张秀英那贱人欺人太甚，我没搂住火儿把她给打了一顿，回头她就带着人来找我报仇来了，然后我就成这样了。” 王守军脚下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愕然的回过头看向王流道：“你说什么？你把秀英给打了？” “啊，那贱人我不打她还留着她啊，说什么我娶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就她个小浪蹄子，白给我我都不要。”王流理直气壮道。 徐桂英慌张道：“这么说……你这快到手的媳妇也给打没了？” “差不离吧。”王流随口说完，就见他老子突然低头好像在寻摸什么，奇怪道：“爸你找啥呢？” 王守军咬牙切齿道：“我找找我刚才把棍子给扔哪了，老子今天要不打死你，我他娘的就把姓倒过来写。” 王流脸一白，赶忙解释起来。 一阵鸡飞狗跳，好说歹说他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把他老子给稳住。 王守军黑着脸，也没说话，坐一边闷头抽起了烟。 徐桂英长叹一口气，落寞的回了屋。 家里气氛逐渐压抑，王流感觉的出来，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夫妻俩有些心力交瘁了。 但是也没办法，谁让事情就这么寸，偏偏都赶一块了，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虽说为人父母，本就有操不完的烦心事，但他家属实有点多了啊。 王流有些不落忍，沉声道：“爸、妈，你们放心，我的婚事不用你们操心，回头我就找一个比她张秀英好一万倍的人，娶回家孝顺您。” 第十章 抱大腿 第二天一早。 王流一家人正吃着早饭，张海峰、刘春兰、张晓颖一家三口忽然来了，手里还拎着一篮子鸡蛋。 徐桂英惊讶道：“哎呦，海峰、春兰，你们咋来了？” 王守军也赶忙起身迎接道：“快进屋里坐，吃过早饭没，一块吃点？” 张海峰笑道：“吃过了，你们接着吃，不用管我们，小流昨天为救晓颖受了不少伤，家里也没啥好东西，一大早去买了点鸡蛋，给他补补身体。” 王守军夫妻俩顿时全都尴尬了，心道他受那些伤可不是为救你闺女。 张海峰两口子也有些尴尬，他俩其实也知道，王流昨天下午回来时身上就挂了伤，刘春兰可是全看在眼里的，但毕竟是救了他们闺女一场，该感谢还是得来感谢一趟。 王流看着各怀心思的四人，沉闷了一晚上的心情，忽然就变好了。 徐桂英干笑道：“你俩太客气了，这小子皮实着呢，摔打几下不碍事，倒是晓颖，昨晚没被吓到吧？要补也该你来补。” 张晓颖笑了笑：“婶儿，我没事。” 刘春兰也道：“桂英，就是一点鸡蛋，不值啥钱的，你们就收下吧。” 说着把篮子放到了桌上。 徐桂英也不好再说什么，干笑着收下了，给三人倒了杯水，一块唠起了家常。 刘春兰问道：“小芳今年是参加高考了吧？考的怎么样？志愿报了没？” “发挥的还行，志愿明天回学校报。”许是又想到了还没着落的学费，王芳说着脸色便是一暗。 张海峰还以为她没考好，赶忙道：“考试是一回事，报志愿是另一回事，这可是门技术活，报好了有时候比多考几分还管用，正好你晓颖姐也在，她报过志愿，在这方面有经验，让她给你讲讲。” 张晓颖顺势问道：“估过分了吗？大概能考多少？” 王芳道：“估过了，应该能考520左右，不过听说从去年开始高考改成了标准分制度，原始分还要换算成标准分，到时候还能有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张晓颖点点头：“标准分我没经历过，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再变也不可能把好成绩变差，这是一定的，以你的分数，报本科可能会有点悬，但是报专科肯定没问题。” 别小看专科，眼下还没三本，要等明年大学扩招之后才会诞生，现在的专科含金量还是很高的，考上专科就等于上大学，这是当下普遍的观念。 事实上前世王芳考上的确实是专科，如果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收到录取通知书。 不过王流倒是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微微皱了皱眉。 标准分制度神马的他不清楚，张晓颖、王芳两个大学生都没搞明白的事，他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辍学生，显然是不屑于去考虑的。 王芳的具体分数他也早忘了，但他还记着王芳不止一次跟他抱怨过当初志愿报错了，按照原始分她确实差几分才能过本科线，但是按照标准分，她可是稳稳的过线了。 可惜当时她还以为够呛能考上，索性就随便填了一档本科类的志愿，要是认真琢磨一下，说不得她还真有可能去上本科呢。 一念至此，王流插话道：“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叫我说，还是应该认真考虑一下本科，成绩和分数线都还没下来呢，一切都有可能，外省或许有点难，但是省内的大学对本地的考生不是都有照顾吗？只要能过线，报考省内的大学录取率应该还是有的吧？” 王流一本正经帮忙分析。 可惜王守军只当他在胡说八道，瞪他一眼道：“你少在这添乱，初中都没毕业，你懂啥是报志愿吗？要是听了你的让小芳落榜了，小心我抽死你。” 张晓颖却认同道：“王流说的也有道理，反正志愿能报三档，最后一档报一个大专保底，其它两档确实可以去碰一下运气，一般情况下本省的高校对本地考生都是有优惠的，招生名额会比外省多很多，同样条件下也会优先招收本地生，如果把目标放省内，说不定真有机会被录取。” 眼下志愿就能报三档，重本、一般本科和专科各一所大学，比后世要简单不少。 王守军有点尴尬：“是这么回事吗？还是晓颖懂得多啊，小芳你记着点，明天报志愿的时候认真报。” 王芳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王流暗自撇嘴，心道她说的跟我有什么区别吗？爸你双标的要不要这么明显。 几人正聊着，村长马保国突然着急忙慌跑来了：“守军、桂英，快点收拾一下，县里书记要到你家来走访了。” “啥？县里书记要来俺家？” 王守军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徐桂英也惊的直瞪眼，他家这寒舍来过最体面的似乎也就现在的张海峰了，如今啥风把县里书记都给吹来了？这得多大官？ 马保国喘气道：“可不是咋的，本来是要去海峰家的，但是听他家小凯说他们都到你家来了，书记索性就转道来了你家，卢支书正在陪同，让我来支会你们一声，赶快收拾一下，海峰、春兰、你们也准备准备，书记马上就要到了。” “哦、哦。” 众人都很慌，赶忙收拾起来。 还没等收拾停当，院里突然呼啦一下涌进来一大票人，为首的是个四十左右的男子，身材适中，面相随和，戴副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被一行人众星捧月的走在中间，不用说也知道，八成就是书记本人了。 村支书卢卫东陪同在侧，旁边还有一票县里和村里的干部组成的陪同阵营，以及几个记者模样的人，架着相机正在咔嚓咔嚓拍照。 一看这架势，王守军等人顿时更慌了，忐忑的赶忙迎上前。 卢卫东介绍道：“守军、桂英，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县委于书记，今天到镇上来调研，听说了昨晚的事，特意到村里慰问你们来了。” 说着又转过头道：“于书记，这两位就是张晓颖的父母，这两位是昨晚救人者之一王流的父母。” 于思远点点头，伸手握住了张海峰的手，沉声d县里治安出现问题，是我这个书记工作没做好，昨晚让你们担心了。” 张海峰两口子当即就红了眼。 于思远又看向王守军夫妻俩，笑道：“你们培养了个好儿子啊，路见不平急流勇进，是个好小伙。” 昨晚被张海峰一顿捧就高兴了半天的王守军，现在又被书记亲口表扬，他瞬间涨红了脸，咧着嘴差点没傻笑出声。 徐桂英也干笑着直摇头，谦虚的没敢接。 卢卫东又介绍道：“这位就是张晓颖，是我们村唯一的大学生，现在在市里工作。” 于思远伸手道：“你好小张，昨晚让你受惊了，你放心，县里一定替你主持公道，严惩凶手给你一个交待。” 张晓颖握了握手，微笑道：“谢谢于书记。” 卢卫东又指向王流，道：“这位就是王流，昨晚跟凶手英勇搏斗的就是他。” 于思远笑着拍拍王流肩膀，赞道：“看出来了，这一脸的伤，就是正义给你留下的军功章啊，一般人可没资格拥有。” 话一出，王守军两口子顿时尴尬了，暗想张家人误会也就算了，现在连县高官都给误会了，这可咋整？ 张海峰也有点尴尬，知道书记是想岔了，刘春兰更是羡慕的一阵吃味，暗道王流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跟人打架留下的伤，居然还能认成是正义的军功章。 王流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谦虚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于思远就打断道：“谦虚是好事，但该你的就是你的，这是你用勇气换来的荣誉，用不着推。” 王流抿抿嘴，心道既然你这么坚定的认为，那成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应下了：“谢谢于书记夸奖。” 刘春兰听的直翻白眼。 王守军心虚的脸都开始冒汗。 于思远却满意的笑了，问道：“小王目前在做什么工作？” 王流道：“之前一直在工地上打工，昨天刚辞了，打算自己创业，趁着年轻想去拼一把。” 张晓颖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于思远也有些意外，想了想鼓励道：“想创业是好事，年轻人就是该拼一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合情合理合法，县里一定为你排忧解难。” 那敢情好啊，要是抱上县高官的大腿，那在县里我还不得横趟？王流兴奋的暗想，当即就顺竿爬道： “谢谢于书记支持，您放心，有需要帮忙的我一定跟您汇报。” 众人顿时一愣，表情如出一辙，这小子是真不客气啊。 王守军急的赶忙朝王流使眼色，可惜完全被忽视。 于思远哑然一笑，淡淡的点点头：“行，那我就等着你了，希望你能创业成功，为县里争光添彩。” 一场对谈，除了王守军夫妻俩心虚的厉害之外，也还算宾主尽欢。 临走前随行的几名记者还给王流拍了几张照，说是要上报。 活了两辈子，上报纸王流还是头一次，表现的相当配合，还特意摆了几个ose，最后热情的送走了一行人。 第十一章 你也配 下午三点。 县公共资源交易中心。 即将开标，二楼会议室里，一应竞标人基本都到了，加上县里的工作人员，二十多号人共聚一堂，个个衣帽整齐光鲜亮丽，全都一副成功人士打扮。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王流王志新两人。 今天之前还是在工地上打工的泥腿子，自然没有他们那些像样的衣服，虽然俩人全都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一件短袖，一条裤子，外加一双胶鞋，可放在这些人中间，还是异常扎眼。 赵天海一眼就看见了两人，阴着脸走过来道：“你们两个怎么进来的？也不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你们能进来的地方吗？” 王志新梗着脖子道：“你都能进来，我俩凭啥不能进？实话告诉你，我们也是来参加竞标的。” 赵天海脸一黑，仿佛受到了侮辱，气急反笑道：“就你们两个小瘪三，还想参加竞标？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们两个配吗？” 王流瞥他一眼，淡淡道：“配不配就不劳你费心了，善意提醒一句，你还是多操心一下你自己吧，标还没开就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小心待会没中标，平白丢人现眼。” 赵天海瞬间被激的脸色涨红，咬牙切齿道：“小瘪三，现在让你嘴硬，等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王流平淡一笑：“那就走着瞧，谁哭还不一定呢。” 赵天海冷哼一声，黑着脸走了。 旁边还有一个比他更气愤的，冷漠的盯着两人，脸色阴的都快滴出水来。 王流感受到目光扭头扫了一眼，当即就乐了，这不是他昨天还在干活的工地上的开发商杨老板吗？他也来竞标了？ 稍一寻思王流就想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气愤了，本次招标连他自己在内总共才四个竞标人，赵天海和他两个都在他手底下混饭吃，这是自感被背叛，有点恼羞成怒了啊。 另外一个竞标人王流不认识，只当是个凑热闹的，没去关注，跟着王志新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这次招投标由县国土局一个科长主持，自称李平，正站在台前介绍着各项开标事宜。 王志新冲王流小声嘀咕道：“流子，你刚才那么刺激赵天海，他待会儿不会再喊人来找咱麻烦吧？” 王流笑了笑，道：“放心，不会的。” 王志新狐疑道：“为啥？” “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功夫来管我们？他能把他自己的麻烦摆平他就该去烧高香了。” 王志新一愣：“这话怎么说？” 王流努努嘴：“看到前面那位没？” “哪位？” “就坐第一排那个，觉没觉着有点眼熟？” 王志新扫了眼，皱眉道：“别说，是有点眼熟啊……” 说着便猛然醒悟，咂舌道：“诶呦，这不是杨老板吗？他也来竞标来了？” 王流幸灾乐祸道：“那肯定是啊，不然他来这里干嘛？志在必得的来了，却发现赵天海和我们两个在他手底下混饭吃的人要跟他竞争，你猜他会是种什么心情？反正咱俩是不干了，他拿咋俩没辙，但是赵天海可还在给他当包工头呢，你猜他会不会拿赵天海来出气？想不想玩死他？” 前世赵天海顺利中标拿到了地，就算因此跟杨老板翻脸也无所谓，但现在有王流横插一脚，赵天海这次注定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王志新也有点乐不可支：“这感情好啊，让他俩去狗咬狗，等咱拿了地，正好闷声发大财。” 俩人对视一眼，全都暗戳戳的笑了。 开标事宜介绍完，本次招投标正式开始，等四位投标人确认过标书封口完整后，主持人李科长便开始依次当众宣读： “第一位竞标人，新和地产，标价23万5千。” 眼下地价还没飞涨，又是在县里这种穷乡僻壤，地价还低的可怜。 现场无波无澜，很显然，这个标价没给其他人构成威胁。 “第二位竞标人，永安地产，标价25万8千。” 新和地产投标方暗暗摇了头，才第二个报价，他们就已经被宣判出局。 赵天海倒是面露狂喜，似乎认定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王志新心里着实没底，但看王流依旧镇定，他也跟着强行淡定下来。 “第三位竞标人，海天置业，标价26万3千。” 刷！ 杨永安瞬间脸色铁青，按照本次招投标价高者得的原则，这场竞标跟他也没啥关系了，更可气的是狙击他的人居然还是在他手底下混饭吃的包工头，想想他就恨的牙痒痒。 赵天海却浑不在意，一副已经稳赢的表情，还扭头得意的看了王流一眼，挑衅意味十足。 王志新看的又气又焦急，小声问道：“流子，你到底报了多少？” 王流淡淡道：“急啥，马上就该读了，等着听吧。” 台前，李科长拿起最后一份标书，拆开之后扫了几眼宣读道：“第四位竞标人，王流、王志新，标价……26万4千。” 哗！ 现场瞬间响起窃窃私语。 新和地产投标方羡慕的朝王流看了过来。 杨永安依旧黑着脸，不论赵天海还是王流中标，对他而言都没差，他都是被吃里爬外的人给干了。 赵天海反应最大，直接脸色惨白、呆立当场，本以为到手的地就这么飞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王志新，幸福来的太突然，他直接一屁股跳了起来，挥拳狂喜道：“中了，居然真的中了，流子，咱们中标了。” 王流淡定的嗯了声，刚才听到赵天海的报价时他就松了口气，历史没有因为他的重生而出现变故，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这块地他拿定了。 李科长做着最后的收场：“本次招投标没有设置评标组，将按照价高者得的标准确定中标人，根据以上报价，我现在宣布，本场竞标的中标方为……王流、王志新。 请两位跟我过来签署一下确认书，其他人可以自便了。” 杨永安当即便黑着脸走了。 其他人也陆续开始离场。 王流刚想去签确认书，赵天海突然一脸怒容的堵了过来，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的报价为什么只比我高一千？说，你是不是偷看到我的标价了？” 恭喜你，答对了！ 但不是偷看，而是在公示里光明正大的看。 至于为什么只比你高一千……当然是因为报价的最小单位是千。 王流一脸戏虐的看着他，忽然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玩味一笑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就你这个小瘪三，赢你还需要偷看你的标底？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配吗？” 第十二章 先声夺人 一句话，赵天海的脸便被憋成了猪肝色，眼里快要喷出火，狠狠盯着王流，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低吼道：“你说什么？你想找死吗？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找人弄死你？” 王流不屑的看他一眼，轻蔑道：“话别说太满，小心再被打脸，好心提醒你一下，刚才杨老板走时，我看他脸色好像不是太好，似乎是对你这个竞争者的出现不是很满意啊。 有威胁我的时间，我劝你还是多去考虑考虑该怎么让他消气吧，不然杨老板要发起飙来，恐怕有的是你的好果子吃了。” 前世当过包工头，王流很清楚要是被自己的发包商给记恨上，会是种什么样的后果。 别的不说，单是拖延一下应结的工程款，就够他喝一壶了。 果然，话音刚落，赵天海便脸色一变，刚才先是惊喜，后又反转到不敢置信，他还没顾得上考虑这一茬，现在稍一联想，他的脸色便逐渐惨白。 也顾不上再跟王流赌气了，丢下一句狠话便匆匆走人。 “先别得意太早，等老子处理完我的事，回头就来玩死你。” 王流淡淡一笑：“我等着你，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看着赵天海气急败坏走人的背影，王志新心里那股憋屈都仿佛得到了宣泄，心情那叫一个爽，兴奋道：“干得漂亮啊流子，赵天海这王八蛋就该狠狠怼他，气死他个狗日的。” 王流随意道：“这才哪到哪，现在只是先收点利息，昨天那笔账，等以后再慢慢跟他算。” 签完中标确认书，这次招投标的流程就算基本走完了，剩下只要缴齐地价款，那块地便正式归属王流和王志新。 按照确认书中规定，他俩需要在15天内缴齐地价款，15天后每延迟一天，将按照标价的千分之一收取滞纳费，延迟60天后如果仍未缴齐地价款，县里有权解除合同，并可按照标价的20提起赔偿。 也就是说，留给王流筹钱的时间一共75天。 有这75天，怎么着都能凑齐这笔钱了吧？王流信心十足。 王志新却心虚的厉害，度过完刚才中标的惊喜，现在面对26万4千的地价款，他简直愁的一个头两个大。 “标是中了，但这地价款上哪弄去啊，咱俩一共才凑了五千多，交完保证金就还剩个零头，就算把我卖了也不够缴齐地价款啊。” 你确定会有人买你吗？ 王流瞥了眼模样活像个铁憨憨、还土气十足的王志新，心里吐槽，嘴上淡定道：“放心，不用卖你，钱也够了。” 王志新愁眉苦脸道：“不够。” “够了。” “不够。” “够了。” “不……” “给老子闭嘴，我说够了就是够了。”王流不耐烦的瞪他一眼。 王志新讪讪的闭了嘴，小声嘀咕道：“行行行，你说够就够吧，我倒要看看你上哪去弄这26万。” 王流懒得搭理他，出了交易中心，骑上车就走。 王志新急忙跟上，追问道：“流子，你上哪啊？” “抢银行。” …… 工商银行，滨河路支行。 门外，王流停好车，刚要进去就被王志新一把拉住了，脸色焦急的看着他，低声道：“流子你疯了，你还真想去抢银行啊？ 这可是犯法的，要是被抓住你可是要去坐牢的，就为了一块地值当吗？大不了咱不要就是了。” 你他么还真信啊……王流像看二傻子似的看着他，幽幽道：“晚了，确认书都签了，现在想反悔，不光之前交的保证金要打水漂，县里还得向咱俩索取赔偿，标价的20，那就是五万多，你拿得出这笔钱吗？” “啥？还要赔偿？五万多？这这这这……这他娘的不是坑人吗？” 王志新惊的瞪大了眼，感觉自己像是上了贼船，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是在说县里，还是说王流，可能两者都有。 焦虑一阵，他索性咬牙道：“妈的，抢就抢吧，但是咱也不能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去抢吧？好歹蒙上点脸，再找个趁手的家伙。” 你娘嘞还真想抢啊……王流简直无语：“要不要再先踩踩点，提前规划一下逃跑路线？” 王志新一愣，然后深以为然道：“你说的有道理啊……” “有你妹，你他娘的想啥呢，就为这点钱就去抢银行，你敢干，老子还嫌丢人呢。”王流没好气的打断了他。 王志新茫然的看向他：“不抢吗？那你刚才……” 王流懒得再跟他废话，抬脚进了大厅。 办业务的人不多，柜台前正好有处空位，王流径直走了过去。 客服是个大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见他坐下，打量他一眼便干脆道：“存钱还是取钱？” 语气不算友好，但也是这年头客服的正常操作。 王流没计较，直接开门见山道：“借钱。” 客服一愣：“你想贷款？” 王流点点头：“对。” “贷多少？” “30万。” 客服脸色一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说是她，就是旁边的王志新也是一阵傻眼，30万，好家伙，也亏他敢开口。 客服微微皱眉道：“你确定要贷30万？” “对，能贷就贷，不能贷就拉倒，给句准话，我赶时间呢。”王流靠在椅背上，手搭在柜台，活像个大爷，一点都没有求人的低姿态。 这是他前世总结出来的经验，对待银行这种嫌贫爱富的主，就得先声夺人，让它看不出深浅。不然上来就装孙子，人家两句话就能把他打发走。 就像现在，明明衣着寒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贷到三十万的主，但客服大姐还是不敢自己作主：“30万的数额太大了，我没有这个权限，得先请示一下经理。” “那就快去。”王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客服赶忙起身走了，片刻后便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出了门，指指王流道：“就是这位先生想在我们支行贷款30万。” 中年男子点点头，冲王流微笑着伸出了手：“你好先生，我是支行经理刘涛，方便的话，我们到贵宾室谈怎么样？” “可以。”王流跟他握了握手，然后一起进了旁边的贵宾室。 各自落座，刘涛开门见山道：“先生，实话实说，30万不是个小数目，您想贷到款，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能抵押的资产？” “你看我像是个有资产的人吗？”王流自嘲一笑，干脆道：“不用试探了，我没资产，但是有这个，你自己看吧，觉的合适就贷，觉的不合适，我就再上其它银行问问。” 说着拿出刚刚签署的中标确认书，放到桌子上推了过去。 第十三章 劝退 刘涛低头扫了眼，原本因为王流说没有资产而有些懈怠的心，再度郑重起来。 拿起确认书仔细看过后，沉思一下道：“抱歉先生，如果我没看错，这只是一份确认书，而不是土地出让合同，也就是说这块地还不是您的？ 而且，合同上显示您的地价款一共才26万4千，按照我们行的抵押规定，就算您拿这块地做抵押，我们最多也只能贷给您这块地总价值的70，也就是18万多。 如果您想光凭这张确认书就在我们行贷款30万……实话说，基本没可能。” 王流笑了笑，也没藏着掖着，干脆道：“你没猜错，这块地目前确实还没有归属我，我只是刚刚中了标，没钱交地价款，所以才来找的你。 地价款确实只有26万，但这块地的总价值可远远不止这些，你可以仔细看一下合同，上面写的很清楚，这块地是住宅用地，面积11040平方米，容积率15，也就是说，这块地的总建筑面积最高能达到16560平方米。 县里的房价是多少，我想你做为银行经理，肯定比我更清楚，就算按照每平米一百块来算，这块地的总价值也超过165万。 而县里房价不止一百，这块地的价值也远远不止165万，而我只贷30万，怎么算都应该是笔优质贷款吧？” 刘涛皱眉道：“按照房价来算，这块地的估值确实能达到几百万，但前提是你能顺利开发完。 你怎么保证我们行把30万贷给你，你能顺利的把这块地开发完？ 换句话说，你怎么保证我们贷给你的这30万，最后能顺利收回来，而不是变成一笔坏账？” 王流笑道：“都是成年人了，保证什么的你不觉得很幼稚吗？我就算保证的再漂亮，到时候如果还不上，那还是还不上。 而且，你也不会因为我保证的漂亮，就把钱贷给我，对吧？ 在商言商，我看我们还是干脆点，直接拿风险和收益来把话说开的好。” 刘涛认同道：“你继续说。” 王流微笑道：“首先，我可以多加十个点的利率来贷这笔钱，承诺一年还款，银行可以设立专项账户，监督这笔钱的用途。 其次，等拿到钱我就会支付地价款，办理好土地使用证之后交给你们行以此作为抵押，具体开发过程我就不介绍了，如果到期未能还款，银行可以冻结账户，并用这块地，以及其上附带的建筑作为偿还。 这样一来，你们要承担的风险基本可以忽略了。 最后，刘经理作为银行界的从业者，对国家刚刚出台的个人房贷政策肯定不陌生，工行也是国企，刘经理对另一项取消福利分房的政策感受想必更深刻。 这两项政策的出台意味着什么，刘经理仔细想想应该能明白，这是房地产业的绝对利好，低迷了几年的行情，马上就会迎来腾飞。 而作为房地产基础的土地，价格肯定也会飞涨。 把地拿在手里，如果我真没能按时还款，这块地就是你们行的了，光是增值费你们就能稳赚不赔。 如果沉的住气能把地拿在手里捂几年，我想到时候你们要担心的就不是能不能收回款的问题了，而是要交的增值税太多，你们会不会太痛心。” 刘涛听的目光闪闪，显然大为意动，原本皱着的眉头早已舒展，看向王流的脸上也逐渐笑意盎然：“您对自己的分析很自信啊。” “当然。” 王流毫不谦虚道：“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我说的到底有没有道理，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放款给我。” 刘涛点点头，暗暗沉思起来。 旁边的王志新简直听傻眼了，心道果然是流子，这张嘴就是能吹啊，刚刚才26万多拿下的地，转头就被他吹成了几百万，翻了十倍都不止。 明明是来借钱的，可听他话里的意思，怎么成了他在施舍？ 放贷的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你可考虑清楚了啊。 最关键的是，看这位刘经理的表情，他还真信了嘿。 难怪流子不想抢银行，这是嫌效率太低啊，有这张嘴，直接放开来吹多好，这来钱速度可比抢银行快多了，而且还安全。 王志新暗自想着，心里对王流的景仰之情，顿时便如黄河之水，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刘涛思虑再三，得出的结论是：可行，笑着开口道：“不得不说，您的眼光很独到，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30万的数额确实有点大，我得请示一下行长，然后才能给你答案。” 王流点点头：“刘经理请便。” “二位稍等。”刘涛没再耽搁，丢下句话便起身出了门。 人刚走，王志新就迫不及待道：“流子，你说他们行长会不会同意把钱放给咱？” “我哪知道。”王流随口一句，然后又淡淡道：“不过，如果他不傻，应该没问题。” 第一，他没说谎，刚才的分析全部都是事实，不是他自吹，虽然他兜里没钱也没资产，但绝对算是一个优质客户。 第二，据他所知，银行每个月都有放贷要求，大城市有大量消费人群和企业客户，想完成任务不难。 但在他县里这个穷乡僻壤，绝大部分人口都跟他一样是农民，挣钱都困难，更别提花钱，想让他们贷款基本没指望，而县里的企业用户也少的可怜，县行想要完成放贷任务，非得拼了老命才行。 现在有他这个优质客户主动送上门来，既有钱赚，还能完成放贷任务，两全其美的事，傻子才不干。 但世事就是这么难料，走时还颇为意动的刘涛，请示完回来却沉了脸。 王流心头一跳，难道真让他碰上傻子了？ 他皱眉道：“怎么，贵行行长不同意吗？” 刘涛干笑道：“那倒没有，只是按照行里规定，想贷款必须提供可靠的抵押物，您的确认书可信度不太高，以此放贷不合行里规矩，所以……” 这跟拒绝有什么区别？把话说委婉点，让我自己知难而退？ 王流郁闷的想着，也没去死乞白赖的求情，明摆着是被劝退了，还去自讨什么无趣？ 他语气生硬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 许是实在不想放过这么一个大客户，刘涛又赶忙道：“您回去可以再想想有没有什么遗忘了的资产，只要能拿得出抵押物，我们还是很乐意给您放款的。” 王流点点头，带着王志新走了。 第十四章 交锋 二楼，行长办公室。 临街的窗前，两人并排而立。 看着楼下王流和王志新无功而返走出银行的身影，杨永安郁闷了半天的心情，终于得以舒缓，回头看向支行行长陈向勇道：“陈行长，这次多谢你帮忙了。” “按规矩办事而已，说这些杨总就太客气了。” 陈向勇呵呵一笑，话音一转道：“不过这么大一笔贷款没了，我们行的放贷任务可就要多靠杨总你帮忙了。” 杨永安笑道：“陈行长放心，等这块地拿到手，后期开发的所有资金我都从你这儿贷。” …… 楼下。 直到站在街上，王流也没想明白，明明是两全其美的事，那位行长为什么还会拒绝，难道真是碰上傻子了？ 王志新愁眉苦脸，一路嘀咕道：“我就知道，想跟银行借钱，哪有那么容易，现在果然被拒绝了吧？银行都没搞到钱，接下来咱们还能上哪去弄那26万？” 王流懒得搭理他，刚想骑车走人，却忽然被旁边一辆奥迪吸引走了目光。 眼下汽车还没烂大街，尤其是县里这种小地方，除了公交和面包，大街上鲜少能看到几辆车，更别提奥迪这种豪车了。 记忆里他工地上那位杨老板好像就有这么一辆，前世经常开着上工地视察，他也留了几分印象。 这车是他的？ 现在停在这里，难道说他也来工行了？ 王流狐疑的抬头向楼上扫了眼，好巧不巧，一眼就瞧见了正站在窗前的杨永安，心里瞬间有些恍然：“我就说嘛，能当上行长的人，怎么可能是傻子，原来是被他从中作梗了。 这就说的通了，虽然我说的天花乱坠，但在杨永安这种大老板面前，银行的态度还是不难取舍的。 只是，他是认定我拿不出钱来交地价款，只能朝银行借贷，所以特意赶过来想要断了我这条路，让我贷不到钱，交不上地价款，然后被县里收回这块地，最后他再来接手开发吗？ 反应倒是挺快，想的也挺美，不过这样就想得逞，你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 杨永安也看到王流发现了他，一点都没要躲闪的意思，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站在窗前，嘴角还微微上翘，露出一抹冷笑。 两人隔窗对望，一场无声的交锋。 王流很有一种想要抬手做个抹脖子动作的冲动，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太幼稚。 狠话什么的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一定说出来。 虽然工行没贷到钱，甚至其它银行也被杨永安游说不会放贷给他，但那又如何？ 就算没了银行这条融资渠道，他一样能搞得来钱，他倒要看看，等他交了地价款，顺利办了土地证，杨永安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自信，笃定能吃定他。 “志新，你去县里报社跑一趟，问问他们打一期广告要多少钱。”王流突然开口。 王志新一愣：“广告？你打听这个干嘛？” “当然是搞钱了。” “你又想到办法了？”王志新一脸惊喜。 王流笑着嗯了声：“有点想法，所以得让你去跑一趟，咱们能不能搞到钱，可全在此一举了。” “你放心，我一定仔仔细细给你打听清楚了。” 王志新一扫愁容，兴奋的连是什么办法都忘了问，骑上车就要走，又忽然回头道：“对了，我去了报社，你去干嘛啊？” “我还有我的事。” 想法王流已经有了，但在此之前他得先搞一份设计图纸，记忆里张晓颖好像就是做建筑设计的，正好他现在没钱请设计师，倒是可以请她先帮帮忙。 只是上报纸上打广告也需要钱，他现在兜比脸还干净，这笔钱又该从哪去弄？ 王流暗自盘算着，打发走王志新，自己去找了处电话亭，努力回想了下张晓颖昨晚告诉他的手机号，拿起电话顺手便拨了出去。 响了两声，电话通了。 “喂？”张晓颖的声音清脆的传了过来。 王流顿时松口气，好险，没记错号：“是我，王流，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有时间来县里一趟吗？” 电话那头，张晓颖语气有些惊讶：“你在县里吗？那正好了，我也在县里呢，找你也有点事，你直接来县公安局吧，有话待会见面再说。” 这下轮到王流惊讶了：“你找我？什么事？” 张晓颖轻笑道：“好事，到了你就知道了，抓紧时间来吧，我在门口等你。” 王流一头雾水的挂断了电话，怎么想他都想不出来，去公安局能有啥好事。 带着疑问一路骑到县局，张晓颖果然已经等在了正门口，穿着件短袖，一条牛仔裤，简简单单的着装，却透着一股亭亭玉立，见到王流过来还嫣然一笑，冲他招了招手。 美人一笑，顾盼生辉。 王流差点没看直了眼，把车骑到电线杆子上，赶忙收起心思，停好车直接问道：“你怎么来县局了？” 张晓颖迎上来道：“昨晚的笔录没做完整，县局找我过来再做一下补充问话。” 王流点点头，迟疑着问道：“你电话里说的事……具体是啥事？” 张晓颖看他一眼，微微一笑道：“黄局长在办公室里等你呢，进去你就知道了。” 黄局长等我？哥们儿啥时候这么有面子了？ 王流更加茫然，跟着张晓颖进了县局，一路来到局长办公室。 “小王来了，快坐快坐。”黄旭果然在等他，见面就爽朗一笑，热情的王流都有些受宠若惊。 小心翼翼的坐下，谨慎的问道：“黄局，您找我啥事？” 黄旭笑d县里前段时间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你听说过吗？” 王流摇了摇头，昨天才重生回来，二十多年前的事，他就是听说过，也早忘到脑后了。 黄旭不在意道：“没听说过不要紧，你只要知道，这件案子你可帮了我们大忙就够了。” 王流愈发懵逼：“啊？有这回事吗？” “当然有。”黄旭斩钉截铁道：“这件案子我们已经查了半个月，之前一直没什么线索，但是昨晚接到你们的报案后，因为两件案子犯罪意图基本相同，所以局里特意提取了凶手的生物信息，跟那起凶杀案凶手留下的信息做比对，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初步可以断定，那起凶杀案也是昨晚你抓到的那名嫌疑人所为。” 还有这种事？王流有些惊奇，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大老远把我喊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 “是吗，那可得恭喜黄局长了，又破了一桩疑案，还了遇害者一份公道。” “恭喜我就不必了，职责所在，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黄旭大义凛然，说着看向王流，笑道： “不过你倒确实要恭喜一下了，之前为了破案，县里发过悬赏公告，现在凶手被你抓到了，这笔悬赏自然也归你了。” 王流眨眨眼，小心问道：“这笔悬赏有多少钱？” 黄旭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五千块！” 惊喜来的太突然，王流瞬间心花怒放，他正愁去哪弄广告费呢，没想到转眼就发了笔横财，有了这五千块，正好省了他再费心去筹钱。 “不过还有些程序要走，恐怕得过两天你才能拿到钱了。”黄旭继续道。 王流赶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按程序来，我等着就是了。” 黄旭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两天后你直接到局里来拿钱。” 第十五章 传言不可信 走出县局，王流还沉浸在发了笔横财的喜悦中，倒霉了太久，猛然碰上这种好事，他还有点不太习惯。 张晓颖抿嘴笑道：“你刚才电话里说想找我帮忙？什么事，你说。” 王流这才想起来，他还有正事没办呢，正色道：“是这样，我在县里拿了块地，想开发成住宅地产，听说你在市里是做建筑设计的？能不能帮我做份设计图纸？” 张晓颖差异的看向他：“你，拿了块地？想做开发商？” 王流点点头：“可以吗？” 张晓颖目光流动，上午听他说想创业，她还以为他在胡扯，没想到是来真的？ 虽然她不常在家，但对王流在村里的风评，她也是有所耳闻的，自大、轻狂、不靠谱、没本事……反正都不是啥好词。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在昨晚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了她，今天上午帮王芳指导填报志愿时，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并且分析的有理有据，现在又跟她说拿了块地，想做开发商……这算是敢想敢干，有上进心吧？ 张晓颖发现她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但有一点她能肯定，王流跟传言中很不相符啊。 “地在哪，带我过去看看。” …… 城南。 王流指指面前的荒地，道：“就是这块地。” 张晓颖四下打量一阵，轻轻颔首道：“位置还不错，面积是多少？” “11040平。” “容积率呢？” “15，具体规划指标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吧。”王流掏出确认书，递给了她。 张晓颖仔细看着，忽然抬起头，莞尔一笑道：“你知道容积率是什么意思吗？没想过去县里活动活动，把容积率往上提一提？” 前世在工地上混了半辈子，容积率以及它背后代表的意义王流自然清楚，字面意思就是一个小区总建筑面积和占地面积的比值。 土地大小是恒定的，容积率越高，能开发的总建筑面积就越高，简单来说就是：能多盖房子。 所以容积率的大小，直接左右了一块地的开发规模，决定了项目的开发效益，也是每个开发商关注的焦点。 一把情况下，为了多盖房子多卖钱，绝大多数开发商都会想法设法疏通关系提高容积率，借此扩大收益。 不过王流显然不在此列，一来县里盘子太小，人口虽说有几十万，但绝大多数都在农村，对楼房的需求量不高，就算提高了容积率，多盖了几套房，也不一定能卖的掉。 而且容积率有利有弊，高了能多盖房子不假，但也会导致建筑密度跟着提高，绿化降低，小区舒适度降低，影响了房子品质，让房子更不好卖。 二来嘛……他也没这个关系。 昨天他还在工地上干活呢，现在他还在为筹措地价款而努力，拿啥去活动关系？ 王流笑了笑：“15已经足够了，县里市场有限，容积率提高了，房子既卖不掉，也不好卖，反而得不偿失。” 张晓颖点点头，心里更加肯定，传言果然不可信，就凭这份眼光，哪是什么自大轻狂不靠谱，分明是眼光独到好吧。 “你想设计成什么户型？” 王流想了想道：“如果可以，我想设计成三种户型，一种小户型的两居室，一种紧凑点的小三居，以及一种宽松点的大三居。” “比例呢？” “以两居室和小三居为主，附带少量的大三居。” 张晓颖微微颔首：“其它方面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了，这方面你是内行，你看着设计就好，我相信你。”王流笑了笑，迟疑一下又问道：“不知道设计多长时间能做好？” 张晓颖看他一眼：“怎么，你着急用吗？” 王流干笑道：“也不算很急，不过近期可能需要用一下，所以……能快则快。” 张晓颖笑了笑：“我明天就回单位了，你的要求都很常规，以前做过几份同样的设计，等我回去找出来，稍微修改一下就能给你用，最多三天，我把图纸给你，耽误你用吗？” “不耽误不耽误。”王流一脸欣喜，小丫头还挺雷厉风行的嘛。 边想他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的设计费恐怕暂时给不了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干的，等把楼盖好，我送你一套房，你看怎么样？” 张晓颖神色难明的看了看他，忽然勾嘴一笑，转身走了，走了…… 王流茫然的站在原地，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嗯……看来是同意了。 王流乐滋滋的跟了上去。 …… 回到家时，王志新也回来了，正蹲在他家门口等他。 王流直接问道：“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 王志新起身笑道：“都打听清了，不问还不知道，原来报纸广告的名头还真不少，报花广告300，中缝500，报眼800，通栏1200，双通栏2200，半版3000，全版5800。” 这些名头王流也不懂，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越好的版面收费越贵这是肯定的。 全版最好，不过价格太贵，直接忽略，剩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半版了，位置不错，价钱他也负担得起，等县局那五千块的悬赏到手，付了广告费，正好还能剩下两千块充当经费去干别的事。 综合分析下来，半版最适合他。 王志新迟疑道：“广告我是都给你打听清楚了，不过流子，你是想上报纸上打广告吗？我可提醒你一句，就咱俩兜里现在剩的这点钱，连个最便宜的报花广告可都打不起。” 王流笑道：“钱已经有着落了，剩下的事也不用你操心，你呀，就等着数钱就好了。” 王志新半信半疑。 王流也没多解释，打发走他，自己回了家，着手开始筹备起来。 他想的办法很简d县里可以通过在报纸上发公告，公开进行土地招标，他也可以如法炮制，在报纸上打广告，公开进行工程项目施工招标。 县里可以借此收投标保证金，他也可以，但是得换点名头。 不过他可没县里那份公信力，所以他得精心做一番伪装，首先得需要一份招标文件。 如果有钱，他直接把事情交给招标代理机构就行，不过他没钱，所以只能自己亲力亲为了。 好在前世他也参加过不少招投标，重生回来又刚体验过一次，对招标文件不陌生，照葫芦画瓢，自己编一份招标文件还是没问题的。 第十六章 生死两重天 两天后，县局的悬赏到手了。 三天后，张晓颖答应的设计图纸也如期送到了王流家。 期间他还在城南租了间底商，充当办事场所，正对面就是他中标的那块地。 王流和王志新也各自置办了一身行头，马上要忽悠人，没件像样的衣服可不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县报社。 王流和王志新联袂而来，穿着刚刚置办好的行头，又告知是来投广告的，当即便受到了总编胡蔚明的热情接待。 王流开门见山道：“胡总编，你们报社的广告价格我都了解过了，你不用多做介绍，我来就是想投一期半版广告，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了解一下，贵社的发行量、覆盖地区有多大？具体订购单位有哪些？” 胡蔚明笑道：“这一点您大可放心，我们虽然是县报，但单位挂靠在市报，全市都有发行，销售方面一部分是各个机关单位征订，另一部分是报亭零售，发行量还是很可观的。” 全市发行，机关征订，有这两条就够了。 眼下的建筑公司大多还是以国企跟事业单位为主，全市不敢说，但县里的建筑公司应该都在县报的征订范围之内。 现在网络还没兴起，报纸依旧是了解新闻的主要途径之一，招标广告打出去，不愁没人看的到。 “那就没问题了，我投一期半版广告，要求有两点，第一尽快刊登，第二按我写的来发。”王流递上了自己写好的草稿。 广告是报社的主要创收渠道，为了增加营收，报社基本都会想法设法拉广告，可以说只要不是反动言论，基本给钱就能发，王流不担心他不答应。 果然，胡蔚明低头扫了眼，当即便道：“没问题，就按你写的，明天就刊发。” …… 离开报社，王流掏出这两天编写好的招标文件，丢给王志新道：“去找个打印店，让他把上面的内容誊到电脑上，然后用a4纸打印出来，一式十份，数好了别缺漏了哪张。” 王志新翻看着道：“这是啥？你打印它干嘛？” 王流随口道：“卖钱啊。” 王志新咧咧嘴：“你这字写的比狗爬都难看，擦屁股我都怕恶心到腚，就这玩意你还想卖钱？” 王流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眼瞎，当别人也跟你一样眼瞎吗？都让你打印了，屁话还这么多。 给我记好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去城南店里坐着去，要有人问你要招标文件，你就把这东西拿一份卖给他，一份两百块，少一分都不行，记住没。” 王志新撇嘴道：“记住了记住了，我倒要看看，谁会瞎了眼来买这玩意。” …… 98年，对国内房地产业来说，几乎是生死两重天。 从93年房地产调控开始，国内房市便陷入低迷，97年又遭遇了亚洲金融危机，更是雪上加霜，许多开发商硬挺到98年上半年便坚持不下去了，或破产倒闭，或低价转卖了手里的项目或地块，割肉离了场。 然而等进入下半年却形势突变，福利分房取消，个人房贷出台，两项政策接连颁布，前景一片大好，许多房企也由此开始起死回生。 开发商都尚且如此，相辅相存的建筑公司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县市级的小公司。 青山县承建公司老总邱万良对此便感受颇深，虽然是县属事业单位，但早就自负盈亏了，房地产业不景气，他这家建筑公司也跟着遭到打击，几年下来都没捞着什么大工程做，就靠在县里零敲碎打，偶尔接点小活勉强度日。 待遇不行，能力也得不到施展，邱万良始终有些郁郁不得志，直到两项政策出台，他才陡然看到了希望，以他工作多年的经验判断，房地产业这是要起飞了啊。 从此他就养成了每天看报纸了解相关消息，以及搜寻工程项目的习惯，可惜政策刚出台，一时还没多大改观，他也一直都没什么收获。 今天照例又看起了报纸，没想到在市报上依然一无所获的他，却在县报上陡然眼前一亮。 “兹有我司锦绣花园项目即将开发，拟通过公开招标方式选聘施工承包方，现将有关事项公告如下： 该项目为住宅地产，位于人民路东、平安路南，规划建筑面积约165万平，中标原则为最低投标价者中标。 有意投标者请于本公告发布之日起三日内，到青山县人民路宏兴置业门店索取招标文件……” 邱万良越看越兴奋，他都多久没看到这么大的工程了？建筑面积165万平，造价得接近百万了，要是能接下来，就算竞标会压低些报价，也还有的赚。 只是……宏兴置业？县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家公司了？ 他努力回想了下，还是没什么印象，索性也不去想了，左右都在县里，过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 锦绣花园是王流给他那块地起的项目名称，宏兴置业是他给租下的那家底商起的店名。 王志新一早就到了店里，原以为会无人问津，他都做好了坐冷板凳，然后嘲讽王流的准备了，没想到还真有人来，而且人还不少。 等邱万良找过来时，店里已经来了好几伙人，其中两个他还认识，一个是县里另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总，另一个是市里的同行。 竞争者有点多啊，这下有点难办了……邱万良心里微沉，没有贸然开口，站在边缘，打算观望观望，看看眼下是个什么状况。 “报纸上的招标公告是你们打的？” “锦绣花园项目要选聘施工方？” “你们是新成立的公司吗？以前没听说过县里有你们这么一家开发商啊。” “可以把营业执照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吗？” 几位老总各自发问，王志新听的一个头两个大，瞥见王流进了门，他赶忙转移火力道：“老板来了，有什么话你们问他吧。” 众人转身看去，见到王流顿时皱了皱眉，这人真是老板？看着有点年轻啊。 邱万良面带沉思，他总感觉这人看着有点眼熟，迟疑着道：“你是老板？我们是不是在哪……报纸，对了，我在报纸上看过你，县里刚破获的那起凶杀案，凶手就是被你抓到的对吧？” 他猛然想了起来，欣喜道：“报纸上说，于书记都去看过你，还夸你是正义青年，见义勇为、激流勇进，是有这么回事吧？” 这下其他人里也有人顿感恍然，先前的疑虑稍稍消减，见义勇为的正义青年，还受到了书记的亲自夸赞，这种人不应该是骗子吧？ 就算是，现在知道他就是县里人，家就在县里，就算跑的了和尚，他也跑不了庙。 王流有些诧异，没想到哥们儿的光辉事迹已经这么广为传颂了？ 他微笑点头道：“是我，当时只是碰巧遇到，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而已，于书记太过奖了。 各位都是看到公告，想来投标的吧？后续可能还有人来，我在这里就不一一说明了。 项目规划、设计图纸、施工要求都在标书里，各位感兴趣的可以拿回去仔细看看，后天下午两点，我会在这里做一场答疑会，各位有任何疑问届时都可以过来问询，我会详细做出说明。” 话说到这份上，其他人也不多问了，各自掏钱买了一招标文件，然后陆续走了。 第十七章 还能这么玩 两天后，下午两点。 公告发布近三天，看到消息有兴趣前来竞标的基本都来了，前后总共5家公司，现在全都如期到了店里，等待向王流当面提问。 王流也没磨叽，直接开门见山道：“感谢各位赏光前来，我就不废话了，咱们直接开始，有什么问题大家尽管问吧。” 话音刚落，便有人迫不及待问道：“王总，据我所知，你们宏兴置业还没在工商备案是吗？也就是说，你们目前是在无证经营？” 其他人也面色一凛，这是他们最担心的问题，连营业执照都没有，他们怎么敢放心投标。 王流扫了眼众人，笑道：“看来大家这两天对我都做过调查了啊，既然如此，那你们应该也清楚，几天前县里刚刚举办的土地招标会，中标人就是我，也就是说，我手里确实有块地，这一点各位应该没有什么疑问吧？” 众人暗自点头，这两天他们确实调查过他，县里发布的中标公示，他们自然看到了。 王流继续道：“地都拿到了，当然会开发，公司已经在注册了，不过大家也都知道，注册流程需要点时间，这是县工商局下发的企业名称预先核准通知书，核名已经通过，营业执照很快就会下来。” 他这两天也没闲着，想取信于人，当然得怎么真实怎么来，去注册公司就是他做的准备之一。 众人看了眼核名通知书，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又有人问：“不知道土地证办下来没？王总能不能把县里出具的土地转让证明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抱歉，地价款我还没去交，注册公司需要验资，数目还不小，所以钱被我先拿去验资了，土地证我还没去办，暂时没办法拿出来给大家看了。”王流半真半假道。 这帮人不是国企就是事业单位，证办没办下来一查就知道，他可没傻到在这个问题上也说谎。 说不定这帮人其实已经知道了，问出来只是想试探试探他。 果然，提问那人闻言表情立时轻松不少。 王流的资质问题糊弄过去，剩下的提问焦点逐渐转向项目本身，有张晓颖这个专业人士做的专业设计图纸在，说服力可比王流忽悠人效果要强的多。 一一回答完众人的提问，见没人再开口，王流笑道：“各位没有问题了吗？有就尽管开口，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众人齐笑，各自道： “不用问了。” “王总解释的已经很清楚了。” “我没问题了。” 王流微微一笑，你们没问题了，那就该换我来说了：“标书大家应该都看过了，虽然上面已经写的很清楚，但有几点我还是得跟各位再强调一下。 第一，不论各位谁中标，锦绣花园项目都需要其垫资施工，这一点没问题吧？” 刚刚还说没问题的众人，闻言果断打了自己的脸。 “垫资可以，但是要垫多少？” “要全程垫资吗？” “这几年行情不好，我们资金也很吃紧，全程垫资压力太大了，能不能改成按进度结算？” 王流装模做样的认真思考一番，然后从善入流道：“好吧，那就按进度结算，项目完工30，结算第一笔工程款，完工70，结算第二笔，项目竣工并验收通过，结清剩余款项，这样没问题了吧？” “没了没了。” “王总仁义。” 众人顿时一喜，不要钱的场面话张嘴就来。 王流笑了笑，现实就是这么有趣，虽然要求施工方垫资施工是房地产业的惯例，但追根到底还是开发商把应该由自己承担的风险，转嫁到了施工方身上，他不过是把全程垫资改成了按进度结算，稍稍降低了一下他们的风险，他们反倒要向他感恩戴德。 “第二，为了确保工程质量，我需要中标方预先缴纳履约保证金，数额为合同造价的15，如果质量出现问题，保证金将被罚没，弥补我方损失，这一点应该也没问题吧？” 旁边王志新简直听傻了眼，心道让人掏钱帮我们盖楼就够离谱了，没想到这还不算完，还得让他们再向我们先交一笔钱？ 这他喵的真是……还能这么玩？ 反观几位建筑公司老总反倒习以为常，只是对缴纳比例表示疑义。 “15？” “比例有点大了吧？” “正常不是10吗？” 王流笑道：“目前只是暂定15，具体比例等施工方选聘出来，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这样啊。” “那就没问题了。” 众人松了口气。 王流环顾全场，最后道：“我要强调的说完了，大家既然也没问题，那这场答疑会就到这里了。 设计图纸都在招标文件里，各位回去之后可以对照上面的工程量，仔细评估一下造价，有意竞标者请在明天上午十点前，把标书递交给我方，届时会现场开标，投标价最低者即为中标人。” 众人暗自盘算着，陆续走了。 人刚走完，王志新便迫不及待问道：“流子，你说明天还会有人来吗？又是要垫资施工，又是要交保证金的，他们就不担心被咱给骗了？” 王流轻松道：“当然担心，不过相对而言，他们更担心的是，连被骗的机会都没有。” 这两天他们对他肯定都做过了解，没有营业执照、土地证也没办下来、招标的目的很大可能是想借他们的资金来空手套白狼。 都是在商场上打滚的老油条，能当上老总，没一个人是傻子，这些情况他们估计早有猜测。 但即便如此，他们今天还是来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几年房地产业行情不好，他们作为下游的建筑业也跟着惨的不行，就算明知有风险，他们还是愿意赌一把。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再想压下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第二天上午，昨天前来问询的5家公司，今天无一例外全都到了。 十点一过，王流便揭开标书，开始当众宣读： “第一位投标人，南华金瑞建筑公司，工程标价：99万8千。” “第二位投标人，荣信建筑公司，工程标价：95万5千。” “第三位投标人，德宁建筑公司，工程标价：97万。” “第四位投标人，新宇建筑公司，工程标价：94万5千。” “第五位投标人，青山县承建公司，工程标价，93万。” 报价读完，中标人已经呼之欲出，邱万良一脸欣喜，其他人则暗自叹了口气。 王流道：“根据以上报价，我现在宣布，锦绣花园项目中标方为——青山县承建公司，请邱总过来跟我签一下合同，其他老总咱们只能下次有机会再合作了。” 丢下几句场面话，其他人陆续走了。 邱万良笑容满面的走过来道：“王总，合作愉快啊，昨天你说履约保证金比例还能再商量，不知道你的预期比例是多少？一般正常都是10，咱们……” “也按10来，邱总觉的怎么样？”王流笑呵呵的打断了他。 邱万良当即笑容更盛，搓着手道：“那敢情好啊，王总还是仁义，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多嘴再问一句。” “你说。” “咱们这个项目，什么时候能开始动工？” 王流道：“得先办一下四证，恐怕得过一阵子才行，不过你放心，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一定通知你进场施工。” 邱万良心满意足的笑了，两个月，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当下没了疑问，痛快的签了约，本就是带着钱来的，银行本票，见票兑付，直接交了履约保证金。 王流也给他写了收据，微笑着送走了他。 王志新捧着支票又亲又摸，兴奋的简直合不拢嘴：“流子你行啊，还真让你搞来钱了，九万三，好家伙，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那个邱总也真敢给，这么大一笔钱，说给还真就给咱了，他也不怕咱拿着钱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两天他估计把咱两家门朝哪开都给摸清了。” 王流摇头一笑，又道：“而且也不是给，只是暂时交给我们保管，等工程做完，钱还是要还给他的。” “那不都一样？工程没做完之前，这笔钱可不由着咱们用？” 说着忽然一顿，王志新又有些愁眉苦脸道：“九万多也不少了，可离地价款还差的远啊，剩下的钱咱再从哪搞？” “当然是还这么搞。” 王流瞥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施工招标能搞来钱，剩下还有绿化、消防、门窗、桩基、材料供应好多名目呢，依样画葫芦，挨着来一遍，总还能再搞到些钱。” 王志新顿时眉开眼笑道：“对啊，那就还这么搞。” 第十八章 王流 跟我比嘴炮你这是找死啊 新一轮招标轰轰烈烈开启了，王流和王志新整天忙碌其中，时间不知不觉进了八月。 这天下午，王流刚进村口，就听村里人道：“小狂，别回家了，快上四联村看看去吧，你爸你妈都快跟喜子他们家打起来了。” “啥？他们怎么又去找张喜子了？”王流当即黑了脸。 “为啥你不知道啊？他们家秀英跟你吹了，你爸妈想找他们要回彩礼，但喜子不给，然后就吵吵起来了呗，村里人好多都去看了，我也就是家里有点活走不开，不然我也去了。”那人笑呵呵的说着，颇有些幸灾乐祸。 累死你个王八蛋…… 王流暗骂一句，掉转车头径直去了四联村。 张喜子就是张秀英他爹，他跟张秀英的婚事吹了，之前给的彩礼还在他们家，三千块钱呢，王守军可不舍得就这么打水漂，之前已经上门讨要过好几次，但都被挡了回来。 闺女傍上了县里的大老板，张喜子腰板硬得很，软硬都不吃，好赖话说尽都不管用，摆明了就是不退钱。 王流劝过几次，这事不用他们管，这笔帐等以后他去跟张喜子算。 之前已经说好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又去找了他们家。 四联村就在他们村隔壁，骑车没几分钟就到了。 刚找到张喜子家，就见街门口围了一帮人，外圈是吃瓜群众，都津津有味的看着热闹。 里圈是王守军和徐桂英，正跟张喜子和他媳妇李红梅激烈争论。 旁边还有不少人助阵，王流大伯跟三叔，以及他几个堂兄弟都在，他老子总共才兄弟仨，这是集体出动，家族齐上阵了。 张喜子那边也不差，亲朋好友同样一大堆，声势丝毫不弱。 两边剑拔弩张，好在手里都没拿家伙，不然一言不合，就得上演全武行。 徐桂英指着鼻子怒骂道：“张喜子、李红梅，你俩别欺人太甚啊，婚事都吹了，彩礼凭啥不给我们退？” 李红梅双手掐腰对喷道：“凭啥？你说凭啥？当初我们可是订过婚的，亲朋好友全知道，现在说吹就吹，我们家秀英名声都被你们家给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精神损失费不要钱啊？ 你家那小畜生把我家秀英给打成那样，医药费不要钱啊？ 就你们给那点彩礼，赔偿我们损失都不够，我们不找你要赔偿就够仁至义尽了，你们还敢来要彩礼，到底是谁欺人太甚？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王守军简直气抖冷，见过不要脸的，他真还没见过倒打一耙，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不要脸的。 周围吃瓜群众却精神奕奕，炒的越凶，他们看的才越带劲啊。 突然，一道声音从旁边悠悠传来。 “名声？就张秀英那个搞破鞋的，还有啥名声？水性杨花的名声吗？” 王流挤过人群，看着李红梅耻笑道：“自己闺女什么德行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爸妈一直没提这茬，是给你家留足了面子，你还倒打一耙，怎么，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是吧？” 还有这种事？ 吃瓜群众眼睛一亮，求知欲顿时爆棚，看向张喜子两口子的眼神逐渐古怪，有的还小声嘀咕起来。 张喜子像是被踩了尾巴，顿时炸毛道：“放你娘的屁，小兔崽子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败坏了我家秀英名声，小心老子跟你拼命。” 王流嗤笑道：“张秀英的名声，还需要我败坏？她一个跟我订过婚的，在工地上却勾搭上了包工头，像个贱人似的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你当大家都看不见？ 婚都没结就跟人住一块了，自己都不要脸，还怕别人说？” 吃瓜群众暗自点头，在尚还保守的农村，张秀英那股妖艳劲，他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议论声逐渐偏向了王流，张喜子恼羞成怒，指着王流道：“小畜生，你妈个屁的给老子闭嘴。” “现在知道丢人现眼了？呵呵，晚了。” 王流冷哼一声，转身看向众人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家也都在，那今天我就直接把话说开了，大家一起帮忙做个见证，我跟张秀英的婚事，今天正式作废，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娶进家里才是倒了血霉。 也奉劝各位一句，以后谁要是娶了她，小心家门不幸。” 这下轮到张喜子气抖冷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向王流的眼里快要喷出火来，恨不得生撕活剥了他。 王守军出了口恶气，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吃瓜群众一脸幸灾乐祸，这热闹看的，过瘾。 王流心里冷笑，跟老子比嘴炮，你算是厕所里点灯，找死！ “老娘跟你拼了。”李红梅气急败坏，挥舞着胳膊，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 “我去你妈的。”王流抬起一脚，直接把她踹翻在地。 动手了，张家人见状，顿时纷纷撸起袖子就要帮忙。 “都他妈的别动啊，不关你们的事，别跟着掺和，老子连杀人犯都抓着了，惹急了老子，小心再把你们给伤着。” 王流冷冷的扫过众人，血红着双眼一声爆喝，当即便震住了不少人。 杀人犯的名头还是很唬人的，王流也摆明了一副拼命的架势，弄不好还真讨不了好，张家人迟疑着没敢上前。 帮手没了，王家那边众人却都凶神恶煞摆出了架势，张喜子就更不敢动手了，只能无能狂吼：“小畜生你给老子等着，这笔帐老子跟你没完，想要回彩礼，告诉你，门都没有。” 王流冷声道：“我等着你，你也给我记住，彩礼先在你这存着，以后我会让你哭着喊着求着给我退回来。” …… 回去的路上，王流问王守军：“爸，不是说了这件事你们别管，我会跟他们算账吗，今天你跟妈咋又来找他们了？还喊上了大伯和三叔？” 出了口恶气，本来还挺解气的王守军，闻言瞪他一眼道：“你说为啥？小芳的录取通知书都下来了，学费还没着落呢。 说要给家里拿钱，可这都多长时间了，你拿回来过一毛钱吗？我要不再自己想想办法，小芳的大学还上不上了？” 王流欣喜道：“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本科还是专科？” “本科。”徐桂英叹口气，好好的一件大喜事，可想想还没着落的学费，她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王流却有些惊喜，果然是本科，看来他的建议还是起作用了啊。 大伯王守仁笑道：“小芳考上了大学，这可是件大喜事啊，恭喜你了老二，你们两口子算是熬出头了。” 王守军闷声道：“熬出头还早呢，学费到现在都没着落，这大学能不能上成还不知道呢。” “肯定能上，学费你们就别管了，我给小芳拿。”王流大包大揽。 可惜王守军根本不信，没好气道：“指望你，黄花菜都凉了。” 王守仁沉声道：“上大学是大事，可不能耽误了，钱不够我家里还有点，待会回去拿给你应应急。” 三叔王守义跟着道：“我家也还有点，咱们家好不容易才出的一个大学生，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她供出来。” 王守军红着眼没说话，他们兄弟三个感情一向很好，不然这次也不能招呼一声，就跟他一起上张家讨说法。 只是之前凑学费时已经跟他们借过一次，亲兄弟是不假，但娶了媳妇成了家，那就是两家人了，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能借一次就够讲兄弟情义了，再借第二次，他怎么都张不开这个嘴。 王流郑重道：“爸，钱的事真不用你们管了，相信我，三天之内，我一定把钱拿回家。” 王守军冷哼一声，只当他在放屁，对他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了，回都懒得回。 第十九章 狐假虎威 钱王流现在就有，而且很多。 最近连续几轮招标，履约保证金他已经收了快十四万，付王芳的学费绰绰有余了。 只是这笔钱是他准备拿来交地价款的，所以一直没敢动。 原本还想着再多招几轮标，争取多凑点钱，现在看来得改变策略了。 …… 在水一方。 县里最大的娱乐城，集餐饮、洗浴、娱乐为一体，是县里这个小地方难得的销金窟。 一间包厢里，王流和王志新正一起坐陪，宴请国土局李平李科长，就是之前在县里土地招标会上担任主持人那位。 觥筹交错，气氛正浓，王流顺势道：“李科长，不知道之前跟您说那事，咱们局里是个什么态度？” 李平喝了几杯酒，有点上脸，闻言眯起眼明知故问道：“说的事？什么事？” 王流心里暗骂，脸上陪笑道：“就是我中标那块地，分期付款的事啊，最近资金有点紧张，一次付清地价款实在吃力，能不能请局里通融通融，让我按出资比例分割获取土地使用权，就是先付一半款，局里也先给我批一半的土地使用权，剩下那一半，等我交齐了钱再批。” 李平装作猛然想起的样子，叹口气道：“你说这事儿啊，这事儿可有点不太好办，按照规矩，地价款是得一次付清的，你想分期付款，这不合规矩。” “所以才请李科长您帮帮忙嘛，来，我再敬您一杯。”王流一脸陪笑的端起酒杯。 李平来者不拒，笑呵呵的一饮而尽，脸又红了几分，眯眼笑道：“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得跟局里再研究研究，你呢，回去自己也再琢磨琢磨，毕竟是坏了规矩，办起来可没那么容易啊。” 说着瞥他一眼，给了王流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我研究你妹……王流心里一阵腻歪，分期付款不合规矩不假，但这年头搞房地产的，有几个守规矩的。 别说现在，就是再过几年这么干的也大有人在。 先交一部分地价款，然后分割拿下土地使用证，再以此抵押贷款，贷到的钱一部分交剩下的地价款，另一部分去投别的项目，进行滚动开发，迅速形成规模，把摊子铺大。 同时开发好几个项目，不这么干，钱从哪来？ 他不过是想效仿而已，这两天也跟李平好话说尽，请吃请喝、请搓澡、请唱k，就差没请大保健了。 可李平倒好，该吃吃该喝喝，该搓澡搓澡，该唱k唱k，什么都来者不拒，但一说到正题，就跟他装傻充愣，不见兔子不撒鹰。 王流心里暗恼，但也只能忍着，陪笑道：“是是是，我回去一定好好琢磨，也请您多帮帮忙。” 好吃好喝送走李平，王志新当即便黑了脸，咒骂道：“他娘的个白眼狼，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倒好，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吃干抹净就翻脸不认人，真他么的不是东西。” 骂完脸又一暗，郁闷道：“流子，实在不行咱就给他打发点？” “不行。”王流摇摇头，语气坚定。 李平那位置可是个高危职业，想混房地产的，哪个不得上赶着来打点关系？挡不住诱惑的一抓一大把，尤其这个李平，让他回去琢磨琢磨，琢磨什么？ 这种事都敢主动摆到台面上来说，吃相这么难看，迟早得炸雷，到时候跟他有瓜葛的都得凉。 王流可不想以后正混的风生水起，突然从他这来一个大惊喜，阴沟里翻了船。 现在虽然难，但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去犯这种忌讳。 王志新闷声道：“不打点他那咱该怎么办？土地证办不下来，项目就没法开发，要是一直动不了工，那些跟咱签了合同的人闹起来，非要咱们退钱，到时候再想打点，可就连打点的钱都没了。” 王流沉思片刻，心里逐渐有了主意。 …… 第二天上午，县委大楼。 王流跟王志新正蹲在楼下，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每周的今天于思远都会开一场例会，科级以上都会参加。 王流跟于思远虽然算是认识，还跟他说过有困难了可以去找他帮忙，但王流可没那么天真的信以为真，领导可以亲民，但他心里还是得有点逼数的。 说到底俩人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上来就去找他帮忙办事，那纯属是他想多了。 不过借他来狐假虎威一把，应该还是蛮有戏的。 王志新却有点心虚，小心道：“流子，你这法子靠谱不？我感觉怎么有点悬呢？” “悬也得上，死马还是活马，全看这一遭了。”王流沉声一句，又叮嘱道：“仔细看着点人，可千万别错过了。” “我看着呢。”王志新扒着眼朝楼上会议室瞅，突然眼睛一亮道：“出来了出来了，快快快，准备上楼了。” 话音还没落，王流就已经抬腿腾腾腾上了楼，掐着步点，恰好在楼梯口撞上于思远，他装作偶遇般惊喜道：“于书记？您好您好，没想到又跟您见面了。” 于思远正跟属下说着话，闻言循声望去，稍一回想便记起了王流，随和一笑道：“是你啊，今天怎么有时间到县委来了？” 王流赶忙解释道：“来找国土局李科长办点事，刚才去了他办公室，听说他到这边来开会了，我就也跟着过来这边等等他。” 于思远点点头，回身望了一眼人群里的李平，淡笑道：“既然有事那你们就忙，我就不打扰了。” “诶，好好，您忙您忙。”王流陪着笑。 前后不过两句话，但效果却立竿见影。 看到王流跟于思远畅快交谈，李平就愣了愣神，紧接着又被于思远莫名其妙看了一眼，他直接心头一跳。 等于思远人刚走，他便朝王流快步走来，不等王流开口，他先试探着问了句：“你跟于书记……认识？” “是啊，之前就见过，于书记人很亲切，听说我在创业，还鼓励我要敢想敢干，有困难了还可以去找他，不过咱可不能不知好歹不是，不到万不得已，可不敢去麻烦他。” 王流一番感慨，冲他一笑道：“您说是吧，李科长？” 李平心头一凛，干笑道：“说的不错，于书记日理万机，有什么困难咱们自己能克服的，就应该自己克服，可不能什么事都去麻烦他。” 王流笑呵呵的点点头，突然道：“我请您帮忙那事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局里研究出结果没？要是实在为难就算了，我去找于书记求求情。” 小兔崽子，搁这儿等着我呢……李平瞬间恍然，心里暗恼，但也有点拿不准，他跟于思远的关系有没有近到这一步。 不过就算没到可以办事的程度，单是趁机给他上点眼药，那也够他喝一壶了，这几天王流请他吃喝玩乐的事他可最清楚。 心思急转，左右权衡过后，李平煞有介事道：“不用，这点小事还麻烦于书记干嘛？咱们自己就克服了。 你的事局里已经研究过了，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也不是不能特事特办，自己的居民想创业，县里该支持的还是应该支持一下的嘛。 这样，你回去筹备一下钱，回头到科里来找我办手续吧。” 王流眨眨眼：“巧了，我带着钱呢，要不咱现在就去？” 第二十章 有钱了（求推荐） 啪！ 鲜红的章盖在出让合同上。 李平扭过头淡淡道：“这一半的地我可是批给你了，剩下那一半你也抓紧点时间。” “您放心，我一定尽快把钱缴齐。”王流双手接过，看着鲜红的土地证，差点没笑出声，心心念念了这么久，地终于让他搞到手了，虽然只有一半。 没办法，筹了这么久的钱，只够交一半地价款，但有了这一半，他就能拿去运作，剩下那一半也不会远了。 旁边王志新也没比他好多少，搓着手咧着嘴，笑的活像个二傻子。 走出县委大院，俩人才缓过那股兴奋劲来。 王志新问道：“地是弄到手了，接下来怎么办？” “凉半。” 王流轻松一笑，骑上车一甩头道：“走吧，回镇上。” 有了土地证，再想搞钱就容易多了，直接抵押贷款就是。 不过鉴于上次在工行就被杨永安从中作梗，没能贷到钱，县里其它银行也可能被他关照，王流索性没去自讨苦吃，直接回了镇上。 他就不信了，杨永安手再长，他还能伸到镇上的信用合作社来。 “办啥业务？”柜台客服带着点乡音的普通话，王流听着就亲切。 “贷款，这是我的抵押物，想贷30万，你要能作主咱们就谈，不能的话就去请示一下你们主任。” 说着递上了刚刚才到手的土地证。 客服看了眼便赶忙道：“你先等等，我去请示一下。” 王流手指轻敲着柜台，没两分钟客服便去而复返：“主任请你去他办公室谈。” 王流点点头，没说请王志新，他索性也不带他了，反正他每次都只能眼神助攻。 “你先在这等等，我进去谈。”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王志新等的心急火燎，终于见王流出来了，赶忙迎上去问道：“谈的怎么样？钱贷到了吗？” “你说呢？”王流轻松一笑。 话音刚落，刚才那名客服便拿着两捆崭新的百元大钞，以及一张银行卡递到了两人面前。 “主任让我交给你的。” 王志新眼都看直了：“你咋谈的，这就拿到钱了？” 还能怎么谈？就是把上次在工行那套说辞复述了一遍呗。 不过这次他可不是空口白话，而是有实打实的土地证做抵押，而且另一半还没到手的地也算了进去，承诺贷到钱就去交另一半的地价款，拿到证一并算进抵押里，另外还开了20的年利率。 可惜即便如此，那位主任也没敢贷给他30万，最终只批了20万。 不过好处就是，手续一切从简从速，刚才在办公室才写了申请，现在钱就送到了他面前。 “就那么谈呗。”王流拿起两捆现金揣进兜里，银行卡直接丢给了王志新，随口道：“拿着钱去把另一半地价款也交了，把手续办下来。” 王志新小心收好银行卡，又问道：“你呢，不跟我一块去吗？” “我还有事。” 之前放过话，三天之内会把钱拿回家，今天就是第三天了。 家里为学费愁了这么久，现在有了钱，也该给他们宽宽心了。 刚进家门，王流就见他老子正扛着麻袋在往院子里搬，朝西屋瞥了眼，他妹子和老妈也没闲着，王芳撑着口袋，徐桂英正从缸里掏麦子，一簸箕一簸箕装进袋子里，荡起一片灰尘，呛得王芳直咳嗽。 王流奇怪道：“爸，妈，你们这是干嘛呢？” 王守军累的满脑门子汗，搭理都懒得搭理他。 徐桂英也装作没听见。 不过稍一寻思，王流就懂了，这是实在没辙了，想卖粮食去换点钱啊。 王流郁闷道：“不是都说了钱我来搞定，不需要你们操心吗？怎么还卖上粮食了？” “信你？信你母猪都能上树，去去去，一边呆着去，别挡着我干活。”王守军没好气道，一把推开了他。 “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靠谱啊？行，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到底靠不靠谱。”王流郁闷的直撇嘴，掏出刚到手的两捆百元大钞，潇洒一甩手，扔在了桌子上。 啪！ 一声脆响。 空气突然安静。 三人闻声看了眼，下一秒，直接呆立当场。 王守军看直了眼。 徐桂英目瞪口呆。 王芳微张着小嘴，瞪大的眼睛里似乎还隐隐放着光。 看着摔在桌子上的两捆钱，一家三口直接茫然无措，许久才缓过神来。 王守军神色一紧，慌张道：“小芳，去，快去把门插上去。” “哦哦！”王芳一溜小跑去了。 徐桂英扔下簸箕，快步走过来抓住王流的手，紧张道：“流子，跟妈说实话，你这钱从哪来的？你是不是干啥蠢事了？” 王流无语道：“我能干啥蠢事？不是都跟你们说了我在创业吗，这就是做生意赚的。” 王守军根本不信，紧紧盯着他道：“这是两万块吧？这还没一个月，你做啥生意能赚这么多？” “多吗？这才刚开始运作而已，等以后项目转起来，赚的还会更多，不要大惊小怪，这一万是给小芳的学费，这一万给家里零花，不是老说我拿不回家钱吗？现在钱给您了，想买啥买啥。” 王流得瑟一笑，拿起钱一捆拍给插上门匆匆返回的王芳，另一捆拍给了两眼放光，但又不敢接手的徐桂英。 没给他老子，家庭地位还是要认清的。 王守军犹自不安道：“这钱真是你赚的？” “千真万确，不偷不抢，也没坑蒙拐骗，实实在在赚回来的，绝对干净的很。”王流保证道。 徐桂英这下彻底放了心，刚才心里七上八下，一直没敢拿，现在说开了，她当即便眉开眼笑数起了钱。 王守军凑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 王流打趣道：“爸，母猪没上树，我也还能信吧？” 王守军老脸一红，暗恼的瞪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王芳愣愣的捧着钱，到现在还有点局促，活到这么大，她拿过最多的钱就是每年要交的学费，现在一捆百元大钞捧在面前，视觉冲击力强悍，心里小鹿乱撞，呼吸都有些急促。 看着王流，她两眼晶莹，柔声道：“哥，谢谢你。” 王流撇撇嘴，冷哼一声道：“现在知道谢我了？之前不是还把我当仇人似的，整天连个好脸子都没有吗？还跟不跟我玩冷战了？” 可怜他这段时间在外要想法设法筹钱，在家还要忍受冷暴力，一家三口对他不是爱答不理，就是说话从来没好气。 不过也能理解，他知道自己能赚钱，但他们可不知道，东拼西凑几个月才借来的钱被他一锅端，这事儿搁谁都淡定不了。 王芳瞬间红了脸，低着头一脸羞愧：“不了不了，我就是……” 王流摆摆手：“行了，跟你哥就不用客气了，你只要记着，不管到什么时候，你哥我都不会坑你就是了，知道吗？” “嗯！”王芳努力点点头：“我记住了。” 第二十一章 中年人的无奈（求推荐） 交了钱，另一半地的手续也办下来了。 至此，城南那块地的土地使用权，全部落入王流手中。 不过这才只是万里长征刚刚迈出了第一步，有了地，后续想开发，他首先还需要注册一家公司，拿下开发资质。 按照今年七月刚刚出台的《房地产开发经营管理条例》规定，想设立房地产开发企业者，除了要满足公司法规定的注册公司所需的基本条件外，还要具备两点资质。 第一，有一百万以上的注册资本。 第二，有4名以上持有资格证书的房地产专业、建筑工程专业的专职技术人员，2名以上持有资格证书的专职会计人员。 王流虽然刚刚贷到二十万，但离最低一百万的注册资本还差的远，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把这一点解决，最简单的就是直接去找评估公司。 王流之前注册公司的流程也一直在走，企业核名、工商核实身份都通过了，接下来就该验资，找验资机构出具资产报告，正好找评估公司把这事儿一块办了。 评估公司县里就有，跟人打听了下，王流就找到了地方。 “您想办理什么业务？”客服随口问了句。 王流递上资料道：“帮我把这块地评估一下。” 客服看也不看，直接问：“您想评估多少钱？” 听听，没问他这块地值多少钱，而是直接问他想评多少钱。 评估公司就是按评估价的比例收费的，价值评的越高，它赚的越多，所以只要交的起钱，想评多少评多少。 随便买个屁用都没有的垃圾专利，它都敢评价值一个亿，王流拿着块地才评一百万，还是太小儿科了。 “一百万。” “没问题，我们这边的收费标准是评估价的千分之五，两天之后就可以来领取评估报告。” 千分之五，那就是五千块，即便刚刚贷到笔钱，王流也还是一脸肉痛，不过想把公司注册下来，这笔钱是一定要花的。 第一点资质解决，接下来就该解决第二点了。 从评估公司出来，王流直接去报社打了招聘广告，本来还想找找县里有没有人才市场，结果打听了半天也没找到地方，索性直接回了店里。 刚进门，王流就见邱万良又来了，九万多的履约保证金交到他手里，到底还是不放心，这段时间基本天天上他这打卡，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怕他跑了啊。 “来了。”王流已经习以为常，随口打了声招呼。 “呵呵，在公司呆着也没事，上你这儿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邱万良有点尴尬，他也知道他这段儿来的有点勤了。 王流笑道：“还真有，邱总在县里工作这么多年，知不知道咱们县里有没有人才市场？” “有倒是有，不过那地方基本没什么人，你打听它干嘛？”邱万良奇怪道。 “招人啊，也算我倒霉，公司本来都快注册下来了，结果上个月20号又出了一项新政策，以后要注册房地产开发公司，至少需要四名专业建筑工程人员，给我卡住了，最近正忙这事儿呢。” 王流随口胡诌，也顺带着给邱万良安安心，公司他在注册了，只是倒霉赶上了新政策，所以还没注册下来。 邱万良道：“你在招工程师吗？你直接问我啊，这事我熟。” 王流狐疑道：“问你？” 邱万良笑道：“对啊，我干的就是工程，手底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工程师。” 王流瞥他一眼：“怎么，你想把你手底下的工程师匀几个给我吗？给了我你用啥？” “不匀给你，但是帮你打听一下总没问题，都是学工程的，谁还能没个师兄师弟，这两年行情不好，工程师日子也不好过，只要王总把工资开到位，肯定有人来。”邱万良呵呵笑道。 王流顿时一喜：“那敢情好啊，这事我就拜托邱总了，只要愿意来，不管他们现在工资是多少，我都给他们提高三成。” “放心，包在我身上。”邱万良信誓旦旦道，对这件事格外上心。 他天天到这来就是怕王流拿着他的钱跑了，现在替他招人，要是趁机塞个自己人，那以后就有人名正言顺盯着他，不用他亲自出马了。 怎么说他都是位老总，天天上他这打卡算怎么回事？他不要面子的吗？ 只用了一天，邱万良就找到了人，还是四个。 “王总，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吴辉，建筑业类高级工程师，这位是向勇、顾强、李东方，也都有工程师职称，工作多年，经验丰富，上手就能干活，你看看满不满意？”邱万良笑着介绍道。 四个人，直接齐活了。清一色的糙汉子，皮肤被晒的微黑，一看就是经常下工地的，经验应该没的说。 面相也都老实巴交，拘谨的站在那里，看着就像是能吃苦的。 最重要的是还有位高级工程师，在工地干过半辈子，王流对这一行的职称很清楚，建工工程师分三级：助理工程师、工程师、高级工程师。 能混到高工，能力绝对没问题，眼下大学还没注水，高工的头衔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王流满意的不能再满意：“邱总介绍的人，我还能不满意吗？” 说着看向四人，微笑道：“第一次见面，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王流，情况邱总都跟你们说过了吧？公司虽然初创，但待遇肯定不会亏待你们，吴工，你的工资暂定每个月三千，其他三位每月两千五，项目完工奖金另算，你们觉的怎么样？” 全国平均工资才六百出头，王流直接开价两到三千，还有奖金，就算是工程师，待遇也算优厚了，尤其是在县里。 四人顿时一脸惊喜，还有些不好意思。 “很好了很好了。” “谢谢王总。” 王流摆摆手：“谢就不必了，努力工作把活干好就行了，今天先回去准备一下，等明天直接过来上班，没问题吧？ 马上就有一个项目要动工，勘探现场、规划施工图、项目报批这些前期工作，都得抓紧时间干呢。” “没问题。” “明天一定准时来报道。” 四人保证道。 听王流说的煞有介事，邱万良也稍稍放了心，笑道：“公司还有点事，我就不打扰了，王总你先忙着。” 说完便跟向勇、顾强、李东方三人前后脚走了。 吴辉却留了下来，迟疑不定的站在原地，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王流奇怪道：“怎么，你还有事？” 吴辉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鼓足勇气道：“我……几个月没工作了，这几年行情不好，上一家单位工资也一直拖着没发，家里要吃饭，孩子要上学，前几天我妈还生了病，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能不能请王总先……支给我点工资？” 挺大个老爷们，说着话便红了眼，似乎是压力太大，也像是开口求人难为情。 王流很理解，人到中年的无奈他也体会过，上有老下有小，全家抗在身上，就是再拉不下脸，也得硬着头皮说。 “没问题，五千块够吗？” 手边就有现金，王流二话没说，数出钱直接拍给了他。 公司初创，想要尽快凝聚人心，砸钱最简单粗暴，抛开同情吴辉不提，单是收拢一下他这个高工的人心，这笔钱砸的就值。 “够了够了，用不了这么多。”吴辉攥着钱，眼眶瞬间就湿了。 王流摆摆手：“给你就拿着，工作后多卖点力就是了。” 吴辉重重点头，哽咽道：“您放心，我一定卖力。” 第二十二章 这小子不经夸还得再观察观察（求推荐） 工程师招到了，招聘广告打出去，会计也有人来应聘。 王流挑了两个看着还合眼的，一个叫何秀，刚二十出头，长的很伶俐，另一个叫丁若萍，年龄稍大点，过三十了，人很和善。 人员齐备，评估报告也出炉了，一并提交到工商，办了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组织机构代码证，开了银行基本户，一套流程走下来，公司算是注册完成了。 名字就是之前核准通过的“宏兴置业”，王流是大股东兼法人，王志新是第二位股东。 从小一块光着屁股长大的好兄弟，前世一块在工地上打工，后来王流当包工头，他就给他当监工，几十年的交情，王流也没坑他。 虽然公司都是他在管，王志新基本就是个跑腿干杂活的，但王流也没拿经营管理折算股份这一套来说事，而是直接按出资比例分配了股份。 五千块的投标保证金，再加上五千块的悬赏，启动资金总共一万，其中悬赏俩人各占一半，每人两千五，保证金王志新拿了一千二，总共三千七，分得37股份，王流自己占63，算是足够对得起之前他被他连累挨得那顿打了。 公司办下来，又到房管局办了暂定开发资质，接下来就该筹备去申领四证了。 其中土地证王流已经有了，地是县里招标的，位置和用途已经明确，用地规划许可证这几天也办了下来，只剩工程规划许可证和施工许可证还没到手。 吴辉预支了工资，干起活来确实卖力，入职之后就带着人泡在了城南那块地，详细做了勘探，又比照设计图纸做了施工图，编写好了报批文稿。 全程没用王流操心，他正琢磨着要不要问问进度，吴辉就把全套申报材料递到了他面前。 “王总，报建图、施工图、申报材料我都做好了。” “这么快？” 王流惊讶的看向他，本就偏瘦的脸，明显感觉又瘦了些，眼窝深陷，黑眼圈明显，人也略显沧桑。 “这几天没少熬夜吧，身体吃得消吗？” 吴辉憨厚一笑：“没事，歇了那么久，也该干干活了，您看看要没问题，我就拿去建设局报批了。” 当过包工头，图纸这些王流都懂，不过水准肯定不如吴辉这个高工是肯定的，他觉得没问题，那肯定是没问题了。 粗略扫了一眼，王流便递回给他道：“没问题，去报批吧。” 看着吴辉匆匆离开的背影，王流暗暗感叹，这五千块给的真值啊。 三天后，审批通过，工程规划许可证也到手了。 王流又抓紧时间办了安监、质监等手续，施工许可证也顺利获批。 至此，开发所需的所有手续和证件他都搞定了。 其实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早就可以开工了，未批先建、边建边批、甚至建完房子都开卖了还没批的都大有人在。 不过王流毕竟刚创业，在县里根基浅薄，要是被人举报，导致中途停工整顿，那麻烦就大了。 第一个项目，必须万无一失。 “通知邱万良，可以进场开始施工了。”王流颇有些意气奋发。 王志新也搓着手，一脸兴奋道：“忙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始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邱万良更激动，来投标他也是做了剧烈挣扎，最终咬牙才决定要赌一把，没想到还真让他赌赢了。 接到电话他一秒都没耽搁，带着施工队，开着推土机进驻了现场，轰轰烈烈开始动工。 …… “流子，这就是你做的生意？” 看着干的热火朝天的工地现场，王守军目瞪口呆问了句。 一直被他认定是没出息的儿子，突然拿回家两万巨款，虽然再三保证是做生意赚的，来路正当，但他始终不太信，不亲自来看上一眼，心里总也不放心。 结果等逼着王流带他过来看过一眼后，他就更不放心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之前只是在工地上给人打工盖房子的儿子，怎么就摇身一变，突然成了盖房子的大老板。 “对，你看到的这块地就是我投的项目，计划盖六栋楼，目前才刚动工。”王流随口道。 “六栋楼……”徐桂英有点瞠目结束，傻眼道：“这得多少本钱啊？就你从家里拿的那点钱，够吗？” 王流笑了笑，阔气道：“那点钱肯定是不够的，不过剩下的我已经凑齐了，你们不用操心，以后等着替我数钱就行了。” “你这项目能挣多少？”徐桂英小心问道。 王流咂咂嘴，随意道：“怎么着也得挣个几十上百万吧。” “几十上百……我的老天爷，那得多少钱？”徐桂英目眩神迷。 王守军也被吓一跳，紧张道：“能挣那么多吗？不会出啥事吧？” 王流无语道：“手续都有，合法合规，能出啥事？你俩就别瞎操心了，等着享清福吧。” “王总！”吴辉快步小跑了过来，远远打了声招呼。 王流摆摆手：“忙你的去，我就随便过来转转，不用管我。” 项目动工，吴辉也带着向勇三人进驻了现场，指导施工队施工，同时也是项目监理，有他们在现场盯着，基本不用王流操心。 …… 人逢喜事精神爽。 儿子陡然成了大老板，闺女也如愿考上了大学，两个孩子都出息了，学费有着落，之前欠下的饥荒也还了，王守军最近是事事顺心，心情舒畅的简直不能再舒畅。 这人嘛，一高兴就免不了爱喝点小酒，一个狐朋狗友王胜民，再加上自从王流救了张晓颖，两家关系就迅速亲近的张海峰，三个人凑了一桌。 都是人到中年，也都有儿有女，几杯酒下肚，免不了的话题就是各自吹吹自己的孩子。 王胜民眯着眼，首先挑起了话题：“儿孙自有儿孙福，老话说的真是一点都不假，就拿我家那小子来说吧，打小儿就皮，学习也不好，初中都没毕业就不上了，我一直担心这小子将来会不会把自个儿给饿死，没想到他还真行，出门打了几年工，房子也盖了，媳妇也娶了，自己能顶门立户养家糊口，我也算知足了。” “是啊，儿女能不能成事，关键还是得靠自己，就说我家晓颖吧，我跟她妈就是个小学文化，哪懂什么教育？还不是靠她自己？考上了大学，现在又进了市里工作，这辈子算是熬出来了，不用再像我跟她妈，这辈子净从土里刨食儿了。” 张海峰接过话茬，想起自家闺女，他就笑的合不拢嘴。 王守军抽了口烟，边吐边道：“你俩命好，我就不成了，摊上个不成器的儿子，从小到大净替他操心了。 不过最近倒是转了性，之前为了给闺女凑学费，把我愁的头发都快白了，没想到这小子随手一掏就拿回家两万，可把我给吓一跳，问他从哪来的，他说做生意挣得，养了他这么久，我还真没发现，这小子还有这本事呢。” 王胜民和张海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齐齐看向王守军，惊疑道：“两万？” “好家伙，小流这是出息了啊。” “还行吧，这小子不经夸，还得再观察观察。”王守军谦虚的摇摇头，可嘴角那股得瑟却怎么掩都掩饰不住。 王流听的腻歪，他都躲到里屋了，可还是挡不住三个老爷们喝了酒的大嗓门。 拍拍王芳道：“待会有事儿没？没事跟我上县里一趟。” 王芳奇怪道：“上县里干嘛？” “给你置办几身行头啊，说了要让你风风光光上大学，你哥我说到做到。” 第二十三章 司法拍卖 “来，再试试这件。”王流随手拿起件上衣，递给了王芳。 “哥，够了，我都快拿不下了，不用再买了。”王芳晃晃手里的购物袋，心情已从起初的欣喜，变成了现在的愁眉苦脸。 “这才哪到哪，刚才买的都是夏装，天可马上就快冷了，不添几件厚点的秋装怎么行？” 王流把衣服塞给她，不由分说道：“给你就去试，拿不下我替你拿，待会再给你买件羽绒服，从夏到冬就给你置办齐了。” “是呀小姑娘，快去试试吧，这件衣服穿你身上绝对好看。”店主眉开眼笑帮忙劝说，做生意的可太喜欢这种财大气粗的主儿了。 王芳无可奈何，再度进了试衣间。 从衣服到鞋子，再到背包，王流带王芳全买了一遍，最后又在她逐渐惊恐的目光中走向了手机柜台。 没等王流说话，王芳先一把拉住他，语带哀求的开口了：“哥，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这个真不用了。” 一眼扫过去，少说也是大几千的标价，她看着就心慌。 “过几天你可就要到市里上大学了，十天半个月都回不了一趟家，有个手机跟家里联系起来不也方面吗？”王流看向她。 王芳苦笑道：“可家里也没电话啊，我联系啥？真要联系也有公用电话呢，手机真用不上。” “那买个b机？” 这玩意儿虽然很快就会被淘汰，可在眼下他县里这种小地方，也还是个时髦的物件。 “也不用，我是去上学的，把它带身上，万一正上着课响起来怎么办？” 王流瞥了眼她急的都快哭出来的表情，也不强求了，点头道：“行吧，你不买，我得买一个。” 他好歹也是个老板了，没个手机可不行。 眼下国内手机市场基本都被摩托罗拉、爱立信、诺基亚三家垄断，县里商场也有手机专柜，三个品牌各种新老机型都有，个大的能当砖，个小的也初具小巧玲珑。 满满一柜台手机，王流一眼就扫到了诺基亚，经典机型，辨识度太高。 “这款拿给我看看。”王流敲敲玻璃板。 “老板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刚到的新款，诺基亚今年刚推出的变色龙6110，实用商务机，体积小方便携带，功能也强大，护眼的绿色屏幕，橡胶软键，超长待机，还内置了三款手机游戏，工作累了玩一玩，很解压的，价格也不贵，只要3800。” 柜台小姐奉上手机，热情讲解。 3800，你也好意思说不贵？ 王流心里吐槽，可也知道，眼下手机就是这行情，虽然外观很丑，功能一般，还不支持中文读写，收发短信只显示拼音，以后世的眼光看，基本一无是处，可放在当下，这就是时尚机型，内置游戏更是开历史先河。 随手拨弄一阵，基本功能王流差不多弄清了，游戏也挨个试玩了一遍，贪吃蛇、记忆力、逻辑拼图，满满的回忆和年代感。 “行了，就它了，给我包起来。” 柜台小姐一愣，这就买了？不再问问，也不讲讲价？ “愣着干嘛，给我包起来啊。”王流拍下钱，又提醒一遍。 “哦，好好。”钱都拍下了，肯定不是消遣她，柜台小姐眉开眼笑替他包了起来。 逛了一下午，战利品颇丰，临走前路过一家女士内衣店，王芳突然脚下一停，有点挪不动步了。 眼巴巴的朝店里瞅着，满眼的渴望，可红着脸又不好意思跟王流开口。 王流扫了眼便心里恍然，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又塞给她两百块钱：“想买什么自己去挑，我在门口等你。” 王芳眼神一喜，又羞涩道：“谢谢哥，我很快就出来。” “慢慢挑，不着急。”王流随口一句，转身出了商场。 站在大门口，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逛了一下午的疲惫感尽去，缓缓吐出，全身舒畅。 边等边四下随意打量，突然，一块招牌吸引了王流目光。 司法拍卖： 该商场将于8月28日在县交易中心进行公开司法拍卖，总建筑面积9824平，起拍价80万，有意竞买者请于28日前，至交易中心报名。 该商场，是身后这家吗？王流有些意外，这可是县里最大的商场，六层楼，近万平，上百个摊位，记忆里一直都是县里购物的首选，他刚刚还转了一下午，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被拍卖？ 还是法拍？ 老板炸雷了？ “老板，门口那拍卖是怎么回事？”王流又走回商场，找了处柜台，递上根烟，随意攀谈。 柜台老板接过烟，闷声道：“还能怎么回事，商场老板行贿，前任书记落了马，他也跟着进去了呗，商场也被县里收缴了，估计来路不正，现在被拍卖，八成是要补窟窿吧，都好久了，你没听过？” 王流有点恍然，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商场被拍卖了，你们怎么办？柜台是自己租的，还是帮商场干？”话一出口，王流就知道自己犯傻了，商场没被查封，还在正常营业，那摊位肯定是对外出租了呗。 果然，老板闻言便脸色一变，气愤道：“当然是自己租的了，老板那个王八蛋可把我们给坑惨了，说好了半年一交租金，以后也可以续约的，谁知道刚租下他就进去了。” “租金很贵吗？你现在不还在正常营业，钱没有打水漂吗？” “租金倒是还好，每个月八百，可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光装修我就砸里面好几千，这要是换了新老板，不续租给我了，那我这装修钱不搭里面了。” 那你是够倒霉的……王流表示同情，随意道：“如果新老板愿意续租，你、或者说商场里的店主都愿意续租吗？” “肯定愿意啊，装修都是砸了钱的，而且这是县里最大的商场，客流量也还行，在这里做了这么久也习惯了，能不换地方谁愿意换啊。” 王流暗暗点头，也就是说有长期租客，有稳定的租金来源。 逛了一下午，对商场的情况他大致了解，就面前这个摊位来说，面积算是中等，八百块的租金差不多是所有摊位里的中位数，乘以上百个摊位，一个月光租金少说就能收八万多，一年下来就是近百万。 如果能拍下来，这就是处稳定的现金流啊。 王流有些意动，做生意最重要的核心就是现金流，京东连年亏损，为什么还能越做越大？亚马逊十几年都没赚钱，为什么股价还翻了几十倍？ 就是因为有稳定且充沛的现金流，能支撑他们发展。 他干房地产是能挣钱，但不稳定，房子卖了才有钱，房子卖不掉，或者卖了把钱继续投入下一个、或几个项目里，手上还是没钱。 万一碰上点变故，资金接续不上，导致资金链断裂，那麻烦就大了。 所以有几处稳定的现金来源，关键时刻能续上口气，极为重要。 他现在创业虽然才刚起步，但也该及早做些准备了，眼下就是个好机会，这么好的资产，接手就能赚钱，简直可遇不可求，能拿下必须拿下。 王流越想越意动，心里还有点欣喜，没想到只是逛个街，还让他碰上了这种好事，28号开拍，今天已经25号，只剩下两天，要不是被他恰好看到，这次机会八成是要错过了。 王芳买完内衣，兴奋的出来了，大概是挑的很满意，小脸红扑扑的。 王流还沉浸在被馅饼砸中了的喜悦中，也没在意，直接带上她回了家。 “流子回来了？快来快来，你上回跟我说你要盖几栋楼，盖完能赚多少钱来着？我给忘了，你再跟我说说？” 刚进门，王流就听他老子冲他招呼，都喝的脸红脖子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不忘跟王胜民、张海峰吹呢。 王流一路的好心情，顿时消散一空，他都出门逛了一下午了，你们还没吹完？ 第二十四章 竞拍 第二天，公司。 王流把去参加竞拍的想法跟王志新提了一嘴。 王志新默不作声，突然伸出手，摸向王流额头。 “你干嘛？”王流一巴掌把手拍开，皱眉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想干嘛？” 王志新撇嘴道：“咱可就贷了二十万，你拿回家两万，买地花了十三万两千，评估花了五千，又预支给吴辉五千，前几天办证办手续里外里也花了小一万，公司现在满打满算就剩两万多。 你还想去参加拍卖，买一个起拍价就八十万的商场，是你疯了还是我听错了？你哪来的钱去买啊？拿脸上吗？” “谁说我们没钱，那不都是钱吗？”王流指指公司对面的工地，没好气道：“项目都开始动工了，也该开始筹备销售了，等把房子卖了，不就有钱了？” 王志新揉揉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卖房子？咱可刚动工，地都没推平呢，拿啥卖？” 王流懒得搭理他，少见多怪，国内房地产可是预售制度，盖不好也能卖，不然开发商的开发资金从哪来？ 一部分银行贷款，一部分施工方垫资施工，剩下的可全指着预售款呢。 相较于其他画张图纸就开始卖楼花的开发商，他办齐手续，都开始动工了才预售，已经够有良心了。 “去把吴辉叫来，还有邱万良，就说我有事找他俩。” 王志新就这点好，听话，虽然不懂王流葫芦里想卖什么药，但得了吩咐，立刻就去办了。 片刻后，吴辉匆匆而来，脑袋上还带着安全帽，大夏天热出一脑门子汗，喘着气道：“王总，您找我？” “嗯，先做，秀秀，给吴工倒杯水。”没有秘书，只能使唤一下小会计何秀了。 “诶。”何秀脆声应了句。 等吴辉坐下，王流直接道：“吴工，你干这行儿这么久，跟住建局应该没少打交道吧，知不知道如果想申请预售证，都需要准备哪些材料？” 房子想预售，首先得需要预售许可证。 王流虽说在工地上干了半辈子，但干的一直都是工程，施工流程他懂，但预售这块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您想办预售证？也对，项目都开始动工了，也是该筹备预售了。” 吴辉点点头，笑道：“申请材料我知道，得需要四证、营业执照、开发资质，施工合同和进度说明，预售房子的位置、面积和竣工日期，还有房子的分层平面图，准备好材料，直接去住建局申请就行。” 四证、营业执照、开发资质、施工合同王流都有。 竣工日期当初签施工合同时就已经标明，动工之后350天之内完工。 面积和分层平面图设计图纸里就有。 这么一盘算，王流惊讶的发现，所有材料他都已经有了，这下可简单多了。 “这样，既然这块你懂，那申请预售证这事就交给你来做了，工地上暂时让向勇他们盯着，这几天你专心去跑住建局，争取尽快拿下预售证。” 吴辉正色道：“好，我马上去准备材料。” 俩人聊完，邱万良也到了。 “王总，这么急把我喊来是出啥事了？” 邱万良小心问了句，心里忐忑不安，好不容易才动了工，可不能再出啥岔子吧？ 王流笑道：“没有，邱总别多想，把你喊来只是想问问，工地什么时候能平整完？” “快了，最多两天，一定没问题。” 王流点点头：“两天，也不算晚，平整完先别急着开工，公司准备进行预售，你先帮我盖几间活动板房，一部分充当售楼大厅，另一部分按照设计图纸做成样板间，没问题吧？” “要开始预售了吗？” 邱万良心下一喜，这行干了这么多年，运作模式他再清楚不过，预售完就有开发资金，有了开发资金他就不用再担心工程款会被拖欠，这个项目基本就稳了。 他当即便保证道：“王总你放心，绝对没问题，我一定尽快把板房给你盖出来。” “还有楼盘模型。”王流提醒道。 “明白。”邱万良郑重点头。 预售的事交给吴辉和邱万良去办，王流自己也没闲着，想参加竞拍，他首先得去把名报上。 报名地点在县交易中心，之前投标时来过，王流熟门熟路找到了地方，交了一万块竞买保证金，顺利报了名。 接下来就该等待拍卖开场了。 …… 8月28号，上午十点。 拍卖如期开始，地点还是在交易中心。 王流带着王志新早早就到了，报名人数有点出乎他预料，十点还没到，现场就来了七八伙人，手上拿着号牌，想来跟他一样，都是竞买者。 王流有些咂舌，没想到一直被他认为是穷乡僻壤的县里，居然藏了这么多土豪，起拍价就80万的商场，还能吸引来这么多人竞逐。 杨永安居然也在，正跟人微笑攀谈，发现王流后脸色当即便是一僵，那块地被他拿下并且已然开始动工的消息他已经知道，更清楚他的那些机关算尽全部落了空，而且还搭里面不少人情，想想他就恼火。 不过现在场合不对，他没去找王流做口舌之争，只是冷冷瞥了他几眼，便回头继续跟人攀谈。 王流自然也懒得搭理他，心里暗自沉思着，这么多竞争者，肯定都是看中了商场的价值，他想顺利拍下恐怕有些难了，即便能拍下，代价八成也会比预期中要高许多。 不是个好兆头啊。 十点一到，拍卖准时开始。 拍卖师上台做起了开场白和规则介绍，大概是个专业人士，讲起来侃侃而谈，很熟练。 “……本次拍卖标的为金华商场，详细资料已经公布在大家拿到的竞买须知上，敬请各位阅读，同时也希望大家能踊跃竞拍，本场起拍价80万，每次加价幅度最低一万元起，话不多说，现在我宣布，拍卖正式开始，各位可以开始报价了。” “81万。” “82万。” “83万。” 拍卖师话音刚落，叫价声便此起彼伏，一如王流所料，竞争相当激烈。 他没急着报价，只是默默观察，耐心等待着，拍卖才刚开始，现在只是开胃菜，叫价也只是浪费口舌，能不能拿下，还是得等后面的报价。 时间在叫价声中一点点流逝，报价也逐渐水涨船高。 等报价超过150万时，激烈的竞争气氛逐渐开始缓和。 等报价过了200万，大多数人退出了竞争。 等报价过了250万，场上依然还在叫价的只剩两位买家，杨永安恰恰便是其中之一。 “255万，7号买家叫价255万，还有没有人出价了？255万第一次，没有人出价的话，本次拍卖标的就要归属七号买家了，255万第二次，真的没有人出价了吗？”拍卖师激情煽动着。 可惜另一位买家面露苦涩，显然255万的报价已经超过他的承受能力，虽然很看好商场，但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杨永安嘴角上翘，自感已然胜券在握。 拍卖师见状，心里也动了，不再废话，干脆道：“看来是没人出价了，那么……255万第三……” “260万！”王流举了举号牌，声音平淡，第一次报了价。 第二十五章 尘埃落定（求推荐） 哗！ 现场瞬间哗然。 本以为已经尘埃落定，没想到还有人叫价竞拍，现场众人大感意外，交头接耳、纷纷回头朝王流望了过来。 拍卖师更是打了鸡血，声音一振道：“260万，11号买家出价260万，真是出人意料啊，还有人再加价吗？” 王志新心头一跳，脸瞬间就白了，紧紧拉住王流，似惊恐又像震惊道：“流子你疯了？那可是260万！” 说话间，语气都带着颤音，显然260万的报价，给他朴素的心里，带来了极大震撼。 王流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淡定的拍了拍他，以作安慰。 杨永安艰难的回过头，僵硬的脸上笑容已然消失，只剩一片木然，以及看向王流的眼神里充斥着的浓浓震怒。 又是你？ “270万！” 杨永安声音森寒，直接加价十万，充分显示了他内心此刻的极度愤恨。 拍卖师惊喜异常，兴奋道：“270万，七号买家出价270万，还有人加价吗？270万第一次……” “271万！” 王流再度举牌，声音一如先前般平淡，甚至还冲杨永安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 他在挑衅我！ 杨永安心头狂跳，心里怒气压抑不住般升腾而起，咬牙切齿道：“280万！” “281万！” “290万！” “291万！” “300万！” 俩人像是较上了劲，几次报价接连出口，中间几乎没有停顿，拍卖师都没来的及插上话，报价就过了300万。 杨永安已经能够肯定，每次只比他高一万，王流绝对是在故意挑衅他。 王志新已经脸色惨白，腿都有点哆嗦，语带哀求道：“流子，清醒点，别上头啊。” 王流没有理会，陷入了短暂沉思，他的底线就是300万，而且是来到现场之后临时做出的调整。 以商场每年近百万的营收，即便摊位出租不完，再减去运营成本，每年应该也能有五六十万的净利润，甚至更多。 只要能以三百万以内的代价拿下，这笔买卖就不亏。 再往上也不是不行，只是一来回本周期太长，二来，风险也有点大。 他的竞买资金全指望预售款，如果预售一旦不顺利，回款不够支付竞拍款，那即便让他拍下也没用，甚至还得被追责。 是继续竞拍，还是就此作罢，拱手让给杨永安？ 默默扫了眼杨永安望来的示威般的眼神，王流果断出声：“301万！” 即便不拍，也不能让杨永安轻易得手。 王志新脸色瞬间垮了，彻底面无血色，呆立当场。 拍卖师激情道：“301万，11号买家出价301万，看来11号买家是势在必得啊，还有人要加价吗？” 杨永安也被激起了火气，当下边道：“310万！” “311万！” “320万！” “321万！” “350万！” 又是几轮竞价，杨永安像是失去了耐心，直接加到了350万。 现场议论纷纷，都被这个报价给惊到了。 王流也陷入沉思，一次加价29万，显然已经到了杨永安的极限，甚至还给他挖了坑。 能混到如今的地位，杨永安肯定不蠢，不可能看不到回本周期这一点，甚至连王流的资金来源他可能都有所考虑，直接报价350万，能拍下最好，如果拍不下，即便被王流得手，这笔钱也够他发愁。 这可不是二十多万的地价款，而是350万，动再多小聪明，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凑得齐。 这是阳谋，也是对王流几次三番竞价的回击。 不拍，商场就是他杨永安的。 继续拍，那王流就要考虑考虑能不能接的下这个烫手山芋了。 王流能感觉的到，如果他继续加价，那杨永安很有可能就此作罢，把这么高的报价，让他来接盘。 350万，风险已经很大了，用这么大的代价，买一处回本都至少需要六七年的资产，值得吗？ 王流撇撇嘴，有这笔钱，他直接去投资其他项目不好吗？ 又给杨永安增加了50万的代价，够了。 “350万第一次，还有人出价吗？350万第二次，没有人出价，本场标的物就要归属七号买家了，350万第三次，恭喜七号买家。” 拍卖师果断落了锤，一声脆响，尘埃落定了。 王志新长舒一口气，抬手擦着汗，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杨永安也松了口气，代价虽然高了点，但能拍下商场，也算值了。 其他买家也大呼过瘾，虽然没得手，但是见证了如此激烈的竞拍，这趟没白来。 一场拍卖结束，居然皆大欢喜。 …… “流子，你刚才可把我吓死了。”走出交易中心，王志新还有些后怕。 王流瞥他一眼：“只是报个价，又没有成交，你害怕什么？” “你说害怕什么？那可是三百多万，万一杨永安不争了，商场被我们拍下，这么大一笔钱，我们上哪弄？”王志新大倒苦水。 王流咂咂嘴，答非所问道：“是啊，这么大一笔钱，杨永安从哪弄？他真有这么多资金吗？” “我哪知道？”王志新撇撇嘴。 “那就找个知道的问问。”王流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邱万良。 一个做房地产，一个干工程，俩人没准儿有过交集，找他打听应该能有收获。 “王总，正要通知你呢，工地已经平整完，接下来就着手给你盖板房，最多三天，一定交付你，不耽误你用吧？”电话接通，邱万良爽朗的笑声立时传来。 “不耽误，邱总的效率我放心。”王流客套一句，话音一转道：“另外，有件事想跟邱总打听一下，杨永安这个人，不知道邱总认不认识？” “永安地产的杨永安？” “对，就是他。” “我倒是真了解一点，不过你打听他干嘛？” “随便打听打听，有点好奇他是什么来头，感觉出手挺阔绰的，他很有钱吗？邱总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王流装作随意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跟他其实也不太熟，只知道他原来是干饭店的，县里那家枫林阁就是他开的，前几年房地产热，他眼馋也跟着入了行，只是运气不太好，刚高价从县里拿了块地，海南就炸了，房价一落千丈，他也没敢开发，但卖又卖不掉，只能一直在手里捂着，每年还要向县里交一笔延期开发的滞纳费，听说赔了不少。 直到去年才敢继续开发，来找过我，想让我帮他承建，不过造价压得太低，而且还让我全程垫资，风险太大，又没什么赚头，我就给推了。 也幸亏推了，他又找的那家施工方我认识，现在项目都帮他盖完，楼都封顶验收通过了，工程款还没结呢，听说找了他好几次都没要到钱，最近正着急上火呢。”邱万良有点庆幸，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 拖欠工程款？这么说杨永安资金也不是那么足嘛。 那他干嘛要来竞拍？ 还敢报那么高的价，他哪来的钱？ 王流大惑不解，暗自思量片刻，陡然眨了眨眼，楼封顶了……他该不会也跟他一样，都打着卖楼回款的算盘吧？ 第二十六章 送礼也是门技术活（求推荐） 似乎是印证了王流的猜测，拍卖刚结束，杨永安楼盘开盘的广告便铺天盖地宣传起来。 “原生景象，自然天成。” “江南新城——给你一个五星级的家。” “江南新城火爆开盘，每平只售598，房源有限，欲购从速。” 报纸、杂志、甚至县里电视台都被杨永安买了版面，广告打的风生水起，王流看的哑然失笑，这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都看中了商场那处资产，又都是想通过卖房来筹措资金……这我能让你顺利得逞？ 王流半玩味又半紧迫的暗暗沉思，既然已经做了要预售的决定，那就按计划进行，一来正好狙击一下杨永安，算算他俩之间的账。 二来，房地产虽然开始回暖，但县里盘子毕竟小，总共才几十万人，绝大多数还都生活在农村，对楼房的需求不高。 如果让杨永安率先开盘，抢占了市场，那王流的楼盘，八成就要砸手里了，以县里的需求量，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清盘。 而他最紧迫的恰恰就是时间，当初签的是按进度结算工程款，如今已经动工，用不了多久第一笔钱就该结算。 别看邱万良现在对他热情有加，可到时候一旦拿不出钱，恐怕立刻就会翻脸，撂挑子不干，那他好不容易才动工的项目，极大可能会停摆，之前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所以，这场销售战王流必须得打，而且，只能赢不能输。 “吴工，申请跑的怎么样了？预售证多久能批下来？”王流喊来吴辉，直接询问。 吴辉道：“申请已经交上去了，咱们证件齐全，材料也充分，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几天应该就能下来。” “不出意外？那就是还有被卡的风险？替我约一下住建局的领导，晚上一起吃个饭。”王流果断道。 想预售，预售证必须得拿下，该打点的关系也必须得打点好。 吴辉正色道：“明白，我现在就去。” “志新，去跟县报社联系一下，他们报纸未来一周的全版广告版面我们全买了，没有全版就买半版，把我们楼盘要开盘预售的消息打出去，明天就发。”王流又冲王志新道。 预售证是一方面，宣传也不能落下，至少要让县里人知d县里还有一处楼盘要开盘，如果要买房，先别急着买，怎么也得货比三家。 “知道了，我这就去。”大概是感受到了王流脸上的严肃，王志新没废话，沉声应下，转身就要走。 “等等，去完报社再去商场跑一趟，冰箱、彩电、洗衣机之类的家电买上一批，跟老板说清楚，我们是采购，数量大，尽量压压价，还有，要先供货，后结款，他同意就买，不同意……那就记下包装上的经销商电话，我们自己跟他谈。” 眼下冰箱彩电洗衣机还没烂大街，想买得咬牙跺脚才舍得，尤其他县里这种小地方。 现在他表明买房就送家电，怎么着也能给自己加加分。 都是买房子，干嘛不选一个有便宜能占的？ …… 晚上。 在水一方。 一间包厢里，王流、王志新、吴辉三人作陪，宴请住建局副局长张兴然。 “张局，我敬您一杯，公司刚开张，一直也没顾得上跟您见见面，是我疏忽了，我跟您认错。” 张兴然淡淡一笑：“认错就不必了，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有这个必要，谈不上。” “是是是，还是张局大度。”王流张嘴就送上一记彩虹屁，话音一转道：“今天请您来主要就是跟您认识一下，以后在县里还请您多关照，另外，我们公司申请办理预售证的事……不知道能不能请张局您帮帮忙？” “你这是想让我犯错误啊。”张兴福指指他，摇头失笑道：“你们公司如果手续齐全，就是不请我也能通过，如果不齐全，就是请了也没用，局里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您放心，我们公司所有手续都齐全，不会让您为难的。”王流赶忙道，说着冲王志新使个眼色，后者默契的掏出一个小礼盒，热情的递给了张兴然。 “一点小心意，还请张局您笑纳。” 张兴然没有接，瞥了王流一眼，沉吟道：“怎么，你还想跟我行贿吗？” “不是不是，张局您千万别误会，就是一点茶叶，不值什么钱的，别人送我的，但您也看出来了，我就一粗人，哪懂什么茶啊，让我喝那不是牛嚼牡丹，纯浪费吗。 听说您爱喝茶，干脆我就借花献佛，送给您得了，至少不让明珠暗投不是？”王流连忙解释。 送礼可是门技术活，送的多了人家不一定敢收，送的少了还可能会弄巧成拙，就送我这么点？怎么，看不起我吗？ 真要这样，那别说请人办事，能不故意给你穿小鞋就算走运了。 王流思虑再三，又特情跟邱万良打听了下，才决定要送茶。 张兴然一不贪财，二不好色，唯独爱喝点茶，而且只喝龙井。 投其所好，才能搔到痒处。 果然，张兴然闻言便脸色一缓，等打开一看，更是面露喜色：“龙井，还是明前的，小王，你有心了。” “呵呵，您喜欢就好。”王流陪着笑，心下了然，预售证这下算是基本没跑了。 …… 预售证解决，广告版面也拿了下来，唯一没办妥只剩家电采购。 没办法，王流手头没资金，只能要求先供货，后结算，而家电老板又怕收不回来款，直接拒绝了。 不过王志新也留了个心眼，不仅按照王流吩咐，当着老板的面记下了经销商电话，还特意说明他们要采购的量少说也得一百台，临走前还留下了公司地址，让老板再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改变主意了，就来公司找他。 这一好好考虑，结果就是第二天上午，老板就找来了公司。 没办法，一百台的销量实在太馋人了。 以县里的需求，他就是卖一个月都卖不了一百台，现在一下就能走一个月的量，就是有风险，也值得他去冒。 “王老板，你们真要一下采购一百台？”家电老板胡伟小心确认道。 王流笑着摇摇头：“不止，可能还得更多点，150、甚至200台，都有可能。” 胡伟有点呼吸加速，两百台，又翻了一番，这笔风险更值得冒了。 心思急转，他终于把心一横，咬牙道：“货我可以先供给您，但是您怎么保证，我给了您货，能顺利收回款？” “这我可保证不了。” 王流呵呵一笑，看着胡伟逐渐沉下去的脸，又继续道：“不过胡老板你可以亲自过来看着你这笔货，过几天本公司楼盘开盘，当天你把货运来，我提了多少货，当天就给你结多少款，剩下的你还拉回去。 如果一台都没提，那我也就没钱结给你了，不过也不让你白干，运费我掏了，你觉的怎么样？” 亲自看着货，还有人掏运费，赚不赚另说，至少不赔，胡伟稍一寻思，当即便道：“没问题，等开盘当天，我一定准时把货送到。” 家电也解决了。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开盘。 杨永安定的开盘日期是9月5号，王流倒是想提前，但是不得不承认，杨永安这老小子还是够鸡贼的。 这年头能买得起房的，周一到周五基本都得上班，只有周末才有功夫过来看房，而9月5号恰恰就是周六。 王流从善如流，果断也把开盘日期定在了周六。 第二十七章 翻车（求推荐） 时间进入九月，王芳该去大学报道了。 为了能上本科，当初报的市里的大学，距离倒是不远，正好离开盘还有两天，王流腾的出时间。 王守军、徐桂英两口子也有点不放心，毕竟闺女第一次出远门，以后也不能经常回家，当爹当妈的难免牵挂，都想跟着去学校送送她。 王流索性租了辆车，一家四口齐出动，一块送王芳去报道。 南华医学院。 跟前世没多大偏差，学校虽然换了，但王芳依旧学了医，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对白大褂情有独钟。 王流有心想劝，毕竟医生这行可不好干，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辛苦不说，挣得还不多，风险还大，哪天要是不走运碰上个神经病，弄不好这辈子就交代了。 可惜他话才刚出口，就遭到了王守军两口子的极力反对，在他们朴素的世界观里，白大褂可是神圣又受人尊崇的职业，能穿上那可是了不得的出息。 王流只能悻悻闭嘴，也有点感慨，真不愧是一家人，都对白大褂别有偏好，就连他偶尔也会对那一袭白衣，生出些许不切实际的遐想。 报道的人挺多，拥挤的人流里，王守军、徐桂英、王芳三口在前随波逐流，王流苦逼的扛着行李在后摇摇欲坠，可累死他了。 没办法，有他跟王守军两个老爷们在，扛行李这种粗活不可能让徐桂英和王芳两个女同志干，王守军再一瞪眼，这苦逼的差事，可不就落王流头上了？ 拥挤的人流里，累成狗的王流满脑子只剩一个想法：当初就不该给王芳买这么多东西，这下可好，自己挖的坑，把他自己给埋了。 办手续、分班、分宿舍，踏进宿舍门的一瞬间，王流终于长舒口气，一把扔下行李，一屁股歪在张空铺上，顺手掏出根烟，就想给自己解解乏。 可惜还没等他点着火，就被王守军一把夺过去了，数落他道：“没点眼力见，也不看看这是哪，是让你随便抽烟的地方吗？” “这不是还没其他人来呢吗。”王流郁闷道。 大概是他们离得近，八个人的宿舍，眼下只来了王芳这一根独苗，其他人都还没到。 王守军瞪他一眼道：“没来也不行，报道的日子，说不定下一秒就有人来。” 也是巧了，他话音刚落，宿舍门就突然被推开，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个子挺高，得有一米七了，穿件短袖配裤子，一头长发扎在脑后，自己拎着包，显的很干练，相貌也还不错，挺漂亮，就是人有点冷，板着张脸，就差写上生人勿近了。 以后要跟自家闺女住在一个屋檐下，徐桂英边替王芳铺床，边客套道：“小姑娘就你自己来报道了？你爸妈呢？没来送送你？” “我没爸、也没妈。”小姑娘冷冷一句，径直走向自己床铺，正眼都没瞧她一眼。 王流挑挑眉，小丫头片子，还挺高冷啊。 碰了一鼻子灰，徐桂英干笑一下，也懒得再跟她套近乎，自顾自收拾起来。 等铺好床，陆续又来了几人，这回都是正常人，有爸妈送，也懂人情世故，知道以后就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乐得提前搞好关系。 几家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唯独高冷小姑娘无人问津，自己铺床叠被，身影稍显落寞。 她大概也感受到了，收拾好行李，一分钟都没在宿舍多待，锁上柜子便径直出了门。 看的王流哑然失笑，现在的小姑娘已经这么有个性了吗？宁愿眼不见为净，也懒得主动开口，跟人交流？ 收拾好宿舍，又一起吃了顿饭，临走前王流还悄悄塞给王芳五百块钱，把她吓一跳。 “哥，我有钱，妈给我生活费了，你不用再给我了。”王芳摇着头，说什么都不要。 “给你就拿着，废话那么多，市里可不比在家，出手就得花钱，自己出门在外，也得留点钱防身，自己想买点啥，或者万一出点什么事，就靠妈给你那两百块怎么够？” 王流不由分说，把钱硬塞给了她，又叮嘱道：“我手机号你记下没？缺啥了跟我打电话，就在市里，打完我就给你送来。” “我都记下了，谢谢哥。”王芳柔声一句，眼眶泛红。 王流笑着伸手刮了刮她鼻子：“傻丫头，跟你哥我还客气啥！” 送也送到了，安顿也安顿好了，待着也没其它事，一家三口准备返程。 王芳把他们送到了校门外，虽然都在市里，但到底离家在外，中间隔了一百多里，徐桂英怎么想都有点舍不得。 拉住王芳的手，红着眼眶做离别叮嘱：“小芳，自己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也得注意好身体，记得按时吃饭，有时间了给家里打个电话，跟妈说说话。” “嗯，我记住了，一有时间我就给您打。”王芳抿着嘴重重点头。 王守军在旁默默插话：“要没啥事也别经常打，电话费也老贵呢。” 话刚出口就遭到了徐桂英的眼神杀，他赶忙悻悻的闭了嘴。 又叮嘱几句，徐桂英这才作罢，忍痛挥手道：“行了，你快回去吧，我们也该走了。” “那我走了，爸、妈、哥，你们路上小心。”王芳扫过两人，然后转身汇入人流，头也没回。 刚刚还一脸离别之痛的徐桂英，见状当即就有点恼火，数落道：“这个死丫头片子，叫你走还真走啊，连头都不回……”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说独立，便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也许就是转身一瞬间，突然就独立了。 王流在旁偷笑，感人至深的母女情，说翻车它就突然翻车了。 笑完手机突然响了，随手接通刚说一句，王流便突然脸色一沉，再也笑不出来，沉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工地被人砸了，刚盖好的板房，做好的楼盘模型，全被砸了。”邱万良语气低沉。 王流听得出来，他也在压抑着怒气，平淡道：“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王守军看出了异常，刚挂断电话，他便赶忙问道。 王流随口道：“没事，公司出了点事，我得赶快回去一趟。” “真没事？” “真的。” “那就赶快走吧，正好也要回去了。”王守军比他还急，王流的公司，已经被他认定是老王家翻身的命门，可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第二十八章 提前开盘（求推荐） 回去的路上，王流一直在想，谁会来砸他场子？ 目标他有，而且有两个，重生回来他就得罪过赵天海和杨永安，能到工地上砸他场子，有动机、又有这份能力的只可能是他俩。 结果也恰恰印证了他的猜测。 回到县里，拒绝了王守军要来帮忙的请求，王流径直去了工地。 原先热火朝天的场面没了，一帮工人或愤怒、或郁闷的聚作一团，南北两排板房倒是依旧挺立，毕竟是钢结构，轻易砸不倒，但是四面的夹芯板就有点不经造了，外墙被砸的到处都是坑。 里面更惨，虽然已经被打扫过，但原本被粉刷一新的墙上、地面，现在被涂得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漆，精心制作的楼盘模型碎成一片，凌乱的摆在桌案上，充分显示了刚才的遭遇。 跟一片狼藉也没差多少了。 做了一路的心理预设，对此王流早有准备，没有怒火中烧，只是看向邱万良，沉声问道：“知道是谁干的吗？” “知道，是熊三儿，他妈了个巴子的狗东西，之前打老子那笔帐还没来的及去跟他算呢，这回又他妈骑老子头上来了，狗日的别落老子手里，不然蛋都给他踢碎。” 不等邱万良开口，王志新先骂骂咧咧说上了，场子被砸，他也憋了一肚子火呢。 “熊三儿……”王流咂咂嘴，暗暗思量，这么看来，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赵天海干的了。 熊三儿他知道，赵天海的头号狗腿，刚重生回来挨得那顿打，就是他领的头，前世赵天海靠做房地产起飞，他也跟着作威作福，着实威风了一阵。 不过这辈子有王流横插一脚，赵天海都坠机了，更别说他熊三儿。 之前忙着运作项目，一直没顾得上搭理他，现在居然又惹他头上了，当他好欺负，还是觉的赵天海能罩得住？ 倒是正好，新账老账这次一道儿跟他俩算清。 王流暗自磨着牙，转念一想，又觉的有点不对，人虽然是赵天海的人，但事儿可不一定只是他俩干的事，杨永安也可能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他开盘，到底是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威胁最大的就是杨永安，他也最有动机指使赵天海这么干。 而赵天海因为上次投标惹恼了他，这次正好能借花献佛，弥补一下两人之间的裂痕。 这么算下来，这次也有可能是他俩共同蓄谋干的了…… 王流暗自盘算着，又问道：“他们人呢？” “跑了。”王志新闷头一句，想起来又是一阵恼怒。 “跑了？”王流双眼一横，刚才忍住的火，现在腾腾就涌了上头，先扫了眼邱万良，又看向门口那帮工人，怒声质问道：“在我们自己地盘，几十号老爷们，要人有人，要家伙有家伙，被一帮痞子砸了场子就算了，居然还让他们跑了？ 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还是都是没胆子的软脚虾，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敢还手？你们不觉得丢人吗？” 一帮人被说的无地自容，或低着头，或憋的脸色涨红，但偏偏无言以对，憋屈到了极点。 王志新帮忙说话道：“也不怪他们，谁能想到能出这种事？那帮孙子也早有准备，都是骑摩托来的，进来二话不说就砸，砸完骑车就跑，没等反应过来，他们人就没影了。” 王流脸色稍缓，沉声道：“报过警了吗？” “报了，你回来前县局已经来过人，立了案，也做过笔录，说会全力抓人。”王志新回道。 “也别光指望警察，我们自己也上点心，留意一下熊三儿的消息，争取在警察抓到之前，我们先找到他，然后……”王流声音一冷，狠声道：“新账老账，我们先跟他算清。” “你放心，我会留心的。”王志新咬着牙，同样凶光毕露。 “板房、模型修好要多久？”王流看向邱万良。 “板房好说，钢架是现成的，换了夹芯板，再粉刷一下地面就行，模型有点麻烦，但是你放心，开盘前一定能修好，不会耽误你用。”邱万良沉声道。 王流摇摇头：“等不了开盘了，明天我就要用，能修好吗？” 邱万良眉头一簇，沉思一瞬后，咬牙道：“能！晚上加班加点也给你修好。” “那就好。”王流点点头，又看向王志新：“待会去租几辆大巴，再去采购上一批锅碗瓢盆、剪子、菜刀之类的家具，从明天开始，带上招来的推销员，给我撒到县里做宣传去，银行、学校附近重点安排，把招牌亮明，看房送家具，车接车送，不用买，只要来看我就送。” 本来还想周六跟杨永安一起开盘，既然他玩阴的，那就别怪他王流不客气了。 眼下县里职业还不多，不是老师、银行、政府职员之类的公务员或事业编，就是自己做生意的，有能力、也有需求买房的基本也是这些人。 但不论是谁，基本都会跟学校和银行有交集，把宣传撒到这两处做精准营销，再加上点蝇头小利做勾引，不怕没人来。 只要来看房，就不怕没人买。王流眯着眼，对此信心十足。 这些天除了做宣传，推销员也招了些，毕竟马上要开盘，总不能全程都靠王流这个老板亲自上。 段梅就是其中之一，刚上任没几天，培训都还没做完，就被赶鸭子上架，撒到了街上做宣传，本来她心还有点虚，但清一色的制服一穿，“看房送家具”的招牌再一打，人来人往的银行门前，都不用说话，立刻就吸引了无数目光。 再吆喝几声，传单一发，当即就有人围过来发问：“真不用买房，只要去看就送家具？” “是真的，不光送家具，我们还车接车送您去看。”段梅微笑以对。 “去哪看？” “就在城南，离这里不远，耽误不了您多久。” “城南吗？那还真不远，家具是去了送，还是现在就给？” “到现场就给您，锅碗瓢盆、剪子、菜刀，想要什么随便您挑。” “那就去看看。” “算我一个。” 当下就有不少人报名，段梅微微松口气，看这架势，她们的任务应该不难完成了。 第二十九章 杀手锏（求推荐） “王总，幸不辱命，板房跟模型我都给你修好了。”邱万良轻松一笑，脸上尽是疲惫。 “辛苦了，邱总。”王流拍拍他肩膀。 后世做楼盘模型，只要在电脑上建好模型，然后3d打印出来就行，但眼下没这条件，只能手工来做。 一个楼盘的模型，工作量不小，从邱万良布满血丝的眼睛上就能看出，昨晚铁定是熬夜了。 “辛苦什么，本来就是我没看护好，应该的。”邱万良苦涩一笑。 王流点点头，没再多说，模型已经修好，板房也粉刷一新，没了昨天的狼藉。 接下来就看推销的成果，能带回多少人来看房了。 几辆大巴几乎同时开进工地现场，车门一开，一大票人相继涌下。 王流心头一跳，来了！ 四辆大巴，带回近百号人，场面有些嘈杂。 看着空荡荡的工地，连楼盘的影子都没有，不少人当即便皱了眉。 “不是说看房吗？房子呢？” “都没盖好呢，带我们来看什么？” “这不是耽误我们时间吗？” 抱怨声接连响起，段梅等人赶忙解释，可惜只是推销员，人微言轻，没什么说服力。 想安抚众人，还得王流这个老板亲自出马才行。 “各位稍安勿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宏兴置业老板王流，也是此处楼盘的开发商，目前虽然还没盖好，但是已经在紧张施工了，而且所有手续齐全，预售也得到了县里批准，这次邀请大家来，就是做预售的，各位如果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大厅楼盘模型，我给大家详细做下介绍。 当然，没时间也不勉强，答应大家的家具就在那边，每人可以去挑一样，然后上车马上把您送回家。” 王流拍拍手，吸引了众人目光，笑着解释完，又指指旁边，锅碗瓢盆之类的小家具已经琳琅满目摆了一片。 胡伟也被喊了过来，冰箱、彩电、洗衣机同样陈列在旁，一眼扫过去，场面蔚为壮观。 国内房地产已经兴起十几年，预售的概念众人不算陌生，有王流这位老板亲自解释，还有满眼的家电做陪衬，众人心下安定不少。 有人迟疑道：“冰箱、彩电这些也送吗？” “当然！”王流斩钉截铁道，然后话音一转：“不过不是看房就送，毕竟都不便宜，希望大家理解，但是请大家放心，只要在我们楼盘买房，我们同样免费送。” 也就是说，买房就送家电！ 不少人顿时有些意动，没人再喊着要走，来都来了，索性跟着王流去了售楼大厅，看起了楼盘模型。 “这就是我们小区盖好之后的样子，这边这三栋是小户型两居室，65平方，带厨卫，有客厅，通两气，暖气、煤气都有，每栋六层，一梯两户，三个单元。” “这边这两栋是紧凑点的三居室，82平，同样通两气，每栋六层，一梯两户，三个单元，厨卫空间更大，还多出一个房间，亲戚朋友来了家里，也有地方住。” “这边这栋是大三居，110平，通两气、带客厅，房间布局做了调整，空间更大，住起来更舒适，就算跟父母孩子三代人一起住，也能住的开。” “看到每栋楼前这排平房没？这是我们特意设计的独立车棚，面积不大，每间差不多三平，但是足够大家放车了，余下空间还能放些杂物，门上做了防盗设置，不用担心被偷。 而且车棚不算在面积里，只要大家买房，我们照样免费送。” 王流一一介绍，末了又送出一颗彩蛋。 眼下汽车太贵，出门基本靠骑车，相应的，盗车事件层出不穷，有间车棚能停车，很实用，也很安心，尤其还免费送。 不少人当即就心动了，忍不住出声问道：“车棚真的免费送？” “千真万确，只要买房，每个人都送。”王流郑重承诺。 “如果买了房，什么时候能盖好？” “竣工日期已经定了，目前正在紧张施工中，最迟明年七月底就能交房。” “又是送家电，又是送车棚的，房子不会卖的很贵吧？” “多少钱一平？” 问来问去，终于说到了关键核心点，房价是多少？ 这才是众人最关心的问题，介绍的再详细，送的东西再诱人，可房价要是太高，照样没人要。 一片目光全部汇聚向王流，等待他给出答案。 “当然不会，介绍了这么多，大家应该能够感受到，我们是实打实在回馈客户，房价自然不会高，多的不敢说，至少在县里，我们楼盘的售价，绝对是全县最低，每平均价只要——498！” 王流扫过众人，微笑着抛出了这颗炸弹。 送家电、送车棚都是加分项，只有房价才是他的杀手锏。 期房虽然没有实物，看着不太让人心安，但胜就胜在它比现房便宜，优惠幅度至少10以上，这也是他自信能在这场销售战中，赢下杨永安的最大本钱。 他卖每平598，他就卖498，每平便宜一百块，一套房子下来，少说也能省下六七千，眼下全国平均工资才六百出头，差不多相当于一个人一年的工资了。 虽然拿房要等上一年，但能省下六七千，他不怕没人心动。 也算杨永安倒霉，去年动工开建时，恰逢金融危机袭来，房地产陷入最低谷，福利分房也没取消，现房都没人要，更别提期房。 等今年政策出台，房地产回暖，他的楼盘也盖好了，现房又偏偏比王流期房售价高，两头都没捞着好，着实有点生不逢时。 现场有点炸锅，众人都被这个房价惊到了。 “多少？” “498？” “我记得前几天看江南新城打的广告，他们每平卖598，你们真的只卖498？” “一平就省一百，一套房子买下来，那还不得省下六七千？” “王总，你没开玩笑吧？” 众人七嘴八舌发问，目光紧紧盯向王流，眼神比刚才更热切。 王流正色道：“当然没有，虽然每层单价会有少许波动，但均价就是498。” 说着话音一转：“不过房源有限，大家如果想要购买，恐怕得抓紧点时间了。” 这下就显示出刚才几辆大巴同时抵达的好处了，人一多，既尽可能的增加了人气，还营造出了一种竞争者众多，房子很抢手的错觉，想买，必须抓紧时间，晚了就抢不到了。 这也是王流刻意安排的，商场如战场，处处都得动心机。 果然，众人左右打量一眼，每个人都仿佛成了潜在的竞争者，当下不再迟疑，顿时便有人道：“房子我要一套，现在我就回去拿钱。” “我也要一套。” “我带着钱呢，可以先交定金吗？” 抢购声四起，更加深了房子抢手的印象，众人不敢再耽搁，带着钱的纷纷抢着要交定金，没带钱的直接转身就走，连说好了会送的小家具都没顾得上拿，转眼就没了人影。 第三十章 第一桶金（求推荐） “可以交定金，每套房两千块，要交的麻烦去那边排队，不要挤，一个一个来。”王流指指旁边收银台，大声叮嘱道。 两千块也是笔巨款了，带在身上的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原本围着王流，闻言又一窝蜂去了收银台。 入职以来一直清闲的小会计何秀和丁若萍，这下终于有了活干，收钱、记账、开发票，忙的飞起。 王志新看的目瞪口呆，心道：“房子还能这么卖？当它是大白菜吗？” 邱万良也暗暗咂舌，原本他还担心预售会不顺利，房子不好卖，没想到被王流三言两语一顿吹，转眼就成抢着买了，好像晚了就抢不到了一样。 回想一下自己当初也是听了他的答疑，然后就被吸引，无法抗拒的投了标，再对比现在的场景，他突然有点明悟： 王流这张嘴，真叫一个能吹啊。 …… 有人欢喜有人愁。 王流这边卖房卖的风生水起，杨永安那边就有些门可罗雀了。 周六开盘，杨永安踌躇满志的剪了彩，欢天喜地的放了炮，吉利讨了不少，就盼着开盘能大卖呢，可等了半上午，别说卖房，就连一个来看房的都没有，就是傻子也知道出问题了。 心沉到了谷底，杨永安黑着脸喊来销售总监，怒声质问道：“人呢，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你这个销售总监，推销了这么久，就是给我这么推销的吗？” 销售总监唯唯诺诺，一脸苦逼道：“我也不知道啊，之前宣传做的挺好，我也派人做过调查，县里购买意愿还是挺高的，谁知道等开盘突然就成这样了。” “不知道就去给我查。”杨永安咆哮道。 销售总监连连称是，转身就要走。 “等等，去宏兴那边看看，它们什么情况。”气归气，但杨永安智商还是在线的。 县里开盘的就他们两家，他这边情况不对，那问题多半是出在王流那边了。 …… “怎么样，卖了几套房，收了多少钱？”一圈人围在收银台，紧紧盯着何秀和丁若萍，王志新率先开口，焦急问道。 “全款卖了151套，还有14套交了定金，销售额一共是……559万！”何秀小嘴微张，声音都在颤。 “多少？” “559万！” “嘶……”王志新倒吸一口凉气，瞪着眼一脸震撼，紧紧拉住王流道：“流子，快，给我来一巴掌，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王流懒得搭理他，鄙视的看他一眼，自己心里也涌起了惊涛骇浪，559万！即便减去26万的地价，93万的建安费，以及后续要缴纳的相关税费和运营等成本，这一票他至少也能赚三百万。 而且这还不是全部，总共216套房，现在算上预定的，也只卖掉165套，后续还有51套房能持续回款，项目总利润至少也会在五百万以上。 这就是时代浪潮下，即将腾飞的暴利房地产！ 前后不过两个月，他就从一个未婚妻都跟人跑了的穷光蛋，一跃成了百万富翁，挖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更重要的是，有了钱，他就可以去滚动开发，攫取更多利润，再也不用像之前，为了筹措地价款而想法设法，为了贷笔钱而费尽心机。 心潮澎湃之余，他也有些庆幸，他能顺利起家，并且还一次就赚到这么多利润，时代机遇功不可没。 第一，历史大势滚滚而来，而他站对了风口。 第二，运气好，开发成本低。 一般情况下，房地产的开发成本基本由八部分构成，即：土地+设计+建安+运营+贷款利息+税费+市政公共设施配套+其它不可预计因素导致的额外费用。 土地在开发成本里普遍都是大头，但在他县里这个小地方，264万的地价，核算到每平米的楼面价不过16块钱，相较于498的房价，基本就是个白菜价。 也幸亏是白菜价，不然他恐怕连启动资金都筹措不来。 设计是请张晓颖帮忙做的，虽然答应会送她一套房当设计费，但到底是空头支票，这笔费用也可以忽略不计。 贷款只贷了20万，虽然开了20的超高利息，但基数太小，同样可以忽略。 市政公共配套更简单，一般情况下，政府出让土地时，会要求开发商免费兴建一些学校、医院、幼儿园等公共设施。 而他这块地周边已经有这些配套，这笔钱又省了。 核算下来，他的开发成本基本只有建安、运营、税费，以及其它，比如王流承诺的买房就送家电。 从效果来看，开盘仅仅一天半，房子就卖出七成多，这笔钱花的绝对值。 而且，因为是采购，王流还尽量压了价，每台洗衣机1000块，彩电1400，冰箱2100，平均每台只要1500，也就是三平房子的事。 三平够干嘛？ 连公摊都抵消不掉！ 王流已经很良心了，房地产行业里的公摊率基本都在15以上，最夸张的案例更是一度加到了65，你敢信？ 而他只算了10，但即便如此，以他最小的两居室户型，每套房也至少加了六平米。 也就是说，即便他送出去三平，他自己至少还赚了三平。再加上白送的三平米车棚，也才堪堪抵平。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羊毛永远出在羊身上，以前他还没太大概念，现在算是感受颇深了！ 销售火爆，但也不是没有隐忧，这么大的折扣力度，房子居然没有一抢而光，只卖出165套，开盘仅仅一天半，销售速度便锐减，已经好半天没几个人来买房了。 情况很明显，县里的市场已经趋向饱和，该买的基本都买了，暂时不会再有太大需求，剩下的房子只能通过时间慢慢消化。 盘子还是太小了啊……王流暗暗感慨，但心里也知足了，怎么说他也卖了559万的销售额呢。 眼下的559万，购买力杠杠的。 吴辉、何秀、段梅等人也激动异常，公司有钱途，他们才有前途。 邱万良更是开怀大笑，王流有了钱，他的工程款终于有着落了。 就连家电老板胡伟也乐得合不拢嘴，王流卖了165套房，他也卖了165台家电，即便被压了价，这一票他也能不少赚。 此时此刻，要说稍稍有些郁闷的，大概也就只有刘涛了。 眼下买房交的都是现金，为了点算方便，王流还特意喊了银行派人来帮忙数钱，公司的开户行在工行，他自然也只能向工行要人，来的恰好还是个熟人，之前去贷款时见过一面的经理刘涛。 看着收银台上高高摞起的一柜台钞票，刘涛心里五味杂陈，以眼下宏兴的资金量，在县里绝对算是大客户了，按照银行一贯的嫌贫爱富传统，他们是应该紧抱大腿的。 但是偏偏当初王流上门求贷他们没批，怕是得因此得罪狠了他吧？ 得找个机会修补一下关系才行啊……刘涛暗暗沉思。 第三十一章 釜底抽薪（求推荐） “大家这两天都辛苦了，晚上在水一方走起，我给大家开庆功宴。”等众人稍稍平复，王流笑着说道。 “哇！” “谢谢王总！” 刚刚缓和下来的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欢呼。 “胡老板、刘经理，两位也跟着一起来吧。”王流扭过头看向两人，笑着邀请道。 “好啊，那我就打扰了。”胡伟呵呵一笑，直接应下了，一下就帮他卖了两个月的货，能跟这种金主拉近一下关系，他简直求之不得。 刘涛有点不好意思，他刚刚还想着要跟王流修复一下关系的，哪好意思让他请客？ “我就算了，下午资金要带回行里，手头还有点工作，估计要忙到很晚，就不去打扰了，等下次有机会，我请客，一定跟王总您好好畅谈一下。” “那就说定了。”王流随意一笑，话音一转道：“另外，有件事想跟刘经理打听一下，永安地产在贵行有贷款吗？刘经理方不方便透露一下？” “这是客户隐私……”刘涛有点为难，但是想到能趁机卖个好，修补一下跟王流的关系，心里一横，他果断道：“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王总也无妨，杨总确实在我们行贷了笔钱。” “用途是什么？”王流追问道。 “楼盘开发，就是江南新城那个项目。”既然已经卖了，刘涛索性把杨永安卖了个干净。 “是用那块地做的抵押吗？” “对。” 果然，杨永安的开发资金也是贷的，还拖欠了施工方的工程款，看来他的资金链也很紧张啊。 王流暗自盘算，都这样了之前还敢跟他去竞拍商场，这老小子未免有些太贪了，见到块肉就想去啃？ 既然你给机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流心头冷笑，看向刘涛，不动声色道：“有件事不知道刘经理你听说了没。” 刘涛有点茫然：“什么事？王总你说。” “之前县里举行了一场法拍，拍卖金华商场，最终被杨永安拿下了，竞拍价是350万。”王流随意道。 刘涛点点头：“听人说起过，不过……这有什么不对吗？金华商场在县中心，又是全县最大的商场，值这个价，杨总看好它，拍下来也很正常吧？” “正常吗？”王流眯眼一笑，继续道：“那刘经理知不知道他还拖欠了施工方的工程款？债都没还清，他拿什么去支付竞拍款？” 刘涛心里一沉，微微皱起了眉。 王流继续道：“最近江南新城开盘的广告打的铺天盖地，如果我没猜错，他大概是想等开盘，卖了房子回笼资金之后，然后以此去支付竞拍款。 但是刘经理你也看到了，很不巧，我的项目也开盘了，而且折扣力度比他大，房子卖的比他好，县里市场就这么大，市场被我先占了，你觉的他的房子还卖的掉吗？” 刘涛脸色微变，眉头皱的更深。 王流扫了眼，嘴角上翘，再次开口道：“回笼不来资金，他拿什么去支付竞拍款？如果违约，不仅商场拿不下，县里还得向他索赔，一般至少都是竞拍价的20起，以350万的竞拍价来计算，至少也得是70万。 再加上他拖欠的工程款，以江南新城的面积，这笔工程款至少也得是一百多万，两笔钱加一块就得接近两百万了，你说他拿的出来吗？ 哦，对了，他还欠了贵行一笔贷款呢，目前看来，这笔钱风险有点大，恐怕弄不好就变成一笔坏账了。” 刘涛瞬间脸色大变。 王流瞥了眼，感觉火候到了，话音一转道：“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也可能他的资金很充足，完全可以应付过去，具体情况还得刘经理自己去查，反正县里公司的开户行都在贵行，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刘经理一查便知。” “那我就先失陪了。”刘涛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丢下句话，匆匆走人。 王流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很愉快，之前他贷款时被杨永安从中阻挠，现在也该他来给他上点眼药了。 销售上被他狙击，资金上再通过刘涛给他来一记釜底抽薪，双管齐下，就不信玩不死他。 如果要真的还不行……那就继续加码。 “邱总，之前听你说，江南新城的施工方你认识？能不能帮忙邀请一下，晚上过来一起喝一杯？”王流看向邱万良，询问道。 “没问题，我帮你联系。”虽然不知道王流想干嘛，但举手之劳，邱万良乐得送他一个顺手人情。 “谢了。”王流感谢一句，又看向王志新：“你再去跟县报社胡主编联系一下，如果有时间，晚上也请他一起过来。” “知道了，待会就去。”王志新干脆应下。 …… “你说什么？宏兴房价是多少？”杨永安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调查完来向他汇报的销售总监。 “498，而且买房就送家电，还送一间车棚，全部免费。”销售总监小心回道。 “那销售情况呢？他们房子卖的怎么样？”虽然有所预感，但杨永安还是抱着侥幸心态问道。 “听人说昨天都是抢着买的，买房就跟买菜一样，这么看来……卖的应该还不错吧？”销售总监瞥他一眼，小心翼翼道。 杨永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浸淫商界几十年，这种情况代表的含义他再清楚不过，市场已经被王流抢占了，他再想卖房，千难万难。 “杨总，我们要不要也跟着降价？”销售总监小心问道。 杨永安咬咬牙，道：“降，立刻降，他卖498，我们就卖448，每平比他还便宜50块，他送家电，我们也送，立刻去跟媒体联系，把广告给我打出去。” 即便卖房再难，但该有的尝试，他也必须去做，不然如果回笼不来资金，他的麻烦更大。 “采购家电、再做宣传，这恐怕得不少钱吧？”销售总监苦着脸道。 杨永安瞪他一眼道：“再多也得花，公司账上还有点钱，应该够了。” 话音刚落，电话突然响了，随手接通，下一秒，杨永安便听到一道晴天霹雳。 “杨总，鉴于您的资金状况不佳，您在我行的账户已被暂时冻结，请您尽快归还我行那笔贷款，否则您抵押的那块地我们将会收缴，拍卖抵债。”刘涛冷冰冰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杨永安瞬间脸色煞白，急声道：“什么？刘经理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的资金状况很好，哪来的不佳？为什么要冻结我的账户？” “好不好杨总你最清楚，你那笔工程款到现在还没结吧？房子销售不顺，拍卖款也没筹齐吧？如果交不上钱，县里还得向你索赔吧？现在你还觉的你的资金状况很好吗？” 杨永安哑口无言，但还是极力挣扎道：“这都是暂时的，刘经理你相信我，房子我会卖出去的，钱一定能筹齐，欠不了你们那笔贷款。” 回答他的是节奏鲜明的几个字。 “嘟嘟嘟……” 第三十二章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求推荐） 晚上。 在水一方。 王流说到做到，直接包下全场，把公司全员，以及邱万良的施工队全部带了过来，一起开庆功宴。 虽然场子被砸，施工队众人没能抓到人让他有些恼火，但被砸前后连续赶工，他们也是出了大力的。 一码归一码，王流没那么小心眼。 销售、会计、施工人员等几十号人聚在大厅，觥筹交错间，一起嬉笑、调侃、划拳，一群老爷们偶尔冲女同志讲几个荤段子，有胆子大的女同志也不甘示弱当场回呛，笑声此起彼伏，场面好不热闹。 王流先跟众人敬了杯酒，讲了几句话，简单描绘了一下公司的宏伟蓝图，画了张大饼，激励了一番众人，然后便跟着王志新、邱万良等高层领导一起进了包厢。 不是他不想跟员工打成一片，只是他毕竟是老板，有他在，他们反而放不开，索性他也不去讨那个嫌了，由着他们自己可劲造去吧。 “来，冯总、胡主编，第一次坐一块，我先敬两位一杯。”包厢里，王流端起酒杯，笑着邀请道。 “王总客气了。”胡蔚明笑着举杯，王流最近可是他们报社的广告大户，关系得维护好。 冯占国莫名其妙被邱万良喊来，有点摸不清状况，不动声色跟着举了杯，一饮而尽后，直接问道：“很高兴能接到王总的邀请，只是不知道王总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冯总别多想，就是认识一下，你做工程，我干房地产开发，正好专业对口，交个朋友，以后有机会也能合作一下。”王流微微一笑。 冯占国点点头，这个解释倒也合理。 “另外，听说冯总刚建完的江南新城项目，到现在还没收回工程款？”王流装作随意道。 冯占国心头一跳，想起这一茬他就恼火：“是有这事，怎么，王总有什么指教？” “指教谈不上，就是想提醒冯总一句，杨永安最近资金状况可不太好，刚350万拍下金华商场，现在正四处筹钱呢。 但是很可惜，他的楼盘跟我撞档了，现在我的楼盘基本售罄，以县里的市场，他想靠卖房回款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钱如果筹不齐，交不上竞拍款，后果冯总应该清楚，县里肯定会向他索赔。 另外，下午听工行刘经理说，他在工行还有笔贷款，这又是一笔窟窿，而且，看刘经理的样子，这笔钱还有违约的风险，下午着急忙慌就走了，估计是去审查他的资金了。 冯总如果想讨回工程款，最好抓紧点时间，晚了，就杨永安那点资产，恐怕早就被银行跟县里瓜分完，到时候你可就什么都捞不到了。” 王流语重心长，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极力拱火。 冯占国眉头紧皱，沉声道：“你说真的？” “这还能有假？当时我就在边上看着呢，刘经理跑的那叫一个快，跟被狗撵了似的，要不是火烧眉毛了，他能这么急？” 邱万良幸灾乐祸笑道，替王流做了印证：“以银行的尿性，杨永安的账户这会儿恐怕已经被冻结了，老冯你要还想要钱，真得抓点紧。” 冯占国当下便坐不住了，腾的一下起身，咬牙切齿道：“我现在就去找他要，他要不给钱，我就坐他家不走了。” “不急不急，多的都等了，不差这一会儿，他要是打定主意不还钱，你就是住他家也没用，想要钱还得讲方式方法，正好大家都在，一块帮你想想办法。” 王流赶忙拦住他，热情的出谋划策道：“胡主编，冯总拿不到钱，可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还关乎几十位工人的血汗钱呢，辛辛苦苦干一年，到头来却拿不到钱，杨永安这种拖欠工资的恶行，报社难道不能曝光他，替大家讨回一个公道吗？” “这……”胡蔚明有点迟疑，他算是看出来了，王流喊他来，是想把他当枪使啊。 王流也不着急，慢悠悠道：“今天销售有点疲软，我们公司恐怕还得追加一个月的广告宣传，胡主编要感兴趣，这一单还交给报社来做怎么样？” 想让人帮忙干活，动力自然不能少。 胡蔚明心头一热，暗想当枪使就当枪使吧，一个月的广告费，弹药也够充足了，他果断道： “王总说的对，身为人民的喉舌，杨永安这种坑害百姓的恶行，我们报社一定曝光，替大家讨回一个公道，待会回去我就写一篇专稿，明天就发。” “胡主编仁义。”王流肃然起敬。 又看向冯占国：“有胡主编帮忙，冯总就主动多了，但是恐怕还不够，当务之急最好还是尽快去法院申请一下财产保全，防止杨永安狗急跳墙，拿钱跑路，就算他破产，冯总至少还能以资抵债，而不是被银行跟县里瓜分完，你说呢？” 冯占国眉头紧皱，王流这么热心，他才不信是古道热肠，他这么干肯定有他的目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王流的建议提的很中肯，就算是想借他达成什么目的，他也得捏着鼻子认。 “王总说的没错，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明天我就上法院起诉他。” “那就预祝冯总旗开得胜，早日讨回工钱了。”王流心满意足的笑了。 资产被查封，名声再给他搞臭，他就不信杨永安这下还不死。 …… 第二天上午。 永安地产售楼大厅。 杨永安召集起了所有销售人员，面色凝重道：“公司的情况大家应该都听说了，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房子卖不出去，我要完，大家也得跟着失业，所以现在必须同舟共济。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给我上街做宣传去，把话说明，我们不送家电，也不送车棚，但是我们降价，每平只要398，只要来买房，我们就以这个价卖他。 公司能不能度过这次难关，全靠大家努力了。” 账户被冻结，没钱打广告，杨永安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跟王流一样，撒人上街做宣传。 398的售价也是他昨晚沉思一夜，才艰难做出的决定，他的开发成本可不像王流那么低。 第一，这块地是他早几年拿的，当时国内房地产正热，地价正高，他算是高位接盘。 第二，这几年行情不好，他一直没敢开发，每年都得向县里交一笔延期开发滞纳费。 两相叠加，他的开发成本提高了一大截，再加上其他开支，以398的售价往外卖，基本算是挥泪大甩卖了。 很亏，但是正如他所说，公司情况危急，他必须低价刺激消费，尽快回笼资金，起码先把银行的贷款还上。 不然等地被收走，他就是想甩卖都没机会，消息传出去，其他债主也得上门，那等待他的只有被破产清算，他几十年的努力可就全完了。 所以，就算再亏，他也得挥泪。 可惜，世事总是不能如人所愿。 他话音刚落，正门口就进来一行人，穿着制服、头顶国徽，看着就像来者不善。 果然，一开口，杨永安便如坠冰窟。 “杨永安在吗？” “我就是，你们找我什么事？” “华铭承建公司起诉你司欠债不还，向我院申请财产保全，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司旗下资产将被冻结，华铭撤诉前不得变更处置，这是通知书，你自己看看吧。” 杨永安瞬间呆立当场，瞪大的眼睛里透着浓浓绝望，资产被冻结，这下连挥泪的机会都没了。 第三十三章 王总拉我一把（求推荐） 法院的人宣布完就走了。 大厅里人心惶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所有人都预感的到，公司这下怕是要完了。 杨永安僵硬良久才缓过神来，顾不上安抚人心，第一时间先掏出手机打给了冯占国，楼盘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冻结。 “喂？冯总吗，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怎么还闹上法院了？你看这闹的多不愉快，咱们先撤诉好不好，你放心，工程款我一定会尽快结给你的。” 冯占国一声冷笑：“冯总也知道着急吗？我找你协商了一个多月，你是怎么敷衍我的？现在知道不愉快了？呵呵，晚了，想让我撤诉，等你先把钱给我再说吧。” “冯总，咱们再商量商量嘛，冯总、冯总？” 冯占国挂断了电话，杨永安不死心，可惜等再打时已经关了机。 他有点慌了神，左思右想，又打给了多年老友：“喂，老张，你手头上最近宽裕吗？先拆借我笔资金可以吗？等我喘过这口气，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终于有人沉声道：“老杨，朋友多年，你有难处按说我应该帮你，可你……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那些事报纸上都登了，你说我还怎么敢把钱借给你？” 杨永安一脸茫然：“什么事？什么报纸？” “你还不知道吗？自己去看看今天的县报吧，看完你就知道了。” 杨永安一头雾水的挂断电话，冲秘书道：“去把今天的县报给我拿过来。” 眼下报纸还是各种消息的主要来源，县报、市报杨永安每天都有订购。 秘书匆匆去了，报纸很快拿了过来，只一眼，杨永安心里便一片冰凉。 “永安不安，欠债不还惹人寒！” 硕大的标题，通篇的声讨，简直把他竖成了无良老板，黑心开发商。 杨永安心下恍然，一股无力感深深袭来，可惜这还不算完，刚看完报纸，电话又来了。 “喂，杨总吗？咱们那笔货款什么时候结？” “杨总，项目已经完工了，我们给您供的那批货，麻烦您尽快结一下尾款好吗？” “喂……” “喂……” 许是都看到了报纸，材料供应商的催债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像是催命符，一道道全压在杨永安心头，压得他直欲喘不过气来。 “杨总，我们还要上街去宣传吗？”销售总监壮着胆子问了句。 “滚，给我滚，都给老子滚。”杨永安崩溃嘶吼。 众人如蒙大赦，转眼走了个干净。 树倒猢狲散。 杨永安似哭似笑，腿一软，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放声痛哭，撕心裂肺。 几十年的心血，现在全完了。 等情绪稍缓，已经临近中午，杨永安爬起身，行尸走肉般离开公司回了家。 妻子庄映红在厨房做饭，今天难得下了厨，嘴里哼着歌，心情似乎很不错，听到动静探头看了眼，笑道：“回来了，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小女儿杨佳佳欢快的朝他跑来：“爸爸，老师今天夸我了。” 杨永安低头看了看，七岁的小女儿抱着他腿撒娇，一脸天真的笑，他心头一暖，脸上有了点血色。 饭桌上，杨永安木然的吃着饭。 庄映红察觉出了异常，关心道：“老杨，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杨永安心虚的摇摇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开口，也无法面对她们知道真相后的伤心表情，他本能的选择了逃避，能多瞒一秒算一秒吧。 “真没有吗。”庄映红狐疑的看着他：“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小硕也大学毕业了，在外疯玩了两个月，也该玩够了，你是不是把他喊回来，先进公司干两年，锻炼一下啊。” 公司？还有公司吗？ 杨永安心里一片苦涩，环顾四周，恐怕不止公司，等被破产清算了，就连现在住的房、开的车，都得被拿去抵债。 家都快没了，他还拿什么让儿子去锻炼。 看着整日为这个家操心劳神的妻子，再看看像头小猪拱食般吃的欢快的女儿，杨永安心里像被针扎了般，一阵阵揪心。 不行，不能让这个家就这么垮了，就算还有一丁点希望，我也得努力去争取，杨永安暗暗下定决心。 …… 杨永安的心路历程，王流无法体会，王志新的乐极生悲，他倒是深切感受到了。 一下爆赚五百多万，王志新有点欣喜若狂，昨天庆功宴上没控制住，直接喝大了，开始还用酒杯，后来直接对瓶吹，最后成功把自己吹进了医院。 “怎么还吐血了呢？昨天走的时候，看你不还好好的吗？”王流问了句，他昨天喝的也有点大，一觉醒来才听到消息，赶忙来了医院。 “我怎么知道？醒来就躺在医院了，怎么来的我都不知道。”王志新躺在病床上，虚弱的脸上同样一脸懵逼。 “还能怎么来，你爸跟你哥把你拉过来的呗。”张素芬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喝酒还没个把门？想把自己往死里灌吗？昨晚幸亏我不放心，上你屋里瞅了眼，不然你把血吐干净都没人知道。” 王志新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王有德咳嗽两声，当起了和事佬：“行了行了，有这一回他就长记性了，下回就不会这么喝了。” 王流问道：“医生怎么说？怎么会吐血的？身体没事吧？” “没多大事，说是喝多了，刺激到了胃黏膜啊什么的，我也不太懂。”王有德解释道。 王流松口气：“没事就好，这两天你就在医院好好躺着吧，先把身体养好，公司不用你操心。” 闲聊一阵，末了又给王有德丢下五千块钱，王流这才回了公司。 刚坐进办公室，还没来的及喘口气，就听门外传来喊声，有点嘈杂。 “你干嘛？” “不能往里进。” “跟你说话呢，站住。” 好像有人硬闯，门外几名员工如临大敌，纷纷上前阻拦，可惜没拦住。 砰！ 王流办公室门被一把推开，杨永安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王流眉头一皱，手下意识就伸向了椅子背，准备情况稍有不对，就抡起椅子防身。 熟料，杨永安面色严肃的看着他，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然后扑通一声，直挺挺跪了下来，抬头仰望王流，沉声道： “王总，拉我一把。” 第三十四章 因为我高兴啊（求推荐） 事业有成，以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杨大老板，如今登门下跪求情，场景着实震撼人心。 几名员工直接懵了，茫然不知所措。 王流也被震住了，有点爽，曾经瞧他不起，如今也是竞争对手的杨永安给他跪了，一股征服的快感油然而生。 也有点懵，突然来这一出，他几个意思？ 王流冲几位员工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几人赶忙出了门，但眼神还是不时的往办公室里瞄，从懵逼中缓过来神，对里面将会发生的事，他们简直不要太好奇。 办公室里。 王流起身，绕着杨永安一顿打量，似笑非笑道：“杨总这是唱的哪一出？你不是阻挠我贷款，盼着我交不起地价款，然后好接手我那块地吗？ 你不是一掷千金，在拍卖会上力压我一头，豪取金华商场吗？ 你不是砸我场子，巴不得玩死我吗？ 怎么，现在遇到难处，知道求我帮忙来了？” 杨永安被讥讽的面色潮红，屈辱又羞愧道：“以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要是不解恨就再骂我两句，或者打我一顿，我一定不还口也不还手，但是请王总你千万拉我一把。 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公司账户被银行冻结，资产也被法院查封，供货商、债主如今追着我要钱，如果还不上公司就得破产了。 我不想、也不能破产，我老婆心脏不好，她受不了这个打击，我女儿才七岁，从小娇生惯养，我不想看她受苦，可我借了一圈钱，一分都没借到，以前跟我称兄道弟的那些人，现在全都翻脸不认人了。 我思来想去，现在能帮我的只有王总了，求你一定帮帮忙，拉我一把。” 王流冷冷看着他：“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或者说，你为什么觉的我会帮你？” 杨永安急忙道：“你放心，我不会白让你帮忙的，我可以付利息，按照银行最高利息给，还有，你不是想要金华商场吗，我把它也转给你，以后它就是你的了，这些条件可以吗？” 王流失笑道：“利息？你觉的我会在乎那点利息吗？有帮你的钱，我拿去随便做个项目，收益都比你这点利息高吧？ 而且，金华商场是你转给我吗？是你把这个包袱甩给我吧？ 我是想要，但我等你破产之后，县里重新法拍时再去竞拍不好吗？没准儿还能省点钱呢，可不是谁都能像杨总一样，一掷千金砸下350万，你说是吧？” 杨永安苦涩一笑，叹息道：“王总说得对，当时一时冲动，拍下了金华商场，原以为是块肥肉，没想到成了我的索命符，等我破产重新法拍你再接手，确实能省不少钱。 但是我真的不想破产，求求王总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拉我一把，以后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当牛做马？你觉的我现在缺人给我当牛做马吗？如果我想，现在有的是人愿意来给我当牛做马，他们比你年轻，比你能干，还比你便宜，你说，我为什么要你这头老马呢？”王流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我……”杨永安哑口无言。 “还有，以杨总的智商，应该能想得到，你会有今天，背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也不怕告诉你，没错，那个人就是我，你的所有遭遇，都是我干的。 我好不容易才打掉你这个竞争对手，为什么还要拉你一把，把你扶起来，等你喘过这口气，然后继续跟我作对呢？”王流声音一冷，直视向他。 杨永安慌忙道：“不会的，王总请你放心，我不会再跟你做对了，我的确猜到是你干的，但商场本来就是战场，用任何手段都无可厚非，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王总的手段……我服。 我没有怀恨在心，只会承认是我技不如人，只要王总能拉我这一把，我保证，以后绝不再踏入地产业。” “你的保证？呵呵，你觉的我会信吗？”王流摇头一笑：“换句话说，如果现在跪在地上的人是我，杨总你会高抬贵手，拉我一把吗？” “我……”杨永安再次语塞，换位思考，如果是他，那别说拉王流一把，能不再趁机踩上他两脚，就算他大人大量了。 王流耸耸肩，摊手道：“所以，杨总现在知道我的答案了？” 杨永安沉默良久，然后痛苦的闭上了眼，颓然叹息自嘲道：“知道了，意料之中，是我自作多情了，今天多有打扰，以后……有缘再见吧。” 只是一句话，杨永安却像抽干了全身力气，整个人瞬间苍老许多，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等待他的只有公司破产，家庭支离破碎。 挣扎着爬起身，踉跄着朝门外走，只是短短几步路，如今却像一道天堑，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力气，脚步却依然在打飘，整个人也失魂落魄。 “之前我一直在想，等把你打败、打垮之后，我会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会很兴奋吗？还是觉的你也不过如此，打败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甚至……索然无味？ 但是今天，就在刚才，你朝我下跪的一瞬间，我切身体会到了，确实挺兴奋，你能理解那种……一直被你视作竞争对手的人，朝你下跪求情时，心里产生的那种……畅快感吗？”王流突然出声。 杨永安艰难的转过头，凝视着他，沉默不语。 王流走到他身旁，继续道：“我理解了，但是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打败你只是我事业上踏出的第一步，以后还会有无数竞争对手，如果因为现在这场小小的胜利就沾沾自喜，那我以后或许也踏不出多少步了。 我一直相信，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所以……我有一个想法，我和你组建一家新公司，共同出资拿下金华商场，以后共同经营。 等手续办齐之后，再以此做抵押，贷到的钱，我拿走我出资的那部分，剩下的你拿去还债，应该足够保下你的公司了吧？” 杨永安眼中瞬间闪烁起狂喜，有些动容的看向他，颤声道：“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说……现在为什么还要帮我？” 为什么？这是个好问题。 第一，商场那处稳定的现金流他确实想要，但是350万的代价有点高，他需要找个人来帮忙分担一部分。 第二，县里的盘子太小，他已经看不上了。 如今只是开发了一个楼盘，房子都还没卖完，市场就趋近饱和，如果只靠县里这块市场吃饭，他得被饿死。 现在有了资本，他当然得跳出县里这块小池塘，去更广阔的天地开拓。 而县里这些家底儿，他需要有人来帮忙看门，王流感觉杨永安就不错。 想让他干活，自然得收买一下人心。 当然，他才不会如实相告。 王流只是微微一笑，轻松洒脱道：“因为我高兴啊。” 第三十五章 皆大欢喜（求推荐）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意还是不愿意？”王流确认道。 “愿意，我当然愿意。”杨永安赶忙道，绝处逢生，他简直欣喜若狂，可说着忽然一顿，又苦涩道：“但我现在身无分文，根本没有钱，拿什么来跟你共同出资？” “不是还有我吗？”王流毫不在意，拍拍他肩膀，笑道：“你的处境都是拜我所赐，我能把你压垮，自然也能再把你拉起来。” …… 晚上。 在水一方。 一间包厢里，王流邀请来了冯占国和刘涛，充当起了和事佬，替杨永安讲和。 冯占国进门看见杨永安也在，脸色陡然一变，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王流赶忙拉住他道：“冯总冯总，来都来了，别这么急着走嘛，冤家宜解不宜结，就算您对杨总有什么意见，咱也能一块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嘛。” 杨永安跟着起身道：“冯总，之前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罪了。” 说着拿出水杯，直接把酒倒满，少说也有三两的白酒，仰头直接一饮而尽。 喝完倒扣酒杯，示意道：“我干了，冯总如果不解气，直接说个数，我一定喝到你满意为止。” 王流帮腔道：“冯总你看，杨总还是很有诚意的吧，有什么话咱们先坐下来再谈怎么样？你放心，今天喊你来，绝对不让你空手而归。” 冯占国脸色稍缓，回过身看也不看杨永安，板着脸僵硬的坐下了。 刘涛冷眼旁观，心里极度困惑，他能感觉的到，王流之前故意跟他说那些话，就是想借他的手来对付杨永安，明明之前还费尽心机想玩死他，现在怎么又突然态度大改，简直像把他当成亲儿子般极力维护起来？ 王流没让他困惑太久，几人落座，寒暄几句暖了暖场之后，王流便直入正题：“我跟杨总之前有点误会，现在已经解开了，今天邀请两位过来，就是想把杨总跟两位的问题也解决了。” “怎么个解决法？”既然话都说开了，刘涛也没再旁观，直接问道。 “当然是有错认错，欠债还钱了。” 王流呵呵一笑：“我跟杨总已经达成合作，共同出资组建一家新公司，一起拿下金华商场，以后共同经营，只是杨总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最近资金有点紧张，所以……” 王流看向刘涛：“能不能请刘经理再贷给杨总一笔钱？” “你说什么？”刘涛一愣，然后失笑道：“再贷给杨总一笔钱？王总是在开玩笑吗？这就是你说的……欠债还钱？杨总欠我们行的那笔贷款还没还呢，你觉的我会再贷给他钱吗？” “我觉得你会。”王流认真道：“虚的我就不说了，在商言商，我们还是直接开诚布公的来谈吧。 杨总目前资金状况是有点紧张，但资产还在，只是现金流有些周转不过来，眼下最紧迫的一笔债就是马上到期要缴付的竞拍款，我跟杨总已经达成合作，由我出资200万，他出150万，共同支付。 只要刘经理能贷给他这笔钱，帮他续上这口气，等把商场拿下来，以商场年营收近百万的收益，你觉的杨总剩下的债务还是问题吗？” 刘涛微微蹙眉，陷入沉思。 王流笑着继续道：“当然，杨总也不会空口说白话就让刘经理贷给他钱的，你看这样怎么样，他以江南新城那处楼盘做抵押，另外我替他做担保，来贷这笔钱。 如果他将来还不上，不止这笔贷款，再算上之前那笔，全部由我来还，刘经理觉的如何？” 刘涛诧异的看着他，狐疑道：“王总你是认真的？真要替杨总做担保？” “当然。” 王流斩钉截铁，然后话音一转又道：“不过我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就是了，如果杨总将来真还不上钱，债我可以替他还，但他抵押的那块地和楼盘得归我，以资来抵债，杨总觉的怎么样？” “没问题，我同意。”杨永安沉声道，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他根本没得选。 王流又看向刘涛：“刘经理呢？” 想想王流刚到账的五百多万，刘涛瞬间就心安不少，如果有他做担保，这笔业务似乎也不是不能做。 “我也没问题，合作多年，能帮杨总度过这道难关，我们行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流哈哈一笑，解决完贷款，今天的重头戏就算唱完了，不过还剩点细枝末节，得捎带着再处理下。 王流看向冯占国：“刘经理这边处理完，接下来就该冯总您了。” 冯占国撇撇嘴：“看你们聊的热闹，我还当王总忘了我呢。” “怎么会，交朋友最重要的就是交心，既然已经交了冯总这位朋友，那冯总的事就是我的事，忘了谁我也不能忘了您啊。” 凉了他这么久，王流张口就先奉上一顿恭维，笑呵呵道：“刚才的话冯总也听到了，杨总想解决资金周转问题，得拿楼盘做抵押，可楼盘还被法院冻结，所以得麻烦冯总先去撤一下诉。 但是请冯总放心，拖欠你的那笔工程款，杨总一定会尽快还，不过一次还清压力可能有点大，你看分三次还清如何？ 第一笔30的款项，一周之内结算，剩下两笔半年之内结清，如果杨总还不上，这笔钱到时候还由我来还，冯总觉的怎么样？”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半年之内杨总还没把工程款给我结清，剩下的我全找你要。”冯占国严肃道。 “没问题。”王流打个响指，大包大揽应承下来。 冯占国和刘涛的债务问题得到解决。 杨永安的资金缺口有了着落。 有楼盘和地做抵押，王流的担保也毫无风险。 眼下县里的市场虽然接近饱和，但等县里开始扩张，房价开始起飞之后，江南新城就是处优质资产。 就算杨永安真还不起钱，王流这笔担保也稳赚不赔，心情大好之下，他热情招呼道： “来，喝酒喝酒！” 问题全部解决，四人皆大欢喜，喝起来气氛融洽很多。 临近凌晨才散场，杨永安喝的醉意熏熏回了家，庄映红还在等他，见状赶忙把他扶到了沙发上，埋怨道：“怎么喝这么多，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喝，你这把老骨头还要不要了？” 杨永安摊在沙发上，似苦笑又像自嘲道：“无所谓了，活了这么大，结果连个毛头小子都不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真真是好手段啊。不冤，映红，我输的不冤啊。” 庄映红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毛头小子，什么输的不冤，你说什么胡话呢，喝多了就快睡一觉，等睡醒就好了。” “对，睡一觉就都好了，公司还在，家也还在，你跟佳佳、小硕都还在，什么意外都没发生，走，我们现在就去睡觉去。”刚坐下，杨永安说着又站了起来，搂住庄映红的腰，急不可耐就朝房间走。 庄映红又羞又恼：“你要干嘛呀，快放开我。” 杨永安哈哈一笑，一股躁动升起，陡然感觉自己久违的重振了雄风，庄映红的话不但不理，反而走得更快了，转眼进了房间…… 第三十六章 羞辱（求推荐） 做生意就是这样，不怕欠债多，就怕资金周转不过来。 只要资金链不断裂，就算负债再多，一样能滚动经营，扩张开拓。 能发展起来的企业，哪个不是举债经营？这就是杠杆，用别人的钱，来扩大自己的生意。 有王流做担保，杨永安这口气算是续上了，顺利贷出150万，然后和王流共同出资，交了竞拍款，拿下了金华商场。 按照出资比例，王流占股5714，杨永安占股4286，然后又以商场做抵押，再次向刘涛贷款300万。 按照事先约定，王流抽走了他出资的两百万，等于转了一圈，他一分钱没掏，白落商场近六成干股。 当然，欠债总是要还的，不过有商场每年近百万的营收，这笔贷款不用王流掏一分钱，用不了几年就能还清，剩下的都是白赚。 杨永安也没吃亏，剩下那一百万被他拿走还了债，冯占国第一笔30的工程款，以及欠其他供应商的货款，基本都还上了，顺利度过了这次资金危机。 之所以要说基本，是因为有一个人除外。 晚上。 还是在水一方。 杨永安特意宴请王流，感谢他帮忙，助他度过了这次难关。 王志新也在，刚出院又坐上了酒桌，脸上还带着一脸懵逼，他看到了什么？ 杨永安请他俩喝酒？ 王流还真应了？ 俩人一阵推杯换盏，那叫一个腻歪，王志新左思右想都没想明白，他不过就住了几天院，之前还打的要死要活的两个人，怎么出来就成这样了？ 他不在的这几天，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喝着，包厢门突然被推开，赵天海匆匆闯了进来。 开门时还沉着张脸，等看向杨永安时，他脸上已经陪满了笑：“杨总，恭喜您顺利度过这次危机啊，您把其他人的工程款都结清的消息我都听说了，看来您的资金问题已经解决了，既然其他人的都给了，您看我那笔工程款……您是不是也捎带着给结一下？” “什么工程款？”杨永安眯眼看向他，故意拿捏道，之前跟他催债的那些人里，就数赵天海催的最凶，这笔账他可都记着呢。 “就是江南新城那块项目，我给您承包的那笔工程款啊，现在活都干完了，其他人的钱也都结了，我的钱您是不是也应该结一下？”赵天海心里暗骂，脸上陪笑道。 “哦~你说这笔钱啊。”杨永安装出一副猛然想起的样子，咂咂嘴道：“按说我是应该把钱结给你的，可现在不是出了点状况吗。” 赵天海心头一跳，沉住气问道：“出了什么状况？” “你负责的那项工程，我又找人检验过一遍，问题很大啊，质量出现问题，你说我凭什么把钱结给你？”杨永安玩味道。 赵天海急忙道：“怎么可能，之前不是已经验收过，没有问题吗？现在怎么又突然有问题了？” “怎么，你觉的我是在骗你？”杨永安冷冷瞥向他，项目是他的，怎么解释还不都是他一句话。 赵天海显然也知道，尽管心里恼火，还是咬牙道：“没有，我就是觉的不应该这么巧，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就要问问你自己了。”杨永安平淡道。 “问我？”赵天海一愣，沉声道：“杨总，咱们有话直说吧，别兜圈子了，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把工程款结给我？” “这话你问我可不管用。”杨永安轻笑道。 赵天海皱眉：“那我应该问谁？” “这不是吗？”杨永安指指王流。 他故意卡住赵天海的工程款，一是因为他之前的催债行为让他确实恼火，二就是想卖王流一个顺水人情，他俩的恩怨他也有所耳闻，如果能趁机出口气，想必王流应该会很乐意接受。 王流确实很乐意，心里暗暗给杨永安点了一个赞，算他没白帮他。 端起酒杯，边喝边抬眼看向赵天海，似笑非笑道：“杨老板，好久不见了，最近可还好？” 包厢里光线有些昏暗，刚才又光顾着跟杨永安交锋，其他人赵天海还没顾得上打量，陡然听到王流的声音，他差点以为见了鬼。 赶忙扭头扫过去，见果然是王流，他心里一沉，忽然感觉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妙啊。 又回头看向杨永安，沉声道：“杨总，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们之间的合同，为什么要问他？” “为什么？因为我这次能度过危机，全靠王总帮的忙，这个回答你满意吗？”杨永安呵呵一笑道： “既然你问我怎么做才能把钱结给你，那我就直说了，只要王总点头，钱，我立刻结给你。” 赵天海瞬间脸色僵硬，他跟王流之间的仇，结的可太大了，想让他点头，简直难如登天，光是想想会被王流趁机羞辱，他就一阵头皮发麻。 但就算再难，他也得尽力去尝试，工程款要不回来，他就没办法给底下工人结账，几十号人要找他闹起来，绝对够他喝一壶了。 但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工程是他垫资施工，这几年赚的钱都压进去了，要是拿不到工程款，他的全部家底儿都得打水漂。 形势比人强，哪怕会被羞辱，赵天海也只能咬牙认了：“王总，之前是我不对，想怎么出气你直接提吧，只要我能办到，一定让你满意。” 王流抿了口酒，不紧不慢道：“还记得我说的那句话吗？就是你说要开除我时，我跟你说的那句话。” ‘不用你开除，老子不干了，工钱先在你这存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着来找我结。’ 赵天海脑海里莫名就浮现出了这句话，当初刚听见时，他还觉得是个天大的笑话，如今看来，还真的被他娘的给一语中的了。 他沉声道：“王总说得对，确实不用我开除，以王总的能力，我这座小庙，确实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工钱我给，双倍、不，十倍结给您，这样您满意吗？” 王流摇头一笑，道：“不不不，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最后一句，我说的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着来找我结，重点是——求。” 说着一顿，王流眯眼看向他，玩味道：“赵老板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三十七章 退钱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给钱还不算，还得让他求着给钱，赵天海瞬间脸色涨红，恼羞成怒的瞪着王流，咬牙切齿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王流毫不在意，摇晃着酒杯，轻笑道：“很为难吗？为难就算了，我这人就这点好，凡事都讲一个你情我愿，从不强人所难，想怎么做赵老板随意，不过这工程款嘛……” “我求，这次是我栽了，工钱我求王总您收下，可以吗？”赵天海红着双眼，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恼怒。 王流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又幽幽道：“张秀英还欠我一笔彩礼钱没退，这笔帐赵总您说该怎么算？” “多少钱，我替她一起给了。”赵天海咬牙道。 王流摇摇头：“不不不，冤有头债有主，这笔钱怎么能让赵总来还呢？当然得谁欠的谁来还了，你说是吧？” 赵天海恨恨点头：“回去我就让她把钱退给您，这回满意了吗？” “这就对了嘛，来，喝酒。”王流哈哈一笑，摆出一个水杯，直接把酒倒满，然后笑眯眯的看向赵天海。 赵天海很上道，上前端起酒杯，二话没说，仰头灌了下去。 刚放下酒杯，还没等他说话，王流拿着酒瓶，又给他满上了，然后继续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赵天海心里一沉，这是想灌他的节奏啊，但也只能乖乖被灌，谁让他被拿捏住了。 硬着头皮又灌下了第二杯，然后就是第三杯，王流衔接的刚刚好。 满满一瓶酒，倒在水杯里，不过三杯就倒完了。 赵天海稍稍松了口气，端起酒杯，再次灌下，一口气干了一瓶白酒，他有点上头，红着脸放下酒杯，沉声道：“这回王总该满意了吧，工程款可以结给我了吗？” “不急，等你把钱先还了再说，今晚只喝酒，不谈其它。”王流呵呵一笑，冲王志新道：“去，再搬一箱酒来，难得赵老板有雅兴，今天一定让他喝个痛快。” “没问题，别说一箱，只要赵老板想喝，就是十箱我也管够。”王志新磨着牙，眼里闪过一抹狠笑，他等这一天可等太久了，之前的恩怨，今天可得跟他好好算。 赵天海脸色一变，他就知道王流不会这么轻易满足，十箱……想想他就有点头皮发麻，看来今晚是不能善了了，他索性咬牙道： “既然王总有兴致，那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以前多有得罪，在这里我向王总赔罪了，诚意都在酒里，王总看好了。” 说着酒搬了过来，不用王流说话，赵天海自己开了一瓶，没用酒杯，直接对瓶吹。 第一瓶喝完，身子一晃，人已经有点站不住了。 第二瓶喝完，他眼神逐渐开始打飘，人也坐到了沙发上。 第三瓶还没喝完，他便身子一歪，醉的不省人事。 王流全程冷眼旁观，不得不说，这老小子够鸡贼，自己灌自己，既摆明了态度，也免得再受他羞辱。 王志新恨恨的踢了一脚，咧嘴骂道：“娘嘞，这就醉了？我还等着跟你好好算算帐呢，你他么也太不经喝了。” 王流抿口酒，轻笑道：“没关系，这次没过瘾，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慢慢跟他玩。” 王志新点点头：“我去喊人来把他拖走，有这家伙在，看着就扫兴。” 说着出门喊了娱乐城的人过来，赵天海也算这里的常客，他们对他不陌生，表示会把他送回家。 王志新才懒得管他们把他送哪，只要不在这里碍他眼，爱送哪送哪。 王流忽然道：“熊三儿还没消息吗？” 王志新郁闷道：“没呢，这小子也知道自己犯了事，不知道躲哪去了，最近一直没露头，不止咱们，县局那边也没信儿呢。” 王流点点头，抿着酒，暗自沉思起来。 …… 半夜。 赵天海迷迷糊糊醒来，扫了眼四周，发现是在家里，心里莫名松了口气，然后看见睡在旁边的张秀英，心里又腾的一下升起一团火，抡起一巴掌，直接拍醒了她。 张秀英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见是赵天海才松口气，抱怨道：“你干嘛，吓我一跳，昨晚干嘛喝那么多？醉的跟头死猪一样，把你弄床上，可累死我了。” 赵天海充耳不闻，直勾勾盯着她：“王流给你家那笔彩礼，你还没退给他吗？” “没啊，他把我打成那样，我还给他退彩礼，他做梦呢？”张秀英没好气道。 赵天海阴着脸：“明天去给我把钱退了。” “啊？”张秀英一愣：“你喝糊涂了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让我把钱退他？” “我说，让你把钱退给他，明天就去退。”赵天海瞪着双眼，狠声道：“他要不收，你也不用回来了。” 看着他那张阴沉的脸，张秀英心里一慌，声音顿时矮了半截：“好好好，我明天就去退行了吧，好端端的，抽的什么疯。” …… 第二天一早。 王流正吃着早饭，抬眼就见张喜子、李红梅两口子进了家门。 赵天海的话张秀英没敢违背，但她也知道，她要上门去找王流退钱，绝对是自取其辱，自己不想来，索性就把这项重任交给了她爸妈。 王守军也看到了，当即便撂了筷子，黑着脸道：“你们来干嘛，给我出去，我家不欢迎你们。” 张喜子顿时一阵羞恼，很有一股扭头就走的冲动，但是想想自家闺女的千叮咛万嘱咐，他到底没敢转身走人。 李红梅尴尬的陪笑道：“守军你先别生气，之前是我俩做的不对，这不是专门向你道歉来了吗，这是你当初给的彩礼，三千块，一分不少都在这了，你数数。” 说着从兜里掏出钱，进门放到了桌子上。 王守军低头看了眼钱，顿时陷入茫然，之前他上门讨要都撒泼打诨，说什么就是不退钱的两口子，现在居然主动上门退钱来了，这是几个意思？ 徐桂英也有点懵，不知道他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流倒是心里门清，刚才见到俩人的第一眼他就明白了，准是赵天海撂了话。 动作还挺快……心里嘀咕一句，王流抬眼看向两人，调侃道：“如果我没记错，之前可是有人信誓旦旦表示，想要钱，门都没有，怎么，现在门没有，窗户开了？” 张喜子顿时老脸一红，硬着头皮笑道：“当时不是鬼迷心窍了吗，现在我已经清醒了，确实是我不对，你看，我这不都上门道歉来了吗，够有诚意了吧，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把钱收下吧。” “我要是不收呢？”王流玩味一笑。 张喜子顿时脸色一僵。 李红梅也尴尬的站在当场。 两口子都是一脸窘迫相。 王流还想再吊吊他俩，可惜王守军没给机会，到底是个淳朴人，收到钱他就已经心满意足，没再为难俩人：“钱我收下了，以后两不相干，你俩走吧。” 张喜子、李红梅如蒙大赦，忙不迭走了人。 第三十八章 恭喜你答对了（求推荐） “怎么样，钱他收了没？”看着进门的张秀英，赵天海直接问道。 “收了。”张秀英郁闷道，她虽然没去自取其辱，但是她爸妈受了气，回去就把她一顿埋怨，这顿骂她到底还是没逃过，抱怨道：“你说你也是，好端端的，干嘛非要给他退钱？” 赵天海懒得搭理她，听到王流收了钱，心里一喜，直接起身出了门。 …… 公司。 王流正看最近几天的销售表，房子陆续又卖出几套，可总体还是疲软。 刚看完，员工突然进来汇报：“王总，赵老板来了，想见您。” 王流咂咂嘴，来的还挺快嘛，张喜子前脚刚退钱，后脚他就来了：“让他进来吧。” “是。”员工应了声，转身出门。 没几秒，赵天海推门而入，满脸带笑道：“王总，钱我已经让张秀英退了，您也应该收到了吧？您那笔工钱我也带来了，您数数？” 说着把钱放到了桌上。 王流随意道：“数就不必了，这点钱，赵老板还不至于骗我。” “是是是，您放心，我就是骗谁也不能骗您。”赵天海满嘴奉承，说着搓搓手，话音一转道：“您说的我都照做了，您看我那笔工程款……” “什么工程款？”王流反问道。 赵天海心里一沉，脸色僵硬道：“就是杨总欠我的那笔工程款啊，你不是说等我还了钱，你就把钱给我吗？” 王流勾嘴一笑，眯眼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把钱给了我，我就一定会把钱给你的？” 赵天海脸色一沉，道：“王总，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王流挑挑眉：“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赵天海瞬间阴了脸，话说到这份上，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被耍了。 “你耍我？” 王流呵呵一笑，乐不可支道：“被你猜到了？那就恭喜你，答对了。” 当初被打之仇，夺妻之恨……以张秀英的为人，被夺走貌似是他的庆幸，但不论怎么说，他的未婚妻是被他抢走了，对哪个男人而言，这都是一笔耻辱，他可都给他记着呢。 就是没把柄，他也会想方设法跟他算账，现在有把柄能拿捏他，那还不得玩死他？ “你他么的找死。”赵天海顿时翻了脸，凶光毕露，眼里快要喷出火来，恨不得生撕了他，抬脚上前就要动手。 门口，王志新听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见状飞起一脚，当先踹了上去。 赵天海猝不及防，一个踉跄，直接被踹倒在地。 王志新不依不饶，既然已经动了手，他索性就把所有积怨全部发泄了出来，再度欺身上前，照着赵天海身上，抬脚猛踹了上去，边打边怒骂： “耍你怎么了，老子他么的还打你呢，狗日的你不是嚣张吗，当初敢打老子，现在没了你那些狗腿子，来你再打一个我看看？” 一个是之前常年干体力活的壮小伙，一个是养尊多年，有点发福，又被酒色亏空了身子的中年油腻男，俩人这场架几乎没悬念。 尽管赵天海骂的凶，可真等动了手，尤其还被王志新不讲武德阴了一脚，后续基本全程都在被压着打。 王流见状便没有上去帮忙，他耍了赵天海一通，已经出了口气，也得给王志新一个机会，好好跟他算算帐。 门外员工听到动静赶来查看，被王流挥手赶走了。 没人打扰，机会留给王志新，让他尽情发挥。 一阵拳打脚踢，直到筋疲力尽，他终于喘着粗气、依依不舍停了手。 而赵天海已经鼻青脸肿瘫在地上，但双眼依旧凶狠的盯着王流和王志新，挣扎着爬起身，擦了下嘴角的血，咬牙切齿道：“你们给我等着，这笔帐我跟你没完。” “我等着你，有什么招，尽管放马过来。”王流冷声道。 赵天海最后恨恨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人。 王志新刚想坐下喘口气，就听王流突然道：“去跟上他，看看他接下来要去哪。” 王志新一愣：“跟上他？跟他干嘛？” “吃了这么大的亏，以赵天海的性格，你觉的他会善罢甘休吗？”王流瞥向他。 王志新摇头道：“肯定不会，他刚不还说要跟咱俩没完吗？” “那你说他能怎么跟咱俩没完？” “再打回来？” “怎么打？” “找人。” “找谁？” “熊三儿！”王志新眼睛一亮，赶忙道：“你是说，他会去找熊三儿？” “这是肯定的，他自己打不过，但又不想善罢甘休，唯一的报仇方法就是去找他的狗腿子熊三儿，让他带人来找回场子。” 王流笃定道，说着突然轻轻一笑：“熊三儿不是一直不露头吗，那就让他帮我们把人找出来。” “我现在就去跟上他。”王志新瞬间便不累了，不敢再耽误，抬脚径直跑出了门。 …… 码头。 县里通向市里的中转处，不靠海，但因为是县里与市里各种货物的集散地，因此得名。 人流量不小，临街两侧开着不少商铺，背后则是联排平房，商铺老板自己住，也供人歇脚。 一间平房前，赵天海阴沉着脸怒气冲冲而来，在门前站定，抬手拍了拍门。 “谁？”里面传来声音，语气略带警惕。 “是我，开门。”赵天海沉声道。 许是听出了他的声音，里面不再迟疑，赶忙打开了门，露出一头黄毛，赫然便是熊三儿，见到鼻青脸肿的赵天海，顿时一愣：“海哥，你这是咋的了？” “进去说。”赵天海没多解释，抬脚进了门。 熊三儿赶忙跟上，顺手带上了门。 俩人全都没注意到，不远处尾随而来的王志新，见到熊三儿他心里瞬间便是一喜，等俩人进了门，他直接掏出手机打给了王流。 之前见王流有手机时他就眼馋了许久，等公司挣了钱，发了第一笔工资，第一件事他就先去买了部手机来解馋。 “流子，真让你猜着了，赵天海果然来找熊三儿了。” 王流沉声道：“你见到他人了？” “见到了。” “人藏在哪？” “码头。” “码头？”王流回想了下码头的位置，心下恍然，难怪一直找不到人，原来被他藏码头去了，以那里的人流量，藏上个把人确实不难。 “对，找了这么久，可算让咱给逮到了，接下来怎么办？是咱们自己先喊人收拾他一顿，还是直接报警，让县局来抓人？”王志新询问道。 王流沉思一瞬，心里有了主意：“不急，想找回场子，靠熊三儿自己可不行，他必然会喊人，把赵天海剩下那些狗腿子都召集起来，有他帮忙联络，正好省了我们一个一个去找。 你继续在那边盯着，等人到的差不多了随时通知我，咱们把他一锅端。” 王志新低声一笑：“好，那就这么干，一锅端了狗日的，有情况我随时通知你。” 第三十九章 一网打尽（求推荐） “海哥，你脸上这是怎么了？摔了还是……”平房里，熊三儿直接问道。 赵天海咬着牙，到底还是没好意思把自己被人打了的丢人事，讲给手下听，恨恨道：“被狗咬了，在这边窝了这么久，窝够了没？” “早就够了，海哥，都过了这么久，风声该过了吧？我能露头了吗？再不出去活动活动，我感觉我都快长霉了。”熊三儿叫苦道。 “放心，我这次来，就是让你出去好好活动活动的。”赵天海一声冷笑，看向熊三儿道：“待会你就可以出门了，去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派人把王流给我盯紧了，找准机会直接给我断他一条腿。” “断腿？海哥，这可是重罪啊。”熊三儿吓一跳，有点迟疑。 “怎么，害怕了？出了事有我顶着，你怕什么？”赵天海瞥他一眼，沉声道：“之前不是还一直想立棍当大哥吗？现在废个人就把你给吓着了？就这点胆子？” 熊三儿被激的脸有点红。 赵天海继续道：“姓王的现在可正风光，你要是把他给废了，用他来立威，名声立刻就能打出去，就算进去住两年，你也算凶名在外，等出来就能招人做大哥，以后吃香喝辣，不比你现在东躲xc强？” 熊三儿有点意动，但还是迟疑。 赵天海咬咬牙，继续加码道：“你跟了我也有几年了，自己想想，我亏待过你吗？这次就算你栽进去，你家里我也会替你照顾好的，另外我再给你五千块钱，等办完这件事，你是拿着钱出去躲两年，还是安家，自己进去住着，都随你，这回总没顾虑了吧？” 熊三儿把心一横，咬牙道：“妈的，就听海哥的，待会我就去喊人，一定废了狗日的。” “这就对了。” 赵天海哈哈一笑，似乎已经联想到了王流被打断腿的凄惨画面，积郁了一路的愤懑心情，顿时一阵舒畅。 …… 办公室里。 王流手指轻敲着桌面，心里暗暗盘算，想要一锅端了熊三儿，他自己出手怕是有点不太合适了。 等他召集齐人，他再想把他们端了，至少得喊更多人，还得跟他们火拼，一个弄不好事情就闹大了，到时候他也得被陷进去。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力打力。 心里打定主意，王流直接掏出手机，打给了黄旭。 “喂，黄局，是我王流，这会儿打给您，没打扰您工作吧？”电话一接通，王流便热情道。 之前场子被砸，为了询问案情，也有意结交一下黄旭，他特意留了电话。 “没有，正好闲下来。”黄旭笑道。 王流最近风生水起，他也乐于结交，态度很热情：“王总打电话来，还是想了解案子进展吧？我们已经在全力找人了，但是很可惜，嫌疑人藏得太隐蔽，目前为止还是没找到他消息，实在是抱歉了。” “没关系，我打电话来就是想跟黄局汇报一下，熊三儿我们已经找到了。”王流道明来意。 黄旭一愣，惊讶道：“真的，他人在哪？” “刚才在码头，现在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派了人继续盯着，看他的架势似乎想召集人，我没打草惊蛇，先给您汇报来了。”王流解释道。 黄旭沉声道：“王总，你做的很对，等他把人召集齐，正好方便我们一网打尽，现在我就去部署，也麻烦王总跟你的人交代好，继续盯住他，有情况随时通知我，我带人立刻出动。” 王流当即道：“明白，那我就不打扰了，您先忙。” …… 道上混的听着很威风，但潇洒的都是上面大哥，底下小弟依旧苦逼。 熊三儿就是其中之一，混了几年，刚解决温饱，眼下动辄就大几千的手机，他显然没这能力，想召集人，只能亲自去。 之前为了避风头，几个小弟又藏得很分散，等他找齐人，时间已经进了晚上。 王志新第一时间通知了王流：“流子，熊三儿回来了，晃了一天，喊的人不少，八成是找齐了，接下来怎么办？” 王流沉声道：“也就是说，人现在都在码头？” “对。” “你继续盯着，我马上带人过去。”王流果断道。 …… 房间里。 熊三儿扫视众人，沉声道：“今天把弟兄们都喊来，是有件大事要办，海哥有活儿交代下来，要废了王流一条腿，害怕的现在可以退出，我不怪罪。” “怕个毛啊。” “雄哥，啥时候动手你直接说话吧。” “妈的，早就想干票大的了，等废了姓王的，咱们也算在县里立棍了，到时候熊哥就是咱们青山县的陈浩南，我们就是洪兴帮。” 古惑仔第一部《人在江湖》，前年已经在香港上映，如今已经流传到了内地，这些人基本都看过。 他们之所以出来混，一部分也是受了电影影响，觉的电影里花天酒地、威风凛凛、快意恩仇的道上生活着实刺激，他们也想切身感受一下。 可惜等一脑袋扎进来才发现，电影里都他么是骗人的，别说花天酒地，吃饭都困难，抽根烟都得靠大哥赏赐，偶尔还得捡烟头解馋，混的着实凄惨。 听熊三儿说要去废人，他们是真不害怕，反倒很兴奋，电影里陈浩南是怎么混起来的？不就是灭了一位大哥，然后声名鹊起，从此他也成了大哥？ 而现在，他们的机会也来了。 青山陈浩南……熊三儿想想就是一阵心潮澎湃，咧嘴大笑道：“好，既然大家都不怕，那咱们就干了这一票，以后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好！” “干他妈的！” 一帮人当即嗷嗷叫上了，仿佛幻想到了自己扬名立万、威风凛凛的画面，笑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可惜，名还没立，梦先醒了。 “砰！” 一声巨响，房门突然被踹开，一大票人呼啦一下涌了进来，同时爆喝道： “蹲下，双手抱头，不许动。” 熊三儿看着全副武装，突然闯进来的警察，脑袋一片空白，呆愣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叫你蹲下，耳朵聋了？”一个警察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翻在地，接着有人扑上前，牢牢把他摁在了身下。 转眼间，其他人也都被按在了地上摩擦。 “黄局，人都拿下了。”看到黄旭进门，有人当先汇报道。 黄旭点点头，沉声道：“全部铐起来。” “是！” 王流也跟了过来，施施然走到熊三跟前，抬脚直接踩在了他脑袋上，居高临下看着他道： “你不是想废了我吗，来，废一个让我看看？” 就隔一道门，刚才这帮人又都一副大嗓门，他在门外可全听到了。 周围警察顿时脸色微变，纷纷看向黄旭，让外人来处置嫌犯，显然不合规矩，但王流如今的身份他们都知道，而且人还是黄旭带来的，要不要管，还得他发话。 黄旭摆摆手：“把其他人先带走。” 之前那桩凶杀案上王流帮过他，现在明显又发家了，只是踩一个小痞子，他乐于行他一个方便。 看到王流，熊三儿瞬间恍然，知道自己栽了，但嘴上依旧不服软：“你别得意的太早，海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王流轻笑道：“放心，他很快就会进去陪你。” 第四十章 大伯一家求上门（求推荐） 只是一个小痞子，王流没太对他上心，踩了几脚，便让守候在旁的警察带走了人。 “黄局，这次真是多谢了，人被抓到，我们公司也终于能讨回一个公道了。”王流看向黄旭，诚挚感谢道。 黄旭摇摇头：“王总客气了，人能抓到还是多亏了王总提供的消息，真要说起来，我还得跟王总说声抱歉，这么久才抓到人，是我们的失职。” “可别这么说，我只是提了个醒，剩下的全靠黄局统筹全局、部署得当，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还有事请他帮忙，王流没敢居功，奉上一记马屁，话音一转道：“另外，据我所知，熊三儿只是个跑腿办事的，指使他的恐怕另有其人。 不瞒黄局你说，这个人我猜得到，十有八九就是海天置业的老板赵天海，我跟他有点过节，之前他已经指使熊三儿找我寻过一次仇，这次我公司被砸，很有可能也是他指使的。” 黄旭眉头一皱：“还有这种事？王总你放心，我会仔细审问熊三儿，把事实查清楚的，如果确有其事，我一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那就谢谢黄局了。”王流欣然笑道。 说了要玩死赵天海，那就得说到做到，戏耍他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得把他送进去。 也算造化弄人，之前王流被打时，他还只是个泥腿子，而赵天海好歹是个小老板，能疏通的了关系，告他也没用。 等王流风生水起混起来了，身上的伤也早好了，告他还是没用。 不过没关系，只要撬开熊三儿的嘴，一样跑不了他。 …… 县局。 审讯室。 黄旭说到做到，回到局里便亲自提审上了熊三儿：“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啊。”熊三大大咧咧的靠在椅子上，眯着眼，一副滚刀肉形象，撇嘴道：“要不你给我提个醒？” “嘴硬是吧？行，办案这么多年，我最不怕的就是你这种人。” 黄旭冷笑一声：“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给你提个醒，9月3号下午你干嘛去了？” 熊三梗着脖子道：“不知道，都多少天前的事了，我哪儿记得。” 黄旭冷哼道：“还不知道？行，那我再给你提个醒，当天宏兴公司售楼处被砸，现场所有人都亲眼看到是你干的，你还有什么抵赖的？” 熊三儿撇嘴道：“不能抵就不抵了，你说是那就是吧。” “这么说，你算是承认了？”黄旭瞥他一眼，又道：“那我继续问你，这件事是谁让你干的？” “没人，就是我自己想干的。” “是吗？承认之前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不就是进去住两年吗？老子住得起，正好还有人管饭了。”熊三眯着眼，嚣张十足。 旁边陪审的警察瞬间怒了，拍案而起道：“熊三儿，你给我放老实点，装横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怎么，你还想打我啊？”熊三咧嘴道，毫不示弱。 黄旭冷笑道：“打你？对付你这种人，还用不着打，既然你不知道后果，那我就给你讲讲，你纠集多人故意打杂宏兴公司售楼处，构成寻衅滋事罪，损害财务数额巨大，构成损害公私财物罪，判罚标准三年起步，七年顶判。 另外，宏兴老板王流告你之前袭击他，又构成故意伤害罪，可以处以三年以内判罚。 刚才你又纠集多人，意图重伤他人，又构成故意伤害未遂，同样可以处以三年以内判罚。 最后，你纠集多人故意寻衅滋事三次以上，属情节特别恶劣，严重破坏社会秩序，最高可以判十年。 数罪并罚，进去没个十年别想出来，住两年你就想了事，你做梦呢？” 熊三儿脸色大变：“十、十年？你唬我呢？” 黄旭冷哼道：“你觉的我有必要唬你吗？判罚标准我讲给你了，你是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还是抗拒到底，进去把牢底坐穿，你可要仔细掂量清楚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被抓到的可不止你一个，想交代你可得趁早，不然等别人先开了口，你就是想说也晚了。” 到底是个小混混，不经吓，刚才还嚣张十足的熊三儿，被黄旭三言两语一顿吓，直接白了脸。 黄旭见状心里有了数，最后又加了把火，道：“还没考虑清楚是吧？行，那你继续考虑着，我先去问问别人。” “别，我说、我说，这些事都是赵天海交代我去做的，跟我可没关系啊，警察叔叔你可不能冤枉好人。”熊三儿慌忙道。 陪审警察撇撇嘴：“现在知道叫叔叔了？刚才不是还挺嘴硬吗？” 熊三儿脸一红，羞愧难当。 黄旭心里暗笑，嘴上沉声道：“既然想清楚了就老老实实交代吧，能不能宽大处理，全看你的态度了。” “是是是，我一定老实交代。” …… 另一边，王流回到家已经临近晚上十点，刚进门就见屋里坐满了人，顿时一愣：“大伯大娘来了，大哥大嫂也在呢。” 王守仁笑道：“闲着没事，来你家坐坐。” 大娘张艳蓉熟络道：“小流现在真是出息了啊，这么晚才回来，忙坏了吧？” 大哥王超和大嫂彭雪有点拘谨，冲他笑了笑，便不再作声。 “出息什么，他就是瞎忙。”王守军谦虚的合不拢嘴，又数落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大伯找你有事呢，跟着等到这么晚。” 王流解释道：“有点事处理了下，对不住啊大伯，让你久等了，找我什么事，你直说。” 王守仁干笑道：“不碍事不碍事，我就闲人一个，多等会无所谓，今天来主要是你大哥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说着冲王超使了个眼色。 可惜王超咧了咧嘴，到底没好意思开口。 张艳蓉着急的踢了他一脚，这才硬着头皮干笑道：“其实我也没多大事，就是……听说流子你最近做生意了？在县里盖房子当上了大老板？你工地上还缺人不？要有活的话，帮我找一个成不？” 张艳蓉接话道：“你大哥你也知道，没啥本事，就一把子力气，现在成了家，以后也该顶门立户了，总得找个活干，你看你那要缺人的话，就让你大哥去跟你干吧，自家人他肯定卖力气。” 王流点点头，感情找他是为这事。 经过他老子的不懈努力，他在县里盖房子当老板的消息，村里人该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大伯一家听到消息来找他帮忙也算正常。 别看工地搬砖又苦又累，但在眼下，这份罪还不是谁想受就能受的，得有门路才行。 王流陡然发迹，倒是给王超提供了一条去受剥削的路。 “大哥想来那肯定没问题啊，不过小工的活有点苦……” “没关系，只要有活干，多苦我都扛得住。”没等王流把话说完，王超先拍着胸口表了态。 王流笑着摇摇头：“你想岔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小工有点苦，大工你没干过，这活你也干不了。 都是自家兄弟，大哥你要想来，我肯定不能让你去干最底层的小工啊，干脆我包给你点活，你先当个包工头练练手吧，怎么样？” 第四十一章 鸡飞蛋打（求推荐） 王守军三兄弟感情一向很好，早先王芳筹学费时借过钱，上回去找张喜子要彩礼时，大伯跟大哥也都跟着去助了阵。 现在求上门，都是一家人，能拉一把，王流自然不会吝啬。 当什么小工，直接当包工头不好吗？ 可惜他这一片好意，属实有点吓到了王超，张着嘴，一脸懵逼：“包工头？我、我行吗？” 王守仁也被吓一跳：“小流，知道你是好意，但也别胡来，你大哥都没干过，别再给你干砸了。” 张艳蓉、彭雪赶忙跟着点头，她俩显然也被惊到了。 王流摆摆手：“没什么行不行的，大哥要当的是包工头，自己不懂没关系，找帮懂的人拉支队伍，让他们干就行。” 前世当过包工头，他对这一行很清楚，懂不懂不重要，能接的来工程才是关键。 有他帮衬，他说行，那就一定没问题。 王超苦笑道：“可我也不认识什么懂的人，上哪拉队伍去？” 话音刚落，王流手机突然响了，黄旭打来的。 “王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熊三儿交代了，你猜的没错，你公司被砸，的确是赵天海指使他干的。” 王流眨眨眼，有点意外：“人刚抓到，这么快就交代了？” 黄旭笑道：“一个小流氓而已，吓唬两句什么都招了，轻松的很，证据确凿，赵天海我们待会就去抓捕，一定尽快还王总一个公道。” “那就麻烦黄局了，等改天一定赏光，我请您吃个饭，好好感谢感谢您。” 挂断电话，王流瞥了眼王超，暗道也算他运气好，正愁拉不到人呢，转眼就有现成的送上门来了。 冲他晃晃手机，王流笑道：“人这不就有了，等我先处理下，这几天带你去见见。” …… 赵天海家。 “砰砰砰！” 敲门声突然响起。 赵天海充耳不闻，张秀英撇撇嘴，知道开门这活儿又落她脑袋上了，边起身边不耐烦道：“谁啊，大晚上的也不让人消停。” “楼下的，你家漏水了，漏的我家哪都是，你赶快堵一下。” “漏水？不可能吧，我怎么没发……诶诶诶，你们谁啊，干嘛往我家里闯？”张秀英皱着眉，刚打开门一群人就往门里冲，把她吓一跳，边喊边拦。 “警察办案，老实站着，不要妨碍公务。” “赵天海人呢？” 人群里有人厉声喝道。 张秀英瞬间呆立当场，下意识指了指客厅，不等她说话，一群人已经一拥而入。 客厅里，赵天海听到动静顿时脸色大变，刚想跑，一群人已经进门朝他扑了过来，七手八脚，转眼便把他牢牢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无能怒吼： “你们干嘛？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你交代熊三儿干了什么事，这么快你就忘了？他已经把你供出来了，你说凭什么？” 赵天海瞬间脸色惨白，恍然大悟，又如遭雷击。 “无话可说了吧，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把他带走。” 一群人来的快，走的也快，抓到赵天海没多待，转眼便一走而空，留下张秀英愣愣的站在原地，许久才缓过来神，然后眼里吧嗒吧嗒掉起了泪，逐渐失声痛哭。 赵天海的事她多少知道点，工程干完了，但钱一直没要回来，最近正忙着讨债呢，整天愁的着急上火，今天回来更是带了一身伤，不用问也知道，钱指定是没要回来。 她当初跟了他，就是图他有钱，跟着他能享福，现在可好，不但钱没了，人还被抓了，彻底鸡飞蛋打。 偏偏当初被他甩了的王流，如今风生水起，当了老板，赚了大钱，明显是发家了。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折腾这一遭了，便宜没占到，还落了一身骚。 张秀英越哭越伤心，简直悔不当初，但也知道，现在后悔也晚了。 …… 悲喜是相对的，赵天海被抓，张秀英伤心透顶，王流自然兴高采烈。 第二天上午，接到杨永安的电话后，他便带上王超，直奔江南新城。 这些天赵天海忙着找杨永安要钱，他手底下那帮给他干活的人也在追着他讨债，三天两头上门，今天照例去讨债，得知赵天海被抓，一帮人直接转换阵地，堵了江南新城的门。 包工头被抓，他们的债只能朝开发商要了。 “杨总呢，让他出来。” “给我们一个说法。” “还我血汗钱。” 一帮人手举横幅，群情激愤。 售楼大厅里，杨永安老神在在的坐着。 旁边还有位青年，二十出头，眉宇间跟杨永安有几分相似，听着外面的动静，有点心虚道：“爸，外面越叫越凶了，要不要派人出去安抚下？” 杨永安随意道：“不用，待会有人来处理。” 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了，杨永安笑道：“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说着顺手接通，笑容满面道：“喂，王总，来了吗？好好好，我马上出去。” …… 门外，喊声逐渐平息，原因无他，王流到了。 之前在工地上干过，一帮人都认识他，更知道他如今也开了公司，当了老板。 所以他的到来，让他们更感意外。 “流子，你怎么来了？” “也是来要钱的？” “你都当老板的人了，还在乎这点工钱？” 你当我爱来啊，要不是想替大哥收编了你们，我才懒得来……王流心里吐槽，嘴上笑道：“我确实是来要钱的，不过不是替我，而是替你们。” 一帮人同时一愣：“替我们？” “什么意思？” 王流开门见山道：“杨总跟我有点交情，知道大家工钱还没着落，待会等我跟杨总打个招呼，钱一定一分不少发给大家。” 赵天海被抓，他手底下的工人群龙无首，王流又恰好想拉王超一把，扶他做个包工头，正好顺势过来接收。 昨晚接到黄旭电话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些，知道赵天海被抓，他们只能来朝杨永安要钱，所以昨晚他就跟杨永安打过招呼，这个顺手人情让他来送，方便收拢人心。 一帮人闻言，果然又惊又喜。 “真的假的？” “流子你可别逗我们啊。” “当然是真的。”杨永安快步走来，郑重道：“工钱一直没结，是因为工程出了问题，不过王总都开口了，这个面子我肯定得给，钱我已经让人去取了，待会就发给大家。” 老板都发话了，一帮人彻底信了，兴奋的直搓手。 “谢谢杨总。” “流……王总真仗义啊。” “客气什么，工友一场，能帮的我肯定会帮一把。”王流随意一笑，话音一转道：“另外，这边的工程干完了，赵天海也被抓，没他给你们接活，接下来你们准备干嘛？” 一帮人笑容一滞，迅速沉默下来，或多或少都带上了一股惆怅。 有人叹气道：“还能干嘛，接着找活干呗。” 王流笑道：“别找了，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给大家找个活吧，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刚从我这接了点活，手上正缺人，你们要是感兴趣，就过来跟他干吧。” 正愁以后上哪找活，转眼就有现成的送上门来，还是给老板他哥干，有这层关系在，工钱绝对有着落，一帮人何止感兴趣，简直喜出望外。 “欸呦，那可太感谢王总了。” “你放心，我一定跟着王工头好好干。” 王超赶忙掏出烟，给众人散了一圈，郑重道：“大家放心，以后跟着我，绝对不会让大家吃亏，多的我就不说了，只要有我吃的，绝对不让大家挨饿。” 第四十二章 真香定律（求推荐） 男人之间的友谊，来的就是这么简单，第一次见面，只是散了圈烟便迅速熟络，包票再一打，瞬间就打成了一片。 等杨永安拿了钱，再由王超亲自发到众人手上，一帮人对他已经有点死心塌地了。 收拢完人心，王流直接打发众人去了工地，来之前已经安排好，邱万良会分包点活给他们干，都是经验丰富的熟练工，上手就能干活。 “赵天海被抓了，你有没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小心他把你供出来，再把你也拉进去。”等人走后，王流瞥了眼杨永安，随口问道。 杨永安一脸尴尬，知道王流是指他场子被砸得事，干笑道：“不会的，上次那事跟我真没关系，是他为了讨好我，自作主张去干的，我也是事后才知情。 他要真有把柄，早就威胁我把工钱结给他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王流点点头，说的也是。 杨永安松口气，岔开话题道：“对了，跟你介绍下，这是我儿子，杨凯，今年刚大学毕业，虽说上了四年学，但也没什么长进，跟王总比是差远了。 上次听王总说你要去市里开拓，我想着能不能让他跟着一块去，帮你搭把手，也趁机多学学？”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王流得手段他是心服口服了，能力够强，野心也不小，县里刚站稳，目光马上又转移到了市里。 以他的能力，杨永安相信，即便在市里王流也很有可能混的风生水起。 杨凯跟着他，只能继承他这一摊家业，但是跟着王流去市里，说不定还能有更大发展空间。 “王哥。”杨凯恭敬的打了声招呼。 虽然王流看着似乎还没他大，但是来之前杨永安跟他三令五申过，让他对王流保持尊敬，所以这声王哥他叫的顺畅无比。 王流看了他一眼，又瞥向杨永安，调侃道：“辛苦培养出来的儿子，不当你的左膀右臂，准备继承家业，跟我去市里瞎混个什么劲？” 杨永安苦笑道：“眼下公司这状况，几天都卖不出一套房，我自己都闲的发慌，哪还需要他帮忙，与其让他跟我一样闲待着，还不如趁年轻，跟王总你去市里闯闯呢。” 王流点点头，看向杨凯：“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杨凯赶忙道：“工商管理。” 王流咂咂嘴，感觉带他一起貌似也不错，前世他毕竟只是个包工头，工程该怎么干他知道，但是公司该怎么运营管理，他到底还是有点欠缺，有杨凯这个专业人士跟着，正好能帮上忙。 “去可以，但我可不保证能闯出什么名头来，说不定哪天我们就一起灰溜溜的回来了。” 杨永安哈哈一笑道：“没关系，只要敢闯，就是好事。” …… 金华商场原本就在营业，虽然换了老板，但也没搞什么开业庆典，只是挑了个好日子，放了几挂鞭炮，王流跟杨永安一起过来露了个脸，跟摊主们见了见面，简单走了个仪式便宣告结束。 王流马上要去市里，商场后续由杨永安负责管理经营，原先的管理团队之前已经接触过，都保留了下来。 王流没有过多干预，只安排了丁若萍定期过来查账，只要管好财务，他就不怕杨永安和管理层跟他玩猫腻。 “王总，恭喜发财啊。” 在商场逛了一圈，路过家电区时，胡伟快步迎上来，笑着道了声喜。 王流回以微笑，道：“承你吉言了，怎么样，最近生意好吗？” 胡伟笑容逐渐苦涩，叹口气道：“不太乐观啊，之前搭您的风卖出不少，但县里就这么点市场，之前一股脑都卖了，现在没什么需求，好几天都开不了一回张。” 那是够不太乐观的，之前数钱笑嘻嘻，现在没生意就只能当苦逼了……王流暗笑，拍拍他肩膀宽慰道：“别着急，做生意哪还能没个淡季旺季，等过一阵子就好了，今天我来了就让你开回张，冰箱、彩电、洗衣机，各给我包一台，我要了。” 他家里除了手电筒，也连件像样的家电都没有呢，如今挣了钱，自然不能亏待家里，之前忘了这茬，现在既然碰上了，正好安排上。 胡伟顿时眉开眼笑道：“那感情好啊，王总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最低价，待会给您送回家。” 给了钱，又看着给家里挑了几样家电，老板买的东西，各个摊主都没敢怠慢，马上安排好人给王流送回了家。 “就是这里了，一起搭把手，帮忙抬进去。”没其他事，王流也跟着回来了，等停好车便指挥人往家里抬东西。 徐桂英听到动静出来看了眼，顿时吓一跳：“小流，你这是买的啥，这么多？” “没啥，去了趟商场，给家里买了点家电。”王流边指挥边回头解释一句。 看着大箱小箱搬进家里的一大堆，徐桂英撇嘴道：“这是一点？你这是把家电铺给抢了吧？家里什么都有，你花这冤枉钱干啥？又用不到。” “那是你没用过，等用过之后你就不会这么说了。”王流笑道。 他老妈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什么东西买之前都怕花钱，可等买来用上之后，终究还是逃不过真香。 比如前世给她换智能机，当时也说用不上，可没几天就爱不释手，玩的比他还起劲了…… “对了，明天我就要去市里了，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带给小芳没？” “你去市里干嘛？”王守军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诧异道。 “做生意啊，县里市场太小，想扩大规模，只能奔市里去了。”王流随口解释一句，见东西搬的差不多了，掏出盒烟递给配送员道：“麻烦大伙儿了，来，抽根烟。” “不麻烦不麻烦，本来就是应该的。”都知道王流身份，几名配送员慌忙摆摆手，没敢接。 王流硬塞了过去：“一路送过来，还帮忙抬进了家，我请大伙儿抽根烟也是应该的，给你就拿着。” 几人这才接下，道过谢走了。 王守军皱眉道：“你去了市里，县里这一摊怎么办？” 王流笑道：“放心吧，公司已经走上正轨，活有人干，不用我一直盯着。” 眼下公司就一个项目，工地上有吴辉，销售上有段梅，财务上有何秀，各个环节都有专人负责，不用他操心。 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尽快扩大规模，房地产业马上就要起飞，他也得抓紧时间攻城略地了。 生意上王守军不懂，但王流突然有了出息，他对他也信任许多，索性也不管了：“你想去就去吧，去了也好，小芳一个人在外我跟你妈都不放心，等你去了也能照应一下。” 王流保证道：“你们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 第四十三章 虎头奔（求推荐） “流子，待会到了市里，第一站咱们先去哪？”车里，王志新突然问了句。 这次去市里，王流把他也带上了，毕竟是去开拓，没个帮手可不行。 同行的还有杨凯，之前答应过杨永安，今天出发他也提前通知了他，杨永安不仅送来了儿子，还安排了车，送他们去。 没办法，王流如今虽然大小也是个老板，可到现在还没辆座驾，不是他不想买，实在是县里没得卖。 市场太小，连家4s店都没有，想买车，只能去市里，之前一直没顾得上，现在既然要去市里，也该安排上了。 “去4s店，先买辆车。” 暴发户上门，被销售员看不起，一顿爱答不理又冷嘲热讽后，果断砸钱打脸的狗血桥段没出现。 不是销售员素质高，主要还是杨永安这辆座驾是奥迪，大小也是辆豪车，再加上王流他们三个穿的也得体，刚进店门，就有销售小姐热情的迎上前。 “三位先生您好，欢迎光临，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您是来看车还是……我可以帮您介绍。” 销售小姐身材高挑，一身制服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凹凸起伏的身段，声音清脆，脸上化了妆，妩媚但不妖娆，很漂亮。 王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又瞄了眼工牌，常丹青，嗯……名字也不错。 “来这里当然是买车了，先带我们逛逛，有合适的，我们就买一辆。”王流淡淡一笑。 常丹青脸上的笑容更盛，热情伸手道：“没问题，三位请跟我来。” 国内4s店也是近几年才兴起，眼下《汽车品牌销售管理办法》还没出台，一家店里可以同时经营多个品牌的汽车。 市里虽然不是省会，但人口也接近千万，这些年经济发展的不错，市场不算小，这家4s店里品牌不少。 “这是奥托 sc7080……” 常丹青刚开口，就被王流打断：“不用介绍了，下一辆。” 王流自认不是一个爱装逼炫耀的人，但干房地产，看重的就是实力，如果开辆奥托出门跟人谈生意……属实有点跌份呀。 常丹青不但没生气，心里还一喜，听这财大气粗的语气，妥妥是条大鱼啊。 乐滋滋的想着，她果断忽略掉了同档位的夏利、拉达、伏尔加，直奔豪车区，热情介绍道： “这辆是奥迪10022e，五缸发动机，22升排量，136马力，荷载五人，轴距2687毫米，完全可以满足后排空间的需要，搭配上真皮座椅，舒适度很高……” 一顿介绍，末了她又试探道：“售价只要39万6千，您看这辆可以吗？” 39万，档次倒是拿得出手了，但是如果王流没看错，杨永安那辆就是奥迪100，跟这辆一样，他要买车，总不能买辆跟他一样的，果断ass。 “再看看其它的。” “没问题。”常丹青微微失望，但依旧保持微笑：“请跟我来。” “这辆是奥迪a6……” “这辆是绅宝……” “这辆是丰田皇冠……” 一圈介绍下来，王流没一辆满意的，不是外形太丑，就是价格太贵，一辆绅宝居然敢卖49万……他都没听过这个牌子。 常丹青越介绍心越凉，但还是努力微笑：“后面还有几辆，我再带您看看？” “走吧。”王流点点头。 王志新和杨凯兴致勃勃跟着，俩人对车倒是一致热爱，虽然没买，但光听光看半天，已经大饱眼福。 拐了个弯，王流一眼就被停在正中间的一辆车吸引走了目光，初具流线型的线条，经典的黑色车身，大气磅礴的造型，车头多横一竖的进气隔栅，形似一个“王”字，只一眼，王流就瞬间联想到了它的别称——虎头奔。 只是静静停着，就足以吸人眼球。 常丹青见状眼睛一亮，赶忙上前介绍道：“先生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刚到的新车，奔驰s320，延续了奔驰的经典特征：舒适、可靠和安全，搭载了六缸发动机，28升排量，动力强劲，百公里加速只要97秒……” 一通热情介绍，常丹青语气一缓，迟疑道：“就是售价有点贵……” 王流似无所觉，一副见猎心喜的表情，轻轻拍了下车身，沉声道：“就它了，多久能提车？” “啊？”常丹青一愣，一双美眸圆睁，迷茫又震惊：“您不问问售价吗？这辆车全装备顶配要120万。” “怎么，怕我买不起？”王流挑挑眉。 常丹青慌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想说，您不再看看了？” “不用了。”王流轻轻摇头，这辆车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了，电影里的大佬专属，配的上他的气质。 “交了钱，我今天就要提车，可以吗？” 常丹青下意识点了点头。 王流二话没说，掏出支票直接签了名，递给她道：“办手续去吧。” 虽说赚了钱，但都在公司账户里，银行对公基本户不配银行卡，他想潇洒掏卡装逼显然行不通，只能写支票。 不过这样也不错，用公司名义购买，既能装点门面，还能减税，一举两得。 “好的，您稍等。”接过支票，常丹青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心里怦怦直跳，一溜小跑办手续去了。 人刚走，王志新便紧紧拉住王流，一脸肉痛的低声道：“流子，一百多万呢，要买这么贵的车吗？” “必须要。”王流斩钉截铁道：“咱们初来乍到，想要顺利在市里站稳脚，没辆撑场子的车怎么行？想让别人放心跟我们做生意，该展示的实力必须展示。” 都是生意需要，才不是他想开豪车装逼。 话虽然这么说，但王志新怎么想，都是一脸舍不得。 杨凯也被一百多万的售价吓一跳，他也算家境殷实，但他老子用来装点门面的也才是一辆奥迪100，售价40万，也算豪车了，但跟这辆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这年头能开上百万豪车的，那真不是一般的豪。 他忽然有点理解他老子为什么非要让他跟着王流了，买得起跟舍得买是两个概念，王流有多少钱他不知道，但就凭这手豪掷百万的气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被震到的不止杨凯、王志新和常丹青，4s店老板周聪也被炸了出来，进这辆车原本只是为了镇店，还以为要等很久才能出手，没想到刚到店还没几天，就被人看上了。 听到常丹青汇报，他当即走了出来，上来先给王流三人挨个递了跟华子，然后开始热情攀谈。 王流也乐于奉陪，这年头能开上4s店的都不是普通人，而他在市里最缺的就是人脉，跟他搞好关系，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何乐而不为。 热聊中，手续办好了，周聪亲自把钥匙交到了王流手上，约了改天一起喝酒，热情的把他们送出了门。 杨凯临时客串上了司机，没办法，车虽然买了，但王流和王志新都还没驾照呢。 虽说这年头能开上百万豪车的，估计也没人会查，但他好歹是老板，没道理给杨凯当司机。 至于送他们来的司机，已经被打发走了。 “王哥，咱们现在去哪？”开着百万豪车，杨凯心潮澎湃，回头问了句。 “南华医学院。” 第四十四章 这居然也行（求推荐） “辛蕊，你等等我。”校园里，王芳快步跑来。 前方，一道身材高挑的倩影顿住脚步，转身看向她，没有说话，但微微皱起的眉头，询问意味十足。 王芳跑到跟前，喘气道：“宿舍晚上聚餐，你要一起来吗？” 辛蕊淡淡道：“我还有事，你们去吧。” 王芳脸上闪过失望，但不放弃道：“别嘛，开学这么久，你都还没参加过集体活动呢，今天大家难得聚餐，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 “不好，我真的还有事，抱歉。”辛蕊不为所动，说完转身径直出了校门。 “别急着走啊，你再考虑考虑。”王芳紧追在后，还想再挣扎挣扎。 对于自己这个不太合群的室友，她是有点好奇和同情的，一个宿舍住了一个多月，除了名字她对她还一无所知。 平时在宿舍里沉默寡言，集体活动也从不参加，久而久之，其她人对她已经有点视而不见，甚至隐隐还有些排斥。 出于同情，王芳一直在努力想帮她改善一下跟室友的关系，但难度显然有点大，几次尝试让她跟室友多接触的提议全部被她拒绝，今天也不例外。 “美女，又见面了！” 校门外，一辆宝马静静停着，白色车身夺人眼球，时尚造型豪气逼人，一名青年半靠在车头前，身材微胖，叼着根烟，看到辛蕊，摆出一副自认为潇洒的造型，微眯着眼邀请道： “这回该有时间赏脸跟我一起吃个饭了吧？” 旁边还有两人，跟着出声帮腔道：“一起走吧，徐总几次过来邀请，够给你面子了。” “别给脸不要脸啊。” 辛蕊眉头微蹙，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几次三番被他们堵在校门，她已经有点烦不胜烦了，冷冷道：“想吃自己去吃，我还有事，没时间奉陪。” 说完抬脚就要走。 青年闪身快步堵在了她身前，嬉皮笑脸道：“别呀，时间挤挤总会有的嘛，吃个饭又用不了多长时间，邀请了你好几次，这个面子总该给点吧。” 辛蕊冷声道：“闪开。” 青年脸色一变，阴沉道：“真不给面子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着一把拉住她，不由分说就把她往车前拽。 两个同伴也快步上前，跟着帮忙拉人。 辛蕊脸色大变，厉声道：“你们干嘛，给我放手。” 声音有点大，行人纷纷侧目。 三人却不为所动，各自嬉皮笑脸，手上更用力，几步就把人拽到了车前，一人打开车门，另外两人夹着人就往车里塞。 辛蕊目露惊恐，极力挣扎，又大声呼喊，可惜围观的人不少，但上前帮忙的一个都没。 眼看人就要被塞进车里，一道娇喝声陡然响起：“放开她，你们想干嘛？” 王芳追了出来，见状气的身子都在抖，一声怒喝，快步上前阻拦，可惜身娇体弱，拼命拽人还是没拦住，眼睁睁看着辛蕊被硬塞进了车里，焦急的拍打车门，反倒被青年反手一胳膊，直接给抡了出去，连退数步，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地上。 “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拍坏了就是把你卖了都赔不起。”青年怒骂一句。 话音刚落，一道急刹车突然响起，一辆大奔一个急拐弯，猛然停到了宝马车前，车门打开，王流阴着脸快步走下来，先扶了把王芳，沉声道：“怎么回事？” 王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紧紧抓住他，委屈又焦急道：“哥，辛蕊、辛蕊被他们抓进车里了。” 抓人？王流眉头一皱，扫了眼青年，又扫了眼宝马，直接排除掉了警察，这年头可没人开宝马出来办案。 不是警察办案，那只能是阔少在泡妞了……只是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敢大庭广众强抢民女，玩的够开啊…… 王流皱眉看向青年，青年也在看他，沉声告诫道：“不关你的事，不要多管闲事。” “你泡妞不关我的事，但是推了我妹，这就关我的事了。”王流冷冷道：“给你两个选择，把人留下，我当什么都没发生，你们走人，或者你有什么道道尽管划出来，我全力奉陪。” “你确定要多管闲事吗？”青年忍着怒气。 两名同伴也都怒目而视。 王流自然不想多管闲事，尤其还是位敢这么玩的主，这副做派，一看就知道有恃无恐背景深厚，能不惹他自然不想惹。 但既然让他赶上了，王芳还在边上看着，他要不管，估计得被她看扁，左右只是一个二世祖，惹了就惹了，没什么大不了。 “别废话了，想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王志新和杨凯也快步下了车，黑着脸挡在王流身前，跟三人正面对峙，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辛蕊倒也不傻，三人忙着对峙，顾不上再管她，她赶忙趁机从另一边打开车门，匆匆下了车，快步躲到了王流三人身后。 王芳紧紧拉住她，一脸担忧道：“辛蕊，你没事吧。” 辛蕊摇摇头，难得热情了些，同样拉住了她的手，冷峻的目光看向青年，然后稍稍偏移，停留在了王流背影上，眼波微微流转。 好不容易拽上车的人又跑了，徐飞心里恼怒，但是扫了眼停在旁边的大奔，终究没有狂妄到没边。 虽然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这人是什么来头，但能开上大奔，肯定不会差，心里有所忌惮，没敢再抢人，只能恨恨道：“这笔帐我记下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撂狠话什么的，王流最不虚。 徐飞冷哼一声，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上车，带着人疾驰而去，心里的火似乎发到了油门上，发动机轰出一阵阵闷响。 王流砸了下嘴，知道开豪车，有时候能省不少事，但万万没想到，车刚开上，转眼就派上了用场。 以这位二世祖的做派，如果没它镇场子，说不得就是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装逼利器，果然名不虚传。 “刚才这是什么人？”王流看向辛蕊，他还记得她，之前在宿舍里见过一面的高冷小姑娘。 “不知道。”辛蕊微微摇头。 “不知道？”王流一愣：“你都不认识他，他就想强拉你上车？” 辛蕊目光陡然冷了几分：“我也是之前在校门口偶然砰到他，自称徐总，非要请我吃饭，我没去，然后他就隔三岔五到学校堵我，我一直没同意，这次大概是恼羞成怒了吧…” 这居然也行？王流哑然失笑，还以为只是玩得开，没想到还是小觑了他，这他喵的是无法无天啊！ 第四十五章 好生猛（求推荐） “刚才谢谢了，帮我解围。”解释完，辛蕊看向王流，郑重道了声谢。 然后咬咬牙，似乎颇为不舍的从兜里掏出两块糖，摊到王流面前，忍痛道：“请你吃。” 本来还蛮友善的道谢氛围，被这两块糖搅和一空，王流简直看直了眼，请我吃糖？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吗？我谢谢你啊…… 抽了抽嘴角，王流幽幽道：“别客气，我不好这口，你自己留着吧，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辛蕊脸色微红，解释道：“我也不爱吃，但是我有低血糖，医生建议我要常备几颗糖，如果身体不舒服，能尽快补充糖分。” 这样啊，那没事了……王流微微恍然，难怪看她总是铁青着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还以为是性格使然，没想到是身体原因。 也或者两者都有？ 不过能请他吃糖，是身上没其它东西，又不想空口感谢他帮忙，所以才做出这种萌哒哒的举动吗？ 这么一想，这位冰山美女，似乎也不是那么高冷，还是蛮可爱的嘛。 王流忍不住微笑道：“能来一次，就能来无数次，刚才没得逞，小心以后他再来，你自己多小心点。” 辛蕊点点头：“我会的。” “哥，你怎么突然来市里了？还到学校来找我？”王芳插话道。 “不是突然，是蓄谋已久，公司要到市里来发展，以后我就常驻市里了。”王流笑道。 王芳惊喜道：“真的啊？哥你以后也要到市里来了嘛？” “骗你干嘛，以后有搞不定的事尽管找你哥，哥帮你搞定。”王流弹了下她鼻子。 王芳害羞的赶忙躲开。 王流哈哈一笑道：“妈让我给你带了东西，这趟过来就是专门给你送东西来了，快来看看妈都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吧。” 说着打开后备箱，拎出一件包裹，丢给了王芳。 王芳翻看一下，陡然惊喜道：“哇，花糕！” 王流笑道：“妈怕你在这边吃不好，知道你爱吃，专门给你做的，但是没多带，怕坏，就给你带了俩，让你解解馋，等放假回家了再好好给你做一顿。” “妈真好。”王芳眼眶微红。 王流撇嘴道：“我不好吗？大老远的给你带来？” 王芳赶忙道：“哥也好，谢谢哥。” 辛蕊默默看着，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王志新跟着逗弄道：“还有我呢，我可也跟着过来了，不谢一下你志新哥吗？” 王芳羞了个大红脸。 王流岔开话题道：“行了，别逗她了，天马上冷了，妈怕你原先那条被子薄，又给你带了条厚点的，趁着时间还早，我先给你送宿舍，然后带你出去吃一顿。” 王芳脸上一喜，又突然愁眉苦脸道：“可是我已经跟宿舍里约好了，要跟她们一起聚餐的。” 王流不在意道：“那正好了，让她们也一起去，认识一下，也托她们以后多照顾照顾你。” “真的吗，谢谢哥。”王芳惊喜的抱住他胳膊撒了下娇。 王流抱住被子，几人刚想走，王芳突然想起来道：“辛蕊，你也一起来吧，跟大家一起热闹下。” 辛蕊迟疑道：“可是我还有事……” “很重要吗？如果不重要，能放就先放放，跟同学一起聚聚，熟悉些，以后处起来也愉快。”想起之前开学报道时，在宿舍里不太合群的落寞身影，王流跟着劝了句。 辛蕊犹豫下，看了眼王流，点点头道：“那好吧。” “太好了。”王芳欢呼一声，跟生怕她反悔似的，挽住她胳膊就朝学校里走。 王流和王志新、杨凯紧随其后。 也算他们运气好，原本还想跟宿管求求情，放他们进去呢，结果人正好没在，这下连磨嘴皮子都省了，没了拦路虎，女寝的大门王流三人长驱直入，顺利上了楼。 看着宿舍门牌号，王流忍不住咂了咂嘴，404，够和谐的啊。 打开门，下一秒，里外两边都愣住了。 四个女孩子，一个在唱歌，鬼哭狼嚎。 两个在打闹，疯疯癫癫。 还有一个在换衣裳，春光乍泄。 王志新这只小雏鸟，只看见一件内衣，以及一片白花花的肚皮，就陡然瞪大了眼，一连吞了好几口唾沫。 瞧你那点出息……王流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感慨万千，这就是女寝日常吗？好生猛的样子啊！ “啊！” 四声尖叫几乎同时响起，然后猛然关上了门。 几秒钟后，门重新打开，宿舍里已经大变样，四人全部衣着整齐，或看书，或端坐，一片安静祥和。 看的王流一愣一愣的，心里呐喊，卧槽，果然生猛！这手大变活人玩的溜啊。 “芳芳、辛蕊，你们回来了，这三位是……”开门的女孩子温声细气问了句。 连声音都变了……王流佩服有加。 王芳尴尬道：“慧妍，这是我哥，还有他朋友，来给我送东西。” “刚才真是抱歉，忘了敲门……对不住了。”王流跟着道了声歉。 梁慧妍微微红了红脸，摇头道：“没关系，快进来坐吧。” “文丽、小云还没回来吗？”王芳边进门边问了句。 梁慧妍道：“没呢，估计快了，你找她们有事？” 王芳点了点头，道：“晚上不是要聚餐吗？正好我哥来了，要带我出去吃饭，干脆我们一块去吧。” 另外三个女孩子顿时看了过来。 梁慧妍有些诧异，迟疑道：“你哥带你吃饭，我们跟着去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人多了也热闹点。”王流放下被子，邀请道：“我工作比较忙，平时可能顾不过来，小芳还要麻烦大家多照顾一下，不用跟我客气，一起去吧。” “就是你不说，我们平时也会互相照顾的。”梁慧妍客气一句，回头眼神询问另外三人的意见。 王芳挽住她胳膊道：“去吧去吧，他是我哥，不是外人，不用跟他客气。” 另外三人没回应，梁慧妍只能自作主张，干笑道：“那……好吧，等文丽、小云回来了，我们一起去吧。” “这就对了。”王芳顿时眉开眼笑。 女寝本来就不方便，还住了八个人，王流、王志新、杨凯三个老爷们往里一进，顿时有些拥挤。 约定好后，三人便没再多待，下楼等着去了。 第四十六章 内行（求推荐） “哥，人齐了，我们走吧。” 没等多久，王芳便带着人下了楼，辛蕊和刚才见过的四个女孩子都在，旁边还多了两位，想必就是在等的文丽和小云了。 “那就走吧。”王流踩灭烟头，笑道：“刚来市里，对这块还不太熟，你们有什么好的饭店推荐吗？” 王芳当即道：“我知道一家，上次我们聚餐去过一次，离学校不远，也不贵，味道还特别好。” 辛蕊毫无反应。 另外六人倒是同时眼睛一亮，似乎同样记忆犹新。 王流见状直接笑道：“那就去这家了，你们带路吧。” 校门外，大奔车前围了一圈人，尽管市里经济发展的还不错，私家车已经不罕见了，但大奔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影视剧里才能见到的豪车，陡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吸引到的围观群众不少。 王流见状，索性没开车，一来他们人多，王芳八个，再加上他们三个，一共11个人，一辆车属实坐不下。 二来他也不想给王芳带来什么困扰，都是学生，维持纯洁的同学关系就挺好，他不想因为他的土豪属性，给她们之间的关系，掺杂上其它因素。 辛蕊倒是知道，不过以她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高冷属性，想来是不会主动对外说的。 左右离得不远，干脆走着去吧。 饭店不大不小，四十来平的大厅，摆了两排桌子，味道可能确实不错，刚到饭点，里面已经快坐满了人，王流11人一来，直接爆满，大厅根本坐不下，好在有包间，也正合王流意，他们三位男同志，带着八个妹子来吃饭，不知情的能嫉妒死，太拉仇恨，还是低调点，进包间好。 “来，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替我省钱。” 众人落座，服务员过来招待，王流把菜单直接递给了几人。 辛蕊视若无睹。 梁慧妍几人也没好意思接。 最后只能王芳代劳，翻着菜单，小嘴一阵吧嗒，转眼七八个菜就点了出去，速度挺快，八成是照着上次来时点过的在点。 王流又添了两个菜，抬眼问道：“你们可以喝酒吗，要不要来瓶酒助助兴？” 王芳几人都有点跃跃欲试，但没人好意思开口。 王流见状心里了然，笑道：“那就随便喝点吧，有红的吗？” 服务员苦笑道：“没有，我们这种小店，不卖那种酒。” “那就来箱啤的，再来瓶白的。”王流随意道，11个人喝这点，不算多。 菜要现做，还得等等，酒先上来了。 王志新这只小雏鸟，平时说话还行，但跟这么多妹子坐一块，顿时就成了只闷葫芦，干坐着话都不敢搭。 杨凯倒是不怯场，毕竟上过大学，也算见过世面，待人处事很熟络，热情的替众人倒上了酒，女的喝啤的，男的喝白的，想的很周到。 倒完酒，笑着举起杯，提议道：“见面就是缘分，咱们先喝一个吧，为缘分干杯。” 众人纷纷应和，举起酒杯碰了下。 可能是不好意思，也或许是真不经常喝，梁慧妍几个小口抿着喝，很矜持，眼睛还亮晶晶的，似乎感受很新奇。 辛蕊倒是很豪爽，一仰脖，直接干了，脸红不气不喘。 看的王流肃然起敬，这妹子……有故事啊。 菜上齐了，几杯酒下肚，众人迅速熟络了，气氛渐起。 杨凯喝的兴起，暗戳戳的发挥起了男人本色，冲几个妹子讲起了荤段子。 “给大家讲个笑话吧，有一对情侣，男的想跟女的求婚，情真意切道：嫁给我吧。 女的摇摇头，有点嫌弃：不要，你这也太短了。 男的想了想重新道：好，那我重说，我爱你，我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我要和你白头偕老，今生今世永不分离，所以，请你嫁给我吧。 女的还是摇头，依旧嫌弃：不要，我说的不是这个短。” 王流秒懂，瞬间乐了。 王志新后知后觉，还没反应过来。 杨凯自己也乐不可支，说完还使坏的朝几人挑了挑眉，调侃道：“你们说，这个女的说的到底是什么短？” 语气带着浓浓调戏，原本是想逗一下几个妹子，可惜他碰上了对手。 八个妹子可都是学医的，对生理构造神马的简直不要太熟，遇上这种话题那是一点都不怂。 梁慧妍直接冷笑道：“我也给你讲一个笑话吧，警察扫黄，抓到一个小姐，审问她：你今天接了几个客人？ 小姐支支吾吾道：六七个吧。 警察拍案而起，怒道：具体点，到底接了几个？ 小姐愣了下，然后突然自信道：到底的？那还真没有。” “噗……” 王流瞬间喷了，简直服的五体投地，内行，这他喵的才是内行啊。 杨凯用短来调侃她们，梁慧妍同样用短来内涵他，不仅针锋相对，前后还呼应上了……高，实在是高啊。 杨凯自己也尴尬了，感觉这位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哪有妹子被拿荤段子调侃了，不脸红害羞直呼讨厌，还反过来给他讲一个更荤的段子的？ 梁慧妍说完同样不甘示弱，瞥他一眼道：“你说，小姐说的没有到底，是指什么东西，为什么没有到底？” 杨凯老脸一红，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辛蕊又补了一枪，突然幽幽道：“要不我也给你讲一个？” “别，不用了。”杨凯直接认怂，苦笑道：“是我献丑了，我自罚一杯，大家别见笑。” 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慧妍几人顿时全露出了一脸胜利般的微笑，还高兴的跟辛蕊击掌相庆。 辛蕊愣了一下，然后迟疑的跟她击了下掌。 然后几人就更高兴了，似乎之前一直疏离的同学关系，也因为这次的一致对外而拉近不少。 辛蕊也感受到了，一向冷漠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淡淡微笑，似乎感觉还不错？ 几人全部乐在其中，只有王志新这只小雏鸟全程云里雾里，没听懂他们到底在打什么机锋，不过也不影响他跟着傻乐。 一顿饭吃到临近九点，除了辛蕊像个没事人一样，其她七位女孩子全都喝的小脸微红，显然是尽兴了。 王流把几人送回了学校，杨凯继续客串司机，上车、打火、走人，一气呵成，没有因为喝了酒而有丝毫停滞。 这年头车都不多，酒驾神马的更是常规操作，不打紧。 第四十七章 拜码头（求推荐） 琐事办完，该办正事了。 第二天上午，王流带着王志新和杨凯，直奔市工商局，想来市里开拓，首先得注册好分公司，有了合法手续，才好放手施为。 分公司注册相比注册公司要简单许多，大体就四步，办营业执照、办组织机构代码证、办税务登记证、开户。 本就是为此而来，材料王流都带齐了，到工商窗口提出申请，写了申请书，递交材料，等审核通过，就能来领取营业执照了。 然后刻章、办税、开户，一套流程走下来，分公司基本也就注册好了。 “接下来去干嘛？要先去租间办公室吗？”出了工商局，杨凯问了句。 王流摇摇头：“审核估计要等几天，场地先不急，来了市里，人生地不熟的，想尽快站稳脚跟，该拜的码头得先去拜一拜。” 前世当过包工头，好歹也算混过商界，这方面他有心得，做生意可以没钱，可以没人，也可以没项目，但唯独不能没了关系，尤其是眼下的房地产业。 《土地法》还没修订，凡出让土地必须经过招拍挂的政策还没出台，眼下想拿地，最主要的方式就是去跟政府协商。 换句话说就是，王流之前参加的公开招标只是例外，眼下托关系走后门才是常态。 他想要拿地，只能先去拜码头，而掌握第一手土地信息的，只有国土局。 这些关节王流都清楚，所以他没急着去租场地，从工商局出来，又立刻带人直奔国土局。 一包烟，先跟门卫套了几句国土局的基本信息，王流这才带人进门，直入大楼。 国土局是个新部门，今年三月刚由地质矿产部、土地管理局、国家海洋局、国家测绘局共同组建而来，内里部门很多。 不过王流为的是拿地，地质矿产、海洋局、测绘局什么的不用管，他只要把土地这一系的码头拜到就行。 “咚咚咚……” “进来。” “李局您好，我是宏兴置业公司总经理王流，主要从事土地开发，刚到市里来发展，先跟您报个到。” 一进门，王流便满脸带上了笑，热情的自我介绍完，掏出张名片，双手奉上。 这是一把手，码头得第一个拜。 刚才从门卫那里已经了解到，局长姓李，叫李科……所以说，父母起名要慎重啊，万一孩子将来用力过猛，出息太大，名字有时候会很尴尬的。 能混到局级，都是老狐狸，王流自报完家门，李科瞬间就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了，没有太热情，但也没有拒人千里，毕竟干地产的，只要在他的地界上，都是他的小老弟，以后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接过名片，淡淡一笑道：“你好，欢迎来市里发展，以后市里的建设，要多靠你们这些人来出力了。” “绝对没问题，我一定尽心尽力。”王流当即保证道，然后话音一转：“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见面礼，您看您晚上有没有时间，让我有幸请您一起吃个饭？” 李科婉拒道：“最近局里有点忙，还有工作要处理，吃饭就算了，抽不出时间。” “没关系没关系，那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等改天再来拜访。” 第一次见，王流也没指望上来就能跟他拉近关系，先给他留个印象，让他知道市里多了他这么一号人，这次的码头就算拜到位了。 顺势告辞出来，紧接着他就拜上了第二位。 “谢局您好，我是宏兴置业公司总经理王流，刚到市里来发展，过来先给您报个到。” 国土局里副局有好几位，但分管土地的只有一个，谢进康，谢副局长。 按照惯例，王流自动忽略掉了副，不然他就不是来拜码头，而是当面打脸来了。 谢进康的反应跟李科差不多，接过名片，淡淡道：“你好，欢迎来到市里。” “谢局晚上有没有时间，不知道能不能请您一起吃个饭？”王流一样提出邀请。 谢进国同样婉拒道：“抱歉，工作忙，没时间。” “没关系，那就改天，等改天我再来拜访您。” 王流笑着告辞，不气不馁，他心态摆的很正，毕竟是新人前来报道，碰壁都是在所难免的。 王志新和杨凯就有点心灰意冷了，走廊里，王志新边走边郁闷道：“他娘嘞，正眼都不带瞧咱一眼的，流子，这码头咱还拜吗？” “拜。”王流斩钉截铁道。 局长请不来，他就不信他连个科长都请不来。 “曹科长，久仰大名，今天终于有幸见到真人了。” 曹国华，土地利用规划科科长，职务虽然不算高，但实权不小，市里土地出让、租赁、预审、定价等事项，都归他管。 王流态度虽然没有先前那么恭敬，但依旧热情，他想在市里找项目，找他准没错。 曹国华抬眼打量着他，微微蹙眉道：“你是……” “我是宏兴置业公司总经理王流，刚到市里来发展，曹科长大概还不认识，不过不要紧，我们公司主要从事地产开发，来了市里就归您管了，以后咱们就认识了。”王流笑着解释道。 曹国华恍然，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了，淡笑道：“我们不是上下级，顶多是合作，称不上管，不知道王总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想问问曹科长您有没有时间，晚上请您一起吃个饭？”王流邀请道。 曹国华有点迟疑：“今晚吗？我手头上还有工作，今晚恐怕不行啊。” 没拒绝，那就是有戏了……王神一阵，连请三位，终于让他捞到条鱼了，再接再厉道：“没关系，要不时间您来定，我随时奉陪，您看怎么样？” 曹国华略作思考，点头道：“那就明天吧，明晚我能抽出点时间。” “没问题，那就明晚，明天下午我到局里接您来。”王流当即应承下来，约定好后便没在打扰，带人告辞走了。 关系算是拉到一位，离明天还早，趁着这段时间，王流先找了栋写字楼，租了间办公室，以备之后办公用。 然后又租了套房，昨天没顾得上，临时找了家酒店对付了一晚，今天有时间，以后也要在市里常驻，也该找个住处安顿下来了。 最后又了解了一下市里的房价，要到市里来发展，基本行情得先心里有数。 第四十八章 烂摊子（求推荐） 第二天下午，王流如约来到国土局，邀请曹国华。 来过一次，已经熟门熟路，王流带着王志新和杨凯，径直找到办公室：“曹科长，让你久等了，您要是忙完了的话，咱们这就出发？” “走吧。”曹国华很干脆，直接起身，跟着他们出了门。 一路来到大门外，杨凯很有眼色的快步跑到车前，打开车门热情道：“曹科长，您请。” 姿态放得很低，一副狗腿相。 曹国华扫了眼车，又看了眼王流，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似感慨又像调侃道：“王总实力不俗啊。” “一点门面，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曹科长您请上车。”王流谦虚的笑笑，装逼什么的大家心照不宣就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刚到市里，情况还不太熟，听说雅乐轩还不错，要不咱们就去那里怎么样？或者曹科长有什么好去处推荐，我们都听您的。” 国内的情况懂得都懂，想谈事情，酒店、会所、夜总会向来都是主战场，前世混过半辈子，王流自然不陌生，已经特意打听过，雅乐轩就是其中一家，高档综合会所，桑拿、洗浴、餐饮、唱歌都有，项目不少，口碑也不错。 曹国华淡淡一笑，显然对雅乐轩不陌生，满意道：“客随主便，我听王总安排。” “那就雅乐轩了。”王流笑着定了下来。 要了间包厢，请曹国华点了菜、要了酒，几杯下肚，简单寒暄几句暖了暖场后，王流直接道明来意： “曹科长，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今天请您来，一是跟您认识一下，二也是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您也知道，我们公司是干房地产的，想开发首先得有地才行，眼下刚到市里来发展，手里还没项目，您看咱们局里有没有地能给我们批一块？” 实权部门任职，迎来送往太多人，王流什么目的，曹国华早就清楚，没有太过惊讶，抽了口烟，眯着眼略作沉思后道： “王总直爽，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实话跟你说吧，王总如果早几个月过来找我，局里确实有地，而且只要王总你能看上，我就能作主，直接批给你。” 语气很豪爽，但是话音一转，曹国华又叹口气道：“但是现在的情况，王总既然干房地产，肯定也知道，政策变了，现在地很抢手，市里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在盯着，项目确实很稀缺啊。” 情况王流自然知道，分房取消，房贷出台，干房地产的只要不傻，基本都能看得出来，房地产要起飞了。 市里不比县里，市场大，竞争也大，僧多粥少，地变得抢手很正常，曹国华说的不算假，至少不是在敷衍他。 “所以才要请曹科长多帮忙啊，来，我再敬您一杯。”王流举杯致意。 曹国华没推辞，举杯碰了下，然后一饮而尽，龇了下嘴，皱眉道：“王总既然开口了，我也不好让你空手而归，眼下局里正好有一个项目，情况我跟你介绍一下，具体要不要做，王总你们自己考虑。” 还真有啊……王流眼睛一亮，赶忙道：“您说，我洗耳恭听。” 曹国华沉吟道：“海昌区有家纺织厂，这些年效益一直不太好，污染还严重，严重影响市容，市里有意拆迁，把地挂牌出让。 面积呢不算小，大约38万平，出让价也不贵，市里只要七百万……” 38万平，只要七百万，那还真不贵啊……王流有点喜上眉梢。 虽说之前在县里，11万平的地，他中标才用了26万出头，核算下来，单价比市里便宜了七八倍都不止。 但是县里跟市里，土地价值本就不一样，市里市场更大，开发价值更高，竞争也更多，贵很正常。 市里房价王流已经了解过，市中心每平两千出头，再往外每平大约一千六到一千八，郊区一千一二，均价一千七左右。 跟全国一千八的均价差不太多，也符合市里的经济水平。 就算不考虑容积率，单以38万平的开发面积计算，乘以1700的均价，这块地的潜在开发价值就超过六千万。 而地价款只要七百万，真的不算贵，很有搞头啊。 王流乐滋滋的想着，可惜还没高兴太久，曹国华就话音一转，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不过，地之前已经出让给了纺织厂，土地使用权在纺织厂，市里想让他们搬迁，也得跟他们协商，之前已经探过口风，纺织厂的意思是，搬可以，但是得给补偿，搬迁费、误工费、补偿费等等都加一块，要价1500万。 另外，纺织厂外还有处职工宿舍，房子之前已经分给了职工，产权已经出让，纺织厂要搬迁，他们不仅失业，房子也得跟着被拆迁。 工作市里可以帮着解决，但拆迁安置得由开发商负责。” 我就知道，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要真是这么好的项目，哪轮得到我来干……王流暗自吐槽，皱眉道：“也就是说，拆迁是两个主体，一个是纺织厂，另一个是厂里的职工？” 曹国华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职工的拆迁安置，具体怎么个安置法？”王流问道。 曹国华平淡道：“两个选择，要么给房，要么给钱，市里初步核算过，费用大概需要1000万。” 怪不得地价这么便宜，原来大头他喵的都在拆迁费上…… “容积率是多少？” “原则上是不超过18，具体还可以再商量。” 18，也就是说，开发价值翻了18倍，那也还不错了……王流心里稍安。 “不过……” 尼玛，还没说完，还有不过？ 王流心头一跳，曹国华还没开口，他就陡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纺织厂是在郊区，位置有点偏，周边配套设施匮乏，如果接了这个项目，还得配套兴建一所小学，一所幼儿园，建成之后无偿移交给市里，其它有偿配套，由开发商自行规划。” 果然，还是在郊区，那是有点偏吗？那是太偏了好吧。 还得做配套，又是一笔成本，这还搞个屁。 王流顿时心凉了半截，脸有点黑，由惊喜到失望，落差太大了。 王志新和杨凯也一脸郁闷，还以为是个好项目，没想到却是个烂摊子。 曹国华扫了一眼三人的表情，心里已经门清，也没多说，淡淡道：“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吃着。” 说完起身出了门。 王流了然，这是在腾出地方，让他们自己商量啊。 第四十九章 不赚钱也得做（求推荐） “流子，这破项目咱可不能接手啊。”曹国华人刚走，王志新就迫不及待开口了： “地价加上拆迁费，光拿地成本就3200万了，再加上设计、建安、税费、运营，乱七八糟的费用都加一块，再翻一番都挡不住，这么高的成本，别说赚钱，能不赔就算不错了。” 运作过一个项目，耳濡目染这么久，房地产的运作环节王志新基本都清楚。 杨凯也跟着道：“是啊王哥，成本高就算了，关键还是在郊区，位置太偏，房子就是盖好，也不太好卖啊，风险太大了，咱们最好还是换一个项目吧。” 王流沉吟着没说话，项目不好、成本太高、风险太大这些他当然知道。 用一个简单粗暴的估算公式来计算，房价至少得是楼面价的25倍才能收回成本。 什么是楼面价？ 就是单位建筑面积分摊到的土地价格，即：拿地价格÷最大建筑面积。 现在拿地价格是3200万，总建筑面积是：38万平的宗地面积x18的容积率=684万平。 所以这块地的楼面价就是：3200÷684=468。 再乘以25，得出1170。 也就是说，这块地光想收回成本，房价就至少要卖到1170。 可这块地在郊区，房价最高才一千一二，基本跟成本价持平。 结果显而易见，整个项目搭了时间，赔了人工，最大效益却仅是勉强收回成本，整个一白赚吆喝，一个弄不好，还很有可能赔钱。 如果想赚钱，只能提高房价。 可偏偏位置是在郊区，本来卖房子就难，再提高了房价，那就更难卖了。 简直就是个悖论。 可问题是…… “如果不接这个项目，我们还有其它项目可接吗？” 王志新和杨凯同时脸色一僵。 “出来乍到，我们在市里既没根基，也没人脉，地现在又抢手，就算还有其它好项目，可轮得到我们来接吗？” 王志新和杨凯同时心里一沉。 “刚才开口跟曹国华要项目，他现在也给了，我们要是不接，他会不会觉的我们是在耍他？市里的地可都归他管，要是把他给得罪了，那我们以后还能在市里混吗？” 王志新和杨凯脸色一拉，彻底垮了。 王流自顾自说完，仰头闷了口酒，放下酒杯，眼神已经逐渐坚毅，沉声道：“所以，即便这个项目再不好，但对我们来说，那也是最好的立足之本了。” 顿了下，又道：“而且，凡事有利有弊，这个项目也一样，有坏处，自然也有好处。” 杨凯顿时眼睛一亮：“这话怎么讲？” 王志新跟着道：“什么好处？” 王流平淡道：“第一，让我们有个项目能先干着，公司初建，正好借这个项目，先锤炼一下团队。” 两人点点头，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分公司就他们三个人，如果能借这个项目把团队拉起来，倒也不算亏。 王流继续道：“第二，能借这个项目，跟市里打好关系。 纺织厂没效益，污染严重，影响市容，市里一直想拆迁，但为什么就是没拆迁掉？ 很显然，市里的同行都不傻，核算一下成本心里都清楚，这个项目没钱可赚，甚至还得赔本赚吆喝，没人肯接手。 所以拖到了现在，简直成了个烂摊子。 我们要是能出手帮市里解决了这个烂摊子，市里多少得念我们一点好吧？ 现在我们跟市里是没关系，但是等这个项目做完就不一样了，有这点情分在，以后还愁没项目？” “说的是啊。”王志新当即就兴奋了：“要是借这个项目卖市里一个人情，以后再有什么好项目，那还不由着我们挑？” 杨凯也一副喜上眉梢的表情：“这么算下来，就算不赚钱，做这个项目也不亏了。” 王流看了眼两人兴奋不已的表情，忍了忍，没有说出第三来。 这个项目理论上看确实无利可图，但理论跟现实往往是有差距的，如果操盘得当，也不一定没钱可赚…… 曹国华回来了。 王流直接道：“曹科长，我已经考虑过了，你说的这个项目，我们接了。” “你说真的？王总可别跟我开玩笑。”曹国华心头一喜。 对市里来说，这个项目确实是个烂摊子，如果他能找人接手处理了，对他来说，这也是一笔政绩。 “曹科长放心，我是很认真的。”王流正色道，然后话音一转：“不过我有两个条件，希望市里能够同意。” 我就知道，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曹国华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跟王流刚才一样的情绪，不动声色道：“什么条件，你说。” 王流沉声道：“第一，这个项目，我希望市里能适当提高一下容积率。” 既然是帮市里收拾烂摊子，那该争取的利益自然得尽量多争取，好歹多少赚点钱。 地在郊区，位置改不了，房价没办法提高，那就只能提高容积率，增加建筑面积，以此来扩大开发收益。 曹国华暗自沉思，倒也没有多为难，一来18的容积率本来就是暂定的，刚才也说可以再商量，王流的要求不过分。 二来，他在土地利用规划科，规划容积率，正好归他管。 “可以，不过具体提高多少，还得等我回局里开会研究之后才能决定。” “没问题。”王流一口应下，能提高容积率，就算只加一个点，那也是白赚。 “第二，这个项目拿地成本太高，对我们公司来说，资金压力有点大，我希望市里能批准我们公司发行一笔公司债，以此来缓解资金压力。” 没办法，虽说王流已经小发了一笔，可满打满算还不到六百万，又被他豪掷120万买了辆车。 现在公司账户只剩四百来万，而拿地成本就得3200万，说资金压力有点大都是他谦虚了，准确点说，那是大了去了。 想运作项目，首先就得融资，但是项目风险太大，从银行贷款难度估计有点大，发公司债券倒是可以搞一波。 一个是精的像鬼一样的银行，一个是几乎不懂金融的普通民众，忽悠起来的难易程度天差地别，只要利息给到位，不愁没人买。 事实上，发公司债也确实是很多公司解决资金问题的渠道之一，尤其前几年，发债更是泛滥，老王同志不也曾说，当年为了一笔贷款，堵了银行行长50多次，愣是没把钱贷下来，结果发了笔公司债，刚推出就被一抢而光，资金问题得以解决。 不过像老王这么有能力的人显然不多，许多公司发了债结果还不上，最后成了烂债，兑付危机频发，最终引来国家出手，提高了发债门槛，收紧了发行渠道，这几年发债势头已经大幅减弱。 但也给地方政府留了一定的自行决定额度，王流虽然还没到发债的门槛，但他是给市里解决烂摊子，申请一笔额度，想来应该不难。 曹国华沉吟道：“发债不归我管，不过我可以把你的要求报上去，至于能不能成，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没关系，曹科长能帮忙传句话就行。”王流笑着道。 他就不信了，一直没人肯接的烂摊子，现在他主动接盘，市里还能不答应。 第五十章 看破不说破朋友继续做（求推荐） “来，曹科长，我再敬您一杯。” 正事说完，剩下的就是吃喝玩乐了。 王流、王志新、杨凯，三人频频劝酒，几圈下来曹国华就已喝的醉意醺然。 又请他洗了澡，唱了歌，一圈玩下来，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该喝的喝了，该玩的也玩了，曹科长累了，提出告辞，王流顺势把他送出了门。 “小姐呢，再来两瓶酒。” “来了。” 楼道里，突然响起一个大嗓门，本身就是娱乐场所，喝高了有人大呼小叫几句很正常，王流没当回事，可下一句回应却听的他陡然皱了皱眉，清清冷冷的声音，他总感觉在哪听过，下意识回身看了眼…… 砰！ 好巧不巧，恰好和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我……” “辛蕊？” 王流眨了眨眼，借着楼道里有些昏暗的光线，隐约看清了人脸，和他撞怀、正忙不迭向他道歉的，可不就是之前见过两次的辛蕊？ 陡然被人认出，还被叫出了名字，辛蕊一惊，抬头看了眼，一眼便认出了王流，上次在校门口仗义出手，替她解围的身影，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 心里惊诧的同时，眼里也没来由的闪过一丝慌乱，匆忙低头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看破不说破，朋友继续做。 王流很肯定他没认错人，虽然她带了假发，一头黄毛，再加上脸上化的浓妆，活像个陪酒小妹，但声音和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绝对是辛蕊。 但她既然不想承认，王流也没继续戳破，在这种场合撞到，确实有点尴尬。 “可能是吧，抱歉撞到你了。” “没关系。”辛蕊丢下句话，说完低着头，逃也似的走了。 “王哥，怎么了？”杨凯搀着曹国华走在前，听到动静扭头问了句。 “没事，走吧。”王流随意一句，抬脚走上前。 心里却泛起沉思，辛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在做兼职吗？ 高冷的性格，却来干这种兼职，怎么想怎么感觉违和。 思来想去，王流倒是陡然想起，上次开学报道时好像听她说过，她没爸，也没妈，之前还以为是在随口敷衍，现在再一想，很可能是真的了。 没有父母，只能自己赚钱养自己，再加上她还在上大学，每年少说也要六七千的学费，普通兼职可赚不来。 这么一想，她来这里做兼职似乎也就可以理解了。 都是生活所迫啊……王流暗暗感慨，又有些恍然，难怪上次见她喝酒如饮水，豪气干云，这是练出来了啊。 …… 国土局的回应，来的比王流预料中要快些，昨晚刚托曹国华传话，第二天上午，他就接到了曹国华的电话。 “王总，你的话我都带到了，李局很感兴趣，约你下午有时间，来局里一趟，他亲自跟你谈。” 王流心头一喜，一把手召唤，事情八成是成了啊。 “有的，我随时都有时间，曹科长，您看我几点去合适？” “三点吧。” “没问题，我一定准时到。” 约了三点，王流自然不可能掐着点到，但也没提前太久，态度表示出来就行，稍稍提前五分钟，两点五十五，王流等在了李科办公室门口。 也是巧了，李科恰好回来，和他在楼道里碰了个正着，笑道：“来了，进办公室谈吧。” 态度比上次亲近了些，看来我主动接盘的举动，正中他下怀了……王流暗暗想着，赶忙回好：“诶，李局您请。” “要喝点什么？我这里只有茶和水。”李科推门而入，边走边道。 “不用不用，我们不渴。李局您不用麻烦。”王流客套道。 “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随便坐。”李科笑了笑，招呼一句，自己也坐到了办公桌前，直接开门见山道： “事情我都听曹科长说了，我只问你一句，纺织厂那块地，你是真心想拿吗？一旦拿了你就得负责到底，如果中途撂挑子不干烂了尾，我可拿你是问。” 李科直勾勾看着王流，声音严肃，一句话说完，脸上已经布满凝重。 王志新和杨凯本就没敢坐稳，屁股只挨着半边椅子，被他再一吓，差点没一屁股出溜地上。 王流正色道：“李局您放心，这块地只要局里批，我一定负责到底，如果开发不好，您随意处置我。” 义正言辞说完，顿了顿，他又苦笑道：“但是您也知道，这块地成本太高了，开发效益又不大，我们也是有实际难处的，希望局里能帮着我们解决解决。” 李科脸色一缓，恢复了微笑：“你这话我可当成是你立的军令状了，难处局里可以帮你尽量克服，但是项目如果还是干不好，你可别怪我找你秋后算账。” 王流脸上一喜，忙道：“没问题，您要不信，我可以给您写下来。” “那就不必了。”李科淡淡一笑，换过话题道：“局里已经研究过，18的容积率，开发效益确实不大，你的难处局里都懂，也不是非要让你们赔本赚吆喝，钱多少还是会让你们赚一点的，容积率18不够，给你加到2，总可以了吧？” 18到2，加了02，以38万平的宗地面积计算，等于增加了7600平建筑面积，郊区房价一千一二，两者相乘，相当于增加了至少八百万的开发收益。 离暴利还差的远，但放在当下，八百万也不少了。 王流赶忙道：“可以了可以了，感谢李局体谅。” 说着一顿，他又试探道：“公司债的事……不知道局里是什么态度？” 李科平淡道：“这事不归局里管，得跟市里申请才行。” 王流又道：“那这事儿归市里哪位领导负责？” “左市长。” 李科直接道：“国土规划、城市管理、金融办这几块，都归左市长负责，你想发债，得跟他申请才行。” 说着瞥了他一眼，忽然笑道：“不过我已经替你探过口风了，纺织厂一直是市里的一块心病，你愿意帮市里解决，这是好事，市里也乐见其成，左市长说会认真考虑，想来问题应该不大。” 第五十一章 有戏（求推荐） “诶呦，那可真是太感谢您了，我都还没开口，李局您就帮我办了，这这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王流喜上眉梢，连声感谢道。 尽管他想过，帮市里解决了这个烂摊子，能卖给市里一个人情，借此跟市里打好关系，但是也没想过，居然能这么快就搭上了副市长这条线。 意外之喜啊。 王流搓着手，热情邀请道：“上次请您您没时间，这次您可千万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请您吃个饭，好好感谢一下您。” 李科沉思一瞬，点了点头：“成吧，今晚能挤出点时间，你安排地方吧，我一定准时赴宴。” “没问题，待会我就去安排。”王流一口应下，顿了顿，又迟疑道：“另外……能不能麻烦您跟左市长也联系一下？晚上一起来吃个饭？让我当面向他汇报一下工作，争取彻底把这事给定下来。” 李科愣了下，抬手指指他，摇头失笑道：“你还真会顺竿爬啊你，行吧，我就当一回传话筒，给你把话带到，但是左市长来不来，我可不能保证。” 王流赶忙陪笑道：“没关系没关系，能帮忙联系，我就感激不尽了，李局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以后有事您说话，我一定尽全力办成。” 礼尚往来，李科帮了忙，王流也撂了话，以后有事尽管招呼。 倒也不全是客套，既然干了房地产，国土局一把手这条大腿，他是真想抱。 约定好后告辞离开，王流暗自盘算，要请李科吃饭，还有可能再加上左市长，继续去雅乐轩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一来娱乐场所不够庄重。 二来昨天刚在那里请过曹国华，今天再继续请李科和左市长，把他们放到跟科长一个层次上，那他还混不混了？ 思来想去，王流索性定了间酒店，中规中矩吃一顿，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了。 定好酒店打给李科，他也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 “左市长晚上正好有时间，能抽空去一趟，想说什么你提前准备一下，别到时候抓瞎。” 还真请来了……王流喜出望外，满口应道：“是是是，我一定打好草稿，您几点能过来？我去接您去。” “不用，你在酒店等着就好，我跟左市长一起去。” “那我在楼下等您。” 让他在酒店等着，他可不敢等在包厢里，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线，该有的姿态得做足。 约莫着俩人快到了，王流一早就带着王志新和杨凯等在了酒店楼下。 天将擦黑，一辆奥迪四平八稳的开到了酒店门口，王流眼睛一亮，奥迪可是公务用车，现在开过来，八成是李科和左市长到了。 果然，车门打开，李科先走了下来，然后另一侧同时走出一人，身形瘦瘦高高，头发一丝不苟，戴副金丝眼镜，气场十足，不怒自威，不用说肯定就是左市长了。 “李局，终于等到您了。”王流赶忙迎上前，先跟李科握了握手，然后转过头，一脸惊喜道： “这位就是左市长吧？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我真是受宠若惊了，您好左市长，我是王流。” “你好。”来都来了，左希成也没拒人千里，淡淡一笑，和王流握了握手。 李科笑道：“王总，左市长我是帮你请来了，招不招待的好，可就看你的了。” “没说的，您看我表现。”王流拍着胸脯道：“人都到了，那咱就进去吧，包厢已经订好了。” 左希成点点头，王流赶忙在前开路，引着两人到了包厢，点了菜、上了酒，几轮觥筹交错，搭配着各种马屁一顿狂拍，把左希成拍的很舒坦，嘴角始终挂着笑。 王流感觉火候到了，言归正传道：“左市长，今天把您请来主要是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纺织厂那块地我们公司是真心想拿下，既给市里解决掉这个麻烦，我们也找个项目做。 可资金上压力确实有点大，市里能不能给帮帮忙，让我们发笔公司债，解决一下资金问题？” 说到正事，左希成收起笑容，脸色变的平淡，沉吟道：“事情李局长都跟我说了，你们能接手纺织厂，把这个项目做起来，这是好事，市里该支持会支持的，但是……” 说着瞥了眼王流，语气一沉道：“发债可不是件小事，最终是要群众来买单的，万一项目没做好，没赚钱，甚至赔了，或者干脆你们拿了钱直接跑路了，债偿付不了，这是要闹出群体事件的，这个责任谁来负？” 你批的，当然你来负……想明白他的担忧所在，王流直接保证道：“这些您尽管放心，发债融来的钱，您可以指定银行，开一个监管账户，钱我们不过手，直接存在账户里，以后专款专用。 就算我跑了，账户总跑不了，钱都投进项目里，地也跑不了，资产有保证，债按时偿付总没问题，不会闹出事的。” 左希成微微颔首，又道：“拿了地，你们准备怎么开发？” 王流道：“具体还没研究，但是大致规划已经有了，等融来钱，即刻安排动迁，同时联系设计院和招标施工方，做好前期规划，等地征下来，直接投入开发，争取年前就动工。” 左希成脸上露出一抹淡笑，他最担心的有两点，一是发债风险，二就是工期太长，下一届他会不会调走还未可知，如果工期太长，项目做不完，那就成给别人做嫁衣了，偏偏风险是他来担……想想就闹心。 如果如他所说，年前就动工，那在他任内完成，问题应该不大，这笔政绩应该是没跑了。 左希成很满意，沉吟一下道：“你们想发多少债？” 这是有戏了啊……王流心头一跳，赶忙道：“三千万，如果多的话，两千五百万也行。” 拿地就要3200万，而他账上只剩400来万，如果融三千万，资金绰绰有余，如果只融2500万，那就有点紧巴巴，得精打细算了。 左希成沉声道：“既然做了，那就把它做好，就批你三千万，回去写个申请递上来吧。” 大气啊，不过我喜欢……王流惊喜道：“谢谢，真是太感谢您了，您放心，申请回头我就写，一定尽快交给您。” 第五十二章 代销（求推荐） 初中都没毕业，写申请这种精细活，王流显然是不屑去干的。 等送走李科和左希成，直接看向杨凯道：“好歹上过大学，写个申请没问题吧？” 杨凯愣了下，旋即道：“没问题，我一定搞定。” “那就交给你了，抓紧点时间。”王流拍拍他肩膀，跟着过来一趟，除了当司机，也该让他再发挥发挥其它作用了。 “明白。”杨凯重重点头。 第二天一早，一份申请便递到了王流面前。 “这么快？”王流看看申请，再看看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杨凯，诧异道：“让你抓点紧，也没让你抓这么紧啊，瞧这黑眼圈，昨晚熬了一夜没睡吧？” 杨凯咧了咧嘴，笑道：“没事儿，过来这么久，其它的都没帮上忙，就写份申请我还算在行，指定不能拖王哥你后腿。” 王流笑了笑，道：“有心了，申请待会我跟志新去市里递交，你就不用去了，先吃点饭，然后好好睡一觉。” 杨凯点头道：“我听王哥的。” 吃过饭，杨凯自去睡了，王流带着王志新直奔市里，没了杨凯这个司机，王流终于摸了一把方向盘，虽然没驾照，但这年头开着大奔，也没人上来查，一路顺当的开到了市政大楼。 办事大厅可以随便进，但是想上楼，那就得有预约了，毕竟一干领导的办公重地，防控得谨慎。 王流也没想到申请能这么快写好，事先没预约，不过昨晚留了左希成电话，临时联系了一下，没几分钟便有人下楼来接他。 “王总是吧？我是左市长秘书秦峰，左市长在忙，特意让我下来接你。”秦峰嘴角带笑，平易近人，但也没有过于亲近。 领导秘书向来就有二号首长的雅称，能混到这个位置，举手投足自有一份傲气。 “秦秘书您好，来的匆忙，也没顾得上预约，还劳烦您下楼跑一趟，真是抱歉了。”王流告了声罪，热情攀谈。 能当上秘书，基本都是老板心腹，搞好关系准没错。 秦峰淡淡一笑：“王总客气了，领导在等着，要不咱先上去？” “好，秦秘书您请。”王流伸了伸手，客气道。 一路上了楼，来到办公室前，秦峰敲了敲门，得到回应，直接推门而入。 “领导，王总来了。” 左希成抬头扫了眼。 王流赶忙笑道：“左市长，申请写好了，我来递给您过目。” 说着走上前，把文件递到了桌子上。 左希成拿起来简单看了几眼，微微点头：“行了，还有些程序要走，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有结果了我安排人通知你。” “好、好，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王流顺势告辞。 刚认识，还没到能多寒暄拉关系的程度，眼下能公事公办就好。 出了门，又跟秦峰互留了联系方式，王流这才离开。 发债要审批，趁着这段时间，倒是正好先把分公司注册下来。 材料之前已经递了上去，今天正好该领回执，从市政大楼出来，王流又直奔工商局，没出意外，材料审批通过，营业执照顺利办了下来。 然后刻章、办税、开户，一套流程下来，分公司注册完毕，小半个月也过去了，发债的事也终于有了消息，秦峰打来电话，告知王流，审批通过。 “王总，就等你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恒昌证券经理吴帆，你们公司这笔债券，就由他们帮忙承销。” 左希成毕竟是领导，这种小事不至于亲历亲为，让秘书来交办就好。 约了在市政府见面，王流刚进办公室，秦峰便打了声招呼，然后指指旁边一人介绍道。 “你好，吴经理。”王流笑着上前。 吴帆回以微笑，握手道：“王总你好，很高兴跟贵公司合作。” 按照规定，企业发债不能自己销售，得由符合资质的证券公司帮忙承销，很显然，吴帆就是左希成安排过来，帮王流卖债券的。 王流也乐见其成，有人安排，还省了他自己去联系：“我也很荣幸，这次要多麻烦吴经理了。” 秦峰笑道：“我只负责帮你们牵头，现在介绍你们认识了，具体怎么合作，你们自己看着商量。” 吴帆点点头，看向王流：“承销方式王总都了解吗？要不要我先帮你介绍一下？” “不用。”王流摇摇头，提的出来发债，这方面他自然做过功课。 承销方式有三种，分别是代销、余额包销和全额包销。 代销是指承销商代理销售，至于卖不卖的完那就不得而知了，等发售期结束之后，如果债券没卖完，剩余部分则全部退还给发行人。 余额包销和全额包销相差不大，前者是指承销商先代销，等发售期结束后如果没卖完，剩余部分由承销商负责购买。 后者是指债券发行时，承销商便用自有资金先全部购买债券，然后再自行销售。 “承销方式我懂，有什么话吴经理直说就行。” 吴帆道：“那我就直说了，贵公司我简单了解过，目前刚起步，资产上略有欠缺，三千万的发债额度不算小，风险是有的，第一次合作，你看……我们采用代销怎么样？” 不怎么样……王流暗自吐槽，他需要的是融钱，包销自然对他最合算，把债券全部打包给吴帆，剩下的就不用他管了。 采用代销，他还得一直惦记着债券卖没卖完，太费心。 不过也能理解，第一次合作，他实力还不足，如果包销，最终又还不上钱，这笔损失就得承销商来买单，吴帆谨慎点很正常。 王流点点头：“可以，就代销吧。” 吴帆笑了笑，又道：“另外，我们的收费标准是发行额度的千分之二，王总能接受吗？” “没问题。”让人干活，自然得让人有钱赚，千分之二，债全卖完也才六万，还算合理。 吴帆笑容更盛，承销方式、手续费没异议，这次合作基本也就没问题了。 “最后，发行期限和利率，王总打算定多少？” 王流沉吟道：“期限3到5年吧，至于利率……吴经理觉的多少合适？” 吴帆想了想道：“目前国债利率是711，企业债毕竟没有国债稳定，想吸引人购买，利息得给高点才行，三年15，五年18，王总觉的如何？” “没问题。”王流一口应下。 高成本融资在房地产界基本是常态，有时候资金实在短缺了高利贷都敢借，相比之下，这点利息完全不在话下。 第五十三章 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韭菜 沟通很顺畅，合作顺利达成。 王流和吴帆当场签了承销合同，承销商算是定了下来。 债券发行也到了最后阶段，由承销商制作债券申报材料，并报送市发改委审批。 恒昌证券动作很快，两天便做好了申报材料，递交了上去，有左希成疏通，审批顺利通过，接下来就该进行最终发行和销售了。 选定了日期，然后就是紧锣密鼓的筹划。 “新债首发，年利率15起，最高18，数额有限，欲购从速！” 恒昌证券营业部，进门迎面便竖着一块招牌，各个柜台前也摆放了提示牌，字体醒目。 宣传做的还不错……王流暗暗点头，债券今天首发，他有点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情况，见此情景，心下稍安。 王志新也跟来了，心里同样没底：“流子，你说咱这债券卖的掉吗？” “我哪知道。”王流平淡道。 虽说他给的利率已经不算低，国债才711，他起步就给到了15，是国债的两倍还多，三年下来就是45，接近一半的收益率，已经足够有吸引力。 但结果没出来前，谁也不能肯定。 “不过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没问题。” 眼下投资渠道匮乏，三年近半的收益率，诱惑不小了，总该能吸引到些人。 “王总，有失远迎，别见怪啊。”吴帆正跟员工说话，见王流进门，匆匆迎了上来，笑着道： “发行工作都安排好了，待会营业后，柜台会优先推荐贵公司这批债券，下午还约了几位投资人有场路演，都是我们合作多年的大客户，如果能把他们拿下，你们公司这批债券的销售，基本就没问题了。” 王流笑道：“有劳吴经理了，我就随便过来看看，你有事先忙，不用管我们。” “还真有点工作要忙，我先失陪一下，待会再来招待两位。”吴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九点一过，营业部正式营业，陆续有客户上门。 一位丰韵少妇匆匆进了门，看了眼门口的招牌顿了下脚步，然后继续走向柜台：“帮我开个户。” “身份证、银行卡拿一下。”客服简洁道。 少妇递上了身份证、银行卡，又看了一眼柜台前的提示牌，迟疑一下道：“你们这款新债是什么债？利率真的起步就给15？” 客服边操作，边介绍道：“是的，债是宏兴置业公司推出的企业债，三年期利率15，五年期18，女士您运气好，今天刚首发，额度还充足，您要不要考虑买一点？” 少妇谨慎道：“宏兴置业？这是什么公司？利率给这么高，不会有什么风险吧？债券安全吗？” 客服笑道：“宏兴公司是家房地产开发企业，在工商局有备案，手续齐全，债券发行也经过市里审批，完全合法合规。 而且发债募集来的钱，在银行有专项监管账户，以后专款专用，资金有保障，就算不赚钱，您的本金也能保证。” 少妇有点心动，但还没敢做决定。 旁边柜台听了两人谈话的另一名中年大叔，倒是听的眼睛明亮，问自己对面的客服道：“她们说的是真的假的？本金有保障，那不是稳赚不赔了吗？” 客服微笑道：“是真的，您如果有顾虑，可以先去工商局或市里咨询，如果想购买，可能得抓紧点时间，公司下午有场路演，届时和我们合作的不少大客户都会来参加，如果被他们率先购买，恐怕就没有多余的额度留给您了。” 有压力，就有动力。 大叔当即便咬牙道：“那就不等了，我先认购五千……不，一万的债券。” 旁边少妇也有了种紧迫感，赶忙道：“我也买一万。” 周围陆续来了不少客户，都在竖着耳朵听，闻言同样有些心动，转眼就卖出两万，余额还剩多少谁也不知道，不敢再迟疑，纷纷道： “给我也来一万。” “我买五千。” “我买三千。” 抢购热潮渐起。 王流全程看在眼里，心里松了口气，看这架势，他这笔债应该是不愁卖了。 “走吧。” “嗯……”王志新看的正兴奋，下意识回了句，然后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扭头诧异的看向王流：“啊？走？往哪走？不再看看了吗？” “不用看了。” 羊群效应一起，剩下的就是收割，没有再看的必要了。 王流丢下句话，转身径直朝外走去，心里暗暗感慨，他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低估了高利率能产生的诱惑力，或者说，他太高估了许多人对风险的警惕和戒心。 想想也对，要是每个人都能保持理智，还会有那么多庞氏骗局、低级诈骗，以及层出不穷的2爆雷吗？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韭菜啊。 “我还有点事，你自己打车回公司吧。”出了门，王流冲王志新道。 王志新点点头，迟疑道：“你要去干嘛，不用我跟着去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债不愁卖，资金问题也就解决了，接下来该跟设计公司联系，着手准备方案设计了。 做生不如做熟，来了市里这么久，也该去见见张晓颖了。 王流脑海中闪过一道倩影，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股悸动，前世就馋了许久的人啊，孤男寡女独处多好，带个电灯泡一起……太碍事。 坐上车，王流顺手掏出手机，打给了张晓颖。 “喂？” “是我，王流，你公司在哪？” “嗯？你问这个干嘛？”电话那头，张晓颖一愣。 王流直言道：“我在市里，有点事想找你帮忙，待会见面谈。” 张晓颖点点头：“这样啊，我们院在南新区北街81号，南华设计院，你要现在过来吗？” “南新区？”王流扫了眼路边的招牌，嘴角一翘，还真是巧了，他就在南新区。 “对，我马上过去，待会见。” 挂断电话，张晓颖还有股莫名，摇了摇头，放下手机，继续工作。 片刻后。 经理吕万才忽然走了过来，敲了敲张晓颖桌子，道：“小张，来我办公室一趟。” 张晓颖顿时眉头一蹙，抬头看向吕万才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厌恶，隔三岔五就把她喊进办公室单独相处，还毫不掩饰脸上的猥琐和眼神里的贪婪，他打的什么心思，她再清楚不过，本能有点排斥。 “经理，找我什么事？” 第五十四章 这是几个意思（求推荐） 吕万才沉声道：“海昌区纺织厂那块地有人接手了，估计马上要选聘设计院进行方案设计，我们先合计一下，拿出一套方案，到时候有备而去，争取把这个项目一举拿下来。” 做建筑设计的，对项目消息最敏感，王流那边跟国土局接触，要拿纺织厂那块地的事基本定了下来，吕万才也从自己的渠道得知了消息。 “海昌区纺织厂？那块地也有人接手？”张晓颖有点惊讶。 做建筑设计，也算跟地产相关，对地块的消息她自然不陌生，纺织厂那块地情况她知道，成本高、风险大，市里的开发商之前还唯恐避之不及，现在居然有人愿意接盘了？ “是哪家公司？” “宏兴置业。”吕万才顿了顿，直勾勾的看向她，道：“听说总部在青山县，刚到市里来发展，跟你还是老乡，有这层关系在，小张你可得仔细利用起来啊，跟我来趟办公室，我给你好好合计下。” 张晓颖张了张嘴，何止是老乡，如果她没记错，王流那家公司好像就叫宏兴置业吧？联想起刚才打来的电话，她猛然有点恍然。 可一看吕万才的眼神，她心里又涌起股厌恶：“可是经理，我手里还有工作要做……” 吕万才顿时板了脸，沉声道：“小张，你要分得清轻重缓急，眼下院里最重要的事，就是拿下这个项目，其它的都往后放放，跟我进来。”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严厉。 张晓颖抿着嘴，很有一股撂挑子不干的冲动，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工作不好找，这点小事没必要。 可不辞职就得受他管，好纠结…… “请问，张晓颖在吗？” 门口突然传来声音，办公区里的人同时一顿。 吕万才转身看了眼，皱眉道：“你是？” 张晓颖如闻天籁，赶忙循声望去，见果然是王流，嘴角顿时便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瞥了眼吕万才，心里一动道： “经理，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刚才说到的宏兴置业的老板，王流。” “诶呦，您就是王总吗？幸会幸会啊。”吕万才当即就变了脸，热情的迎了上去，还离得老远，就先伸出了手。 对王流的身份丝毫没怀疑，刚才还提到宏兴置业跟张晓颖是老乡，有她指认，可信度不低。 王流被他的热情搞得有点懵，不过好歹混过半辈子，没表露出来，不动声色的跟他握了握手，微笑道：“你好，我找张晓颖，有点事想跟她谈。” 吕万才笑呵呵道：“没问题没问题，小张，快来快来。” 张晓颖从善如流，不仅来了，还想走，冲王流暗暗使了个眼色，道：“经理，我跟王总约好了要谈事，得出去一趟。” 王流一头雾水，感觉从进门开始，所有事情都超出了他预料。 不过张晓颖的眼神他看懂了，这是让他帮忙打掩护啊，当即点头道：“对，不知道经理能不能行个方便？” 吕万才心里暗骂，嘴上笑意不减道：“当然没问题，小张，王总难得来一趟，你可替我招待好他。” “经理放心，我会招待好的。”张晓颖随口一句，说完拉上王流就朝门外走。 “你们经理人不错啊，热情还好说话。”出了门，王流感慨道。 那是你被蒙蔽了……张晓颖暗暗翻个白眼，懒得搭话，岔开话题道：“你什么时候来市里的？” “有一阵了，之前一直在忙，没顾得上跟你说一声，别见怪啊。”王流告了声罪。 张晓颖撩了撩头发，随意道：“以后要来市里发展吗？” 王流嗯了声：“县里市场太小了，想发展，还是得到市里来。” 那也不能饥不择食，随便找个项目就敢接啊……想起纺织厂那块地，张晓颖就莫名替他升起一股担忧，刚想委婉的劝一下他，就被王流下一个举动，吓了一跳。 大奔她是认识的，刚才出门就见公司楼下停了一辆，她还好奇是哪位大老板来了，没承想却见王流边说边突然走上前，打开车门，回身冲她绅士一笑道：“手头上的事今天刚忙完，马上就来找你来了，怎么样，赏脸跟我一起去吃个饭？” 张晓颖置若罔闻，愣愣道：“这是你的车？” 王流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张晓颖抿抿嘴，看看车，又抬眼看看王流，神色难明道：“你这是发了啊，县里的项目做成了？” “算是成了吧，小赚了一笔，离发还早的很呢。”王流谦虚道。 说着看她一眼，笑道：“还记得我之前答应你的事吗？说了不会让你白帮忙，现在可以兑现了，是按之前说的送你一套房当酬劳，还是折算成钱，你自己选。” 张晓颖撇撇嘴：“等你发了再给吧，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地点我选，钱你来结，怎么样？” 王流爽快道：“没问题，上车吧。” 张晓颖喉头微动，强忍住想抬脚上去体验一把豪车的冲动，叹口气道：“算了，你这车太招摇，我可不想走哪都被人围着看，路不远，我们还是走着去吧。” “听你的，带路吧。” 王流没强求，关上车门，跟着张晓颖，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 前世忙着为生活奔波，重生回来又一直忙着做生意，活了两辈子，他还是头一次像现在这样，有美人在侧，一起漫步街头。 别说，还挺有一番滋味。 可惜，王流还没的及仔细体会，这股新奇的感受就结束了。 拐了个弯，一家面馆出现在眼前，张晓颖抬脚就走了进去，似乎常来，刚进门老板就笑着迎了上来： “姑娘又来了？今天有点早啊，这是你男朋友？小伙子不错，一表人才，想吃点什么？” 张晓颖脸色微红，看向王流道：“你想吃什么？这家店里板面、拉面、烩面都很不错。” “板面吧。”王流随口道，心里暗暗惊奇，之前一直觉的张晓颖是位女强人，现在陡然红了红脸，看着还多了股小女人的风情。 更惊奇的是，老板说他是她男朋友，她居然没反驳……这是几个意思？ 第五十五章 高低配（求推荐） 默认了？ 还是懒得解释？ 王流心思百转。 或许这就是人性吧，别人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能引人浮想联翩。 很显然，王流也没能免俗，内心产生了一股大多数人都会有的遐思……绝不是他自己自恋。 “我还是老规矩，一碗拉面。”张晓颖脆声道。 “好嘞，两位稍等，面马上就来。”老板吆喝一声，转身走了。 “对了，刚才听你跟你经理介绍我说，这就是刚才说到的宏兴置业老板……怎么，你们之前在讨论我吗？” 王流把思绪从张晓颖对他早已芳心暗许、情愫暗生，只是一直羞于启齿上扯了回来，随便找了一个话头，闲扯道。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少儿不宜了。 张晓颖点点头，道：“听说你把纺织厂那块地接下来了？” “消息够灵通啊。”王流诧异的看她一眼，道：“是有这事，怎么了？” 张晓颖迟疑一下，认真道：“接之前你有了解过那块地的情况吗？” 王流笑道：“当然了解过，你问这些干嘛？” 张晓颖眉头一皱，暗暗着急道：“知道你还敢接？那块地在郊区，位置偏僻，就算把项目做成也不好卖，开发成本还高，一个弄不好就得赔钱，风险这么大，别人推都来不及，你怎么敢去接呢？” “这不是刚来市里，没有根基，其它项目都轮不到我去接吗。”王流自嘲道。 张晓颖叹气道：“那也不能去接这块地啊，这就是个烂摊子，好不容易赚到点钱，你想都赔进去吗？” 王流笑了笑，道：“其实没你说的这么危险，真的，我仔细考虑过，如果操盘得当，钱多少还是能赚到点的，赔更不可能。” 张晓颖直视着他，眼神狐疑道：“你是认真的？怎么操盘？” 王流反问道：“房地产一共有几种楼盘？” “这要看你怎么分了，按价格、按高度、按结构、按户型，甚至按政策也能分，属性不同，叫法也不同。”说到自己专业，张晓颖如数家珍。 王流随意道：“就按价格来分吧。” 张晓颖脱口而出，道：“那就简单了，常见的就有普通住宅、公寓式住宅、高档住宅、联排、独栋别墅等。” 王流道：“如果让你来选，你觉的哪种盘最赚钱？” 张晓颖沉思一瞬，道：“从售价来看，当然是别墅售价最高，不过别墅都是低层，容积率一般只有零点几，对土地的利用率有点低，从货值上来看，还不如做普通住宅，纯高层。 打个简单的比方，一块一万平的地，如果做别墅，容积率一般只有05左右，再高密度就会有点大，影响房子品质，那能到手的建筑面积就是五千平，南华目前的别墅售价是接近三千每平，就按三千来算，整个项目的货值就是1500万。 而如果做成高层，容积率通常会在18，甚至2以上，如果是2，那能到手的建筑面积就是两万平，现在郊区的房价都在一千一二，就按一千来算，那整个项目的货值至少也是两千万，比纯做别墅还高五百万，你说哪种楼盘最赚钱。” “不愧是行家，分析的一针见血，按你说的来看，肯定是做高层最划算。”王流竖起颗大拇指，笑着称赞道。 张晓颖嘴角微翘，透着一股小傲娇。 “不过……为什么不能把两种楼盘组合到一块呢？”王流话音一转。 张晓颖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小嘴微张，紧皱起眉头道：“两种楼盘……组合到一块？” 王流点点头：“对，就是把别墅和普通住宅搭配起来，组成高低配，用高层来提高土地利用率，用别墅来尽可能的提升楼盘的综合货值。 还拿你说的那块一万平的地来举例吧，假设容积率是二，那建筑面积就是两万平，如果全做高层，房价是一千，那整个项目的货值就是两千万。 但如果分出一部分面积来做别墅呢？ 假设分出三千平来做别墅，就按你说的每平三千块来计算，别墅这块的货值就是九百万。 剩下一万七千平继续做高层，房价一千，这部分的货值也有1700万。 两块加起来，建筑面积还是两万平，但综合货值却有2600万，比做纯高层还多600万，这样来组合，是不是更划算？” 张晓颖小嘴圆张，一双美眸紧紧盯着王流，眼中目光流转。 王流隐隐有点小得意，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在想什么，但从她一脸懵逼的表情上也能猜出个大概，八成是在感慨……还能这么玩？ 是的，就是能这么玩。 这就是高低配，后世开发商的一种常见开发套路。 其实也是无奈之举，房价飞涨，群众怨声载道，国家频频出手调控，房企的毛利率一压再压，拿地成本却越来越高，逼得开发商们只能削尖了头发丝，想方设法给自己增加利润。 别看只是一道简单的组合题，但这层窗户纸不捅破，真就没人想到还能这么做。 国内房地产业发展近四十年，高低配这种楼盘，也是直到10年前后才逐渐流行起来。 眼下才98年，房地产开发方式还略显简单粗暴，拿地、盖房、销售，像条流水线，还没到后世那么精细。 至少从张晓颖的反应上来看，高低配这种玩法，她还是头一次听说，冲击感十足，抿着嘴久久没有说话。 气氛突然有些沉闷。 “面来了，两位请慢用。”一声吆喝，老板端着面走了过来。 “来，吃饭吃饭。”王流顺势出声，打破了沉闷，端起碗放到张晓颖面前，又贴心的递了双筷子。 张晓颖默默挑起两根面，低头刚想吃，又猛然抬头紧紧看向王流，沉声道：“你是怎么想到要这么组合的？” 从数据来看，显然是高低配开发效益更高，但……一个专业建筑设计师，居然被一个外行给教育了，简直是耻辱。 王流笑道：“还能怎么想？都是被逼的呗，纺织厂那块地的情况你知道，既然拿下了，我总不能做亏本买卖，想赚钱，只能逼着自己去想效益更高的操盘方案。” 这也是他敢接纺织厂这块地的原因之一，成本太高？收益有限？那就改变操盘方案，提高开发效益，多出来的这部分货值，可也是他的利润。 “当然，我就是纸上谈兵，动动嘴皮子还行，具体该怎么设计，高低搭配各自分配多少比例，还得靠你这位专业人士来进行。” 从刚才的分析可以看出，别墅分配到的面积越大，整个楼盘的货值也就越高，但是还得兼顾到土地利用率，这就涉及到复杂的运算。 以王流初中都没毕业的高学历，这种活他显然是不屑于去干的。 被逼无奈，突发奇想到一种新设计倒是也合理，反正绝对不是她专业能力不足……这么一想，张晓颖心情稍缓，重重点头道： “你放心，我会按照你的想法，认真来设计的。” 第五十六章 签约（求推荐） 饭后。 王流提出继续在街头走走，或者去逛逛街，看看电影，重新体会一下刚才一闪即逝的携美同行时别样感受的余温。 可惜被张晓颖直接拒绝了。 虽然在专业领域上被他教育了，但也给她打开了一道崭新的大门。 设计师靠什么吃饭？ 实力、名气，归根结底是靠实力，有实力就有名气。 而一种全新的楼盘设计，就是一次很好的展示实力的机会，她有预感，如果能经她的手把高低配这种全新设计推出，她这个设计师绝对能一举扬名。 光是想想她就激动难平，迫不及待想回去仔细钻研一番，哪还有心思去逛街。 王流没有强求，把她送回设计院，自己则开上车走了。 临近傍晚，吴帆突然打来电话，语气颇为兴奋：“王总，大功告成，你们公司的债券，已经全部卖完了。” “这么快？”王流又惊又喜。 虽然猜到债不愁卖，但这才发售第一天就被一抢而空，速度属实有点超出他预料。 吴帆哈哈一笑，感慨道：“是啊，快的我都没想到，上午散户就抢购了一大笔，下午又跟大客户们做了场路演，余下部分直接就被他们包圆了，抢购热情相当高。 资金已经到位，扣除手续费，其余部分我们直接给你打进指定的账户里，至于该怎么用，就得你跟市里去沟通了。” 王流笑道：“这是自然，这次多谢吴经理帮忙了，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我做东，好好感谢一下您。” “好说、好说。”吴帆客气两句，挂了电话。 …… 资金到位，纺织厂项目可以正式启动了。 第二天一早，王流便直奔市里，跟市里沟通起了拿地、资金用途、拆迁补偿方案等事宜。 之前已经有过规划，沟通起来很顺畅，几天下来，方案就有了大致章程，王流出资拆迁款，由市里负责动迁，为期九十天，同时办理土地证、用地规划许可证、工程规划许可证等一应手续。 方案达成一致，项目正式签约。 纺织厂一直是市里的一处心病，问题得以解决，大小是笔政绩，签约仪式搞得很隆重，在市交易中心举行，副市长左希成亲自出席签约，国土局局长李科、谢进康双双到场。 铺了红毯，挂了彩旗，市电视台还来了记者，长枪短炮架到面前，搞得王流还有点小紧张。 签了字，互换合约，同时握手。 左希成沉声道：“市里会一如既往鼓励和支持本土企业融入全市经济发展大局，也希望你们公司能大力支持城市建设，以实干实绩，为全市发展贡献力量。” 王流郑重道：“左市长放心，我们一定紧跟市里脚步，和市里通力配合，为市里发展做出贡献。” 咔嚓咔嚓！ 闪光灯狂闪，画面定格。 签约结束，左希成直接走了，王流却被记者拦了下来。 “王总你好，我是市电视台记者乐瑶，可以采访一下您吗？” 挺漂亮的小姑娘，看着也就二十出头，身材高挑，头发挽在脑后，一身职业套装，干练又优雅，一脸真诚的看着王流。 王流欣然道：“可以啊，想问什么随便问。” “谢谢您的配合。”乐瑶开心一笑，道了声谢，直入正题：“据我所知，纺织厂那块地在郊区，开发成本高，销售风险大，别的房企都不愿意接手，您为什么会选择开发呢？” 这是做过功课啊，情况说的大差不离……王流暗想，一本正经道：“风险是有，但话说回来，做哪项生意能没风险？ 商人虽然以利为先，但同时也不能忘了肩负的社会责任，这就是我接手的理由，也是我经商以来，一直坚守的原则。” 乐瑶顿感敬佩道：“这么说来，您是宁愿自己承担风险，也要替市里解决掉纺织厂这处痛点？不得不说，像您这么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真是不多了，能不能请您再介绍一下您自己，让我们多了解了解？” 王流谦虚一笑，感觉牛皮有点吹大了，尽量往回收道：“乐小姐过誉了，项目风险是有，但市里也给予了鼎力支持，亏不至于，顶多是盈利有限。 至于我……就不多介绍了，我只是国内社会大家庭里普普通通的一份子，没什么特殊的。” 居功却不自傲，还这么谦虚，这才是良心企业家啊……乐瑶肃然起敬：“那能不能请您具体介绍一下这个项目，后续您准备怎么开发？” “抱歉，这是商业机密，有点不便相告。”王流委婉拒绝。 牛皮可以乱吹，话可不能多说，高低配可是他准备的秘密武器，说出去各位同行都懂了，他还拿什么出奇制胜。 乐瑶赶忙道：“没关系没关系，是我问的唐突了。” 陆续又问了几个问题，采访结束，乐瑶千恩万谢走了。 王流也出了大厅，刚出门，就见秦峰居然等在门口，旁边还有位男子，三十左右，身形微胖，脸色微白，顶着两个黑眼圈，眼袋下垂明显，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 随意套了件西装，双手插进裤兜，单腿撑地，另一条腿撇在旁边，站着还不老实，一抖一抖的，痞相十足，偏偏还自感很有型。 “秦秘书，您怎么还在呢，是专门等我吗？抱歉抱歉，接受了场采访，耽误了点时间，让你久等了。”王流热情的迎上前，告罪道。 秦峰微微一笑，不在意道：“没事，等你是有件事要跟你交代，介绍一下，这位是强风拆迁公司老板左胜强，纺织厂那块的拆迁工作，市里聘请了左老板来负责，以后有什么问题你们随时沟通。” 姓左？能让秦峰亲自引见，还跟左希成一个姓，这人莫不是个衙内？ 王流心头一跳，热情伸手道：“你好，左老板，第一次合作，以后多关照。” 大概是让他等了会儿，心里气不顺，左胜强敷衍的伸出手，跟王流随意握了握，然后撇过头，看向秦峰道： “秦哥，人也见了，手也握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底下还一摊子事呢。” 说完也不等秦峰回应，甩过头直接走了。 留下秦峰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看王流，干笑道：“他就这脾气，你别见怪。” “没事。”王流笑呵呵道，一脸不以为意，随口道：“左老板跟左市长一个姓，难道是左市长的公子？” 秦峰摇头道：“别多想，左市长就一位千金，没公子，不过你猜的也不差，左老板跟左市长确实有关系，亲叔侄。” “懂了。” 王流瞬间恍然，难怪敢这副作态，连秦大秘的脸都不甩，原来是有这层关系在。 第五十七章 有啊我简直太有兴趣了 “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该说的说完，秦峰没多待。 王流笑着相送：“您忙您的，回见。” “他妈的，什么玩意儿，开个破拆迁公司，瞧把他能的。”人刚走，王志新转头便吐槽上了。 王流也脸色一变，微微皱起了眉，要说哪个行业乱象最多，拆迁绝对算一号，一个闹不好就是一场群体事件。 就左胜强这副吊样，看着就不让人放心，让他来拆迁，他好不容易才启动的项目，可别再让他给搞出事来。 良心企业家的牛皮他可都吹出去了，可千万别让这孙子给打了脸。 “拆迁的事你多上上心，盯着点左胜强，别让他乱搞。”王流看向王志新，沉声叮嘱道。 王志新认真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盯紧他的。” 回到公司。 “王总！” “王总好！ 忙碌的办公区，见到王流纷纷打招呼。 最近忙着发债、跟市里沟通，公司也一直在组建，销售、财务、工程、办公室、人力资源等部门已经初具雏形，人还不多，不过基本框架算是搭起来了，项目启动，至少有人干活，不用再像之前，什么事都得王流亲历亲为。 “王总，张小姐来了。”秘书田小菊迎了上来，汇报道。 这是王流招来的秘书，颜值称不上多漂亮，但也算相貌清秀，很耐看。 倒不是他有什么恶趣味，单纯只是工作需要，坐在老板的位置，确实需要有个人来上传下达，朝夕相处的人，挑个看着养眼点的，心情也愉悦。 王流点点头，知道她说的是张晓颖，自从上次找过她之后，她就抓紧赶制了一版设计图，已经来找过他一次，不过跟工程部对接了下，设计上还有些瑕疵，又重新回去改进了。 今天再来，八成是改好了。 “她人呢？” “在工程部，跟吴部长对接。”田小菊回道。 王流脚下一顿，没回办公室，直接改道工程部。 吴部长就是吴辉，纺织厂项目启动，需要工程师参与规划和对接，王流直接把他从县里招了上来，出任工程部部长，又招了几个人手，配合他工作。 “忙着呢。”王流进门先打了声招呼。 吴辉和张晓颖正在商议图纸，闻言纷纷起身。 “王总。”吴辉恭声回应。 张晓颖也跟着喊道：“王总。” 王流顿时翻个白眼：“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张晓颖笑道：“朋友归朋友，工作归工作，一码归一码。” 王流懒得管她，岔开话题道：“设计改好了？” 张晓颖点了点头。 吴辉道：“刚才初步查验过，技术指标基本达到了，您看看。” 说着把图纸递给了王流。 王流接过扫了眼，高低错落，视野开阔，直观上看感觉很不错，至于再深入的专业角度他就不甚明了了，不过张晓颖和吴辉两个专业人士都说没问题，那基本就没问题。 有了图纸，就可以着手联系施工方了，楼盘暂时要保密，公开招标显然有点行不通，那就只能选聘，稍一寻思，王流便想到一个目标。 放下图纸，笑道：“辛苦了，拆迁工作已经开始，三个月交地，下一步还得再辛苦一下，尽快导出施工图，等选聘好施工方，就可以着手准备动工了。” 吴辉点头道：“王总放心，我会配合好张小姐，尽快把施工图做出来的。” 还有工作要忙，张晓颖没多待，王流也有事要做，没挽留，约好了改天一起吃饭，便把她送出了公司。 回到办公室，顺手掏出手机，王流直接打给了冯占国，刚才想到的施工方就是他。 之前就认识，勉强算是熟人，杨永安手里还捏着他一笔工程款，找他来承建，基本不用担心设计图会泄露。 “冯总，是我，王流，最近在哪发财呢？”电话接通，王流笑着开口道。 电话那头，冯占国语气郁闷：“发什么财，我闲的都快长毛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王流心里一喜，刚才还怕他手里有活顾不上帮他承建，现在看来应该是稳了：“还没接到工程？” “没呢。” “那正好了，我在市里接了一个项目，你要感兴趣，承建的活我就交给你来干？” 冯占国一愣：“真的假的，王总你可别拿我消遣。” “我骗你干嘛，你要有时间，咱们见面详谈？” “好，我就在市里，马上去找你。” 说了地址，挂了电话。 冯占国大概是真闲坏了，对工程很上心，不到半小时，就急匆匆杀到了王流办公室，面色严肃又紧张道： “王总，你电话里说的是真的？什么项目？” 王流笑道：“别着急，来都来了，项目跑不了你的，先坐，小菊，给冯总倒杯水。” “是。”田小菊脆声应下。 王流拿起刚出炉的图纸，递给冯占国道：“先看看。” “这是什么？”冯占国狐疑的接过。 王流随口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冯占国低头扫了眼，一下秒，眼神便陡然一亮，干工程这么多年，高低配这种布局他还是头一次见，很新颖，而且……这么多建筑，妥妥是项大工程啊！ 认真翻看完图纸，冯占国心痒难耐，抬头看向王流，试探道：“这就是王总说的那个项目？” “对。”王流点点头，笑道：“总共16栋18层高层，96栋联排别墅，外加一所小学，一所幼儿园，建筑面积76万平，造价初步预计也要上千万了，冯总有没有兴趣把它接下？” “有啊，我简直太有兴趣了。”冯占国又惊又喜。 今天之前他还在愁接不到工程，现在直接一个上千万的大单砸他脑袋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高兴完，又忽然脸色一苦，干笑道：“可我手里资金有限，王总如果让我垫资施工的话，我恐怕有点有心无力了。” 说着一顿，小心瞥了眼王流，试探道：“听说你跟邱总签的是按进度结算工程款？你看咱们能不能也这么签？如果按进度结算，我的资金倒也能周转的过来。” 王流笑道：“可以，都是朋友，我不会厚此薄彼的，合同就按你说的来签，工程款分三次，进度达到30、70，以及竣工后，各结算一次，这回没问题了吧。” “没了没了。”冯占国搓着手，一脸喜不自胜：“王总够意思，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项目我肯定抓紧时间，保质保量给你干完。” “干完？” 王流眉毛一挑，纠正道：“不，不用这么着急，整个项目我准备分三期开发，冯总只需要抓紧时间把第一期给我建好就行了。” 第五十八章 不当人（求推荐） 不论是提高容积率，还是采用高低配楼盘，都只是王流增加利润的手段之一，锦上添花而已。 分期开发，才是他最终的底牌。 骚操作太多，增加到的利润，也不如房价暴涨来的简单粗暴。 郊区的房价现在是一千一二，但等三年、五年之后，肯定就不止这点了，1500、1800，甚至2000都有可能。 而且随着市里发展，市区逐渐扩张，到时候郊区就不一定还是郊区了，很可能已经发展成了主城区，位置变好，卖起来也更好卖。 所以用分期开发，尽可能把开发周期拉长，用未来的高房价，对冲掉现在的高成本，才是把利润最大化的最佳选择。 至于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把地捂在手里，等以后再开发…… 一来他答应过左希成，拿到地后就会尽快动工。 二来他也需要先把项目转起来，先做一期销售回笼资金，有了现金流，他才好滚动去开发其它项目。 三来……延期开发是要交罚款的，闹不好地还得被收回，地要没了，那还玩个屁。 本就是干工程的，跟房地产息息相关，这些道理冯占国稍一寻思，心里就懂了，笑道：“没问题，王总想怎么开发，我就怎么去干。” “另外，图纸希望冯总能帮我暂时保密，至少第一期预售之前，不要外泄。”王流叮嘱道。 新型楼盘，谨慎点很正常，冯占国很理解，正色道：“王总放心，图纸要是从我这里泄露了，你唯我是问。” 签了合同，冯占国乐滋滋的走了。 王流又把杨凯喊了过来：“标书做好了吗？” 图纸要保密，不能公开招标，门窗之类的建材就没什么顾忌了，直接公开招标，还能降低些成本。 准备工作之前就在做，一直是由杨凯负责。 “做好了，正准备拿给你看呢。”突然被喊来，什么原因杨凯大概猜到了，边说边直接递上一份文件。 王流简单扫了几眼，又丢回给他，叮嘱道：“既然做好了，就着手开始招标吧，这件事一直是你在做，后续也由你来跟。” “是。”杨凯干脆应下。 …… 前期工作有条不紊进行，时间也一点一点在流逝，转眼到了元旦。 施工图已经做好，各项建材也陆续招标确立，唯独要动迁的地，到现在还没征下来，王流有点不耐烦，喊来王志新问道： “拆迁了快两个月，地到现在还没征下来？让你盯着点左胜强，他现在拆迁到哪一步了？” 王志新道：“纺织厂已经谈妥了，本来就不赚钱，半死不活的硬挺着，能脱手顺带捞一笔，老板很积极，早就签了字，但是职工们都不太乐意，合同一直拖着没签。” 王流心里一沉，皱眉道：“怎么回事？” 王志新恨恨道：“还能怎么回事，左胜强那孙子把拆迁款压得太低，职工们都不满意呗。” 妈的，我就知道，把拆迁交给左胜强，指定不能省心，现在果然应验了……王流心里暗骂，瞪了王志新一眼，道：“怎么不早跟我说？” 王志新撇撇嘴：“跟你说了又怎么样？拆迁包给了市里，你还能把他给换了咋地？” 王流脸一黑，有左希成在上面顶着，他还真不能把左胜强怎么着。 朝里有人，是他么能为所欲为啊。 “他没用强吧？” “那倒没有，离交地还一个多月呢，他还不着急，不过上次看他好像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手下那帮人，我看着没一个正经的，再过些天要是字还没签，我估摸着他八成就该玩阴的了。” 说着一顿，王志新看了眼王流，迟疑道：“流子，你说咱该咋办？” 还能怎么办，换不了左胜强，那就只能从拆迁户上做做工作了呗……王流暗骂晦气，豁然起身道： “走，一起去纺织厂看看去。” …… 屁股决定脑袋，政商勾结、不择手段来捞钱这些，王流曾经也很愤恨。 但现在混了商场，就算气愤，该迁就他也得迁就，左希成主管国土规划和城市管理，刚好是房地产上的两根红线，要是因为左胜强把他给得罪了，那王流就不用在市里混了。 但有时候，有些底线是不能突破的。 抛开良心什么的不谈，单是把左胜强逼急了，干出强拆这种缺德事来，他作为开发商，公司声誉也得跟着受累，名声要是坏了，以后经商一样困难。 所以，于情于理，这事儿他都不能不管。 “这里就是纺织厂的职工宿舍了。”王志新指指面前两栋楼，介绍道。 老式筒子楼，年头有点久，楼体已经有些破旧，虽说独门独户，但户型都不大，每层还得共用一个水房、厕所、厨房。 条件不太好，不过倒也挺符合年代特色。 王流扫了眼，便直接抬脚走上前：“进去看看。” 纺织厂已经停工，职工们全都失了业，在家的人不少，一行人刚到楼前，恰好有人推门而出。 王流快步迎上去道：“大姐，跟您打听一下，咱们这栋楼是要拆迁吧，为什么大家都没人愿意拆呢？” 大姐狐疑的看着他，目光里带着审视：“你问这些干嘛？” 王志新介绍道：“这块地是我们公司开发的，这位就是我们宏兴公司老板……” 不等他说完，大姐顿时变了脸，恨恨的瞪了几人一眼，门也不出了，直接转身回了屋，砰的一声，狠狠关上了门。 尼玛，这是憋了多大火儿啊……王流心一沉，感觉此行有点堪忧了。 “换个人问问。” 碰了一鼻子灰，王志新也有点尴尬，闻言点点头，换了一户人，上前敲了敲门。 “咚咚咚……” “谁啊？” 里面传来声音，房子小也有小的好处，比如话音刚落，王志新都没来的及开口，门就开了。 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十二三岁左右，年纪不大，警惕性十足，看着王流等一大票生人，原本已经半开的门，顿时又关上了大半，只露出一个脑袋，警惕道：“你们找谁？” 王志新道：“我们是宏兴公司的……” “砰！” 门直接关上了。 王流脸一黑，他喵的得亏是房子小啊，不然看这架势，刚才要是让王志新先介绍出口了，他们怕是连个面儿都见不到了。 同时心里暗骂，左胜强那孙子是有多不当人？一个小毛孩子怨气都这么大，连带他们公司都跟着被恨上了。 第五十九章 认倒霉 “小磊，门外谁来了？” 屋里又传来另一道声音，清清脆脆的，挺悦耳。 跟着就是一声赌气似的埋怨：“没谁，一群坏蛋。” 王流顿时眉头一皱，倒不是因为被骂了，而是刚才那道女声……听着感觉好耳熟啊。 “辛蕊？” 王流试探的叫了声。 “砰！” 门陡然打开，辛蕊出现在门口，目光带着惊讶，见到王流先愣了下，然后脸色逐渐变的复杂。 王流顿时乐了：“还真是你啊，你住在这里？那正好了，你的邻居们好像都不太待见我们，既然有你这个熟人，那就你来跟我们讲讲情况吧。” “你是宏兴公司的？”辛蕊皱着眉，迟疑的问了句。 刚才的话她也听到了，本以为又是来催迁的，没想到确是王流，她的心里也说不清到底是种什么感受，有点家庭条件不好被他发现了的窘迫，又有种曾经救她于危急，原本以为是好人，却不曾想他居然就是那个逼迫他们拆迁的恶人的痛惜。 “对。”辛蕊的表情，王流全都看在眼里，她心里什么想法，他也大概猜得到：“请我进去坐坐？你们对我们公司大概有点误解，我今天过来就是解决误会的，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 辛蕊没有说话，顿了下，默默闪开了身。 “你们在门口等着。” 公司也来了些人，随行人员有点多，房子有点小，不太挤得下，王流叮嘱一句，只带王志新进了屋。 “小磊，去倒杯水。”关上门，辛蕊犹豫一下，冲小男孩吩咐道。 怎么说都救过她，虽然好感度大降，但该有的礼数得有。 可惜小男孩置若罔闻，赌气似的撅着嘴，警惕又恨恨的瞪着王流，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王流简直无语，淡淡道：“不用，我不渴。” 辛蕊也没坚持，是你不要的，不是我不给：“随便坐吧。” 王流边坐边打量了下四周，一室一厅的格局，四十平左右的样子，客厅本来就小，又支了张床，空间更小了，其余只摆了张木制长椅，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就有点转不开身。 墙面暗黄，泛着老房子特有的光泽，不过收拾的倒挺干净，逼仄之余，也透着股温馨。 “收拾的不错，住在这里多久了？”王流随口问了句。 辛蕊平淡道：“这是我爸妈结婚时厂里分的婚房，生下来就在这里，你说我住多久了？” 王流点点头：“懂了，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有感情、不想搬可以理解，只是房子年头毕竟有些久了，条件相对不够完善，有拆迁的机会为什么不愿意拆呢？” “机会？”辛蕊脸上泛起一股嘲弄，直视着王流道：“现在郊区的房价每平都要一千一二了，你们拆迁却只给补偿三万，这点钱半套房子都买不下，你管这叫机会？” 妈的，果然够黑，他跟市里商量的补偿标准明明是每平一千五，以辛蕊家里的大小，按说应该能拿六万，怎么到她这里就成三万了？ 直接对半砍，扒皮也没这么个扒法啊……王流心里暗骂，皱眉道：“拿钱不划算，不是还能选择要房子吗？我跟市里商量的补偿方案一是给钱，二是给房回迁。 新房面积48平，比现在大，虽然还是一室一厅，但是多了厨卫，住起来比这里方便的多，为什么也不愿意拆呢？” 辛蕊嗤笑道：“你觉的你是在施舍我们吗？是，我们这里又破又旧，的确没有新房子好，但这也是我们的家。 我们好端端的家被你们说拆就拆了，给套房子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厂里这几年效益一直不好，发工资都困难，大家都有些拮据，这里虽然不好，但好歹能遮风挡雨，把这里拆了，等新房子分下来少说也得一年半载吧？这段时间你让他们住哪？ 现在已经入冬了，天寒地冻，难道要让他们流落街头吗？ 大家不是不想搬，不想要新房子，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只是想让你们能再多给一点租房钱，好歹租间房，不至于睡大街，你觉的这过分吗？” “不过分。”王流点点头。 何止不过分，要是他好好的家被拆了，别说租房钱，就是生活费、补偿费、将来新房子的装修费，都得给他算上。 可问题是……这些钱他都给了啊，回迁安置费都在拆迁款里算着呢，不然能给到每平一千五？ 刨除对应的房价，剩下的就是安置费。 不用说，这笔钱也是被左胜强给黑了，选择回迁房，他黑不到拆迁款，那就只能盯上安置费了。 “一分钱都没给吗？”王流沉声问道。 辛蕊冷笑了下，没有说话。 王流心里了然，沉思一瞬道：“楼里有多少户人？” “121户。”辛蕊淡淡道。 “市里租房每个月大概需要多少钱？” “有好有坏，大家要求不高，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按这个标准找，房租大概得一百出头吧。” 王流点点头：“从拆迁到新房分下来，大概需要一年半，这段时间肯定不能让大家住大街，这样吧，只要大家愿意搬，我们公司再额外给每户三千块奖励，应该够大家过度了吧？” 辛蕊愣了下，眉头微皱，看着他迟疑道：“你是认真的？” “当然。”王流正色道。 要房租的要求合情合理，但是看左胜强这副吃相，吃进去的钱再让他吐出来基本没可能，强行让他吐，指定得得罪他，要是让他在左希成那给他上点眼药，反倒得不偿失。 那这笔钱只能他来出了。 项目已经启动，多耽误一天都是他的损失，不满足职工们的要求，他们八成不肯搬，再把左胜强给逼急了，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闹出群体事件了，他也得跟着倒霉。 每户给三千，121户也不过三十多万，不算多，索性，他认倒霉吧。 “只是大家对我们公司可能有些误会，得请你帮帮忙，跟大家沟通一下，志新你认识，大家要是接受，等签了合同，直接来找他领钱，你看怎么样？” 辛蕊目光流转，一向冷艳的脸上，此刻也难掩喜色，郑重道：“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现在我就去跟大家说。” 第六十章 我很凶的哦（求推荐） 妥协是门艺术。 被左胜强坑，碍着左希成的关系，王流没选择把矛盾激化，他认倒霉妥协了。 面对难得的拆迁换新房的机会，纺织厂的职工们不想错过，有人额外补偿三千块过渡费，他们也妥协了。 辛蕊亲自上门沟通，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十几分钟，两栋楼，在家的人听到消息全赶了过来，大几百人，直接把辛蕊家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流见状干脆出了门，站在台阶上，看着面前黑压压一片人，刚站定，底下就有人迫不及待喊。 “你们是宏兴公司的？” “你们真给三千块补偿？” “你们不会诓我们吧，骗我们先签了字，然后再反悔不给钱。” 声音此起彼伏，喊得人越来越多，没喊的人脸上也带着谨慎和渴望。 王流郑重道：“大家放心，我就是宏兴公司老板，我在这里给大家交个底，拆迁工作我们之前是交给拆迁公司在做，他们没有领会我们的意思，给大家造成了点误会，现在我亲自向大家承诺，只要肯搬，每户三千块奖励，一定一分不少如数给到大家。 这一点可以写到合同上，用法律做背书，大家总能相信了吧？” “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嘛，电视上都说宏兴公司是有社会责任感的好公司，怎么会干这种缺德事，原来是拆迁公司在搞鬼。” “他妈的一群狗东西、不是人。” 不少人恍然大悟，王流虽然没明说，但大家都不是傻子，雁过拔毛、人过扒皮之类的事就是没经历过，也听说过，稍一点拨心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少人当即便破口大骂上了。 王流心满意足，认倒霉给钱可以，但是奸商这口黑锅，他可不背。 得了准信，职工们骂骂咧咧又喜上眉梢的散了。 王流刚想走，一转身，就见刚才看他还一脸苦大仇深的小男孩，此刻端着杯水，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举起水杯怯生生道：“给你，喝水。” 王流当即就乐了，这是在向他道歉吗？ 刚才把他当坏蛋，现在钱一给，知道错怪他了？ 不错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王流笑着摸摸他脑袋：“你叫小磊？” 小男孩嗯了声，重重点头道：“我叫辛磊。” “好名字。”王流随口敷衍一句，又看向走过来的辛蕊道：“拆迁包给了市里，合同还是得跟拆迁公司签，可能得等两天，你们别着急，等回去我就让人通知他们。” 辛蕊点点头，迟疑一下，低声道：“刚才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我说的那些话你别介意。”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你也别多想。”王流随意一笑，又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辛蕊欲言又止，等王流临上车前，终于一咬牙道：“先等等，我还有点话想跟你说，可以去旁边走走吗？” 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说完双手紧张的攥着衣角，脸上满是期望。 王流沉默两秒，欣然道：“可以啊，去哪走你带路吧。” “谢谢。”辛蕊松口气，抬脚当先向厂区走去。 王流默默跟上。 纺织厂已经停工，原本就半死不活，现在又没了人气，整个厂区显的有些破败枯寂。 辛蕊却看的聚精会神，脸上带着回忆，边走边看，还边向王流介绍： “这里是篮球场，以前厂里下了班，很多人都到这里打篮球，看的人更多，有时候要打到很晚才散场，热闹的很。” “这里原来有几块乒乓球台，打不到篮球的，就会到这里打乒乓球，可惜人多球台少，要靠打比赛，输了的轮换上场，才能让每个人都玩上。” “这里是食堂，以前逢年过节厂里都会做一顿肉给大家加餐，只是打饭的蔡婶儿手总抖，一勺肉舀上来，总要眼睁睁看着被她抖掉大半，最后指定剩不了几块，可恶的很。” 辛蕊说着皱了皱鼻子，似乎现在想起来还很不忿，然后脸色一变，逐渐换上一抹哀伤： “可惜这些都是厂里效益好那几年才有的事，后来效益一路走低，大家的待遇也跟着一降再降，每天都要为生活奔波，顾不上再打球，这里也就逐渐荒废了，我爸妈也是在那几年陆续走了。” 王流默默道：“所以这些年只剩你跟小磊相依为命？过的一定很辛苦吧？” 辛蕊停下脚步，认真的看向他：“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可怜，我只是想告诉你……上次你在雅乐轩没认错，那个人就是我，你应该也猜到了，是想给我留点颜面所以没戳破吗？ 不需要的，我是在那里打工，但只是推销酒水，我只是想赚点钱养活自己，养活小磊，也攒点钱当学费，其它的什么都没干……你相信吗？” “相信。”王流点点头。 “真的相信？”辛蕊凝重的看着他。 王流认真道：“真的相信。” 刚才在门口见到她的第一眼，这些他就想通了，小小年纪就要养家糊口，还要给自己挣学费，这种情况不论放到谁身上，都不一定有更好的选择。 辛蕊笑了，笑的眼眶都有些湿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想给自己正名？想找个人倾诉这些年的心酸？亦或者是不想让他误会？ 她不知道，但是被认同的感觉，真好。 “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场所工作，多少有点危险，喝多了的人可什么都干得出来，你如果只是想找份兼职赚点钱，可以来我的公司。”王流邀请道。 辛蕊摇了摇头，轻笑道：“谢谢好意，但是不需要，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不怀好意的人也确实有，不过我可不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小孩子，不要忘了，我可是学医的，人身上有哪些弱点我都知道，想欺负我，可没那么容易。” 说着冲王流挥挥小拳头，一副我很凶、不好惹的小模样。 王流被成功逗笑了，又犹自不放心道：“别忙着拒绝，先认真考虑一下再决定，危险几率哪怕再小，但只要碰上了，就是百分百，别大意。” 见他说的认真，辛蕊收敛起笑容，正色道：“我会仔细考虑的。” 第六十一章 动工 钱给到位，拆迁再没障碍。 职工们签了字，纺织厂整块地也终于交到了王流手中。 马上就到年底，答应过左希成年底前要动工，王流没敢在耽搁，地一到手，便通知了冯占国，准备进场。 上次签约仪式上，风头都让左希成出了，这次拆迁动工也搞了场仪式，李科亲自出席，过来露了把脸，怎么说这个项目都是他推动才成的，这项政绩上也得有他一笔。 全程带笑，还发表了一篇讲话：“今天是个让我们充满不舍的日子，也是一个让我们满怀期待的日子，社会在进步，南华也在发展，纺织厂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可以光荣退役了，拆迁之后，这里会建起一座新小区，设施更完善，功能更齐全，造型也更宏伟壮观，为南华注入新元素，给市里发展打上新动能……” 五十多的人了，喊起来中气十足，说的那叫一个热情洋溢。 王流听的冻手冻脚，心里暗暗吐槽，老小子你也不嫌冷，大冬天的喊这么久，不怕灌一肚子风啊，等着凉了拉死你。 吐槽完还得热情鼓掌：“好，李局的鞭策我们一定谨记在心，努力为市里发展添砖加瓦。” 其他人也赶忙鼓掌，掌声热烈。 李科很受用，笑的很爽朗，讲完伸手邀请道：“动工号令王总来发吧。” 王流连连摆手：“不不不，还是李局您来，您来！” “还谦虚上了。”李科笑呵呵的看他一眼，咂嘴道：“要不干脆一起来吧。” “好，我听您的。”王流从善如流。 “三、二、一……” “动工！” 劈里啪啦！ 鞭炮声顿响。 早已等候在旁的一排挖掘机，一声号令下，轰隆隆一齐开进现场，伸出长长的机械臂，毫不留情的挖在了宿舍楼上。 轰！ 顷刻间，伫立多年，铭刻着市里浓浓时代印记的筒子楼轰然倒塌。 职工们不少人也在现场围观，楼倒了，他们居住多年的家也没了，不少人当场湿了眼眶，有些怅然若失。 李科忙着接受媒体采访。 王流乐得清闲，走到旁边跟冯占国说起了话：“清场大概需要多久？” 冯占国扫了眼现场，估测道：“厂区有点大，工程量不小，马上就过年了，等拆迁完再平常好场地，估计得到年后了。” 王流点点头：“那就不用着急了，按部就班的拆吧，另外，等平整好场地先别急着打地基，先找处空地，按照图纸把每种户型都给我搭建几间样板房，项目已经启动，下一步就该考虑筹备预售了。” 冯占国道：“没问题，一定给你建好。” “对了，还有楼盘沙盘，别把它忘了。”王流忽然想起来，又叮嘱道。 冯占国笑道：“放心，都包我身上。” 闲聊几句，王流在人群里忽然瞥见了辛蕊，跟冯占国告了声辞，朝她走了过去。 “房子找好了吗？” 房子被拆，辛蕊看的有些入神，脸上带着伤感，听到声音转头见是王流，勉强笑了笑，道：“找好了，前几天就搬过去了。” 王流点点头，随意道：“小磊没来？” 辛蕊摇摇头：“没，刚搬了新家，他还没住习惯，昨晚睡得晚，早上没起来……他也不想起。” 王流顿时就乐了，重点是最后一句，他不想起吧？ 这大冬天的，放个屁都不想掀被窝，作死的还敢把头埋进去，起床确实需要勇气，别说辛磊一个小孩子，就是大人早上起床，也得咬咬牙，狠狠心，然后再赖床五六七八分钟，最后才能鼓足勇气离开被窝。 “上次跟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来我公司？” 辛蕊迟疑一下，道：“我有认真考虑过，感觉不太合适，你公司是做房地产的，我对这一行一点都不了解，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还是算了，谢谢你的好意。” 王流点点头，人各有志，他的好意尽到了，她不来他也没辙，没再多说，掏出张名片递给她道：“这是我名片，上面有我电话，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打我电话。” “谢谢！”辛蕊默默接过。 那边，李科接受完采访准备上车走人。 王流见状跟辛蕊告了声辞，赶忙迎上去：“李局。” 李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王总还有事？” 王流笑道：“有点，想跟您打听下，咱们市里近期还有没有什么地要出手？” 李科愣了下，然后失笑道：“怎么，这块地刚接手还不够你折腾，这就又想盯上新项目了？” “项目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呢。”王流呵呵一笑。 纺织厂这处烂摊子他是替市里解决了，卖了人情，也该邀功请赏了，至不济也先在李科这里挂个号，有地了好歹想着点他。 混到局长这位置，李科也是老油条了，王流什么心思，他一想就透，沉思一瞬道：“地暂时是没了，不过你放心，等有了我会想着你的。” “那我就等您好消息了。”王流顺势道。 送走李科，王流也上车准备回公司，吴辉跟他一道，如今当了部长，现场监工这种活有底下人干，不用他再亲历亲为。 “过年回来就该筹备预售了，这几天你抓点紧，争取年前先把预售证办下来。”王流侧头看向吴辉，叮嘱道。 “明白，回去我就准备材料去办。”吴辉点头应下。 已经办过一次，这事儿他有经验，纺织厂这块地市里也一直一路绿灯，这次也一样，正常走完流程，预售证顺利办了下来，时间也不知不觉到了年底。 给公司员工放了假，王流也带着王志新、杨凯准备回家过年。 一路开车回到县里，杨凯先回了家，然后王流和王志新继续往家赶。 车刚开到村口，村里就炸了锅。 这年头村里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回车，大奔这种豪车更是破天荒头一回见，当即就引起了围观，有不怕生的毛孩子甚至一路追着看，等王流开到家门口，车后已经围了一圈人，大的小的都有。 打开车门，王流刚下车，周围就响起一阵惊呼。 “卧槽，真是小狂？” “真出息了啊，车都开上了？” “这车真漂亮，得值不老少钱吧？” 第六十二章 琼瑶剧（求推荐） “还行，凑活着能开，几个月没见，家里都还好吧？”王流笑着回了句，掏出烟，挨个散了一圈。 “还那样呗。” “我们在村里跟你可不能比，有吃有喝就知足了。” “这烟不错啊，闻着还有点香。” “嗯……抽着更带劲。” 周围人顺口回应，接过烟先放鼻子下闻了闻，当即眼睛一亮，有不舍得抽的，闻了再闻，最后把烟夹耳朵上，准备以后再回味，又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点上，先过了把干瘾。 也有忍不住的，迫不及待掏出火，当场就点着狠狠抽了口，一脸陶醉。 “来，再尝尝我的。”王志新下了车，也掏出烟散了一圈。 都是村里的，互相都认识，一帮人没跟他客气，接过烟又品鉴上了，有了备胎，刚才不舍得抽的这会儿也点上了，狠抽一口，又陶醉又感慨： “嚯，你这档次也不低啊。” “带劲。” “志新你也出息了啊，跟着流子出去混了一圈，没少发？” “还行还行，勉强挣口饭吃。”王志新呵呵一笑，跟一帮人吹起了牛逼。 王守军听到动静拎着把扫帚出了门。 以前留下的阴影太深，王流见状心里先一慌，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劲，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他老子不能再跟他动手了吧？ “爸，扫地呢？” 王守军嗯了声，高兴道：“我在家里听着就像你，果然让我猜着了，市里的生意都忙完了？” “差不多了，地扫完没，我帮你扫吧。”王流伸手要去接扫帚。 王守军把扫帚往身后一背，连忙道：“不用不用，都快扫完了，你就别沾手了，先进家吧，几个月没回来，你妈都念叨好久了，一直说想你，现在回来了先回家让她看看。” 王流咂咂嘴，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老子嘴里说出来的，以前有什么活可都是瞪着眼让他干的，现在居然跟他还客气上了……好神奇。 “成吧，那我先回家了。” 跟村里人打了声招呼，王流转身进了家门。 身后。 一帮人又跟王守军聊上了。 “守军，你可算是熬出来头了啊。” “儿子如今出息了，以后你就等着享福吧。” “嗨呀，享啥福啊，他出息是他的，我不该在村里还在村里，该扫地还扫地吗？”王守军谦虚的合不拢嘴，地也不扫了，把扫帚往地上一杵，跟一帮人聊了起来。 王流摇摇头，刚进家门，就见徐桂英匆忙从屋里迎了出来，八成也是听到了动静，身上的围裙都没摘，胳膊上挽着袖子，手上还沾着面，见到王流当即就笑眯了眼： “咋现在才回来？都年三十儿了，我还寻思你过年不回来了呢。” 王流笑道：“哪能啊，这不今天才刚忙完吗，包饺子呢？” “对，快包好了，待会吃。”徐桂英边说边盯着他看，越看越狐疑：“也是怪了哈，别人出趟门都瘦，你出趟门，我咋看着好像还胖了呢？” 王流一脸尴尬，她还真没看错，他是胖了点。 以前在工地上干活，吃多少都能被消耗掉，现在当了老板，体力活基本不干了，去了市里又见天儿泡在酒桌上，几个月下来，想不胖都难。 其实也没胖多少，也就肚子、脸上看着有了点肉，不过当妈的对儿子太熟，一丁点变化就被她发现了。 “是胖了点，小芳呢？”王流岔开话题。 王芳之前就放了寒假，早就回了家。 “屋里看电视呢。”徐桂英说起来就有点恼火：“死妮子我还等着她回来帮我干点活呢，结果她可好，回来了就知道看电视，整天不挪窝，我养她这么大有什么用？” “是吗？您先别气，等我进去替您教训教训她。”王流宽慰一句，抬脚进了屋，刚进门，就听见一句经典台词： “皇上，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王流听的浑身一震，心里当即就是一句卧槽，朝屏幕上扫了眼，暗道果然，电视上正播着的可不就是曾经火到能洗脑的《还珠格格》吗？ 难怪一向温柔体贴的王芳都能一反常态，这他喵的是中了琼瑶的毒啊。 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看的聚精会神，连王流站到旁边了都没当回事。 徐桂英气的直撇嘴，冷哼道：“你看看她，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这当哥的回来了都顾不上理，就知道看电视，这破电视有啥好看的？” 说着扫了眼屏幕，然后眉头一皱，一秒、两秒、三秒……最后默默坐到了王芳旁边。 王流看的一愣一愣的，试探道：“妈，您那饺子不包了？” “不急，离饭点儿还早呢，待会包。”徐桂英随口一句，说着话眼睛还不忘盯着屏幕。 王流简直看傻了眼，好嘛，又一个中毒的。 转头看向王芳，严肃道：“小芳，你咋回事，这么大了还不懂事，回来了也不知道帮妈……” “嘘，别说话！”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芳打断了，看都没看他一眼，手指放到嘴边吹着气，紧皱着小眉头，表情比王流还严肃。 尼玛，你还上劲了是不？ 王流当上老板大半年才养出的一点威严，当场就破了功，恨恨的坐到旁边，陪着两人看……不，批判上了琼瑶剧，他倒要看看，琼瑶剧的魔力到底是有多大。 好多年没看，现在重新回味一遍，别说，还真挺有意思的。 如果能不在广告里插播电视剧的话，那就更有意思了。 三人看的正起劲，一个广告猝不及防就来了，一家三口同时一脸怅然若失。 直到这会儿王芳才惊觉：“呀，哥你啥时候回来的？” 王流翻个白眼，忽然有点明白插广告的深意了，这都是为了维持家庭和谐啊，这要不是结了广告，他这个妹子都不知道他回来了。 “刚回来。” “哦，我说呢，刚才还没看到你人，一转眼就坐我旁边了，吓我一跳。”王芳一脸恍然的样子。 你这一转眼，转的可够久的啊……王流抽了下嘴角，暗自吐槽。 第六十三章 升米恩斗米仇 年三十儿回到家，正好没耽误年夜饭。 以前条件不好，爷爷奶奶又走得早，王守军三兄弟各自都成了家，年夜饭基本都是各吃各的。 今年有点例外，王流开车衣锦还乡的消息像股旋风，迅速传遍了村里，王超第一个赶来看了眼，三叔王守义紧随其后，王守军见状索性把大伯也喊了过来，一家子人一起吃这顿年夜饭。 等临近傍晚，三兄弟到齐了，大娘张艳蓉带着儿媳彭雪和三婶儿刘翠云，帮着徐桂英一起张罗上了年夜饭。 家里有了钱，年货备了不少，多了两家人，徐桂英也发了狠，硬菜都贡献出来了，着实做了顿丰盛的年夜饭，一张桌子都没装下，又搬了张拼一块才摆开。 落座的时候大伯和三叔一致要求王流坐上首，这可折煞他了，王流连连摆手：“别别别，我一个晚辈，哪能坐那呀，大伯是一家之长，还是您坐，您坐。” 王守仁推辞道：“不不，小流你现在可出息了，家里以后都得靠你帮衬呢，还是你坐吧。” 俩人推让不下。 王守军插话道：“大哥，他就是再出息，那也是你侄子，家里没那么多讲究，就按辈分来，你坐第一个。” 王守仁这才不说话了，叼着根烟，笑眯眯的坐下了。 其他人各自落座，三家人，各自携家带口，正好把两张桌子坐满。 虽说是亲兄弟，但坐一块一起吃年夜饭还是破天荒头一回，众人都有点拘谨。 相比之下，几个小的就没想那么多了。 眼下吃饭问题虽然解决了，但也只是吃饱，还没到吃好，一大桌子菜摆面前，王守义小儿子王庆直接看的口水直流。 王超三岁大的小闺女王萌也盯着鸡腿，嗦起了手指头。 王流见状撕下两个鸡腿，一人一个递给俩人道：“来，吃吧。” 王庆瞬间笑眯了眼，一点都没客气，抱起鸡腿就啃了起来。 王萌吞了口口水，怯生生地没敢接，抬眼看向王超，一脸渴望。 “给你就拿着吧。”王超笑呵呵的发了话。 王萌这才怯怯的捧过鸡腿，迫不及待啃了口，满眼陶醉。 一桌子人瞬间笑了，刚才的那点拘谨消散一空。 王守军顺势端起酒杯道：“一家人难得坐一块，又赶上了年三十儿，先干一个吧。” “来来来！” “干一个。” 众人纷纷响应，碰了杯，一饮而尽。 有人起了头，话就收不住。 王守仁抽了口烟，边吐边聊道：“小流，听说你去市里发展了？今天车都开回来了，生意做的还不赖吧。” “还行吧，接了个项目，多少能挣点钱。”王流自己也点了一根。 王守仁高兴又感慨道：“那就好啊，咱们王家在这穷山沟里待了几辈子，也该出个能人了。” “是啊，风水轮流转，轮也该轮到咱家了。”王守义附和一句，忽然又笑道：“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怎么都没想到，咱们王家第一个起家的会是小流。 说句你不高兴的话，之前村里人都喊你小狂的时候，我也跟着喊过两句，哪承想，你那根本不是嘴上没把门，而是胸有成竹啊，说到做到，果然是个成大事的料。” 惭愧惭愧，其实我也没想到……王流略有些心虚，他当时确实是口嗨，但是挡不住重生回来开挂啊。 “我也就是瞎说瞎混，也没想到能混出点成绩，三叔最近干嘛呢？” 王守义笑容一苦，叹口气道：“还能干嘛，地里有活下地，地里没活就打点零工呗。” 眼下出外打工潮还没起，这也是当下村里人的普遍活法，种地吃粮，再打点零工赚点零用钱，生活其实也还过得去。 但凡事就怕对比，王流这个暴发户不提，王超跟着他当了包工头，如今也算风生水起，再想想自己，顿时有点相形见绌。 王守军看了眼王流，迟疑着道：“你三叔这些年也帮了家里不少，你现在出息了，能帮就帮一把。” 王流点点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是人之常情，三叔待他们家一向不错，能拉一把，他自然不会吝啬。 可问题是，王守义也没个一技之长，他也只是个干房地产的，能怎么帮他？ 把他拉进工地里搬砖？还是也跟王超一样，来给他当包工头？或者干脆给钱，让他自己干？ 升米恩斗米仇，拉他一把可以，但也得有个度，不然好心办了坏事，反倒结了仇，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流沉思一瞬，瞥了眼王慧，忽然来了主意：“小慧，现在干嘛呢？” 王守义总共俩孩子，这是老大，王庆是老二，今年二十，比王流小两岁，早两年混了个初中毕业就不上了，在家闲了一段时间，后来去了县里，做起了服务员，给人卖衣服。 钱挣多挣少不提，好歹口才练出来了，被王流问起，轻笑道：“还是老本行，给人卖衣服呢。” “老给别人干也不是个事，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个店，出来单干？”王流提议道。 王慧苦笑道：“想是想过，可开店、装修、进货都得要本钱，我才干两年，还没攒够呢，等再干两年，攒够了本钱再说吧。” “想过就好，只要你有这个想法，其它的就不用管了，我帮你安排。 县里金华商场听过吧？现在也是我的产业，里面摊位不少，我给你定一个，租金不急着给，等你赚了钱再说，做生意你会，不用我教，商场人流量不错，想赚钱不难，供货商也有，我给你牵条线，以后让三叔给你进货，你就专职出摊，你觉的怎么样？” 王慧又惊又喜，忙不迭道：“谢谢哥，我一定好好干。” 王守义和刘翠云两口子也一脸喜色：“小流，啥也不说了，来，三叔敬你一个。” “一家人，说不着这些。”王流笑着举了杯。 饭后。 王流正坐着消食，王庆突然鬼头鬼脑的过来了：“哥，听说你发财了？明天就过年了，不给发点压岁钱？” 王流顿时乐了，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想要压岁钱？行啊，给哥拜个年，一个头十块，磕了就给你。” 砰！ 王流话刚说完，王庆直挺挺就跪了，磕头如捣蒜：“哥过年好、哥过年好、哥过年好……” 眨眼的功夫，六七个头就磕出去了。 王流看的嘴角一抽，好小子，你是一点都不嫌害臊啊。 其他人也哄堂大笑。 眼瞅着王庆磕出了兴头，越磕越来劲，王流赶忙道：“停停停，你小子是想磕死我啊，撸羊毛也没你这么个撸法，赶紧给我起来，再磕不算了啊。” 王庆这才依依不舍的起来，伸出小手，一脸期待。 王流说到做到，掏出钱，递给他一张百元大钞，既然发上了压岁钱，他索性也给王芳、王慧、王萌一人发了一张，图个吉利。 王庆接过钱，眼睛都笑眯了，可惜高兴不过三秒，一转脸，刘翠云正等着他，伸出手，笑眯眯道：“来，妈帮你保管。” 王庆瞬间人傻了，欲哭无泪。 王流顿时笑抽。 第六十四章 过年（求推荐） 大年初一如期而至。 眼下年味还浓，王流本想睡个懒觉，结果一大清早村里鞭炮就放的震天响，即便蒙上被子声音也直往耳朵里钻。 睡是睡不着了，王流索性起床，吃了早饭，跟他老子一道，上村里拜年去了。 按照老家习俗，凡是沾亲带故的，大年初一都得上门道声喜，农村人际关系也复杂，七大姑八大姨，搁哪都能扯着亲，挨家挨户拜一遍，得跑上半个村。 王流没这耐心，只是给大伯、三叔，以及几个近亲道了声喜，等鞭炮声渐歇，他就准备打道回府，睡个回笼觉了。 也是巧了，拐了个弯，迎面正好碰上张晓颖，她也回来过年了，穿了件红色长款束身羽绒服，耳朵上戴了个粉色耳罩，脚上蹬着小皮鞋，一身打扮在市里挺常见，但在村里就有点鹤立鸡群了。 再加上她本身就出众的颜值，整个人显的亭亭玉立、出水芙蓉。 “过年好。” 王流多看了两眼，拜年的话先让她说出了口，他赶忙一笑，回道：“过年好，张叔、刘婶儿，祝您新年快乐。” 张晓颖也是跟着家里人出来拜年的，张海峰、刘春兰，以及他弟弟张晓凯都在。 “你也新年快乐。”刘春兰笑呵呵的回了句。 张海峰则掏出烟，给王守军和王流一人递了根，王守军顺势掏出火，俩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点着烟，热乎的聊上了。 王流也混了根，没跟他俩掺和，看向张晓颖道：“拜完了没？” “完了，你呢？” “我也拜完了，正琢磨着待会去干点啥呢，你要没事，咱俩搭个伴？”回笼觉什么的直接被王流抛到了脑后，有妹子泡，还睡个锤子觉。 张晓颖迟疑一下，还没等她说话，刘春兰先开口了：“去吧去吧，你跟小流都在市里，多熟悉熟悉，以后有啥事了也能互相帮衬帮衬。” 声音很热情，王流听的直乐，刘春兰以前可一直看不上他，防他跟防贼一样，生怕勾走了她闺女，现在看这架势，是改变主意，又看上他，想撮合他俩了？ “是啊晓颖，都是年轻人，你们多聊聊。”徐桂英跟着帮腔，人长的漂亮，还上过大学，工作又好，张晓颖这个儿媳妇，她简直越看越满意。 被俩人推波助澜，张晓颖顺势点了点头：“好久没去过县里，要不去县里逛逛？” “好主意。” “快去吧快去吧，难得去一趟，中午不急着回来，一定玩尽兴啊。” 刘春兰和徐桂英一人一句，俩人像是心照不宣，把他俩推走，自己则挽上手，热情的聊上了。 张晓颖简直哭笑不得。 王流也有些忍俊不禁：“走吧，县里不算近，等我先回家开上车。” 张晓颖点点头，默默跟上。 县里本来就不大，又赶上大年初一，关了不少店，能逛的地方不多，正好路过电影院，王流侧过头问：“要不进去看个电影怎么样？” “好啊。”张晓颖从善如流。 自从97年冯小刚的贺岁喜剧《甲方乙方》上映后，香港贺岁片的概念也被正式带入了内地，作为开创者，最近两年，贺岁档基本都是冯氏喜剧的天下，今年也不例外，经典喜剧《不见不散》正在上映。 张晓颖看着海报，一脸跃跃欲试。 王流秒懂，直接买了票，带她进了场。 “是李青吗？” “你还是来了。” “你怎么了？你看不见了吗？看不见李青了吗？” “不，我看的见，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看见你望着我，你像玻璃杯里的冰块一样透明。” “……” “呦，这谁的钱包啊。” “哪儿呢、哪儿呢？……我又看见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葛大爷一本正经撩骚，把张晓颖看得直乐。 王流也眉开眼笑，抛开人品不谈，冯小刚这功底真没的说，二十多年的老电影，再看依然兴致十足。 一部电影看完，时间已经到了中午，王流正准备找家饭店，请张晓颖吃个饭，杨永安先打来了电话。 “哎呦我的王总，可算给你打通了。” “看了场电影，刚才关机了，怎么，杨总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这不是知道你回来了，咱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中午有时间没，一起出来吃个饭？” “不凑巧啊，我跟朋友在一块呢，改天吧。” “别介啊，是朋友就一块来呗，我都安排好了，没外人，就我跟小凯，还有志新。”杨永安极力邀请。 王流顿了下：“志新也在？” “对，刚才就到了，本来想叫你们两个一起来的，结果没找到你人，他就先来了。” 王流扭头看向张晓颖：“朋友约我们过去吃饭，志新、杨凯都在，你也认识，要感兴趣的话，咱们就过去看看？” 张晓颖轻笑道：“我都可以，你决定。” 王流点点头：“行吧杨总，你们在哪呢，我这就过去。” “在水一方，我在门口等你啊。” 挂断电话，王流带着张晓颖直奔在水一方，杨永安果然等在了门口，离得老远就迎了上来：“王总，好久不见了，这位就是你朋友吗，幸会幸会，我是杨永安，不嫌弃的话，喊我老杨就行。” 态度热情的没话说，王流在市里的事他都听杨凯讲了，短短时间就站稳了脚跟，还跟市里搭上了线，一顿操作他简直心服口服，也更坚定了主意，这个朋友一定得交。 “你好，杨总！”张晓颍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王流也跟他握了握手。 身后，王志新和杨凯也跟了出来。 “王哥，新年快乐！”杨凯道了声喜。 “你俩不对劲啊，老实交代，是不是快喝上你俩的喜酒了？”王志新调侃了句。 “一边去。”王流白他一眼，这种大实话，说出来干嘛？ “人都来了，咱们先进去吧。”杨永安笑着招呼几人进了门。 包厢已经点好，直接落座，杨凯很有眼力见的先替张晓颍倒了杯水，又给王流递了根烟，刚点着，服务员进门点菜了。 只一眼，包厢里便顿时一静，王流扫了眼服务员，忍不住眯了眯眼，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张秀英？” 第六十五章 有种痛苦叫对方比你过得好 王流和张秀英的事，几人都知道，就是杨永安父子没见过人，但是听到这个名字也立刻反应过来，知道是什么状况了。 包厢里的气氛逐渐怪异。 张晓颖看向张秀英，眼神明晃晃。 王志新嘴角更是陡然挂上了一抹冷笑，揶揄道：“呦，这不是自命天鹅的张大小姐吗？傍上大腿，我还以为你飞黄腾达了呢，怎么，现在又落地成野鸡，干上服务员了？” 张秀英瞬间脸色羞红，赵天海被抓，她没了依靠，村里的名声也一落千丈，轻易不敢回村，只能自己讨生活，好不容易找到个服务员，哪承想居然能碰上王流？ 曾经被她甩了的人如今高高在上，而她这个自认为飞上枝头的野凤凰，如今却成了给他服务的服务员，画面好讽刺。 张秀英抿着嘴，简直无地自容，刚进门，一句话还没说，又直接转身跑了。 “她就是张秀英吗？好蠢的女人。”杨凯调侃道。 “我跟在水一方老板认识，要不要替你打个招呼，帮你出口气？”杨永安看着王流，热心道。 王流抽了口烟，借着吐出来的空档沉思一瞬，淡淡道：“算了。” 曾经他也恨不得掐死她，但是站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上，再回看她，只是一个势利的拜金女而已，以他俩现在的差距，犯不上再去跟她一般见识，太掉价。 有种痛苦叫对方比你过得好，只要他能越混越好，对她就是最扎心的惩罚。 “不用管她，我们说我们的。” 换了服务员，点了菜，上了酒，几人开始边喝边聊。 “这段时间县里生意怎么样？”王流随口问道。 “还行吧，商场地段在那摆着，效益还不错，又收了回租金，基本都续租了，总共53万多，符合预期。” “你呢，房子卖的怎么样？” 杨永安脸色一苦，叹口气道：“盘子太小，根本卖不动啊，卖了几个月，就卖出去二十来套，还不够着急上火钱。” 王流点点头，他虽然人在市里，但县里的销售情况每周都会查看，不止杨永安，他这边也一样，上次剩下的51套房，到现在还没卖完，剩下十来套，想清盘还是得靠时间来消化。 “别急，卖不掉也是资产，握在手里，总有套现的一天。”宽慰一句，王流又道：“对了，商场摊位给我留一个，位置挑个好点的，家里有个妹妹想做生意练练手，我打算把她安排到商场来。” “没问题，你让她直接到商场找我就行，你妹妹就是我妹妹，一定替你看顾好了。”杨永安爽快的应承下来。 闲聊一阵，杨永安去上了趟厕所，回来便笑呵呵道：“看到位熟人，我过去敬杯酒，王总要不要一起去？” 王流挑挑眉：“怎么，我也认识？” 杨永安笑道：“国土局李平，王总应该不陌生吧？” 王流恍然：“李科长啊，他也在这里？” 杨永安纠正道：“得改口了，年前刚升了一级，现在得叫李副局长了。” 这货还能升官？ 王流咂咂嘴，有点惊奇，他可还记着之前找他帮忙办土地证时，他明里暗里向他索贿的事，这种事都敢摆在台面上说，这么肆无忌惮，不爆雷就算了，居然还能高升？ 看来他在县里的背景也不浅啊。 不过王流还是坚信他的观点，这种人迟早要凉，以前在县里混，还得巴结巴结他，现在去了市里，懒得在跟他掺一块。 “我就算了，只见过几次，跟他也不算熟，就不去打扰了，杨总自便吧。” “那成，你们先喝着，我去敬杯酒就回来。”杨永安丢下句话，端起酒杯走了。 兴致勃勃而去，没几分钟，又灰头土脸的回来了，黑着张脸，一幅忍气吞声的样子。 杨凯脸一沉，皱眉道：“爸，怎么了？” 王志新跟着道：“看你这表情，你这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碰了一鼻子灰啊，怎么，你去敬酒他没给面儿？” 杨永安恨恨的瞪了瞪眼，自嘲道：“人家当了局长，哪还看得上咱这种平头老板姓，算了，不说他了，咱们接着喝咱们的。” 说着倒了杯酒，赌气似的一饮而尽。 王流咂咂嘴，看这架势，他刚才受的刺激不轻啊，杨永安虽说被他整过一回，但好歹也是县里有头有脸的老板，不交好就算了，怎么还得罪上了？ 刚升了个副局长，李平就这么目中无人了？ 王流百思不解，又有点庆幸，得亏他没跟着去啊，不然指定也得跟着自取其辱。 “妈的，狗日的以后别落我手里，不然一定玩死你。”杨凯咬牙切齿道，他老子丢了人，他脸上也没光。 “现在跳得欢，以后总有人跟他拉清单，放心，走着瞧吧。”王流宽慰一句。 本来屁股底下就都是屎，现在又不遗余力得罪人，他不死谁死？ 喝到半下午，几人散了场，临走前路过一间包厢，门虚掩着，王流随意朝里瞥了眼，好巧不巧，一眼就瞥到了李平，怀里还坐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被他一双大手从领口伸进胸前一阵乱蹭，一张老脸上眼都笑眯了。 小姑娘一脸含羞带俏，旁边还有几人在起哄，笑的肆无忌惮。 王流眼都看直了，好个老小子，玩的够开啊。 也就是现在手机还没摄像，网络也不够发达，不然给他拍上一段，保管他火遍全网。 张晓颖也看到了，脸色微红，眼下人心还淳朴，社会风气不像后世那么开放，小姑娘见不得这么奔放的场面。 相比之下王志新就放开的多了，瞪着眼看的一脸羡慕，恨不能取而代之。 “呸！”杨凯干啐一口。 “走吧。”王流招呼几人走人，不想跟李平掺和，但是也没必要得罪，不然让他办事不好办，让他坏起事来也是个麻烦。 回到家，刚进门，徐桂英就赶忙迎了上来，一脸期待道：“怎么样，跟晓颖聊的还好吧？” “还行吧。”王流脱掉外套，随口回了句。 徐桂英脸上一喜，又问：“那晓颖现在对你是啥感觉？” “啥啥感觉？” “臭小子，跟我还装糊涂？”徐桂英白他一眼：“你要对人家没意思，能上赶着找人去玩？机会妈可是帮你创造了，效果咋样？晓颖现在对你是啥感觉？” “我哪知道，不过应该还不错吧，聊的挺好的。” 徐桂英松口气：“那就好，你俩都在市里，以后没事多约人家出来聊聊，这么好的姑娘可不多，你可别错过了。” 那是你没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简直不要太多……王流心里暗想，嘴上随口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努力，争取早日把她拿下。” 第六十六章 预售启动（求推荐） 过完年回到市里，年前就开始筹备的预售，开始正式提上日程。 场地已经平整好，样板房也在搭建，冯占国动作很快，没几天就有了雏形。 “王总，几套户型都在建了，按照图纸1：1还原，最迟半个月，一定给您建好。”王流抽空来现场视察了一趟，冯占国听到消息赶忙过来亲自汇报。 王流点点头，绕着现场边看边叮嘱道：“时间不急，样板房不仅要建，还要装修好，材料、家具、厨卫设备、装饰还有灯光都要配齐，拣最好的买，不要考虑成本，也不用赶工期，一定要把样板房效果，给我尽善尽美的展现出来。” 样板房就是一个楼盘的门面，不止是简单的展示，更是楼盘风格和内涵的一种展现。把格调做高点，让人看了就恋恋不舍，激发起顾客的购买欲望，那销售自然也就不成问题了。 相比之下，那点装修成本根本不值一提。 这也是后世开发商们的常规手段，砸重金包装好样板房，把整个楼盘的逼格抬高，以此来促进销售，等把房子卖了，什么本钱都回来了。 上次在县里一是没时间，二是也没这能力，只能草草开盘。 现在有了本钱，楼盘又是在郊区，位置不好，只能在门面上下下功夫，就是不惜代价，王流也要把样板房做好。 冯占国保证道：“王总放心，我一定按你要求，尽我所能的把样板房建好。” “绿化也上点心，房子效果展示出来，环境也得配上套，这是一个整体，缺一不可。”王流叮嘱道。 冯占国正色道：“明白，总之核心就是一句话，只要有看房的，一定让他来看了就想买。” “是这个意思。”王流赞赏的看他一眼，又道：“另外，沙盘做的怎么样了？” 冯占国道：“已经在做了，样板房要尽善尽美，沙盘我也全力给您做到精益求精，不耽误您用。” 还挺上道……王流很满意，笑道：“那我就等着看你的成果了。” 视察完现场，王流又马不停蹄去了售楼大厅。 楼盘在郊区，销售本就有困难，如果把售楼部再放到郊区，那就更雪上加霜了，就是操盘再好，广告打的再多，如果就近就有选择，谁会大老远跑到郊区来？ 而且工地上尘土飞扬，影响售楼部品质，一定程度上会降低顾客对楼盘的第一印象，第一印象要是坏了，或多或少都会影响潜在的购买欲望。 综合考虑，王流索性在市中心租了间展厅，就近搭建了售楼大厅，与人方便，也是与他方便。 刚进大门，齐再兴就一溜小跑迎了上来：“王总，您来了。” 这是公司招来的销售总监，之前在其它公司干过，有经验，也会来事，见了王流点头哈腰，满脸堆着笑。 王流冲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口道：“现场布置的怎么样了？人员培训情况如何？” 除了销售总监，还招了18个售楼小姐，以及5位现场安保，人员很充足，一是为了方便展开工作，二也是尽可能地给楼盘加加人气，新楼盘，最怕的就是冷清。 齐再兴自信道：“现场正在布置，人员已经培训的差不多了，保证各个都是销售能手。” 说着拍拍手，冲众人道：“集合了，王总过来视察，大家给王总展示一下我们销售部的风采。” 一众售楼小姐迅速集合，眨眼的功夫就分列成两排站好，整装待发。 齐再兴满意的点点头，发令道：“把口号都给我喊出来，一、二、三……开始。” “开拓市场、有我最强、宏兴销售、我为单狂……” 两排人闻声而动，举着手、跺着脚，声音宏亮，动作整齐划一，表情认真严肃，一句口号反复喊了三遍才停下。 王流整个人都看傻了，前世曾经看过的各种喊口号小视频完美再现，满满的中二画风扑面而来，这尼玛……干销售的都是人才啊。 能力怎么样先不提，就冲这股认真劲就值得表扬。 想想也对，干销售得与人沟通，起码不能怯场，所以解放天性是基础，抹得开面子，才好卖命把产品往死里夸。 理解了工作性质，王流就不纠结他们整的这一出了，点点头，淡淡道：“干得不错。” 得了老板夸奖，一干售楼小姐瞬间像是打了鸡血，各个挺胸抬头，精神头更足了。 齐再兴也精神振奋道：“王总，去里面看看吧，我给您介绍一下现场。” 王流不为所动，回身看了一眼，七八米宽的正门口，开了三扇门，现在全打开了，看着很宽敞，王流却眉头一皱，道： “等开盘那天，给我把左右两扇门都关了，只留中间一扇。” 齐再兴一愣，迟疑道：“只留中间一扇，会不会有点太挤了？” 王流瞥他一眼，淡淡道：“挤怕什么？怕的就是不挤，人一挤，楼盘人气旺的效果不就营造出来了？” 齐再兴张了张嘴，眼睛瞪得滚圆，又惊又喜道：“说的对啊，人一挤，就显得人气旺，人气旺就会形成紧迫感，一着急，买房就没那么理智了，简简单单一句话，却道尽了销售哲理，王总真是……厉害！” 王流懒得分辨他是真受教，还是故意装出样子给他看，抬脚向里，边走边道：“到时候记得把后门侧门什么的也都给我关了，只留正门一个口进出就够了。” “明白明白，我一定牢记在心。”齐再兴满口应下，又快步跟上，介绍道： “这里是洽谈区，顾客如果有购买意向，我们会把人带到这里展开洽谈。” 王流扫了眼，两排桌椅，把洽谈区摆的满满当当，眉头一皱道：“摆这么多干嘛？把这一排都给我撤了，这一排也撤一半，留下一半就够了，给我记好，洽谈区一定得是人等桌子，不能桌子等人。” 桌子等人显的太空旷，潜意识就是冷清，而人等桌子，抢手的感觉立刻就有了，紧迫感会进一步加强。 本就是干销售的，这个道理齐再兴稍一寻思就懂了，简直佩服的无以复加，赞叹道：“王总真是一针见血啊，总能切中要害，我一定谨遵教诲，桌子马上就撤。” “还有，其他地方也要考虑到，别光靠我说，你也多动动脑筋，举一反三，把细节做好，销售做的好不好，细节才是关键。”王流叮嘱道。 齐再兴一口应下：“您放心，回头我就再通盘考虑一遍，一定按您要求，尽可能的把细节做到极致。” 第六十七章 定价 视察过样板房和售楼部，情况基本敲定，接下来就该筹备定价和宣传了。 宣传好说，只要舍得砸钱，广告就能做的铺天盖地。 定价就有点烧脑了，价钱高了影响销售，价钱低了又容易亏本，尤其楼盘还在郊区，定价更得慎重。 王流索性把公司的头头脑脑都召集了起来，开了场会，群策群力。 会议室里。 王流扫了眼众人，抛下议题道：“马上要开盘，定价得先敲定，有什么想法，大家畅所欲言吧。” “楼盘在郊区，周边房价大致在一千一二，别墅两千七八，要想不影响销售，我们的定价也得在这个区间，但是我们每平的成本就要1050左右，别墅还要更高一点，所以…… 我建议我们的定价最好定成高层每平1200，别墅每平两千八，有盈利，价钱也不会超过周边平均线，影响客户的购买欲望。” 杨凯扫了眼众人，第一个发了言。 作为分公司创始人之一，他也算是公司骨干，目前任办公室经理，负责项目管理和经营，以及公司上下沟通、左右协调，情况他最熟。 其他人纷纷点头，这是老成之言，分析的很中肯。 吴辉却皱了皱眉：“别墅定在两千八没问题，但是高层只定1200，每平才赚150块，毛利率只有142，盈利空间太少了吧？ 其它楼盘只定一千一二，是因为地段不好，楼盘也不出奇。 但是我们的楼盘可不一样，有别墅，小区整体环境大有改善，高低搭配，也充分照顾到了高层的采光，总体比其它楼盘少说也能高出一个档次，每平1200的定价有点太保守了，依我看，每平定成1250，甚至1300也没问题。” 他是做工程的，对设计信心十足。 王志新赞同道：“老吴说的对，咱们的楼盘在这摆着，设计比其它盘新颖，定价高出点平均线也无所谓，定价高了，显示出我们的与众不同，说不定客户还更买账呢。” 他起点虽然低，但是人不傻，也勤奋，被王流领进了这一行，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努力学习，对房地产行业里的门门道道，基本都懂了。 齐再兴不以为然道：“咱们楼盘新颖归新颖，但是客户买不买账还不知道呢，相对来说，还是价钱最实在。 定价如果超过平均线，地段都一样，其它盘的房子卖的比我们便宜，哪怕每平只便宜50块，一套房子下来，少说也能省个大几千，不算少了，有便宜的能买，人家为什么要来买我们贵的房子？ 从销售角度来讲，我认为还是1200的定价比较合理。” 梁月附和道：“有道理，这是公司第一个项目，还是借债在开发，财务压力比较大，目前最重要的是回笼资金，我认识可以适当牺牲掉一部分利润。” 这是公司招来的财务总监，观点很明确，赚钱在其次，回笼资金才是前提。 意见出现分化，两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眼看要吵起来。 王流敲敲桌子，出声道：“意见我都听了，说的都不错，盈利要有，但是销售也要考虑到，别墅定价两千八都没意见，现在有分歧的只是高层。” 众人纷纷点头。 王流继续道：“梁总监说的很有道理，这是公司第一个项目，最重要的是回笼资金，得更侧重一下销售，想让人买，说一千道一万，便宜才是关键，所以，高层的定价就定在每平……1100吧。” 1100？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面面相觑。 吴辉迟疑道：“1100会不会太便宜了？1200都没什么盈利，定1100……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是啊。”杨凯深以为然，摒弃分歧，果断跟吴辉站在了统一战线。 齐再兴也一脸吃惊，站在他的角度，侧重销售自然好，但问题是……这哪是侧重，这分明是梭哈了啊。 “盈利还是有的。”王流扫了眼众人，他们的想法，他自然明白。 “容积率从18提升到了2，核算到每平的成本也从1150降到了1050，每平定价1100，这不是还有50块盈利吗？ 而且，这只是高层，想盈利不是还有别墅吗？ 都是钢筋水泥造的，成本都差不多，就算别墅建造品质要高一些，成本略有提升，也高不了太多，但是两千八的售价，比高层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这块的利润还不够吗？ 我最后再强调一句，目前只是一期开发，后面还有二期、三期，现在盈利不是目的，回笼资金才是当务之急。 有了现金流我们才能持续开发下一期，或者接新项目另起炉灶。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把房子顺利卖出去，一回笼资金，二也给我们楼盘聚拢一下人气。 住的人多了，二期、三期才更好卖，想盈利，完全可以从二期三期找回来。 所以，我们不仅要在定价上有优势，还要加送福利，现在交房交的都是毛坯房，我们加加码，精装修交房，把拎包入住的概念给我打出去。” 这才是王流的真实目的，一期开发赚多赚少不重要，回笼资金、聚拢人气才是关键。 有了钱他才能滚动开发，有了人气二期三期才更好卖。 如果一期销售就遇冷，小区成了鬼城，那二期三期谁还买？ 其实想法他开会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他是老板，完全可以搞一言堂，直接拍板做决定。 但是公司想发展壮大，光靠他自己可不行，得给其他人一个表达的渠道，达成共识，上下一心，拧成一股绳，干起活来才能事半功倍。 能混到高层，众人都不傻，王流说的稍一寻思就想通了，分清利弊，众人纷纷点头。 “王总说得对，目光确实得放长远点，高层定价1100，我赞同。”杨凯第一个开了口。 吴辉紧随其后：“我也赞同，一期先把资金和人气搞定，等二期三期再把利润做上去。” 其他人也纷纷发言，全部表示认同。 “既然都没意见，那售价就这么定了。”王流扫了眼众人，最终拍了板，又吩咐道： “吴工，你尽快去房管局备一下价，杨凯，宣传的事就交给你了，广告抓紧时间做起来，其他人全力配合，公司第一个项目，我们通力协作，一定打响这第一炮。” 众人齐声应和：“明白。” 第六十八章 广告赞助（求推荐） 售价敲定，宣传随意如火如荼展开。 “御景湾新楼开盘，每平售价只要1100块。” “买房就送装修，拎包即入住，愉景湾你值得拥有。” “全新楼盘，高低搭配，高层售价，别墅享受，还在考虑什么，准备来抢购吧。” 产品做的再好，也得让人知道，这个道理王流懂，所以宣传上没吝啬，直接砸了重金。 报纸、期刊、市电视台，甚至街边广告牌，广告都铺上了，宣传铺天盖地，预售工作紧张有序推进。 该做的、能做的王流都做了，可心里还是有点没底，越在意就越容易患得患失，倾注了全部心血，楼盘他自认为做的不错，但没开盘前，市场到底接不接受谁都不知道。 说到底还是家底太薄，容错率太低，在县里赚的第一桶金，来到市里又融来的三千万债，几乎都砸进了这个项目上，一旦失败，他连翻盘的资本都没了。 所以，这场仗只能赢，不能输，必须尽可能的增加成功的筹码，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关键是，该怎么增加？ 王流冥思苦想，在公司想，回到家还在想，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无意识的换着台，思绪不知不觉又扯到了工作上，能做的都做了，他还能再怎么增加筹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 正想着，不知不觉换到了市电视台，魔幻的《还珠格格》主题曲陡然唱响，王流听的浑身一震，一拍大腿，又惊又喜，怎么把它给忘了？ 论到热度，眼下可没比它更大的了，《还珠格格》的魔力，不论前世还是今生，王流可都深切体会到了，一经播出便风靡全国，不论男女老少，全部通杀。 更重要的是，电视一般都是全家一起看，买房这种话题抛出来，正好方便一家人一起讨论，简直就是绝佳的宣传渠道。 现成的热度，不蹭白不蹭。 打定主意，王流顺手就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杨凯。 “喂？” “是我，宣传的事是你在负责，市电视台你也接触过，马上再去联系一下，就说我们要赞助还珠格格，问一下费用大概要多少。” “啊？赞助还珠格格？”杨凯一愣，迟疑道：“广告我们已经打过，再赞助是不是有点重复了？” “重复也要赞助，现在还有几个人不看还珠格格的？这么好的宣传渠道，一定得拿下。”王流斩钉截铁道。 杨凯马上明白过来，当即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联系。” 说着挂断了电话，没几分钟，再度打来：“王哥，打听清楚了，还珠格格的赞助费，市电视台要价80万。” “80万，这么便宜？”王流愣了下，这可是风靡全国的还珠格格，赞助费居然这么便宜？ 杨凯道：“这还便宜吗？我们其它渠道砸的宣传费加一块也才花了六十多万，现在只是一个赞助费，就敢开价80万，市台已经挺黑了吧？” 也是，市台毕竟只是市台，受众有限，而且，还珠格格是在湖南经视首播，第一轮已经播完，市台现在只是转播，价值必定会下降。 不过这对王流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的房子毕竟只在市里卖，只要市里人能看得见就行。 至于转播……那根本不叫事。 这可是无限循环的洗脑剧《还珠格格》，别说只是第二轮转播，就算再多播几轮，收视率依然有保证。 “80万就80万，给市台回话，赞助费我们给了，让他们明天派人到公司来，我们详细谈。” …… 广告费再加上即将达成的赞助费，数额过百万，宏兴公司在市台也算是大客户了，市台很重视，收到回话，第二天上午便安排了人，来到公司洽谈。 “王总，幸会幸会啊！”刚见面，一个中年人便笑容满面的冲王流伸出了手。 “这是市台广告部曲邵，曲主任。”杨凯在旁介绍，宣传是他负责，跟市台合作过，人他认识。 王流回以微笑，热情的握手道：“曲主任，久仰大名，终于见到真人了，先坐先坐，有什么话我们坐下谈，小菊，去给曲主任倒杯茶。” “是。”田小菊脆声应下。 几人各自落座，曲邵直接开门见山道：“很荣幸能跟宏兴进一步合作，只是不知道王总具体想怎么个合作法？您对赞助有什么要求？” 王流爽朗道：“很简单，第一，电视剧播出期间，广告每晚至少插播五条，每条时长至少15秒。” “没问题，这一点我们能满足。”曲邵想也没想，一口就应下了。 可不是没问题吗？现在电视剧都得在广告里插播，最不缺的就是广告时间……王流暗自吐槽，继续道： “第二，广告策划和制作由市台来做，样板房已经在搭建，我希望市台能去实地取景，把楼盘情况真实呈现出来。” 漂亮话说再多，也不如把真实情况用视频的方式呈现在人眼前，说服力来的更大。 新颖的设计，砸重金做好的样板房，王流对自己的楼盘信心十足。 曲邵沉思一瞬，点头道：“这一点也没问题，制作交给我们，王总准备好了随时通知我们，台里派人去取景。” “曲主任爽快。”王流赞了一句，又道：“第三，也是最后一点，我希望市台能把播出周期尽可能拉长。” 样板房已经搭建好，但是为了做到尽善尽美，装修目前还没做完，开盘日期还没定，电视剧要先播完了，没等开盘这股热度就先过去了，那他这宣布不是白做了？ 曲邵为难道：“这一点可不好办，还珠格格一共才24集，每天播一集太少，播两集最多12天就播完了，而且，现在已经开播，再有十天就该播完，如果马上重播，影响也不好，周期不好拉长啊。” “不是还有白天吗，晚上不好重播，那就白天播也行。”王流提议道。 卖假药的广告都能长年累月狂轰乱炸，他就不信电视剧还不能播了。 曲邵顿时松口气，笑道：“这没问题，就按王总说的，白天给您重播，两轮。”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王流笑着伸出了手。 曲邵握手笑道：“合作愉快。” 第六十九章 形势很乐观啊 有拍摄要赶，样板房工期陡然加快，本来就已经完成大半，日夜加班加点之下，三天后便宣告完工。 王流第一时间通知了市台，曲邵随即便安排了人过来取景。 “这就是你们的楼盘吗？看着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啊。” “何止不错，这装修的简直也太好了吧。” “环境也好，这么大的绿化，看着就心旷神怡，住起来肯定很舒服。” 摄制组刚到现场，视频还没拍，看了样板房，一个个先赞叹上了。 王流也来了现场，视察样板房，完工后的效果他也是头一次见到，满眼的绿化，奢华的装修，扑面而来的逼格，看着就吸人眼球。 他要的尽善尽美，冯占国基本达到了，从摄制组的反应来看，一眼就被镇到，效果还不错。 王流扫了一眼几人，笑道：“几位要是感兴趣，欢迎来购买。” “我就算了，有房子住，暂时没打算换。” “你们每平真的只卖1100？” “还买房就送装修？” 有房子的一笑而过，没房子的当场就有点意动，纷纷出言询问。 王流笑道：“当然，不过1100只是高层，还是均价，具体到不同楼层多少会有些波动，不过不会太大。” “我……我再考虑考虑。” “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下。” 买房子毕竟是大事，几人尽管意动，也没当场做决定，丢下话，取完景，便意犹未尽的走了。 样板房完工，广告市台也抓紧时间制作完，投放到了电视上，本就铺天盖地的宣传，再度添了把火。 开盘日期也已确定，就定在五一，有假期，正好方便客户前来看房。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开盘了。 …… 时间一晃而过，五一到了。 早上八点，公司全员几乎都到了售楼部，忙活这么久，成绩到底如何，就全看今天了。 “王总，现场我全面梳理过，做了几处改进，第一是把椅子换了，原来是直背，现在换成斜靠背了，看着虽然优雅，但是我亲自试验过，顾客要坐上去，很难舒舒服服靠上去，只能不自觉把身体前倾，这样一来能让顾客更专注听我们讲解，二来也能缩短洽谈时间。” 齐再兴跟王流做着介绍，脸上带着似乎想邀功请赏般的笑。 王流点点头：“不错。” 齐再兴备受鼓舞，再接再厉道：“第二是给现场加了音乐，有研究表明，音乐节拍舒缓时，可以延长顾客停留时间，节拍加快时，成交频率会加快，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根据现场情况临时做出调整。 如果顾客看房时间短，我们就降低音乐频率，延长看房时间。 如果顾客洽谈时间太长，犹豫不决，我们就加快节拍，促进成交。” 心机挺多嘛……王流赞赏的看他一眼：“还有吗？” “有的。”齐再兴连连点头，眉开眼笑道：“您看这里，这是我们刚刚张贴的销控表，每卖一套房，我们就会在相应房源上贴标记，就是卖不掉，我们也能操作，把房子抢手的感觉展示给顾客，也能进一步营造紧迫感，促进成交。” “干得不错，你有心了。”王流满意的笑了。 从细节上看，他这处售楼大厅真可谓心机满满了。 但是他喜欢，商场如战场，想成功必须动心机。 而且他也没不要节操，跟那些请比基尼大长腿来站台，故意吸引顾客目光，等他们分了神，然后连蒙带骗，稀里糊涂就把房子卖给顾客的开发商相比，他还算很有良心了。 杨凯、王志新等人也听的一愣一愣的，销售还能这么玩？真是人生处处是学问啊，受教了。 “都是您启发的好，给公司效力，做什么都是我应该的。”齐再兴眼都笑眯了，还不忘奉上一记彩虹屁。 王流笑着指指他，又问道：“大巴租好了吗？” “租好了，连人带车都等在外面了，开盘期间，随时准备带顾客去看房。”齐再兴回道。 王流点点头，这样一来就万事俱备，只差待会儿正式开盘了。 正想着，大厅外突然传来声音，挺嘈杂，王流回身看了眼，只见一群人围在了正门口，人挺多，一眼扫过去，密密麻麻一片，似乎想进来，但被保安拦下了，正在争吵。 王流愣了下，诧异的看向齐再兴：“不错嘛，还知道请托儿了？” 被他一启发，套路越来越会玩了，孺子可教啊。 齐再兴一脸懵逼：“啊？托儿？我没请啊。” 嗯？ 没请？ 王流心头一跳，一股惊喜陡然从心底冒了出来。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一个个全都一脸喜色。 不是托儿，那就真是来看房的了。 开盘时间还没到，就已经来了这么多人，看这架势，今天这一仗，形势很乐观啊。 “我去把人放进来。”齐再兴也明白过来，脸上难掩惊喜，丢下句话，兴奋的就朝外跑。 “等等。”王流突然喊住了他，沉声道：“急什么急，定好了九点开盘，那就九点开，一分钟都不能提前。” “啊？”齐再兴再次愣住，一脸不解道：“可是现在才八点多，离九点还有半个多小时呢，外面这么多人……就让他们一直干等着？” “等会儿怕什么？记住了，不是我们迫不及待想卖房，而是他们被我们楼盘吸引，怕晚了买不到，特意提前过来想先买，主次立场不能变。”王流严肃叮嘱道。 齐再兴迟疑道：“可是，如果他们等不住，人走了怎么办？” “等会儿都不愿意的人，你觉的他待会儿会有耐心听你介绍？”王流瞥他一眼，又扫了眼门外似乎越聚越多的人，轻松道： “好饭不怕晚，既然来早了，那就让他们等着去，等的越久越心痒难耐，待会儿开了盘，购买欲望才更强。” 齐再兴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有道理，王总果然还是王总。” 其他人也都一脸佩服，还以为刚才齐再兴就够让他们受教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老板才是个心机婊，这都能想到？ “去，安排人给外面每人送瓶水去，态度好点，多道几声歉，让人等着，我们的诚意也得表现出来。”王流叮嘱一句。 外面可都是一个个行走的钱包，说不心动那是假的，既然来了，那就得尽可能的拿下。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人。”齐再兴痛快应下，兴高采烈走了。 第七十章 开盘（求推荐） 宣传没有白费，一通狂轰乱炸之后，效果显现出来了。 没开盘就来了一批人，等到临近九点开盘，现场已经被围得近乎水泄不通，大部分是真想来看房，还有一部分八成是见场面壮观，好奇在围观。 人挺多，局势倒还算稳定有序，虽然等了挺久，但是宏兴公司态度很端正，不仅给每个人都送了水，还隔两分钟就派人出来道回歉，孙子装的很到位。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伸手不打笑脸人，都装孙子了，不少人的怒气也就消了。 直到九点，王流才姗姗来迟，热情又充满歉意的亲自出门前来告罪：“抱歉抱歉，开盘筹备工作刚做完，让大家久等了，咱们话不多说，现在就开盘。” 等候已久的众人闻言眼睛一亮，精神一振，摩拳擦掌，都准备好冲锋了。 却听王流又道：“首先请允许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下开盘流程。” “现场总共分为签到区、等候区、摇号区、排队区、看房区、洽谈区、财务处、盖章处，因为场地有限，而大家热情又太高，所以只能分批次去看房，请大家理解。 确定有意愿购房者，待会请先到签到区签到，然后到等候区等候进入摇号区进行摇号，确定看房顺序。 随后摇到的第一批看房者先行看房，其余人请在排队区耐心等待……” 洋洋洒洒一大堆，一讲就是十几分钟，众人刚刚鼓起的一点精神，又被磨蹭的蔫儿了下去。 “其次……” 王流话音一转，刚说出两个字，众人就浑身一震，猛然来了精神，啥玩意？还他喵的有其次？感情你刚才罗里吧嗦讲了一大堆，才他喵的说完首先？ 你这是话不多说吗？你这分明是太他么的能说了吧？ 不少人当即就怒了。 王流视而不见，啰嗦是啰嗦了点，但这可是后世开发商们千锤百炼出来的流程，开盘两小时，看房五分钟，整个流程里，绝大部分时间就是让顾客等待的，先把你折磨到心力交瘁、无法自持，然后五分钟连蒙带侃，直接就能让你败下阵来。 效果那是真的没话说，王流作为同行，自然不例外，果断采用了，无视掉众人的不满，继续按部就班的说。 整个过程突出一个冗长繁杂，且仪式感满满。 众人开始还愤怒，听的久了就逐渐麻木了，直到精神萎靡。 王流见状，感觉火候到了，果断收住话头，大手一挥道：“感谢大家耐心听我介绍完，接下来咱们直接进入正题，我宣布，御景园一期项目……现在正式开盘。” 话音落下，掌声雷动中，早已等候多时的工作人员纷纷上前，引导众人进场。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忽然还有点小感动，等了这么久，终于他喵的能进门了。 签到、摇号、分组，第一批看房者很快确立，随即进入看房区开始看房。 两排售楼小姐热情上前迎接：“先生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我们的楼盘资料您有看过吗？比较钟意哪种户型？我带您去看看楼盘，详细向您讲解。” “看过，我比较喜欢三居室，带我过去看看吧。” “好的，请跟我来。” 售楼小姐微笑的伸出手，引导客户走向沙盘。 其他人也在一众售楼小姐的专人引导下，前往自己钟意的户型看房。 一期总共开放了348套房，五种户型，共28万平。 其中48平一居室144套，65平两居室72套，89平小三居72套，125平大三居36套，以及230~250平联排别墅24套。 不过48平一居室里121套要作为回迁房，剩下只有23套可以售卖，所以一期实际可以销售的房源只有227套。 其中别墅24套，毕竟是高端奢侈品，行情如何还不知道，这次只是少量开放试试水，后续看情况而定。 如果行情不好，那二期三期就果断削减数量盖高层。 如果情况很好，那二期三期就可以酌情加大力度了。 “先生，这几栋就是三居室了，一种是89平小三居，带厨卫、通两气，有阳台，一种是125平大三居，两厅两卫，一间客厅在正中，供您跟家人放松娱乐，另一间连接厨房，方便您和家人就餐。 两间卫生间一间在主卧，供您和爱人使用，另一间在客厅旁，供客人使用，既方便您朋友到家里来做客，也能很好的保护您和太太的隐私。 三间卧室也经过专业设计师精心布局，空间、结构都很合理，住起来一定能让您感觉很舒心。 本期只开放了36套房源，数量有限，您如果有意想购买，请抓紧点时间哦。” 售楼小姐优雅又不失礼貌的讲解。 顾客边听边看，精心制作的沙盘，高耸精美的高层，遥遥相对的别墅，以及周边恰到好处点缀上的绿化，越看他眼里越异彩连连： “这就是广告里说的高低配吗？看着好像是挺不错啊，高低错开，没有遮挡，采光方面一定很不错吧？” 售楼小姐顺嘴就赞道：“您眼光真好，一眼就看出关键了，没错，这就是我们公司推出的全新楼盘高低配，高层和低层错开，南北通透，两边完全没有遮挡，充分照顾到了采光。 而且，搭配有别墅，小区环境整体提升了一个档次，真正做到了让您用买高层的钱，享受住别墅的环境。 我们已经建好样板间，您如果感兴趣，可以提前去感受一下。” 顾客当即就道：“什么时候去？” “马上，等第一批客户看好房，马上就带您去，门外安排了车，我们专车接送。”售楼小姐礼貌的回了句。 其他人也在专人的接待和讲解下，看的心痒难耐，没五分钟，第一批看房者便结束了看房，出门蹬上车，出发前往样板间。 王流带着王志新、杨凯等人全程看在眼里，很欣慰，不到五分钟就解决了战斗，不枉他刚才费了那么多口舌。 第一批人已经出发，现在就看待会儿回来后，能有多少人愿意掏钱买房了。 售楼部在市中心，楼盘在郊区，距离不算近，来回再加上看房的时间，少说也得一个小时。 不出所料，一个多小时后，第一批人回来了。 王流原本还想观察观察，哪承想刚一下车，一帮人便迫不及待进门，争先恐后去了洽谈区。 “合同怎么签？89平小三居我要一套。” “我要套两居室。” “人呢，来个人接待一下啊。” “怎么就这么几张桌子？算了，我们站着说吧。” 抢到桌子的直接摆开架势谈合同，没抢到的也不嫌弃，干脆站着就要谈，跟生怕完了房子就买不到了似的，抢购热情高涨。 原本还和谐稳定的其它区域，见这架势一个个也都等不住了，急不可耐道： “怎么还没轮到我？” “前面的都快点。” “算了，别介绍了，直接带我去看样板房吧。” “对对对，不看了，现在就走。” 催促声四起，好不容易轮到、正在看房的也不看了，出门蹬上车，直接去看样板间了。 紧张筹备了这么久，全程紧绷神经的王流，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松了口气，看这架势，这一仗，八成是稳了啊。 第七十一章 挥金如土 “怎么样怎么样？卖了几套房？回笼了多少资金？” 紧张忙碌的开盘第一天刚结束，王志新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了财务处，紧紧盯着小会计，表情期待又忐忑。 王流等人也都围了过来，忙活这么久，成果究竟怎么样，现在就该见分晓了。 也不知道是被公司一众大佬一起围观太紧张，还是成绩太好太惊喜，小会计脸色微红，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王总，今天一共卖出69套房，还有17套交了定金，销售额一共是……1137万，这是销售表。” “多少？你再说一遍？” “1137万。” “哎呦卧槽，第一天就卖了1137万？咱们这楼盘算是大获成功了啊。”王志新兴奋的直接爆了粗口。 杨凯、吴辉、齐再兴等人也都激动异常，或互相拥抱、或击掌相庆，还有不少人直接湿了眼眶。 尽管看到白天的销售热况，心里多少已经有了点猜测，但是等真正听到成绩出炉，众人还是难掩惊喜和欣慰。 这么久的努力，没白费。 王流也有点惊喜，总共才227套可售房源，第一天就卖出69套，预定了17套，成交比例近四成。 数据不算高，还不如在县里，但两个项目本身就不可比。 市里房价是县里的两倍还多，一套最小的48平一居室，售价就稳稳超过5万，放在眼下，是笔巨款了。 而且楼盘是在郊区，周边配套设施缺乏，这是硬伤，但即便如此，开盘第一天还是直接卖掉了近四成，情况着实好于他预期。 按照他原本预计，一个月内能清盘，这一票就算大获成功了，但是看眼下这架势，预测似乎可以做的更大胆一点。 接过销售表，简单扫了一眼，王流便忍不住咂了咂嘴，全款加预定总共卖出86套房，其中48平一居室6套，65平两居室26套，89平小三居34套，125平大三居14套，高层占了绝大部分，销售额总计588万。 而别墅只卖了六套，销售额却高达550万，占了全天销售额的近一半。 还是别墅赚钱啊，用高层来充分利用容积率，用别墅来提升利润，组成高低配，这个选择果然没错……王流暗想，又有点感慨，不愧是市里，韭菜……哦不，土豪是真滴多啊，近百万的别墅，居然一天就卖了六套，牛逼！ 但是我喜欢！ 心情大好之下，王流大手一挥，冲众人道：“大家最近都辛苦了，晚上我请客，犒劳犒劳大家。” “哇！” “王总大气。” “谢谢王总。” 一帮人兴奋劲刚缓，被王流这一嗓子吼的又再度兴奋起来，欢呼声四起，掌声满堂。 …… 钱就是人的胆，同时也是万恶之源。 站在国内即将腾飞的时代背景下，能赚到钱的牛人数不胜数，但是能守住财富一直牛下去的人却大打折扣，究其原因还是赚到钱之后心态变了。 意志坚定的人还能守住本心，不为财富所动，把钱拿去发展，继续努力奋斗。 而意志稍弱的人，腰包一鼓，人就容易飘，挥金如土、放浪形骸、纵情潇洒，基本是常态，而欲望是头洪水猛兽，一旦放出笼，再想关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唯一的下场，不是泯然众人，就是锒铛入狱，或者身体被掏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低调点没有错。 道理王流懂，所以虽然项目大获成功，一天就回款一千多万，他也没太飘，没去挥金如土，只是请公司上下，一起去大搓了一顿。 当然，意识清醒的时候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往饭桌上一坐，几杯酒一下肚，情况就有点不一样了。 “哥俩好啊！” “五魁首啊！” “六六顺啊！” 几轮推杯换盏，气氛起来了，王流索性跟王志新、吴辉等人划起了拳，越玩越嗨，吃完饭还觉得不过瘾，又去唱k，唱完还不过瘾，最后又去酒吧接着嗨。 连转三场，喝到最后王流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了，昏暗的光线、劲爆的舞曲、肆意扭动放浪形骸的人影，酒吧里，似乎方方面面、无孔不入的在挑逗着他的神经。 有些迷离的眼神，望着周遭一切，王流的心态，不自觉有点膨胀了。 去年还是一个穷光蛋，今年他已经在市里站稳了脚跟，去年还身无分文，今年、不，今天一天他就回款上千万，怎么说都算一方土豪了吧，哥简直就是这时代的弄潮儿……呸，爷就是掀翻这时代的狂流啊。 砰！ 过往种种一一浮现在眼前，王流越想越心潮澎湃，一把拍下酒杯，冲吧台大吼道：“给每桌都上杯酒，所有人放开喝，今晚的消费……我请了。” “哇哦哇哦哇哦！” “老板牛逼！” “谢了哥们。” 王流声音挺大，周边的人第一时间就听到了，直接欢呼起来，远处的人听到动静也逐渐搞清了状况，跟着开始欢呼，还有人吹起了口哨，几个火辣的妹子频频冲王流抛来媚眼，更奔放的更是直接挤过来，想投怀送抱。 酒吧里本就热烈的气氛，现在直接嗨爆。 王志新也跟着起哄：“还有我，所有人想喝多少喝多少，今晚所有消费，我们哥俩请了。” 豪气的说完还不过瘾，又起身跟着音乐开始扭动，看架势就知道，他也嗨翻了。 刚挤过来的几个辣妹，闻言也不找王流了，直接贴着他的身体开始扭动，王志新来者不拒，一张脸上直接笑成了菊花。 这就是挥金如土、一掷千金的感觉吗？果然够带劲，有钱真他么好啊……王流暗自感慨，满心都是砸钱的快乐。 正想着，旁边忽然凑过来一个人，扯着嗓子喊道：“王总，好巧啊，在这里还能碰到您？” 嗯？碰上熟人了？ 王流微微惊讶，侧过头瞥了眼，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看了两眼，认出了这人，之前见过几次，上回帮他承销公司债券的恒昌证券经理吴帆。 “吴经理啊，怎么，你也过来玩了？”王流笑着问了句。 吴帆笑道：“是啊，最近行情不错，跟同事一起过来放松下。” 王流茫然道：“行情？什么行情？” “股市啊，看王总这反应，您肯定不炒股吧？”吴帆笑着道。 王流恍然：“不太懂，没碰过，股市有风险，炒股……炒股？” 第七十二章 超级大牛市（求推荐） 王流随意说着，脑海深处陡然想起一条记忆，像道惊雷，直接劈散了酒意，声音猛然一顿，紧紧盯住吴帆，凝声问道：“今年是哪一年？” 嗯？你喝大了吧，问的这叫哪门子话……吴帆一头雾水，干笑道：“99年啊，王总贵人多忘事了？” 99年、99年……王流默念两遍，越念越清醒，喝了一晚，原本已经有些醺醺然的意识，此刻酒意全消，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喵的，本世纪末最后一波超级大牛市，说涨就涨的519行情，好像就是今年吧？ 王流前世不炒股，但是这波行情他也听说过，97年亚洲金融危机，98年特大洪水，99年超级大牛市，三件大事，就像世纪末的三道时代印记，经历过的人，少有不知道的。 之前一直忙着开盘，差点忘了这茬，现在被吴帆一提醒，记忆犹如洪水，席卷而来，王流越想越兴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现在就他喵的是波现成的发财机会啊，既然碰上了，怎么着都得干它一票。 打定主意，王流看向吴帆的眼神逐渐变的热切起来，亲自给他倒了杯酒，邀请道：“上次就说要请吴经理吃饭，到现在也没顾上，今天难得碰到了，来，我敬你一杯，就当给你赔罪了。” 吴帆连连摆手：“王总客气了，赔罪我可不敢当，这样吧，我借花献佛，敬您一杯。” 王流哈哈一笑：“不管什么由头吧，总之，干了这杯。” 说着举杯跟吴帆碰了下，两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王流不动声色道：“刚才听吴经理说行情好，怎么，股市的行情，现在很好吗？” “还不错，持续了两年熊市，前几年积累的泡沫基本已经消化，市值接近合理，底部夯实了，最近政策上又略有松动，算是一道利好，市场反应很积极，股价小涨了些。”吴帆点头笑道。 熬了两年，终于看到春天，想想他就开心。 王流虽然没听懂，但是听着就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继续问道：“如果我想炒股，吴经理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怎么，王总也想进股市来试试水？”吴帆诧异的看他一眼。 王流笑道：“被吴经理说的心动，有点想法。” 吴帆点点头，沉吟道：“目前来看，金融板块前景很不错，央行连续降息，货币环境持续宽松，非银金融行业应该会有波行情。 其次是科技板块，现在美股互联网概念很火爆，带动科技股持续上涨，国内现在也在普及，受美股影响，科技版行情长期来看，应该也会很不错。” 说着顿了下，又谨慎道：“不过就像王总刚才说的，股市有风险，一切都有可能，分析的再透彻，也有可能选错，尤其是新手，王总如果想入行，最好慎重点，提前了解一下股市再说。” 这是嫌弃我菜吗？ 王流心里暗想，脸上笑道：“没关系，我不懂，找个懂行的人帮我操作不就行了，恒昌是证券公司，应该有代理开户、委托买卖的业务吧？” 吴帆心头一跳，迟疑道：“王总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王流开门见山道：“我想进股市试试水，但是对这一行不太懂，所以打算请吴经理帮我开个户，并代理操盘，替我买卖股票，应该没问题吧？” “没有没有。”吴帆眉开眼笑。 证券公司的主营业务就是代理买卖证券抽佣金，而王流一看就是大客户，主动送上门来，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王总放心，我们一定给您一个优惠价，一般手续费都是交易额的千分之三，我们收您千分之二，如果是委托买卖，盈利部分还要抽成，标准是20，第一次合作，我们收您10，您看怎么样？” “没问题。”王流爽快的答应了。 难得碰上这波行情，说什么都得进去捞一票，可惜前世他不炒股，只听过519大牛市的大名，对具体哪些股票涨势喜人一概不知。 操盘手法神马的更是完全不懂，想捞这一票，还是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人士来干最好。 请人操盘，交点佣金很正常。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去营业部找你开户。” 吴帆提醒道：“明天恐怕不行，五一还放着假呢，公司不营业。” 王流拍拍脑袋，自嘲道：“喝多了喝多了，居然把这茬给忘了，那就等五一收假回来，我再去找你。” “行，我等着您。”吴帆一口应下。 …… 眼下五一还不是黄金周，只是普普通通的劳动节，只在一号当天放一天假，算上调休也才三天。 四号一到，收假第一天，王流便如约来到恒昌营业部。 吴帆果然等在大厅，见到王流的第一眼，心里陡然松了口气，他一直觉的王流之前是喝多了跟他说胡话呢，尤其这两天不闻不问，更加深了这个感觉。 他对这项合作原本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他还真来了。 “王总，又见面了。”吴帆当即热情的迎了上去。 王流回以微笑：“吴经理久等了吧，公司有点事，处理了一下才过来。” “没关系没关系，服务行业，当然是以您的时间为主。”吴帆笑呵呵一句，又试探道：“王总这回来，是为开户的事吧？” “不然呢？”王流反问一句：“吴经理是觉的我上次是喝多了蒙你呢，还是说好的优惠，你想反悔了？” “那不能够，是我说错话了，我给您赔罪。”吴帆眉开眼笑，听他这么说，他终于彻底放心了。 王流笑道：“开个玩笑，别紧张，叙旧的话就不多说了，先办正事吧。” “是是是，王总您里面请，有什么话咱们进贵宾室谈。” 吴帆从善如流，引着王流进了贵宾室，又喊人给他倒了杯茶，各自落座后，直入正题道：“这次合作，王总还是想像上回说的，委托我们代理操盘吗？” “对。”王流点了点头：“需要哪些手续？” “很简单，给您开个户，再签一份资管协议就行了，佣金还按上次说好的，手续费收您交易额的千分之二，盈利部分抽成10，王总没异议吧。” “没有。” “那好，我让人去给您办手续，另外……”吴帆话音一转，小心道：“不知道您打算投入多少资金？” 王流抿了口茶，淡淡道：“1800万。” 吴帆脸色一僵，愣愣的看着他，咽口唾沫道：“多少？” 第七十三章 5·19 “1800万。”王流重复一遍。 吴帆小心道：“王总没跟我开玩笑吧？” “你觉的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王流瞥他一眼。 也就是他只有1800万，还是楼盘开盘，三天才累积下来的销售额。 虽然第一天回款达到了上千万，但是随后两天销售明显回落，两天累计只有七百多万。 这也是房地产业的普遍规律，开盘当天一般都是成交高峰，随后开始逐步走低。 情况都在预计内，王流没有太意外，给公司留下点日常运营开支，剩下的他都拿来了，难得碰上一波超级大牛市，当然得重仓捞一把。 说着拍出一张银行卡：“钱我都带来了，就等着开好户后入资了，吴经理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了没了。”银行卡都拍出来了，吴帆还能说什么？ 入资1800万的大客户，盈利抽成先不提，光手续费就够给他业绩上添一笔了，当即就眉飞色舞道：“您稍等，我这就让人去给您办手续去。” 喊来营业员，仔细叮嘱一遍，交代好后，吴帆才又半兴奋半试探的冲王流道：“已经在办了，马上就好，委托方式上……王总是想全权委托，还是您有什么看好的股票，让我们代理操作？” “全权委托，我相信你们的专业眼光，不会让我失望。”王流正色道。 按照规定，全权委托是被明令禁止的，但是规定嘛……有是一回事，执不执行是另一回事。 别说现在，就是再过十几年，违规操作的也一抓一大把，基本属于民不举官不究。 既然让他帮忙操盘，王流自然会给最大信任，至于会不会故意坑他…… 超级大牛市之所以能叫超级大牛市，就是因为行情来了，大盘整体都涨，就是闭着眼睛买都能赚，他就是想坑都难，剩下的无非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而且，他这两天也没闲着，这么大笔钱投出去，该做的功课他肯定得做，恒昌证券他已经调查过，市属企业，有市里做背书，起码的信誉是有的。 有10的抽成做前提，他赚的多，他们抽的也多，坑他的机率不大。 “王总您放心，我们一定努力为您创造价值，不让您失望。”吴帆保证道。 开完户、入了资，签了资管协议，流程基本走完，临走前王流特意叮嘱道：“最近既然行情好，那就尽快建仓买进，早买早赚，吴经理尽管放开手脚去干，不要有顾虑。” 已经5月4号，离519满打满算只剩半个月，时间紧迫，必须得抓紧布局了。 吴帆点点头：“明白，我们会抓准时机入场的。” …… 入了股市，王流对这方面的消息也变的格外关注，除了公司的日常管理，其余时间最上心的就是股市方面的信息。 5月12日，证监会提交的《关于进一步规范和推动证券市场发展的若干政策请示》得到国家批准。 5月18日，证监会向八大证券公司传达国家关于股市发展的若干意见，包括改革股票发行体制、允许基金、保险资金入市、逐步解决机构的合法融资渠道、降低印花税、允许商业银行为证券融资等多项利好。 同日消息开始传播，利好释放，且是得到了最高层的肯定，于股民而言，无异于打了一剂强心针，股市开始充分发挥一放就涨的特色，5月19日当天，股价应声上涨。 “涨了，真涨了。” “银行股涨了。” “金融股也涨了。” “科技股、绩优股、权重股都在涨。” 恒昌营业部，大厅里热议四起，不少蹲点炒股的股民，看着几乎全面翻红的大盘，当即就激动了。 也无怪于他们反应这么大，之前股市刚有点起色，最近又突然来了波回撤，一度降到了1047点，创下年内新低。 刚刚升起的一点热情，直接被浇了一个透心凉，原本还想趁机捞一笔，没想到又被套牢了，简直想死的心都有。 现在终于看到了曙光，而且不是一星半点，大盘几乎全面都在涨，十足十的牛市特征，解套机会来了，而且说不得还能趁机捞一笔，他们想不激动都难。 相比之下，王流就要平静的多了，知道今天股市要爆，他也特意来了现场，见到大盘果然翻红，欣喜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还好，历史没有因为他的重生而出现偏差，该来的牛市还是来了。 王志新和杨凯也松了口气，王流炒股的事他俩都知道，公司好不容易才回笼的资金都被他拿来炒股了，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尤其最近股市又来了波大跌，他俩简直提心吊胆，也委婉的劝过几次，只是都被王流无视了。 知道他要来，他俩也跟来了，见到股市开始上涨，终于松了口气。 “还在涨。” “动力很足啊。” “看来消息是真的，真是波行情要来了。” 大厅里议论纷纷，情况越发喜人，不少人也越发兴奋，前几天被套牢的恐惧逐渐抛到了脑后，又摩拳擦掌，准备掏出家底，加仓买入了。 “快快快，云赛智联，给我加仓200手。” “中信国安，给我加500手。” “广州浪奇，加300。” “别挤啊，我先来的。” “先给我加、先给我加。” 有一个人带了头，其他人立刻闻风而动，跟生怕晚了就买不到了一样，蜂拥而至围在了柜台前，争着抢着要加仓。 大厅里喊声四起，热况空前。 王志新看的有点眼热，之前的担心也被他抛到了脑后，心痒难耐道：“流子，这几天公司又回笼了点销售额，要不咱也再加点仓？” 王流瞥他一眼：“怎么，不劝我别炒股了？” 王志新干笑道：“还劝啥，是我瞎操心了，你看的没错，看这架势，现在还真是波机会，可得抓住了啊。” “当然得抓住。“王流斩钉截铁一句，说完抬脚就走。 没去柜台前跟人挤，既掉价，效率也低，直接找到吴帆，让他来操作多简单。 “王总，您什么时候来的？”吴帆有点惊讶。 王流开门见山道：“刚到，行情来了，知道你忙，闲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找你有两件事，第一，持仓量现在怎么样了？” “之前已经建了一批仓，但是前几天突然来了波回撤，又陆续出了点货，现在总体大概有五成多，不到六成，今天行情又来了，看情况很可能是波牛市，我们已经开始全面建仓了。” 王流点点头，持仓量不到六成，比他预计中要少，不过外行指挥内行是大忌，既然交给他操盘，那该怎么操作，他不会多管：“第二，我又筹了笔钱，待会帮我打进账户，连带剩余资金，选择好优质股，给我重仓买入。” “明白。”吴帆二话没说，肃然应下。 第七十四章 又一波韭菜熟了（求推荐） 纷纷扰扰中，5月19日收盘，沪市上涨51点，深市上涨129点，上证指数涨幅达到465，27支股票涨停，90以上股票均有不同幅度涨幅，一扫先前的低迷，走出大幅攀升行情，点燃了牛市的第一把火。 各路媒体开始报道，更加坚定了股民信心，第二天开盘，沪深两市继续大涨，跟昨天无序上涨不同，今天市场找到了主攻方向，金融股一马当先，开始高歌猛进。 随后是科技股，受美股互联网概念长年大涨影响，科技题材广为大众接受，而且动辄几十上百倍的涨幅，完全打开了估值和想象空间，资金蜂拥而至，科技股开始大涨，并且逐渐发展成了主战场。 乐凯胶卷、银河生物、同方科技、深科技等科技股直接涨停，其余概念股也都大涨，最后发展到了只要跟科技、高科等字沾边的股票全都大涨。 其它跟科技不沾边的公司见状，也顾不上节操了，纷纷开始想方设法改名蹭热度，开始还比较克制，只是改成xx科技，后来科技都不顶事了，又直接改成xx智能、xx智联，怎么高大上怎么来。 各种骚操作之下，股市一路翻红，直到进入六月热度才稍减，等到6月4号，股市陡然开始降温，突然来了波调整，被连续十多天大涨点燃热情的无数股民，这才理智下来，不再无脑买进，开始谨慎观望。 王流也在观望，股市有涨必有跌，尤其国内股市，就突出一个牛短熊长，眼下已经连涨十多天，突然开始回调，是大跌的前兆？还是只是常规盘整？ 他不知道，前世他不炒股，只知道5·19是波牛市，但什么时候开始转熊他就不知道了。 持仓情况他每天都跟吴帆询问，眼下已经赚了不少，但也只是账面财富，如果突然下跌，他撤退不及时，甚至被套牢，那这一票别说赚钱，说不得还得赔。 要不要撤？ 王流拿不定主意，不撤有可能赔，但是撤了，眼下大盘整体才涨了37，难得一遇的大牛市，结果就涨这么点？ 他不太信，一直犹豫不定，直到人民日报头版头条突然刊文《坚定信心，规范发展》，强调“证券市场的良好局面来之不易，各方都要倍加珍惜。” 王流终于松了口气，官媒都下场做背书了，看来股市还能涨。 果不其然。 文章发布当天，原本观望的股民就像是再度被打了一剂强心针，果断开始买进，股市再度应声上涨，迎来了第二波行情。 而且人民日报都发文了，其它各路媒体纷纷开始跟进报道，新闻铺天盖地，牛市盛况逐渐深入人心，许多不炒股的人也被吸引，一脑袋扎进股市，也想跟着捞一笔。 无数资金开始涌进，后果就是，第二波行情来的比第一波更猛烈，大盘全面翻红，无数股票直接涨停。 王流开始还庆幸，幸亏之前没撤，不然就赶不上第二波行情了，后来又开始患得患失，又涨了这么多，应该见顶了吧？要不要撤？ 如果撤了没见顶，那不是亏了？ 如果见顶了没撤，那不是赔了？ 两股思想反复拉锯，王流感觉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最后公司也没心思去了，整天泡在营业部里，成了一名合格的股民。 6月30号这天，王流照常来到恒昌营业部，刚进门，就被眼前场景吓了一跳。 诺大的营业厅，满满当当挤得都是人，许多还都是老头老太太，以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年青，看着就不像会炒股的人。 不用说，这也是看到报道，被牛市吸引，想来跟着捞一笔的。 王流瞬间恍然，又像被醍醐灌顶，突然有点顿悟了。 股市说到底就是个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游戏，理论上讲，只要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涌入，那股价就会持续不断的上涨。 相应的，只要判断出最后一笔资金的进场时机，那股价也会随之达到顶峰，何时该离场也就显而易见了。 现在一帮老的老、小的小的人都跑来炒股，很可能就是最后一笔进场资金，结果很显然……又一波韭菜熟了，欢天喜地跑来高位接盘，牛市即将见顶，熊市很可能转眼就来，可以考虑撤了。 拉锯战结束，纠结了许久的王流只觉豁然开朗，一阵神清气爽，打定主意后便不再犹豫，抬脚就想去找吴帆，可没走两步就被一个大爷拦住： “小伙子，你是炒股的不？现在哪支股票涨的最好，你帮我推荐推荐成不？” “哪支都不好，股价已经涨的太高了，现在买风险很大，听我的，快回家吧。”王流好心劝了句，结果大爷还不领情。 问话的时候还慈眉善目，等听完当即就拉了脸，歪着脖子愤愤道：“不想说就拉倒，说什么瞎话啊，电视、报纸上都说这是波牛市，买的人都赚钱了，你还跟我说什么风险大，把我当傻子吗？” “就是，现在的小年青啊，就想着自己赚钱，太自私，太不讲公德了。” “这么大的股市，钱你自己挣得完吗？狭隘！” 旁边几个估计是大爷同伴，闻言也都纷纷开口鄙视。 王流抽着嘴角，简直无语了，这尼玛……好心还被当成驴肝肺了，得，我还懒得管了，爱当韭菜你们就去当，等被割得棺材本都赔进去了，我看你们上哪去哭。 懒得搭理他们，王流径直找到吴帆，没等他开口，吴帆先说话了：“王总，又来盯盘了？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的资金已经满仓买进，综合盈利已经超过110了。” 大盘整体涨幅刚刚66，而吴帆操盘的盈利却达到了110，比平均涨幅多了近一倍，这就是请专业人士来操盘的好处，眼光独到，10的抽成给的不亏。 王流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吴经理辛苦了，不过还得再麻烦你辛苦一下，帮我把仓位全部清空。” “啊？”吴帆愣住了，一脸纠结道：“王总确定要清仓吗？现在行情正好，预期利润还能更高，如果现在就清仓，很可能就要损失掉这部分利润了。” 王流正色道：“我很确定，预期利润再高，也不如拿到手里保险，赚了一倍，我已经很知足了，请吴经理帮我立刻清仓。” 吴帆有点不舍，但资金毕竟是王流的，态度这么坚定，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叹口气道：“好吧，我帮您去清仓。 第七十五章 又是你 怕吴帆阳奉阴违，王流一直盯在现场，直到亲自打给银行，确认资金到账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这一票，他是真捞到了。 初期入资1800万，后续又追加500万，总计2300万，综合盈利110，一共赚到2530万，减去给恒昌的抽成和手续费，王流总计赚到2200多万。 前后不过一个多月，本金翻了近一倍，收益很喜人，王流很满意，当场邀请道：“吴经理，这次谢谢了，晚上有时间没，一起出去喝一杯？” 吴帆迟疑一下，点了点头，四千多万给王流打过去，妥妥是个土豪了，跟这种人交个朋友，拉近点关系准没错。 …… 晚上。 雅乐轩。 不止吴帆，王志新、杨凯等人也被王流喊上了，出来玩，还是人多了热闹。 “王总，好久不见了，带朋友过来玩？”刚进门，迎面走过来一人，还热情的冲王流打了声招呼。 王流愣了下，仔细看了他两眼，绞尽脑汁才想起，这是去年买车时见过一面的4s店老板，叫什么来着？ 王流努力回想了下，时间太久，他实在没想起来，索性也不想了，既然碰上了，笑着说句场面话总没错： “是啊，你也来玩？难得碰上，一起去喝一杯？” “抱歉抱歉，我还有点事，有位朋友要来，我得去接一下他，王总你们自便，等改天有机会咱们再喝。”周聪笑呵呵的婉拒。 王流顺势道：“那就说定了，改天有机会一定喝一杯。” 俩人错身而过。 王志新小声问道：“流子，这谁啊。” “4s店老板。”王流提醒一句。 王志新瞬间恍然：“哦，是他啊，想起来了，他叫什么来着？” “我哪知道。”王流撇撇嘴：“就见过一面，中间还隔了这么久，早忘脑后了。” 王志新乐道：“名字都忘了，你还约人喝酒？” “不然呢？难道直接让他滚蛋？”王流瞥他一眼。 王志新讪笑道：“也是。” 进了包厢，点了酒，点了菜，等酒上来，杨凯殷勤的倒了酒，王流当先举杯道 “来，吴经理，我先敬你一杯，这次能赚这么多，全靠你帮忙，谢的话都在酒里了。” 王志新、杨凯几人也听王流说了，知道这一笔赚了不少，跟着起哄道。 “来来来，吴经理，我也敬你一杯。” “算我一个。” 吴帆连连摆手：“王总太客气了，努力给客户创造价值，都是我应该做的，以后如果还想炒股，王总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尽心尽力。” “好说、好说。”王流随口答应，举杯跟他碰了下，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刚想开口，门外走廊突然传来一道惊声尖叫。 “啊！” 声音很大，即便隔着门也听的一清二楚，王流皱了皱眉，兴致被打搅，有点不太爽，但也没去多想，继续道：“吴经理……” “还想跑？” “给我回来吧你。” “哈哈哈哈……” “你们别过来，走开、给我走开……” 王流刚开口，又被门外声音打断，几道肆无忌惮的大笑，夹杂着一句尖锐怒吼，语气里充斥着恐惧和愤怒，响彻走廊。 不止王流，王志新也不爽了，直接拍案而起：“他么的，把这里当自己家吗，吼这么大声，让别人怎么玩？” 骂骂咧咧的边说边一把拉开门，冲进走廊里循声望了一眼，声音猛然一滞，身体也顿住了，皱着眉看了眼前方，又回身看了眼王流，表情带着迟疑。 王流眉头一皱，这眼神……有点不对啊：“怎么了？” 王志新不太确定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刚才那女的，我看着怎么有点像辛蕊呢？” 腾！ 王流豁然起身，他就说嘛，刚才那声音，怎么听怎么有点耳熟，原来还真是熟人，联想到辛蕊就在雅乐轩兼职，八成真是她没错了。 之前就劝过她在这种地方兼职太危险，她还不当回事，现在看来，她果然还是被人给缠上了。 猜测间，王流也出了包厢，朝前看了眼，走廊里已经空空荡荡，早没了人影，回头看向王志新，沉声问道：“人呢？” “被拉进包厢了，就前面那间。”王志新抬手指了指。 王流抬脚就走。 包厢里。 辛蕊披头散发瘫在地上，身上带着脚印，脸上带着淤青，整个人狼狈不堪，精神萎靡，即便如此，包厢里几人还不满足，依旧轮番笑骂、踢打。 徐飞随手抄起瓶啤酒，劈头盖脸浇在了她头上，边浇边狂笑：“你不是很清高吗？几次请你吃饭都不来，给脸不要脸，我还当你有多贞烈呢，闹了半天就他么是个陪酒的？酒都陪了，肉卖不卖？多少钱一次，今晚我包了，我倒要尝尝你这贞洁烈妇到底是他么个什么滋味。” “哈哈哈……” 其余几人爆出一阵哄笑。 啤酒浇完，徐飞还觉得不过瘾，扭了扭脖子，嘴上挂起一抹狞笑，摔下酒瓶，伸手解起了裤腰带。 原本已经近乎麻木的辛蕊，见状瞳孔一缩，脸上带上一股极度羞辱，极力挣扎起来。 可惜刚有动作，就被其他几人牢牢按住，丝毫动弹不得。 徐飞大笑道：“哥几个可把她给我按紧了，别让她乱动，我要是对不准，尿你们身上可别怪我。” 几人又是一阵哄笑。 眼瞅着拉链已经拉开，徐飞就要脱裤子了，辛蕊拼尽全力，却依旧躲闪不得，表情逐渐变得惊恐和绝望，眼睛紧紧盯着徐飞，眼神里透着无限愤恨和一丝丝悲凉。 “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不得好死……”辛蕊嘶声诅咒。 徐飞不但不气，反而越听越兴奋，哈哈大笑道：“我不得好死？你死了我都死不了，待会我就让你先尝尝什么叫欲仙欲死，哈哈哈哈……” 砰！ 包厢门被一脚踹开，笑声戛然而止，包厢里所有人都是一愣，纷纷回头朝门口看去。 徐飞看清来人，眉头当即一皱，仔细回想了下，脸色逐渐变的阴沉，咬牙切齿道：“又是你？” 辛蕊也看清了来人，认出是王流，像是绝望中看到了曙光，顿时又惊又喜，刚才被百般侮辱都不曾落泪的眼眶，不自觉开始湿润了。 王流也看清了包厢里的人，被徐飞说的一愣，仔细看了他两眼才猛然想起，这不是去年在校门口强拉辛蕊那小子吗？这次又是他？ 目光再扫向其他人，瞳孔陡然一缩： “左胜强？他怎么也在？” 第七十六章 文彦棋（求推荐） 左胜强也看到了他，拉着张脸，表情很不爽：“王流？直接踹我门，够有种啊，你是想砸我场子，还是兴师问罪？” 徐飞诧异的看他一眼：“怎么？你认识他？” “合作过一次，见过几面。”左胜强点点头，瞥了眼徐飞逐渐皱起的眉头，又补充一句：“其实也不熟。” 徐飞顿时松口气，冷笑道：“不熟那就不是朋友了，正好我跟他有点梁子，这次既然碰上了，那就新账老账一起算。” 王流暗骂晦气，怎么就这么寸？只是想帮辛蕊解个围，怎么就能碰上左胜强？越不想得罪他，偏偏他喵的让他给赶上了。 为了帮辛蕊，把左胜强给得罪了值吗？ 可要是放手不管……王流扫了眼瘫在地上的辛蕊，状况着实刺目惊心，认怂的话实在说不出口。看着他的眼睛里充满希冀的眼神，他也实在不忍辜负。 有些事情，不能只衡量得失，该做就得做。 他么的，得罪就得罪吧，我就不信了，左希成还能把他当儿子看待，为了他这个侄子来打压我，就算真打压，大不了不在市里混了，现在有了资本，到哪都是座上宾……王流打定主意，沉声道： “左老板，她是我朋友，给我个面子，放了她怎么样？” “给你面子？”左胜强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们很熟吗？敢踹我门，还想让我给你面子，你算老几？” “那就是没得谈了？”王流沉着脸，冷冷看着他，话说到这份上，也不用再留好脸了。 徐飞嗤笑道：“你他么算老几？有资格跟我们谈吗？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哥几个给我好好招待一下他，放开手脚别顾忌，打死打残了我负责。” “得嘞！” “飞哥你瞧好吧。” 旁边几人摩拳擦掌，冷笑着就想一拥而上。 “我看他么谁敢动。”王志新怒喝一声。 门外，杨凯也赶了过来，大概预见到了苗头不对，手里还拎着两个酒瓶子，见状直接抡起磕在墙上，哐当两声，酒瓶应声破碎，全都开了锋，杨凯紧握在手里，猛然冲进包厢：“都他么别过来啊，敢动手，别怪老子他么直接给你放血。” 几人全都一顿，看杨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都有点迟疑。 徐飞恼怒道：“呵，又来一个不怕死的，我倒要看看你他么是不是真不怕死，哥几个别楞着了，抄上家伙给我干他。” 几人咬咬牙，自己也回头拎了酒瓶，还有直接搬椅子的，抄起家伙就要动手。 一场群殴一触即发。 “呦，挺热闹啊。”门外突然又传来声音，周聪笑呵呵的路过，朝包厢里瞥了眼，惊讶道：“飞哥、强哥，两位都在呢，诶呦，王总也在，这什么情况？怎么还动上手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动手多伤和气。” “周聪，不关你的事，别跟着瞎掺和啊。”徐飞冷冷告诫一句。 碰了一鼻子灰，周聪有点尴尬，干笑两声刚想开口，门外又有人说话了。 “你动手不关我的事，但是吵到我吃饭，影响到我心情，那就关我的事了，现在可以掺和了吗？” 说话间，人也出现在包厢门口，身材挺拔，剑眉鹰目，眼神很犀利，表情波澜不惊，语气不咸不淡，可听着就让人感觉分量十足。 王流看的真切，这人刚一出现，徐飞就脸色一变，旁边左胜强也陡然皱起了眉。 王流心头一跳，又仔细看了眼这人，从徐飞和左胜强的反应来看，这人的来头不小啊，居然能让两人都有些忌惮。 “文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徐飞干笑着打了声招呼。 左胜强也冲他点了点头：“文少，好久不见了。” 文彦棋平淡道：“刚回来，跟老周一起出来吃个饭，这不就碰上你俩了？怎么，你俩就想用这种方式欢迎我？” 徐飞摇摇头：“不敢、不敢。” “那这事就这么了了，怎么样？”文彦棋瞥他一眼。 徐飞脸一沉，似乎有点不甘心。 左胜强替他开口了，笑道：“行，就听文少的。” “谢了。”文彦棋冲他笑了笑，又瞥一眼徐飞，淡淡道：“以后火气别这么大，小心气大伤身。” 徐飞咬了咬牙，到底没敢发作。 王流全程看在眼里，心里着实有点吃惊，徐飞和左胜强可都不是善茬，居然轻描淡写就被他震住了，这人八成不止来头不小，而是大有来头啊。 “谢了哥们。”王流搭了句话。 文彦棋点点头，没有说话，径直走了。 “你们先聊着，我去招待一下文少，回见。”周聪丢下句话，跟着走了。 “王流是吧，我记住你了，这次有文少帮你出头，算你走运，但是这笔帐咱俩没完，等以后我再跟你慢慢算。”徐飞恨恨的瞪了眼王流，咬牙切齿放了句狠话。 王流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向辛蕊，俯身询问道：“怎么样，能走吗？” 辛蕊挣扎了下，脚上刚用力，又扑通一下摔了回去，表情有点痛苦。 王流见状也不问了，索性一把抱起她，起身出了门。 王志新和杨凯紧随其后。 另一边，周聪快步追上文彦棋，笑道：“文少，刚才谢谢了。” 文彦棋随意一笑：“客气什么，那人是你朋友？” 周聪道：“也不算，见过两面，聊过两回，挺有意思一人。” 文彦棋瞥他一眼：“挺有意思？” 周聪笑道：“文少你刚回来，对市里情况还不太了解，眼下他可是市里风头正劲的人。” 文彦棋挑挑眉：“是吗？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周聪道：“那我就跟您说说，他叫王流，青山县人，做地产开发的，去年刚到市里来发展，初来乍到，又没什么根基，按说是该举步维艰的，可他却没有。 纺织厂那块地文少听过吧？早几年就成个烂摊子了，拿地成本高，售价还有限，没什么赚头，还很有可能亏，市里一直有意拆迁，可几家地产公司嫌风险大，都不愿意接手，最后让他给接了。 几家公司都等着看他笑话呢，觉的他指定得亏，哪承想他居然推出一套高低配，就是把楼盘开发成高层和低层混搭，据说这么开发效益更高，我也不太懂，但是有人给他算过，如果清盘，这个项目他不仅不会亏，至少还能赚两千万。 而且还靠这个项目跟国土局还有左市长打成了一片，不到一年，就既挣了钱，还搭上了关系，从初来乍到，到在市里站稳脚跟，混的简直如鱼得水，说句实在的，这是个牛人啊。” 文彦棋咂了咂嘴：“听你这么一说，是有点意思啊。” 周聪叹口气，道：“不过徐飞和左胜强可都不是善茬，现在他把他俩都给得罪了，以后估计有的受了。” 文彦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七十七章 呵还是个同行 另一边，王流帮辛蕊解了围，径直去了医院。 辛蕊精神状态不好，身上还受了伤，也不知道严不严重，还是先去检查一遍为好。 万幸，只是轻微伤，脚脖子扭了下，没伤到骨头，身上的淤青也只是皮外伤，不打紧。 但这只是身体，心里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父母早早走了，只剩她跟弟弟相依为命，过的本就凄苦，现在还被人这么欺凌，难说心里不会留下创伤。 病房里。 王流走之前她还躺在病床上，等回来就见她已经缩在墙角，双手抱着小腿，下巴枕着膝盖，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眼睛看着地面，脸上表情木然。 王流看的有点动容，真心同情、也替她感到辛酸。 旁边王芳更是直接红了眼眶，辛蕊扭了脚，走路不方便，王流、王志新、杨凯三人都是大老爷们，照顾她不方便，而且遭此厄运，她也需要人来安慰，王流索性把王芳喊了过来。 “辛蕊，你还好吗？” 王芳推门而入，快步走到辛蕊身前，握住她的手，一句话刚说完，眼角就挂了泪。 辛蕊抬头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似质问又像倾诉自语： “我就是想挣点钱，怎么就这么难？” “我就是想努力的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 “为什么我安分守己，却总被欺负？” “为什么有些人无法无天，却还能为非作歹？” “难道这个世界上，好人真的没好报，只有坏人才能善终吗？” “不是的，不是的，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坏人一定会得到惩罚的。”王芳急声安慰。 辛蕊茫然的看着她：“真的会吗？” 王芳努力点点头：“一定会的，辛蕊你振作点，只要不放弃，一切都有可能，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的。” 说着抱住了她。 辛蕊靠在她肩头，再也绷不住，一晚上的屈辱，这些年的压抑，似乎全部倾泻了出来，开始失声痛哭，收都收不住。 王芳也被感染，跟着抹起了眼泪。 王流看的有点心酸，到底是大学生，说话就是不一样，诉几句苦、安慰个人都能说的这么清新，不像他，搜肠刮肚、憋了半天就想到一句话：干他妈的贼老天…… 哭声渐渐止住，心里的愤恨发泄而出，辛蕊心情好了许多，脸上有了点表情，看着王芳肩头被她哭湿的一大片阴影，歉意道：“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没事的，洗洗就好了。”王芳浑不在意，见她缓过来，心里松了口气。 王流插话道：“雅乐轩的兼职就不要做了，太危险，也就是正好碰上我，不然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这几天你先在医院好好住着，等回头我替你重新找一个。” 辛蕊摇摇头：“谢谢，但是不用了，兼职我会自己找，小磊还在家，我要是不回去，他会担心的。” 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呢……王流猛然想起，又叹口气，刚刚还心如死灰，现在又倔的像头驴，他是真没辙，点点头道：“成吧，我送你回去。” 扶着辛蕊下了楼，又安排好车把她送回家，临进门前，辛蕊突然回头，看着王流，目光闪动，一脸真诚道：“王哥，今晚谢谢了。” 王流笑了笑，道：“别客气，好好睡一觉，休息两天，都会过去的。” 王芳纠结道：“辛蕊，真不要我陪你吗？” 辛蕊轻轻一笑：“不用，我已经好多了，有小磊在家，他会照顾好我的。”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明天见。” 目送辛蕊一瘸一拐进了家门，王流拍拍王芳肩头，道：“咱们也走吧，是把你送回学校，还是跟我回去对付一晚？” 王芳道：“这么晚了，等回到学校估计都关门了。” “那就跟我回家。”王流大手一挥，带着王芳上了车。 回到家，王志新和杨凯已经等在门口，王流拍拍王芳：“你先进去洗洗睡吧，我跟你志新哥说点事。” 王芳点点头，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先进了家门。 王流点了根烟，边抽边问：“怎么样，查到了吗？” 王志新沉声道：“查到了，那孙子高调的很，稍一打听就把家底都查到了，他叫徐飞，早年父母离异，他跟了他妈徐佩贤，目前任职市检察院监察处处长。” 难怪敢这么横，原来有个当处长的妈，可就一个处长，就算是检察院的，能罩得住他？ 王流心里闪过疑惑。 杨凯接话道：“他还有个准继父，目前任职市公安局副局长，也是个高官，跟徐佩贤虽然还没结婚，但俩人已经处了七八年，关系市里基本都知道。” 这就难怪了，公检都有人，怪不得徐飞敢这么嚣张……王流有点恍然。 王志新又道：“徐飞目前在经商，开了家公司，也做房地产，市里那家广源地产就是他开的。” 呵，还是个同行……王流撇嘴一笑。 “另外，还有件事挺有意思，徐飞之前因为强奸罪被判了邢，刑期是三年六个月，而判决日期是……97年12月11日。”杨凯补充一句。 王流瞬间眉头一皱：“97年？” “对，就是97年。”杨凯确认道。 97年判决，刑期三年六个月，而现在才99年六月，也就是说……王流眉毛一挑，沉声道：“他现在应该还在服刑期内？” “对。”杨凯点点头。 一个本该在服刑期内的人，居然提前出来了，这就有意思了啊……王流眯了眯眼：“他是保外就医，还是减了邢？” 杨凯迟疑道：“这个暂时还不知道。” “那就接着查，这一点一定要搞清。”王流斩钉截铁道。 徐飞说要报复，他一点都不怀疑他会来真的，既然如此，那就得先抓住他的把柄，如果这事儿是真的，那就等于抓到王炸了啊。 “明白，我会上心的。”杨凯一口应下。 “另外，他生父是什么情况？” “就是一普通工人，没什么特殊的。” 王流点点头，又问：“还有，那个文少什么来头，查出点消息没？” 王志新道：“大概查出来了。” 王流瞥他一眼：“怎么个意思？” 王志新沉声道：“市里干部中姓文的不多，身份最高的是市高官文长和，敢叫文少，八成就是文书记儿子。” 王流点点头，能轻描淡写就镇住徐飞，连左胜强也不敢炸毛，八成真有可能。 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帮我？ 就因为我跟周聪认识？ 王流想不通，也懒得想了，如果是真的，那这就是条大腿，既然碰上了，还结了点情分，得想个办法抱上才行啊。 第七十八章 财帛动人心（求推荐） “胜强，那个王流什么来头？”包厢里，徐飞黑着脸问道。 左胜强瞥他一眼，有点诧异：“你没听过他吗？” 徐飞眉头一皱：“怎么，他很有名吗？” 左胜强仔细盯着他看了两眼，不想说谎，摇头笑道：“何止有名，简直风头正盛，御景湾听过吗？” 徐飞摇了摇头。 左胜强又道：“那高低配呢？” 徐飞继续摇头。 左胜强都无语了：“亏你还是干地产的，连自己行业里出了什么大新闻都不知道？” 徐飞干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这情况不适合抛头露面，公司现在也没什么大事，平常基本都是底下人在管，我一般不去。” 是一般不去，还是压根就懒得去……左胜强暗暗吐槽，嘴上道：“那纺织厂那块地你总该知道了吧？” “这个我知道。”徐飞眼睛一亮，似乎挺为自己没有一问三不知而感到欣喜，又迟疑道：“可是那块地不是没什么开发价值，没人愿意接手吗？” 左胜强撇嘴道：“你那都是老黄历了，地去年就被王流接了，做成了高低配，具体情况你自己去查，反正现在卖的很不错，听说能不少赚。” “这么说……姓王的也算有点能耐？我要想报复他，有点棘手了？”徐飞皱着眉，一脸的不爽。 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什么亏，现在在王流这吃了瘪，还是两次，想想他就恼火。 满心想报复，可偏偏是个硬茬，有点无可奈何，想想就更气了。 “也不一定，是人就有弱点，只要找准七寸，保管一击毙命。”左胜强眯眼一笑，一副老阴逼形象。 徐飞眼睛一亮，追问道：“听你这口气，你知道他弱点？” 左胜强答非所问道：“我问你，做地产什么最重要？” 徐飞迟疑道：“地？” “还有呢？” “钱？” 左胜强打个响指：“就是钱，地已经批给他，这块无从下手，但是钱就不一样了，有个消息你肯定也不知道，他开发的钱都是融来的，发了三千万公司债项目才顺利启动。 如果从这块做点文章，发动债主逼迫他提前赎回，断了他的资金链，够不够他喝一壶？” “何止是喝一壶，说不得还能一举弄死他呢。”徐飞喜上眉梢，又忽然一皱眉：“可问题是……纺织厂那块地市里一直很上心，好不容易才有人愿意接手，我们要是给搅和黄了，市里会不会恼火？“ 左胜强沉声道：“怕什么？以前没人愿意接，是觉的不赚钱，现在赚钱的路子他都趟好了，还怕没人愿意接？ 别的不说，这么好的项目，你就不动心？ 只有把他搞死了，你才有机会。” “说的对啊，把他搞死，既报了仇，还有钱赚，简直一举两得。”徐飞越想越兴奋。 “不过，他发的债利率挺高，听说一年最低都是15起，想发动债主逼他提前赎债有点不太容易。 而且，就算逼他赎了债，他也可以再去贷款，御景湾的潜力已经看出来了，有钱赚，想找家银行贷款不难，想靠断了他资金链来玩死他，恐怕有点够呛啊。” 左胜强泼了盆冷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意味深长道。 徐飞脸色一僵，摆在眼前的肥肉吃不到，属实有点痛苦啊。 瞥了眼左胜强，沉声道：“左市长是分管金融的，他要是能说句话，应该就没哪家银行敢贷款给他了吧？ 你是他侄子，这点面子能讨到吧？帮我传句话？你放心，事情要是成了，我不会忘了你的，这个项目咱们合伙做，有钱一起赚。” 就等你这句话了……左胜强嘴角一翘，财帛动人心，这块肥肉他也眼馋很久了，要是有机会啃上一口，他也乐见其成。 不是他不想单干，只是地产里的水很深，他以前试过，玩不转，不然他也不能守着一个主管国土规划的叔叔，自己却只干拆迁。 现在有徐飞搭伙，好歹他也是干房地产的，里面门道都懂，有他合伙，这次应该十拿九稳了。 “那就说定了，话我帮你传，面子我帮你讨，等项目到手了，咱们一起做。” …… 第二天上午。 办公室里。 王流看着新闻，额头上的冷汗差点没冒出来。 就在刚才，《证券法》正式出台，股市充分发挥“一放就涨，一管就死”的特性，疯涨了一个多月的牛市，应声开始下跌，科技股还好，跌幅还不大，金融股就惨了，直接跌停，无数人损失惨重。 得亏我撤的早，不然也得被套进去……王流暗自庆幸。 正感慨着，电话突然响了，吴帆打来的，王流有点诧异，随手接通道：“吴经理？昨晚抱歉了，说了要请你的，结果临时出了事，搅了性，等下次有机会，咱们重新来过。” “没关系，已经喝的很好了，王总别在意。”吴帆客套一句，岔开话题道：“我打电话来，是有件事想通知一下王总。” “你说。” “刚刚接到通知，您在我们公司发行的那笔债券，债权人集体要求您提前赎回。” “嗯？”王流眉头一皱：“怎么个情况？” “我也不知道。”电话那头，吴帆一脸苦笑：“上面交代下来的，我只是照办，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王流倒是有点恍然，三到五年期的债券，现在才半年就要求赎回，事出反常必有妖，联想到昨晚跟徐飞的冲突，以及他说要报复的话，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准是他在中间使了坏。 动作还挺快……王流咂咂嘴，刚想开口，办公室的门猛然被推开，王志新匆匆走了进来，杨凯、吴辉、梁月等一众高管跟在身后，各个沉着脸，忧心忡忡。 王流眉头一皱，冲手机道：“我考虑考虑，待会给你回话。” “好，王总你先考虑着，我就不打扰了。” 挂断电话，王流扫了眼众人，沉声道：“怎么了这是？一个个都绷着张脸？出什么大事了？” 王志新郁闷道：“别提了，楼下来了帮人，说是买了我们公司的债券，现在不想要了，吵着嚷着要让我们赎回。” “还说如果不赎回他们就不走了，这是摆明了要耍无赖啊。”杨凯气愤道。 “王总，我们现在怎么办？”吴辉面露担忧。 王流瞥了眼几人：“都说完了？” 几人同时点点头。 王流淡淡道：“既然都说完了，那就听我说，不就是想让我们赎回债券吗？赎了就是了，至于把你们担心成这样？” “啊？” 几人面面相觑，王志新迟疑道：“真赎啊？” 王流反问道：“为什么不赎？我问你，我们现在缺钱吗？” “不缺啊。” “那15的年利率贵吗？” “三年叠加起来的话，是有点贵了。” “那不就得了，我们不缺钱了，现在提前赎回，还能省笔利息钱，等于资金白拿过来用了大半年，这么便宜的事，为什么不干？” 三千万，就算都按15的年利率来计算，三年下来要支付的利息也得1350万，数额不小了，能省为什么不省？ 知道的是徐飞在报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助攻呢，这种能帮他省钱的报复，王流简直求之不得啊。 第七十九章 徐飞 剧本不对啊 道理很简单，刚才只顾着气愤，王志新几人还没想通，现在被王流一点，几人顿时就豁然开朗了。 “对啊，提前赎回，对我们来说，还真是利大于弊……不，有利无弊啊。”王志新当即就兴奋了。 坏事变好事，其他人也脸色一喜，笑了起来。 王流吩咐道：“梁总监，你让财务准备好钱，去楼下把那帮人的债券都给我赎了，跟他们把话说明，债券期限没到，提前赎回没有利息。 另外再帮我准备一笔钱，楼下来的都是散户，真正的大头还在恒昌手里攥着呢，刚才已经打来电话，也要求我们提前赎回，既然开口了，那我们就如他所愿。” “明白，我会准备好的。”梁月一口应下，径直走了。 王志新等人也顺势告辞。 王流则拿起手机，直接打给了吴帆。 “吴经理，我已经考虑好了，债券我们可以赎回，但是约定的期限没到，提前赎回，我们不支付利息，这点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理解，提前赎回，等于合约作废，不付利息也是应该的。”吴帆松口气，是他们违约在先，能要回本金就知足了，本来就没想过能给利息。 王流道：“那好，钱我已经让财务去筹备了，债券也请吴经理帮忙筹集好，待会我就派人去交接。” “好。”吴帆爽快应下。 …… 恒昌证券。 总经理办公室。 徐飞、左胜强都在，连同总经理刘安，三人喝着茶，抽着烟，相谈甚欢。 “两位，忙能帮的我可都帮了，债主我都沟通过了，债券可以提前赎回，但是两位说好的承诺可别忘了，等债券赎回后，两位得按三年期18，五年期20的利率，向客户发售等额的债券，条件我可都替你们答应了，两位如果说到做不到，把我卡在中间，我可是很为难的。” 刘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提醒道。 他是左希成系的人，一向以他马首是瞻，左胜强是左希成侄子，这点他知道，上门来请他帮忙，面子可以给，但是该说的话他得提前说清。 “刘总尽管放心，话我们绝对说到做到，不会让你为难的。”左胜强满口答应，嘴角的笑掩都掩饰不住。 发动债主逼迫王流提前赎回是第一步，等拿下项目再学王流发债券来筹集开发资金是第二步，这是他跟徐飞商量好的，当然会说到做到。 说着冲徐飞使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拎起脚边的箱子推到刘安面前，笑道：“这次多谢刘总帮忙了，一点心意，刘总您收下。” “这是做什么？都是自己人，帮点忙还来这一套，多生分，快收回去。”刘安作势拒绝，手却已经摸上了箱子。 左胜强笑道：“就是一点心意，刘总别多想，债券的事还得你多帮忙，光要求宏兴赎回还不够，一定得让他全额赎回才行，而且还得尽快，免得夜长梦多。” “你放心，我会帮你们盯紧的。”刘安一口答应，箱子也就顺势收下了，没打开看，一来不合适，二来……都用箱子装了，指定不能少。 脸上的笑容更盛，帮忙归帮忙，要是能有额外收获，那也是蛮好的。 “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刘安随口道：“进来。” 吴帆推门而入，看了徐飞、左胜强两人一眼，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昨晚他也在场，如果他没记错，昨晚跟王流发生冲突的，就是他俩。 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安不动声色的收起箱子，沉声道：“你有什么事？” 吴帆收回思绪，赶忙道：“刘总，我已经按您吩咐通知宏兴了，王总也答应可以提前把债券赎回，马上就派人过来交接。” 嗯？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徐飞和左胜强同时一愣。 刘安皱眉道：“马上就来？是先赎一部分，还是全额赎回？” 吴帆道：“全额赎回。” 徐飞和左胜强双双拧了眉，感觉剧本跟他俩想的好像有点不一样啊，还想着借逼迫王流提前赎回债券，来让他资金链断裂，然后他俩好接手御景湾这个项目呢。 怎么听这意思，赎回债券这事儿，对王流来说好像一点都不为难呢？ “他从哪来的钱？”徐飞脱口问道。 “难道是楼盘预售回笼的？”左胜强猜测道。 “不可能，我找人算过，御景湾一期还没卖完，按照他们公布的数据，不可能回笼三千万。” “那他是从哪弄来的钱？” 徐飞和左胜强对视一眼，各自一脸茫然。 吴帆算是听明白了，难怪好端端的会突然提前赎回债券，感情是被他俩撺掇的，这是为了昨晚的事，想报复王流啊。 “那个……可能是从股市赚来的，王总之前在我们公司开了户炒股，正好赶上前几天的牛市，赚了不少，投入两千多万本金，翻了快一倍，三千万还是拿的出来的。”吴帆默默解答道。 徐飞和左胜强瞬间恍然，又同时脸色一黑，暗骂晦气，亏他俩昨晚还绞尽脑汁商量对策，闹了半天原来是纯他喵的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然后齐齐看向刘安，表情很明显，像是质问他，在你公司开的户，炒的股，赚了这么多，你刚才怎么不说？ 也就是他把箱子收起来了，不然看俩人这表情，当场都能再给他收回来。 刘安则恼怒的看向吴帆，既质问，也表明立场道：“你怎么不早说？” “您也没问我啊。”吴帆有点委屈，怎么说来说去还怪他头上了？ “行了行了，你出去吧。”刘安甩甩手，不耐烦的斥退了他，回过头道：“两位，实不相瞒，王流炒股的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刘总别多想，我俩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左胜强脸色稍缓，说了句场面话。 阴王流的打算已经落空了，要是再把刘安得罪了，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刘安松口气，试探道：“我多嘴问一句啊，你们发动债主逼迫王流提前赎债……是为了啥？” 徐飞和左胜强对视一眼，前者迟疑道：“刘总是自己人，我就跟你直说了，我跟姓王的有点过节，这次就是想给他点颜色，找回点场子。” 第八十章 被抓（求推荐） “就因为这个？”刘安看着徐飞，确认道。 徐飞有点心虚：“对，就因为这个。” 刘安点点头，忽然笑道：“就这点事儿，还这么麻烦干嘛，找回场子的办法多的是，他不是炒股赚了钱吗？一下赚那么多，涉没涉嫌内幕交易？ 他的资金从哪来？有没有挪用资金？ 再者，做生意的，有几个是干净的？韩局在市局工作，派几个经侦查一查他，还怕摸不到把柄？ 就算他真的一干二净，但只要请他进局里坐一坐，他就是黄泥巴掉裤裆，有嘴也说不清了。 到时候你们在外面散一下风声，就说他被抓了，御景湾要烂尾，把舆论炒起来，推动买了房的业主去退房，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就算再把他放出来，他也无力回天了。” 到底是老阴逼，能在体制内混到这个位置，心思可比徐飞和左胜强两个二世祖活络的多。 家里都有背景，刘安也乐于卖他俩一个人情，毒计张嘴就来，热心的替俩人出谋划策。 徐飞和左胜强听的喜上眉梢，刚刚的郁闷一扫而空，徐飞兴奋道：“还是刘总高啊，说的简直一针见血。” 刘安摆摆手，谦虚道：“我就是瞎说两句，徐总要是觉的能用，你就拿去用。” “何止能用，简直太能用了。”徐飞神采飞扬，又郑重道：“刘总这笔人情我记下了，等这事儿成了，我一定亲自上门跟您道谢。” 刘安呵呵笑道：“徐总客气了，什么谢不谢的，以后多走动就是了。” “必须的，刘总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徐飞一口应下。 说了几句场面话，徐飞和左胜强告辞离开。 临走时路过营业厅，看着大盘上一望无际的绿色，徐飞脸当即就白了，一把拉住一个路过的股民，急声问道：“这是啥情况？” “跌了呗，还能啥情况。” “昨天不还涨的好好的吗？今天怎么说跌就跌了？” “你还不知道吗？《证券法》出台了，以后要加强监管，股市可不就又认怂了。” 徐飞越听脸越白。 旁边左胜强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小心问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也炒股了啊。” 徐飞骂骂咧咧道：“他娘个屁的，不是说这是牛市吗？不是说最低也能破两千点吗？怎么老子才刚进场，就他么开始跌了？” 得，还真被我猜着了……左胜强拍拍额头，试探道：“赔的不多吧？” 徐飞嘴一撇，表情比哭还难看。 左胜强心领神会，看这架势，八成又让他给说中了：“看开点，赔都赔了，别想太多了，说不定过两天它就又涨回来了，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去办正事，把御景湾拿到手，有多少损失你也补回来了。” “对，有跌就有涨，以后一定能涨回来的，先去办正事，御景湾一定得拿到手，把损失找回来。”徐飞咬着牙，自我安慰，也更加坚定了拿下御景湾得决心。 …… 公司。 会议室。 王流召集高管开了场会：“梁总监，债券赎回进行的怎么样了？” 梁月道：“散户还有恒昌那边都交割完了，三千万债券，一分不少全部赎回。” 王流点点头：“公司账上还有多少资金？” 梁月道：“1640万。” 之前炒股动用的是公司资金，赚了钱王流还没顾得上往自己兜里揣，就得罪了徐飞，已经知道他准继父是市局局长，他索性没妄动，钱继续留在公司账上，以防徐飞借机发难。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关键时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王流右手搭在桌子上，手指轻敲，沉吟道：“1640万，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这点钱在市里想启动一个项目都有点勉强，接下来还得着重回笼一下资金。 齐总监，销售上你得抓点紧了，尽快把剩余楼盘清空套现，给公司缓解一下资金压力。” 之前预计一个月内就能清盘，可碰巧赶上了5·19大牛市，注意力和资金都往股市里跑，房市关注度锐减，公司成交量也大降，开盘两个月，只卖掉八成，还剩两成库存。 齐再兴郑重道：“王总放心，我会抓紧销售，尽快给公司回笼资金的。” 王流点点头，现在股价开始下跌，资金也该往外转移了，消化掉两成库存应该不难。 “总体来说还算不错，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以后希望大家能继续努力，一起把公司做大做强。” “明白。”众人齐应一声。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猛然被推开，几个身穿制服、头顶国徽的警察径直闯了进来，脸色严肃，看着就像来者不善。 “谁是王流？” 打头一人沉声问道。 王流心里一沉，镇定道：“我是，几位找我有什么事？” 打头那人扫他两眼，眼睛微眯道：“你就是王流？我们是市经侦大队的，现在怀疑你涉嫌内幕交易、非法挪用资金，跟我们走一趟，回局里调查一下情况吧。” 果然来了……王流心头一跳，不用猜也知道，准是徐飞见一计不成，又想借警察来报复他了。 王志心拍案而起道：“抓人也得讲证据，凭什么你们说抓就抓？” “就是，想抓人，先拿出证据来。”杨凯跟着辩解。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 打头那人脸色一沉，喝斥道：“吵什么吵，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敢阻拦公务，小心把你们一块抓。” 穿着制服，震慑力十足，梁月等人当即不吱声了。 王志新还想开口，被王流用眼神制止了，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开口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配合一下调查，去就是了，我相信警察不会随便诬陷好人的，大家也不用担心，公司暂时交给大家了，按照刚才制定好的方案照常运转。 志新，你去联系律师，到局里来跟进一下调查。” 胳膊拧不过大腿，都找上门来了，这一趟八成是免不了要去了，王流索性也没抵抗，交代清楚，便干脆道：“走吧，我去局里配合你们调查。” 打头那人赏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大手一挥道：“带走。” 第八十一章 审问 “王经理，我们现在怎么办？” 老板被抓，会议室里人心惶惶，人刚被带走，众人便一拥而上，围住王志新询问对策。 作为公司唯二拥有股份的，王流不在，他就是主心骨。 王志新咬牙道：“先别慌，就按王总吩咐的办，你们负责公司照常运转，我去联系律师，无论如何先把王总捞出来再说。” 众人心下稍安，纷纷应和。 楼下。 王流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架着刚走出大厅，迎面就围过来一群记者，举着话筒争先恐后伸向他。 “王总，有消息称您涉嫌内幕交易，请问是不是真的？” “据传您涉嫌非法挪用资金，请问您有什么回应？” “这次被抓还有什么其它原因吗？” 一个个问题接连被抛出，同时一阵咔嚓声乱响，闪光灯疯狂闪烁。 记者都安排上了，看来徐飞这次是学聪明了啊……王流眯了眯眼，心里微沉：“声明一下，我不是被抓，只是去配合调查，没什么要回应的，我相信清者自清，具体情况等后续公布吧。” 记者继续追问。 王流不再回答，几个警察也没给他继续回答的机会，带着他快步挤过人群上了车，然后扬长而去。 齐再兴随后下了楼，准备回售楼部紧盯销售，刚出门，就被一人拦了下来。 “齐总监，幸会幸会。” 这人西装革履，看着也是职场中人，脸上一缕淡笑半假半真。 齐再兴眉头微皱：“你是？” “介绍一下，我是广源地产人力资源部总监周炜，齐总监最近的业绩在圈里有目共睹，我们徐总很欣赏您，不知道齐总监有没有时间，我们换个地方，详细聊聊？” “抱歉，我还有工作要做，暂时抽不出时间。”齐再兴婉拒。 周炜嘴角一翘，轻笑道：“先别忙着拒绝，齐总监可以再仔细想想，贵公司的情况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老板王流被抓，你觉的他还有机会再被放出来吗？ 刚才门外的记者你也看见了，你信不信从明天开始，市里所有媒体都会一起报道“宏兴老板被抓，御景湾要烂尾”这条新闻？ 后果齐总监应该能想得到，你这两个月费尽心思卖出去的房子，到时候业主会一股脑再要求你们全部退掉，你觉的你们公司能挺的过这一关吗？ 与其陪着一艘快沉的船等死，还不如抓紧时间另谋高就。” 说着瞥一眼齐再兴，意味深长道：“齐总监是个聪明人，该怎么选择，我相信齐总监一定判断清楚。” 齐再兴眉头紧皱，看着周炜，眼里闪过挣扎，沉吟两秒咬咬牙道：“好吧，我们换个地方再谈。” 周炜欣然笑道：“这就对了，地方已经安排好了，齐总监跟我走就成了，这一趟，一定让你不虚此行。” …… 市局。 经侦大队。 办公室里，队长乔生正在打电话：“徐总，人已经按你要求，带回局里来了。” “很好，这回多谢乔哥了，改天一起出来吃个饭，我跟你当面道谢。”电话那头，徐飞有些欣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乔生眉开眼笑道：“吃饭可以，谢就不必了，多大点事啊，这么客气干嘛。” “另外，还有件事得麻烦乔哥再帮帮忙，人既然被带回了局里，还请乔哥帮我好好查查，他犯没犯什么事，争取给他办成一桩铁案，送他进去住两年。” “明白，我会尽力而为的。”乔生一口应下。 “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徐飞哈哈一笑。 …… 审讯室。 王流坐在椅子上，正在被盘问。 “姓名。” “王流。” “性别。” “男。” “年龄。” “23。”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啊，不是说配合调查吗？怎么又成抓了？”王流眉头一皱，反问道。 对面警察瞥他一眼，冷笑道：“嘴还挺硬，告诉你，别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说话间，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乔生走了进来，民警赶忙回头冲他打了声招呼。 “乔队。” 乔生点点头，问道：“怎么样，交代了没有？” “还没，刚开始问，听着嘴有点硬，八成是个刺头。” “刺头？我就喜欢刺头。”乔生撇嘴一笑，径直坐在椅子上，看向王流，淡淡道：“进了这里，我劝你有什么话尽早交代，这样你好我也好，不然等吃了苦头，你就是想后悔也晚了。” “你想让我交代什么？”王流饶有兴趣道。 乔生提醒道：“听说你最近炒股大赚了一笔？怎么赚的？有没有涉及内幕交易？” 王流轻笑道：“这你可问错人了，我是炒股了，但是操盘委托给了恒昌证券，具体操作都是他们在做，就算涉及内幕交易，那也是他们的事，你们要问也该去问他们，问我可问不着。” 乔生眉头一皱：“委托给了恒昌证券？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证据当然有，我跟恒昌签过资管协议，各式一份，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看着王流那张信誓旦旦的脸，乔生心里就来气，沉下脸道：“就算你把操盘委托给了恒昌，涉及不到内幕交易，但是炒股的资金来源呢？是不是非法挪用公司资金了？ 提醒你一句，只要开了公司，账上的钱就是受监管的，就算你是公司老板，也没资格随意挪用。” “不用提醒，这点我知道，不能非法挪用，但是总能合法投资吧，炒股的钱确实是公司的，但这是经过公司所有股东一致同意后，做出的正常投资，算不上非法挪用吧？”王流反问一句，声音不卑不亢。 公司一共两个股东，除了他，就是王志新，他就不信王志新还能卖了他。 连问几个问题都被怼，乔生气急反笑道：“行，确实够嘴硬，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王流挑挑眉：“怎么，你还想动手？” 乔生玩味道：“有伤才叫动手，没伤，那就是正常审问，最后再警告你一句，你是现在老实交代，还是等我正常审问过后，你再交代？” 王流冷冷看着他，沉声道：“我也警告你一句，给人当枪使，小心炸了膛，反伤到你自己。” 乔生冷笑着点点头：“行，看来你是打算顽抗到底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冲手下使个颜色，冷声道：“把家伙什给他上上，好好招待一下他。” 第八十二章 一筹莫展（求推荐） 市局大厅。 王志新和杨凯带着律师姗姗来迟。 “你好，请问宏兴公司老板王流被你们带回来关在哪了？我是他同事，这是我给他请的律师，我要求见他一面。” 王志新随手拦到一个民警，直接道明来意。 旁边一位西装革履男顺势掏出证件，介绍道：“我是嘉尚律所律师方淮，受宏兴公司委托，现在担任王流先生的辩护律师，我要求会见我的当事人，请尽快安排。” “稍等。”民警看了他们一眼，丢下句话匆匆走了。 …… 审讯室里。 “砰！” 乔生一拳狠狠砸在王流胸口，脸上带着抹狞笑：“怎么样，现在想清楚要不要说了吗？” 接连被打，即便垫了工具，王流依旧觉的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稍微喘口气牵动到伤口，肋间就像被针扎，眉头不自觉紧皱。 经商一年来，他还是头一次遭此对待，既屈辱，又满腔愤怒，阴沉着脸紧紧盯着乔生，声音森寒道：“你会后悔的，凡事都需要代价，而得罪我的代价，你一定承受不起。” “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威胁我？”乔生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旋即脸色一变，冷声道：“看来你还是没想清，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 说着冲属下使个眼色：“你接着来，替我好好招待一下他。” “好，队长你先歇着。”属下一口应下，摩拳擦掌走向王流，准备接班。 乔生则揉了揉拳头，眉头微皱，别说，打人也是个体力活，这一通乱拳砸下来，他都觉的累了。 刚想坐下喘口气，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有人进来通报道：“乔队，宏兴来人了，请了律师，要求会见王流。” 终于来了……王流脸色稍喜，松了口气。 乔生眉头一皱，瞥了眼王流，冷笑道：“挺开心啊，觉的救兵来了？呵呵，你高兴的太早了，去，跟他们传个话，就说嫌疑人正在审讯，不接受会见。” 王流当即脸色一沉，冰冷的看向乔生：“你确定要跟我作对到底？” “不然呢？”乔生玩味一笑，甩甩手，挥退来人，又冲属下道：“还愣着干嘛，时间宝贵，给我抓紧时间，好好招待他。” “明白。”属下咧嘴一笑，当即抡起胳膊，一拳狠狠砸在王流胸口。 王流一声闷哼，眉头瞬间紧皱，冷冷看了眼动手的人，又瞥向乔生，咬牙切齿道：“我记住你们两个了，今天这笔帐，以后总有机会算清。” …… 市局大厅。 王志新和杨凯焦急等待，看到刚才拦下那人匆匆而来，王志新赶忙迎上前：“人呢？会见安排了吗？” 那人淡淡道：“嫌疑人正在接受询问，办案过程中，暂时不接受会见。” “什么？律师都请来了，凭什么不让见。”王志新脸色大变。 杨凯转头看向方淮：“方律师，他们这么干合规吗？” 方淮皱了皱眉，沉声道：“请问询问多久能结束？” “那就不知道了，办案需要耐心，几个小时，十几、或者几十个小时都有可能。” 方淮脸色一沉：“我的当事人只是配合调查，你们无权长期扣押。” “不能长期扣押，不是还有最长24小时的留置期吗？想见人，等期限过了再来吧。”那人不咸不淡一句，说完懒得再多待，转身径直走了。 王志新脸色阴沉道：“怎么个意思？想见人还得等24小时？” 方淮点点头：“按照流程……是这样的。” 杨凯皱眉道：“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 方淮耸耸肩，有些无奈道：“刑法有规定，留置期间，不论律师还是家属，想会见当事人，都得经过侦查机关的同意方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那我要你有何用……王志新暗骂一句，表情相当不满。 “妈的，等上24小时，黄花菜都该凉了。”杨凯愤愤道。 “不行，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得想想办法。”王志新沉声道。 杨凯看他一眼：“想什么办法？” “找找关系啊。”王志新脱口而出，边掏手机边道：“你给李局长打个电话，问问他能不能帮帮忙，我打给秦秘书，咱们双管齐下，争取能有收获。” 杨凯迟疑道：“这次的事，八成就有左胜强在捣鬼，他是左市长侄子，秦峰是左市长秘书，找他帮忙，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王志新咬咬牙：“不管了，就当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也只能这样了。”杨凯无奈的点点头，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王志新也顺势打给了秦峰。 “喂，秦秘书，是我，宏兴公司王志新，有点急事，我就长话短说了，王总被市局带走了，能不能请您帮帮忙，先把人捞出来？” “什么情况，详细说说。” “我也不知道，下午经侦大队突然来人，说王总涉嫌内幕交易，还有非法挪用资金，不由分说就把人带走了，我已经请过律师，但是市局卡着不让见，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求秦秘书，您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电话那头，秦峰沉声道：“突然来的人？” “对。” 沉默两秒，秦峰突然又问：“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反应还挺快……王志新心里一沉，谨慎道：“也不算得罪吧，就是有点不愉快。” “是谁？” “徐飞。” 顿了两秒，秦峰又问：“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吗？” 王志新迟疑着没说话。 秦峰沉声道：“有就说，想让我帮忙，就不要隐瞒。” 王志新咬咬牙，道：“还有……左老板，当时他也在场。”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然后传来秦峰平淡的声音：“知道了，我会帮忙沟通一下，但是……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你别抱太大希望。” 那你这忙帮跟不帮有什么区别……王志新心里暗骂，挂断电话，杨凯也打完了，同样沉着张脸，不用问也知道，他这边希望八成也不大。 “李局长也帮不上忙？” 杨凯郁闷的点点头：“他说他在公安系统也不认识什么人，会尽力帮忙联系，但是……有没有用不敢保证。” 这不跟没说一样吗……王志新郁闷又无奈，市里搭上关系的就李科和左希成，现在两头都帮不上，现在还能怎么办？ 王志新和杨凯对视一眼，全都一筹莫展。 第八十三章 施压 风华里。 南华市高档别墅区。 一栋别墅里，文彦棋坐在客厅，正专注的泡着功夫茶，既是消遣，也是他的一点小爱好。 旁边还站着一人，向他恭声汇报：“文少，都查清了，王流，青山县王庄村人，今年23岁，小学学历……” “小学学历？”文彦棋手上一顿，抬头看向他，眼神略带古怪。 苏荣点点头：“对，初中没上完就辍了学，档案上只有小学学历，之前一直不声不响，靠在工地上打工为生，去年突然开始发迹，接手了青山县一块地，开发成了住宅小区，楼盘大卖，赚到了第一桶金，随后便来了市里开拓，这是详细资料。” 说着递上一份档案。 文彦棋放下茶杯，接过拆开开始翻看，越看嘴角越上翘。 自然人投标……胆子不小啊。 公开招标，利用履约保证金筹措地价款……敢想敢做。 分割土地证，抵押付清余款……心思挺活络。 综合来看，这就是个泥腿子，空手套白狼入了商场，偏偏还真让他玩起来了……文彦棋咂了咂嘴，脸上带起一抹淡笑：有点意思啊。 苏荣迟疑道：“另外，还有件事，刚刚来之前听到点消息，王流下午被经侦大队带走了，说他涉嫌内幕操作、非法挪用资金，要他回市局接受调查。” 是调查，还是打击报复？ 联想到之前在雅乐轩的冲突，文彦棋心里瞬间有了答案，淡淡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苏荣点点头，转身走了。 文彦棋沉吟片刻，顺手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 “喂，胡叔，是我，彦棋。”电话接通的瞬间，文彦棋脸上立刻带上了笑。 电话那头，随后传来爽朗笑声：“听出来了，你怎么有功夫给我打电话了？” “跟您问个好啊，另外也有点事，想请胡叔帮帮忙。” “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叫王流，今天下午被经侦大队带回局里去了，说他涉嫌内幕交易、非法挪用资金，这里面可能有点误会，能不能请胡叔帮忙尽快调查一下，先把人给放了？” “有这事吗？行，我帮你问问。”电话那头一口答应下来。 文彦棋欣然笑道：“那我先提前给您道声谢了。” …… 市局。 局长办公室。 胡兆星挂断电话，笑容敛去，表情逐渐平淡，不苟言笑的国字脸上，隐隐透着股威严。 沉吟几秒，重新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 审讯室里。 乔生冷冷看着王流，似笑非笑道：“怎么样，这回想清楚了吗？” 王流舔了舔嘴唇，有股腥甜，又挨了一轮毒打，虽然是打在身上，没往脸上招呼，但是每一下的疼痛都席卷全身，王流只能咬牙硬抗，差点没把牙咬碎，嘴里已经出了血。 额头上疼的冷汗直冒，再加上有些苍白的脸，模样有点凄惨，但眼神却更加阴冷，紧紧盯着乔生，咧嘴笑道：“你最好弄死我，不然你这顿热情招待，等以后我一定加倍奉还。” 乔生当即沉了脸，冷哼道：“还嘴硬是吧，行，那就给我接着打。” 话音刚落，兜里手机突然响了，掏出一看，脸色当即一变，赶忙接通。 “我是胡兆星。”电话那头，胡兆星沉声开场。 乔生身体下意识立正，直挺挺回道：“您好胡局，我是经侦大队乔生，您找我有事？” “听说你们抓了一个嫌疑人，叫王流？” 乔生心头一跳，不自觉的瞥了眼王流，心里莫名有了股不详的预感，迟疑道：“是有这回事，对方涉嫌经济犯罪，我们正在了解情况。” “了解清楚了吗？” “还、还没。” “是没有了解清楚，还是压根就不存在情况？”胡兆星加重了语气。 乔生心里有点虚：“还没有了解清楚，情况有点复杂，有人举报他挪用资金、内幕交易，我们正在搜集证据。” “也就是说，还没有证据，你们就先抓了人？” “……可以这么说。”乔生弱弱道。 胡兆星声音一振：“胡闹，没有证据谁让你们抓的人，流程你不知道吗，马上把人给我放了。” 乔生冷汗直冒，苦涩道：“是，我、我这就放。” 旁边，王流听的眉毛一挑，挪用资金、内幕交易，是在说我吗？ 放人？ 有人打电话来施压要放我？ 王志新找的人吗？可这个胡局是谁？没记得认识过这号人啊？王流暗暗沉思。 乔生挂断电话，瞥了眼王流，表情阴晴不定，最后咬咬牙道：“把他给我放了。” 还真是要放我……王流心里一喜，嘴角不自觉上翘，眯着眼看向乔生，冷笑道：“乔队长说什么？要放我？刚才不还说要接着招待我吗？怎么，现在又改口了？” 旁边属下也是一脸茫然，狐疑的看向乔生，眼神询问。 乔生有点暗恼，冷哼道：“还愣着干嘛，把他给我放了。” 说完懒得搭理王流，径直出了门。 …… 市局门口。 王志新和杨凯蹲在台阶上，各自皱着眉，全都一脸无奈。 方淮站在旁边，迟疑道：“两位，如果没其它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杨凯摆摆手，话都懒得说。 王志新摸出根烟，拍了拍兜里，没火，侧过头问杨凯：“有火儿没？” 杨凯上下摸了摸，闷声道：“忘了带。” 王志新暗骂晦气，人要倒了霉，抽根烟都能没火，刚想把烟拿走，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吧嗒一声，手里火机应声冒出一团火苗。 王志新眼睛一亮，叼着烟的嘴里，边往火前凑，边含糊不清道谢道：“谢了啊哥们儿。” “不客气。”王流淡淡一句，屁股一歪，跟着蹲在了台阶上。 这声音……王志新和杨凯听的浑身一振，赶忙转身往旁边看去，见果然是王流，当即就瞪大了眼。 “王哥，你咋出来的？” “是啊，我俩正想办法捞你呢，你怎么自己先出来了？” 王志新和杨凯又惊又喜，慌忙围过来，脱口问道。 王流更震惊，错愕的看向两人：“不是你们找的人、施的压吗？” “啊？” 王志新和杨凯同时一愣，三个人面面相觑。 第八十四章 挖人（求推荐） “人我俩确实找了，都说会帮忙，但是都让我们别抱希望，这才打完没多久，你就出来了，效率这么高，不该是他们帮的忙吧？” 王志新摸了摸脑袋，一头雾水。 杨凯咧嘴笑道：“王哥出来就好，其它的想那么多干嘛，不管是谁帮的忙，这么大笔人情，既然送了，以后总会上门来讨。” “也是。”王志新点点头，不再多想，拍拍王流肩膀，关切道：“你在里面没吃什么亏吧？” “嘶……” 王流吸了口凉气，王志新的手落在肩膀上，只是稍稍牵动了下胸口，立刻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眉头紧紧皱作一团。 杨凯见状脸色一沉：“怎么，他们还真动手了？” 王流点点头：“挨了几下，没多大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王志新咬牙切齿道：“他么的，谁干的？记着人没有，等我找个机会，看他么弄不弄的死他。” 王流眼睛一眯，沉声道：“当然记着，不过他俩只是帮凶，给人当枪使而已，先不用搭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指使他俩的人给解决，源头要堵不住，填多少河都白搭。” “不用说，肯定是他么徐飞干的。”王志新一口咬定。 最近就得罪过他，而且他准继父是韩建松，市局副局长，有动机又有能力的只有他。 王流自然也能想到，扫了眼身后的市局大厅，起身道：“换个地方再说。” 说完抬脚就走。 王志新和杨凯赶忙跟上。 车里，王流沉声问道：“上回让你俩查的事查清了吗？徐飞是怎么出来的？保外就医，还是减了邢，刑满释放？” 杨凯道：“我已经仔细查过，没有发现他有减刑记录，应该不是刑满释放。” “没有减刑，那就是保外就医了？”王流眯了眯眼。 想想也对，97年12月才判的决，去年10月他刚来市里就见他已经出来重新开始潇洒了，就算他当时是刚出来，满打满算他进去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十个月。 而他的刑期总共才三年半，再怎么减也不可能减到只剩十个月。 那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保外就医了。 以他准继父韩建松的职位，这点事操作起来应该不算难。 但是这种敏感时期，他还敢跳这么欢，是想坑爹，还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王流冷笑两声，冲俩人道：“找人去摸一下徐飞的活动轨迹，重点是他经常花天酒地的地方，择机给他拍上几张照，画面越奔放越好，速度要快。” 一个保外就医的人，整天花天酒地，要是被捅出来，看他怎么洗。 “放心，我一定尽快找人办好。”王志新咬着牙，一口应下。 …… 经侦大队。 乔生回到办公室，思来想去还是给徐飞打了通电话。 恭维一个人不好恭维，但是得罪起来，一句话就够了。 托他办的事没办好，人被放了要是也不通知他一声，那这个人他铁定是得罪了。 “乔哥，事情办妥了？”电话刚接通，徐飞便率先问道。 乔生干笑道：“没有，胡局打来电话施压，要我放人，我也是没办法，只能把人放了，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一声，这次没帮上忙，你别见怪。” 徐飞皱眉道：“胡局？胡兆星吗？” “对。” 妈的，他怎么跳出来掺和上了……徐飞暗骂晦气，沉声道：“没事，胡局跳出来我也没想到，不管怎么说，这次也多谢乔哥帮忙了，改天一起出来喝一杯。” …… 皇朝夜总会。 一间包厢里。 徐飞恨恨的挂断了电话。 旁边左胜强见状皱眉道：“怎么了，看你这表情，又有啥坏消息了？” 徐飞没好气道：“姓王的被放了，胡兆星亲自打了招呼，乔生扛不住压，只能照办。” “妈的，姓王的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回回都能逢凶化吉？”左胜强也郁闷上了。 绞尽脑汁还搭了人情才想到的两个主意，居然都被他莫名其妙化解了，真他么邪了门了。 “幸好还留了后手，不然这次铁定又要无功而返了。”徐飞有点庆幸。 左胜强脸色稍缓，沉声道：“市局那边使不上力，齐再兴这边就得再加加码了，无论如何都得把他拿下。” 徐飞点点头，眯着眼道：“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推开，周炜走了进来：“徐总，强哥，齐再兴请来了，在大厅候着。” 说曹操曹操就到，徐飞眼睛一亮，和左胜强对视一眼，沉声道：“让他进来……不，你带路，我亲自去见他。” 想笼络人心，怎么着都得拿出点诚意来，他虽然狂，但还不蠢，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周炜有点诧异，但也没敢多问，赶忙道：“徐总您请。” 说着一伸胳膊，引着徐飞朝门外走去。 大厅里。 齐再兴随意打量着四周，心里则暗暗沉思，广源地产突然找上他，目的他大概猜得到，八成是想挖他，那他要不要跳槽？ 如果跳，该怎么尽可能给自己争取更多收益？ 正盘算着，就见周炜去而复返，旁边还跟了一人，边走边指了指他，周炜开口说了几句，然后就见另一人冲他径直而来。 “齐总监，幸会幸会啊。”徐飞笑容满面，态度很热情。 “这是我们徐总。”周炜在旁介绍。 齐再兴恍然，装作受宠若惊道：“您好徐总，很高兴见到您。” 握了握手，徐飞呵呵笑道：“见了面就是朋友，客气话就不用说了，包厢已经安排好了，咱们进去再说吧，周总监，去把我存的好酒拿来，待会一定跟齐总监好好喝一杯。” “我这就去。”周围一口应下，笑呵呵的去了。 徐飞带着齐再兴边走边道：“御景湾的销售业绩我都听说了，能把那样一块地，卖的那么好，齐总监业务能力很出众啊。” “干了挺久，琢磨出点小门道，不值一提。”齐再兴淡笑道，一点都没否认，正琢磨着要不要跳槽，当然得尽可能把自己的价值最大化。 “小门道也是能力的体现，齐总监不用谦虚，听说你们的售楼处跟其它公司搞得都不一样，里面有什么讲究？”徐飞若有所问。 “就是一点心理暗示，也没什么讲究。”还得靠这一手操作吃饭，齐再兴点到即止，没有多说。 徐飞点点头，也没再多问，进了包厢，周炜也随即拿了酒过来，倒上酒，三人先干了一杯。 放下酒杯，徐飞直入正题道：“这次邀请齐总监过来的目的，相信齐总监多少也猜到了，我就不绕圈子了，开门见山吧。 我对齐总监的能力很满意，而我们公司正缺一位像你一样的销售总监，我想邀请你到我们公司任职，不知道齐总监有没有兴趣？” 第八十五章 退房 徐飞紧紧盯着齐再兴，挖他就是他准备的后手。 之前股市大涨，他看着眼红，进去炒了一把，把公司资金都押上了，本想跟着捞一笔，可惜时运不济，刚进场就碰上股价大跌，不仅没捞着，还被套牢。 舍不得割肉，但公司运转又要钱，那就只能销售回款了，不然公司资金链断裂，麻烦更大。 而近期在销售上业绩突出，又是宏兴高管的齐再兴就成了他关注的重点，把他挖来，既能借此打击王流，也能利用他的业务能力，帮他销售楼盘，快速回笼资金，简直一举两得。 齐再兴沉吟道：“能得徐总赏识，我很荣幸，但是王总待我不薄，眼下公司又陷入困境，正需要人手，我如果这个时候离职，未免有点忘恩负义，所以……” “20万，只要签了字，这笔钱就是你的。”徐飞直接打断他，简单粗暴道。 说着看周炜一眼，后者心领神会，掏出一张银行卡以及一份协议和一根笔，一起放到了齐再兴面前。 齐再兴眼神一紧，低头看看卡和协议，再抬头看看两人，抿着嘴陷入纠结。 徐飞也不着急，点了根烟，边抽边不紧不慢道：“宏兴目前的状况齐总监清楚，我就不提了，在商言商，直接谈条件吧。 这20万只是签字费，不做任何绩效要求，如果齐总监愿意加盟，我们可以给你再开30万年薪，外加业绩提成，行内标准是千分之一，我给你翻三倍，千分之三。 另外，齐总监如果能把宏兴的销售团队拉过来，按人头算，每个人我给你一万奖励，该怎么选，齐总监可以仔细考虑，不急着回答。” 20万签字费，30万年薪，提成翻倍，外加拉人头奖励，条件堪称丰厚了。 齐再兴原本还想故作矜持、坐地起价，但是……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啊，比他预想中还要多。 只是挣扎几秒，齐再兴便果断缴械投降，咬牙道：“明天我就辞职。” 说着拿起笔，刷刷签了字。 徐飞和周炜看的嘴角一抽，原本还以为得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就答应了？ 你刚刚的义正言辞呢？ 鄙视归鄙视，人挖来了，目的达成，徐飞心情大畅，哈哈笑道：“欢迎加盟，以后销售这块就靠齐总监多多努力了。” “我会尽力的。”齐再兴一口应下。 …… 另一边。 第二天上午，王流刚到公司楼下，就见门口围了一群人，手举横幅，喊着口号。 “无良老板。” “还我血汗钱。” “我要退房。” 声音此起彼伏，一群人群情激愤。 王流皱了皱眉，直到看到吴辉、杨凯等人匆匆下来维持秩序，他这才闹明白，感情无良老板原来是他喵的在骂他？ “怎么回事？”王流脸色一沉，快步挤进去沉声问道。 “今天一早，多家报社同时刊文，报道了您昨天被市局带走的新闻，暗示您被抓，项目要烂尾，同时还有专家放话，说我们夸大宣传，高低配华而不实，样板房恶意欺骗，现房绝对没有宣传上那么好，这些人八成是看到报道信以为真，过来讨说法来了。”杨凯低声解释一句。 秘书田小菊递上几张报纸：“这是刚刚搜集到的，上面都在报道这件事。” 王流接过来扫了眼，“宏兴老板被抓，御景湾或将烂尾？”入眼便是一行硕大标题，格外醒目，下面是一张配图，内容赫然便是昨天他被警察带走的画面。 王流看的瞳孔一缩，心里瞬间恍然，难怪昨天明明是突发事件，出门居然就有记者蹲守，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顾不上多想，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他，高声指认道：“我认识他，他就是王流，宏兴公司老板。” “原来你就是老板？” “血汗钱你也骗，还有没有良心？” “退房，我要退房。” “给我们退房，还我们血汗钱。” 一群人找到正主，刚刚才稍有缓和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冲着王流指指点点、唾沫横飞。 “各位先别激动。” “都冷静一下，稍安勿躁。” 杨凯、吴辉等人连忙出声安抚。 等现场逐渐安静下来，王流扫了眼众人，沉声道：“各位，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的来意我也了解了，没错，我就是宏兴公司老板王流，但是骗钱一事从何说起？谁说御景湾要烂尾的？” “报纸上都报道了，你都被警察抓了，御景湾能不烂尾吗？”人群里有人喊道。 王流沉声道：“重申一下，我只是配合调查，不是被抓。”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你怎么证明？”那人不依不饶。 “我能站在这里就是证明。”王流义正言辞道：“如果我真被抓，各位觉的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很直白的道理，不难明白吧。” “谁知道你是不是被保释了，大家千万别信他的，郊区房价都一千一二了，御景湾才卖一千一，还买房就送装修，明摆着会亏本的生意他会做？肯定是想圈钱，现在东窗事发，知道瞒不住了，他肯定会跑的，现在说的都是缓兵之计，等把我们骗走了，然后他才好跑路，大家千万别让他跑了，一定得让他退房。”那人针锋相对。 王流深深看了他一眼，如果他没看错，刚才第一个指认他的人就是他，现在带头闹事的也是他，这他么的就是根搅屎棍啊。 故意过来带节奏的？ “这位先生退房意愿很强烈啊，想退房？没问题，你买的是几栋楼几层哪户房？说出来我现在就给你退。”王流盯着他，似笑非笑道。 那人神色一紧，强自镇定道：“我、我忘了，等我回去看看再来退。” 还真他么是带节奏的……王流眯了眯眼，调侃道：“买房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忘了？都过来强烈要求退房了，你居然也没提前看一下？那这房……你到底是想退还是不想退？” 话一出口，现场众人面色一沉，纷纷看向那人，脸上带着狐疑，抛开立场不谈，宏兴老板说的很有道理，买房这么大的事，谁会不记得自己买的哪栋房？ 这个人有点不对劲啊。 那人被看的脸色有点慌乱，见事不妙，当机立断道：“我想起来了，我买的是1号楼13层西户。” 没办法，只能胡诌一个了，不然众目睽睽之下要是露了怯，那身份就暴露了。 御景湾他虽然没买，但情况多少有些了解，知道这是第一期，那肯定会有一号楼，至于具体楼层，他就不信宏兴还能记得每一个业主，当场拆穿他。 可想是这样想，但话音刚落，他就见王流一变，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脸玩味： “1号楼？你确定？” 第八十六章 集体离职（求推荐） 嗯？ 一号楼有问题？ 不可能啊，哪个楼盘会没有一号楼？ 他肯定是在诈我。 那人心头一凛，感觉自己猜到了真相，一口咬定道：“我确定，我买的就是一号楼。” 王流看着他忽然笑了，笑的很开心：“抱歉，免费给你科普一下，御景湾一号楼是回迁房，所有房源全部分配给了拆迁户，我们根本不对外出售，你是怎么买到的？” “对啊，看过房的都知道，一号楼是回迁房，不对外出售，你是怎么买到的？” “你连这都不知道？你到底买没买房？” “没买你在这捣什么乱？” 销控表在售楼大厅张贴，位置很醒目，所有房源都在上面公布，但凡去看过的，很难不注意到，刚才没想起这茬，被王流一提醒，众人全都恍然，纷纷出声质问。 大家都不傻，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明摆着了，这人肯定有问题。 被群起围攻，那人直接被怼的哑口无言，当众被拆穿，实在羞愧难当，没脸再待下去，一句话没说，匆忙挤过人群灰溜溜跑了。 “呸，原来真是个捣乱的。” “什么玩意儿。” 一群人掉转矛头，纷纷鄙视起来。 王流顺势道：“各位都亲眼看到了，说我们要烂尾的，纯属有心人在恶意造谣，大家不要被带了节奏，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御景湾一期项目绝对不会烂尾，一定会如期交房。 当然，退房是大家的权力，如果实在想退，可以，没问题，把购房合同拿来，购房款我们全额退还。” “真退吗？” “你可别骗我们。” 众人闻言一愣，都有点狐疑，纷纷出言询问。 吴辉、杨凯等人同样脸色微惊，退房可不是件小事啊，一来好不容易才卖出去，现在再退回来，那忙这一遭图个啥？ 二来……他们也根本没钱退，销售款外加炒股赚来的钱，大头都拿去提前赎回债券了，如果所有人都来退房，他们账上剩那点钱根本不够。 如果说了退又没退，那对信誉又是一次重击，要是弄巧成拙，说不得那些造谣他们烂尾骗钱的传闻都得被坐实，绝对得不偿失。 杨凯有心想暗示一下王流，别把话说太满，可刚想有所动作，就听王流郑重道： “当然是真的，不止现在，包括将来，只要是在宏兴买的房，只要拿的出购房合同，只要是在正式交房之前想退房，我们全部按照合同价款全额退还，话我放在这里，一定说到做到。” 得，现在退还不算，就连以后都承诺出去了……杨凯、吴辉等人愣在当场，简直哭笑不得。 业主们却像吃了颗定心丸，全都心下大定，脸色舒缓。 “不过，我也请大家考虑清楚，御景湾是我们公司第一个项目，为了打开市场才决定以成本价卖房，还送装修，大家如果退了，等再想买，装修还送不送不一定，但房价肯定不会是这点了，究竟要不要退，我希望大家能想清楚再做决定。” 王流话音一转，委婉提醒道。 众人心头一凛，是不是被骗还不知道，但是拿到手的便宜可是已经实实在在占到了，万一退了房，而御景湾真没烂尾，那他们不是亏了？到时候再去哪买这么便宜得房？ 到底要不要退？ 众人有点打鼓，脸色纠结。 王流见状顺势道：“看来大家还没考虑清楚，不要紧，我说的退房承诺终生有效，大家可以回去再仔细考虑一下，如果还想退，拿好合同随时来退，我们随时受理。” 一通承诺，又好说歹说，意愿本就松动的众人，终于打起了退堂鼓，表示会仔细考虑，陆续走了。 “王总，我们真要退房啊？”人刚走，杨凯就苦着脸问道。 吴辉等人也都一脸纠结。 王流扫了眼几人，淡淡道：“当然，不然你们当我是说着玩的？” 刚才那种情况，被业主堵门维权，背后还有人在推波助澜，作出承诺，快刀斩乱麻把事态平息下来是必须的，就算力有不逮，也绝对不能露怯。 而且，退房承诺也不是他拍脑袋就做出的权宜之计，这事儿他已经考虑很久了，虽然退房看似会吃亏，但其实利远大于弊。 一来，房价即将起飞，如果真有人退房，他简直求之不得。 二来，在预售和退房之间这段缓冲期，购房款他可以免费拿来用，不用交利息，相当于零成本融资，惠而不费的事，还能赚口碑，促进销售，何乐而不为？ 而弊呢？ 无非就是麻烦了些，但这叫事吗？ 要知道，万达、恒大这些看透本质的地产界老油条，可全都做出过退房承诺，孰优孰劣显而易见。 他原本还想等以后新盘上市再择机推出，帮住销售，但现在既然碰上了，那提前推出也无妨。 “可我们资金有限啊，如果全部来退房，账上资金根本不够。”杨凯苦笑道。 “不会的，只要撑过这几天，让业主看到我们的态度，相信我们不会烂尾跑路，安了心，就不会出现大面积退房。” 王流平淡道，既是自己分析，也是给杨凯等人安安心。 边走又话音一转道：“但也得做最坏打算，销售上得做出调整，拿出一份预案，如果真出现大量退房，一定得顶住压力，继续回笼资金，有退也得有卖，循环起来，资金链一定得能跟得上。” 说着扫了眼四周，皱眉道：“齐总监呢？还没来，还是没下来？” “没下来，刚才已经到公司了，您要见他吗，我这就通知。”田小菊询问一句，见王流点了点头，立刻掏出手机通知起来。 上楼来到公司，齐再兴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到王流进门，赶忙打了声招呼：“王总。” “进办公室说。”王流点头回应，说着径直走向办公室。 齐再兴迟疑道：“王总，办公室我就不进了，今天来我是有件事要告知您，我准备离职，这是我的辞职信。” 王流脚下一顿，转过身，错愕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我要辞职，这是我的辞职信。”齐再兴面不改色，顿了下又道：“另外，今天早上，销售部所有销售人员都已向我递交辞呈，我已经批准了，现在告知王总一声，请公司早做准备。” 第八十七章 新闻发布会 自己辞职还不算，还批准了销售部所有人的辞职，这他么是要集体离职啊。 王志新当即就怒了，破口大骂道：“齐再兴，你他么说什么？你把话给老子说清楚，你是想辞职，还是想带着销售部集体跳槽？” 杨凯跟着骂道：“你进公司也有大半年了吧，摸着自己良心说说，公司亏待过你吗？现在公司有了困难，正需要人同舟共济，你居然现在带着人集体跳槽，你他么还是人吗？” 其他人也都面色复杂，有错愕，有震惊，还有忧心忡忡，公司现状他们都知道，处境本就困难，现在又被落井下石，情况更加雪上加霜，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王流也脸色一沉，之前种种瞬间联系在了一起，先是他被抓，然后舆论造势，推动业主来退房，最后再整体挖走销售部，断了公司销售回款，维持资金链的念头，这他么就是条釜底抽薪的毒计啊。 幸亏他莫名其妙提前被捞出来了，不然刚才没他镇住场子，快速平息事态，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更大、更言之凿凿的舆论，煽动更多、甚至全部业主来退房，一举断了公司的资金链。 真要到那时候，公司绝对在劫难逃。 越想王流越后怕，看向齐再兴的眼神也越厌恶，他么的反骨仔，居然关键时刻捅他一刀？ 没问是谁策反的他，明摆着的，除了徐飞，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也没问为什么之类的傻话，商场如战场，只要钱到位，别说反骨，就是间谍都有的是人敢当。 齐再兴既然打定主意要辞职，还带走了销售部，那铁定是已经被钱摆平了。 平复一下情绪，王流静静的看着他，平淡道：“想辞职？可以，我批准了，同时也提醒你一句，别觉得被挖走是有了好去处，小心下家是个火坑，跳进去万劫不复。” “多谢王总提醒，我会记住的，同时也希望王总好自为之，争取带领公司挺过这一关。” 话说到这份上，基本相当于撕破脸了，齐再兴也没客气，冷笑一句，径直走人。 王志新站在身后怒骂：“他么的个白眼狼，以后千万别落老子手里，不然一定玩死你。” 杨凯跟着怒骂泄愤。 “别搭理他了，这笔帐等以后有机会再跟他算，现在还是先想想，该怎么把眼前这关给度过去再说吧。”王流沉声一句。 近期很可能会有退房潮，销售部现在又集体跳槽，当务之急得先招人把位置顶上才行。 一念至此，王流直接冲人力资源总监罗冠华道：“立刻去联系劳务公司，让他们尽快派遣一批销售人员过来，如果没有合适的，就去找代理公司，把御景湾一期销售工作暂时交给他们来做。” “明白，我立刻去安排。”罗冠华一口应下，匆匆走了。 “大家也都散了吧，继续照常工作，只是走了几个销售，天塌不下来。”王流又冲众人宽慰一句，安抚了一下人心，打发一众员工继续工作，最后冲杨凯、王志新使个眼色，径直回了办公室。 王志新和杨凯心领神会，这是有事要交代啊，没迟疑，果断跟了进去。 “王哥，什么事？”刚进门，杨凯便直接问道。 王流沉声道：“昨天交代你们的事抓点紧，尽快把徐飞的情况摸清，把把柄弄到手，不能再等了。” 赎债、被抓、退房，打击报复接二连三的来，不搭理他他还越来越上劲了，不能再留着他了，必须尽快回击，解决掉他，不然以后还指不定再给他找出什么麻烦。 情况两人都懂，王志新没二话，直接咬牙应道：“放心，人我都安排好了，除非徐飞突然改邪归正，不然把柄一定很快就能弄到手。” 王流点点头，又看向杨凯道：“另外，媒体这边先提前接触一下，等把柄到手，直接安排媒体爆料，宣传上一直是你在负责，这块你熟，这次也由你来做。”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杨凯一口应下。 “行了，你俩分头去办吧。”该交代的交代完，王流没再多说。 王志新和杨凯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办公室外突然传来声音，动静挺嘈杂，田小菊随后推开门，匆匆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慌乱。 王流心里一沉，皱眉道：“外面怎么了？” 田小菊紧张道：“来了一群记者，说广源地产广邀媒体，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新楼开盘，同时介绍新上任的销售总监……是齐再兴，还说要声讨我们公司，欺骗消费者，以及压榨员工，记者过来想采访一下我们，问事情是不是真的。” “他么的，果然是徐飞干的。”王志新听完当即就怒了。 杨凯也脸色阴沉，愤愤道：“齐再兴才刚走，新闻发布会马上就来了，他们这是早就合计好了啊，煽动业主退房没得逞，又想来抹黑我们了？狗日的是他么打定主意想弄死我们啊。” 王流同样一脸不爽，曾经的得力干将，转头就联合同行来阴他，不仅气，还特么恶心。 可转念一想，王流又突然皱了眉，看向田小菊：“你刚才说，广源地产要召开新闻发布会，还在广邀媒体？” 田小菊不明所以道：“记者是这么说的。” 王流继续问道：“这么说的话，广源那边动静应该闹的挺大了？” “应该是吧，光听到消息赶来我们公司的记者就有不少，他们那边肯定只多不少。” 王流点点头，嘴角一咧，忽然笑了。 杨凯看的一脸莫名其妙，小心道：“王总，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笑啊。” 王志新同样一头雾水：“是啊，都要被人公开抹黑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旁边田小菊眨巴着一双大眼，同样十分好奇。 “为什么不笑？”王流反问一句：“凡事有弊就有利，广源联合齐再兴召开新闻发布会确实阴险，但换个角度想，他们声讨我们，不也等于在变相帮我们增加曝光度吗？ 《还珠格格》已经播完，之前做的宣传热度也基本过去了，现在想消化剩余房源，正愁该怎么去做宣传，他们主动跳出来，倒是正好帮了我们的忙。 所以，别怕他们闹得大，就怕他们闹不大，跳的越欢，对我们就越有利。 至于到底是谁抹黑谁，那就全凭本事了。” 第八十八章 滴水不漏（求推荐） 道理很浅显，王流轻轻一点，王志新、杨凯、田小菊三人全都恍然，愤怒消减，隐隐换上了一股兴奋和期待。 王流继续道：“小菊，去打听一下，广源的发布会定在哪天、几点。” 田小菊直接道：“不用打听了，刚才记者说过，广源的新闻发布会就定在明天上午九点。” “明天上午吗？”王流咂了咂嘴，果断道：“立刻去联系媒体，市里有一家算一家，都给我通知到，告诉他们，就说今天下午三点，我们也召开新闻发布会，诚邀他们届时来参加。” 不是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吗？那他也来添把火，一起把动静搞大。 “好，我这就去联系。”田小菊点点头，转身走了。 王流看向王志新：“志新，你接着去查徐飞，把柄的事先不急，先去把他要上市的楼盘给我摸一下底，搞清楚情况尽快告诉我。” “这事简单，包在我身上。”王志心咧嘴笑道。 王流最后看向杨凯：“联系媒体的事你也先别着急了，要开发布会，下午八成有的是媒体来，正好到时候接触，现在你先去把场地安排一下，下午开发布会用。 另外，再抽空去写篇文章，把销售部集体离职的前因后果给我写清楚，下午我要用。” “写文章？”杨凯有点愣。 “对。”王流果断点头。 抢在广源之前开了发布会，先把前因后果跟媒体介绍清，等他们明天召开发布会，看他们还能怎么抹黑。 “大学都上了，写篇文章对你应该不难吧？文笔好赖无所谓，只要能把事情说清就行。” “这样啊，那没问题，下午之前我一定交给您。”杨凯松口气，直接应下了。 事情交代清楚，王志新和杨凯没再多待，分头办去了。 王流则靠在椅子上，心里开始盘算，该怎么反击徐飞，以及下午的发布会上，他该怎么措辞。 临近中午，杨凯回来了，找到办公室，向王流汇报：“场地已经安排好了，正在抓紧时间布置，不耽误下午用。 文章我也打好一篇草稿，您看看合不合用。” 说着递上张纸。 王流接过低头认真看起来，从文笔角度来看，写的还不错，不仅交代清了销售部集体离职的原由，还措辞严厉的谴责了广源和齐再兴联手抹黑宏兴的阴险勾当，同时表示宏兴会自强不息，坚决同这种恶势力做对抗。 王流边看边点头：“总体来说还不错，但是还缺了点东西，得再修改一下。” “缺了什么？”杨凯皱眉问道。 “失败，以及适当示弱。”王流笑道：“只谈自强不息，可能会令人尊敬，但很难引来支持，只有把我们渲染成失败以及弱势的一方，才能最大限度的获得同情和支持。 记住，我们要打的不仅是舆论战，还是一场心理战，不管是舆论还是心理，都普遍偏向弱势群体，这是人性。” 杨凯张了张嘴，一副受教了的表情，果断道：“明白了，我这就回去改。” 等到下午，杨凯又来了，脸上略带疲惫，又透着股轻松：“改完了，您再看看。” 王流大致扫了眼，满意的点点头：“行了，就这么着吧，先拿去复印五十份，待会等媒体来了，人手给我发一张。” 杨凯松口气，笑道：“没问题。” 罗冠华突然找来了。 王流侧过头看向他：“联系好了？劳务公司那边怎么说？” 罗冠华道：“初步联系过，劳务公司这边人手倒是没问题，但是质量参差不齐，正经干过销售的没几个，派遣过来还得先培训，短期内估计用处不大。” “那就是不行了。”王流皱了皱眉：“代理公司那边呢，联系过没？” 罗冠华点点头：“联系了，市里做代理销售的公司就两家，刚才都接触了，但是一听是我们公司，两家代理公司没一个肯接的。” 这是被人放了话了啊，做的还挺绝，不用说，肯定也是徐飞干的……王流咂了咂嘴，倒是有点小看他了，还以为是个草包二世祖，没想到考虑的还挺周到，滴水不漏。 但是有用吗？ 罗冠华迟疑一下，试探道：“王总，劳务公司、代理公司两边都行不通，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是自己招人，还是去省里再联系一下其它公司？” “都不用，人手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来解决。”王流眯了眯眼，沉声道。 端了他的销售部，再断了代理公司，让他无人可用，这样就想逼死他？ 想法不错，但是纯属想多了。 就算市里被堵死，县里他还有一套班子呢。 人数虽然不多，但各个都是专业销售人员，抽调过来就能用。 杨凯突然道：“人手上面我能帮帮忙，我爸那边有销售部，县里行情不好，房子不怎么卖的动，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跟我爸说一声，先抽调些人手过来用用？” 得，人手不足这点也解决了……王流欣喜道：“就这么定了，给你爸打电话吧，替我给他带句话，等回了县里，我请他喝一杯，当面道谢。” “行，我一定把话带到。”杨凯笑了下，顺手掏出手机，当场打起了电话。 王流也掏出手机，打给了段梅，自从来了市里，县里的销售工作就由她在负责。 “喂，王总您找我？”电话接通，段梅清脆的声音传来。 王流嗯了声，询问d县里近期销售情况如何，剩那几套房卖出去了吗？” “正要跟您说呢，就在刚刚，最后一套房也成交了，锦绣花园项目，正式清盘了。” “那正好了，通知销售部所有人，即刻来市里，有新工作交给你们。” “是。”段梅没多问，一口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杨凯那边也打完了，脸上笑容灿烂：“搞定了，12个人，即刻出发，两个小时就能到。” 话音刚落，王志新也匆匆回来了，进门就道：“情况基本查清了，广源要上的新盘叫广源城，也是预售，位置靠近市中心，楼盘具体信息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吧。” 说着递给王流一份文件。 王流接过开始翻看，越看嘴角越上扬，心道自己屁股底下还一堆屎呢，居然还想来黑我？ 既然自己想找死，那就别怪我管埋了，等待会发布会一召开，看看到底是谁黑谁。 第八十九章 发布会召开 发布会定在酒店，租了间宴会厅，临时充当场地。 面积挺大，少说也得有两百平，此刻已经人满为患。 先是宏兴老板疑似被抓，然后高管离职，联合广源扬言要声讨宏兴，接着宏兴自己也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一系列操作简直眼花缭乱，明显成了新闻热点。 而热点向来都是媒体报道的风向标，收到消息基本都来了，热情很高，现场座无虚席，或调试设备、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或低头执笔打草稿，紧张且忙碌。 下午三点。 王流准时到场，王志新、杨凯、吴辉、罗冠华等人陪同，公司高管基本都来了，阵容堪称庞大，全都一脸严肃，似乎有股悲凉和决然。 一行人刚一进场，上一秒还紧张忙碌的现场便陡然一静，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宏兴众人，默默注视着一行人上台坐下，准备开场。 人还挺多……王流扫了眼现场，心里很满意，伸手摸了摸话筒，先笑了下，仿佛是在自嘲，沉声开口道： “感谢大家前来捧场，消息相信大家都听说了，没错，宏兴前销售总监齐再兴今天上午正式离职了，还带走了销售部18名销售人员，集体跳槽去了广源地产，并且还扬言要声讨宏兴，想搞臭、搞死宏兴。 前因后果我已经让人整理出来，大家自己看吧，我在这里就不多做叙述了。” 杨凯心领神会，接话道：“工作人员把文章分发给各位媒体，请大家观看。” 话音落下，便有员工走出，拿着准备好的文章，一一分发下去。 坐在前排，首先拿到文章的媒体，低头看了眼，脸色陡然精彩起来，眼神更加专注，迫不及待向下看。 有忍不住的直接询问出声：“文章上说，齐再兴和离职的销售人员都是被广源高薪挖走的？而不是被宏兴压榨，忍无可忍愤然离职？” “销售部集体跳槽，等于说宏兴销售部现在已经无人可用了？” 随后拿到文章的媒体，听着一个个劲爆问题被抛出，自己也赶忙观看起来，表情随即变的精彩。 王流沉声道：“没错，说宏兴压榨员工，完全是蓄意抹黑，销售部之所以集体离职，就是被广源高薪挖走的，不然上午才刚离职，接着就马上加入了广源，如果不是提前就谈好的，怎么可能这么快？” 说着一顿，语气变的有些自嘲：“听说他们中午还开了庆功宴，喝了好酒、吃了海鲜，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有一点被压榨的样子吗？ 而失败的我们，十几个人凑在一起，中午买了些盒饭，还没人吃得下，被曾经的自己人出卖，联合竞争对手蓄意抹黑，心里堵得慌。” 想想中午吃的红酒牛排，王流一脸愤然：“这就是一场毫无底线的商业打压，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把宏兴搞臭、打垮，但是我要对他们说，绝对不可能，他们的阴谋不会得逞，宏兴一定会和这种卑鄙行为作斗争，决不妥协。” 胜利者和失败者的鲜明对比，被恶意打压而又坚强不屈，满满的画面感，一众媒体听的或多或少有些动容。 有人问道：“宏兴准备怎么做？” “广源发的通告上说，宏兴虚假宣传，恶意欺骗消费者，请问王总对此有什么回应？” “造谣，彻头彻尾的造谣污蔑，广源的通告、以及今天发的报纸我都看了，说法大致相同，指责我们虚假宣传的无非就两点，第一高低配华而不实，第二样板房装修豪华，有意诱导消费者。 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两点指责完全不符合事实。 御景湾一期虽然还没建成，但是我们建了楼盘模型，结构和造型完全依照设计图纸而建，高低配究竟好不好一目了然，看过房子的人自己就能判断。 至于样板房，那都不能说是指责了，简直像个笑话，我把房子装修的好一点也有错了？ 他们真正想说的，应该是我们承诺了会送装修，但是又把样板房装修的那么好，两者会有出入，这一点上涉嫌欺骗消费者吧？ 但是大家不觉得把两者混为一谈本身就不公平吗？一个是批量装修，一个是单独制作，两者在效果上有些出入不是很正常吗？ 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们送的装修，质量一定不比客户自己联系装修公司做的常规装修差。” 王流义正言辞驳斥，然后话音一转：“但是反观某些同行，以次充好、避重就轻、偷换概念，那才叫真正的虚假宣传。” 一众媒体听的眼睛一亮，听这意思，这是要正面开撕了啊。 虽然没点名，但是众人都知道王流说的是谁。 当即就有人按耐不住，直接问道：“王总，您说的某些同行，是指广源地产吗？” “您是在指责广源虚假宣传？” “您这么说有依据吗？” 脸都撕破了，王流丝毫没掩饰，直言不讳道：“没错，我说的就是广源，依据当然有，衡量一个房子好坏的标准有许多，我在这里随便给大家举几个例子吧。 第一，公摊。 概念想必大家都清楚，一套房子实际到手的面积，跟购买的面积是有出入的，多出来的那部分就是公摊。 从性价比角度看，肯定是公摊越小，房子买的越实惠。 一般来讲，7层以下的低层公摊在10以内，7层到12层的中高层10~16，12层以上的高层16~24都是合理的，但是在往上就得慎重了，毕竟每一平都是花真金白银买的，浪费在公摊面积上多不划算。 听说广源马上有新盘上市，大家可以去考察一下，看看性价比如何。 第二，密度。 这里可以看两个指标，第一是建筑密度，也就是楼间距，两栋楼盖的越近，越影响采光、绿化，进而影响居住舒适度。 第二是梯户比，也就是楼梯数和每一层住户数的比值，比如一梯两户、两梯四户，数值越小，居住密度就越高，住的人也就越多，私密性越差，同样影响舒适度。 听说广源要上市的新盘是6梯32户……” 王流说着咂了咂嘴，一脸调侃道：“也不知道他卖的是房子还是菜市场。” 一种记者也配合的发出一阵哄笑，一层住32户，想想确实有够热闹。 第九十章 我来应聘（求推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房子质量。 广源要上的新盘是预售，楼盘还没盖好，质量如何还不得而知，但是广源之前已经开发过几个楼盘，大家如果感兴趣，可以去比照一下，我相信结果一定会让大家大开眼界的。” 王流暗戳戳的埋了雷，没有明说，点到即止。 但有些时候，越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越容易引人深思……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猫腻吧？ 好奇心一起，调查的积极性也就越高，效果可能会比直说更好。 从现场一众媒体的反应来看，效果就很不错。 王流话音刚落，一众人的表情就忽然变的精彩起来，目光闪烁，若有所思，脸上隐隐还有些期待和兴奋，似乎感觉这趟真来值了，不仅追到了热点，见证了宏兴对广源的正面开撕，还抓到一条重要线索，后续可以继续深挖。 又问了几个问题，一众媒体心满意足的走了。 王流也很满意，召开这场发布会的目的，一是替自己正名，二就是顺势抹黑广源，两点他基本都做到了。 “王总，您抽调来的人都到了。”发布会结束，田小菊匆匆过来汇报。 “还挺快。”王流笑了下，起身道：“那就走吧，记者都走了，咱们也该走了，回公司见见她们。” 说完当先朝门口走去。 王志新、杨凯等人紧随其后。 王流边走又忽然问道：“对了，广源新盘定在哪天开盘知道吗？” “七月十号，本周六。”田小菊回道。 “七月十号？”王流眉头一皱，今天已经六号，离开盘满打满算只剩四天，有点仓促啊：“他们之前做过宣传吗？” “应该没有吧，我没看到过。”田小菊想了想道。 “我也没听说过，八成是临时起意。”杨凯跟了句。 王流咂咂嘴道：“宣传都没做，就这么急着开盘……他们很缺钱吗？” 正常都是应该先宣传，然后趁热度促销，现在事出反常，最大可能就是想套现回笼资金。 王志新随意道：“这谁知道，估计可能是吧。” 王流沉声道：“不管是不是，都不能让他顺利得逞，怎么着也得给他使点绊子，他要开盘，那咱们也开，正好段梅她们到了，人手问题解决，可以跟广源正面竞争，抢一下市场。” 杨凯迟疑道：“竞争没问题，但是咱们楼都快卖完了，一期就剩不到两成，房源不多，想跟广源抢市场，力度恐怕有限。” “那就把二期算上，提前卖一下楼花。”王流毫不犹豫道：“你去跟媒体联系一下，再做一轮宣传，就说只要先交一笔定金，等将来二期上市，不论当时房价是多少，我们都按市价的九八折卖给他。” 如果广源是真缺钱，开盘是为了套现回笼资金，那他正好能狙击一下广源，说不得还有可能断了他的资金链，一举击垮他。 就算不是他也不亏，趁着这股热度先把楼花卖掉，找好业主，等将来二期上市，也省了再去大费周章宣传卖房。 妥妥的一举两得。 杨凯一口应下：“明白了，等回去我就着手做宣传。” 正走着，迎面忽然走过来一人，似乎在专门等他，见王流过来，匆匆迎上前道：“王总您好，我是市电视台记者乐瑶，之前在纺织厂签约仪式上跟您见过一面，您还记得吗？” 一身职业套装，头发绑在脑后，清新的外表下，显的干练又不失优雅，王流眼前迅速浮现上次签约仪式后，她找他采访时的画面，微笑道： “记的，乐小姐你好，刚才你也来参加发布会了？” 乐瑶一脸欣喜，似乎为他还记得她而感到兴奋：“是的，近期宏兴争议很大，接到你们公司通知，第一时间我就来了。” “谢谢捧场。”王流微笑感谢道，又话音一转：“乐小姐是在等我？找我有事？” 乐瑶点点头：“您推出的高低配楼盘之前广受好评，销售火爆，近来却被诟病不断，刚才在发布会上您也针对一些问题做了回应，但是有些地方我还是不太清楚，所以…… 您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接受一下我们的专访？” 王流皱了皱眉，沉吟道：“专访吗？没问题，但是乐小姐也知道，公司最近正忙，有太多事要处理，暂时抽不出时间，要专访的话，只能等随后了。” “没关系没关系，抽您时间就好，我们随后再约。”乐瑶倒是也不挑，约定好，乐滋滋的走了。 …… 傍晚。 辛蕊家。 “姐，快过来看，王流叔叔上电视了。” 电视上正播放着晚间新闻，辛磊原本看的百无聊赖，可突然换了条新闻，看的他陡然瞪大了眼，慌忙冲房间里喊。 辛蕊擦着头发出了门，大概刚洗了头，头发湿漉漉的，上身随意穿了件大号t恤，下身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有股说不出的诱人。 边擦头发边扫了眼电视，下一秒，眼神猛然一紧。 “今天下午，宏兴地产召开新闻发布会，董事长王流对今日早间多家媒体指出的御景湾项目涉嫌虚假宣传等问题做出回应…… 据悉，原宏兴销售部人员集体离职加入了广源地产，明日也将召开新闻发布会，后续新闻我们将持续报道。” 还真上电视了，销售部集体离职，没了销售人员，宏兴处境应该很难吧？ 辛蕊心里微惊，目光闪烁，做个房产销售，貌似也不错。 沉思一瞬，她心里做下决定，放下毛巾道：“小磊，姐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别乱跑，知道吗？” “啊？都快晚上了，你还要出去吗？你不是说辞职了吗？难道还要上班？”辛磊一脸疑问。 “不是上班，是有事。”辛蕊纠正一句，回房间穿了条裤子，换了件上衣，又匆匆出门，叮嘱道：“饭已经做好了，饿了自己去吃，吃完记得写作业，不要光顾着看电视，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你快走吧快走吧。”辛磊瞬间疑问全消，不耐烦的挥手道。 辛蕊白他一眼，懒得再多说，转身出了门，找了处公用电话，摸出王流之前给她的名片，看着号码迟疑片刻，然后咬咬牙，拨通了电话。 …… 公司。 王流正在跟段梅等人谈话：“……情况就是这样，之前的销售部集体跳了槽，把你们抽调过来就是顶他们的缺，都是专业销售人员，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胜任，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齐应一声。 王流点点头，还想再勉励几句，给她们打打气，电话突然响了，顺手接通道：“喂？” “王哥，是我，辛蕊。”电话那头，辛蕊的声音传来。 王流有些惊讶：“辛蕊？这会儿打来，找我有事？” 辛蕊嗯了声：“有点事想跟王哥你当面说，你现在在哪呢，我过去找你。” 王流诧异道：“什么事啊，电话里还不能说？” 辛蕊迟疑道：“嗯……不太方便。” “成吧，那就见面说，我在公司，你在哪呢，我派个人过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 挂断电话，王流咂了咂嘴，没想明白辛蕊突然找他能有什么事。 摇摇头，懒得再多想，抬眼看向段梅等人，继续道：“资料刚才都发给你们了，晚上加加班，先熟悉一下情况，明天开始，正式上任。”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辛蕊如约找来了，寒暄两句，王流直接问道：“刚才说找我有事，电话里还不方便说，现在见了面，可以说了吧。” 辛蕊点点头，抿着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深吸口气道：“王总，我来应聘。” 第九十一章 有水平 空气突然安静。 王流刚才想了很多种可能，诸如辛蕊碰到了麻烦，想找他帮忙。 手头有点紧，想跟他借钱。 甚至还想过，他连续两次救了她，她对他芳心暗许，这次找他是想主动跟他增进一下感情。 但是唯独没有想过，她居然是来应聘的。 一时间整的王流还有点愣神，之前他可是几次三番邀请过她，都被她毫不犹豫拒绝了，现在怎么突然转了性？ 王流狐疑的看着她，试探道：“你说什么？你来我公司应聘？” 辛蕊郑重道：“对，刚才看了新闻，听说你们公司销售部集体离职，现在很缺人手，所以我来应聘销售员，王总之前帮过我很多，这次我也想帮帮你。” 王流瞬间有些恍然，之前他帮她，是无功之禄，甚至还带着点同情和施舍，所以她拒绝。 现在他遇到困难，她主动来应聘，是帮他，也顺带还人情。 虽然结果都一样，但是原因天差地别。 还真是个有原则的小丫头。 可问题是……我已经不缺人手了啊。 没忍心打击她的好心，王流委婉道：“谢谢，好意我领了，但是……销售看着简单，其实里面学问还是挺大的，你没做过销售，如果直接上手……做的来吗？” 辛蕊自信道：“没问题，别忘了，我在雅乐轩兼职过，本质上来说，做的也是销售，经验我有，一定做的来。” 卖酒也算销售吗？ 嗯……好像还真算。 但是两者没有可比性吧？ 王流迟疑道：“卖酒和卖房不一样，不是有点经验就能胜任的……” 新锐不服气打断他道：“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卖东西吗？我卖房也能像卖酒一样卖出去，不信你可以面试一下我。” 小丫头你还来劲了啊……王流挑挑眉：“真要面试？你确定？” 辛蕊严肃道：“我非常确定。” “成吧，跟我来，我去给你找个搭档。”王流咂了咂嘴，好笑又无奈的带着她出了办公室门，径直去往会议室。 段梅等人还没走，明天就要上任，今天得加加班，熟悉一下御景湾的各项资料。 王流推开门道：“段梅，你过来一下。” 段梅闻言微愣，起身快步走来：“王总，什么事？” 王流看向辛蕊，介绍道：“这是段梅，公司销售精英，现在跟你做一下搭档，你就把她当成顾客，只要能把房子推销给她，面试我就算你通过了，怎么样？” 辛蕊抿了抿嘴，看看段梅，再看看她身后一屋子的人，脑海里一片茫然。 销售精英？ 这些都是吗？ 不是说销售部集体离职，宏兴无人可用了吗？ 哪又来这么多人？ 想想刚才的话，辛蕊一阵尴尬，又隐隐激起一股好胜心，咬咬牙道：“没问题，但是在我推销之前，可以请段姐先向我示范一下吗？” 王流点点头，冲段梅道：“给她示范一下，刚才资料也看了，就拿御景湾来推销吧。” 段梅不明所以，但也没多问，老板交代的话，照办就是了。 转身看向辛蕊，脸上瞬间带起一抹职业微笑，脆声道：“小姐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您是来看房吗？我们公司刚刚推出一套楼盘，高层和别墅混搭的全新模式，高低错开，充分照顾到了高层采光，同时搭配上别墅区的超大绿化，舒适度大有提高，真正实现了让您用买高层的钱，享受到住别墅的待遇。 同时小区配有小学和幼儿园，孩子上学问题也帮您解决了，各项配套设施也一应俱全，完全可以满足您的日常生活所需。 楼盘目前正在火热销售中，房源已经所剩不多了，您如果感兴趣的话，可得抓紧点时间了。” 王流看看辛蕊，笑道：“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卖点都介绍到了，分寸拿捏的也很到位，段姐不愧是销售精英。” 辛蕊点头赞许，然后突然话音一转：“但是，推销的有点太制式了，感觉有点僵硬，不够灵活，卖点也不够突出。” 上半句段梅还嘴角微翘，隐隐有些自得，下半句表情便陡然一僵，紧紧皱起眉，看着辛蕊一脸的不服气。 会议室里其她人也都看了过来，表情精彩，话她们也听到了，这一顿刺挑的，这是来砸场子的啊。 王流挑挑眉，乐道：“很自信啊，你来示范一下？” 辛蕊点点头，一点都没推辞：“可以，但是能把楼盘资料先拿给我看一下吗？” 王流侧过头道：“拿份资料过来。” 段梅快步去拿了资料，面色严肃的递给了辛蕊，凝重的看着她，刚才自认为老练的推销，居然被她说的一无是处，她倒要看看，她能拿出什么更好的说辞出来。 辛蕊接过资料，低头翻看起来，几分钟后抬起头道：“可以了。” “那就开始吧。”王流顺势道，说完饶有兴趣的看着辛蕊，他也很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底气，能自信的说出刚才那番话。 辛蕊深吸口气，看向段梅的一瞬间，一向冷艳的脸上，陡然带起一抹微笑，看的王流眼前一亮，别说，还真有那么点架势。 “小姐您好，来看房吗？请问您对楼市有过了解吗？现在市面上大多是纯低层、中高层，或者纯高层楼盘，不仅千篇一律，还多少会影响居住舒适度，比如高度一样的几栋楼建在一起，或多或少会影响采光。 试想一下，早上起来，美好的一天刚开始，如果打开窗看到的不是灿烂的阳光，而是对面楼倒映过来的阴影，那感觉多压抑，多糟心。 但是您看我们楼盘，打破常规推出的全新高低配楼盘，不仅别具一格，还切实解决了采光问题，高层和低层错开，前后毫无遮挡，南北通透，最大限度的保证了每间房间的采光。 早上起来，打开窗的第一眼，迎接你的就是灿烂的阳光，那感觉多舒畅，保证你一整天都能保持好心情。 再冒昧的问一句，您买房是改善住所，还是打算结婚用？ 不管是哪种，将来肯定都要面临孩子上学的问题，如果家离学校太远，那就麻烦了，自己接送太麻烦，让孩子自己走，路上又不放心，不管怎么选，好像都不合适。 但是您到我们小区购房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小区配套建有小学和幼儿园，就在小区边上，出门走两步就能到，不管您是亲自接送，还是让孩子自己走，都能方便不少……” 辛蕊越说越驾轻就熟。 王流越听表情越凝重，明明都是一样的卖点，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听着就那么让人信服呢？就连他听了都忍不住想买上一套了。 这就是大学生吗？上过学就是不一样啊，这话说的，有水平。 第九十二章 好像是我们（求推荐） 王志新、杨凯等人也都没走，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什么情况这是？辛蕊怎么来了？”王志新凑过来问道。 “她这是干嘛呢？”杨凯同样一头雾水。 “面试。”王流随口一句。 王志新和杨凯同时一愣。 “面试？” “她想来我们公司入职吗？” 诧异的说完，两人也专注的听起来，片刻后，一脸认同的点点头：“别说，听着有那么点意思啊。” 段梅刚才被挑了刺，原本还有点不服，但是现在被辛蕊当面一顿输出，小嘴微张、眼神闪烁，满脸就只剩一个大写的服。 辛蕊见状收住话头，不再多说，转身看向王流道：“王总，我说完了，您觉的怎么样？” 王流竖起一颗大拇指，心悦诚服道：“厉害。” 辛蕊脸色一喜，期待道：“这么说我的面试通过了？可以入职公司吗？” 王流果断道：“通过了，你现在是放暑假了吧？明天就过来上班吧。” 辛蕊当即兴奋道：“没问题，明天我一定准时过来报道。” 王志新鼓掌道：“欢迎欢迎，之前几次邀请你来公司都没能成行，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和你成同事了。” 杨凯跟着鼓掌笑道：“这就是缘分啊，加入公司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帮你解决。” “谢谢、谢谢。”辛蕊又感动、又欣喜，不断鞠躬致谢。 王流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问道：“刚才听你说的头头是道，以前专门学过销售？” 辛蕊谦虚道：“也没有，之前在雅乐轩兼职干了挺久，总结出点小规律，刚才套用了一下，没想到效果还挺好。” “什么规律，可以教教段梅她们吗？”王流眼睛一亮，脱口问道，问完就有些后悔。 自己总结出的规律，那就相当于独门秘籍了，平白无故教给外人，要求有点过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可是个现实问题。 但是马上要和广源抢市场，她这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如果能推广开，绝对能提高成功率。 实在是眼馋啊……王流心动不已，又补充道：“你放心，不让你白交，公司给你指导费，怎么样？” 还以为辛蕊会纠结，或者不愿意，没想到刚问完，她就爽快道：“可以啊，指导费就算了，又不是什么金句名言，其实刚才我说的那些话，稍微分析一下，规律就能总结出来了，以段姐她们的能力，就算我不说，也一样能想到的。” 王流摇摇头：“那可不一定，不信你问问段梅，看她总结出来没？” 辛蕊看向段梅，后者一脸苦笑，看表情就知道，到现在她还一头雾水呢。 辛蕊直接开启教学模式：“其实很简单的，我这套文案大致分三步，第一提出问题，第二点出痛点，第三给出解决方案。 段姐你套入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里仔细想想，我说的采光和上学就是在提出问题，采光不好，影响舒适度和心情，家离学校太远，接送不方便，就是在点出痛点，最后再把话题转回到我们楼盘来，就是在给出解决方案。 效果大家都听得出来，既能更好的衬托出我们楼盘的优势和卖点，也能无形中增加说服力，勾起顾客的兴趣，段姐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段梅一脸恍然大悟。 其她人也都若有所思的点起头。 王流同样豁然开朗，果断道：“都听到没，以后销售就按这套文案来，抓紧时间学习，争取尽快活学活用。” “听到了。”众人齐应一声，纷纷朝辛蕊围了过来，虚心求教。 辛蕊来者不拒，倾囊相授。 王流听的暗暗感慨，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话还真不假，这小套路总结的，够精辟。 只是……她一个医学生，在销售上造诣这么深，路是不是有点跑偏了？ …… 第二天，上午九点。 广源地产新闻发布会召开，总经理孙堂，以及新上任的销售总监齐再兴，作为今天的主讲人联袂出席。 看着到场的众多记者，两人都有些意气风发，先慷慨激昂的宣布新楼即将开盘，做了波预热，然后捎带着声讨抹黑了一波宏兴，打击了一下竞争对手，最后开启提问环节。 原以为就是走个过场，或者针对他们刚才对宏兴的声讨，记者们展开追问，他们再趁机来波二次输出。 可万万没想到，结果居然跟他们预想中完全不同。 “孙总您好，有业内人士指出，高层住宅的公摊比例，合理范围应该在16~24，广源这次即将上市的新盘也是高层，请问你们的公摊比例大概是多少？” “啊？” “广源发布的宣传资料上显示，即将上市的广源城是6梯32户，梯户比远低于平均值，居住密度这么高，严重影响私密性，这么重要的情况在宣传资料上为什么丝毫未提，却只强调房价比周边便宜，广源这么宣传，是不是有偷换概念之嫌？” “这……” “据传广源之前开发的几个楼盘，都存在质量问题，有业主上门维权，还遭粗暴对待，甚至被打受伤入院，请问是不是真的？” “谣言……” 孙堂越听脸越绿，这问的都他么是什么问题？公摊比例、梯户比？这种专业数据，是你们这群记者应该知道的吗？ 放着撕逼的话题不问，偏问些专业问题，你们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了？ 侧过头看一眼齐再兴，得，他也一脸蒙着呢。 “请问……” “抱歉，时间有限，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就到这里了，感谢大家来捧场，再见。” 丢下句话，孙堂起身匆匆走了，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还指不定有什么头疼问题问出来呢。 齐再兴紧随其后，追上孙堂感慨道：“真是邪门了啊，现在的记者都这么敬业了？来参加场发布会还提前做这么详细的功课？” “谁说不是呢。”孙堂一脸不爽道，好好一场发布会，居然被自家的烂摊子给搅了场，想想就郁闷。 顺手掏出手机，打给了徐飞。 “喂，徐总，发布会开完了。” “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给我狠狠的骂宏兴？记者们反应热不热烈？”电话那头，徐飞充满期待的声音传来。 孙堂尴尬道：“骂倒是骂了，记者们的反应……也算比较热烈，但是针对的矛头，好像不是宏兴。” 徐飞一愣：“不是针对宏兴？那是针对谁？” 孙堂弱弱道：“好像是……我们。” 第九十三章 把柄到手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针对的是谁？”电话那头顿了下，然后传来徐飞难以置信的声音。 孙堂小心道：“是我们。” “怎么回事？”沉默一瞬，徐飞忍着怒气问道。 孙堂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原本都还好好的，可一到提问环节，那帮记者却突然转了风向，一个问题都没问宏兴，反倒都盯着咱们马上要上的新盘问，问的还挺专业，甚至连我们之前开发过的几个盘，原本都已经被压下去的事又给挖出来了，看着像是有备而来。” “发布会开之前，你都没打点一下，或者安排个托，引导一下风向？” “呃……我也没想到居然能出这档子事啊。” “废物。”徐飞怒骂一句，严词叮嘱道：“发布会搞砸了，开盘给我上点心，要是再搞砸，小心老子拔了你的皮。” “是是是，徐总您放心，我一定上心，开盘不会再出岔子了。”孙堂擦了把汗，满嘴应下。 …… 电话那头，徐飞恨恨的挂断手机，原本想借发布会黑一波宏兴，没想到自己搭起来的场子，却坑了他自己，越想越恼火。 愤然起身，出门开上车直奔酒吧，必须得去喝一杯，不然都压不住心里的火。 刚进门，迎面走过来一人，大概喝多了，走路一晃一晃的，放着旁边那么宽的路不走，好巧不巧，偏偏和徐飞撞了个满怀。 “你他么眼瞎了？走路不看人？”徐飞张嘴就骂道。 那人大概也是个刺头，喝多了腿软但嘴不软，回怼道：“我瞎你也瞎啊，这么大个活人看不见？” “诶呦卧槽你妈的，还敢跟我顶嘴？”本就在气头上，一听这话，徐飞当即就怒了，抬起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直接把他踹翻在地，脑袋磕在地上，当即便鲜血直流。 徐飞犹不解气，又上前连踢几脚，边打边怒骂：“你他么活人是吧？老子现在就把你打成死人。” 酒吧管事听到动静闻讯赶来，原本以为是有人闹事，过来见是徐飞，紧绷的脸色瞬间一缓，热情迎上前道：“哎呦，徐少来了，这是怎么了？他不开眼惹到您了？消消气消消气，他就一个酒蒙子，跟他置气犯不上，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边劝边拉了一把徐飞，想息事宁人。 大概也是打累了，徐飞喘着气停了手，还不忘放句狠话：“也就是给你面子，不然老子今天一定废了他，知道吗？” “知道知道。”管事连声附和。 发泄了一顿，徐飞心情稍缓，吩咐道：“去，给我拿瓶酒来，一天天的破事一大堆，先让我喝点压压火。” “没问题，这就去给您拿，另外，要不要再给您喊两个姑娘助助兴？” “去吧，点漂亮的，不漂亮小心老子不给钱。”徐飞咧嘴一笑，叮嘱道。 “放心，一定包您满意。”管事哈哈笑着，转身安排去了。 很快，两个小姐联袂而来，上身吊带，下身短裙，衣着清凉，身材火辣，性格更是奔放豪爽，一点都没羞涩，见到徐飞直接娇笑着撞进了他怀里。 “徐少，好久没见您来了。” “今天可得跟您好好喝一杯。” “好好好，喝多少都随你们。”徐飞哈哈一笑，一左一右搂住两人，手从腋下穿到胸前，边走还不忘揉捏两下。 逗的两个小姐娇笑连连。 徐飞心里更是一阵畅快，压了一路的火都跟着消散一空。 却没注意到，酒吧角落里，一架照相机正暗暗对着他一阵狂拍。 …… 公司。 办公室里。 杨凯正向王流汇报：“宣传都安排好了，二期提前卖楼花的消息今天就能见报，先预热两天，等周六正式开盘，应该就能见效。” 王流点点头，眼下他跟广源吵的正凶，但凡跟他沾到边的都是热点，趁着这股热度，提升一下关注度不难。 “广源那边发布会应该召开了吧？打听过没，情况怎么样？” “貌似不太乐观。”杨凯乐道：“刚才跟几家媒体谈宣传，顺嘴问了句，听他们说，现场出了点岔子，提问环节上，昨天来参加过我们发布会的媒体，今天连戳了广源好多痛点，连以前的黑料都被挖出来了，搞的广源差点下不来台，发布会开到一半就开不下去，仓促结束了。” 干得漂亮，不枉昨天我费的一番口舌……王流也乐了，暗暗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点了个赞，吩咐道： “既然起了头，那就趁热打铁，再给他添把火，去找几家媒体，让他们把广源的黑料继续深挖，分散一下公众的注意力。” 把广源拉下水，吸引了公众的火力，就没人再盯着宏兴诟病了，之前闹着要退房的，估计也该冷静下来，不再提起这茬。 “明白。”杨凯一口应下。 正说着，王志新匆匆找来，表情很兴奋：“拿到了，蹲了这么久，徐飞这孙子终于漏出马脚，把柄让咱给抓到了。” 王流眼睛一亮，急忙道：“终于拿到了吗，把柄在哪呢？” “这就是。”王志新递上一摞照片。 王流赶忙接过，低头翻看起来。 第一张，徐飞抬脚踹人。 第二张，徐飞连踢带踹，踢打倒在地上的一个人，地上满是血迹。 第三张，徐飞左拥右抱，一双大手公然在两个小姐胸前揩油，一脸放荡大笑，画面很奔放。 三人行，真他么会玩儿啊……王流看的直咂舌，又隐隐有些兴奋。 一个保外就医的人，却能生龙活虎打人，还精力旺盛的花天酒地，他保的什么医？ 难道是肾亏？ 这要是捅出去，就不信他这次还不死。 杨凯也凑了过来，边看边兴奋之余，还一脸的羡慕嫉妒恨，撇着嘴道：“他么的，这狗日的真玩的开啊。” “玩不了多久了。”王流放下照片，沉声道：“把柄既然拿到了，那就着手安排爆料吧，刚才让你找媒体继续深挖广源的黑料，正好把这些照片一并交给他们，让他们把事捅出来，到时候看他还玩不玩的来。” “明白，一定给他安排妥当。”杨凯咧嘴一笑，咬牙应道。 第九十四章 怎么把她给忘了（求推荐） 周六。 御景湾二期开盘，只是提前卖楼花，所以也没搞什么开盘仪式。 早上八点多，王流带着公司一众高管来到售楼部，毕竟要跟广源抢市场，也算是场硬仗，得来亲自盯一下。 “王总！”见他进门，辛蕊快步迎上来打了声招呼。 一身制服穿在身上，像是换了个人，一改之前清冷形象，多了股干练，再加上本就出众的颜值，看着别有一番滋味。 王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笑了笑，道：“早上好，入职也有几天了，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适应的很好。”辛蕊微笑回道。 “何止是还不错，简直是如鱼得水啊，上班三天，卖了七套房，再这么卖下去，一期剩那几套房，都不够她一个人卖的。”杨凯在旁卖力的夸了句。 “是吗？那确实很不错了，厉害。”王流笑着表扬道。 卖房子不是卖菜，眼下也不是房价飙涨，房子抢到供不应求的年代，之前又刚有负面新闻爆出，即便这样还能三天卖七套，平均下来一天至少两套，业绩很出众了。 辛蕊微微一笑，看表情，被夸的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王流岔开话题道：“其她人业绩怎么样？” 杨凯道：“都还不错，一期已经接近清盘，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二期卖楼花了。” 王流点点头，情况比预期中要好不少，之前被抹黑，虽然他及时做了退房承诺，但是也没敢大意，一直在提防退房潮，后续又反黑了一波广源，这几天陆续爆了不少猛料，把公众的注意力成功转移。 几天下来，一个退房的都没有，这波危机基本算是成功应付过去了。 “广源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今天才刚开盘，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这几天派人过去看了下，他们售楼部基本是按咱们这里照搬过去的，细节方面跟我们简直一模一样，齐再兴个狗东西，把在咱们这学到的，都他么在广源那边用上了。”王志新黑着脸，越说越气愤。 王流脸色一沉，自己调教出来的人，转眼就去给竞争对手卖力，想想确实恶心。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无所谓，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同行要是想学，只要暗地里派个人过来考察一下，就能学走，就算没有齐再兴，这些细节也瞒不了多久。 而且，细节方面的这些心机，只是辅助作用，房子卖的好不好，关键还是得看楼盘质量，还有推销硬实力。 广源这几天被黑的够呛，他们这边又有辛蕊加盟，此消彼长之下，就算齐再兴被挖走，把跟他学的都活学活用，也无所谓了。 “意料之中，不用在意，学过去容易，但是有没有用还在两说呢。”王流沉声一句。 王志新点了点头，稍稍消了点气。 正说着，陆续有顾客来看房了。 辛蕊连忙迎上去接待：“先生您好，来看房吗？我带您去看看楼盘吧，您以前了解过楼市吗？” 顾客摇了摇头。 辛蕊顿时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没了解过，那就是个纯小白啊，忽悠起来更简单了。 “那我给您介绍一下吧，现在的楼盘大多都是纯低层、中高层和高层，不仅千篇一律，还很影响居住舒适度，给您简单打个比方……” 之前那套说辞，辛蕊原封不动抛出，把顾客说的一愣一愣的，偏偏还越听越感觉说的在理，越听越不住点头。 再结合楼盘清晰的展现在眼前，顾客脸上已经大为意动。 辛蕊见状顺势道：“情况就是这样，不知道您对我们楼盘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入手意愿？” “不错，看着是挺好的，但是……我最近资金比较紧张……”顾客很意动，又一脸为难。 辛蕊打断道：“没关系，我们除了一期之外，二期也已经展开预售，只要先交一笔定金，购买一个楼花，等将来二期上市后，您再来买房也行，而且我们还有折扣，不论当时房价是多少，我们都以当时市价的九八折，把房子卖您。” “是吗？定金是多少？”顾客眼睛一亮，追问道。 辛蕊微笑道：“不多，只要一万块。” “一万吗？倒是真不多。”顾客眼神闪烁，又迟疑道：“可是我现在要交了钱，万一到时候又不想要了，钱还能退给我吗？” “可以，不止定金能退，就算您交了全款，但只要在正式交房前，只要您想退房，钱我们一样一分不少都退给您。”辛蕊保证道。 “那就给我定一套。”顾客心下大定，当即就决定道。 没钱买房可以先买楼花，将来买房还有折扣，不想要了还能退钱，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好的，您跟我来，我们去那边签合同。”辛蕊欣然一笑，带着人走向洽谈区。 路过王流时嘴角一翘，还俏皮的冲他比划了一个“v”字形手势。 王流则暗暗竖起颗大拇指，以作回应，这么会儿功夫就推销出去一套，虽然只是楼花，但也足以显示出她的能力。 这次真是捡到宝了啊。 段梅等人也在接待顾客，陆续同样有人成交，形势喜人。 王流看在眼里，心下大定，看这架势，二期的楼花应该也不愁卖了。 市里市场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每年的刚需就那么多，他多抢一个，广源就少一个，按照这个趋势，如果不出意外，在抢占市场上，他也算胜券在握了。 “爆料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王流侧过头看向杨凯，忽然问道。 成交量喜人，原本看的还一脸喜色的杨凯，闻言顿时脸色一沉，郁闷道：“不太乐观，联系了几家媒体，让他们挖广源的料一个个都很卖力，但是让他们曝光徐飞，尤其跟他们说了徐飞还是在保外就医之后，没一个敢爆的，给钱都不好使。” 这么怂的吗……王流眉头一皱，仔细一想，又感觉是情理之中。 爆料广源能蹭热度，增加业绩，但是曝光徐飞，别说业绩，闹不好就捅了娄子，甚至引火烧身。 判刑之后能保外就医，保外就医之后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只要不傻都能想到，这里面的水肯定很深。 就算对此类事件很气愤，但只要涉及到自身，那就得三思而后行了，如果爆了，把自己淹死怎么办？ 趋利避害，这是人性，无可厚非。 可问题是……如果没人敢曝，那他费尽心机拿到的把柄还有什么用？徐飞他还怎么搞掉？ 王流皱着眉暗暗沉思。 田小菊接了通电话，扭头汇报道：“王总，市电视台记者乐瑶打来电话，想跟您约一下专访，问您最近有没有时间。” “谁？” “市电视台记者，乐瑶。” “乐瑶？”之前见过两次的小记者的身影莫名浮现在脑海，王流顿时眼前一亮，怎么把她给忘了？ 那么清新可爱的小姑娘，看着就很好骗啊，要不忽悠她来爆？ 第九十五章 居然还真信了 “对，您要没时间的话，我给您推了？”田小菊询问道。 “不，不用推。”王流摇摇头，斩钉截铁道：“替我给她回话，就说专访我接了，今天就有时间，下午三点，我在公司等她。” “好，我帮您转告。”田小菊点点头，走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杨凯有所猜测，试探道：“王总，爆料的事，您想找她来做吗？” 王流幽幽道：“不然还有其它更好的选择吗？” “也是。”杨凯点点头。 田小菊打完电话回来汇报道：“王总，已经转告乐小姐了，她说没问题，下午三点，一定准时到。” 王流微微颔首，心里略有期待，又隐隐有点小羞愧，前世活了大半辈子，也算油腻大叔一枚了，现在居然想蒙骗一位无知少女，想想真是有点不太忍心啊，哈哈哈哈…… …… 下午三点。 乐瑶如约而至。 期待许久的专访终于成行，小姑娘很兴奋，脸上笑容洋溢，刚见面，就热情的谢上了： “王总您好，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接受我们的专访，真是太感谢您了。” 王流客套道：“别这么说，之前就约好了，一直拖到现在才邀请你来，说起来是我怠慢了，乐小姐别见怪啊。” 乐瑶一脸感动：“您太客气了，要是每一个人都能向您一样好说话，那我们记者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王流哈哈一笑，简单寒暄几句，便直入正题道：“待会公司还有点事，只能抽出半个小时来，咱们还是别耽误时间了，开门见山吧，乐小姐有什么想问的随意问，我一定尽力配合。”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乐瑶从善如流，斟酌一下，直接问道： “之前有幸采访过张晓颖女士，作为御景湾项目的设计师，亲手设计出一套全新模式的楼盘，成功引起一股风潮，最近在设计界名声大噪，但是据她说，高低配的创意，其实是您给她提供的？” “绝对不是。”王流一口否认。 高低配算是标新立异，优点很明显，比如采光好、视野开阔、社区品质更高。 但是缺点同样突出，比如社区资源分配不均衡，高层承担了大部分容积率，室外景观、公共资源被大量压缩，只能配置在低层别墅区。 而低层别墅付出了更高的房价和物业费，理所应当享受高品质资源，但是同在一个小区，社区资源是共享的，对别墅业主来说，等于自己花了高价，却要跟别人共享资源，久而久之心里难免会不平衡。 阶级矛盾要是对立起来，那以后就有的撕逼了。 现在楼盘刚推出，还没人注意到，等以后开始入住了，这一点一定会被诟病。 王流的原则很简单，赚钱他可以，但是背锅，谁爱背谁背。 既然设计是张晓颖做的，那这口锅还是她背为好。 乐瑶一脸诧异：“哦？如果不是的话，那张小姐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可能是想给我脸上贴金吧，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御景湾项目的所有设计工作，都是由张小姐一手完成的，我顶多是在初期，给她提了点微不足道的小建议而已，无足轻重。”王流谦虚道。 乐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之前看到报道，您曾被市局带走调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 王流淡定道：“一点小误会，当天就搞清了，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不必再放在心上。” “这么说的话，那御景湾将会烂尾的传闻也是假的了？” “当然。” “那御景湾涉嫌虚假宣传的事呢？听说还有业主来退房，您当场承诺，不仅现在，就连以后，只要是在宏兴买的房，只要想退，您都退？” “虚假宣传的事，我上次在发布会上已经回应，纯属造谣污蔑，至于退房承诺……是的，我确实说了，而且也将说到做到。” “您为什么要这样承诺？是想息事宁人？还是当时形势所迫不得不说？您难道不知道退房对您和公司来说，会很被动，很不利吗？”乐瑶一脸不解。 “当然知道，但是让我和公司被动，总好过让消费者被动好，他们都是弱势群体，理当被关照，我和公司就算被动，咬咬牙也能挺过去，但是消费者要被动了，血汗钱打了水漂，那影响的可能就是一个家庭的生计了，孰轻孰重不难选择。”王流一脸义正言辞。 乐瑶听的肃然起敬：“宁愿牺牲自己，也要照顾消费者利益，王总真是……大公无私啊，堪称商界楷模。” “其实还好，乐小姐过誉了，之所以敢做退房承诺，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我对我们公司做出来的楼盘质量有信心，一定能让业主满意，行得正，站得直，承诺自然敢做。”王流谦虚一笑，又捎带着给公司信誉打了波广告。 乐瑶认真的点点头：“说的也是。” 呵呵，她居然还真信了……王流眉毛一挑，心里暗道，这种鬼话都能信，按照她这份单纯程度，待会忽悠她爆料的事，八成也很有戏了呀。 专访一点一点进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半个小时一闪而过。 田小菊适时进来通知道：“王总，时间到了，您还有场会要开……” 王流看向乐瑶，抱歉道：“不好意思了乐小姐，公司还有工作，专访只能到这里了。” 乐瑶心满意足道：“理解，王总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受专访，我已经很感谢了，工作要紧，您先忙，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在约。” “一定、一定。”王流随口答应。 起身准备去开会，刚走到门口，王志新突然匆匆找来，怒气冲冲道：“王总，跟您请个假，待会的会我开不了了。” 王流眉头一皱：“为什么开不了？” “一个朋友被打了，我得去给他讨个公道。” “被打了去报警啊，用得着你去讨公道吗？” “打人的警察局里有人，报警没用。” “那就去找媒体爆料，曝光他总可以吧？” “也不行，打人的有背景，媒体不敢曝。” 王流暗暗瞥了眼乐瑶，装模做样道：“警察、媒体都不管用，你去了能有什么用？” “我请律师告他去，太他么欺负人了，你自己看吧，看看人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头都打破了，流了一地血还不肯罢休，打完就去找小姐，太无法无天了，我一定得替他讨个公道。” 王志新一脸愤慨，眼里都快冒出火来，说着递上一摞照片。 王流默默接过，表情凝重，以前都没发现，这小子居然还有演戏天赋呢，这小演技，不去演戏简直可惜了啊。 第九十六章 别谢我我会羞愧的（求推荐） “需要找媒体吗？或许我可以帮帮忙？”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乐瑶，闻言走过来问了句。 王流心头一跳，鱼上钩了啊。 王志新一脸惊喜道：“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 王流看了下她，迟疑道：“还是算了，刚才你也听了，打人的背景很深，警察媒体都管不了，你也别趟这趟混水了，小心给你惹来麻烦。” “身为一名记者，报道真相是我的职责，要是怕麻烦，当初我就不当记者了。”乐瑶一脸正色。 就喜欢你这种一腔正义的愣头青，果然好忽悠……王流心里暗喜。 乐瑶说着侧过头看了一眼照片，表情立刻凝固：“打人者是他？” 王流眉毛一挑：“乐小姐认识他吗？” “当然，最近广源闹的沸沸扬扬，身为记者，自然了解过情况，他就是广源老板，徐飞，可是……他不是被判入狱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外面？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乐瑶沉声道。 王志新没好气道：“就前几天，入狱了是没错，但早就出来了，具体时间不知道，但去年我就见过他，出来少说也有一年了。” “一年吗？他一共才被判了没几年吧？这么快就出来了？”乐瑶一脸震惊，怒气浮动道： “难怪敢这么张狂，原来是有恃无恐，太无法无天了，王总，你可以把这些照片交给我吗，我替你曝光他。” 真的吗？那可就一言为定了……王流心里暗喜，嘴上迟疑道：“乐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不要意气用事，入狱了都能提前出来，可见他的背景有多深，你要是曝光了他，小心引火烧身。” “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让我知道了，那这件事就不能不管，王总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就算王总不给我照片，这件事我也会继续深挖。”乐瑶义正言辞道。 激将果然有用啊……王流默默给她点了个赞，果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劝了，照片给你，这次是帮我的忙，要是有什么后果，我帮你一起扛。” 乐瑶眼神闪烁，一脸感动的看着他，抿着嘴道：“谢谢。” 别，利用了你，再让你跟我说谢谢，我会很羞愧的……王流暗道。 拿了照片，乐瑶一脸决然的走了。 王志新松口气，笑道：“怎么样，我刚才演的还可以吧？” 王流赞许道：“不错，再努努力，你都可以去演戏了。” “我觉的也是。”王志新哈哈一笑，一点都没谦虚。 杨凯匆匆找来，看着笑容满面的两人，心里有了底，期待道：“她答应了？” “当然，我俩亲自出马，还有搞不定的吗？”王志新得意道。 杨凯心里一松，又谨慎道：“答应了就好，但她就是一个小记者，就算她敢帮忙，市台敢让她播吗？” 王流笑容收敛，表情逐渐凝重，这才是关键。 有正义感的人不少，但是能给正义发声的渠道就有限的多了，尤其是网络还没发展起来的当下，明摆着是捅娄子，捅的还是自家，市台让播吗？ “不管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另外，你接着去联系其它媒体，希望不能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 杨凯点点头：“明白。” 王流补充道：“还有，找几个懂网络的，让他们去各大论坛上散布一下消息，尤其是南华本地论坛，一定要重点爆料。” 眼下国内网络虽然还没兴起，但是已经有了雏形，门户网站、网络社区、论坛相继崛起，影响力虽然跟后世没法比，但多少还是有的，爆出来总能引起点舆论。 杨凯沉声应道：“知道了，我会办妥的。” …… 另一边，王流的担心成真。 离开宏兴，乐瑶踌躇满志的回到台里，找到新闻部主任关洪斌，汇报了曝光的事，这么劲爆的猛料，原以为会得到支持，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盆冷水。 关洪斌不动声色的听完，不咸不淡的点点头：“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知道了？这算什么回答……乐瑶一脸不解，问道：“主任，那这条新闻我们是报还是不报？” 关洪斌瞥她一眼，沉声道：“小乐，你当记者也有一年了吧？入行这么久，什么东西能报，什么东西不能报还没分清吗？这件事摆明了很复杂，贸然爆出来，捅了篓子谁负责？” “我负责。”乐瑶脱口而出。 “你？你负的起吗？”关洪斌一瞪眼，怒斥一句，又语重心长道：“小乐，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事实也不是非黑即白，世界是复杂的，你要记住这一点，不然以后是要吃亏的。” 乐瑶梗着脖子道：“主任，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身为一名记者，职责就是忠于事实、报道真相，徐飞摆明了就是一个毒瘤，我们为什么不把他揭发出来，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被下属当面斥责，关洪斌气的脸都黑了，怒道：“我说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是吧？我说了不报，就是不报。” “主任……”乐瑶还想挣扎。 但话刚出口，就被关洪斌严厉打断：“不用再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其它的不用你管，现在，你给我立刻出去。” 乐瑶抿着嘴，委屈的脸上又透着一股倔强，和关洪斌对视两秒，然后愤愤转身出了门。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事情别人越不让做，自己就偏偏越要去做，尤其还是自认为站在正义这一方的时候，满腔的正义感附身，别说后果，就是把天捅个窟窿都在所不惜。 乐瑶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从办公室出来，左思右想就是不甘心，迟疑良久，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曾联系过的号码。 “爸，是我。” “瑶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又欣喜的声音：“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遇到件事，我认识是对的，应该做，但是主任说我太年轻，怕捅娄子，不让我做，你觉的我应该怎么做？” 电话头沉默两秒，沉声道：“你认为对，那就去做，只要无愧于心，有什么娄子，爸替你扛。” 一瞬间，乐瑶眼眶湿润了，强忍着没让眼泪掉出来，抿着嘴道：“爸，谢谢你。” “傻丫头，跟你爸我还说这些干嘛？”电话那头传来轻笑，顿了下又道：“真要谢的话，就回家来看看吧，你妈想你了。” “嗯，等这件事做完，我就立刻回家。”乐瑶努力点点头，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第九十七章 曝光 “乐瑶，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旁边同事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走过来关切道。 乐瑶赶忙擦擦眼泪，镇定道：“我没事，就是眼睛突然有点酸。” 同事狐疑的看她两眼，迟疑道：“真没事吗？待会还有场外采，广源最近成了热点，今天又有新盘开盘，台里让我们去报道一下，做个现场连线，你要不舒服的话，就申请换个人替你去。” “不用，我真没事，你别担心。”乐瑶摇摇头，说话间，表情彻底坚定下来。 同事见状不再多问，只道：“没事就好，时间不早了，待会到了现场之后还得调试一下设备，你要没事的话，咱们就抓紧时间准备出发吧。” “好。”乐瑶点点头，起身跟上同事，一起赶往现场。 …… 广源售楼部。 门外不远处，市台摄制组已经就位，摄像正在紧张调试设备，乐瑶拿着话筒，等待演播室召唤的同时，越来越有点心神不宁。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是到底太年轻，要干的事又太出格，时间越临近，心里也出于本能，越来越紧张。 连续深吸几口气，缓解了一下情绪，乐瑶掏出手机，打给了田小菊。 “田秘书吗？帮我转告王总，让他待会看一下市台的晚间新闻，有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田小菊茫然的问了句。 “乐瑶，马上开始了，快来做准备。”旁边同事催促一句。 “来了。”乐瑶回应一声，又冲手机道：“没时间多说了，等他看了就知道了。” 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田小菊不明所以，迟疑一下，打给了王流。 已经是下班时间，王流已经回了家，接到电话，听完田小菊的转告，心里同样闪过疑惑，惊喜？什么惊喜？ 专访要上新闻？ 还是爆料有进展了？ 不论是哪一件，这效率是不是都有点太高了？ 带着疑惑，又隐隐有些期待，王流打开电视，换到了市台。 晚间新闻已经开始播放，前几条不痛不痒，王流看的枯燥乏味，主持人突然换了话题： “近日来，广源地产连续多项问题被揭露，引发广泛关注，今天又有新楼开盘，我台专程派往记者赶赴现场，具体情况请看现场报道。” 王流听的陡然眼前一亮，现场报道，主角还是广源，难道真是爆料的事有进展了？ 思索间，屏幕画面切换，镜头一转，乐瑶出现在屏幕前，拿着话筒，侃侃而谈： “各位观众，我是市电视台记者乐瑶，现在站在广源地产售楼部前为您报道，我身后就是广源地产售楼部，大家可以看到，门前很空旷，大厅里顾客寥寥，刚才随机采访了几位路人，都表示受近日来广源爆出的多项问题影响，对楼盘质量存在担忧，看房意愿不高。 据悉，今日早前顾客同样不多，开盘第一天销售便遇阻，未来形势不容乐观，现场情况就是这些。” 一般情况下，连线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但是乐瑶话音一转，又继续道： “另外，据有关消息报道，广源地产创始人徐飞，早前因罪入狱，现在尚在服刑期，却在去年就已提前出狱，前几天还曾与人发生冲突，致人重伤。” 说着拿出几张照片，展示在镜头前：“这是受害者朋友提供的照片，画面上可以清晰看出，打人者确是徐飞，结合广源近期爆出的负面新闻，种种问题引人深思，后续情况我们也将持续为您报道。” 连线结束，画面切回。 王流看的清楚，镜头转回来的一瞬间，主持人明显呆愣了一下，才迅速强装镇定，继续播报新闻。 他也没好到哪去，心里又惊又喜，没想到还真是爆料，这就是乐瑶说的惊喜吗？可真够惊的。 找她来原本就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没想到还真让她爆出来了。 论起影响力，电视台最权威，现在通过新闻爆出来，盖子被揭开，怎么着都够徐飞喝一壶了吧？ 王流咧嘴笑着，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杨凯。 “喂？” “是我，让你找的枪手找好了吗？”王流开门见山。 “已经找到几个。” “马上通知他们，立刻登录各大论坛发帖，把事情给我爆出来，另外，抓紧时间联系媒体，徐飞的事刚刚乐瑶已经通过新闻爆出来了，之前媒体不敢爆是怕捅娄子，现在事情已经有人捅了出来，应该不会再有顾忌了，让他们尽快转载报道，把舆论给我彻底炒起来。” “已经捅出来了吗？太好了，我立刻去安排。”杨凯声音兴奋，一口应了下来。 …… 另一边，乐瑶刚连线完，就接到了关洪斌的电话，语气里充斥着愤怒。 “乐瑶，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报了什么？” “知道。”乐瑶声音平淡。 “知道你还敢爆？你还有没有一点纪律性？” “台里让我来报道一下广源的情况，我也只是把我知道的报道了出来，主任觉的有什么问题吗？”乐瑶反问一句。 “你……你还嘴硬是吧？行，从现在开始，你给我立刻停职反省，什么时候反省清了再回来上班。”关洪斌咆哮一句，挂断了电话。 做之前就想好了后果，被停职也在意料之中，乐瑶平静的放下手机，刚才的紧张全消，心里忽然有股前所未有的放松。 …… 广源售楼部里。 总经理孙堂凝重的问道：“业绩怎么样，卖了几套房？” “……四套。”齐再兴迟疑一下，苦涩道。 “四套？”孙堂当即就沉了脸，知道情况可能会不好，但是也没想到能这么不好，开盘第一天，原本应该是成交高峰，结果一天下来只卖了四套，业绩算是差到姥姥家了。 而且，这个数字听着就不吉利啊。 更关键的是，就这份成绩，待会怎么跟徐飞汇报？ 上次发布会搞砸就挨了一顿骂，现在开盘业绩又不佳，汇报了肯定又少不了一顿骂。 正郁闷着，手机响了，看了眼号码，孙堂瞳孔一缩，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喂，徐总！” “销售情况怎么样？”徐飞沉声问道。 孙堂小心道：“不太乐观，这几天负面消息太多，对我们信誉打击挺大，宏兴那边听说也卖起了二期楼花，抢走了不少市场……” “别他么跟我说这么多，我就问你，销售情况怎么样？卖了几套房？”徐飞厉声打断道。 孙堂弱弱道：“四套。” “几套？你再给我说一遍？”徐飞的声音陡然拔高。 孙堂声音一颤：“四、四套。” “你他么是猪吗？宣传了这么久，现在一天就卖了四套房？我他么就是雇头猪也比你强，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尽快把房子给我卖出去，不然你给我小心着点，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我、我一定想尽办法把房子卖出去。”孙堂擦了把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第九十八章 打压（求推荐） “废物，都他么是废物。”挂断电话，徐飞还一阵气恼，咬牙切齿连声怒骂。 正发泄着，电话突然响了，看了眼号码，徐飞眉头一皱，迟疑的接通，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先传来一道比他还愤怒的声音。 “你在哪呢？马上给我回家。” 徐飞一愣：“现在吗？我还有事呢。” “有什么事也得给我推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家，要不回来，你以后都别回来了。” “行行行，我现在就回去成了吧？”徐飞无奈答应，挂断电话还一头雾水。 回到家，徐佩贤正坐在客厅，旁边韩建松也在，俩人都沉着张脸，气氛严肃。 徐飞见状心头一跳，猛然有了股不祥的预感，干笑一声，试探道：“韩叔也在呢？你说你俩过个二人世界多好，干嘛非得着急忙慌把我喊回来，您不嫌碍事啊。” “我都快被你气死了，还有二人世界过吗？”徐佩贤怒骂一句。 徐飞一脸茫然：“啊？我又做什么了，把您气成这样？” “你说你做什么了？还跟我装糊涂是吧？”徐佩贤脸色铁青。 “我还用装吗？我是真不知道啊。”徐飞仔细回想了下，最近他可一直老老实实的喝酒泡妞，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干。 徐佩贤瞪他一眼，拎起一摞照片拍给他道：“不知道你就给我看清楚，好好看看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徐飞狐疑的拿起照片，应该是拿相机对着屏幕拍的，画面上能清晰的看到电视机框，画质感人，可只一眼，徐飞眼神便猛然一紧。 画面上的记者他不认识，可她手里拿着的照片，里面的正主可不就是他吗？ 还有地上躺着的那家伙，不是前几天他在酒吧里遇上的醉鬼吗？ 居然被人拍了照，还闹上新闻了？ 一瞬间，徐飞想通了前因后果，咬牙切齿道：“照片是谁拍的？” “现在追究照片是谁拍的还有用吗？你还是想想怎么摆平这件事吧，跟你说过多少次，你现在情况特殊，平常给我老实点，就不听，现在又惹出这么大的事，打人被人捅了出来，提前出狱的事也被捅了出来，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徐佩贤恨恨的瞪着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徐飞阴沉着脸，既气愤，也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韩建松打起圆场道：“行了佩贤，事情出了就出了，你也别光顾着生气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怎么把事情压下来吧。 我已经支会过电视台，要求他们把新闻删除，控制影响，他们已经答应了。 局里我也安排好了，会尽快出一份声明，小飞保卫就医的手续没问题，照片上没日期，也可以推到入狱之前，现在只要找到被打的事主，让他改了口，不再追究，这件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那人找到了吗？”徐飞赶忙问道。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徐佩贤恨恨一句，说完自己也紧紧看向韩建松。 韩建松摇摇头：“已经安排人去查了，现在还没消息，你俩也别担心，只要人是市里的，一定能查到。” “那就好。”徐佩贤松口气。 韩建松道：“你也别闲着，最好联系家媒体约篇专访，表一下态，尽力消除一下事态影响。” “我知道，正好报社有个熟人，待会我就联系他。”徐佩贤一口应下。 韩建松点点头，又沉声道：“光这样还不够，从拍照到曝光，背后肯定有人在推动，治标也得治本，事情压下去，源头也得堵住。” 说着顿了下，看向徐飞道：“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得罪过什么人？”徐飞眉头一皱，脑海里猛然想起王流，脱口而出道：“王流，一定是王流干的。” “王流是谁？” 韩建松、徐佩贤一愣。 “一个地产商，之前结了点梁子，最近就得罪过他，这件事只可能是他干的。”徐飞咬牙切齿道。 “地产商？”徐佩贤眼神闪烁，沉思两秒，咬牙道：“这事儿交给我，一个地产商，就不信还压不住他。” 说着瞥了眼徐飞，没好气道：“你也给我长点记性，就当妈求你了，别再给我捅娄子了，不然迟早有一天，我非得被你气死不可。” “知道了知道了。”徐飞不耐烦的随口应下。 …… 天有不测风云，舆论也有正反两面。 睡之前还满怀期待，觉的搞掉徐飞指日可待，可等一觉醒来，风向说变就变。 一大清早，杨凯就匆匆找来，像是火烧眉毛般，一脸着急。 觉被吵醒，王流原本还有些气愤，可见他这副表情，眉头一皱道：“出什么事了？把你急成这样？” 杨凯抿了抿嘴，递上一张报纸，黑着脸道：“您自己看吧。” 王流接过报纸，入眼便是一行标题：可怜天下父母心，徐飞母亲访谈录。 徐飞母亲？ 他妈怎么上报了？ 王流眼神一紧，继续向下看，脸色也如杨凯一般，越看越黑。 通篇总结下来就一点，孩子没教好，是她徐佩贤的错，但是如果有可能，天下哪个父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作奸犯科？都是社会风气不好，加上孩子年龄又小，这才误入歧途。 同时表态不会姑息纵容，不然之前也不会被判刑入狱。 最后还援引了一段市局发布的声明： 第一，徐飞确实不再收监，但不是出狱，而是保外就医，病情属实，程序合法合规，等病情好转，会重新收监。 第二，打人的事确实存在，但不是近期，而是在徐飞入狱之前，犯罪情节之前已经被惩处。 第三，受害者已经找到，确认了市局的声明。 放下报纸，王流久久无语，他发现他还是太幼稚了，前世只是个包工头，眼界还是太浅，完全没想到，这他么都能被洗白？ “联系媒体的事是不是也泡汤了？”沉默良久，王流突然问道。 杨凯郁闷的点点头：“昨晚原本都答应好了，可早上突然又变了卦，网上发的帖子也都被删了，明摆着是有人在打压。” 肯定是了，不然怎么可能集体噤声……王流心里一沉，同时又有点疑惑，就凭徐飞他妈一个处长，他准继父一个副局，能有这份能量？ 原本都快被引爆的事，一夜之间就能压下来？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关节？ 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秦峰打来的，王流有点诧异，印象里这还是秦峰第一次主动找他。 “秦秘书，您怎么有时间打给我了？” “有点事找你，晚上来趟雅乐轩吧，见面谈。”秦峰开门见山道。 王流不明所以，但也没推辞，秦峰好歹是个二号首长，左希成身边的红人，第一次主动找他，要是贸然拒绝，说不得就得罪了他。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能不得罪还是别得罪的好，不动声色答应道： “好，晚上见。” 第九十九章 憋屈 傍晚。 雅乐轩。 王流如约而至，还带上了杨凯、王志新。 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还不知道秦峰找他是什么事，多个人也能多一份力。 “好端端的突然找上门，你们说这秦秘书能有什么事？”等电梯的空档，王志新询问道。 “王哥，你说……会不会是为了徐飞的事？”杨凯猜测道：“事情能这么快就被压下来，光靠徐飞他妈和他那个便宜老爸，可不容易做到，但是如果左市长插手，那就很有可能了。” 王流微微蹙眉，这个可能他还真想过，他刚向徐飞发难，秦峰就立刻召唤，时间点上确实有点巧合。 但是又感觉不太可能，按照之前查到的消息，徐佩贤和韩建松跟左希成，平常除了工作交集，没传出过有什么私交，莫名其妙插手帮忙，他图什么？ 想不通，王流也懒得再想：“既来之则安之，别多想了，有什么事，等待会见了面就知道了。” 王志新、杨凯两人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说话间，电梯到了，门打开的一瞬间，刚刚准备抬脚进去的王流三人，表情陡然凝固。 徐飞？ 他怎么也在这？ 世界已经这么小了吗？出来见个人，就能碰上他？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电梯里，看到三人的刹那，徐飞也瞬间沉了脸，看着王流的眼里似乎快要喷出火来。 僵持两秒，咬牙切齿道：“新闻的事，是你指使人干的吧？” “不错嘛，这都能被你猜到，还不蠢。”王流笑了笑，已经撕破脸，他也丝毫没掩饰。 “果然是你。”徐飞眼神一紧，恨恨道：“别得意的太早，这笔帐我一定会跟你算清。” “那你可得抓紧点时间，不然晚了，小心你没机会。”王流冷声一句。 徐飞冷哼一声，懒得再多说，黑着脸扬长而去。 “妈的，真他么晦气，这都能碰上他？”王志新在身后骂了一句。 杨凯咂咂嘴，羡慕又嫉妒：“有个好妈是不一样啊，都这时候了，他居然还敢出来玩？” “也可能不是出来玩。”王流默默道。 “不是出来玩？那他干嘛来了？”杨凯眉头一皱，一脸不解。 “还不好说，待会再看吧，先上楼。”王流眯了眯眼，心里有所猜测，但还不确定，丢下句话，抬脚先进了电梯。 王志新和杨凯紧随其后。 包厢秦峰已经订好，也转告了王流，三人径直找到包厢，秦峰已经到了。 “秦秘书，好久不见了，认识这么久，还没跟您喝过，今天难得坐一块，待会可得跟您好好喝一杯。”一见面，王流先客套一句。 “喝酒不急，找你来是有正事，谈完再喝。”秦峰平淡一句。 这是在警告我吗？要是谈不妥，这酒还喝不上了？ 王流心里一沉，脸上不动声色，笑道：“行，听秦秘书的，有什么话您直说吧。” “听说你最近跟徐飞闹了点矛盾？”秦峰随口问了句。 还真是为徐飞来的？那这么说，新闻的事也是左希成帮忙压下来的？ 王流心头一跳，皱眉道：“是有这事，怎么，秦秘书想当个中间人，替我俩说和一下？” “不。”秦峰摇摇头，淡淡道：“我只是帮忙传句话，这件事到此为止，领导不希望再看到有后续，意思你懂的。” 领导？左希成吗？果然是他帮的忙。 不是当中间人，但又不想再有后续，那他么就是想堵我的嘴啊。 之前他被市局带走，王志新找他帮忙捞人，但是被敷衍的事都跟他说了，他找他帮忙不帮，徐飞这边他刚发难，你就来打压，你这屁股坐的是不是也太歪了？ 好歹老子也帮左希成收拾了市里一个烂摊子，送了他笔政绩，就没念一点人情？ 王流心头恼怒，又有点憋屈，还是根基太浅了，太他么浅了，但凡有点人脉，左希成敢这么打压他？ “我要是不答应呢？”王流沉声问道。 秦峰脸色一沉，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后果你可要想清楚，别的领域不敢说，但是在土地和资金这一块，让谁拿不让谁拿，都是领导一句话，你是干地产的，自己掂量掂量。” 我掂你妈……王流心里暗骂一句，明明很憋屈，但嘴上还得曲意逢迎，没办法，谁让胳膊拧不过大腿呢。 “呵呵，开个玩笑，秦秘书别当真，您都发话了，我一定照办，但是我得多嘴再问一句，我可以不招惹他，但是徐飞要再主动来招惹我，又该怎么办？” 秦峰脸色稍缓，平淡道：“放心吧，刚才我已经跟他谈过了，徐飞只是冲动，但不傻，他知道该怎么做。” 果然是你找的徐飞……王流瞬间恍然，刚才他就有所猜测，秦峰约了他，眼下这风口浪尖，徐飞居然也来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没想到还真让他猜着了。 “万一他要是不知道呢？”王流追问一句。 “那你想怎么办？”秦峰反问道。 我想弄死他，可以吗……王流心里暗道，嘴上呵呵一笑：“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您看这样可以吧？” 秦峰嘴角一翘，端起酒杯，满意的笑道：“王总是个聪明人，来，我敬你一杯。” 喝你一杯酒可真难啊……王流暗自吐槽，跟着端起酒杯，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干了，您随意。” 说着跟秦峰碰了下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秦峰同样一口闷，放下酒杯，淡笑道：“事也谈了，酒也喝了，市里还有点事，我就不多待了，你们慢慢喝，账我结。” “别，我来就好，哪能让秦秘书您破费。”王流客套一句。 “下次吧，这次是我组的局，账自然得我结，就这样，你们随便喝，我先走了。”秦峰不容分说，丢下句话，起身径直走了。 “他么的，什么玩意，咱们的事他不帮，徐飞的事他上赶着帮，他他么是你爹啊。”人一走，王志新直接破口大骂，刚才憋了一肚子火，他早憋不住了。 杨凯同样愤愤不平：“王哥，这口气咱还真往下咽啊。” “不然呢？”王流同样沉了脸，干的是地产，只要还想在市里待一天，左希成就是头顶的一尊大佛，除非不想混了，不然不想忍也得忍。 “可是……这他么也太憋屈了。”杨凯一脸的不甘心。 王流端起酒杯，猛然灌下一杯酒，咬牙道：“以后日子还长的很，左希成总有走人的一天，等他人走茶凉，这笔帐，到时候再跟他算。” 第一百章 被堵（求推荐） 另一边。 徐飞离开电梯，径直去了一间包厢。 左胜强正抱着一个小姐上下其手，俩人全都一脸欢笑，见徐飞进门，丝毫不羞不臊，一边搂着妹子，一边抬头看向他道：“怎么着，秦秘书找你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让我消停点，别再惹事了呗。”徐飞黑着脸道。 “那你呢？是听还是不听？刚被阴了一手，这口气能忍的下？”左胜强接着又问。 “现在这风口浪尖，本来我都准备忍了，但是……”想想刚才在电梯口遇到的王流，徐飞心里的火就压不住的往上冒。 “但是怎么了？忍不了了？”左胜强颇有些期待的追问道。 徐飞咬着牙，恨恨道：“当然忍不了，刚才又碰到他了，牙尖嘴利的一个小瘪三，还敢威胁我，必须得办了他，不然我心里这口气就他么顺不了。” 左胜强道：“刚才？他也来雅乐轩了？你想怎么办他？” “怎么办？当然是废了他。”徐飞眯了眯眼，咬牙切齿道：“他不是爱嘴硬吗，那就敲碎他满嘴牙，再断他一条腿，看他还硬不硬的起来。” 说着顿了下，看向左胜强道：“你手底下兄弟多，这件事还得麻烦你来做，帮兄弟一个忙，怎么样？” 不怎么样，看热闹可以，但是你想把我拖下水……左胜强迟疑道：“你确定要这么干吗？你出来这事可是刚压下去，万一再闹出事来，后果你可要想清楚。” “能有什么后果，治安这块，只要天塌不下来，我都扛得住，你也别担心，就算真出了事，我也不会赖你头上，大不了再多判两年呗，别忘了，老子现在也在服刑期呢。” 徐飞满不在乎，宽慰他一句，见左胜强还犹豫不决，又沉声提醒道：“别忘了，御景湾还没到手呢，之前已经费了那么大精力，就这么无功而返，你甘心吗？ 要不甘心，那就只能把他办了。” 贪婪是原罪，刚才还一脸谨慎，但是一提钱，左胜强瞬间就意动了，把心一横，咬牙道：“妈的，那就办了他。” “这就对了，他现在就在雅乐轩，你抓紧时间喊人吧，待会等他出来，直接堵住废了他。”徐飞脸上一喜，兴奋的安排起来。 …… 另一边，秦峰先走了，憋了一肚子气，王流三人也没多待，闷头灌了几杯酒，便起身准备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厅里的人今天格外多，还都是些流里流气的，看的王流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雅乐轩好歹也是市里有名的高档娱乐场所，什么时候这种小混混也能组团过来消费了？ 还一个个都暗暗瞥向他，刚一进大厅，一群人的目光就汇聚而来。 王流心里陡然一沉，忽然有了股不祥的预感，低声提醒道：“走快点，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王志新、杨凯也察觉到了，暗暗点点头，不动声色加快了脚步，刚想快速离开，就见一群人朝他们围了过来，脸色阴沉，目光逐渐凶狠，手还或向怀里，或向后背摸去。 王流见状脸色大变，不再迟疑，大喝一声：“跑，快跑！” 说完拔脚就朝门口跑去，必须得冲出去，不然要是被堵住，那就成瓮中之鳖了，这么多人，就算不死，那也得脱层皮。 王志新和杨凯心里也清楚，听到王流大喝，瞬间抬脚，跟着玩了命的向门口跑。 可惜，门口同样有人，听到大厅里的动静，四五个人当即从门口闪出，手里或拿着棍子，或拿着钢管，目光凶悍的瞪着三人，牢牢堵住了门口。 “冲出去。”王流沉声喝道，身后人更多，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从正门强闯出去。 “他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王志新怒骂一句，说完脚下发力，先王流一步冲到了门口，迎着对面劈头盖脸抡过来的棍子，躲也不躲，一头径直撞了上去，任棍子落在胳膊、肩膀、背上，嘴里发出似痛苦、似愤怒的咆哮，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几人，硬生生顶着几人推出好几米。 这他么也太彪了……有那么一瞬间，王流都有些看傻了眼，然后顾不得多想，自己也跟着冲上前，飞起一脚，狠狠踹到了一人肚子上，直接把人踹翻在地，撂倒一个。 杨凯紧随其后，嘴里发出咆哮，一把夺过一根棍子，劈头盖脸回抡了回去。 三人全都发了狠，不管不顾猛冲猛打，一个照面，被四五个人堵住的门口直接被冲开一条路，身后大厅里的人也追到了，王流丝毫没敢耽搁，招呼一声，三人直接夺路而去。 刚才下楼前打过电话，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一个老实汉子，王流招他来，原来是图他老实，开车稳重，可人太老实了，没见过被围攻的场面，一看一群人拎着家伙紧追而来，嘴里还喊打喊杀，当场就被吓得脸色惨白。 王流三人都匆匆上车了，他还被吓得目瞪口呆愣神。 “愣着干嘛？快他么开车啊。”王志新怒骂一句，提醒道。 “啊？哦哦……”司机这才醒悟，慌忙打火，准备开车。 可惜已经晚了，就耽误了这么一瞬，身后一群人已经围了过来，有的堵住了车头，有的直接抡起棍子砸起了车窗，想把王流再逼下来。 “砰砰砰！” 车窗应声而碎，车身上也挨了不知道多少下，敲打声密集。 碎玻璃落在身上，王流脸上被划破一层皮，破碎的车窗中，还有人把棍子伸进来想敲打。 司机像是被吓傻了，茫然不知所措。 王流直接怒喝道：“开车啊，给我撞过去。” “啊？车前有人，真撞过去啊？”司机颤声回应一句。 “废话，不撞过去，你他么想留在这里被打死啊。”王流怒骂一句。 眼下这状况，就算撞死撞残人也得撞过去，不然死的很可能就是他。 “别他妈废话了，快给老子撞过去，出了事老子扛。” “知、知道了。”司机一咬牙，脚下油门猛踩，发出一阵轰鸣，撞开挡在车前的几人，闯出一条路，然后扬长而去。 看着车后依旧紧追不舍、却又越追越远的一群人，王流、王志新、杨凯同时松了口气，这一劫好险算是躲过去了。 第一百零一章 来者不善 高速行驶下，风从破碎的车窗中倒灌进车内，给刚刚险里逃生、惊出一身冷汗的四人带来一股凉意。 消退了几分盛夏的燥热，缓解了一下几人的情绪，也舒缓了一下几人紧绷的心。 挺舒服的，但是怎么也浇不灭心里升起的那一团火。 刚才只顾着逃生，没时间多想，现在有了闲暇，那就该好好缕一缕被堵的因果了。 “肯定是徐飞干的。”王志新黑着脸，一口咬定，说完揉起胳膊、肩膀，疼的龇牙咧嘴。 “肯定是了，刚才就碰见了他，跟咱有仇的也只有他，刚才那帮人肯定是他派来的。”杨凯同样气愤难平，说着看向王流，又怒又憋屈道： “王哥，你也看到了，我们想忍气吞声，但是徐飞他还不答应，这次堵我们拿的是棍子，下一次很可能就是刀了，这次我们运气好逃走了，下一次还能这么好运吗？这口气，咱还忍吗？” 还忍吗？ 我忍他妈！ 去他么的徐飞。 去他么的左希成。 别说一个副市，这回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差点被人堵住废了，车还被砸了，这口气，必须得出，这笔帐，必须得跟徐飞算。 不然就像杨凯说的，下次等待他的就不是棍子，而是刀，下次也不一定还能像这回这么好运，能顺利逃脱了。 留着徐飞就是个定时炸弹，必须得先下手为强，把他解决掉。 王流阴沉着脸，心里打定了主意，然后冷静盘算起来，气归气，但是这里面的关节得先盘算清。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已经明确知道，徐飞有左希成罩着。 想跟徐飞算账容易，但是有左希成罩着，肯定处处是掣肘，就算想方设法向徐飞发了难，也很有可能被左希成压下来。 而且，他要动了徐飞，等于是把左希成的警告抛到脑后，很有可能招来他的打压。 所以，想动徐飞，必须先动左希成。 但是，一个副市长，块头有点大啊，该从哪入手呢？ 王流皱着眉暗暗沉思。 王志新揉着胳膊，疼的龇牙咧嘴，还不忘再骂上两句：“不光徐飞，左胜强也跑不了，刚才有几个人我记着，上次你让我盯着他拆纺织厂的时候我见过，那几个人都他么是他拆迁队里的。” 左胜强？王流眼前一亮，怎么把他给忘了？ 左希成这边无从下手，那从左胜强这边下手也可以啊，身为左胜强叔叔，这些年还不知道给他压了多少事，捞了多少钱呢。 别的不说，光是上次跟他合作，就从他这里捞了不少，其它不知道的肯定更多，屁股底下还不知道藏了多少屎呢，肯定一查一个准。 要是能把他搞了，那左希成也脱不了干系，就算扳不倒，给他迁迁坟也行啊，只要不在他头顶上压着，爱去哪去哪。 心里打定主意，王流直接沉声道：“忍肯定是不能忍了，这笔帐必须得跟徐飞算清，但是不能只盯着他，左希成也得考虑进来，要么不动，要动，就得连他一起动。” “一起动？” “左希成吗？” 杨凯喝王志新同时一愣，身上的疼痛都忘了，各自一脸吃惊，迟疑道： “他好歹是个副市，动起来，难度是不是有点大了？” “是啊，咱动个徐飞都这么费劲，连他一起动，这个挑战是不是有点太难了？” 王流沉声道：“难度是有，但如果找准方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方法？” “什么方法，你想到了？” 王志新和杨凯同时问道。 王流点点头：“左胜强就是方法，干了这么久拆迁，之前连我们都敢坑，其他被他坑的拆迁户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把这些人找出来，发动起来一起揭发他。 左希成不是能打压吗？搞个群体事件，把动静闹大，看他还压不压的住。 要压不住，那左胜强就在劫难逃了，身为他叔叔，肯定也得被牵连。” “对啊，拔出萝卜带出泥，要能把左胜强搞了，那他左希成也跑不了。”王志新惊喜道。 杨凯也一脸兴奋：“好主意，那咱们就这么干吧，找拆迁户的事交给我，一定给他搞个大的，送他一个惊喜。” “不要大张旗鼓，小心打草惊蛇。”王流叮嘱一句。 杨凯咧嘴笑道：“放心吧，我知道。” …… 第二天。 风华里。 文彦棋站在别墅客厅，一只手端着碗，碗里盛着鱼饵，一只手随手拈起几粒，随意撒到了面前的鱼缸里，表情轻松惬意。 苏荣站在旁边，恭声汇报着：“早上接到的消息，昨晚徐飞和左胜强派人堵了王流，动了手。” 文彦棋手上顿了下，然后继续喂着鱼，随口问道：“堵住了没？” 苏荣笑道：“没有，王流还算机警，二十多号人堵在雅乐轩大厅，愣是没堵住，让他给溜了，受了点轻伤，但是人没大事。” “两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文彦棋跟着笑了笑。 苏荣见状顺势道：“确实，但是效果虽然不大，可麻烦还是有的，王流揭穿徐飞老底的事被左市长压了下来，算是把徐飞彻底得罪了，这次动了手，下次就不知道又要干什么了。 有左胜强帮忙，还有韩局威慑，徐飞等于黑白两道都有人。 而王流这边根基到底还是浅了点，形势有点被动，咱们要不要出手帮帮他？” “不用。”文彦棋淡淡道，说完再度拈起几粒鱼饵，撒进浴缸，引得一群小金鱼竞相争抢，他看的也露出一抹笑容，继续道： “抢食还得各拼实力，想跃龙门，更得拿出点本事，跃过去，海阔天空，跃不过去，万劫不复，是福是祸，全看他自己本事，你不用多管。” 苏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明白了。” …… 公司。 王流坐在办公室里，正翻看昨天御景湾二期开盘第一天的销售业绩，田小菊忽然匆匆进来汇报：“王总，乐小姐来了，说要见您。” 王流抬头看她一眼，脸上有点诧异，她怎么来了？ “让她进来吧。” “是。”田小菊脆声应下，转身刚想去喊人，就见乐瑶已经等不及，自己闯了进来，板着张俏脸，进门就瞪着王流，一脸怒容。 王流眨了眨眼，看这架势，这是来者不善啊！ 第一百零二章 小姑娘还是太年轻了呀（晚上12点上架求订阅） “你为什么要骗我？”乐瑶在办公桌前站定，直视着王流，怒声质问。 “我骗你什么了？”王流反问一句，咱话可得说清啊，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像是个负心渣男一样。 “你说骗什么，照片明明是以前的，为什么要骗我说是最近才拍的？”乐瑶瞪着一双大眼，明明是在质问，可单纯的俏脸上，偏偏有股堵气似的傲娇模样。 伸手指着王流，弹出的食指上，还翘起一抹弧度：“亏我还一直敬重你是位良心企业家，说的话我没多想就信了，没想到你居然是在利用我，还害我被停了职，现在你满意了？” 原来是为这事……王流秒懂，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啊： “你觉的我有必要骗你吗？我上百万的豪车被砸，我兄弟全身是伤，我自己脸上也挂了彩，你觉的我有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为了骗你吗？” 说到最后，王流语气愈发严厉，表情肃然。 乐瑶听的一愣，狐疑的看了眼他脸上的伤口，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没骗我，照片是真的，因为曝光，你也被打击报复了？” 她虽然单纯，但是人不傻，听了王流的话，再看见他脸上的伤口，心里快速有了猜测。 呼！ 小丫头还是太年轻了呀，一招先声夺人直接掌握气场，把怒气打消大半，这下看你还怎么兴师问罪……王流心里暗想，嘴上沉声道： “当然，跟我一比，你还觉得你被停职的事很严重吗？” 乐瑶疑惑道：“可是，如果照片是真的，市局为什么发布通告，说是以前的，受害者也表示认同？” 王流淡淡道：“你了解过徐飞，难道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吗？他有位准继父，叫韩建松，目前任职市局副局长，你说为什么？ 至于受害者，只要钱到位，死人都能说活，想让他改口，你觉的很难吗？” “原来是这样。”乐瑶恍然，又一脸愤慨：“太可恶了，他这是徇私枉法，滥用职权，难怪徐飞敢这么肆无忌惮，原来是有他这棵保护伞，我要揭发他。” “你都被停职了，还拿什么揭发？”王流瞥她一眼，奉劝道：“有这时间和精力，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护一下你自己吧，我都能被报复，你这个爆料人肯定也跑不了，以徐飞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也会找上你的，趁着他还没来，我劝你还是先去外地躲躲，避避风头。” 乐瑶义正言辞道：“我就是被停职，也还是一名记者，有追求真相的全力，而且，我也不能一直躲下去吧，与其躲，还不如直接面对。” “不用一直躲，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正常生活了。”王流眯了眯眼，淡淡道。 乐瑶眼睛一亮，试探道：“你是不是还要对付他？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能跟我说说吗？让我跟你一起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上点什么忙呢。” 王流瞥她一眼：“你都被停职了，还能帮什么忙？” 乐瑶撇撇嘴道：“不要小瞧人啊，我好歹是名记者，挖料写文章什么的最在行了，而且，我虽然被停了职，但在媒体界还是有点人脉的，如果真挖到了什么猛料，我可以找人帮你报道。” 王流眼神一紧，认真的看着她道：“你是认真的？真能找到渠道爆料？” “当然。”乐瑶信心十足。 计划里确实需要媒体参与，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倒正好了……王流沉思一瞬，点头道：“成吧，既然你想帮忙，那就一起吧。” 乐瑶脸上一喜，追问道：“那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你想到的是什么办法？” 话音落下，杨凯正好匆匆找来。 王流笑道：“办法来了，马上你就知道。” 说着侧过头看向杨凯：“资料查到了？” “查到了，强风拆迁公司近几年拆迁过的项目，以及拆迁户名单都在这里了。”杨凯点点头，边说边递上一摞文件。 “拆迁公司？你查这些跟你说的办法有什么关系？”乐瑶听的一脸茫然。 “当然有关系。”王流接过文件，把计划跟乐瑶简单说了一遍。 乐瑶听的又紧张，又兴奋。 紧张的是，左希成居然也参与其中？这里面勾连这么深的吗？听着感觉好棘手的样子。 兴奋的是，这果然是个猛料，要是能挖出来，绝对能引起哗然。 身为一名记者，还有什么比亲手引爆一个热点，来的更让人兴奋激动的？想想就刺激啊。 王流低头翻看着文件，打头第一个项目就忍不住眉头一皱：“广源城？是广源新开的那个楼盘吗？拆迁也是左胜强负责的？” 杨凯道：“对，不止广源城，广源开发过的几个项目，拆迁都是左胜强在负责。” 难怪左胜强和徐飞能穿一条裤子，原来是有这层关系在……王流有些恍然，又有点欣喜，俩人狼狈为奸，搞了左胜强，既能牵连左希成，也能顺带着收拾徐飞，一举三得，倒是正好省了他不少麻烦。 简单看完文件，王流问道：“拆迁户的住址都查到了没？” 杨凯道：“查到一部分，剩下的还在查。” 王流果断道：“那就先去见见查到的，剩下的接着查。” …… 迎风巷。 市里一处棚户区，几排平房低矮破旧，路面因为年久失修显的有些坑坑洼洼，路两边两条明渠，流淌着生活废水，混杂着一些不知名垃圾，散发出刺鼻的腥臭，环境有些堪忧。 乐瑶倒是一点都没介意，刚下车便拿起相机，兴致十足的四处拍照。 杨凯边走边指向一户，介绍道：“这户户主叫方大勇，广源玫瑰花园项目的拆迁户，因为拆迁费被压的太狠，所以一直抗拒拆迁，拖了挺久，最后徐飞等的不耐烦，指使左胜强绑了他闺女方圆，这才逼着他签了字。 可惜依然没能救回他闺女，徐飞见方圆长得漂亮，见色起意把小姑娘强奸了，他之前被判入狱也是因为这事。” 原来是这样……王流点点头，说着来到门前站定，沉声道：“去敲门吧。” 第一百零三章 揭开伤疤（求订阅） “咚咚咚……” 杨凯上前敲了敲门。 “谁啊？”屋里传来声音，说话间，房门打开，一位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前，看着门外王流等一大帮人，脸上闪过惊讶和狐疑，警惕道：“你们找谁？” “阿姨您好，我叫乐瑶，是市电视台记者，请问这里是方大勇家吗？”乐瑶停下拍照，闻言笑着上前回道。 这是刚才在路上商量好的说辞，想搞事也得师出有名，如果由王流出面，一来显的突兀，二来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容易引起怀疑，质疑他的动机，甚至惹来反感。 相比之下，由乐瑶这个记者出面，就名正言顺的多了。 妇女果然脸色稍缓，点点头，又疑惑道：“大勇没在家，你们找他有事？” “方先生不在，找您也行，我们来是为了您家之前被拆迁的事，听说合同当时是被逼迫签的？可以具体和我们说说吗？”乐瑶道明来意。 妇女脸上闪过悲伤，叹息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说它干嘛？” 乐瑶果断道：“就是因为时间久，才更应该说啊，您难道想让您遭受过的不公，永远埋藏下去吗？您就不想讨回个公道？ 我们来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希望能检举揭发犯罪者，曝光丑闻，让他绳之以法，也还您一个公道。” 妇女眼里亮起几分光彩，又有些迟疑：“你们真能帮我们讨回公道？” 乐瑶笃定道：“当然，但是这需要您的配合，可以采访一下您吗？” 说着不愿再提，可终究还是意难平，妇女闻言挣扎一下，然后果断咬牙点了头：“可以，我愿意配合，也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有话进屋里说吧。” “诶，好，您先请。”乐瑶欣然笑道。 妇女引着乐瑶朝屋里走去。 “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有了昨晚被堵的教训，这次出行王流谨慎许多，带了不少人，都进去显然不合适，叮嘱一句，只带上杨凯跟着进了屋。 屋里面积不大，四十来平的样子，被一个隔断隔开，分成里外两间，墙体发黄，仅有的几件家具还有些陈旧，条件很简陋，不过屋里收拾的倒是挺干净。 里间门虚掩着，透过半开的门缝可以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小姑娘，大概就是方圆了，二十出头的样子，可能是怕生，偷偷看了眼王流三人，便吓得蜷缩在了墙边。 妇女慌忙进去安慰：“圆圆，别怕，这些人是记者，是过来帮我们的，不是坏人。” 乐瑶跟了进去，自我介绍道：“你就是方圆吗？我是市电视台记者，乐瑶。” 方圆抱住妇女，把头埋在她怀里，只露出条缝隙怯怯的瞥了眼乐瑶，没有说话。 妇女面带悲伤道：“自从上次出了事后，就成这样子了，平常还好，但是一见生人就怕，你们别见怪。” “没事的阿姨，我们都理解。”乐瑶宽慰一句。 “我记得你，你是上次在电视上曝光徐飞的记者。”方圆愣愣的看着乐瑶，突然说道。 乐瑶顿时惊喜道：“是我，你也看到新闻了？” 方圆微微点头，紧紧盯着她，求证道：“你在新闻上说，徐飞已经提前出来了，是真的吗？” 乐瑶抿了抿嘴，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如实相告道：“是真的。” “为什么？明明被判了刑，刑期都没到，他为什么能提前出来？为什么？”方圆有些难以接受，似痛苦、又像愤怒的连声质问，说话间，眼眶里已经蓄满泪珠。 王流等人全都无言以对，是啊，为什么？ 受害者都还没从伤痛中恢复，施害人凭什么能从惩罚中逃脱？ 妇女紧紧抱住闺女，想要安抚，可又说不出话来，只能跟着抹起了眼泪。 乐瑶看的鼻子一酸，红着眼眶沉声道：“他确实提前出来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曝光他，再把他送回去。” “有用吗？这次能出来，就算你再把他送回去，下次他也一样能出来，你做这些有用吗？”方圆泪光闪烁，嘴角挂着一抹浓浓的质疑和自嘲。 “有用。”王流沉声道：“他能出来，是因为他有保护伞，我们这次调查，就是想深挖他的保护伞，如果证据确凿，不止他，他的保护伞也得倒，没了人庇护，下次再进去，他就不可能再出的来。” 方圆愣愣的看着他，半信半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王流郑重点头：“我发誓，绝对是真的，但是你应该也能想到，难度很大，想曝光扳倒他，我们需要你协助配合。” “需要我做什么，你们直接说吧，只要能扳倒他，我一定配合。”方圆没犹豫，直接一口应下，坚毅的表情，跟刚才的怯懦形成了鲜明反差。 这就是仇恨的力量啊……王流心里感慨，嘴上沉声道：“两件事，第一，我们需要你写一封举报信，揭发他。” “没问题，我现在就写，第二件呢？”方圆直接应下，又问道。 王流迟疑一下，看着她道：“第二，我们需要给你做一段采访，请你详细回忆一下当时的受害经过。” “回忆受害经过？”方圆瞬间脸色一白，这件事就是她心里的伤疤，平常稍一想起就是一阵悲痛，更何况还要详细回忆，这跟再把伤疤揭开有什么区别？ 妇女有些不忍心，苦涩道：“非得回忆吗？” 王流沉重的点点头，他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想把事情曝光，最大限度的激发社会的共鸣，把事情原原本本描述出来是必须的。 而且，看方圆的样子，已经过去这么久，她还没有恢复过来，明显有些逃避现实了，想恢复正常生活，必须得勇敢面对。 方圆脸上闪过痛苦，随即逐渐坚定下来，咬牙道：“好，我、我回忆，那是两年前……” “等一下。”乐瑶突然打断，慌忙掏出一台摄像机，架在方圆面前，同时掏出纸笔，一切准备妥当，这才郑重道：“可以了，你继续。” 方圆点点头，缓缓展开叙述。 十几分钟后，叙述完毕，方圆眼眶红肿，脸上已经挂满泪痕。 妇女也跟着哭红了双眼，紧紧抱着方圆安慰：“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妈，我没事，说出来感觉心里轻松多了，你别担心。”方圆一脸释然，冲妇女笑了下，反过来安慰起她。 妇女见状鼻子一酸，再度掉下了泪，她都记不起有多久没见到女儿冲她笑了。 乐瑶同样一脸感伤，小心的收起笔记，关掉摄像机，认真道：“方圆，阿姨，谢谢你们接受采访，我保证，一定尽全力把事情曝光，给你们讨回一个公道。” “谢谢！”母女俩同时道了声谢。 第一百零四章 我为什么不敢（求订阅） “呼……终于出来了，刚才在里面，感觉真压抑。”走出门，乐瑶长舒一口气。 王流心情同样有些沉重，瞥她一眼，淡淡道：“压抑的话，你就争取说到做到，找到渠道把事情曝光，给她们讨回一个公道。” “我会的。”乐瑶郑重点点头。 王流笑了下，径直走向车门：“走吧，该去第二家了。” …… 一连几天，王流和乐瑶都周旋在一众拆迁户家中，购买过广源房产，发现被骗又维权无门的业主也找到不少，相继采访、记录，起早贪黑，一路奔波，累是累了点，但是收获同样丰硕。 坐在车里，看着手上由方圆手写，背面写满人名、按满手印的联名举报信，明明只是一张纸，可拿在手里，王流却感觉有些异常沉重。 “材料已经搜集了不少，接下来是继续走访，还是着手安排曝光？”乐瑶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腕，侧过头问道。 王流摇摇头：“比较有代表性的几户已经走访完了，继续采访效果不大，材料虽然已经搜集了不少，但到底都是些陈年旧事，翻出来旧账，能有多大效果还不好说。 所以，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再搞票大的，一票谁都压不住的大新闻，然后再曝光最稳妥。” 一提到搞事，还是搞大新闻，乐瑶当即就不累了，颇有些兴奋的追问道：“搞什么大新闻？你又有主意了？” 这么激动干嘛？你很期待吗……王流瞥她一眼，心里暗想，表面点头道：“有点想法。” 说着看向杨凯，问道：“听说广源最近小动作不断，销售上有点起色了？” 杨凯撇嘴道：“可不是，上次爆料的事被压下来，他居然还因祸得福了，之前揭发广源问题的报道也跟着被压了下来，最近又请了不少媒体大肆公关，宣传上下了血本，还请了不少托去售楼部凑人气，据说效果还不错，销量确实在见涨，看架势，八成是让他给洗白了。” 王流玩味道：“那就给他拆拆台，通知一下这几天联系到的拆迁户和业主，让他们明天下午，到广源售楼部集体维权，现身说法，警示一下看房的人。” 杨凯点点头：“好，我待会就通知。” 王流又道：“另外，再派人盯着点徐飞，我要随时知道他的动向。” “明白。”杨凯一口应下。 …… 第二天下午。 广源售楼部。 经过连续公关，又请了托来充人头，大厅里人气很旺，门外甚至都有了排队的，场面很热闹。 忽然，后方又是一群人涌来，举着横幅，喊着口号： “黑心老板！” “还我血汗钱！” 声音响亮，群情激愤，当即就吸引了全场目光，引发关注。 大厅里，孙堂听到动静朝外看了眼，瞬间皱起眉，赶忙掏出电话向徐飞汇报。 “徐总，不好了，售楼部有人来闹事。” “那就把他们赶走啊，这还需要我交代？”电话那头，徐飞没好气道。 “赶不走啊，人太多了，少说也得有几十号人，看样子八成是以前的业主，举着横幅在骂我们，好不容易吸引来的客户，又被影响了。”孙堂声音苦涩。 “妈的，一群混蛋还他么没完了，给我等着，马上派人过去教训他们。”徐飞怒骂一句，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几辆面包车急速驶来，车门打开，一群混混涌了下来，虽然手里没拿家伙，但一个个凶神恶煞，看着就来者不善。 路边一辆车里，乐瑶见状当即就兴奋了，激动的拿着摄像机，准备一旦发生冲突，随时展开拍摄。 可惜等了半天，一群人气势汹汹进场，嘴上威胁骂的挺凶，但都很克制，最多只是向维权众人推搡，预想中的冲突没来，局面反而有些僵持。 王志新郁闷道：“动手啊倒是，这帮孙子怎么突然转了性，改吃素了？” “八成是徐飞有交代，眼下正是风口浪尖，他大概也不想再闹出事来。”杨凯分析道。 王志新骂道：“妈的，狗日的倒是还不傻，可他不动手，咱们不是白忙活了？” “白忙不了。”王流幽幽道：“他不动手，那咱们就去给他添把火，逼他动手。” 上次秦峰过来堵他的嘴，结果虽然很憋屈，但也给他泄露了一个徐飞的性格，爱冲动。 结合之前几次经历，可以看出，徐飞确实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这可是个好习惯，可以借力发挥。 “怎么逼？”王志新追问一句。 王流看向杨凯，问道：“昨天让你派人盯着徐飞，人盯住了吗？” 杨凯道：“盯着呢。” 王流顺势道：“问问他现在在哪。” 杨凯点点头，打了通电话，然后道：“问到了，他在雅乐轩，305包厢。” “啧啧……还有心情玩呢，那就去给他助助兴。”王流咂咂嘴，说完看向乐瑶：“你在这里等着，待会如果发生冲突，记得拍下来，还有，保护好自己。” 乐瑶重重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 …… 雅乐轩。 305包厢。 徐飞猛灌了几杯酒，压下了心里的烦躁，侧过头问旁边的左胜强道：“查了这么久，还没查到王流在哪吗？” 左胜强郁闷道：“没有，上回没堵住，给他长了记性，最近小心的很，这几天他连公司都没去，完全摸不到他人。” “妈的，接着查，我就不信他还能躲一辈子。”徐飞沉着脸，恨恨道。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包厢门被一脚踹开，王流闲庭信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王志新、杨凯，以及一大票人，留了两个把门，剩下的一起涌进了包厢。 徐飞看的瞳孔一缩，紧紧盯着王流，咬牙切齿道：“王流，你他么的还敢出来？” 王流大马金刀坐在他对面，翘起二郎腿，还随手点了根烟，悠闲的抽了一口，边吐边看着他玩味道：“我为什么不敢？徐大少不是正满世界的找我，想跟我算账吗？ 来吧，有什么道道，尽管划出来，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第一百零五章 你配吗（求订阅） “你他么找死。”徐飞登时便火冒三丈，腾的一下站起身，拎起酒瓶就想动手。 王志新抬起一脚，又把他踹了回去，狞笑道：“狗东西还没看清楚形势吗？现在这里我作主，想动手，我同意了吗？” 徐飞倒摔在沙发上，震惊到不敢置信的看着王志新，脸上尽是茫然，他居然被打了？一向只有欺负人的他，现在居然被别人给打了？ 落差太大，一时间，他居然还有点愣神。 旁边左胜强倒是很有眼色，看着一屋子都是王流的人，门口还有人把守，知道形势不妙，果断求和道：“王总，这是干嘛？您就是跟徐总有过节，大家有话也可以坐下来好好说嘛。” 说话间脸上堆满了笑，一改先前正眼都不带瞧王流的轻蔑形象。 王流眯着眼瞥他一眼，淡淡道：“呦，左老板也在呢，好久不见了，左老板最近过的可好？” “还好，都还好，难得坐一块，来，我替徐总敬王总一杯，冤家宜解不宜结，有话完全可以摆明了说，动手多伤和气。”左胜强满嘴客套，说着端起一杯酒，双手奉到王流跟前。 “你话说的太早了，之前好，但是马上就不见得了。”王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倾身拿起酒杯，径直浇在了他脑袋上，同时不屑道： “上次堵我的人是你派来的吧，还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想跟我这装无辜当和事佬，你他么配吗？” 左胜强顿时呆立当场，跟徐飞一样，满脸的不敢置信，既为王流居然知道了事实，也为他居然敢这么对他。 呆愣片刻，然后才缓过神来，恨恨的瞪着王流，咬牙切齿道：“王流，你他么的知道我是谁吗？敢得罪我，你他么不想混了？” “你是谁？你不就是一个眼高手低，仗着有一个当副市长的叔叔，在市里为非作歹、无法无天的废物吗？ 关系这么硬，混了这么多年居然还只是个搞拆迁的，捞钱也没点技术含量，你说你不是废物还是什么？就是得罪了你，又能怎么样？”王流尽情嘲讽。 左胜强咬牙切齿瞪着他，眼里仿佛快要喷出火来，低吼道：“你他么的别后悔。” 王流拍拍他的脸，轻笑道：“别傻了，做都做了，你觉的我还会后悔吗？” 左胜强瞬间双眼血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紧攥着双拳，整个人仿佛处在了爆发边缘，太他么憋屈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憋屈过。 “老子他么跟你拼了。”左胜强还没暴发，愣了半天的徐飞终于缓过神来，歇斯底里怒吼一句，起身就要再度跟王流拼命。 可惜完全没有，刚挣扎着爬起来，又被守候在旁的王志新一脚踹了回去，杨凯看的心痒难耐，跟着上前踢打起来，两人边打边骂。 “他么的还敢动手是吧？” “来，再动一个让我看看？” “你妈的不是很嚣张吗？来，再嚣张一个，看老子他么的弄不弄的死你。” 从沙发上，又打到地上，王志新和杨凯越打越起劲，憋了这么久的火，现在可算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了。 而徐飞只顾着双手抱头满地打滚，嘴里惨叫不停，哪还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旁边左胜强看的心头一凛，暗暗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也不顾上再瞪王流了，右手悄悄伸进裤子口袋，偷偷摸出手机想求援，必须得喊人来救场了，不然徐飞挨得这顿毒打，待会很有可能落到他自己头上。 可惜王流全程在盯着他，右手刚摸出手机，就被王流一脚踢飞，玩味的看着他道：“想求援？问过我了吗？”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左胜强怒不可遏道：“姓王的，你他么别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你说这话不觉得很违和吗？”王流乐不可支，咂咂嘴道：“行吧，既然你说我欺人太甚，那我就欺负你了，你能怎么着吧？” 说着抬起一脚踹在他胸前，直接把左胜强踹翻在沙发上。 王志新和杨凯打的兴致勃勃，王流也早看的心痒难耐了。 “老子跟你拼了。”左胜强也发了狠，怒吼一句就想跟王流拼命。 “我去你妈的吧，给我打。”王流又是一脚踹出，同时沉声喝道。 旁边围观的人也不看了，老板一声令下，当即一拥而上，围着徐飞和左胜强两人轮番踢打起来。 王流退到身后，扭了扭脖子，冷眼旁观，本就是来拱火的，一点都没留手的意思。 顷刻间，包厢里惨叫声连连，听着徐飞和左胜强此起彼伏的哀嚎，王流积郁许久的闷气，终于消散一空。 真他么痛快啊。 片刻后，惨叫声越来越弱，徐飞和左胜强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躺尸，鼻青脸肿，浑身脚印，狼狈不堪，但眼神依旧凶狠，恨恨的的紧盯着王流，一脸愤恨和不甘。 王志新等人停了手，王流缓步上前，抬脚直接踩在了徐飞脑袋上，居高临下道：“怎么，还不服是吗？” “我服你妈，有种的你给我等着，这笔帐看老子待会怎么跟你算。”徐飞咧嘴怒骂。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王流轻笑道：“行啊，楼上404包厢，我等着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 一出门，王志新便慌忙问道：“咱还真等他啊？” “我等他妈吧，你是不是傻？他现在杀人的心都有，留在这里等着，你不是找死吗？”王流瞥他一眼，没好气道。 人可以打，狠话也可以撂，但是该怂还是得怂。 这趟来是为了刺激他，现在目的达到了，再留下来那不是脑袋有坑吗？ “你俩这几天都小心着点，没事别露头，他接下来肯定会满世界找我们，小心别被他逮到。” 王志新乐道：“放心，我一定躲的严严的，让他毛都摸不着。” 杨凯迟疑道：“躲好说，但是万一他报警了呢？” 王流淡淡道：“放心吧，他不会的。” “不会？为什么？”杨凯眉头一皱。 王流轻笑道：“因为，他肯定想亲手费了我啊，哦，还有你们。” 杨凯顿时恍然：“也是，被咱这一顿暴打，他肯定憋了满肚子的气，就是把我们都送进去，也不如他亲手报仇来的解气。” 王流打个响指：“就是这个道理。” 第一百零六章 广撒网（求订阅） 包厢里。 徐飞挣扎着爬起身，随口吐了口唾沫，带出满地血丝，阴沉着脸道：“他么的，一个小瘪三，居然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这笔帐我跟他没完，胜强，给我喊人，老子今天一定得废了他。” “人都被你喊走赶人去了，哪他么还有人。”左胜强怒骂一句，跟着爬起来，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的一阵龇牙咧嘴。 “那就把他们再喊回来，这笔帐必须得跟姓王的算，一秒钟我都等不了了。”徐飞恨恨一句，说着掏出手机，打给了孙堂。 左胜强迟疑一下，没有阻止，他也憋了一肚子火，巴不得朝王流发呢。 电话接通，徐飞直接道：“把我派去的人，都给我叫回来，让他们立刻赶来雅乐轩。” “啊？”孙堂一愣，一头雾水道：“可是闹事的人都还没赶走呢，您把人都撤了，咱们今天的销售基本就泡汤了。” “那就把他们给我赶走，赶不走就给我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尽快把这事给我摆平，把人都给我撤回来。”徐飞近乎于咆哮道。 “是是是，我、我马上去安排。”孙堂硬着头皮一口答应了。 挂断电话，瞥了眼正在门外对峙的两拨人，孙堂咬咬牙，沉着脸走了出去，喊来一个领头的，低声交代几句，领头的脸上一喜，当即兴奋了。 回过头冲维权众人撂话道：“最后再问你们一遍，你们是走还是不走？” “不走。” “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给我们一个交代。” 喊声四起，维权众人意志坚定。 领头的狠笑着点点头道：“行，不走是吧，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弟兄们，给我打。” 说完抬起一脚，直接踹到了一人身上。 其他混混见状，也狠笑一声，叫骂着动起手来，刚才僵持了半天，他们早就手痒难耐了。 维权的人虽多，但男女老少都有，又都是些普通人。 混混人数略少，但整天干的就是好勇斗狠的事，刚一动手，局势就呈现一边倒，没几分钟，维权的人就被冲的七零八落，或摔倒在地，或四散而逃，形势被动且无助。 不远处路边车里，乐瑶一边看的气愤难平，一边手上不停，紧张的举着摄像机，把全程都录了下来。 片刻后，冲突停止，维权的人都被赶走了，混混们也没多待，纷纷上车，扬长而去。 乐瑶双手微颤的放下摄像机，心里一阵扑通扑通狂跳，既有愤怒，也隐隐有股兴奋和激动，这下可真是让她挖到猛料了。 刚想查看一下视频，就接到了王流的来电。 “怎么样，你那边动手了没？” “动了，拆迁户和业主们都被打跑了，打人的也都溜了。” “视频拍了没？” “从头到尾都拍了。” 那就得了……王流松口气，笑道：“干得不错，都走了，你也准备走吧，来一趟碧云阁，我在门口等你，有话待会见面再说。” “好。” …… 碧云阁。 市里一处高档小区，王流临时租的住处，刚砸了徐飞场子，之前租的房子肯定是回不去了，得换个地方暂时避避风头。 乐瑶赶来跟他碰了面，刚见面，王流直接道：“录象呢，拿来我看看？” 乐瑶掏出摄像机递了过去。 王流打开看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又交给杨凯道：“把视频备份一下。” “是。”杨凯一口应下，接过摄像机，抠出存储卡备份起来。 王流则看向乐瑶，正色道：“你确定你能找到媒体曝光？” “我确定。”乐瑶郑重道。 王流点点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吱声。” “不用，我自己能搞定。”乐瑶一口回绝，下巴微翘，信心十足。 小丫头还挺自信嘛……王流瞥她两眼，没忍心打击她的信心，笑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杨凯备份好视频，把摄像机交还给了乐瑶，后者小心装好，没再多待：“没其它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这次铁证如山，我得尽快去安排爆料了，等我的好消息吧。” “祝你好运。”王流祝福一句。 人刚走，杨凯就忍不住问道：“王哥，咱就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啊？” “怎么可能。”王流摇摇头。 上次小瞧了徐飞的背景，结果被狠狠教育了一把，差点没阴沟里翻了船。 这次说什么都得一举掐死他，孤注一掷肯定是不行了，必须得多点开花，保证万无一失。 “你拿着材料去省里跑一趟，就是拿钱砸也给我砸出条渠道，把事情给我捅出来。” “明白，我一定办妥。”杨凯沉声道。 王流看向王志新：“你也别闲着，搜集一下全国各大媒体的举报电话，挨着给我打，广撒网，就不信捞不到条鱼。 他左希成不是能打压吗？我倒要看看，他的手能不能伸到这么长。” “得了，这事包在我身上。”王志新哈哈笑着，一口应了下来。 …… 省城。 某处机关大院。 乐瑶看着熟悉的家门，一时间有点近乡情怯，迟疑良久，犹豫再三，最后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刚想抬手按门铃。 “咔嚓”一声，门自己倒先开了，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前，看着门外的乐瑶，顿时瞪大了眼，愣了好几秒才一脸惊喜道： “瑶瑶，你回来了？” 乐瑶又尴尬又欣喜的笑笑，道：“回来了，韩姨，我妈在家没？” “在呢在呢。”韩姨点点头，边说边冲屋里喊：“丽姐、丽姐，快过来看看，看看谁回来了？” “谁啊，大惊小怪的。”屋里传来一道女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说话间来到门前，看着站在门外的乐瑶，顿时呆立当场，然后眼眶一红，张嘴就骂道： “你个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当你翅膀硬了，这辈子都不回来了呢。” 嘴上骂的虽凶，可脚下不停，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乐瑶，抹起了眼泪。 乐瑶跟着红了眼眶，愧疚道：“妈，对不起，这么久没回来，让你担心了。” “知道就好，算你还有点良心，快进来坐吧，让妈看看，这么久没见，你是不是瘦了。”顾兴丽白她一眼，然后拉起乐瑶，迫不及待进了家。 第一百零七章 莫名其妙的邀约 一番倾诉，母女俩的情绪终于稳住。 乐瑶左右看看，询问道：“我爸呢，还没回来吗？” “没呢，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天忙的团团转，指不定几点才能回来呢。”顾兴丽随口一句，说完又一门心思的扑到了女儿身上： “这么晚回来，吃过饭了没？马上到饭点了，妈去给你做饭吧，你也好久没吃过妈做的饭了。” “好啊，谢谢妈。”乐瑶娇笑一句。 顾兴丽伸手戳了一下她额头，眉开眼笑道：“等着，马上就好。” 说完径直去了厨房。 乐瑶则打开电视，随意看起了新闻。 不多时，门口传来动静，乐瑶闻声赶忙朝门口看去，就见一个中年男子打开门走了进来，脸上顿时一喜，猛然起身迎了上去： “爸，你回来了。” 乐昌友正在换鞋，闻言动作一滞，诧异的抬头看去，见果然是乐瑶在喊他，一向沉稳的脸上，当即就笑了：“瑶瑶，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才，我刚还问妈呢，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以为得到晚上了，没想到刚说完你就回来了。”乐瑶笑着解释一句，边说还边贴心的接过了他手上拎着的包。 乐昌友笑道：“部里今天清闲，就早回来了一会儿，跟你妈见过了？聊的怎么样？最近都还好吧。” “都还好。”乐瑶迟疑一下，果断道：“爸，我这趟回来，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乐昌友换好鞋，朝客厅里边走边瞥她一眼，笑道：“有事就说啊，跟你爸我还客气什么。” “你先坐，等坐下再说。”乐瑶拉着他走向沙发。 “这么郑重？”乐昌友不明所以，一屁股坐下，舒口气道：“坐下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乐瑶点点头，转身从包里翻出整理好的材料，递过去道：“你先看看这个。” 乐昌友接过翻看起来，原本还带着几缕笑意的脸上，陡然开始凝固，然后越看脸色越黑，半晌后放下材料，看着乐瑶沉声问道：“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乐瑶正色道：“每一篇材料都是我亲自采访，亲眼所见，我保证，绝对是真的，上次跟您说的就是这事，我本来想在单位报道，可上次刚爆料，我就被台里停了职，现在没办法，只能回来求您帮忙了。” 乐昌友凝重着脸，眼里寒光闪烁：“简直是无法无天，你放心，这件事爸替你管了。” …… 一连几天，王流都待在碧云阁，公司都没怎么去，眼下徐飞正憋着劲满世界找他，没什么事他鲜少露头。 王志新联系全国媒体的事收获不错，左希成权势再大，也只局限在市里，手还没能伸到全国，连着打了几天的举报电话，多家媒体都表示对爆料很感兴趣，王志新顺势把材料给他们寄了出去。 杨凯在省里也有了收获，买通两家媒体，答应爆料这件事。 “情况就是这样，两家报社发行量都不小，影响力在省内应该足够了，约好了明天一起刊文，同时曝光。”杨凯简单汇报道。 王流点点头，省里发声，再加上全国媒体跟风报道，多点开花，这下看左希成还能怎么打压，徐飞和左胜强还能怎么洗。 正想着，乐瑶打来了电话，王流眼睛一亮，暗道难道她那边也有消息了？ 顺手接通，电话那头，乐瑶便迫不及待向他报喜：“王总，好消息来了，曝光的事成了。” 居然还真是……王流心头一喜，这下可真是否极泰来，好消息一个接一个都来了。 嘴角一翘，忍不住笑道：“是吗？找的哪家平台？” “省电视台，《现场直击》看过没？今晚七点四十，等着看好戏吧。”乐瑶语气兴奋。 王流听的却一愣，心里暗惊，省电视台，这可是全省最权威的媒体，还以为乐瑶最多只是锦上添花，没想到她这是要把天给捅破啊。 “可以啊，省电视台都让你搭上线了，能量不小啊。”王流由衷赞了句。 “那是，都跟你说了别小看我，现在相信了吧，节目马上开始了，你等着看吧，我不多说了，就这样。”乐瑶得意一句，说完挂断了电话。 “怎么着，乐瑶那边搭上省电视台的线了？”见王流放下手机，王志新迫不及待问了句。 王流点点头：“她是这么说的，让待会看现场直击，等着看好戏。” “嘶……”杨凯吸了口凉气，这两天他一直在省城跑，情况他知道，省电视台，那门槛可不是一般的高啊：“能搭上省台，乐瑶这背景怕是有点不简单啊。” “或许吧。”王流有所猜测，但也无所谓了，不管她什么背景，能帮忙把事情爆出来就成。 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半，马上就到七点四十，王流没再多想，赶忙打开了电视。 《现场直击》是档新闻类节目，自从94年央视开播《焦点访谈》，引发巨大反响以来，省台也跟着办了一档类似的节目，主打调查追踪，揭露社会阴暗面，发挥新闻舆论监督的功能。 反响同样不错，开播几年，揭露过不少违法犯罪的阴暗勾当，收视率很可观。 今天播出的内容同样是调查追踪，节目刚开始，王流看的便心头一跳，这他喵的不是他前几天忙前忙后搜集到的素材吗？ 方圆低沉哀怨的倾诉，一众拆迁户和业主申诉无门的茫然和困苦，维权现场被一群混混肆意打压的被动和无助。 一幅幅画面，通过纪实纪录片的形式，经过剪辑和加工，在电视台播放出来，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张寄出去的、写满签名、按满手印的联名举报信上。 一幕幕看的刺目惊心，效果属实有些震撼。 这就是乐瑶说的好戏？ 王流心头恍然，同时长舒一口气，如果换做平常，举报信寄出去可能石沉大海，但是现在经过电视台报道加持，绝对会受到重视，说不得真能把天给捅个窟窿。 别说徐飞和左胜强，这下就是左希成恐怕都在劫难逃了。 “干得漂亮啊。” “这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徐飞了。” 王志新和杨凯也都看的一脸兴奋，畅快大笑起来。 三人正欣喜着，电话突然打来，陌生的号码，王流犹豫一下，选择接通。 “喂？” “王总吗？我周聪啊，4s店老板，还有印象不？”电话那头，传来周聪爽朗的笑声。 王流满心疑惑，印象倒是有，但是两人只见过两面，他莫名其妙打来电话找他干嘛？ “当然有，上次在雅乐轩周老板帮忙解了围，我可一直铭记在心呢，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致谢，可惜一直没能成行。等哪天有空了，周总可一定要给我个机会，让我聊表一下谢意。” 想不通，王流也懒得多想，随口客套一句。 可不曾想，周聪居然一口就答应了：“别哪天了，就明天吧，王总要是有时间，一起出来喝一杯？” 第一百零八章 摊牌（求订阅） 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王流愣了一瞬，心里暗暗吐槽。 但话已出口，周聪还答应了，这下就是想婉拒也不行了。 “没问题，听周总的意思，已经有安排了？” “约了几个朋友组了场局，明晚在雅乐轩，我就恭候王总大驾了。”周聪哈哈一笑。 “行，我一定准时到。”王流一口应下。 挂断电话，王志新问道：“谁啊？要约你出去？” 王流点头道：“周聪，说是组了场局，约我明天过去一起喝一杯。” “周聪？那个车店老板？他约你能有什么事？”王志新一脸不解。 杨凯皱眉道：“会不会是徐飞一直找不到咱，所以托他设了个局，想引我们露面？” “不会。”王流摇摇头，沉吟道：“上次帮辛蕊解围，他也扫了徐飞的面子，就算不至于结仇，俩人应该也不会同流合污。 而且，省台都曝光了，徐飞现在自顾都不暇，哪还有精力再找我们？” 王志新点点头：“也是，可要是这样，他找你还能有什么事？” 王流同样疑惑，他跟周聪基本没什么交集，实在有些想不通，他莫名其妙约他是要干嘛。 “不管什么事，去了就知道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总不可能设鸿门宴来害我。” “说是这样说，可还是得留个心眼，我跟杨凯和你一起去吧，多个人也能多个照应。”王志新谨慎道。 王流沉思一瞬，点了点头：“好，明天一起去。” …… 第二天傍晚。 雅乐轩。 王流如约而至，包厢周聪已经告知，王流带着王志新和杨凯径直找了过去。 “王总，好久不见了。”刚进门，周聪便热情的迎了上来。 王流回以微笑，热情的握住他手道：“是啊，得有一个多月了吧，难得坐一块，待会可得好好喝一杯。” “好说、好说，王总先坐，还有两位，都别客气了。”周聪招呼道。 四人各自落座，王流扫了下四周，包厢里就他们四个，迟疑道：“周总朋友还没来？” “没呢，不过应该也快了。”周聪随意道。 王流点点头，又试探道：“说实话，昨天突然接到周总的邀请，真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不知道周总找我有什么事？” “别急，待会等人到了，事情王总自然就知道了。”周聪笑着卖了个关子。 王流不明所以，但也没再追问。 简单寒暄几句，包厢门忽然被推开，两道身影迈步走了进来，王流回头瞥了眼，瞳孔忍不住猛然一缩。 “文少，终于到了。”周聪径直起身迎了上去，说着回头冲王流介绍道：“这就是我约的朋友，王总之前见过了，文彦棋文少，文书记的儿子，其它的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不用了，文少的大名我已经久仰很久了。”王流面色复杂，饶是他有多般猜测，也没想到周聪约的朋友居然会是他，赶忙跟着起身道： “你好文少，上次的事，真是多谢了。” 文彦棋淡淡一笑：“朋友之间互相帮点忙而已，一点小事，王总不用放在心上，都坐吧。” “你们坐，还有几个朋友没来，估摸着也快了，我去门口迎迎他们。”周聪笑呵呵的说了句，说完径直出了门，把包厢留给了王流和文彦棋两拨人。 这是在给我们创造机会啊，看这架势，这次约我的八成不是周聪，而是文彦棋？他只不过是当了个中间人？ 王流心里了然，若有所思道：“文少找我有事？” 文彦棋点点头，一点都没藏着掖着，直言道：“王总在御景湾上的操盘手法我听说了，很亮眼，我对地产业也有点兴趣，想跟王总合作一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我没意见啊，求之不得。”王流眼睛一亮，一口就答应了。 这是条大腿，他之前就琢磨着怎么能抱上呢，现在主动伸过来，哪有不抱的道理。 “就是不知道文少想怎么个合作法？” “入股宏兴，我要三成股份。”文彦棋沉声一句，说完紧紧看向王流。 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在其他同类二代们仗着父辈余荫，忙着花天酒地、大把捞钱、肆意人生时，他毅然选择了出国留学，充实自己。 同时他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最大优势在哪，如果待在国外，他就是个普通人，或者说，顶多就是个不缺钱的普通人。 但是如果回国，他的起点，起步就能甩出无数人几条街。 所以毕业之后，他又毅然回了国，准备大展拳脚，开创一番事业。 可惜，早在85年，国家就专门出台过规定，干部子女及配偶一律不得经商，有没有用先不论，至少摆在台面上的是不多了。 他想经商，就得找一个合伙人，直白点说，就是扶持一个傀儡，阴差阳错，王流进入了他的视线。 没根基，好控制，又有能力，能帮得上他，简直就是个完美的扶持人选。 所以上次听说王流被市局带走，他二话没说就把他捞了出来，同时也没贸然做决定，而是在继续考察他，徐飞就是他的试刀石，如果通过，那就找他摊牌，如果没通过，那就另择人选。 结果不用多说，王流不仅通过了，而且还一不小心，超常发挥了。 在他原本的预期中，能把徐飞扳倒，考察他就算他通过，但是没想到他用力过猛，直接搂草打兔子，扳倒一大片。 外界还不知道，但是他已经收到消息，昨天省台一经曝光，省里就连夜成立了调查组，今天上午已经入住市里，针对爆料内容展开调查。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铁定是有不少人要倒霉了，徐飞、左胜强、徐佩贤、韩建松这些肯定一个都跑不了，甚至就是左希成，这次八成也得栽。 堂堂一个副市长，居然莫名其妙栽在了一个泥腿子手上，说实话，他事先是决计没有想到的，不仅大吃一惊，还一下子十分被动。 按照他原本的设想，如果王流考察通过，那他现在提出来的三成股份，原本是他准备留给王流的，收编了他，他赚钱，也得给他留口汤。 但是没想到王流直接完美发挥，充分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还反将了他一军，逼得他不得不思考，如果把王流逼急了，会不会连他一起阴？ 一个副市长都能说扳倒就扳倒，就算他老子是市里一把手，好像也不太保险。 所以仔细权衡，他果断调整了决策，三七互换，从原先预定的七成股份，到现在他只准备拿三成。 现在牌他摊了，就看王流会不会接。 第一百零九章 见面礼 说要入股，但又没提钱，那就是不准备出钱，想白拿三成股份了？ 王流心头一跳，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则暗暗分析起了利弊。 从钱上来说，这么干他肯定吃亏，而且亏的还不是一星半点，公司现在光现金就有近两千万，再加上御景湾二期、三期的潜在资产，总资产少说也得有一个亿。 三成股份，那就是三千万，以后还会更多，白送出去，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可要是从资源角度来看，这一票他绝对是赚大了，别的不说，如果能搭上文彦棋这条线，那在市里他绝对能横着走，下次要再收拾个徐飞，哪还需要像先前那么麻烦，一句话，分分钟就能摆平。 而且，他在市里根基到底还是浅了点，虽说通过御景湾这个项目，跟国土局李科搭上了线，可关系还是一般，年前就跟他聊过新项目，他也答应了如果有项目会考虑他，可现在大半年都过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下文，看这架势，以后机率八成也不大。 但是如果跟文彦棋合作，那市里的项目，以后还不由着他挑，拿到手软？ 现在送出去的三千万，以后可能会十倍、甚至几十倍的再还回来。 技术都能入股，他以资源入股，貌似也不算亏。 仔细权衡完，王流心里果断做出决定，看向文彦棋，爽快笑道：“没问题，欢迎文少入股，不过，投票权得留给我，以后公司经营，我不希望有其他人插手。” 股份可以给，但是公司的控制权必须抓在手中。 文彦棋仔细看着他，片刻后忽然笑了，他没提钱，王流也没提钱，两人算是心照不宣了。 他原以为王流会舍不得，或者多少有点纠结，没想到他只是迟疑一下，就果断答应下来，又出乎了他意料。 不拘于眼前的得失，格局不小，是个干大事的料……文彦棋心里对王流重新做了评价，同时笑道： “王总爽快，但是也请放心，跟我合作，不会让你吃亏的，投票权可以给你，我只要股份，以后公司还是你说了算，另外，待会有场聚会，王总也一起来吧，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一下。” 还有聚会？王流微微诧异，然后欣然道：“好啊，我悉听尊便，什么时候去？” “不急，来之前还给王总准备了点小礼物，等你先见见再去也不迟。”文彦棋淡淡一笑，说着冲苏荣道：“去把人带进来吧。” “是。”苏荣一口应下，转身出了门。 几分钟后，带着一个人回返，只一眼，王流便看的眼神一紧，嘴角不自觉翘起一抹冷笑： “乔队长，又见面了啊。” 来人可不就是上次在市局刑讯逼供过他的经侦队长乔生？ 这就是文彦棋说的见面礼？ “纠正一下，从今天开始，他已经被经侦大队除名，现在只是一个失业的普通人。”文彦棋轻笑一句，看向王流道： “听说王总上次在他这里吃了点苦头？” “上次捞我出来的是文少？”王流猛然猜测道。 “偶然听到了消息，就顺手帮了王总一把。”文彦棋满不在意道，说着拍拍他肩膀：“人我现在交给你了，想怎么解气，王总自由发挥吧。” 说完起身带上苏荣径直离开。 包厢里只剩下四人，一个瑟瑟发抖的乔生，以及一脸不怀好意盯着他的王流三人。 砰！ 包厢门被关上。 扑通一声，乔生吓得一个激灵，直接跪了，本就是惊弓之鸟，又被堵在密闭的包厢里，他很清楚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直接认了怂，痛哭流涕求情道： “王总，我错了，上次是我瞎了眼，冲撞到了您，我给您赔罪，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王流咂咂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跪着干嘛，起来说话啊，上次在审讯室里乔队长不是很威风吗，还要好好招待我，怎么，现在知道怂了？” “上次是我不对，但那不是我的本意啊，都是徐飞指使的，他继父是副局长，逼着让我干，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乔生极力辩解。 王流鄙视道：“你推的倒是干净，但是你记得当初我跟你说过什么吗？给人当枪使，小心炸了膛，反伤到你自己，从你决定替徐飞当枪使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有落到今天这种下场的觉悟。” 乔生哑口无言，屁股仿佛失去了重心，一下子瘫坐在小腿上，面如死灰。 “认命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自作自受，谁都怨不得谁。”王流冷笑一声，起身就要动手。 “王哥，我来吧，你就别沾手了。”杨凯突然出声，认真的看着他，面带凝重。 没有明说，但意思王流懂了，人是文彦棋带来的，说是见面礼，但谁知道是不是催命符。 两人虽然达成了合作，但毕竟刚认识，互相还不了解，而文彦棋又明显处于强势一方，如果他要动手，那就等于把把柄亲手交给了他，以后他随时能拿这一点来拿捏他。 商场如战场，害人之心得另说，但是防人之心必须时刻警惕。 王流点点头，拍拍文彦棋肩膀，沉声道：“那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招待一下他。” 杨凯咧嘴一笑，磨着牙道：“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招待。” “还有我，他么的，老子等这一天可等很久了。”王志新狠笑一声。 两人摩拳擦掌，各自一脸兴奋。 只有乔生听着脸上又苍白了几分。 王流没有多管，转身朝门外走去，关上门的一瞬间，惨叫声骤然响起。 …… 公平都是扯淡，人生下来就是分三六九等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地位不同的人聚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个圈子。 有的圈子通过后天努力可以达成，但有些圈子，就算再努力，也很难真正融入，比如二代们的圈子。 好在王流运气不错，能力也有几分，入了文彦棋的法眼，经他力捧，这个听着有些神秘的官二代圈子，今天他有幸初窥门径了。 包厢里，看着推门而入的王流，文彦棋笑道：“解决完了？礼物还满意吧？” “满意的很，谢谢文少了。”王流回以微笑。 “说谢就见外了，既然处理完了，那就快过来坐，给你介绍几个朋友。”文彦棋招呼一句，指指坐在最里面，身材略显魁梧的男子介绍道： “胡明宇，市局局长胡兆星之子，上次捞你出来，就是胡局帮的忙。” 第一百一十章 二代们的圈子（求订阅） “胡少你好，上次多谢胡局帮忙了，有机会一定让我当面跟胡局道声谢。”王流笑着伸出手，热情又不显阿谀奉承，态度不卑不亢。 胡明宇一把握住他的手，爽朗笑道：“叫什么胡少，咱俩差不多大，叫我明宇就好了，谢不谢的无所谓，等有机会了，介绍你跟老头子认识一下，不过他这人无聊的很，你一定会大失所望的。” 王流笑了笑没有说话，自己老子，他能编排，他可不能越线。 文彦棋又指指旁边一人道：“曲光洁，交管局曲局长儿子。” “你好，光洁。”有了胡明宇的前车之鉴，王流自动忽略了尊称。 曲光洁哈哈一笑，和他握手道：“早就听说过王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都是朋友，以后买房子可得跟我便宜点啊。” 王流爽快道：“没问题，只要光洁你看得上，白送都行。” 曲光洁顿时竖起颗大拇指，一脸膜拜道：“王总大气，咱也不能小气了，大了不敢说，以后在市里，跟交通上能扯到边的事，尽管来找我。” “别说，现在就有一个，车我早买了，但驾照还一直没时间去考呢，光洁帮我办一个？”王流笑着搭话道。 “妥了，回头给我张照片，然后你就等着拿证吧。”曲光洁一口应下。 两人谁都没客气，松开手的瞬间，关系也好像在无形中亲近了几分。 朋友嘛，就是这么你来我往中处出来的。 文彦棋又指指左侧一人，身材不算魁梧，但很精壮，一身肌肉线条明朗，脸上棱角分明，介绍道： “沈泰，父亲是军分区沈司令，从小在部队长大，是个武痴。” “你好，沈兄。”王流客气的伸出了手。 沈泰一把握住，咧嘴笑道：“你好，别沈兄了，听着怪别扭的，朋友都叫我沈疯子，你也这么叫吧，听着顺耳，驾照我不能帮你办，不过架我能帮你打，以后有事尽管招呼，别跟我客气啊。” “？？？” 王流听的差点嘴角一抽，果然人如其名，够疯的，满脑子想着打架，小兄弟你思想有点不对劲啊…… “呵呵，等有机会了再说吧，我先提前谢过了。” “他这人就这样，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文彦棋笑着说了一句，又指指边上一人道：“廖中伟，市电信局廖局长儿子，现在也在局里工作，听说现在都升科长了？” 廖中伟戴副眼睛，看着有点文质彬彬，闻言淡笑着纠正道：“电信局已经没了，现在改名叫通信管理局，升到科长也还是个芝麻绿豆官，跟你们这些下了海的大老板可不能比，尤其王总，御景湾一战成名，最近我可真是久仰你的大名了。” “一点小业绩，不值一提。”王流笑着跟他握了下手。 文彦棋最后指指周聪道：“他你认识，我就不多介绍了，还有几个朋友没到，等待会人来了再给你介绍，现在先坐吧，以后都是朋友，有什么事大家互相关照。” “妥了。”曲光洁爽快笑道。 胡明宇直接举起酒杯道：“这些话就不需要文少交代了，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第一次见面，大家先干一个吧。” “来来来，先干一个。”沈泰跟着举杯，热情招呼道。 文彦棋和廖中伟举杯附和。 王流也跟着举起酒杯，表情热情中透着一股兴奋，一圈介绍下来，几个人家里背景最浅的也是个局级，这些以后可都是他的人脉啊。 以前没接触过二代们的圈子，王流对这个圈子的认知基本局限在流言里，觉的这个群体要么花天酒地，要么仗势欺人，要么为非作歹，反正没一个好的。 但是现在真正接触了他才发现，流言多有误啊。 几杯酒喝下来，一阵天聊完，文彦棋几个虽然都透着股傲气，但始终举止有度，玩笑中也不显低俗，表露出来的素质不低。 想想也对，都是天之骄子，家里有钱有背景，从小受到的教育就不一样，没道理最终培养出来一个废物。 诚然，无恶不作的多少会有，但像徐飞之流的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素质是在线的。 至少王流现在见到的这几个就很不错，聊了一阵，话题不是吃喝玩乐，也不是绯闻八卦，而是针对商业项目，以及社会热点，交换着各自的意见，很有一股精英人士的感觉。 “最近谁有关注过股市吗？都说牛市来了，但是之前突然又下跌，现在行情怎么样？”胡明宇点了根烟，随口问了句。 “我之前买了点，可惜入场有点晚，又没能及时离场，后来被套牢了，不过最近情况倒是略有好转，科技股已经连涨了好几天，幅度虽然不大，但毕竟是涨了，苗头不错。”曲光洁接话道。 周聪跟着道：“我也买了点，最近也关注着呢，迹象是不错，但也不知道这回是真有好转，还是回光返照，现在正观望着呢，有点拿不准，是该抄底，还是趁机解套。” 文彦棋笑道：“拿不准就问问大师啊，请教一下不就知道了。” “大师？” “谁啊？” 胡明宇、曲光洁、廖中伟同时一愣，一头雾水的看向文彦棋。 文彦棋瞥了眼王流，抿嘴笑道：“这不是吗？上一轮牛市，听说王总可是大赚了一笔呢，股市这一块，应该很有见解，不妨问问看。” 卧槽，怎么扯我身上了……好好当吃瓜群众的王流，莫名被点了名，惊的一口唾沫差点呛在嗓子眼，强行忍住，才没咳嗽出声。 这事文彦棋都知道，他这是没少查我啊。 说的不算错，钱我确实赚了不少，可问题是……哥们我不懂炒股啊，对5·19这波行情，也就只记得一个开始时间，后续走势如何一概不知，问我，那不等于问道于盲吗？ “还有这事呢？” “王总上回也入场了？” 胡明宇几个顿时来了兴趣，紧紧看向王流询问道。 不能露怯……迎着几人好奇的眼神，王流暗暗决定，然后强装镇定道：“文少过奖了，我哪有什么见解，就是运气好，小赚了一笔。” “赚了多少？”曲光洁八卦心爆棚，追问道。 “是啊，说来听听。”胡明宇跟着好奇心满满。 王流谦虚道：“其实也没多少，也就……两千多万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么自信（求订阅） “咳咳……” “多少？” “两千多万？” “这还叫没多少？” 胡明宇几人瞬间面面相觑。 唯独了解实情的文彦棋面不改色，嘴角挂着笑，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几人的表情。 曲光洁干笑道：“王总真是大气啊，我被套牢几十万都心疼着呢，你这赚了两千多万还没多少……格局够大。” 是你们非要问的，可不是我要装逼啊……王流心里暗想，嘴上笑道：“都是运气，而且钱都拿去还债了，落我手里的真没多少。” “那也是实实在在赚到了啊。”周聪颇有些兴奋道：“一笔就能赚这么多，还说自己不懂，有点太谦虚了吧王总，都是朋友，有钱大家一起赚啊，王总觉的股市未来行情会如何，跟我们分析分析？” “对对对，跟我们指导指导，我买的科技股，你未来是看高还是看低？”曲光洁醒悟过来，赶忙附和道。 王流迟疑的看两人一眼，道：“真要我说啊？” “当然，不然问你干嘛？” “快说吧，别小气啊。” 周聪、曲光洁催促道。 成吧，既然你们不怕死，那我可不管埋啊……王流沉吟一下道：“科技股的话，长期看涨，但短期不排除有震荡，尤其明后两年，持有得谨慎。” 他虽然不炒股，但美股的互联网泡沫他还是听说过的，想想好像也就在明后两年了。 美股一崩，全球股市跟着遭殃，老传统了。 曲光洁眼睛一亮：“也就是说现在还可以持有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啊……王流笑而不语。 周聪心痒难耐道：“白酒股呢？我做的是白酒股，王总觉得以后行情怎么样？” “长期来看，情况应该会很不错，如果已经入手，那就踏实拿着吧，以后说不定会有惊喜。”王流松口气，镇定自若道。 也是巧了，白酒他正好也了解一点，不是对股票，而是听过一个段子，某金融大佬曾经说过，a股每年都会有一个特别牛的版块，只要抓住，再适当加点杠杆，就能实现财务自由，比如去年的白酒，前年的白酒，大前年的白酒，以及……明年的白酒。 虽然是玩笑，但足以可见，白酒到底香不香。 嘴一咧，周聪当即就乐坏了：“是吗？那我可就放心拿着了。” “对了，左希成和徐佩贤，或者韩建松有什么交情吗？没听说他们有过太多交集，但是上次我跟徐飞交恶，他怎么会莫名其妙跳出来保徐飞？” 王流岔开话题，问出了一个自己一直没想通的问题。 没办法，他对股市就知道这么点，再让他们问下去，他可就要露馅了。 “还有这事？”曲光洁一愣。 “我也没听说过啊。”胡明宇同样一头雾水。 廖中伟看向文彦棋道：“文少，市里你接触的最广，情况你知道不？” 文彦棋微微颔首，他确实了解一些内情，换做以往他轻易是不会说的，万一外传，说不得就会得罪左希成，好歹也是个副市，没事犯不上去得罪。 不过现在嘛，他都快人走茶凉了，说说倒也无妨。 沉吟一下，他平淡问道：“徐佩贤离过婚的事，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啊。” 王流几人同时点头。 “那她为什么离婚，你们知道吗？”文彦棋嘴角一翘，再度问道。 难道是……看他这表情，王流瞬间瞪了瞪眼，心里猛然有了种猜测。 胡明宇几个也都一脸古怪，显然也有了一种大胆的想法。 文彦棋轻笑道：“别怀疑，你们猜的没错，他俩以前是一个单位出身，后来虽然没怎么来往，但当时的交情可是深厚着呢，懂了不？” “懂了！” 几人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 王流又震惊又感慨，没想到还真让他猜着了，难怪徐飞敢这么肆无忌惮，却还没去吃花生米，原来是被他妈睡出来一条康庄大道。 牛逼……王流忽然就觉的，在他手上吃了瘪，好像也不冤了。 “不说他们了，都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文彦棋淡淡道。 王流眼睛一亮：“文少这么说，是市里要有动静了？” “不是市里，是省里。”文彦棋纠正一句，云淡风轻道：“报道一出，省里已经连夜成立了调查组，今天上午已经进驻市里展开调查，用不了多久应该就有结果了。” 那感情好啊，省里亲自出手，左希成这帮人这次看来是真要在劫难逃了……王流喜上眉梢，心里彻底有了底。 又闲聊一阵，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了地产上。 胡明宇问道：“市委搬了新市政大楼，旧址市里准备怎么处理？文少听到点消息没？” 文彦棋道：“还在商讨，不过大致方案已经有了，准备选聘一家开发商，把旧楼拆掉重新开发。” 曲光洁咂咂嘴道：“那可是在市中心，占地也不小，整体开发的话，需要的资金得不老少吧？” 文彦棋抿了口酒，轻描淡写道：“土地出让费再加上后期开发，初步预计，得一到两个亿吧。” 胡明宇一咧嘴，苦笑道：“得，看来它是与我无缘了，这么大笔钱我可拿不出来，我还是另找项目吧。” 曲光洁道：“听说文少最近也在研究地产？这么好个项目，有没有兴趣拿下？” 文彦棋瞥了眼王流，笑道：“这就要问问王总了，我跟王总已经达成合作，正式入股了宏兴，以后公司经营都归王总管。” 刷！ 胡明宇几人齐刷刷看向了王流。 听了一阵王流也听明白了，市委搬了新楼，旧楼计划拆掉重新开发，位置在市中心，面积还不小，怎么听这都是个好项目啊。 跟文彦棋合作果然不亏，这么好的项目，转眼就摆到眼前了。 “兴趣自然有，如果有可能，当然是能拿下最好。”王流没犹豫，果断笑道。 胡明宇羡慕道：“一两个亿虽然不少，但有文少帮忙筹措，再加上王总的能力，这个项目大有可为啊，我先提前恭喜两位了。” “就这点钱，以王总的能力自己就能筹措，哪用的到我帮忙，你说是吧，王总？”文彦棋调侃一句。 王流点点头：“没错，这点钱我自己就能解决，不用文少帮忙。” 文彦棋笑容一滞，表情立时变的有些古怪，他就是开个玩笑，他没听出来吗？居然直接就答应了？ 一两个亿放到眼下，那也是笔巨款了，是说筹措就能筹措的？ “这么自信？”文彦棋若有所指的看向王流，笑容中带着几分询问。 “当然。”王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吹牛一时爽（求订阅） 文彦棋语气里的玩笑之意，王流自然听出来了，不过并没有理会。 两人如今达成合作，该有的能力展示必须要有，不然如果外强中干，那说不得哪天他就从合伙人，沦为打工人了。 文彦棋不用说，名字一摆，能量就清晰的展示了出来，但是他不同，家里没背景，只能通过事实，来展示他的能力。 所以他明知是玩笑，也依然坚持要自己筹措资金，为的就是证明他自己，也让文彦棋知道，就算没有他，他也能玩得转。 有忌惮，合作才能稳定长远。 然而他却不知道，之前在扳倒徐飞这件事上，他已经向文彦棋清晰的展示过他的能力了，现在再展示，不仅没必要，反倒还把文彦棋吓了一跳。 就连胡明宇几个也一时间一脸错愕，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这么猛地吗？ 几人同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文彦棋不动声色的看了他几眼，迟疑的笑道：“那我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放心，不会让文少久等的。”王流自信一笑。 …… 一顿酒喝完，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王流喝的有些醺醺然，靠在车里座椅上，轻揉着眉头，舒缓着酒意。 王志新坐在旁边，侧过头好奇道：“文少都给你介绍了些什么人？聊的怎么样？” 可能是不想打扰，也或许是自觉身份不太合适，他和杨凯招待完乔生，并没有去找王流会合，而是等在了包厢，直到散场，他俩才去接上他，一同返回。 所以他们谈了些什么，他俩一概不知。 “几个官二代，聊的还不错，线算是搭上了。”王流吐出口气，缓缓道，说完又忽然想起来：“哦，对了，还谈了个项目。” 杨凯眼睛一亮，追问道：“项目？啥项目啊？给咱的？” 王流点点头：“市政府旧楼要拆掉重新开发，正在选聘开发商，如果我们想，那就是我们的。” “市政府旧楼？那可是在市中心啊，地段绝佳，这么好的项目，傻子才不想要。”市里情况都知道，王志新一听当即就兴奋了。 杨凯也一脸乐滋滋的表情。 王流泼了盆冷水道：“但是资金需要一到两个亿，而且得我们自己筹。” “一两个亿？还得自己筹？”王志新顿时笑容一滞。 “文少不能帮帮忙吗？”杨凯迟疑道。 “当然能，这点钱他只要打声招呼，市里有的是银行愿意提供资金，但问题是，我们能要吗？”王流睁开眼，瞥了眼两人，沉声道： “别忘了，我们是合作，要什么事都让他干了，我们的价值体现在哪里？长此以往，合作还能持续吗？到时候他是一脚把我们踢开，还是索性吞了我们？ 别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我们要证明我的能力，所以，钱必须我们自己筹。” 王志新点点头：“说的也是。” “可这么多钱，我们上哪去筹啊。”杨凯苦涩道。 王流皱了皱眉，没有开口，他也正琢磨着呢。 公司账上总共才有不到两千万，而开发资金需要一两个亿，取最低值，那也得一个亿，剩下的八千多万从哪筹？ 牛皮当时吹的爽，但事后琢磨起来，可真是有点烧脑啊。 “钱的事稍后再说，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股份的事吧。”王志新插话道：“公司成立到现在，事情基本都是你在管，我出过的力有限，股份你上次又给的太多，这不合适。 我已经想过了，文少要的三成股份我来给，你不用稀释了。” 王流瞥他一眼，沉声道：“说什么胡话呢？人是我要引入的，现在股份让你给，把我当什么人了？这笔股份我们俩均摊，其它的你不用多想了。” 王志新一脸正色，和他对视道：“流子，我是说真的，没跟你开玩笑，我什么德性，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要没你，我就是村里一个泥腿子，工地上搬砖都没人要，现在混到了市里，大小也成了个老板，也算人模狗样了，这都是你给的，我记着呢。 就算分给文少三成股份，我也还剩7呢，以公司现在的估值，那也不是笔小钱，够我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我知足了，真的。” 从小一块光着屁股长大，王流听得出来，王志新不是在开玩笑，或者向他表忠心，而是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问题是，他能接受吗？ 公司他很看重，但也没有那么看重，于他而言，公司现在对他最大的用处就是打基础，攒够了资本，以后赚钱的方法他多的是。 但对王志新来说，公司这笔股份可能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倚仗了，前世今生两辈子的好兄弟，说过要带他出人头地，现在他能把它夺走吗？ “你知道你现在拿出来的这三成股份，以后可能会值多少钱吗？”王流凝重的看着他。 王志新满不在乎道：“管它值多少，我只知道有多大能力，吃多大碗饭，就我这德性，能剩7就不错了。” “想好了？”王流沉声道。 “想好了。”王志新郑重点头。 王流微微颔首，沉默一瞬，沉声道：“你的心意我懂，但股份全部让你来出不合适，这样吧，你出两成，我出一成，我们两个各出一部分，把这三成凑够。” “别呀……”王志新当即就急了，要反驳。 “就这么定了，这件事你不用再多说了。”王流直接打断他，面色严肃。 王志新纠结的看着他，最终苦笑一下，叹口气不说话了。 “志新哥，你也别丧气，王哥这也是为你好。”杨凯在旁宽慰道。 王流瞥他一眼，勉励道：“你也是，这段时间的表现我都记着呢，好好干，公司股份少不了你的。” 不管是在公司管理，还是在之前对付徐飞上，他都出力不少，今晚还又替他当了把打手，也算交了投名状，王流已经把他当成心腹了，激励点股份理所应当。 杨凯顿时喜上眉梢，咧开嘴难掩兴奋道：“谢谢王哥，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 王流淡淡一笑道：“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月入十万不是梦（还债1） 省台曝光第三天，全国媒体跟进报道，市里再也压不住，消息一下子炸了。 敢为人先的人不多，但是落井下石的那可就比比皆是了。 之前不敢发声的媒体，现在全冒了出来，各种报道铺天盖地，甚至还有人直言：可以肯定，徐飞这股恶势力作恶多端，却每每都能逍遥法外，惩处不及其身，背后一定是有保护伞。 矛头直指徐飞背后，言论可谓激进十足了。 舆论开始暗潮汹涌，市里一把手，文长和也适时向外界表态：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一时间，市里变的风声鹤唳。 吃瓜群众一片叫好。 心里有鬼，唯恐被波及到的人惶惶不安。 而始作俑者，王流同志吃着早餐，看着新闻，神情悠闲自得。 “胡局长，徐飞的事被曝光，作为该案的办案单位，市局有什么想表示的吗？” 电视里，市台记者专程采访胡兆星。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具体案情暂时不便对外界透露，我在这里能表示的是，市局一定会严格按照文书记的指示，排除干扰、实事求是、严查到底、绝不姑息。”胡兆星面容严肃，声音掷地有声。 霸气！不过胡明宇说的还真不假，胡兆星这张严肃的脸，看着是有点无趣啊……王流咂咂嘴，心里暗暗评价。 “案子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可以跟我们简单介绍一下吗？”记者继续追问。 胡兆星沉声道：“我只能说现在已经有了进展，成功锁定并控制了一名嫌疑人，目前正在加紧审问，相信很快就能有新进展。” 记者眼睛一亮，刨根问底道：“不能透漏一下到底是谁吗？” 胡兆星拒绝的果断干脆：“不能。” 挺有原则的嘛……王流一下子就笑了。 碰了钉子，记者也没放弃，旁敲侧击问了一阵，可能自己也查到点消息，最后总结道：“据悉，恒昌证券总经理刘安已于昨日失联，有消息传出是被市局带走调查，可能跟此案有关。 同时有传言，恒昌证券在刘安管理下经营不善，长期亏损，市里有意引入市场资本，改制重组，以期给恒昌带来新活力，后续情况我们将持续为您报道。” 王流笑容瞬间凝固，皱起眉，暗暗开始沉思：刘安被抓了？是被徐飞牵连，还是市局想从他入手，打开缺口，进而顺藤摸瓜查到左希成？ 貌似都有可能，徐飞干地产总得融资，恒昌也算是选择之一，刘安是左希成的人，先拿他开刀，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还有，恒昌要改制？ 引入市场资本，难道是想把市属企业，改制成民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筹资的事可就有着落了啊……王流目光闪烁，顺手拿起手机，打给了吴帆。 作为恒昌内部员工，多少应该了解点消息，可以找他进一步打听一下。 “喂？王总吗？突然打来，您找我有事？”电话接通，吴帆直接问道。 “是有点事，上次说要招待吴经理，结果被徐飞搅了场，今天有时间没，出来一起吃个饭，让我重新招待一下？”王流随便找了个借口邀请道。 吴凡迟疑道：“王总不用这么客气的……” “是吴经理你太客气了，一顿饭而已，你要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晚上雅乐轩见，正好我找你还有点事，到时候见面一块说。”王流不由分说，替他做了决定。 “成吧，那就晚上见。”吴帆无奈的笑着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吃完早餐，王流整理行装，径直去往公司。 之前被徐飞满世界找，他没怎么露头，公司已经有些日子没去了，现在事态逐渐平息，怎么说也是老板，公司他也该去光顾一下了。 “王总！” “王总早！” 一进门，一众员工纷纷冲他问好。 王流点头致意，径直走向办公室，临进门前又突然想起，冲田小菊道：“今天该发薪水了是吧？” “对的。”田小菊点点头。 “说起来，辛蕊进公司也快一个月了，也该发第一笔工资了。”王流轻声一句，冲田小菊道： “你去财务跑一趟，让他们别把辛蕊的工资往卡里打，算成现金给我拿过来，另外通知一下辛蕊，让她来公司一趟，先别跟她提工资的事，等来了给她一个惊喜。” 公司有工资卡，平常都是直接打进卡里的，不过冷冰冰的一串数字，怎么也比不上现金来的更让人惊喜。 “是！”田小菊脆声应下。 半个小时后，辛蕊匆匆来到公司，找到办公室：“王总，您找我？” 王流点点头，随手丢给她一个袋子，笑道：“看看，满意不？” 辛蕊疑惑的接过，打开袋子看了眼，下一秒，双眼直接瞪大，看看袋子，再抬头看看王流，一脸不解和震惊：“这是？” “你上个月的工资。”王流笑着解释道：“底薪加提成，一共是37559，另外上次说过你指导段梅她们，公司会给你奖金，给你凑了个整，一共五万块，觉的还满意吗？” 辛蕊努力的点点头，眼眶一瞬间就湿了，惊喜到难以自持，又犹自不敢相信：“可是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都是你应得的。” 入职近一个月，她一共卖出去房子16套，别墅3套，楼花37个，销售额超过350万，按照千分之一的提成计算，工资就是这么多。 也就是房源不够，成交量里一多半都是楼花，只交了定金，如果全部是全款，那以她的业绩，月入十万都不是梦。 王流笑道：“公司的薪资制度你知道，这些都是你凭实力挣得，可不是我在照顾你啊。” “谢谢、谢谢王总。”辛蕊兴奋到无以言表，只能连声道谢。 王流摆摆手：“都说了是你应得的，还谢我干嘛？听说你这近一个月都没休息过？今天给你放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用，我不累，可以继续工作。”刚拿了笔高薪，辛蕊正干劲十足呢，闻言果断拒绝。 “不累也得休息，劳逸结合才能更好的开展工作。”王流板着脸严肃一句，然后话音一转，调侃道： “更何况，这么多钱你不得去银行存一下啊，快回去吧，少上一天班不打紧的。” 辛蕊这才不说话了，看了一眼袋子里的钱，瞬间笑眯了眼：“那好，我明天再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辛磊 姐你抢银行了（求订阅） 留了点零花，剩下的钱辛蕊全部存进了银行，走出营业厅，站在台阶上，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之前一度以为这个冷冰冰的世界毫无希望，现在想想刚存进卡里的余额，她忽然之间又觉的，这个世界好像也不是很糟，还是蛮多姿多彩的啊。 在走回去和坐公交之间犹豫了一秒，摸了下腰包，她果断选择了打车，没什么太特殊的原因，今天她就是要放纵一把。 回到家，辛磊睡了个懒觉，刚刚起床，正吃着辛蕊早上留给他的早饭，见到她进门，顿时一愣： “姐，你咋回来了？” “临时调休，今天不上班了。”辛蕊随口一句，说着一把拽起他道：“难得有时间，走，姐带你出去逛逛去。” “啊？现在就走吗？可我饭还没吃完呐？”辛磊一脸懵逼。 辛蕊大气道：“还吃这些干嘛？留点肚子，待会姐带你去吃好的去。” “真的？带我吃啥好的？”辛磊半惊喜半狐疑。 “当然，今天你想吃啥，姐都带你去吃。”辛蕊豪气十足。 辛磊狐疑的看她两眼，弱弱道：“这么大方……姐你抢银行了？” “一边去。”辛蕊瞬间破了功，白他一眼道：“把你姐当什么人了，银行没抢，但是工资发了。” 说着抬起胳膊，一把夹住辛磊脑袋道：“看你最近表现不错，除了吃的，还想要点什么？待会姐都帮你买了。” “真的假的，姐你不是在骗我吧？”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想要什么，尽管说。” “这这这……你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惊喜来的太突然，整的辛磊一时间还有点手足无措。 “不着急，今天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想。”辛蕊豪气干云，说完拽着辛磊出了家门。 …… 傍晚。 雅乐轩。 约了吴帆见面，王流早早就到了，却不曾想，吴帆到的比他还早。 “吴经理够早啊，怪我，应该早点来的，让你久等了吧。”一见面，王流先笑着客套一句。 吴帆摆手道：“没多久，我也才刚到，王总你来的恰逢其会。” 王流呵呵一笑，道：“那就好，别站着了，快坐快坐，吴经理想喝点什么？” 吴帆拘谨道：“我都行，王总您定。” “那就随便喝点吧。”王流随意点了酒。 等待的空档，吴帆忍不住问道：“电话里王总说找我还有其它事？有您就直说，我洗耳恭听。” 王流淡笑道：“也没多大事，就是听说你们刘总失联了？真的假的？” 吴帆迟疑一下，干笑道：“单位下过封口令，原则上是不能说的，不过新闻都报道了，跟王总你透漏一下也无妨，没错，是有这事儿。” 王流追问道：“那这么说，恒昌要改制，引入市场资本的事也不是空穴来风了？” 吴帆点点头：“听市里的意思，好像是有这打算。” 还真是真的……王流眼睛一亮，服务员适时送来了酒，王流热情的给他倒上，递给他道： “具体怎么个情况，吴经理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 “还能什么情况，账上有窟窿，得找人来堵一堵呗。”吴帆苦笑道：“王总觉的要平安无事，刘安他能被抓？市里市场有限，公司效益本来就一般，这几年还被他连贪带挪用，挖了一笔大窟窿。 原来他上头有人，这事还能压着，可市里现在这情况，看架势他靠山地位都难保了，哪还顾得上他，没人保，他可不就被抓了？ 人一走，屁股底下的窟窿都露出来了，关键这里面大部分钱都是投资人的，得尽快把窟窿堵上，不然等投资人闹起来，弄出个群体事件，那这事就麻烦了。” “所以市里打算改制，是想找人来救急，引入的资本，是想拿来堵窟窿？”王流猜测道。 吴帆点点头：“差不多吧，不过也不全是，公司这几年效益一般，市里可能也确实想引入新鲜血液，激发一下活力。” 原来是这样……王流心下恍然，沉吟一下，又道：“这笔窟窿具体多大？或者说，市里想引入的资本数额具体是多少？” “引入多少资本我还不知道，不过公司账上的缺口大概是两千万，数额肯定不会比这小了。”吴帆不太确定道。 两千万，资金上倒是没问题……王流松口气，继续道：“那改制呢？具体怎么个改法？出售多少股份，以后的管理权，是继续由市里负责，还是交给新引入的资本方？” 吴帆苦笑道：“说实话，我其实也不知道呢，目前只是刚传出点风声，具体方案市里可能已经有了，但还没传达给我们呢。” 顿了下，他又话音一转道：“不过……按我猜测，管理权八成是要交给新资方，想激发新活力，肯定得换新领导，要是还由老班子管理，那还激发什么？” “有道理。”王流深表认同，同时心里暗暗窃喜，如果是这样，如果他能入主恒昌，手握管理权，那留给他的操作空间可就足够大了，筹措个一两个亿的资金，那还不跟玩一样？ 吴帆看了他一眼，迟疑一下，试探道：“王总打听这些，不会是想入股恒昌吧？” 恭喜你，答对了！ 王流淡淡一笑，道：“是有点想法，入股都需要符合哪些要求，吴经理知不知道？” 吴帆摇摇头：“都还没定呢，不过身份审核、资金这些基本条件，肯定是需要的。” 王流微微颔首，沉吟道：“刘安被抓，恒昌现在是谁在主管？” “副总卢启祥。”吴帆脱口而出道：“总经理空缺，市里要引入新资方，也没安排人来接任，只能由他来暂时代理了，情况他肯定比我了解，王总要是想入股，可以找他进一步咨询。” “贸然上门也不好，能不能麻烦吴经理当个中间人，替我引见一下？”王流笑着提议道。 吴帆一口答应道：“没问题，要不我现在就替王总打个电话问问？” 王流欣然笑道：“可以啊，那就麻烦吴经理了，时间还早，卢总要是有时间，就请他过来一起喝一杯，认识一下。” “得了，我现在就打。”吴帆说到做到，直接掏出手机，当场打给了卢启祥。 一番交谈，挂断电话后，吴帆笑道：“他答应了，待会就到。” 第一百一十五章 难道有诈 卢启祥人过中年，个子中等，在职场上打拼多年，脸上带着一股圆滑。 事情吴帆在电话里简单跟他说过，知道王流以后很可能会是他的新老板，人很热情，虽然第一次见面，可刚一进门，就熟络的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王流，满脸带笑道： “王总你好你好，久仰大名，今天终于有幸见到您本人了。” 这尼玛就是个滑头啊……这股热乎劲，看的王流一阵腻歪，心里瞬间给他做了定性，脸上笑道：“卢总你好，我也仰慕您很久了，快请坐。” 简单寒暄几句，王流没再绕弯子，直入正题道：“事情吴经理刚才跟卢总汇报过，我就不赘述了，咱们开门见山吧。 听说恒昌要改制，我有意入股，但是吴经理这边知道的消息有限，不知道卢总这边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恒昌改制方案市里有结果了吗？具体什么情况？” 人能来，就说明卢启祥有意结交王流，没有藏着掖着，闻言没犹豫，直接如实相告道： “也是巧了，王总要是早问，我也是两眼一抹黑，但是初步方案下午刚好出炉，现在倒是可以向王总介绍一下。 市里的意思是，拟出售恒昌38的股权，作价两千五百万，引入新资方，合作达成后，日常管理运营由新资方负责，但是要做盈利承诺。” 两千五百万，比刚才吴帆说的两千万稍高，账上资金不太够，不过压力也不大，现在不是以前一穷二白的时候，差个几百万凑一凑还是有的，资金上倒不是问题。 王流心里稍安，沉吟道：“盈利承诺具体是怎么个承诺法？” 卢启祥笑道：“很简单，就是在新资方管理下，公司必须盈利，三年之内，每年的净利润不能低于10。” “如果低于了呢？” “那也简单，要么交出管理权，要么缺多少，新资方自己掏腰包，把缺口堵上。” 王流点点头，暗暗沉思，每年的净利润最低要达到10，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尤其还是得连续盈利，每年10，三年下来，等于要把恒昌的资产增加三分之一。 压力不算小了。 不过也能理解，市里改制恒昌，原因之一就是想提高效益，提个高目标也正常。 “三年之后呢？不会还要做盈利承诺吧？”王流慎重道。 这才是关键，连续三年盈利，他努努力基本没问题，但是以后要每年都得盈利10，那他就算重生开了挂，压力也很大啊。 “这倒是没提，应该是到时候再谈吧。”卢启祥随口道。 那还好……王流心下大定。 沉吟一下，卢启祥试探道：“怎么样，听了方案，王总还有意入股吗？” “当然，我对恒昌未来很看好，市里要求也合情合理，为什么不入呢？”王流神态自若道。 盈利承诺只做三年，压力还好，眼下筹资更紧迫，就算以后做不到，自掏腰包补缺口，这个摊子他也得接。 “我的意思卢总知道了，还得再麻烦你跟市里递个话，入股恒昌都需要哪些手续，走什么流程，我一定全力配合。” “没问题，等明天上班我就跟市里汇报。”卢启祥一口应下。 王流欣然一笑，举杯致意道：“卢总爽快，来，我敬你一杯。” …… 可能是事态真的很紧急，市里急需找人来补窟窿，昨晚刚谈完，第二天半上午，卢启祥就传来了消息。 “喂，王总，搞定了，你的意思我跟市里汇报了，市里也很感兴趣，约你去市里当面谈。”电话里，卢启祥语带兴奋道。 这事要是成了，他也算是给新老板卖了个好，以后地位稳了。 “这么快？”王流惊讶一瞬，然后欣喜道：“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那我就在市政府等您了，待会帮您引见。” “好，待会见。” 挂断电话，王流喊上了杨凯，径直去往市里。 谈正事，多带个人，也能多一份力。 卢启祥已经等在了楼下，见到王流打开车门下了车，快步迎上前道：“王总，您来了。” 王流点点头，随口搭话道：“等很久了吧？” 卢启祥笑道：“没有，我也刚到不久，既然王总已经来了，那咱们还是先进去吧，左市长还等着呢。” “好……”王流随口回了句，说完才陡然反应过来，抬起的脚步猛然一僵，侧过头来看着他，沉声道： “你刚才说谁？” “左市长啊？怎么了？”卢启祥一脸茫然。 “左希成？”王流脱口一句，表情立时变的古怪，有恍然、有错愕，也有不解。 恍然的是，在刚刚之前，他差点忘了，除了城市管理和国土规划，市里金融这块也是由左希成负责，他想入股恒昌，确实得归他管。 错愕和不解的是，他忘了，左希成总不能也忘了吧？ 卢启祥跟他汇报的时候，难道没提他的名字？ 如果提了，左希成还是把他喊来，他葫芦里想卖什么药？ 这里面……难道有诈？ 短短一瞬间，王流脑海里闪过诸多疑惑。 旁边杨凯表情同样变的精彩无比。 唯独卢启祥一脸懵逼，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解道：“对啊，就是左希成左市长，王总有什么问题？” “没事，走吧，进去再说。”王流随口一句，压下心头疑惑，不再多想。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左希成打的什么算盘，他都是大势已去的人，自身都难保，他就不信，他还能把他吃了。 “好，王总您请。”卢启祥不明所以，没有多问，伸手邀请一句，当先朝大厅里走去。 左希成的办公室，王流之前来过几次，也算熟门熟路，一路来到楼上，秦峰正等在门口，卢启祥见状赶忙上前道： “秦秘书，王总来了。” 说完回过头，怕王流不认识，特意介绍道：“王总，这是秦秘书。” 王流置若罔闻，直视着秦峰，嘴角一翘，表情忽然变的玩味：“秦秘书，好久不见了。” 秦峰从看到他起，本就有些阴沉的脸色，闻言再度一僵，紧紧盯着他，表情复杂，有愤怒、有不甘、也有悔恨。 愤怒的是，最近情况他清楚，风向不对，左希成地位不稳，他作为他的秘书，替他做了不知道多少黑活，左希成要倒台，他也得跟着受牵连，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王流。 不甘的是，想他堂堂二号首长，一步步爬到今天，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却不曾想，居然栽在了一个他一度以为可以随手拿捏的王流手上，想想真的不甘心啊。 悔恨的是，要是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得罪他了，留点情面，哪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压下心头思绪，秦峰沉声道：“王总也别来无恙啊，领导在等着，叙旧的话就不必说了。” 王流淡淡一笑：“好啊，我悉听尊便。”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高兴得太早了（求订阅” “咚咚咚……” 秦峰敲了敲门，不等回应，便推门而入，低沉道：“领导，王总到了。” “让他进来吧。”左希成的回应传来，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是真心胸豁达，还是在装腔作势？王流暗暗猜测。 秦峰回过头看向他，沉声道：“请吧，王总。” 王流收敛思绪，定了定神，然后毫不犹豫，抬脚迈入办公室门。 杨凯想跟着进去，却被秦峰伸手拦下，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道：“闲人免进。” “？” 这是想跟我单独谈话？ 王流心头闪过疑惑，冲杨凯道：“你在外面等着吧，我自己进去。” 杨凯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王流不再停顿，径直走了进去。 身后，秦峰握住门把，顺势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也仿佛把里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门外秦峰三人等待，门里只有王流和左希成两人独处。 伏案在办公桌前，左希成低着头，好像在写什么东西，神情专注，表情无喜无悲，看都没看王流一眼，只淡淡道：“随便坐吧。” 王流微微蹙眉，感觉和预想中有点不太一样，他还以为仇人见面得分外眼红，直接破口大骂，或者冷嘲暗讽，没想到真等见了，却只换来一句……随便坐吧。 这是几个意思？ 王流紧紧盯着左希成，想从他脸上看出些愤怒，或者一丝伪装，然而看了半天他发现，他失望了，左希成脸上始终波澜不惊，没有露出一丝表情。 不愧是能当上副市的人……王流暗暗感慨，被他阴了一手，地位都快不保，他就不信左希成会不恨他，但即便恨，他依然能控制情绪，单凭这份气度就着实不凡了。 边想王流也没客气，从善如流的一屁股坐了下来，两人已经撕破脸，没必要再顾忌什么了。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叫你来？”放下笔，左希成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句，脸上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知道你还问……王流心里暗道，没有回应，看向他静待下文。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如果这么说，肯定是会有后续的。 果然。 左希成顿了下，继续道：“别多想，叫你来，只是我想再看看，好好看看你这个去年还得求我帮忙办事，今年却又给了我致命一击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看到了，心里什么感觉？”王流看着他，平静问道。 “刚才还好，但是听了你这句话，心里对你好像更恨了几分。”左希成靠在椅子上，脸上终于露出了点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流道： “听口气，你好像很得意？扳倒我，觉的很有成就感？” 从政多年，现在的风向他看的很清，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后果，心里有预期，也就没了避讳，这番话说的从容不迫。 王流轻笑道：“难道不应该吗？” “确实应该！”左希成点了点头，像是自嘲道：“从一个普通工厂职工，到坐到这个位置，我用了37年，而被你毁掉，却只用了一条报道，这份战绩，你确实可以自傲了。” 说着话音一转，他直视向王流，沉声道：“但是你觉的你已经大获全胜了吗？” 什么意思？ 王流心里一沉，反问道：“不是吗？难道你还有什么后手？” “后手没有，不过临走前再打压你一把还是没问题的。”左希成冷笑一声，看着王流，玩味道：“听说你想入股恒昌？刚露出点风声，你就找上门来了，看样子你很迫切啊。 很想入股吗？现在这块还归我管，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处心积虑却又愿望落空，你是不是很愤怒？” 呼！ 难怪要把我喊来，原来是想临走前再打击我一把，给自己出口气。 可你这打击手段，闹了半天就这？ 王流松口气，故作深沉道：“你猜得没错，我确实很想入股恒昌，如果愿望落空，大概也确实会失望忧伤一会儿吧，但是…… 想打压我，你觉的你还有时间吗？” 话音一转，看着左希成，王流同样一脸玩味道：“省里派来的调查组已经进驻市里的事情，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刘安被带走调查你应该也知道，你觉的轮到你还需要多久？ 就算现在还归你管，暂时能打压，但是你觉的能持续多久？等你人走茶凉，我依然能入股恒昌。 只是这样就想打压我，你觉的有可能吗？” 语气带着嘲讽。 但左希成听完一点不怒，依旧笑容不减道：“只是这样当然不够，但是你觉的我既然做了，会毫无准备吗？” 说着拿起桌上的纸，冲他晃了晃道：“知道我刚才在写什么吗？直接告诉你吧，你通过招标供应商，套取资金缴纳地价款。 又把土地做资产，26万的地作价一百万，虚报估值注册公司，屡屡造假的事，自以为做的很隐秘，就没人知道了吗？ 你说的没错，我能在任的时间确实不多了，单纯打压确实不能长久，但只要还有一天就足够了。 你造假欺诈的事，我已经详细整理完，待会就会交给媒体，等事情曝光，你觉的市里还会选择你作为新资方，引入恒昌吗？ 就算选了你，但是一个屡屡弄虚作假的公司，你吸收的来资金和业务吗？ 没有资金和业务，恒昌就是一个空壳子，给了你又如何？ 就算我人走茶凉，也依然能打压你。” 左希成越说越得意，一脸仿佛已经吃定了他的表情。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王流心头一跳，不可否认，这确实算个丑闻，不致命，但对声誉不佳，不论是市里选择新资方，还是入主恒昌后，吸收资金和承揽业务，都或多或少会有影响。 不过这样就想吃定我，你是不是高兴的也太早了？ 王流静静的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有件事恐怕你还不知道，就在两天前，文彦棋和我达成了合作，正式入股了宏兴。 文彦棋你应该知道的吧，作为合作伙伴，你觉的他会愿意看到有对公司不利的消息被爆出吗？ 如果不愿意，你觉的你费尽心机整理出来的这篇材料，就算你交给了媒体，但是有人敢帮你爆吗？” 刷！ 一瞬间，左希成脸色大变，哪里还有半点先前波澜不惊的从容，一脸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王流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轻笑道：“你很生气？是不是觉的我这手法很熟悉？拜你所赐，打压媒体这种事，我也会，而且现在我也能做了，听完觉的是不是更生气了？” “不可能，你别想诈我。”左希成犹自不相信。 王流双手一摊，淡淡道：“你可以去试一试，用不用我帮你提供一份媒体名单？这块我也熟。”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被推开，几道身影出现在门前，当先一人扫了几眼，然后直勾勾看向左希成，沉声道： “左希成同志，你涉嫌多项违纪违法，请你配合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吧。” 扑通一声，左希成如遭雷击，身体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面色惨白。 王流淡淡一笑道：“看来你连试一试的机会也没有了，那就祝你好运吧，争取早点出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忌惮（求订阅） 咚！ 门外传来声响，听动静似乎像是有人摔倒了，王流朝门外瞥了眼，好巧不巧，一眼就正好看到秦峰那张面若死灰的脸。 别说，不愧是跟左希成拴在一根绳上的人，就连这份绝望的表情，看着都颇有一股异曲同工之妙……王流心里暗暗评价道。 “还以为能再等两天，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走吧，我配合，要去哪，我跟你们走。” 到底是当过副市的人，尽管内心绝望，但缓过最初一口气，左希成没再失态，只是痛苦的闭了闭双眼，长叹一口气，然后主动伸出了双手，声音苦涩道。 来人闻言一拥而入，围住他戴上了手铐，然后左右交夹，押着他朝门外走去。 来到门口顿了下，打头那人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秦峰，确认道：“你是秦峰吗？” “对，他就是秦峰。” 秦峰一脸忐忑的没敢回答，杨凯倒是仗义执言，替他确认了身份。 王流暗暗冲他竖了颗大拇指，干得漂亮啊！ 打头那人点点头，沉声道：“那就也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吧。” 砰！ 本就绝望的秦峰，闻言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啧啧啧……王流看的咋舌不已，感觉自己刚才判断的为时过早了，就他这副怂样，跟左希成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啊，一点胆量都没有，难怪只能当个秘书，为虎作伥。 打头那人见状皱了皱眉，即便晕倒也没打算放过，大手一挥道：“把他抬走。” 押着左希成的人里当即分出两人，上前俯身架起秦峰，一行人不再停留，径直走了。 王流也站起身，准备走人，刚走两步又突然折返，快步走到办公桌前，一把拿起左希成写好的那篇关于他的黑料，小心收好，然后才心满意足转身离开。 杀伤力虽然有限，但这种东西，能不留还是不留的好。 “王哥，他找你是想干嘛？”刚出门，杨凯便迫不及待问道。 “还能干嘛，临走前想再打压我们一把呗，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又气了自己一回。” 想想左希成刚才那副表情，王流就是一阵幸灾乐祸，以势压人，确实爽啊。 杨凯追问道：“这么说的话，入股恒昌的事，你们刚才没谈妥了？” 王流瞥他一眼，道：“他人都被带走了，你觉的就算谈妥了，现在还有用吗？” 杨凯顿时讪笑一下，点头道：“也是哈。” “走吧，该是我们的它就跑不了，别的用不着多想。”王流幽幽一句，边说边朝电梯口走去。 杨凯赶忙跟上。 一脸懵逼，全程都感觉自己仿佛在梦游的卢启祥，也愣愣的跟了上去。 等来电梯，开门的一瞬间，王流居然看到了文彦棋，当即一愣，下意识打了声招呼：“文少？” 文彦棋也看到了他，同样有些诧异：“你怎么来市委了？有事？” 王流迟疑一下，先进了电梯，然后道：“是有点事，听说恒昌要改制，我想入股，过来谈了谈。” 说要自己筹资，他原本是不想麻烦文彦棋的，不然直接跟他打声招呼就成，哪用费这么多事。 但现在既然碰上了，那说了也就说了，以恒昌这副烂摊子，市里愿意接手的估计不多，现在又没了左希成掣肘，他入股的希望很大，就算他帮忙，最多也就锦上添花，不妨碍他自证实力。 “入股恒昌？”文彦棋一愣，前两天还说要拿下市政府旧楼，自信十足说要自己筹资，怎么转眼又想去入股恒昌了？ 有点茫然，但也没多问，两人只是合作，犯不着事事都向他汇报。 压下疑惑，他继续道：“这块是归左希成管吧？想入股你跟我说啊，跟他废什么话？” “不是不想给文少你添麻烦嘛。”王流呵呵笑道。 文彦棋指指他，摇头笑道：“你啊，还是太见外了，以后有事直接找我，别太客气。” “得了，那我以后有事就直接找您。”王流从善如流。 文彦棋指指旁边一人，介绍道：“这就对了，要找不到我，找他也行，介绍一下，我爸的左膀右臂，韩承光韩哥。” “韩哥你好。”王流当即热情的伸出了双手。 这是文长和秘书，市委头号大秘，市里当之无愧的二号首长，地位可比秦峰高了不止一筹。 王流对他早有耳闻，以前一直想借机认识一下的，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有文彦棋牵线搭桥，也算终于得偿所愿了。 韩承光三十来岁，西装革履，戴副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相看着有股文质彬彬的书生气，大概是久伴大佬身旁，自身也氲养出了一丝气场，随和的面容下，透着一股难掩的傲气。 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平步青云指日可待，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不过此刻对王流，倒是难得放下了一贯的骄傲。 一来是文彦棋介绍的，不看僧面看佛面。 二来刚才秦峰的惨状他亲眼所见，其中内情他知道，导致秦峰落到如此下场的罪魁祸首就是王流。 两人都是秘书，兔死狐悲，不可否认，他心里对王流本能的产生了一丝忌惮，没敢摆架子，同样热情笑道： “你好王总，久仰大名了。” 文彦棋笑道：“你俩就别客气了，我跟王总谈了点合作，以后就是朋友了，韩哥以后帮忙多关照。” “好说，待会留个电话，王总以后有事直接找我。”韩承光爽快应下。 “那我就先提前谢谢韩哥了，这是我名片，您拿好。”王流欣喜一句，说着顺手递上一张名片。 韩承光接过收好，也给王流留了电话。 文彦棋突然道：“对了，你说你来找左希成谈，那他刚才被带走的事，你也亲眼看到了？” “可不是，全程尽收眼底，一秒不漏。”王流笑道。 文彦棋饶有兴趣道：“感觉怎么样，心里解气不？” 王流点点头：“相当解气。” 文彦棋笑道：“那再给你说个更解气的，案子调查组已经基本查清，左希成被带走，徐佩贤、韩建松被双开，左胜强也已经被控制收押，连带一些小鱼小虾，基本被一网打尽了。” “是吗？效率够高啊。”王流顿时一阵惊喜，然后反应过来，皱眉道： “徐飞呢？怎么没提到他？” “运气好，见势不妙溜得快，暂时还没抓到。”文彦棋解释道：“不过通缉令已经发了，目前正在加紧追查，机场、车站、路口，各个哨卡也都安排了人把守，只要他还没逃出市里，迟早能抓到。” 狗日的运气真好……王流心里暗骂，侧过头冲杨凯道：“警方都出动了，咱也出把力，放出风去，从今天开始，悬赏捉拿徐飞，直到他归案。” “明白。”杨凯咧嘴一笑，一口应下。 第一百一十八章 恒昌到手（还债2） 风水轮流转，这话还真一点不假。 几天前还是徐飞满世界在找王流，恨不得亲手废了他，几天后形势就陡然逆转，换成了王流悬赏抓他…… 世事无常啊！ 王流忽然有点感概。 “马上中午了，待会怎么说，既然碰上了，那就一起去吃个饭？”文彦棋转过话题邀请道。 “我没问题啊。”王流从善如流，又看向韩承光：“韩哥有时间没？待会一起去？” “我就算了，市里还有点工作，抽不出时间，你们去吧，以后机会多的是，咱们改天再约。”韩承光笑了笑，婉言拒绝。 王流理解道：“那成，工作重要，您先忙，咱就改天再约。” 文彦棋提醒道：“恒昌的事别忘了，王总想入股，韩哥你帮忙多上上心。” “得了，等我消息吧。”韩承光一口答应下来。 …… 文彦棋来市委有事要办，约好了要吃饭，王流没先走，等他办完，然后才一起离开。 路上又打电话喊上了胡明宇、曲光洁、沈泰，人多也热闹点。 地点依旧在雅乐轩，人王流都见过，一起喝过酒，彼此也算熟络，刚见面，曲光洁便一把搂住他，兴奋道： “王总，厉害啊，我刚听你的加仓了科技股，这两天果然开始涨了。” 卧槽，还真涨了？ 王流心里一惊，脸上淡笑道：“我就是瞎说，涨也是运气好，以后持有还是要谨慎。” “明白。”曲光洁一脸言听计从的表情，说完热情道： “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这回听你的小赚了一笔，待会我敬你两杯，权当感谢了。” “客气了。”王流谦虚道。 正说着，服务员端着酒送来了，开门的瞬间，脚下没走稳，一个踉跄，手上的酒脱手而飞。 好在沈泰眼疾手快，一个侧身，双手并用，啪啪两把，稳稳的接过了酒瓶。 “厉害啊！”王流看的眼睛一亮，忍不住称赞道。 之前文彦棋介绍他说是个武痴，王流心里还没太大概念，现在见他露这一手，顿时就肃然起敬了，这家伙，身手还真不赖啊。 把酒瓶放到桌上，沈泰眉毛一挑，得瑟道：“这算个屁，徒手接个酒瓶子而已，等哪天给你来个空手接白刃，那才叫稍微有点技术含量。” 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逼……王流心里吐槽，忍了忍，还是问了句：“这么说，空手夺白刃这招你会了？” “什么叫会，那都是小意思。”沈泰煞有介事道：“不是我跟你吹，要是个菜逼，我一招就能制敌，就算是个练家子，夺他的刀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说着瞥王流一眼，挑眉道：“怎么样，想不想学？敬我一杯酒，我就教给你，很划算吧？” 你吹，你接着吹……王流抿抿嘴，果断拒绝：“没兴趣。” 沈泰脸色一僵，装逼装一半，没人接茬，太尴尬了，干笑道：“别扫兴嘛，技多不压身，学个一招半式，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给个面子，让我教教你？” “说好了，是给你面子，可不是我非要学啊。”王流故作矜持道：“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成吧，我就勉为其难学一学吧。” 文彦棋几人顿时笑翻。 沈泰却浑不在意，搓了搓手，兴奋道：“听好了，空手接白刃说难不难，说简单其实也简单，首先你得弄清楚一个概念，接不是目的，目的是避免受伤。 所以，如果有人持刀迎面刺来，你的第一反应是要先躲，因为他刺过来，肯定是蓄满了力的，这时候速度会很快，没练过的人，一般很难接的住。 等他刺完力消，速度慢下来，然后你再抓准时机快速出手，抓紧他手腕，反关节外翻，记住了，一定得是往外翻，千万别往里翻啊，只有外翻他才会拿不住，松手丢刀。 如果他还不丢，那你就提膝撞向他胳膊肘，条件反射之下，不管他有没有练过，都得把手松开。” 一顿连说带比划，王流听没听懂还不好说，但沈泰铁定是说嗨了。 眉飞色舞说完，端起酒杯，仰头就先干了一杯，然后咧嘴道： “当然了，我说着简单，你练起来肯定还是有点难度的，没练会练熟之前，这种高难度的技术，还是不要轻易尝试，如果真碰上拿刀的，我建议你……” “怎么做？你还有什么高招？”王流追问道。 沈泰憋笑道：“没有，我只能建议你……有多快跑多快，千万别逞能。” 胡明宇几人再度笑翻。 文彦棋调侃道：“那你还废这么多话干嘛？干脆从军区里挑几个身手好的退伍兵，给他当个保镖多简单？” 王流翻个白眼，深表认同道：“还是文少这主意好，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不适合我，我看我还是请个保镖来的实在的多。” 一顿饭吃完，韩承光突然打来了电话。 “王总，你入股恒昌的事妥了。” “这么快？”王流眨了眨眼，半惊半喜道。 韩承光笑道：“恒昌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事态紧急，得赶紧找人来堵窟窿，你愿意接手是好事，市里没道理不同意。 不过现在只是意向，想彻底敲定，手续还得你尽快来办。” 那也够快了，这才一顿饭的功夫，意向就达成了，朝里有人果然好办事啊。 王流爽快道：“没问题，下午我就去办。” “好，我在市里等你，来了打我电话，见面再细谈。” …… 有韩承光帮忙，入股的事再没波澜，顺利谈了下来，条件跟卢启祥说的一样，王流出资2500万，置换恒昌38股权，附带日后管理经营，同时承诺，三年之内，每年净利润不低于10。 细节敲定，合同签完，恒昌正式易主。 王流长舒一口气，总算拿下来了，恒昌到手，接下来就该筹备他筹资的事了。 签约仪式上，恒昌同样派了代表，卢启祥和吴帆都来了。 上次在市委亲眼见到王流跟文彦棋和市委大秘韩承光谈笑风生，现在又成了自己老板，卢启祥对王流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签完合同，王流冲他轻轻一招手，立刻颠儿颠儿的凑了过来，满脸陪笑道： “王总，您找我有事？” 王流点点头：“通知公司管理层，明天一早到公司开会，我有事情要宣布。” 第一百一十九章 立威（求订阅） 新官上任，火放不放另说，人一定得先露个面，宣誓主权。 “是，我立刻通知。”卢启祥一口应下。 吴帆也跟了过来，王流看向他道：“刘安走了，公司里他都有什么亲信，你应该知道吧？列份名单，另外，再把公司详细情况整理出一份资料，明天一并交给我。” 刚刚入主，马上还需要人干活，眼下稳定运行最关键，大清洗犯不上，但适当清洗立立威还是很有必要的。 “好。”吴帆点头应下。 …… 第二天上午。 恒昌证券会议室。 一众管理层都到了，都接到了卢启祥通知，知道新老板今天要到任，还说有事要宣布，所有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点紧张和忐忑。 要宣布什么事？排除异己？还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会不会烧到自己身上？ 没揭晓之前，谁都不能肯定，事关前途，众人都很小心谨慎，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一半是八卦，另一半大概也是想借说话缓解一下心里的紧张。 正说着，门外径直走进来一行人，打头一人赫然便是王流，身后卢启祥、吴帆两人陪同在侧，王志新、杨凯，以及宏兴几名工作人员紧随其后。 第一天上任，得镇住场子，声势不能弱。 众人看的心头一凛，能让副总和经理亲自陪同，知道这人八成就是新老板了，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目光汇聚向王流。 来到会议桌上首，卢启祥很有眼色的快步上前，替王流拉开了椅子，王流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下，然后淡淡道：“你们也坐吧。” 卢启祥等人从善如流，各自落座。 王流先扫了眼众人，然后平淡道：“都别紧张，今天叫大家来，是想跟大家认识一下，之前我也跟恒昌合作过，在座的可能有人已经认识我，也有不认识的，开会之前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是王流，王侯将相的王，流芳百世的流，宏兴置业董事长，昨天已经跟市里完成签约，正式入股了恒昌，从今天开始，恒昌由我接手。” “欢迎王总！”卢启祥很上道，说完便当先鼓起了掌。 其他人也缓过神来，赶忙跟着鼓掌，只是脸上笑容都透着一股干涩。 别紧张？ 你说的好听。 可你摆出这副阵仗，就差写上要来立威了，能不紧张吗？ 掌声刚落下，门外又匆匆走进来一人，进门就连声干笑道：“抱歉抱歉，跟客户交代了点事，迟到了。” 边说边快步往座位上走。 “站住。”王流瞥了一眼，沉声叫住了他：“我让你进了吗？你叫什么名字？卢总没通知你今天早上九点准时开会吗？” “通知了，可我刚才在跟客户交代事情，一时耽搁了，总得处理清了再过来吧。”那人解释道。 吴帆低声介绍道：“他叫任洪。” 王流瞬间眯了眯眼，任洪？吴帆刚刚交给他的名单上，刘安之前的亲信就有他。 老板都换了，第一天开会就敢迟到，是想跟他对着干，还是想给他来个下马威？ 正愁用什么借口来立威呢，既然你撞枪口上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用跟我解释，收拾东西，你可以走人了。”王流轻飘飘一句。 会议室里气氛陡然一紧。 “我……”任洪呆立当场，惊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噤若寒蝉，心头疯狂呐喊，转眼就开了一个人，还叫我们别紧张？你骗鬼呢！ “怎么，听不懂吗？你被开除了，需要我喊人来请你走吗？”王流再度瞥向他，淡淡道。 任洪脸色涨红，似气愤又像羞恼，咬牙道：“不用，我自己会走，用不着你开除，老子自己不干了。” 撂完狠话，甩手径直出了门。 王流视若无睹，转过头继续道：“哪位是李茂中？” “我、我是。”一个三十出头，面容干瘦的男子战战兢兢举了举手。 王流侧目看向他，眯眼道：“李茂中，入职三年，业绩连续26个月垫底，你的成绩很稳定啊。” 刘安的亲信名单上也有他，能力不行，偏偏还仗着溜须拍马，混了个高级经理，刘安能容得下他，他王流可不行，他需要的是有人来干活，不养废物。 “我、我以后会努力的。”李茂中弱弱道。 “不用了，你的能力公司高攀不上，收拾东西，你另谋高就吧。”王流丝毫不留情面，说完不再听他废话，继续道： “哪位是关鹏？” “我、我是。”又一人忐忑的举了手。 王流侧目望去，还没等他开口，关鹏倒先说话了：“王总，您别说了，我、我自己辞职。” 算你识相……王流心里暗想，嘴上淡淡道：“准了，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你也可以走了。” 关鹏莫名松了口气，辞职固然难过，但刀落下，可比悬着来的让人踏实啊。 一会儿功夫，就接连辞退三人，其他人看的大气都不敢喘了，心里愈发肯定，这位新老板绝对是来者不善啊，还说别紧张，老子差点就信了你的邪。 刘安的亲信，除了和他牵连最深，一同被捕的，目前在任的就他们三个，一股脑清洗完，立威差不多够了，接下来就该笼络一下人心了。 毕竟以后还需要他们干活，把情绪打击的太低迷，也影响工作效率，划不来。 扫了众人一眼，王流终于露出一抹微笑，和善道：“好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都放松点，用不着紧张。” 信你才有鬼……众人脸上干笑，心里集体吐槽。 得，玩过火了……众人反应王流尽收眼底，看表情就知道，一帮人这是被吓到了啊。 有点尴尬，王流安抚道：“人员调整暂时就到这里了，近期不会再有变动，公司情况大家都知道，眼下困难重重，希望大家能团结协作，我们一起努力，帮助公司走出难关。” 听到不会再调整人，一帮人这才松了口气，表情缓和，纷纷附和： “王总放心，我会努力的。” “一起加油，帮住公司挺过这一关。” 王流欣慰得笑了笑，压了下双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直言道：“好，既然大家有信心，那我接直接宣布这次开会的第二件事了。 不管各位现在手头在在忙什么，都暂时先放放，下一阶段，公司的头号重任就是全力吸纳资金，目标数额……两个亿。” 第一百二十章 做不到也得做（求订阅） “多少？” “两个亿？” “这……” “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会议室里顿时议论纷纷，刚刚才心下稍安的众人，闻言再度被吓了一跳。 吴帆也心头一跳，迟疑着问道：“王总，两个亿确实有点多了，另外，这笔钱……融资期限是多久？” 王流沉声道：“越快越好，时间最长不能超过一个月。” 借恒昌来融资，就是他收购恒昌的目的。 说了要自己筹资，但是贷款要抵押，以公司的资产，别说一个亿，就是贷五千万都够呛。 自己吸纳资金，那叫非法集资，犯法的，最高能判无期。 找机构拆借，他也没渠道。 相比之下，还是收购恒昌，然后利用资管业务，合法吸纳资金，最后把钱出借给他来的简单，只要按期加利息归还，就能规避法律风险。 但是速度得快，要是拖个一年半载才融到钱，那黄花菜都凉了，市政府旧楼项目拿不到不说，八成还得在文彦棋面前丢人现眼。 所以融资速度必须得快。 但这显然有点强人所难了，会议室里，原本听到两个亿的融资额就被吓了一跳的众人，再听到一个月的期限，当即就全拉成了一张苦瓜脸，唉声叹气道： “一个月……” “这怎么可能做的到啊！” “做不到也要做。”王流斩钉截铁，不容拒绝道： “这是公司下一阶段的重点，必须全力去做，现在还剩四个高级经理，那就分成四组，每人负责五千万额度，一个月之内，必须把钱融到，业绩要纳入月底考核标准，做到的有奖，做不到的……” 王流语气一沉，没有明说，但是众人全都心头一凛，想想刚刚被辞退的三人，顿时一阵压力山大。 吴帆同样一脸苦涩，很不巧，他也是四位高级经理之一，五千万的额度也有他一份。 原本以为换了王流当老板，以他之前和他的交情，以后能如鱼得水呢，没想到上来就是一个打招。 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 “王总，任务我们肯定会努力去做，但是……”迟疑一下，吴帆还是苦涩劝道： “刘安刚被抓，公司刚爆出一件丑闻，声誉受损，客户信任本就有所下降，眼下再大规模融资，很难让客户买账啊，一个月融五千万，难度真的有点大了。” “那就提高收益率，吸引他们来买账。”王流沉声道。 吴帆苦笑道：“可能也不保险，就算提高收益率，盈利也有限，咱们公司又刚爆了雷，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敢冒险的恐怕也不会多。” 这还真他喵的有点难办了……王流一阵头大，还以为收购到恒昌融资就能迎刃而解，没想到麻烦还这么多。 沉吟一下，他咬牙道：“那就给他们一个超高收益，让他们心动到有风险也忍不住要买。” “啊？” “超高收益？” “有多高？” 众人面面相觑。 吴帆迟疑道：“就算把钱融来，咱们的投资回报能有多少还是个问题，如果承诺的收益率太高，万一亏损怎么办？咱们的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放心，没有什么风险。”王流沉声道： “投资收益率就按正常来，另外再给客户附带一笔潜在超高收益就好了，你去联系媒体发一条通告，就说恒昌和宏兴达成了战略合作，只要一次性购买超过十万理财产品的客户，除了可以享受正常投资收益外，以后还可以享受宏兴御景湾三期七折买房优惠。 一次性降低三成折扣，就不信会没人心动。” 这下不止吴帆等恒昌众人，连看了半天戏的王志新和杨凯等宏兴众人，也被惊到了，纷纷脱口而出： “多少？” “七折买房？” “那咱还不得亏死啊。” “王总，慎重啊！” 王流瞥了眼几人，沉声道：“急什么？只是发条通告，又不是直接就把房子卖出去。 记住了，我们的目的是融资，不是卖房。 既然是合作，那就有随时破裂的可能。等钱融到拿来应了急，用完之后再发条公告，就说合作破裂，再把钱退回去不就得了？” “也是啊。” “没准还真行得通。” “可是……这会不会对公司声誉造成影响？” 宏兴众人松了口气，也有人提出疑惑。 王流淡淡道：“可能会，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融资，其它的不用考虑，大不了到时候再付点利息，安抚一下人心就好了。” 反正融资也需要成本，这笔钱付谁都一样。 “也是。” “那就这么办吧。” 王志新等人纷纷点头，不再多说。 王流看向杨凯，叮嘱道：“既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你也去联系一下媒体，配合恒昌发条公告，就说御景湾三期被恒昌打包买走了，将来上市不再对外出售。” “明白，这事交给我了。”杨凯一口应下。 王流又看向吴帆等人：“现在再去融资，任务难度应该不大了吧？” “不大了不大了。” “王总您放心，融资任务我一定保证完成。” 吴帆等人松了口气，纷纷出声附和，七折买房的诱惑，别说客户，就连他们听了都忍不住想买账了。 有这笔诱惑在前，两个亿的融资额度，貌似也不是那么难了。 王流点点头：“那就散会吧，各自回去抓紧筹备，争取早点让我看到成果。” “是！”众人齐应一声，纷纷起身离开。 王流也刚准备走，电话突然响了，看了眼号码，居然是乐瑶打来的，顺手接通，还没等他开口，乐瑶倒是先迫不及待说话了： “王总，你现在在哪呢？” 声音有点急促，王流听的心头一跳，沉声道：“我在公司啊，怎么，你找我有事？” “嗯，你要有时间就来趟台里吧，我在门口等你。” “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 “不能，你快来吧，等来了你就知道了。” “成吧，那我现在就过去。”王流无奈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跟王志新等人交代了一下，然后便自己开车去了市台。 乐瑶果然等在了门口，旁边还站了三人，其中两个王流还认识，是之前采访过的方圆和她妈，跟前另外一个糙汉子，想必就是方圆她爸方大勇了吧？ 他们一家三口过来干嘛？ 王流心头闪过疑惑，没顾上多想，停好车先下了车门。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求订阅） “你可算来了。”见王流下车，乐瑶脸上一喜，快步迎了上前。 身后，方圆一家三口紧随其后。 王流看了一眼三人，冲乐瑶不动声色问道：“这什么情况？” “左希成、徐佩贤、韩建松他们被抓的消息，今天早上媒体都报道了，他们听到消息，特意到台里来谢我，还送了面锦旗……刚才在办公区，别提我有多尴尬了。”乐瑶一脸无奈的苦笑，低声解释道。 “所以，你把我喊来，就是想让我也尴尬一下？”王流咧了咧嘴，看着她一脸郁闷。 亏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赶过来，结果就为了这？ 也就是在曝光徐飞的事上她帮了他忙，不然他才懒得伺候。 “当然不是。”乐瑶回了一句，没等再多说，方圆一家三口也来到了跟前，上来冲着王流就是一阵鞠躬感谢。 “王总您好！” “我们家圆圆的事，真是多亏您帮忙了。” 方大勇边说边掏出烟，热情的给王流递了一根，可看着西装革履的王流，再看看自己手里有些皱巴巴的烟，顿时有点自惭形秽，干笑着又想收回。 底层出身，这种尴尬王流很理解，一把接过烟，还又顺手掏出火，给他也点了一根，笑着宽慰道： “别客气，忙都是乐记者帮的，我也没帮上什么，你们谢她就好了，用不着谢我。” 抽了口烟，方大勇缓解了下尴尬，干笑道：“要谢的，对您可能没什么，但对我们一家，这可是天大的帮助了，一定得谢谢您。 来之前还以为您跟乐记者都是台里的，就做了一面锦旗，来之后问了才知道，原来您是王总，也没给您做锦旗，等下午了，我再去重新做一个，然后给您送公司里去。” “别！” 敲锣打鼓送锦旗，画面想想就好尴尬，王流果断拒绝道：“真不用这么客气，好意我领了，但是锦旗就算了，用不着这么麻烦。” 说完怕他再纠缠，王流看向方圆，转过话题道：“徐飞虽然还没抓到，但是他的后台都倒了，这回没人能保他，警察也在抓紧搜捕，相信早晚能抓到他，你也算是大仇得报了，现在开心了吧？” “嗯！”方圆重重点头，就是现在想起，脸上也依然难掩欣喜。 王流笑道：“开心就好，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朝前看吧，以后安心过日子。” 乐瑶凑过来道：“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想过日子首先得有份工作，可现在工作难找，我没什么渠道，但你可是大老板，好人做到底，再帮帮忙，给她找份工作吧。” 我能给她找什么工作？ 公司里的职位都需要专业技能，就是端茶倒水也得跟人打交道，以方圆之前那副生人勿近的怯生生模样，她都够呛干的来吧？ 但是看看闻言一脸期待的方家三口，尤其目光闪烁，满眼希冀望着他的方圆，王流迟疑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 “没问题，正好公司要招人，活也不累，就是打扫一下卫生，方圆你要感兴趣的话，就来公司帮帮忙吧，先锻炼一下，等待人接物没问题了，再去销售部试试，干的好了，我包你比她当记者挣得都多。” 乐瑶听的暗暗翻了个白眼。 方大勇夫妇顿时喜出望外，连声感谢道：“谢谢，真是太谢谢您了。” 方圆也眼眶一红，兴奋又激动道：“我听您的，不管干什么我都没问题。” “那就回去准备一下，我在公司等着你来。”王流笑道。 告知公司地址，方家三口欢天喜地的走了。 王流又看向乐瑶，这才猛然想起：“你又回台里了？停职的事解决了？” 乐瑶道：“早回来了，省台曝光第二天，我就恢复原职了，这几天已经做了好几条追踪报道，你难道没看到？” 王流摇摇头，他还真没看到。 乐瑶莫名有点小不爽，抿嘴道：“没看到就算了，叫你来还有件事，上次找你做的专访已经制作好了，今晚就播，提前跟你说一声。” 专访？ 王流陡然想起，然后忍不住眼前一亮，这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恒昌要融资，正需要曝光度，专访就来了。 “今晚几点？” “九点四十。” “得了，我一定准时收看，中午有没有时间？上次帮忙曝光，我还没来得及跟你道声谢，待会给个机会，让我请你吃顿饭，聊表一下谢意？”王流邀请道。 乐瑶一阵意动，然后叹口气，忍痛道：“算了，台里还有工作，走不开，这顿饭先给你记上，等以后再吃。” 王流爽快道：“成吧，有时间打我电话，我随叫随到。” …… 晚上九点四十，专访准时开始。 “……听说还有业主来退房，您当场承诺，不仅现在，就连以后，只要是在宏兴买的房，只要想退，您都退？” “是的，我确实说了，而且也将说到做到。” “您为什么要这样承诺？是想息事宁人？还是当时形势所迫不得不说？您难道不知道退房对您和公司来说，会很被动，很不利吗？” “当然知道，但是让我和公司被动，总好过让消费者被动好，他们都是弱势群体，理当被关照，我和公司就算被动，咬咬牙也能挺过去，但是消费者要被动了，血汗钱打了水漂，那影响的可能就是一个家庭的生计了，孰轻孰重不难选择。” …… 一番义正言辞的话，即便是当事者本人王流同志，现在坐在电视前，听了也自感一阵脸红，这牛逼……吹的是有点大了啊。 不过力度倒也刚刚好，有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打底，如果恒昌再顺势宣布和宏兴达成战略合作的通告，怎么着也够给客户打上一记强心针了吧？ 那他筹资的事也基本没跑了。 边想王流边顺手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吴帆。 “王总，您找我？”电话接通，吴帆疑惑问道。 王流嗯了声，直接道：“通告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已经跟报社联系过了，过两天就发。” “等不了两天了，再去联系一下，明天就发。” 专访刚播出，必须得趁热打铁，不然等过两天，这股热度就没了。 吴帆不明所以，但是老板发了话，他也没多问，一口应道：“好，我马上去联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别谢我你会后悔的（求订阅） 挂断电话，王流又跟杨凯交代了一下，叮嘱他配合吴帆做好宣传，刚放下手机，张晓颖又突然给他打来了电话。 “王流，谢谢了！”一接通，张晓颖上来先道了声谢，语气深沉。 没头没尾一句，听的王流一脸茫然：“这是说的哪的话，谢我干嘛？” “专访我看了，高低配是你的创意，但是却推到了我身上，我知道你是在帮我。”张晓颖解释道。 原来是为这事啊，那就更不用谢了，不然将来你会后悔的……王流心里暗道，他把创意推给她，可是为了让她背锅，这声谢听的，属实有点心虚，他干笑道： “这么客气干嘛，我就是纸上谈兵，剩下的设计可都是你做的，说是你原创也无可厚非。” 说完果断转换话题：“对了，也挺久没见了，明天有时间没，下了班一起吃个饭？” “好啊，我没问题。”张晓颖欣然同意。 王流笑道：“那就定了，明天下午下了班，我去你单位接你。” …… 第二天上午。 刚来到公司，进门就见方圆已经到了，王流昨天交代过，田小菊正在给她交代工作。 大概是还有点怕生，虽然鼓足勇气来了，可站在办公区里，一众员工中间，再听着田小菊滔滔不绝的介绍，方圆越听越紧张，两只小手无处安放，只能紧紧攥着衣角，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汗珠。 见到王流进门，终于像是看到了救星，听着其他人在纷纷问好，她也赶忙有样学样，深深鞠了一躬： “王总早！” “呵，你来的也够早啊。”王流笑了下，随口问道：“怎么样，工作田秘书都跟你说了吧？” 方圆道：“说了。” 王流点点头：“那就好好干，别紧张，也别着急，慢慢来，有什么不懂的就找田秘书问。” 人心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有一个熟人，就像有了主心骨，刚刚还紧张的要死的方圆，听了王流的安抚，心里莫名变的安稳，重重点头道： “我知道，我会尽快学会的。” “行了，你工作吧，我就不打扰了。”王流笑了下，径直走向办公室。 …… 下午。 临近下班，王流提前离开公司，开上车如约去接张晓颖。 来的刚刚好，车刚开到设计院楼下，就见张晓颖正好下班走出大厅，王流赶忙下车，笑着冲她先招了招手。 张晓颖旁边一个小姑娘，大概是她同事，见状顿时兴奋道：“哇，宏兴老总王流，晓颖，他是来找你的吧？” 张晓颖点点头：“昨天约了要一起去吃个饭。” 潘琳狐疑的看她两眼，挤眉道：“只是吃饭这么简单吗？老实交代，你俩是不是好上了？”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张晓颖脸一红，羞恼道。 “不是好上了，那就是他想追你。”潘琳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语重心长道：“我跟你说晓颖，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尤其像他这种年少多金的，身边女人肯定一抓一大把，你可得矜持点，别他一勾手，你就上了钩，太容易得到的，他是不会珍惜的。” “你就乱点鸳鸯谱吧。”翻个白眼，张晓颖懒得听她啰嗦，快步走向王流。 “没来晚吧。”王流笑着迎上来。 张晓颖摇摇头：“没有，我也刚下班，你来的正好。” “王总，晓颖可是我们公司一支花，你请她出去，可得把她照顾好了，不然我们全公司都不答应。”潘琳追了过来，张嘴就道，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张晓颖听的一脑门子黑线，干笑着介绍道：“我同事，潘琳。” “你好，我会照顾好晓颖的，你要不放心的话，要不你也一起去？”王流客套道。 潘琳眼睛一亮，然后看了眼脸色逐渐黑下来的张晓颖，顿时泄气道：“我就算了，你们去吃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再见。” “你同事还挺有趣。”看了眼潘琳背影，王流笑着打趣。 张晓颖干笑道：“她这人就这样，爱开玩笑，你别介意。” “不会。”王流淡淡一笑，随手打开车门，邀请道：“上车吧，待会想吃点什么，地点你定。” “要不还去吃面？”张晓颖边上车，边随口说了句。 “还是别了吧！”王流苦笑道。 他如今好歹也是个老板了，难得请女孩子吃个饭，老去面馆……感觉太跌份了。 跟着上了车，王流边打火边道：“面很好吃，但是上次去过了，这次还是换个地方吧，你要一时想不起，那就我来决定？” “好啊。”张晓颖欣然道。 “得了，那就出发吧。”王流爽快一声，开上车径直离去。 来了市里一年，基本上天天泡在酒桌上，饭店、酒店之类的场所王流熟得很，脑子里闪过电影里常见的烛光晚餐、二人世界等浪漫场景，他果断选择了一家西餐厅。 店面不大不小，环境清幽，装修的挺有格调。 进门选了处位置，王流还贴心的帮张晓颖拉开了椅子，微笑道：“坐，他们家牛排不错，你可以试试。” “谢谢，你常来？”张晓颖边坐边随口问了句。 “也没有，之前偶尔来过几次。”王流跟着坐下。 服务员送来了菜单，王流笑道：“随便点，别客气。” 张晓颖点点头，默默翻看起来。 王流也低头点起菜，一个开胃鱼子酱，一个罗宋汤，一份牛排，一份沙拉以及饭后甜点。 以前虽然是个泥腿子，但是经商一年多，也算小有身家，西餐该怎么吃他还是略懂一二的。 熟练点完，张晓颖那边也好了，菜单交给服务员，等菜的功夫，王流掏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给你的，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张晓颖一脸茫然。 王流笑道：“看过你就知道了。” 张晓颖狐疑的接过，打开看了眼，下一秒，眼神陡然一紧：“购房合同？什么意思？” “之前在县里，请你帮忙做设计的时候，我说过会送你一套房子做酬劳，拖了这么久，也该给你兑现了。”王流笑着解释道： “不过县里的房子卖完了，只能帮你换到了市里，御景湾二期68号别墅，手续已经帮你办好了，在上面签个字，房子就是你的了，喜欢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徐飞你还敢找上门来（还债3） 看看手里的合同，再抬眼看看笑意盈盈的王流，张晓颖目光逐渐变的复杂。 惊讶？ 错愕？ 亦或者是两人即将清算完的怅然若失？ 她理不清，撩了撩头发，借机压下心头思绪，轻笑道：“你还记着这事儿呢？” “当然。”王流脱口而出。 前世今生两辈子，他都不是一个爱欠债的人，尤其是人情债，更尤其他还暗戳戳的让张晓颖帮他背了口黑锅，要不弥补些，他实在心虚难安，以后见面都不好意思跟她说话了。 “可惜我不能要。”张晓颖目光坚定道：“就算你承诺过会送我房子当报酬，那也是县里的，而这套可是市里的别墅，太贵重了。 而且，高低配的设计上你把创意都推给了我，同样也帮了我，咱们算是扯平了，合同你还是拿回去吧。” 说着又把合同递了回来。 “一码归一码，给你就拿着吧，推来推去的，搞得多见外。”王流不容分说地再度推回给她。 服务员适时的送来了菜。 王流果断转换话题：“好了，菜上来了，先吃饭先吃饭。” 张晓颖抿了抿嘴，目光闪烁的看了他两眼，没再多说，默默吃起了饭。 王流松口气，见气氛有些压抑，随口讲了个笑话，调节了一下气氛，边吃边聊，一顿饭也算宾主尽欢。 饭后。 走出餐厅，王流邀请道：“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再随处逛逛？” 张晓颖迟疑一下，点了点头：“随便走走吧。” “听你的。”王流欣然笑道。 天已经黑了下来，路边华灯初上，跟后世的繁华盛况还不能比，但眼下也已初具繁华模样。 漫步在街头，吹着夏日凉风，感觉挺惬意。 “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默默走了一段，王流打破沉默，随口问了句。 张晓颖轻松道：“还不错，托御景湾畅销的福，我现在也算小有名气了，主动找上门来合作的不少，都点名要做高低配。” 还有句话她没说，高低配上一战成名，她现在在公司里的地位高了不少，之前一度对她动过歪心思的经理吕万才，现在也规矩很多，轻易不敢对她造次。 王流笑道：“顺利就好，有合作你就做，不用顾忌我。” 高低配就是一层窗户纸，没捅开之前少有人能想的到，但捅开之后那就简单的多了，就算她不做，随便找个设计师也能做。 张晓颖点点头，看他一眼，反问道：“你呢，最近怎么样？前段时间听说你们公司跟广源闹了点纠纷，动静还挺大，都还好吧？” “一点小麻烦，都过去了。”王流一笔揭过，没有多说。 张晓颖也没追问，知道他没事就好。 边走边聊，不时嗅着张晓颖身上传来的清香，王流心里莫名浮起一缕悸动。 以他现在的身家，只要勾勾手指，有的是女人扑上来，对于感情这种事，他已经不再执着了。 可张晓颖毕竟是他前世就曾暗恋过的女人，对于和她发展出一段超友谊的关系，他本能的抱有一丝期待。 犹豫再三，王流决定主动出击，深吸口气，伸手拉向张晓颖，准备先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眼看都快拉到了，可惜阴差阳错，张晓颖居然恰好抬手撩了撩头发，完美错过。 拉了个寂寞，王流顺手摸了摸鼻子，掩饰了一下脸上的尴尬，心里暗骂：就差一点啊，出师不利，真他么晦气。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异状，张晓颖侧过头问了句：“你怎么了？不舒服？” 对，想撩你没撩到，能舒服吗？王流心里暗道，嘴上干笑：“我没事。” 张晓颖狐疑的看他两眼，没有追问：“时间不早了，没事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好，我送你。” 折返回去开上车，王流把张晓颖送回了家。 “谢谢你的晚餐，今天我很开心，改天再见。”临下车前，张晓颖道了声别。 王流回以微笑：“改天见。” 张晓颖笑了笑，没再多说，推开车门，下车一溜小跑进了楼道。 王流看的忍不住嘴角一笑，没看出来，一向以职场丽人形象示人的她，还有这种小女孩姿态，再一低头，笑容顿时一僵，座位上，一份合同静静置于其上。 再抬起头，张晓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道，王流嘴角一咧，难怪要跑这么快，感情是怕他再把房子硬送给她啊。 女人果然都是戏精，隐忍了这么久，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这套房子，他到底还是没送出去。 摇了摇头，王流无奈一笑，看来只能等以后再想办法了。 驱车回到家，来到门前，一如往常般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进家，却不曾想，变故陡生。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不等王流做出反应，一把锋利的尖刺已经顶在了他腰间，同时一道咬牙切齿的低吼声清晰传来： “别动，敢他么动一下，老子就一刀捅死你！” 一天的好心情到此结束！ 锋利的刀刃透过夏天单薄的衣衫，一丝凉意直抵脊背，王流瞬间心头狂跳，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被人拿刀顶住了。 来人虽然没有自报家门，但是他的声音王流简直熟到不能再熟，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此刻拿刀顶住他的，就是他正悬赏捉拿的徐飞。 不声不响摸到了他家门口，明摆着是报仇来了啊，手持利刃，还又占了先机，对上他赤手空拳，形势极度不利，一个弄不好，今天他八成就得血溅当场了。 王流心里升起一股明悟，说不慌是假的，但是再慌他也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努力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徐飞？警察正满世界抓你呢，你还敢主动找上门来？”王流沉声搭话，想拖延一下时机。 “我为什么不敢？老子落到今天这种地步，都他么是你害的，就是死，我也得来拉上你垫背。”徐飞咬牙切齿，语气恨意滔天。 “你觉的你现在的落魄，都是我的错？”王流顺势道，同时心思急转，快速思索着破局之策。 徐飞愤恨道：“难道不是吗？要没你，老子还是响当当的徐总，在市里说一不二，哪个敢不给几分面子？ 可自从碰上你，老子的运气就没好过，泡个妞被你搅黄了，项目开盘也被你横插一杠，老底还他么被你捅了出来。 现在我妈进去了，我公司也黄了，什么都玩完了，都他么是因为你，还敢说不是你的错？” “所以，你今天来，是找我报仇来了？”王流冷静对答。 “当然，老子这辈子算是完了，但是你他么也别想好。”徐飞狞笑一声，说着伸手把王流掰了过来，正面对着他。 借着楼道的灯光，徐飞的表情清晰映入王流眼中，胡子拉碴的脸，挂满血丝的眼，眼角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很明显，东躲西藏的这两天，他很灰头土脸。 但是现在却精神亢奋，仿佛已经看到大仇得报，嘴角一抹狞笑，眼中凶光毕露： “把我害成这样，你还想逍遥自在？告诉你，做梦！ 没听过那句话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现在就是你还债的时候了，老子就是死，也要先拉你垫背。” 说着持刀上移，似乎想架在王流脖子上。 就是现在！ 王流眼睛一亮，突然道：“那你有没有听过另外一句话？” 徐飞眉头一皱，沉声道：“什么话？” “反派……死于话多！” 王流沉声一句，说完瞬间侧过身，躲开了刀锋，同时双手迅速探出，一把抓住徐飞手腕，双手用力外翻，然后提膝狠狠撞在徐飞胳膊肘。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徐飞猝不及防，手上吃痛，忍不住松开了手。 哐当一声！ 刀落！ 徐飞脸色大变！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求订阅） 绝境之下，人是会有爆发的！ 就像现在，空手夺白刃这种逼格满满的高级技能，王流明明只是听沈泰吹过一通，自己根本没有练过。 但是此刻在绝境之中，他只是回顾了一下沈泰曾经提过的动作要领，然后顺手就用了出来，毫无滞涩感，并且一击建功。 虽然没有反夺过刀，但是掉在地上，解决掉这个严重影响平衡的工具，形势已经足够逆转。 论单打独斗，王流可没怵过谁，他狂流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从小到大打过的架无数，近两年虽然没怎么动过手，但是底子还在。 而徐飞看着就像娇生惯养，还纵情声色，身体都被掏空，打他，王流自信轻而易举。 大概徐飞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德性，见刀掉落，瞬间脸色大变，俯身就想去捡。 可王流哪能答应，本就抓着他手，见状再度提膝，狠狠撞向他小腹，同时手上用力，直接把他胳膊反拧到了背后，然后一把把他顶在了墙上，狠笑道： “你说你报仇就上来直接捅我两刀多好，干嘛非要说这么多废话，现在好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心里后不后悔？” 徐飞身上吃痛，心里又嫉妒懊悔愤怒，满脸不甘的嘶吼道：“你妈的使诈，老子不服，不服！” “嘴还挺硬啊！不服是吧？那我就让你服！” 王流冷笑一声，手上用力，把他反拧到背后的胳膊用力向上提了提，同时一把抓住他头发，用力向后一拉，凝视着他的脸，再度问道： “怎么样，现在服了吗？” “呸，你他么就是把我打死，老子也不服。”徐飞脸上冷汗直冒，嘴上惨叫连连，也依然嘴硬。 王流冷哼道：“你是觉的我不敢吗？行，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敢不敢！” 说着手上发力，一把把徐飞被拉成仰望状的脑袋，狠狠撞在墙上。 “砰！” 一声闷响发出，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以往的积怨，刚刚险里逃生后心里的恼怒，此刻全被王流一股脑发泄了出来，血红着双眼，抓着徐飞脑袋连续不断撞向墙面，状若疯狂。 “砰砰砰砰砰……” 闷响接连响起，十几声后，墙上已经沾满血迹，而徐飞脸上更是鲜血直流，嘴中的惨叫都已经微弱。 王流到底没有失去理智，见状终于停了手，松开徐飞，没了他把持，徐飞直接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废物！” 王流撇了撇嘴，顾不上休息，俯身捡起刀，然后凑到徐飞跟前，一把划开他衣服，撕成条，把他双手双脚牢牢绑住，确定徐飞动弹不得后，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晚过的，真他么刺激啊。 现在想想都是一阵心有余悸。 刚才动手时没察觉，现在放松下来他才发现，上衣已经被汗浸湿，黏黏的贴在身上，很不爽利，王流索性脱了下来，光了膀子，同时掏出手机，想了想，打给了胡明宇。 报警是不好报了，徐飞虽然是逃犯，找他也是寻仇的，但他把他打成这个鸟样，直接报警，难说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还是先打给胡明宇，让他来处理为好。 “喂，明宇，帮我给市局递个话……”电话接通，王流直接道明来意，可没等他说完，就被胡明宇打断： “你找市局干嘛？还惦记着徐飞的事呢？这事不用找市局，找我就行，他人还没抓到呢。” 你在说什么？自作聪明可不是个好习惯……王流心里吐槽，嘴上沉声道： “不用抓了，徐飞在我手上呢。”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然后胡明宇才陡然问道：“你说什么？徐飞在你手上？他去找你了？” “对。” “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但是他就不好说了。”王流边说边扫了眼又把地面染红的徐飞，咂嘴道：“刚才情况危急，我下手稍微有点重，把他弄伤了，现在还喘着气呢，但是待会就不好说了，你抓紧时间通知一下市局，让他们来把人带走吧。” “等着，我马上就到。” …… 大约半个小时后。 胡明宇匆匆赶来，带着几名干警，以及曲光洁、沈泰两人。 看着血流满面，被绑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徐飞，沈泰直接咂了咂嘴，像是点评，又一脸遗憾道： “干的不赖啊，这架打的够带劲，可惜怎么就没让我碰上呢？” 曲光洁也看的嘴角一抽，看向王流道：“你确定这是你电话里说的，下手有点重？” 王流懒得回他，转口问道：“你俩怎么也来了？” “你打电话的时候，他俩正跟我一起喝酒呢，听到消息就一起来了。”胡明宇解释一句，然后看向王流，确认道： “你确定你没受伤是吧？” “我确定没有，但是他的伤……”王流眼带询问。 “你没有就好，不用管他。”胡明宇浑不在意，伸手指向一名干警，道：“给你介绍一下，刑警队长袁斌，徐飞这件案子就是袁队在办。” “你好，袁队。”王流打了声招呼。 袁斌冲他点头致意。 胡明宇道：“徐飞是逃犯，之前就跟王总有过节，今天找上门来，肯定是来寻仇的，王总把他打伤，应该也是正当防卫吧？” “从动机上来看，确实是。”案情很简单，而且胡明宇的态度明显是偏向王流的，袁斌乐于卖他一个面子，笑道： “王总不用担心，待会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这件案子就没你什么事了。” 王流松口气，刚想开口，就听胡明宇道： “时间不早了，王总又刚遇险，正需要好好休息，压压惊呢，笔录还是等明天再做吧。” 袁斌迟疑一下，点了点头：“也行，那就明天做。” 带上徐飞，袁斌几人先走了。 胡明宇拍拍王流肩膀，道：“咱们也走吧。” 王流一愣：“去哪？” “一块去喝点，给你压压惊啊。”胡明宇顿了下，然后又道：“捎带着也给我们讲讲，刚才具体什么情况？” “对对对，给我们讲讲，徐飞是怎么找到你的，你刚才又是怎么干掉他的。”曲光洁连声附和，脸上好奇满满。 王流听的嘴角一抽，暗暗吐槽，还以为自作主张把笔录推到明天是想关心他，闹了半天，原来是为了方便你们听八卦？ 第一百二十五章 保镖（求订阅） 雅乐轩。 王流被胡明宇硬拉了过来，美其名曰给他压惊，实则是自己想听八卦。 而且光自己听还不够，路上还又通知了文彦棋、廖中伟、周聪。 “什么情况你这是？徐飞怎么找到你的？”一进门，文彦棋就先问了句。 “我哪知道，可能以前他查过我的地址吧。”王流苦笑道。 之前徐飞满世界找过他，肯定查过他地址，而自从省台曝光，左希成、徐佩贤相继落马后，他自觉风头已经过去，又从碧云阁搬回了家，被徐飞找上门来，倒是也不意外。 周聪咂咂嘴道：“这孙子宁愿不跑路，也要露面去找你，这是恨透你了啊，可怎么还反被你抓住了？他就没做点准备，傻不愣登就找你去了？” “怎么可能，他可不傻，拿了刀，事先还做了埋伏，趁我开门不注意的瞬间，一个箭步冲上来，直接拿刀顶住了我后腰。 当时的情况你们是不知道，说是千钧一发都不为过，得亏我机智，跟他搭话拖了点时间，然后抓准时机，一个空手夺白刃，扭转了形势……” 王流绘声绘色把经过讲了一遍，着实满足了一把胡明宇等人的好奇心。 沈泰听的眼睛发光，兴奋道：“空手夺白刃，这不我教你那招吗？怎么样，现在知道好用了吧？” 王流竖起颗大拇指，心悦诚服夸赞道：“相当好用。” 沈泰哈哈一笑，道：“早就跟你说过，技多不压身，说不定哪天就用到了，你看，现在果然就应验了吧，上回让你敬我杯酒还不乐意，现在怎么着也该敬我一杯了吧？” “没说的，来，我干了，你随意。”这次能翻盘，多亏了他教的这招，不然他这回八成是要阴沟里翻船了。王流丝毫没推辞，爽快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来，我也干了。”沈泰哈哈笑着，同样举杯一口闷。 文彦棋提醒道：“这回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了，你现在是公司决策者，万一出了事，整个公司都得受波及，安全问题以后得注意点了。” 王流点点头，不用他提醒，这事他也已经琢磨上了，上次在雅乐轩被徐飞找人围堵，这次又被他找上门来寻仇，连续两次遇险，也该长个教训了，安全问题必须得提上日程。 “疯子，功夫这块你是行家，又守着军区，再帮兄弟一把，挑两个身手好一点的过来用用怎么样？”想到就做，王流看向沈泰，当场问道。 沈泰拍拍胸口，大包大揽道：“没问题，想要几个你说个数，回头就帮你挑，我亲自把关，一定包你满意。” “人数不用太多，暂时先找……两个吧。”王流想了想，保守道。 一来他不喜欢出趟门都前呼后拥，太招摇。 二来保镖贵精不贵多，以他现在的身份，又除了徐飞这个心腹大患，在市里基本能横着走了，挑两个身手好点的，能一打二、一打三，应付个小场面就够了。 再往上，被十几、甚至几十个围堵那种大场面，先不说能不能碰上，如果真碰上了，那直接跑就得了，难道还要去硬碰硬啊。 “得了，包在我身上，等我消息吧。”沈泰一口应下。 王流欣然笑道：“那我就先提前跟你道声谢了，来，我再敬你一杯。” …… 沈泰人看着大大咧咧，但办事很实在，说了帮忙找人，没几天就给王流打来了电话。 “王总，哪呢？” 王流道：“公司啊，怎么着，找我有事？” 沈泰嗯了声，说道：“你让我帮忙找的人我帮你挑好了，现在是让他们直接去找你报道，还是你抽空来一趟，现场验一下人？” 王流欣喜道：“够快的啊，这次谢了啊，你挑的人我信得过，不用验了，你让他们直接来公司找我吧。” 沈泰道：“妥了，等着吧，人待会就到，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哪天请我喝一杯就得了。” “没问题，喝多少我都奉陪。”王流爽快应下。 挂断电话，半个多小时后，人如约而至。 两个人，不到三十的样子，全都一身迷彩服，一头板寸，皮肤微黑，脸上没几两肉，但棱角分明的骨骼，看着就透着一股精壮。 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对王流很客气，被田小菊领进办公室，一进门，两人就齐刷刷冲王流敬了个礼，声音洪亮，齐声道： “王总，泰哥让我俩来找您报道。” 王流笑道：“放松点，不用这么正式，沈泰让你们过来，以后要干嘛，他都跟你们说了吧？” “说了。” “让我们以后保护您的安全。” 两人齐声道。 王流点点头：“既然说了，那我就不多介绍了，以后好好干，我亏待不了你们，工资暂定为一个月一万块，你俩还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 “可一个月一万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两人同时瞪了瞪眼，惊喜中又透着点腼腆。 “不多。”王流微微一笑，他从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尤其是对自己人，他俩以后就是他的保镖了，贴身防卫，当然得先收买一下人心，不然以后要是碰上危险，他俩溜得比他还快，那乐子可就大了。 想让人卖命，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拿钱砸。 以后只要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一次，这笔钱就花的超值。 “给你们就拿着，以后工作多上点心，什么都有了。” “您放心，我们一定上心。”俩人异口同声。 王流笑了笑，问道：“还没问呢，你俩叫什么名字？” “我叫段奇。” “我叫马家明。” 两人报了姓名。 话音刚落，王志新和杨凯听到消息围观来了，一进门就盯着两人上下打量，边看边咂嘴。 “你俩就是沈泰找来的保镖？” “看着好像也不是很壮的样子啊，来，介绍一下，我叫王志新。”说着王志新冲段奇伸出了手，一把握住他，手上暗戳戳的用了力，想试探一下他的深浅。 段奇皱了皱眉，侧过头看向王流，眼带询问。 王流正好也想看看他俩能耐，笑道：“介绍了你就跟他认识一下，不用客气。” 段奇心领神会，手上瞬间发力，刚刚还一脸挑衅的王志新，瞬间脸色涨红，果断认怂道： “停停停，够了够了，你很不错。” 王流见状秒懂，常年干体力活，王志新也算身强力壮，但被段奇一把握的就服了软，可见他手上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心里有了底，王流放心道：“好了好了，你俩先出去吧，换身衣服，这身儿看着太扎眼了。” 段奇闻言点点头，松开手和马家明一起出了门。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会玩 “怎么样，他俩能力还行吧？”王流看着王志新，调侃道。 “何止是还行，简直太行了，看着挺精瘦的一个人，没想到手上是真够劲啊。”王志新甩着手，龇牙咧嘴道。 杨凯幸灾乐祸道：“谁让你瞎试探的，沈泰找来的人，难道还能坑王哥啊。” 王志新撇嘴道：“你刚不也一脸不信吗？” 杨凯乐道：“可我没去自讨苦吃啊。” 眼看俩人要呛起来，王流及时打断道：“行了，就这点事也能吵起来，你俩可真行，手上都没活了？跑我这瞎溜达？” “这不是听说保镖到了，特意过来帮你验验人吗？”王志新讪笑道。 杨凯跟着道：“也不是瞎溜达，刚才吴帆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就打我这来了，让我跟您汇报一声，上次定的两亿募集资金，他已经募集够了。” “这么快？”王流眨了眨眼，惊喜道。 王志新咂嘴道：“是有点快啊，不过有咱七折买房的诱惑打底，就算不自己住，倒手卖掉就能不少挣，这么大的福利，吸引人来凑这点钱倒是也正常。” 王流点点头，主意是他出的，道理他自然懂。 杨凯期待道：“现在钱有了，市中心那个项目，咱是不是该着手联系了？” “当然。”王流不假思索道，忙活这一通，就是为了这个项目，现在钱有了，项目自然也该安排上了。 说完他便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文彦棋。 “文少，在哪呢？” “在家，怎么，找我有事？”文彦棋问道。 王流笑道：“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要方便的话，就待会见面说。” “好消息？行啊，你来找我吧，风华里，知道怎么走吗？” “知道，待会见。” 挂断电话，王流扫了眼正竖起耳朵听的王志新、杨凯两人，淡笑道：“项目这就去拿，等我的好消息吧。” …… 风华里。 市里一处高档别墅区，名字王流听过，但来还是头一次来，远远就看见苏荣站在路口等待，王流指挥司机径直把车开了过去。 “王总，文少让我迎一下你。”一下车，苏荣就笑着迎了上来。 “辛苦了，老苏。”王流回以微笑，文彦棋的股份就是他在代持，接触过几回，俩人也算混熟了。 苏荣笑了笑，没再客套，伸手邀请道：“先进去吧，文少在等着呢。” “好！”王流从善如流，跟着苏荣进了门。 客厅里。 文彦棋正站在鱼缸前悠闲地喂鱼。 王流径直走过去，轻笑道：“文少好兴致啊。” 文彦棋侧目看了眼他，笑道：“生活太无聊，就得找点小爱好，自娱自乐一下，坐吧。” 说着放下碗，拍了拍手，招呼王流在沙发前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杯茶。 小巧精致的茶杯，古风古韵的茶壶，旁边还一个小火炉，上面咕嘟咕嘟煮着水，看着煞有介事。 够会玩的呀……王流暗暗咋舌，调侃道：“这也是爱好？” “算是吧，尝尝味道怎么样。”文彦棋笑了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转过话题道：“电话里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王流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艺这块他不懂，不过察言观色上他还行，看文彦棋这副隐隐自得的样子，那夸就完事了： “不错，意犹未尽，唇齿流芳，好茶！” 搜肠刮肚想出两个词，一股脑都拍了出去，见文彦棋果然嘴角上翘，王流知道自己这马屁算是拍对了，话音一转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上次说的筹钱的事，钱我已经筹够了，过来跟你说一声。” 文彦棋刚刚翘起的嘴角，闻言顿时一僵，筹够了？这么快？这才几天？ 抬眼看向王流，目光里带上了几分凝重，几分审视，文彦棋确认道：“你是认真的？筹了多少？” 王流正色道：“当然，这事怎么能开玩笑，文少说的预算是一到两个亿，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保险起见我就多筹了点，顶额预算两个亿，如果不够还能继续追加。” 还是两个亿，不够还能追加……文彦棋听的嘴一咧，又是喂鱼、又是喝茶才拿起来的一点范儿，差点当场破功。 什么时候钱变的这么好筹了？ 就是他想凑这笔钱，也得走些流程吧？ 一片空白的脑海里，猛然想起一件事，文彦棋沉声道：“这笔钱，是借恒昌筹到的吧？” 王流点头笑道：“没错。” 果然……文彦棋恍然大悟，难怪上次在市里，他宁愿去跟左希成扯皮，也要收购恒昌，原来是打了这算盘。 “你是怎么想到要借恒昌来筹钱的？” “运气好，之前正想着该如何筹钱，正好听说恒昌要改制，上次发公司债，我跟恒昌合作过一回，见识过它融资的速度，所以灵机一动就想到了。” 原来是这样……文彦棋微微颔首。 “现在钱有了，市政府旧楼那块项目的事怎么说？”王流询问道：“御景湾开工至今，公司已经大半年没拿到过项目了，底下人都闲着，正等着项目来练手呢。” “放心，马上就给你拿。”说到自己强项，刚刚被打击到的文彦棋，瞬间恢复从容气度，拿起手机自信十足的打起了电话。 “喂，韩哥吗？是我，彦棋，市政府旧楼那块项目现在归谁管？” “李局吗？麻烦韩哥帮我约一下他，晚上一起吃个饭，谈一下项目。” “那成，晚上见。” 挂断电话，文彦棋看向王流，淡淡一笑道：“妥了，左希成倒台，土地管理这块目前归国土局李科主管，刚才托韩哥约了他，晚上见面谈，不出意外，拿下问题不大。” 王流竖起颗大拇指，笑道：“还是文少效率高。” “你少来。”要是刚才之前，这个马屁文彦棋指定接了，可刚刚听了他筹钱的速度，再来跟他谈效率，想想他脸上就有点挂不住。 笑骂一句，转过话题道：“晚上你也一起来吧，项目具体什么情况，晚上你直接问李科，先了解了解。” “好啊，我一定准时到。”王流爽快应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 老狐狸（求订阅） 酒店包厢。 韩承光和李科先到了，王流跟着文彦棋紧随其后。 有些日子没见，尤其是和李科，自从年前在动工仪式上匆匆见过一面之后，到现在大半年都还没见过，一见面，王流就先热情的客套上了： “韩哥，终于有机会坐一块了，待会可得好好跟你喝一杯。 李局，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韩承光笑着回了句场面话，平淡无奇。 倒是李科，大概是知道王流跟文彦棋搭上了线，也或许是年前就答应了会给他项目，可大半年都没下文，自己都觉的尴尬，笑容有点拘谨。 “还好，下班时间，就别喊职称了，这里也没外人，都是朋友，王总要是不嫌弃，就喊我一声……老李吧。” “咳咳……” 王流听的一口唾沫卡在嗓子眼，差点没笑出声，还以为他会想出个什么称谓，没想到憋了半天就憋出一个老李？ 这也太客气了吧？ 好歹您也是堂堂一位局长啊。 “李哥，您太客气了，这么着吧，以后私下里我就喊您李哥，您也别叫我王总了，叫我小王就好。” “对，还是小王听着亲切，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客气。”文彦棋搭了句话。 李科顺坡下驴，爽快笑道：“那成，我就托个大，以后就喊你小王了。” “这就对了，先坐先坐，有话咱们坐下慢慢说。”王流笑着招呼道。 四人各自落座，点完酒菜，等菜的功夫，王流散了圈烟，四人先一起吞云吐雾上了，都是老烟枪，倒是正好没什么避讳。 简单寒暄几句，文彦棋直入正题道：“有话我就直说了，这次找李局，是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李科顿时正色道：“什么事，你说。” “听说市政府旧楼那块项目，现在归李局管？开发商现在有人选了吗？”文彦棋询问道。 李科迟疑道：“倒是有几家过来接触过，不过还没最终敲定，怎么，文少感兴趣？” 文彦棋点点头，笑道：“有点想法，我跟王总谈了点合作，现在就差一个好项目了，市政府旧楼这个项目要是还没人选，那就交给我们来做怎么样？” “是啊李哥，公司大半年都没接到过项目了，现在就等米下锅呢。”王流跟着开了句玩笑。 李科扫了眼两人，调侃道：“文少要是想要，直接跟文书记说一声不就得了？找我多麻烦？” 文彦棋无奈道：“我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处处讲原则，哪能由着我胡来，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来找的您，您给帮帮忙？” 李科沉吟一下，凝重道：“文少难得开了口，忙能帮我肯定帮，只是……这可是个大项目，需要用到的资金不是个小数目，而且位置还是在市中心，要是干砸了，就是想遮都遮不住，真出了事，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场面话可以说，兄弟也能叫，但是涉及到利益问题，那就轻易不能让了。 能混到局长，都是老狐狸，李科心里自有分寸，没有因为文彦棋的身份，就贸然松口，不然真出了麻烦，他也跑不了，瞥了眼两人，谨慎道： “市里的意思是，要把项目交给成熟有经验，且实力雄厚的开发商，力求把市中心打造成能提升市里整体形象，带动全市发展的地标性建筑，要求可不低啊。 王总刚入行没多久，做的还是住宅地产，在商业地产这块，经验有点浅了吧？” 老狐狸，倒是一点都不傻……文彦棋心里暗骂，嘴上信誓旦旦道：“这您大可放心，钱我们有，两个亿，不够还可以追加，资金上绝对没有问题。 至于经验……王总您还不知道？纺织厂那么个烂摊子都能玩出朵花来，能力肯定是足够的，这回换了市中心，条件可比纺织厂好了不知道多少，再加上王总亲自操刀，项目肯定没问题，绝对能达到市里要求。” 末了又冲王流使了个眼色：“你说是吧，王总？” 李科同样看了过来，眼带询问。 你倒是真能抬举我……王流心里吐槽，文彦棋把他一顿捧，但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有多大能耐，他自己还是有数的。 可话说到了这份上，就是心里发虚，他也得硬着头皮往下接： “没错，论资历，我可能是比其它友商差了点，但是论能力那就不见得了，不是我自夸，就纺织厂这块项目，能把它做出来的有几个？这回换了市中心也一样。 商业地产和住宅地产虽然略有差别，但本质上都是地产，这方面经验我还是有的，而且资金上也不缺，项目如果交给我，我一定砸重金遍请设计公司，择优选择设计方案，一定满足市里要求，把它建成全市的地标性建筑。” 语气铿锵有力，态度自信从容。 别说，想想王流过往的战绩，李科心里还真有点信了。 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微微颔首道：“王总的能力我还是相信的，自己本地的企业，能扶持我自然也愿意扶持一把，不过这毕竟是个大项目，轻易不好下结论。 这么着吧，等我回去再跟市里研究研究，你呢也别闲着，最好先拿出一份设计方案，如果可行，那项目肯定就是你的了。” “做方案没问题，但连勘探带请设计院，这一做少说也是上千万投进去了，如果最后市里不认可，项目没拿到，钱还打了水漂，那我们不是赔大了？ 公司刚起步，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王流苦笑一句，看了眼李科，试探道： “您看这样成不？咱们先把项目敲定下来，让我心里有个底，然后也好放开手脚去搞设计。 等设计出炉，由市里审批，如果达不到市里要求，项目绝不开工，如果两年之内设计都不达标，那市里有权再把项目收回，您看这样怎么样？” 夜长梦多，话说的再好听，也不如先把项目拿在手里来的实在。 道理文彦棋也懂，跟着帮腔道：“是啊李局，您有难处，我们也有，咱们互相理解一下，还是先把项目敲定下来吧。” 李科沉吟一下，终于松了口：“你们的顾虑我也理解，那就这样吧，我回去跟市里商量一下，你们也回去准备准备，然后来市里签合同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定位 成了！ 王流和文彦棋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一副放松且会心地微笑。 “没问题，有结果了您随时通知，我们随时去签合同，这次多谢李局帮忙了，来，我敬您一杯。”文彦棋举起酒杯，热情邀请道。 王流跟着举杯附和：“还有我！以后还要多靠您关照，我干了，您随意。” “两位客气了，来，大家一起同饮吧。”李科笑呵呵的举起酒杯，招呼上韩承光，四人一饮而尽。 项目谈成，气氛变的轻松愉快许多。 边喝边聊，王流也边借机了解了下项目详情：“刚才没来得及问，市政府旧楼占地大概是多少平？” 李科淡淡笑道：“如果只算大楼，那没多少，不过借着这次改造，市里打算打造一个地标，以此带动全市发展，所以不止大楼，连带附近配套有点老旧的半条街，这次也一并规划了进去，加一块的话，面积接近两万平吧。” 两万平？ 王流心头一跳，还以为只是改造一下大楼，没想到直接附带了半条街，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如果再算上容积率，这妥妥是个大项目了啊。 难怪文彦棋说预算要上亿，难怪李科刚才轻易不愿松口，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王流心下恍然，追问道：“那容积率是多少？” 李科道：“初步规划，暂定为不超过35。” 果然！ 35乘以两万平，那总建筑面积就是七万平，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绝对价值不菲，这回真是赚到了啊……王流心头狂跳，喜上眉梢，可没等他说话，文彦棋却先开口了： “35有点少了吧？上亿的投资，这么多钱砸进去，容积率只有35，盈利有限啊，李局多少再给加点，加到5怎么样？这么大的投资，您也得让我们赚点不是？” 李科迟疑一下，点头道：“目前只是初步规划，还没最终确定呢，具体咱们可以再商量。” 啧啧啧……上回纺织厂那块项目，我费尽口舌、好话说尽，容积率才加了02，文彦棋可好，一张嘴就是15，而且看李科这架势，还真有的商量。 朝里有人是好办事啊……王流看的暗暗咋舌。 不过我喜欢，多出来的这部分，可都是我的利润，刚才说赚到太保守了，这简直是血赚啊！ “李局您多帮帮忙，我等您好消息。”王流果断再度举了杯，热情敬酒。 李科也没推辞，跟着举杯一饮而尽。 …… 拿下李科，市里又有韩承光协调，项目没出意外，被王流以八千万顺利拿下。 规划跟之前谈的一样，占地两万平，容积率5，总建筑面积十万平。 未来要建成地标，项目被寄予厚望，市里很重视，签约仪式上，文长和亲自出席，王流也第一次当面见到了这位市里一把手。 身材挺拔，剑眉鹰目，眉宇间跟文彦棋很有几分相像，久居高位，身上气场强大，沉稳的脸上不动声色就透着一股不怒自威。 大概是知道王流跟文彦棋的关系，对他还算客气，签完字和王流握手的空档，文长和面露微笑的看着他道： “纺织厂的项目我看到了，你做的不错，帮市里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这次也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再给市里一个惊喜。” 王流当即郑重道：“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让市里和您失望。” “那我就等着了。”文长和微微一笑，松开手，先走了。 仪式结束，王流带上陪同而来的王志新和杨凯，径直返回公司。 路上，车里。 王流沉声吩咐道：“通知公司管理层，到会议室等我，准备开会。” 项目拿下，接下来就该着手运作了，第一步得先做好定位，地拿来要做点什么？ 想法王流大概有，但还需要集思广益，详细讨论下。 “好。”杨凯一口应下，拿起手机通知起来。 回到公司，一众管理层已经在会议室里等待，王流迈步而入，在全场目光注视下来到上首，扫了眼众人，先沉声宣布道：“市中心的项目，拿下来了。” “哇哦！” “太好了！” “终于又有项目了！” 早有期待的众人，闻言瞬间欢呼起来，掌声热烈。 王流拽开椅子坐了下来，敲了敲桌子，压下掌声和欢呼，再度开口道：“先别高兴的太早，拿下项目只是开始，之前做的是住宅地产，现在要试水商业地产，接下来能不能把这个项目做好才是关键。” “一定没问题的。” “王总您放心好了。” 众人自信十足，纷纷表态。 王流点点头，微笑道：“有信心就好，那接下来就一起讨论一下定位吧，这个项目占地两万平，总规划建筑面积十万平，拿来做点什么好？” “做个城市综合体吧。”吴辉第一个表态道：“十万平不小了，好好规划一下，做个集商场、酒店、写字楼在内的综合商业区，肯定没问题的。” “做综合体是不错，不过写字楼就算了吧，市里公司数量有限，现在也都有办公场地，这块市场已经饱和了，再做收益不大。 我觉的还是专注于购物，全力打造一个集商场、酒店、餐饮、娱乐在内的购物中心最好，正好项目占地是半条街，干脆我们就做一个步行街吧？”杨凯跟着提议道。 “步行街？” “这主意不错啊，眼下市里经济向好，就缺一个综合购物中心，如果做成，前景还是很不错的。” “说的是，我也支持步行街。” 不少人听的眼睛一亮，纷纷附和。 也有人表示反对：“我觉的做步行街，想法有点太理想化了，如果全部做成商业街区，规划看着漂亮，可问题是，市里有这么多商家让我们推广来入驻吗？如果商家不够，剩下的铺位难道空着？ 做商业地产，成本本就比做住宅地产高，回笼资金上要再出问题，那对我们的资金压力就太大了。” “说的也是。” “做纯购物中心，资金压力是有点大了。” 当即也有不少人点头附和。 意见王流全部听在耳中，从发言上来看，众人都比较倾向于做综合体，只是在具体业态上，意见还没有统一。 杨凯说的有道理，市里经济向好，以后还会更好，打造一个购物中心，前景很不错。 反对的人说的也在理，做纯商业街区，一来市里商家不够，以后空置率是个问题，二来投资成本高，回款速度慢，资金压力太大。 他做项目的钱可都是借来的，要是资金回笼跟不上，及时还不了款，那乐子可就大了，之前吹出去的七折买房，难道真要兑现？ 那他得亏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宏兴广场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在场还没人提到，那就是容积率的利用率。 国内商场有个通病，楼层越往上，人气越冷清，对于一步路都不想多走的国内顾客来说，去高楼层消费是有心理障碍的，一般从第三、四层开始，人气就会逐步冷清。 所以国内商场大部分都是六层以下，而六层楼对容积率的利用率太低，步行街同样如此。 如果只做商业街区，那文彦棋争取来的高达5的容积率，根本发挥不出来。 作为一名合格的地产商，如果不能把容积率充分利用上，把每一寸土地都尽可能的攥取最大价值，那就是巨大浪费。 所以，定位不仅要考虑回款周期，也得充分考虑到容积率。 王流左右权衡，心里有了主意，敲敲桌子，压下众人的议论，沉声道： “意见我都听了，说的都不错，把项目做成综合体，这一点上都没意见，目前争论的焦点，都在具体做哪些业态上。” 众人纷纷点头。 王流继续道：“杨经理提的购物中心想法很不错，不过只能作为一种业态，不适合全面覆盖，一来市里市场有限，消化不了这么多铺位。 二来成本高，回款慢，财务压力太大。 三来……容积率的利用率太低，别忘了，一个项目能有多大账面价值，可都在实实在在的开发面积上，想把项目利益最大化，每一寸土地都该利用上。” 众人再度点头。 杨凯也深表认同：“王总说的对，是我没考虑充分。” 王流微微颔首，沉声道：“购物中心可以确定下来，规划一下，盖个大型商场就够了，剩下业态选择上，第一要考虑容积率，第二也要考虑财务压力，尽可能的缩短回款周期。 酒店和写字楼都可以安排上，眼下市场虽然趋近饱和，但随着将来市里经济持续发展，这块的需求也会持续提升，收益是有的。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业态选择上，一定要加上公寓，论到回款速度，还是盖房子来的最实在，不用等盖好就能卖，能极大缓解我们的财务压力。 而且，这块我们也熟。” “说的是。” “利用商业区聚拢人气，再用公寓回款，正好能平衡财务压力，王总这个提议很好。” 众人纷纷点头。 王流环顾一眼众人，总结道：“既然没人反对，那就这么定了，这个项目总共做商场、酒店、写字楼和公寓四种业态。 定位敲定，接下来再讨论一下未来的销售问题吧，公寓不用说，肯定是要卖的，但是商场、酒店和写字楼，将来我们是自己持有，还是出售，或者租售结合？” “卖了吧，这样最干脆。” “对，光靠收租子，想收回成本得等到猴年马月，这么大笔资金压进去，万一将来资金链紧张，那风险就大了，还是直接卖了回款稳妥。” “我同意出售。” 有人同意卖。 也有人想持有。 “我反对卖，盖完就卖，拿钱走人，那是住宅地产才干的事，我们现在干的是商业地产，得转变一下思想了。” “我也不同意，刚才王总已经说了，可以利用公寓回款，资金上压力已经不大了，剩下的物业当然是自己持有最划算，回款周期虽然慢，但胜在持久，能形成稳定的现金流，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同意自己持有。” 两边争执不下，王志新跳出来打圆场：“说的都有道理，要不我们干脆租售结合吧，卖一部分，自己留一部分。” 王流瞥他一眼，淡淡道：“卖哪一部分，留哪一部分？如果只卖差的，有人来买吗？如果卖了好的，自己留下差的，那不是更亏？” 商业地产的投资回报形式有三种，第一，销售收入，直接卖掉，或者收租。 第二，后期经营管理收益。 第三，将来物业升值收益。 如果直接卖掉走人，回款速度是快了，但是这样也将损失后期经营管理，以及将来物业增值所带来的收益。 以即将腾飞的房价来说，损失的很可能还不是一星半点，尤其他这个项目位置还是在市中心，黄金地段，从升值潜力考虑，还是自己持有最划算。 打定主意，王流沉声道：“所以，租售结合不用考虑，整体卖掉也不划算，商业地产的价值不在销售，而是稳定且长远的经营收益和物业增值。 所以，这个项目我们将来自己持有，只租不卖。” 老板拍了板，其他人不再多言。 杨凯笑道：“定位和销售都定了，接下来我们想想给项目起个什么名字吧，试水商业地产，这是新的尝试，新的挑战，我个人建议，我们起一个全新的名字，如果干好了，以后可以当成品牌来打造。” “我觉的还是直接用公司名称冠名比较好，投入这么大，我们肯定是要全力以赴，把项目干好干成的，等将来一炮而红，还能顺带着打响公司知名度，一举两得。” “对，还是用公司名称比较好，眼下公司还是起步阶段，打造两个品牌，一来吃力，二来也没必要，我建议还是全力打造一个品牌为好。” “对，我也赞同。” 这回意见比较统一。 王流听的也暗暗点头，市里市场还是小，公司以后想发展，必然要向全国扩张，这次试水商业地产，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如果全力打造成一张名片，等以后扩张时，更容易提升公司知名度，这是多少广告费都换不来的。 扫了眼众人，王流笑道：“看来都比较支持用公司名字命名，那就这么定了，这个项目名称就叫……宏兴广场。” “宏兴广场？” “好名字，听着就很大气。” “我支持！” 众人纷纷点头，表态支持。 前期规划一件件确定，会议接近尾声，王志新突然道：“规划都定了，接下来就该联系设计公司，出设计方案了，这块项目咱们找谁来设计？” 王流微微蹙眉，第一时间想到了张晓颖，然后又果断否定。 作为朋友，他可以适当照顾一下她，但是作为老板，他得对自己和公司负责，这么大的项目，上亿的投资，市里又寄予厚望，力求要他打造成地标性建筑，决定必须慎重。 泡妞和工作，他还是分的清轻重的。 “招标确定吧，给全国各大知名设计公司都发一封邀请函，邀请他们来竞标，择优选择设计方案。” 王志新点点头，顿了下又道：“南华设计院发吗？” 王流迟疑一下，淡淡道：“发吧。” 张晓颖就在南华设计院，不能照顾，但也用不着排除，真有实力，那就用设计来说话吧。 第一百三十章 你作弊（还债4） 招标形式有两种，公开招标，或者邀请招标。 不论市里还是王流，目标都是把宏兴广场打造成全市地标，中小设计公司不用考虑，这种大项目，还是交给大公司设计来的放心。 所以公开招标完全没必要，只要邀请有实力的大公司来竞标就够了。 一个大型商场，一栋写字楼，一家酒店，外加一栋或多栋公寓，建筑面积过十万平，妥妥是个大项目了，设计费用足够可观，招标邀请发出去之后，反应很热烈，公司咨询电话立刻被打爆，特意飞来公司面谈以及索取招标文件的设计公司就有六七家。 而且不出意料，南华设计院也来了。 “王总，张小姐来了，说想见见您。”田小菊进来汇报。 这么大个项目，眼馋很正常，不过来才叫怪，早有预料，王流没意外，平淡道：“让她进来吧。” 田小菊点点头，转身走了。 少顷。 张晓颖推门而入，一进来就先正式的打了声招呼：“王总，我来参与贵公司发布的设计招标。” 王流笑道：“欢迎，这次投资不小，决策起来比较慎重，没有直接选聘你们院做设计单位，别见怪啊。” “不会，王总太客气了，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凭实力说话，很正常。”经理吕万才也跟来了，闻言呵呵一笑道： “这次我们过来一是为竞标，二也是想当面向您了解一下情况，宏兴广场项目，王总都是有哪些具体要求？了解清楚点，我们也好更有针对性的给您做方案设计不是？” 之前见过，王流对他不算陌生，抬手看了下时间，又看向张晓颖道： “快到中午了，咱们也别在办公室谈了，找家餐厅边吃边聊吧。” “好主意，就听王总的，今天我请客，咱们就边吃边聊。”没等张晓颖说话，吕万才先兴奋附和上了。 我请你了吗？你激动个屁，跟着过去你不嫌碍事啊……王流淡淡瞥了眼他。 吕万才瞬间笑容一僵，能混到经理，能力可能欠缺，但察言观色上绝对合格，王流这眼神，他一眼秒懂，这是嫌他多余啊。 干笑一下，他又话音一转道：“可惜我还有点事，不能一块去了，小张你代表公司去吧，招待好王总，费用你来结，别让王总破费，等回公司我给你报销，知道没？” 懂事……王流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经理放心，我会招待好的。”张晓颖灿烂一笑，一点都没跟他客气。 吕万才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强颜欢笑道：“这样最好，你们先聊着，那我就先走了。” “咱们也走吧，想吃点什么，我请客。”王流顺势邀请道。 张晓颖微笑道：“我都可以，除了买单，公司给报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一点小事，王流懒得多掰扯，欣然笑道：“成吧，那今天我就占你一回便宜。” 边走边聊，两人来到电梯口，刚站定，旁边陡然响起一声惊呼。 “晓颖？是你吗？” 声音很惊喜，张晓颖很惊讶，循声望去，然后陡然瞪了瞪眼，一脸惊喜道：“冯楠？你怎么回南华了？” 这是……碰上熟人了？ 王流暗暗思量，跟着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高挑的个子，凹凸有致的身材，精致的妆容，盘起的秀发，再加上身上的白色衬衣和长裙，整个人透着一股温婉和知性，王流看的眼前一亮。 “我来参加竞标啊，宏兴公司给我们公司发了邀请函，公司知道我是南华人，就把我派来竞标了。” 冯楠笑着解释一句，然后打量一眼张晓颖，试探道：“你也来了，不会也是来竞标的吧？” “恭喜你，答对了。”张晓颖欣然一笑。 “哈哈，还真是，这回咱们可成竞争对手了，先说好，朋友归朋友，工作归工作，咱们公平竞争，别因为工作而影响到感情了啊。”冯楠调侃道。 张晓颖点点头，爽快道：“我没问题。” 冯楠松口气，看了眼王流，问道：“对了，这位是……你同事？” 张晓颖咳嗽一声，指指王流道：“不是，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宏兴公司董事长王流王总，也是我朋友。” 前半句冯楠还听的眼前一亮，心里暗暗惊喜，居然碰上宏兴老总王流了，要是跟他搭上线，那竞标成功的概率又大了几分。 可听完后半句，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看看王流，再看看张晓颖，欲哭无泪道：“你作弊，你跟王总都是朋友了，我们还能公平竞争吗？” “当然能，你都说了，朋友归朋友，工作归工作，你觉的王总会不懂，因私废公吗？想竞标，我们都得拿实力说话。” 张晓颖翻个白眼，解释一句，又看向王流：“你应该听出来了，这是我大学同学兼好朋友，冯楠。” “你好，冯小姐，欢迎来竞标。”王流微笑的伸出手道。 听到不会有暗箱操作，冯楠心里稍安，赶忙回以微笑，和王流握手道：“王总您好，很高兴认识您，你们这是……要出去？” “对，快中午了，我跟王总约了一起吃饭。”张晓颖回道，说完迟疑一下，又看向王流： “大学毕业后，冯楠就去了京城打拼，我和她也好久没见了，要不让她跟我们一起去吧。” 冯楠心里一喜，期待的看向王流。 你都不怕被她捅刀子，我怕什么……王流心里暗道，嘴上微笑：“好啊，多个人也热闹些，冯小姐如果有时间，就一起去吧。” “有的，那我就打扰了，这样，待会我买单，算作补偿。”冯楠当即点头，想竞标，提前跟老板打好关系准没错。 啧啧啧……又一个买单的。 “不用，我跟王总已经说好了，这顿我请，你想请，等下次吧。”张晓颖婉拒道。 冯楠不依不饶：“不不不，还是我来吧，贸然打搅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待会一定得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一下。” 啧啧……还争起来了，被两个美女抢着买单，哥们儿也有今天，有钱真好……王流暗暗感慨，沉声道： “你俩都别争了，我是东道主，待会还是我请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双首层 找了家餐厅，点好饭菜，等待的空档，冯楠趁机问道：“王总，邀请函上写，宏兴广场项目，贵公司规划建有商场、酒店、公寓以及写字楼，您打算建哪一级的写字楼？” 张晓颖神色一紧，跟着做认真倾听状，了解项目详情，这也是她的目的。 王流沉吟一下，道：“甲级吧。” 写字楼也是分等级的，从高到低分别是：顶级、甲级、乙级。 除了硬件配备上，级别越高设施越好之外，面积上也有较大差别。 顶级总面积超五万平，单层1500到2000。 甲级总面积超两万平，单层1000平左右。 乙级总面积一万平起，单层800平左右。 宏兴广场王流是力求要打造成地标的，乙级直接排除，级别太低，建起来太跌份。 而顶级级别倒是够了，但是面积太大，项目总建筑面积才十万平，盖个写字楼就五万平，直接干掉一半，占比太大，同样排除，那剩下能盖的就只剩甲级了。 冯楠点点头，掏出纸笔仔细记下，然后又道：“那酒店呢？您计划建几星的？” “五星。”这回没犹豫，王流脱口而出。 既然要建地标，酒店自然得最高星级走起。 冯楠再度记下，没等开口，张晓颖先追问道：“客房呢？要多少套？几种规格，总建筑面积多少？” 王流斟酌着道：“八十套吧，以标准间和套房为主，附带少量豪华套房，总建筑面积控制在三到四万平左右。” 冯楠和张晓颖各自点头，同时快速记下，然后异口同声道：“公寓呢？” 说完对视一眼，两人全尴尬的笑了。 “别着急啊，先喝口水，有话慢慢问，上来就同时开问，搞得跟审犯人似的。”王流随口开个玩笑，然后道： “公寓这块，我的要求很简单，全力打造高档住宅公寓，怎么豪华，怎么高端大气，就怎么设计。” 市中心的地块，黄金地段，不盖栋豪宅，简直有点暴殄天物了。 正好宏兴广场的目标是要建成地标，豪宅倒也够得上档次。 张晓颖问道：“面积占比是多少？” “两到三万平吧。”王流沉吟一下道。 盖公寓的目的是销售回款，缓解资金压力，面积小了，难说能达到目标。 张晓颖点点头，低头边记边道：“写字楼、酒店、公寓都有了，剩下的面积就全部设计成商场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很简单，我的要求就一个，设计要别出心裁，不能千篇一律，也不能剑走偏锋，要保持新意的同时，尽可能的提升每一层的价值。”王流正色道。 四种业态里，最能聚拢人气的就是商场，而有人气就有价值，人气越高，他这个项目的价值也就越高，必须格外认真对待。 冯楠苦笑道：“您这要求可一点都不简单了，商场的黄金铺位一般都在一楼二楼，再往上，楼层越高，人气越冷清，价值也就随之降低，这是客观规律，想要从设计上弥补回来……挑战很大。” “是啊。”张晓颖跟着附和。 都是专业设计师，对于商场的弊病，她俩都清楚。 王流淡笑道：“有挑战，才有创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好好构思一下，总有办法解决的。” 冯楠不明所以。 张晓颖倒是听的眼睛一亮，目光闪烁的看向王流，试探道：“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创意了？快说来听听。” “也不算创意吧，就是稍微有点想法。”王流微微一笑，谦虚道： “制约商场价值的因素是什么？楼层。一座商场里，一层价值最高，然后再往上就会依次降低，这是规律，也是原因。 知道了原因，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既然一层价值最高，想提升整座商场的综合价值，那我们多弄一个一层不就得了？” “多弄一个一层？”张晓颖眉头紧皱，满脸不解道：“一栋建筑不就一个一层吗？怎么可能再弄一个一层？” “是啊，这怎么可能办得到，难道还能凭空再造一个一层？”冯楠同样一脸茫然。 王流却赞赏的看她一眼，笑道：“对，就是凭空再造，客观上虽然办不到，但是我们可以通过设计，从理论上来达到。 比如可以在商场外设计一座露天扶梯，直接连通第三层的中庭，顾客如果想进门，只要坐上电梯，就能直抵第三层。 不用再经过一层和二层，从视觉感受上就会恍然有种错觉，把第三层当成第一层，这样一来，不就相当于再造了一个一层，从理论上实现了双一层，或者叫双首层的设计了？” “对啊，设计一座扶梯，直接把顾客从街上引流入三层，不再经过商场内部周转，进门就是第三层，也就等于把三层变相变成第一层了。 而实现了双一层，就等于再造了一层黄金铺位，同时还能带动第二层和第四层的铺位升值。 这样一来，整座商场的铺位就都被盘活了，而整座商场的综合价值，自然水涨船高，王总这个创意，真的精妙啊。” 冯楠一点就透，激动的双眼都隐隐在发光，脸上异彩连连。 相比之下，张晓颖就淡定的多了，尽管同样惊喜过望，但有了高低配的前车之鉴，对于王流偶尔蹦出来的绝妙设计，她多少已经有了免疫。 王流谦虚一笑道：“我就是瞎说，具体有没有用，能不能实现，还要靠两位来印证。” “有用，简直太有用了，只是多架一座扶梯而已，一定能实现。”冯楠信誓旦旦保证，说完看向王流，称赞道： “听完您的创意，真的让我受益匪浅，冒昧问一句，您大学难道也是学设计的？” 王流淡淡一笑：“不是，我是学社会的。” 冯楠一愣，猜测道：“社会学？” 王流摇摇头：“不，是混社会。” 他初中都没毕业，论学历，他只到小学，大学他倒是想去上，可惜实力它不允许啊。 不过虽然他学历不如张晓颖和冯楠，但是活过一世，走过看过的可比她俩多的多。 双首层的设计，就是他前世去成都旅游时，在国际金融中心见到的一种设计。 当时只是觉的新奇，没往深处想，现在干了地产，这种设计的用意他自然心领神会了，不愧是能成地标的作品，鬼点子就是好。 记忆里，成都国际金融中心建成好像要到10年以后了，现在拿来糊弄一下张晓颖和冯楠，绰绰有余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吾辈不孤 “王总真会开玩笑。”冯楠愣了一瞬，然后干笑道。 对于王流所说的混社会的说法，她是一点都不信。 张晓颖轻笑着确认道：“王总说的是真的，没开玩笑，我们是同村，条件艰苦，有机会上大学的不多，王总就是其中之一。” 冯楠笑容一僵，狐疑的看向王流，道：“这么说来，王总不但没学过设计，还没上过大学，但是偏偏又想出了双首层这种精妙设计？” 王流微微一笑，谦虚道：“一点胡思乱想，不值一提。” “呵，呵呵……”冯楠只剩干笑连连，完全哑口无言。 张晓颖抿了抿嘴唇，心里莫名觉得平衡了，被外行教育了的窘迫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了，吾辈不孤。 看着冯楠的窘迫状，王流有点于心不忍，倒不是怜香惜玉，而是第一次见面就让人难看，实在太不友好了。 心思一转，他岔开话题道：“这次招标，公司的评标标准是择优选择设计方案，竞标方式上，可以单独参与，也可以联合竞标。 冯小姐和晓颖是好朋友，这次又一起来参与竞标，要不干脆合作一下，联合来竞标吧。” 冯楠心里一动，联合竞标虽然会被瓜分收益，但是也增加了中标机率，尤其张晓颖和王流还是老乡加朋友，有这层关系在，再加上王流刚才提出来的创意，如果能和张晓颖联合起来去竞标，成功概率绝对大增。 有点意动，但也没贸然做决定，迟疑一下，冯楠干笑道： “我倒是想，可毕竟是公司派我来的，要不要联合我自己决定不了，得先跟公司汇报一下。” “我也是。”张晓颖跟着苦笑道。 身在职场，都身不由己，王流能理解，笑道：“我就是提个建议，具体要不要联合，你们自己商定。” 冯楠松口气，认真道：“我会建议公司认真考虑的。” …… 招标期限是一个月，经过资格审查，最终确定参与竞标的公司总共十一家。 不出意外，张晓颖所在的南华设计院，和冯楠所在的京城建筑设计院最终达成合作，以联合体形式参与了竞标。 开标地点定在市公共资源交易中心，开标当天，一众投标人都到了，当众确认过标书封口完整无误后，招标进入评标环节。 评标委员会由王流、杨凯、吴辉，以及特意从市住建局邀请过来的两名专家组成。 由市里参与评标，如果确立了中标人，也算获得了市里首肯，后续再报审设计方案时，也能方便许多。 评标室里，十一份设计方案摆在五位评标人面前，依次交叉审阅。 “这份方案，酒店设计的不错啊，造型磅礴大气，内部布局安排的也合理，很亮眼，可惜商场、公寓、写字楼上都有点欠缺……先待选吧。” “这份公寓设计的不错。” “这份酒店也很有新意。” 评标室里，不时响起几声点评。 市里邀请过来的专家方顺重新拿起一份方案，只一眼，就看的眼前一亮，赶忙仔细看下去，越看越欣喜，忍不住招呼同伴道： “老林，快过来看看，看看这份方案。” 另一名专家林绍飞抬头看他一眼道：“怎么了，方案设计的很好吗？” 方顺兴奋道：“何止是好，简直太亮眼了，你快过来一起点评一下。” “是吗？”林绍飞来了兴趣，凑过去拿起方案看起来，同样一眼就被吸引，越看越赞不绝口道： “门前架扶梯，直接引流到三层，实现双首层设计，就连楼顶都利用上了，打造成观光休闲体验区，四层的商场，没有一处浪费，全部都盘活了，创意真绝了啊，写字楼设计的也不错。” “你再看看酒店。”方顺搭话道：“门前设计了一座花坛喷泉，添彩不少，同时内部布局也很合理，方案同样不错。” “确实。”林绍飞深表认同：“商场、酒店、写字楼设计都很亮眼，现在就差公寓了，你看过了没，设计的怎么样？” “还没有，一起看看吧。”方顺拿起公寓设计图，和林绍飞一起看起来，然后两人同时被震到了。 “这……” “一梯一户，真敢想啊，户型最低就是两百平起，这是想往豪宅上打造啊。” “不过设计的也是真不错。”方顺咂咂嘴，抬头看向王流道：“王总您看看，这份方案怎么样？” 听到他俩提到双首层，王流就知道说的是张晓颖和冯楠提交的方案了，接过扫了眼，果不其然，真是她俩的。 商场设计上，不仅采纳了他提出来的双首层设计，同时也添加了自己的想法，把楼栋打造成了休闲体验区，再度给设计增色不少。 同时酒店、写字楼、公寓的设计也很出色。 尤其公寓，户型最低两百平起，最高四百八十三平，再加上一梯一户的定位，最大限度的保证了每一户的私密性，完全符合他要求的豪宅的标准。 杨凯、吴辉也凑了过来一起点评，同样赞不绝口。 王流扫了四人一眼，询问道：“方案都看过了，既然大家都觉得这份不错，那本次招标的中标方案，就定它？” “定吧。” “综合看下来，就属它最出色了。” “我没意见。” “我同意。” 四人一致赞同。 王流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中标方就定它了，去公布结果吧。” 大厅里，一众竞标人已经等的心痒难耐，见到王流几人联袂而来，同时精神一阵，知道即将公布结果，全部变的期待又紧张起来。 结果交给主持人，主持人先扫了眼，然后上台宣布道： “让大家久等了，经过评标委员会的认真评审，结果已经出炉，我现在正式宣布，本次宏兴广场设计方案招投标的中标方为……南华设计院和京城建筑设计院联合竞标方，恭喜两位！” 结果公布，有人欢喜有人愁。 落选的难掩失望。 而中标的直接大喜过望。 “中了，晓颖，是我们中的标。”冯楠惊喜的一屁股蹦了起来。 张晓颖也欣喜的挥了挥拳，和冯楠紧紧抱作一团，拥抱相庆。 “请两位过来签一下中标确认书，其他各位也不用难过，虽然方案没中标，但是宏兴公司同样会支付给各位一笔差旅费和劳务费，以作感谢。”主持人继续宣布。 这是惯例，算是给个安慰奖。 落选各方闻言好过许多，向张晓颖和冯楠鼓了鼓掌，以作祝贺。 而张晓颖和冯楠两人，则在掌声中上台签署确认书。 王流已经等在台前，微笑的看着两人，祝贺道：“恭喜两位了，设计方案出炉，接下来就该导出施工图了，希望两位再接再厉，争取尽快导出施工图。” “王总放心，我们会尽快完成的。”两人异口同声保证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学医救不了我 设计方案出炉，王流没耽搁，直接派人递交送审。 评标时就邀请了住建局的专家参与，再加上方案确实不错，送审很顺利，很快获批。 接着办理完四证，下一步，宏兴广场项目就该着手安排动工了。 王流喊来杨凯，吩咐道：“通知一下冯占国，准备派人进场施工吧。” 动迁已经完成，之前合作过，相处很愉快，这次的承建方王流也选聘了冯占国，先前已经谈过，合同都签了，现在直接通知一声就好。 杨凯点头道：“是，待会我就通知。” “另外，预售证也抓紧时间办理一下，项目动了工，下一步就该筹备预售，来回笼资金了。”王流提醒道。 “我知道，回头我就去办，耽误不了预售。”已经做过一次，流程熟得很，杨凯直接笑着答应，顿了下，又道： “这次试水商业地产，公寓这块好说，直接卖就成，但是商场这块怎么说？ 之前已经敲定要自己持有，铺位只租不售，但是具体该招哪些商家？ 宏兴广场我们是想打造成地标的，招商标准要是放低了，会影响定位，但是如果太高，以市里的商家数量，符合标准的恐怕不多，入驻率别说填满，等开业能达到五成就算不错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市里市场本来就有限，招商标准要定的太高，入驻率是个问题，但是要定的太低，又跟地标的地位相冲突。 很矛盾。 不过王流早有考虑，没纠结，果断道：“标准不能放低，一定要坚持精品原则，如果达不到标准，铺位就是空着，也不能滥竽充数。 一个高端品牌，可能拉不起整体档次，但是一粒老鼠屎，绝对能坏了满锅汤，这是原则问题，必须坚持。” “说的也是。”杨凯认同的点了点头。 “而且，铺位也不一定就得空着。”王流话音一转，又道：“市里商家不够，那就去全国推广，把目标放长远，从全国招商，数量总该够了。 正好御景湾一期二期都已经售罄，宏兴广场能上市的公寓都是豪宅，数量也不多，销售上用不了太多人，抽出一部分人手，撒到全国去，挑有扩张意愿的大品牌，主动出击去接洽，只要愿意来入驻，租金可以商量，把优惠给够，就不信没人来。” “对啊，招商目标我们完全可以放到全国，挑大品牌，一来它们自己就有扩张意愿，二来也符合我们的定位标准，把它们引进来，还能借它们的品牌，打响我们的知名度，简直一举两得。” 杨凯听的眼睛一亮，欣喜道：“那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挑人，准备派人出去推广。” “不急，这是场硬仗，而且必须拿下来，人选上要慎重，一定要挑精兵强将，认真去对待。”王流正色道。 “你先去挑下人，然后列份名单给我。” “是。”杨凯一口应下，转身走了。 销售部每月都会有业绩考核，要挑选精兵强将，直接从考核名单上，从上往下选就成。 很简单，杨凯动作很快，没多大会儿，就列出一份名单，递给了王流。 “王总，名单我列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王流接过扫了眼，名单依次往下：段梅、温万玲、辛蕊…… 辛蕊？ 王流眉头一皱，抬头看向杨凯，诧异道：“辛蕊怎么也在名单上？她还在公司上班吗？” “在啊，怎么了？”杨凯一脸茫然。 王流皱眉道：“这都奔十月了，大学早开学了，她怎么没去上学？” 之前来公司，一是帮他忙，二也是趁暑假来他这做做兼职，挣点生活费，但是这都开学了，他妹妹王芳早就去学校报道了，她还留在公司……这是要闹哪出？ “对啊，这都开学了，她怎么还在公司？”杨凯也猛然想起了这茬，一头雾水道。 你问谁呢？ 王流瞥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去把她叫过来，我问问。” “是。”杨凯讪笑一下，转身走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辛蕊到了，大概早有预测，知道找她干嘛，眉宇间带着几分忐忑，进门先偷偷看了眼王流，然后低声道：“王总，您找我？” 王流嗯了声，审视般的看向她，沉声道：“学校应该开学了吧，你怎么没去报道？” “我……”辛蕊迟疑一下，弱弱道：“我已经办理休学了。” 休学……好家伙，你这可真是不声不响就放了颗惊雷啊。 王流眼皮一跳，凝重道：“为什么？你知道现在上个大学有多不容易吗？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拥有这个机会吗？ 之前在雅乐轩兼职，那么恶劣的环境下，你都在坚持求学，现在来了公司，条件可比当时好多了吧，为什么现在又要休学？” “我想先赚钱。”辛蕊低着头道。 “你边上学不也能赚钱？销售部周末也营业，你趁周末或寒暑假来兼职，不也一样能赚钱？”王流沉声道。 “不，不一样的。”辛蕊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然后抬头直视王流，认真道： “王总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学医吗？我爸妈都是生了病，治疗不及时走的，所以报志愿时，我全部报的医学院，我以为只要我学了医，就可以不用再面对这种痛苦。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在雅乐轩的兼职经历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些事远比无药可医，生离死别更痛苦。 学医救不了我，只有赚钱才能。 我知道王总是为我好，可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我要努力赚钱，全力去赚钱，就算王总把我赶出公司，我也会这么做。” 在雅乐轩的兼职经历，是上回被徐飞欺辱的经历吗？那件事果然给她留下了心里阴影。 可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太极端了？ 王流凝重的看着辛蕊，有心想劝，可人生是她的，路得她自己走，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可见主意已定，还有再劝的必要吗？ 沉默一瞬，王流沉声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再好好想一想，钱什么时候都能挣，但是上大学的机会，过了就没有了，做决定得慎重，别让自己以后后悔。”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会后悔。”辛蕊目光坚定。 王流叹口气，点头道：“成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先在公司干着，正好宏兴广场要展开招商，需要派人去各地推广，你是销售部的金牌销售，人选算你一个，回去准备一下，争取帮公司多多攻城略地。” 辛蕊松口气，一口答应道：“没问题，我会全力以赴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上掉馅饼 傍晚。 文彦棋突然打来了电话，语气调侃：“王老板，在哪呢？” “公司，刚准备下班回家，文少找我有事？”王流笑着回了句。 文彦棋笑道：“有点，别回家了，来雅乐轩吧，明宇、光洁他们都在呢，挺久没见了，过来聚聚，一块喝一杯。” “得了，我马上到。”王流爽快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驱车径直赶往雅乐轩。 包厢里，文彦棋几人正在谈笑风生，气氛融洽，见到王流进门，胡明宇先热情的招呼一句： “王总，就差你了，快过来坐。” 王流随口回了句，找了处空位，一屁股坐了下去。 曲光洁殷勤的给他倒了杯酒，笑道：“我们都喝半天了，你来的最晚，先喝一个不过分吧？” “想灌我就直说，还找这么多借口。”王流鄙视的看他一眼，端起酒杯道：“看好了，别说我小气。”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喝完还倒扣酒杯，冲曲光洁示意了一下。 “王总爽快。”曲光洁呵呵笑着，冲王流竖起颗大拇指。 文彦棋点了根烟，靠在沙发上，惬意的问道：“最近都干嘛呢？有些日子没见你来玩过了。” “还能干嘛，忙项目的事呗，规划、招标，迎来送往，一大堆事要忙呢。”王流半吐槽式的回了句，顿了下，看向文彦棋道： “刚才电话里文少说找我有事？什么事？” “好事。”文彦棋神秘一笑，从身侧拿起一份文件，随手丢过来道：“自己看看吧。” “这是……”王流狐疑的看他一眼，接过来问道。 “通告。” 文彦棋淡淡一笑，解释道：“徐飞栽了，但是还留下一屁股烂账，他之前克扣拆迁户的事被捅了出来，案子查清，拆迁户那边也得给个说法。 市里的意思是，之前被克扣的拆迁款，现在得吐给人家，正好徐飞那家广源地产，地是通过关系低价拿的，资金也是行贿违规贷的，公司资产算违法所得，已经被收归市有了。 市里原本是想拿广源的钱，去还拆迁户的窟窿，可公司账上的钱都被徐飞那小子拿去炒股了，根本没钱，这笔债市里也不想掏，所以想找人来接手。” 说着顿了下，文彦棋看向王流，询问道：“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来接了广源？” 收购吗？ 王流沉吟一下，问道：“账上没钱，资产总有吧？广源现在都有什么资产？” “两块待开发的地，一个已经动工，现在正在销售的楼盘，以及一笔徐飞之前买入，但是现在被套牢的股票，大致就是这些了。”文彦棋粗略道。 两块地，那就相当于两个项目了，一个正在上市的楼盘，等于拿来就能销售回款，还有一笔被套牢的股票，就算亏了，但是转手卖掉多少也是一笔钱。 综合算下来，也算有点价值，如果价格合适，接手倒是也不亏。 王流暗暗盘算完，再度问道：“市里打算开价多少？” 文彦棋静静的看着他，面带笑意，缓缓开口道：“不要钱，白送。” 王流愣了一瞬，眨眨眼确认道：“你说多少？不要钱？真的假的？” 文彦棋摊摊手：“我有必要骗你吗？” 那确实没有。 难怪他刚才信誓旦旦说是好事，白捡一家公司，可不就是好事吗？ 王流当即就乐了。 文彦棋再次问道：“怎么样，现在有兴趣了吗？” “有啊，那必须有，没说的，广源我接了。”王流斩钉截铁道，这么大个馅饼，傻子才不要。 文彦棋淡淡一笑，话音一转又道：“先别高兴的太早，情况我还没说完呢，广源虽然白送，但是公司欠的债，谁接手就得谁来还。 补偿拆迁户是一笔，徐飞之前在银行贷的款，逾期的逾期，没到期的，银行也在催着提前还，这也是一笔。 还有广源之前开发的几个楼盘，项目多多少少都存在一些质量问题，有不少业主闹过要退房，你如果接手，麻烦就得落你头上了，这八成还是一笔。 综合算下来，你可能要付出的代价，一点都不比收购来的低了。” 啧啧……我就说嘛，天下怎么可能白掉馅饼，原来还有这笔帐。 王流咂咂嘴，心里瞬间冷静许多。 “听完介绍，现在还感兴趣吗？”文彦棋饶有兴趣道。 王流沉吟一下，问道：“广源欠的债，具体有多少，数额核算过吗？” 文彦棋道：“市里大致核算过，退房这块说不准，拆迁户这块大概需要三千万，银行贷款五千多，不到六千万，总债务至少得接近九千万，要不要接，你自己考虑清楚。” 王流暗暗沉思，片刻后果断道：“要，广源我接了。” 文彦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凝重的看向他，正色道：“你可要想好了，如果接手，上来就得面对至少九千万债务，公司的资金足够吗？” “九千万确实没有，不过也用不了这么多。”王流认真分析道： “广源的债务，大头在银行贷款，六千万，一下子拿出来确实有压力，但是文少要是能帮帮忙，说服银行通融一下，把还款延期，等开发完广源手里那两块地再还，那就一点压力都没了。 退房这块我有经验，处理好了，顶多就是贴里面一笔小钱，大面积退房应该不会出现。 剩下的就只有拆迁户的这三千万补偿款了，虽然公司资金大部分都投在宏兴广场项目上了，但是这点钱，挤挤还是有的。” 收购了恒昌，等于一只手握住了钱袋子，搭上了文彦棋这根线，相当于另一只手也有了关系，王流现在等于要钱有钱，要关系有关系，未来势必要开启快速扩张模式。 而收购兼并，就是一条快速扩张的捷径。 广源好歹也是家成熟的地产开发商，旗下有一套现成的班底，接手就能用。 手里还有两块地，如果运作好了，不仅能还债，大概率还有的赚。 综合来看，接手广源利大于弊，接手不会亏。 文彦棋思索一瞬，点了点头：“说的也有道理，银行这块你不用担心，我出面帮你沟通，延期一下贷款这点面子，还是能讨来的。” “那我先谢谢文少了。”王流笑道。 文彦棋摆手道：“客气什么，都是朋友了，帮你也是帮我，既然你想接，那就这么定了，我帮你打声招呼，明天你直接上市里办手续去吧。” “得了，明天上午我就去。”王流笑着一口应下。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吃的开 第二天上午。 王流如约前往市里，准备办理收购广源的手续，不曾想，还碰到了一位熟人。 “韩秘书，文书记还没回来吗？”于思远拦住韩承光，有点不耐烦，但脸上还是陪着笑问道。 “没呢，领导上省里开会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于书记你听我一句劝，还是先回去吧，别在这里干等着了。” 韩承光同样有点不耐烦，语重心长劝道。 于思远一脸不乐意，苦笑道：“韩秘书，我来了几次你也知道，每次都空手而归，你说我还回得去吗？ 县里真快揭不开锅了，韩秘书你给帮帮忙，这次多少让我批点经费回去啊。” 韩承光凝重道：“于书记，你的难处我理解，可市里的难处也请你理解理解，辖下这么多县，要是每个没钱了，都上市里来要，市里能吃的消吗？市里也要发展，财政也很紧张的。” 一进大厅，王流远远就看见两人在扯皮，前面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但是后面说的，随着距离越走越近，他倒是听了个大概。 于思远他记得，县里的一把手，之前见过两次，还间接帮过他一回。 听刚才的意思，他这是上市里讨经费来了？ 看架势，情况貌似还不乐观？ 边想，王流边来到了两人跟前，压下思绪，笑着打了声招呼：“于书记，好久不见了，今天怎么有空上市里来了？” 说着看向韩承光：“韩哥，什么情况这是？” “你们……认识？”韩承光诧异的看看王流，再回头看看于思远，试探道。 于思远点了点头，对王流他还有点印象。 “韩哥忘了，我是青山县人，于书记可是我们县里的父母官，能不认识吗？”王流笑着回了句，顿了下，又道： “刚才你俩说的话，我不小心听了点，于书记好像是有事想找韩哥你帮忙？要是不违反原则，韩哥能帮就帮一把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 之前于思远间接帮过他，要是有可能，他也乐于还他一个顺水人情。 王流和文彦棋的关系韩承光知道，要是铁了心想帮于思远，就是他不帮，王流也能通过文彦棋来帮忙，倒是没必要平白当回恶人。 沉思一瞬，韩承光果断道：“王总既然开口了，能帮我肯定帮，但是于书记的事，我是真没权限管啊。 这样吧，等领导回来，我帮于书记你把事情汇报一下，具体批不批，批多少，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我只能尽量帮忙，争取不让你白跑一趟，你看这样行吧？” 于思远愣愣的点了点头，脑子里一时还没转过来弯。 什么情况这是？ 刚才还一脸不耐烦的韩承光，只是听了王流一句话，居然真就热心帮起忙来了……王流这个小年青，面子什么时候变的比他还大了？ “谢谢韩哥了，晚上有时间没，一起吃个饭吧，我好好感谢一下您。”王流笑着邀请道，说完又看向于思远： “于书记要是不急着回县里，也一起来吧，大家互相熟络一下。” “能不能帮得上还不知道呢，谢就不必了。”韩承光婉拒道。 于思远也跟着道：“县里还一堆事，等着我回去处理，怕是等不到晚上了。” 王流点点头：“懂了，那就改天吧，这是我名片，于书记哪天再来市里，直接打我电话，我做东，好好招待一下您。” 于思远接过名片，也给王流留了电话。 交换完联系方式，王流还有事，告了声罪，先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于思远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看向韩承光，好奇的问道：“韩秘书，他这是……什么情况？” 韩承光诧异的看他一眼，古怪道：“你县里的人，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 于思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单说王流这个人，他自然是知道的，县里辖下一个农村里的村民，跟他说过要创业，后来也真创了，干的还不错，在县里开了家房地产公司，干的有声有色，情况他多少了解一些。 但其它方面，他就有点摸不透了，看刚才的架势，他在市里貌似很能吃的开？ 可他一个农村的小年青，去年还在工地上搬砖，这才一年多没见，怎么就忽然抖起来了？ 于思远完全想不通，迟疑道：“之前知道，但是好久没见了，近况如何我就不太了解了。” 韩承光顿时了然，拍拍他肩膀，半调侃半若有所指道：“那你可得好好了解一下了，你县里的这个人，现在的能量可比你想象中要大的多，认识一下，对你没坏处。” 于思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不瞎，刚才的情况他自然看的出来，虽然不知道详情，但王流铁定已经今非昔比了，有机会，倒是真可以结交一下。 …… 另一边，王流告别两人，然后径直去了商务局办公室。 文彦棋已经打过招呼，广源这个烂摊子，也确实急需人来接手，商务局很重视，专门安排了一位副局长周骏接待他。 “王总你好，我是周骏，收购广源的手续，由我来负责跟你交办。”一见面，周骏先笑着介绍道。 王流回以微笑，握手道：“周局你好，待会要多麻烦你了。” 周骏摆摆手道：“麻烦什么，广源这个烂摊子，王总能接手是帮了我们大忙，该我谢谢你才对。 签合同之前我先确认一句，广源的情况，王总确定都了解过了是吧？” 王流点头道：“大致了解了。” 周骏笑道：“了解了就好，多余的我就不赘述了，我只强调一点，王总收购广源，市里虽然不要钱，但广源欠的债务，以后可得由王总来承担。 银行的贷款何时还，您自己去和银行商定，但是拆迁户的补偿款，得由市里出面执行，已经被克扣过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出意外了，这一点希望王总你理解。” 王流道：“我理解，今天就是带着钱来的，补偿款是多少，待会签完合同我就付款。” “王总爽快，补偿款一共是298374万，这是合同，王总看看要是没问题，签了字，广源就是你的了。”周骏笑着递上一份合同。 王流仔细看完，确认没问题，当场签了字，付了款。 周骏松口气，笑道：“恭喜王总了，时间还早，我带王总去广源看看吧，当面介绍一下你这位新老板。” “好啊，有劳周局了。”王流从善如流。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生如戏 齐再兴最近过的很郁闷。 志得意满跳槽到广源，一来是想大展一番拳脚，二来也是冲高昂的年薪。 可谁承想，刚跳过来公司就爆出丑闻，然后开盘受挫，再然后老板忽然就栽了，公司变的风雨飘摇，雄心、年薪，两样他是一个都没捞着。 想想就郁闷啊。 更郁闷的是，广源眼看是不行了，他有心想找下家，可投了一个多月简历，居然没人要，只能暂时留在广源，前景虽然不乐观，可好歹暂时还有个饭碗能端。 刚才市里打来电话，说有人接手了广源，让公司准备一下，商务局的周副局长马上会带人来，向大家当面介绍一下新老板。 齐再兴那颗郁闷了许久的心，突然就又活络了起来，有人来接手，那广源就有希望了啊，他也不用再苦于去找下家了，就是降点年薪，也值得留下来。 换了新公司，他能做什么职位还不好说，但是留在广源，他起码也是个销售总监。 越想齐再兴越兴奋，只觉前途变的一片光明，对于即将到来的新老板，他也变的期待起来。 可惜，人生如戏啊。 看着在周骏陪同下，闲庭信步进门的王流，齐再兴刚刚才诞生的所有幻想，瞬间就全部破灭了，脸刷的一下变的惨白，心里陡然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 市里说的新老板，该不会就他喵的是王流吧？ 这他么的真的是……要不要这么倒霉？ 之前在宏兴，他关键时刻反了水，还带着销售部集体离职，算是把事做绝，没留一点余地。 现在换了王流来接手广源，以后公司或许会变的有希望，但他铁定是没戏了。 以他和王流的恩怨，不用猜他都能想到，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就得拿他来立威。 “这段时间广源由市里在接手，徐飞虽然进去了，但公司还在正常运转，有些员工辞了职，但大部分都还在。” 周骏边走边跟王流介绍着情况，来到办公区中间，拍了拍手，冲众人道： “手里的活都先放放，过来集中一下。” 刚才打过电话，广源众人早有预料，闻言纷纷汇聚过来。 周骏扫了眼众人，指指王流，正式介绍道：“刚才已经通知过，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广源已经被人接手，这位就是你们将来的新老板，宏兴置业董事长王流王总，大家一起欢迎一下吧。” 啪啪啪！ 或是出于礼仪，也或许是想讨好新老板，众人都很热情，掌声热烈。 除了齐再兴。 听了介绍他脸色瞬间惨白，居然还真让他猜着了，新老板真是王流，当初离职时意气风发，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再次落入了王流麾下，这下怕是有点难了呀…… 一人边鼓掌，边笑容满面的上前道：“欢迎王总，早就久仰您的大名了，以后能在您的麾下，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是何亮，原广源总经理孙堂涉嫌多项经济犯罪，和徐飞一起被带走调查，这段时间公司一直是由何总在负责。”周骏介绍道。 徐飞一屁股屎，他手底下的总经理八成也好不到哪去，跟徐飞一起栽了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王流心里了然，伸手道：“你好，何总。” 何亮赶忙一把握住王流的手，热情道：“王总太客气了，以后叫我老何就好。” “这位是销售部总监，齐再兴齐总监。”周骏又指指齐再兴，介绍道。 王流淡淡看了一眼，表情逐渐变的玩味起来，齐再兴刚才他就看到了，之前关键时刻捅了他一刀，带领销售部集体离职，导致公司处境极度被动，要说心里不恨那是假的。 不过他挺过来了，而且地位大有提高，再次见面，倒是没有太迫切的报仇心理，只是有种猫看老鼠般的戏谑，似笑非笑道： “齐总监，好久不见了啊。” “呵，呵呵，确实好久不见了，王总别来无恙。”齐再兴干笑道。 王流玩味道：“我倒是无恙，不过齐总监似乎不太乐观啊，还记得当初离职时，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别以为被挖走是有了好去处，小心下家是个火坑，跳进去万劫不复，现在体会到了？” 齐再兴苦涩的点点头：“体会到了。” 王流淡淡道：“那后果你应该也能想的到，广源现在由我接手，你是自己离职，还是等我请你走？” 齐再兴苦笑道：“我还有其它选择吗？” “你说呢？”王流平静的看他一眼，态度鲜明。 齐再兴叹口气，颓丧道：“明白了，我自己走，不用麻烦王总了。” “下次找工作，记得把眼擦亮点。”王流平淡提醒道。 “我会的，王总再见。”齐再兴点点头，转身径直离开。 “该见的都见了，广源以后如何运营，王总您自己交代，局里还有点事，我就不打扰了。”周骏适时提出告辞。 “周局慢走。”王流客套一句，目送他离开，然后回过头，看向众人道： “大家应该都认识我，多的我就不说了，广源以后由我接手，各位原先的职位不变，待遇不变，以后都安心工作吧，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大家的。” 风雨飘摇一个多月，还留下来的也都人心惶惶，倒是不用再立威，安抚一下人心就好。 打法众人回去工作，王流看向何亮道：“老何，跟我来趟办公室。” “是，王总，办公室在这边，您跟我来。”何亮赶忙点点头，领着王流朝办公室走去。 “公司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跟我介绍一下。”王流边走边问。 何亮道：“自从徐总……不，徐飞出了事，公司情况就不太乐观，之前开盘的广源城，原本销售就遇阻，后来公司又出了事，好不容易卖出去的几套房，业主也开始闹着要退房，有两笔贷款到了期，另外三笔也在被银行催着还，公司现在……压力很大。” 王流点点头，问道：“财务呢，账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何亮苦笑道：“没多少了，公司资金都被徐飞挪去炒了股，广源城开盘也没回笼上来资金，现在公司口碑欠佳，销售部虽然还在努力销售，可惜实在于事无补啊。” 销售部……王流脚下一顿，侧过头看向何亮道：“销售部里，之前被齐再兴带过来的人，现在还有多少留任？” 何亮道：“公司出事后走了几个，但大部分都还在。” “通知下去，让她们收拾东西，和齐再兴一起走人。”王流沉声道。 他这人不算小气，但也没大度到能让曾经背叛过他的人，继续在他手底下做事的程度。 “是。”情况何亮都了解，没敢迟疑，一口应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花钱买名声（还债5） 办公室里。 王流坐在办公桌前，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百多平的办公室，分为办公区、会客区、休闲区，旁边还有一间临时休息室，从布局到陈设，方方面面都透着一股奢华，可比他在宏兴的办公室强多了。 真他喵的会享受啊……王流心里暗暗感慨，脸上不动声色道：“之前有报道，广源开发过的几个楼盘，都存在质量问题，情况很严重吗？” “呃……”何亮迟疑着没敢回。 王流眉头一皱，沉声道：“有什么就说什么，都是以前的事，还怕我怪你吗？” “是，那我就直说了，确实有不少业主反应过，之前的几个楼盘，或多或少都存在漏水、墙体脱皮、门窗密封性不严、隔热隔音效果差等问题。”何亮小心道。 只是反应吗……你倒是真谦虚。 王流暗暗撇嘴，追问道：“只有这些？墙体开裂、地基塌陷、主体结构不稳定这些情况有没有？” “那倒没有，公司也是做过质检的，主体结构绝对没问题。”何亮自信道。 不是豆腐渣就好……王流松口气，如果是豆腐渣，楼塌了再砸死人，那问题就大了。 但如果只是漏水、脱皮这些小问题，倒是还能补救。 “现在还闹着要退房的人多吗？” 何亮道：“之前的楼盘，时间比较久远，以前确实闹过，不过都被公司压下来了，再加上问题都不大，业主大部分都认倒霉，自己修缮入住了，现在还闹的人不多。 但是新开的广源城，目前只是预售，还没有交房，闹的人还比较多。” 王流点点头，沉吟一下，吩咐道：“你去联系媒体，发篇通告，把宏兴收购广源的消息公布一下，把态度表明，广源的问题，以后宏兴会认真负责、妥善处理。 购买了广源城的客户，公司会确保房子交付时，不会存在质量问题。 之前修缮入住了的业主，公司会补贴维修资金，其它问题也可以协商解决。 如果还是坚持要退房的，那就退了，按流程走吧。” 信誉是根本，如果只是一锤子买卖，那可以不管不顾，但以后要是想扩张壮大，那就得慎重对待了。 古有千金买马骨，他现在花点维修资金买个好名声，也不亏。 有宏兴之前打下的信誉打底，现在再把态度放好点，再加上之前的楼盘，大部分业主都已经入住，或多或少都有了感情，应该轻易不会想搬，坚持要退房的应该不会太多。 就算出现意外，退的人不少也没关系，按流程走，具体是走个一年还是半载，不都是他一句话？ 等资金问题解决，退了也就退了，房价未来越走越高，退回来修缮好再卖，他能赚的更多。 “是，回头我就去联系。”何亮一口应下。 “另外，宏兴那边这两天会派人过来整合，你做好准备，到时候全力配合。”王流叮嘱道。 接手广源，安插些自己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何亮脸一苦，本能的有些抗拒，刚当上老大没多久，现在换了新老板，马上又要空降过来新上司，头顶一下子多了好几尊佛，换了谁都不太乐意。 不过老板发了话，就是不乐意他也得接，迟疑一下，忍痛道：“明白，我会做好配合的。” 看他这副苦瓜脸，王流就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淡淡一笑，宽慰道：“放心吧，好好干，公司亏待不了你的。” 心思被看穿，何亮干笑一下，认真点头道：“王总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 酒店。 包厢里。 “陈行长、李行长，广源的情况你们也知道，现在是真没钱，还款实在有心无力，但是请两位放心，广源现在由王总接手了，钱肯定不会欠你们的，只是希望两位能帮帮忙，把还款期限稍微宽限一下，等公司缓过这口气来，所有款项一定如数奉还。” 文彦棋义正言辞保证道。 这是广源贷款的两家银行，由他亲自出面，约来了两位行长，商量延期还款事宜。 王流也在，一来他作为当事人，理应出席，二来他也有心想结交一下两人，公司要发展，肯定离不了资金支撑，搭上这两条线，以后想融资，也能多条渠道。 “是啊陈行长、戴行长，公司现在确实有困难，您两位帮帮忙，把期限宽限一下吧，我保证，等公司资金周转过来了，钱一定连本带息全额奉还，绝不赖账。”王流跟着附和。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欠银行一百万，你很慌。 你欠银行一千万，你和银行都很慌。 你如果欠银行一个亿，那慌得人就该是银行了。 广源欠的钱，虽然还没到让银行单方面恐慌得地步，但是五千多万，也不少了，不到万不得已，两人也不想逼迫太甚。 而且还有文彦棋出面求情，两人倒是也挺好说话。 “文少既然开口了，王总得信誉我也是信的过的，延期还款可以商量，这么着吧，已经到期得这笔我帮王总延期一年，还没到期得还按原合同执行，你看怎么样？”陈行长沉吟一下道。 李行长跟着道：“我也帮王总延期一年，有一年缓冲，应该够王总缓过这口气了吧？” “够了，两位放心，一年之后，我一定把钱如数奉还，这次多谢两位帮忙了，来，我敬两位一杯。”王流欣然一笑，当即举杯，热情邀请道。 “王总客气了。” “帮你也是帮我们，这么大笔钱要是成了坏账，我们也吃不消的。” 两人跟着举杯，李行长还有心情开了个玩笑。 正事谈完，剩下的就是吃喝玩乐了，边喝边聊，气氛很融洽。 临走前站在楼下，文彦棋问王流：“接手广源，又拿了两块地，准备什么时候开发？” “等等再说吧，资金都投进宏兴广场上了，现在开发压力有点大，还是等把商铺和公寓预售完回笼了资金，再来开发也不迟。”王流呼了口气，缓缓道。 文彦棋点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话，别跟我客气。” 王流笑道：“放心吧，真有需要，你就是想逃也逃不掉。” 引他入股，就是来解决问题的，真有事，他才不会跟他客气。 第一百三十八章 被晾了 渐入寒冬。 之前精挑细选，撒出去招揽商家的销售团队，已经推广了一个多月。 声势挺浩大，可惜，收获稀松。 王流皱眉看向段梅：“你抓的两个品牌，还没谈下来吗？” 段梅无奈的摇摇头：“没有。” 王流又看向温万玲：“你这边呢，什么情况了？” 温万玲弱弱道：“还在谈，接触了好几次，但都还没松口。” 王流最后看向辛蕊：“你呢，也没收获吗？” 辛蕊迟疑一下，苦笑道：“有几家倒是有入驻意愿，不过租金都压的挺低，而且都是非首层不考虑。” 王流靠在椅背上，无语望天，情况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段梅、辛蕊、温万玲，这可是销售部的前三甲，尤其辛蕊，入职几个月，业绩月月都是第一。 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强将，手握优惠主动出击，还以为能手到擒来，没想到居然无人问津？ 这么没有排面的吗？ 王流手指轻敲着桌面，皱眉苦思良久，逐渐有点明白过味来。 眼下才99年，国内市场还没有发展起来，国际大牌还没有扎堆进入国内，已经进来的基本也都局限在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即便拥有开拓意愿，也会优先考虑同等位的一线城市。 市里经济虽然发展的还不错，但跟北上广深一比，还是差了不少。 大品牌看不上，暂时不愿意来也算正常。 可问题是，大品牌要不来，他商场铺位租给谁去？ 王流沉吟片刻，看向辛蕊道：“你刚才说，有几家有入驻意愿？” 辛蕊点头道：“这次过去接触，确实松了口，再谈一下，来应该没问题，只是……租金都压的挺低，而且必须是第一层，有点难办。” “难办也得办，你再去跟他们沟通一下，约个时间再谈，这次我亲自过去。”王流沉声道。 万事开头难，不管哪个行业，开荒阶段都是最艰难的，他现在初涉商业地产，招揽分量足够的商家，就是摆在面前最棘手，也是必须要啃的硬骨头。 眼下他刚入行，手里没筹码，被杀价很正常。 这次他亲自去谈，把诚意给足，再把价钱给到位，就是拼着不赚钱，也得先把品牌引进来。 这也是种资源，先握在手里，等以后扩张起来，就能事半功倍了。 辛蕊正色道：“好，我现在就去沟通。” 说完径直起身，出门打电话去了。 几分钟后回返，看向王流道：“都约好了，第一家在上海，后天下午三点面谈。” 后天，时间倒是挺充裕……王流点点头，看着辛蕊道：“你也准备一下，后天一起去吧。” “好。”辛蕊一口应下。 王流又看向段梅和温万玲：“你们也再努努力，再去接触一下，谈下来最好，谈不下来就约个时间，等我这边忙完，亲自去谈。” 不管能不能成，至少努力得做到。 “是。”段梅和温万玲齐声应下。 …… 后天下午。 上海家乐福总部。 第一家要谈的品牌，就是家乐福，作为最早进入国内的大品牌之一，虽然后世业绩每况愈下，甚至一度三次传出卖身，但在眼下，家乐福还是国内零售行业，销售额排名第一的零售品牌。 95年进入中国，在首都京城首开大卖场，96年进入上海和深圳，97年进入天津，98年更是接连杀入重庆、珠海、武汉、东莞。 扩张意愿最强，而且选址都是各个城市的黄金地段，跟宏兴广场的定位正好相符，自然不出意外，也被王流给盯上了。 至于它的老对手沃尔玛，虽然也已进入国内，不过眼下还是个弟弟，而且选址基本都在近郊，跟宏兴广场的地段也有冲突。 两相比较，王流果断选择了家乐福。 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王流带着辛蕊早上坐飞机飞往上海，落地休息了下，再赶往家乐福，抵达时间刚刚好。 “你好，我是宏兴置业公司的销售经理辛蕊，跟施总约好了今天面谈。”辛蕊找到秘书，道明来意。 “两位请稍等。”秘书客气一句，转身通报去了。 等待的空档，辛蕊介绍道：“家乐福的总裁叫施荣乐，法国人，目前中国区的业务都归他管。 之前几次过来接触，都是副总、或者总经理在跟我谈，这次大概是听说王总您要亲自来，他们施总也亲自出面了，看情况，对这次面谈，他们也挺重视。” 王流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两位，很抱歉，施总正在开会，请两位稍作等待，等会议结束，施总会马上过来。”秘书通报完回来了，彬彬有礼的带来一个坏消息。 开个屁的会，这他么的分明是被晾了啊……王流微微蹙眉，心里暗骂，约好了下午三点面谈，现在时间都到了，他却还在开会，哪有这么巧，明摆着是故意在晾他。 心理战玩的不错，可他一个法国佬，什么时候也读起兵书来了？ 辛蕊有点尴尬，她也看出来他们是被晾了，刚说完对方对这次面谈重视，结果就被打脸，属实有点尴尬，干笑道： “王总，可能施总真有点忙，咱们先坐下等等吧。” 王流点点头，沉着脸问道：“你前几次过来，也总被晾吗？” 辛蕊苦笑道：“我们这些做销售推广的，基本都是以客户时间为准，等一下很正常。” 还真他喵的让他猜着了……王流脸色又黑了几分，眼下根基尚浅，手里筹码不够，不受重视倒是也算正常，可想想心里还是很不爽啊。 妈的，总有让你求上老子的一天……王流心里暗骂，坐下等待起来。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觉王流都睡两回了，旁边辛蕊也等的有点昏昏欲睡时，施荣乐才终于肯现身。 “两位，会开完了，施总有请。”秘书再次过来通报。 可算他么来了……王神一振，豁然起身，跟上秘书去往办公室。 辛蕊紧随其后。 办公室里。 一进门，一个老外就微笑着迎了上来，戴副眼镜，身材偏胖，不用猜王流也知道，这八成就是那位晾了他半天的施总了： “王总，抱歉了，工作有点忙，让两位久等了。” 一开口，说的还是普通话，虽然有点蹩脚，但好歹都听懂了。 你装，你接着装……王流心里暗骂，脸上回以微笑：“没关系，施总人忙事多，都理解，我等一下没什么。” “你不见怪就好，两位请坐。”施荣乐笑着招呼道，说完侧过头看向秘书：“去给两位倒杯咖啡。” “是。”秘书脆声应下，转身出了门。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想的美 王流和辛蕊各自落座，刚才被晾了半天，王流懒得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道： “我们的来意，施总想必很清楚，我们公司正在兴建一座城市综合体，其中就有商场，目前正在招揽商家，我们有意邀请家乐福过去入驻，只要施总答应，条件都好谈。” “情况我确实了解了些，公司目前正在扩张，也确实有开拓意愿，能接到王总的邀请，我很高兴。” 谈到正事，施荣乐正色起来，先客套一句，然后话音一转又道： “不过……开拓也不等于盲目扩张，选址上要考虑的因素很多，据我所知，王总所在的南华市，单就经济发展水平而言，好像并不足以支撑我们的盈利预期。” “施总这话说的有点绝对了，如果跟北上广深这些一线城市相比，南华的经济水平确实有些欠缺，但是如果跟其它市相比，南华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王流摇头一笑，放开了猛吹道：“眼下全国平均工资在八千左右，而南华是八千三，在全国平均水准之上。 而且我们这个项目，选址是在市中心，全市最好的地段，覆盖范围超过方圆五公里，覆盖人口超过十万，而且都是全市高收入人群。 单就消费水平而言，并不比会北上广深差多少。 另外，商场周围四通八达，交通很便利，客流量很高，眼下还没有其它品牌入驻，竞争很小，家乐福如果过来，盈利情况绝对超过施总预期。” 施荣乐听的眼睛一亮，但脸上还不动声色，看着王流故作迟疑道：“可是……王总这个项目，目前还在开发阶段吧？ 楼都还没建好，情况都还未知，我如果贸然就决定入驻，怕是有点太草率了。” 王流微微一笑：“不，我不这样认为，我的看法和施总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还没盖好，所以现在选择入驻，对贵方更有利。” 施荣乐一愣，皱眉道：“王总这话怎么说？” 王流淡笑道：“很简单，施总刚才既然那么说，想必以往在选址上，选的都是现铺，时间上确实方便，不过也不是没有弊端，那就是开发商把铺位怎么划，你们就得怎么用。 别人制定的标准，自己用起来肯定没有那么得心应手，这一点，施总应该深有体会。 而我们不一样，目前还在开发阶段，施总有什么要求，想怎么划铺，都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专门为你量身定制，一定包你满意。” 施荣乐听的暗暗点头，忽然笑道：“不得不说，王总真是个谈判高手，说的很有道理，量身定制听着也确实不错，我们可以考虑入驻。 但是我们的体量王总应该也知道，一两个铺位肯定不够，我们如果过去，至少要包下一整层，而且必须是第一层。” 你想的美！ 商场总共才规划了四层，被他直接包下一整层，销售压力倒是大减了，可一楼的黄金铺位要是都让他包圆，他还拿什么再去吸引其它品牌？ 王流暗暗吐槽，不过也能理解，家乐福这种巨头，财大气粗的很，选址上首先考虑的不是租用成本，而是地段和流量，这一点从每开新店，地段必定首选市中心的定位上，就能看的出来。 但是他肯定不能答应就是了，初次试水商业地产，钱他可以不赚，但是品牌资源他一定得尽可能多的积累。 沉吟一下，王流微笑道：“贵方的体量我知道，首选首层的用意我也理解，但是我不建议施总这么做。” 施荣乐眉头一皱：“所以，王总是在拒绝我了？” “不，我只是想提供给施总一个更好的选择。”王流不假思索道，说着拿出一份设计平面图，铺开来，向施荣乐介绍道： “施总请看，这份就是我们要建的商场的平面设计图，这是商场门前，我们规划了一座扶梯，直通第三层的中庭，计划将来把客户从街上，直接引流入第三层，不再经过一层、二层周转，从理论上实现双首层设计。 因为是在第三层，所以租金上比第一层有优惠，但是从客流和铺位价值上，一点都不比一层差。 施总如果决定入驻，我建议你首选第三层，一来能保证盈利，二来也能节约些成本。 我知道您不差钱，但能省为什么不省一点呢？您说是吧？” 末了王流又开了个玩笑。 施荣乐连连点头，目光闪烁的看着平面图，一脸意动：“双首层……王总这份设计很有创意啊，说的也很在理，做生意，还是要讲究些成本控制的。 这样吧，如果租金上王总能给些优惠，那我就答应你，入驻宏兴。” 就等你这句话了……王流心里一喜，欣然笑道：“没问题，租金施总想要多少，尽管开口，都好商量。” 施荣乐呵呵笑道：“王总爽快，那我也不绕圈子了，租金上，我的心里价位是每平米每个月八块，只要王总答应，合同我们马上就签，怎么样？” 呵呵，你他么还真好意思狮子大张口……王流脸色一僵，他在县里的那家金华商场，每个月的租金中位数也在五六百了，面积二三十平，核算下来，每平米每个月的租金至少也得是二十了。 现在换了市里，地段还是在市中心，你居然只给八块钱一平米，你怎么不直接去抢？ 知道你是巨头，谈判有筹码，也知道你是在讨价还价，给自己留足了还价空间，可这八块钱的起步价，你也压的太狠了吧？ 王流心里暗骂，不过他也知道，商业地产，初期首要考虑的就是经营，为了招商租金往往都会压的很低，甚至还有人开业第一年免租招商，为的就是聚拢人气。 等到经营成熟之后，然后才会开始逐步提升租金，以此实现盈利。 很显然，王流现在也是这种状况，被压价很正常，可八块钱的开价，这也压的太低了…… 必须据理力争。 王流干笑道：“施总说笑了吧，你要考虑成本，我也要考虑盈利啊，八块钱太少了，至少得三十。” “不行不行，三十太高了，这样，我退一步，十块钱怎么样？” “太低了，我也退一步，二十八，真的不能再低了。” “十二块，这是我的底线。” “二十五，我赔本赚吆喝，就当交施总这个朋友了。” 一番讨价还价，施荣乐最后咬牙道：“这样吧，咱们也别争了，最后一口价，十八块钱，再高一分，合作我就不谈了。” 十八，初期来讲，这个价位倒也算合理了……王流欣然一笑道：“就听施总的，十八就十八。” 第一百四十章 想白嫖门都没有 呼！ 辛蕊长舒一口气，刚才看俩人那副讨价还价的激烈程度，她一度以为这次谈判又要凉，心里着实捏了把冷汗。 万幸，最终还是谈下来了。 不愧是王总，第一家就谈判成功，也算拿下了开门红，后面几家，貌似也有的期待了。 施荣乐松口气，哈哈一笑，伸手道：“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合同是我让人去拟，还是王总自己找人去做？” 王流笑着和他握手道：“都不用麻烦，这趟过来我就是带着合同来的，施总看看要是没问题，直接签字就好。” 说着看了辛蕊一眼，后者心领神会，赶忙掏出合同，递给了施荣乐。 施荣乐愣了下，然后接过合同，摇头笑道：“王总这是有备而来啊，好，合同我现在就看，如果没问题，咱们当场就签字。” 说完拿起电话，通知道：“让法务部派个人来，审查一下合同。” “是！”对方一口应下。 “施总爽快。”王总竖起颗大拇指，随口称赞道。 施荣乐挂断电话，呵呵笑道：“是王总口才太好，说的我很心动，宏兴广场我们可以入驻，租金也可以按照刚才谈好的十八块钱来，而且不止三层，我要三、四层都租，租期至少三年，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希望王总能答应我。” 三四层都租，也就是说，总共才四层的商场，他一家就消化掉一半了……王流心头一喜，四层可不是一层那种黄金铺位，就是打包租给他也没关系，正好还能减轻招商压力。 不过要是连租三年，租金如果都是每平米十八块的话，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他的规划是，宏兴广场开业第一年，以聚拢人气为主，租金可以压低，但是等第二年，人气聚拢足够后，就开始逐年提高租金，以此扩大盈利。 如果让他连签三年，那就相当于，不仅第一年要被他压价，就连第二年、第三年，他计划提高租金，扩大的那部分盈利，也得被他压。 这他喵的不就等于变相在讨价还价吗？ 你个老狐狸，也太他么阴了，都已经谈好的价，居然还变着花样的想压价。 而且还有一个条件……听着就像意图不轨啊。 暗暗沉吟一瞬，王流不动声色道：“什么条件，施总请讲。” 施荣乐淡淡道：“王总也知道，你们这个项目，目前还在开发阶段，等开业，至少还得一年吧？ 租金如果现在就支付，占用时间太长了，我们现在正是快速扩张阶段，资金压力也是很大的。 所以，我希望租金能够延后支付，现在先签合同，等进入开业筹备阶段，我们再给钱，王总觉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知道你在意图不轨，听完果然是没憋好屁。 先签合同，后交租金，听你这意思，是连个定金都不想交，就想先占一个位置？到时候你要是突然改主意，又不想来了，我找谁说理去？ 两层楼的铺位，我上哪再去临时招？ 想白嫖，门都没有。 王流看他一眼，沉声道：“施总说的我能理解，但是这么做，有点不合规矩吧？这样，别的我也不说了，咱们就按惯例来，先交20定金，剩余部分等铺位交付后您再给。 租期三年也行，但是从第二年开始，租金每年递增10，等三年期满后咱们具体再谈，您觉的怎么样？” 小心思被识破，施荣乐一点没尴尬，呵呵一笑道：“可以，就按惯例来，先交定金没问题，但是租金每年递增10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以商业地产的增长率，租金每年涨个5就不少了。” “那是相对于正常市价，我们现在的租金可是已经被压到了十八块钱，远低于市价，增速自然会高于平均值。” 王流不卑不亢道：“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从第二年开始，租金每年递增8，三年期满后咱们再谈，这样总可以了吧？” “王总年纪不大，但是这份谈判能力是真强啊，行，就听你的，先这么定吧。”施荣乐摇头一笑，一副勉为其难，忍痛接受了的样子。 说话间，家乐福法务部的人来了，仔细审查，又针对刚才谈好的细节，做了几处修改，确定没问题后，王流和施荣乐当场签了合同。 放下笔，交换完合同，施荣乐笑道：“合同签了，定金我会按时支付，剩下的就看王总什么时候能把商场盖好交付了。” 王流正色道：“施总放心，规划的开发期限是一年，一年之后，铺位我一定准时交付。” 施荣乐哈哈一笑，道：“好，那我就等着了。” …… 走出家乐福总部，辛蕊兴奋的挥了挥拳：“太棒了，拿下家乐福，三楼四楼整体出租，铺位一下子就消化掉一半，咱们的招商压力大减了啊。” 王流也轻松的舒了口气，谈判虽然艰难，但好在结果还不错，虽然被压了价，但各项条件，都在可接受范围内，他也很满意。 拿下开门红，王流意气风发道：“下一家品牌是谁？约的什么时候谈？” 辛蕊不假思索道：“国际著名腕表品牌，卡地亚，明天上午面谈，也是在上海。” “明天……时间还早，先去找个酒店住下来吧。”王流微微一笑道，边说边摸了下手腕，说起来，他也该买块像样的表了。 辛蕊微笑道：“好，来过几次，酒店这块我熟，交给我好了。” 王流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忽然又想起来道：“对了，你出来出差，小磊一个人在家没事吧？” 辛蕊摇头道：“没事的，最近一直在出差，都是他自己在照顾自己，他也不小了，给他留了钱，也托了邻居阿姨帮忙照看，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王流心下稍安：“等忙完这段，我会交代公司不再派你出差，以后就待在市里工作，方便你照顾小磊。” “谢谢王总，不过不用特意关照，小磊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能照顾自己，用不着我时时刻刻在身边，公司要是需要，我随时都能出差。”辛蕊婉言相拒，对辛磊信心十足。 王流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然而两人都不知道，此时的辛磊已经逐步滑向深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失踪 南华。 下午放学时间。 辛磊背着书包，一如往常般准备放学回家。 身后突然传来喊声，同学张小福追了过来：“辛磊，待会干嘛去啊？” “回家啊，还能去干嘛？”辛磊瞥他一眼道。 “去玩啊，时间还早，先别回家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张小福一脸兴奋道。 辛磊撇撇嘴：“不去，我姐说了，不让我乱跑。” 张小福脸一僵，嘟囔道：“胆小鬼，你是不是不敢去？” “你才不敢，神经病。”辛磊没好气道。 “那你就跟我去吧，我跟你说，那里可好玩了，我保证，一定包你满意。”张小福撺掇道。 辛磊听的有点意动，迟疑一下道：“有那么好玩吗？玩什么，你跟我说说。” “哎呀，等你去了就知道了，快跟我走吧，再晚就占不到位置了。”张小福边说，边迫不及待的拽着辛磊走了。 …… 一连半个多月，王流一直奔波在谈判的路上，既然出来了，他索性把销售部之前接触过，但还没有拿下的品牌，挨着谈了一遍，成果丰硕。 继家乐福之后，他又陆续说服多家腕表、珠宝，以及时装品牌入驻宏兴，一楼的黄金铺位消化掉大半，招商压力再度大减。 谈完最后一家品牌，王流带着辛蕊终于飞回南华，先回了趟公司，召集众人开了个会。 “商场出租率，现在有多少了？”王流直入正题，先问了句。 杨凯道：“这段时间，市里的招商团队也有进展，再加上您这趟出去带回来的收获，总体出租率，现在已经接近75了。” 75，那就是四分之三，也就是说，剩余铺位只剩下四分之一，而离开业至少还有一年，时间很充裕，可以慢慢招，不用再着急了…… 王流微微颔首，轻松道：“进展不错，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接下来不用再着急，但也不能太松懈，继续稳步推进吧。” 众人闻言纷纷松了口气。 顿了下，王流又问道：“公寓预售这块，筹备的怎么样了？” “预售证已经办下来了，宣传工作也已经着手在做，开盘日期暂定为元旦，具体还得王总定夺。”市场部总监罗广锋回道。 元旦假期，倒是正好方便客户看房，王流满意道：“日子不错，就定元旦吧，已经十二月中，离开盘没几天了，抓紧做好宣传，开盘前先把势造起来。” “是。”罗广锋一口应下。 “行了，会先开到这，都回去工作吧。”会开完，王流宣布道，说完看向辛蕊：“这些天你也辛苦了，马上该下班，你也别往销售部跑了，给你放两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出差半个多月，辛蕊也确实有点累了，没推辞，欣然笑道：“谢谢王总。” 王流笑了笑没说话，起身出了门。 辛蕊舒了口气，跟着乐滋滋的走出会议室，离开公司，原本想径直回家，但看了下时间，正好快到放学时间，想想好久没见到辛磊，她心思一动，中途转道去了学校，打算接上辛磊去吃顿好的，犒劳一下他。 来到学校，刚好放学，可左等右等，学生都快走完了，她也没看到辛磊的身影。 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刚想进学校找找，就见辛磊老师迎面走了出来。 之前见过几次，辛蕊认得她，脸上一喜，赶忙迎了上去：“李老师，辛磊还在教室吗？怎么没见他出来？” 李老师被问的一愣，皱眉看着她道：“辛磊家长，你问我，我还想问问你呢，辛磊最近是怎么回事？上课老心不在焉的，今天下午更是直接旷了课，听你的意思，他也没在家？” 旷课？ 辛蕊眼神一紧，茫然道：“我刚出差回来，还没顾得上回家，小磊一直很听话的，不会无缘无故旷课，或许是生病了，忘了跟你说。” “那你快回去看看吧，上午上课我看他脸色就不太好，昏昏欲睡的，可能是真生病了，找到他带他上医院看看，生病就及时治，别耽误出了大事。”老师叮嘱道。 辛蕊点点头，没迟疑，告了声辞，径直回了家，屋里屋外找了一圈，没看到人。 跟街坊邻里打听了个遍，也没他消息。 平常爱去的地方挨着去找了一圈，还是没人。 辛蕊有点慌了，自从父母出了事，就只剩她和辛磊相依为命，现在辛磊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后果她简直不敢想。 一秒都没敢再耽搁，掏出手机先报了警，然后迟疑一下，又打给了王流。 此时此刻，她能想到能帮到她的，除了王流，她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 电话一接通，辛蕊便急促道：“王总，小磊不见了。” 电话那头，王流听的一愣，皱眉道：“不见了？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刚才去学校接他，老师说他下午没上课，我回家找也没找到他，街坊邻里、以前他常去的地方我也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他人。”辛蕊边说边含了泪，语气带上了哭腔。 王流沉声道：“报警了吗？” “报了，警察说会帮忙找，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你先别慌，你现在在哪呢，我去找你，一块想想办法，帮你一起找。” “我在同和路路口。” “等着，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王流匆匆赶往同和路。 时间临近傍晚，街上已经灯火通明，黄昏的街头，路灯下，辛蕊的身影有点孤寂，隔着老远，王流就一眼看到了她，下车径直走了过去。 辛蕊也看到了他，赶忙迎了上前：“王总，你说小磊他能去哪呢？这么晚了还没找到人，他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上来就一把拉住王流，辛蕊红着眼眶，一脸惊慌失措。 王流安抚道：“不会的不会的，小磊那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可能就是一时贪玩，现在天晚了，没准儿他已经回到家了。” 辛蕊摇头道：“刚才出来前，我跟邻居打过招呼，请他们帮忙留意，小磊要是到家了会打电话通知我的，到现在都还没打过电话，应该是还没到家。” 王流皱眉道：“你刚才在电话里说，小磊下午没上课？他是自己没上，还是有其他同学跟他一起没去上？” 辛蕊道：“我、我当时太着急，没顾上问。” 王流果断道：“那就现在问，你有老师电话吗？” “有的，以前留过班主任的电话。”辛蕊连连点头，边说边掏出手机打了起来。 片刻后，辛蕊挂断电话，看向王流：“问清了，老师说班里还有一个叫张小福的，下午也没去上课。” 这就对了，一个毛孩子，无缘无故敢旷课，八成就是跟谁一块上哪野去了…… “再给张小福家长打个电话，俩人都没去上学，肯定是在一块呢，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消息，或者他儿子最近经常上哪去玩。” 刚才辛蕊跟班主任问过张小福家里电话，王流在旁边都听到了，没多说，直接道。 辛蕊也没迟疑，再度打起了电话，几分钟后挂断，欣喜的看向王流道：“张小福家长说，他们也不知道孩子上哪去了，现在也在找呢。 不过据他们说，张小福最近迷上了打游戏。” 打游戏？ 王流眼睛一亮，脱口道：“去网吧、或者游戏厅找找。” 十三四岁的小孩子，眼下确实没有比网吧、游戏厅更能吸引他们的地方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提款机 一家网吧里。 喊声四起，人影绰绰，辛磊的身影同样在列。 “哈哈哈，这回让你尝尝我的坦克军团，给我干干干干干……” 一台电脑前，辛磊全神贯注盯着屏幕，操控着游戏大杀四方，精神亢奋：“还想跑？坦克军，给我轰了它，哈哈哈，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似乎战况不错，辛磊笑的很欢畅。 门口进来几个人，打头的染着一头黄毛，身上穿了件皮夹克，手背上纹了朵花，看着就挺骚包，扫了眼网吧大厅，眉头顿时一皱，暗骂道：“他么的，又满了？” 旁边一人笑嘻嘻道：“满了怕啥，找个人让个位置不就好了？正好还能省点网费。” 黄毛点点头，显然这个提议很符合他的心意，四下里仔细看了一圈，目光扫到辛磊身上，他眼睛陡然一亮，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子，看着就很好欺负啊。 脸色涌起一抹笑，黄毛径直走了过去，一巴掌拍在了辛磊肩膀上。 玩的正兴起的辛磊，猛然被拍了一巴掌，浑身一振，吓了一大跳，扭头看向黄毛几人，又心里一紧，心慌道：“大哥，咋了？” 黄毛看着他，似笑非笑道：“玩的挺开心啊，让我也玩玩？” “啊？”辛磊一咧嘴，老大个不乐意：“可这是我开的机子，我还没玩够呢。” 黄毛脸一沉，瞪眼道：“但是我现在想玩，机子是我的了，你有意见？” 几个同伴也立刻怒目而视。 “我……”辛磊抿着嘴，看着几人凶神恶煞的模样，敢怒不敢言。 旁边张小福缩着脖子，拉了他一把，弱弱道：“算了，让就让给他们吧，反正也不剩多长时间了，天都黑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辛磊委屈的点了点头，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这副小身板，也扛不住对面好几个人，只能咬牙认倒霉了。 起身刚想走，又听黄毛忽然道：“等等，快没时间了？你留个没时间的机子给我，逗我玩呢？兜里还有钱吗？拿出来给我，让我续点时。” 辛磊一把捂住口袋，眼神慌乱道：“我没钱了。” 黄毛见状当即就乐了：“没钱你捂什么口袋？小兔崽子还想骗我？让我掏掏看，你兜里到底有没有钱。” 边说边搓了搓手，一把按住辛磊，一脸不怀好意的把手伸向他口袋。 “你别过来，放开我，你放开我。”辛磊有心想躲，可惜被黄毛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能极力挣扎，惊恐大喊。 然而无济于事，兜里的钱，还是被黄毛一把掏走了。 “看不出来，你小子家底儿还挺厚的嘛，屁大点个人，身上钱还挺多。”看着掏出来的一叠钱，打头就是几张百元大钞，黄毛眼都亮了，松开辛磊，眉飞色舞的数了起来。 “那是我姐留给我吃饭的，你把钱还我。”辛磊恢复自由，又朝黄毛扑了过去，想抢回钱，可惜到底身小力屈，被黄毛随手一甩，摔在了地上。 “滚一边去，到了我手里的钱，还想拿回去，你做梦呢？”黄毛骂骂咧咧一句，边说边叠好钱，随手就想揣进兜里。 旁边忽然探过来一只手，像只钳子般，一把牢牢抓住他，进退不得。 身后同时响起一道声音：“小孩子也欺负，你也不嫌丢人？” 黄毛手上吃痛，看了眼抓住自己的人，再扭头看看迈步而来的王流，阴沉道：“关你什么事，我警告你，少他么多管闲事啊，小心给自己惹来麻烦。” “给我惹麻烦？你他么也配。”王流瞥他一眼，懒得再跟他废话，看向段奇道：“把钱给我拿回来。” 段奇微微点头，抓住黄毛的手上再度用力，黄毛当即龇牙咧嘴惨叫出声，同时抡起另一只胳膊拍向段奇，想逼迫他放手。 可惜被段奇一个侧身轻松躲过，同时手起掌落，一巴掌狠狠抽在黄毛脸上。 啪！ 声音清脆。 黄毛瞬间呆立当场。 几个同伴见状纷纷上前想帮忙，又被守候在旁的马家明拦住，手脚并用，刚一个照面，几人就被齐刷刷撂倒，躺在地上无力呻吟。 段奇一根手指接一根手指掰开了黄毛的手，拿过钱，松开手，转身把钱递给了王流。 王流接过钱，冷冷瞥了眼黄毛，沉声吐出一个字：“滚！” 黄毛一个激灵，缓过神来，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没敢再嚣张，狠话都没敢撂，扶起几个同伴，灰溜溜走了。 旁边，辛蕊已经快步冲上前，扶起辛磊，一把紧紧抱住他，又惊又喜的掉起了眼泪。 “小磊，可算找到你了，半天都没你消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辛磊一脸忐忑，像是做了错事，当场被逮到的熊孩子，不知所措道：“姐，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你干了多少好事呢，家也不回，学也不上，还跑网吧打起游戏来了，你能耐了是吧？你想干嘛啊？” 松口手，辛蕊擦了把泪，板起脸教训道。 辛磊一脸慌乱，干笑道：“你都知道了？我、我就是过来随便玩玩，没想干嘛。” 辛蕊冷声道：“没想干嘛你都敢旷课了，你要是想干嘛，还不得上天啊。” 辛磊低着头，没敢再接话。 “待会再收拾你。”辛蕊冷哼一声，转身看向王流，感激道：“王总，今天多谢您了，要没您提醒，我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个臭小子呢。” “客气什么，能找到人就好。”王流随口敷衍一句，眼睛盯着屏幕，目光闪动。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记忆里，好像也就是这两年，国内网吧开始大兴，随之而来的就是网络游戏的爆火。 这可是台提款机啊！ 国内靠做游戏发家的人一抓一大把，光首富都造出来三个，陈天桥、丁磊、马化腾，哪一个不是做游戏发了的？ 之前一门心思扑在房地产，差点就错过这一波，好险！ 不过现在想起来也不晚，眼下才是99年年底，而国内第一款真正意义上大火的网游《传奇》，要到01年才会被陈天桥拿下。 还有一年多，足够他抢先去拿下代理权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买游戏 找到辛磊，辛蕊松了口气。 无意中想起一个发财门路，也算是意外之喜，王流也很满意。 两人皆大欢喜，带上哭丧着脸的辛磊，以及一脸庆幸的张小福准备离开。 知道张小福父母也在找人，辛蕊刚想通知一下两人，让他们先安个心，顺带过来领人，可电话还没打，张小福父母自己倒先找过来了。 知道自己儿子最近迷上了打游戏，到网吧来找人倒也正常，一见面，俩人又喜又气，黑着脸上前，一把拧住张小福耳朵，提溜起来就打。 张小福顿时笑不出来了，咧嘴就开始哀嚎：“痛痛痛，爸，妈，别打别打，我知道错了。” 辛磊看的一缩脖子，暗暗心惊。 辛蕊撇嘴道：“看到没，不学好就该这么打，等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辛磊哭丧道：“别啊，姐，你消消气，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来了。” 辛蕊冷哼道：“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这次必须好好教训你，敢旷课来上网，反了你了。” 辛磊欲哭无泪，求助般的看向王流。 王流心领神会，开口道：“算了，你也别太生气，人非圣贤，谁还能不犯个错，改了就好了。” 够意思……辛磊脸上一喜，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高兴多久，就听王流下半句又道：“小孩子嘛，狠狠打他一顿，给他长点记性，下次他就不敢了。” 辛磊脸一白，差点当场哭出声，打就算了，还狠狠打……你够狠。 辛磊幽怨的目光，王流直接无视，以后世的标准看，上个网打会游戏没什么，可他小小年纪，就敢旷课来上网，那就必须得狠狠收拾了，不然以后还不得无法无天？ “小磊刚刚被抢得钱，我就不给他了，你拿着吧，光打还不够，零花钱上也得管好，以后可不能给他这么多钱了。” 王流把钱交给辛蕊，看了眼辛磊，暗戳戳又道。 完了，钱也没了……辛磊脸一僵，彻底绝望。 所托非人啊！ “我会的。”辛蕊重重点头：“时间不早了，王总你先回去吧，麻烦了你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了。” 王流笑了笑道：“小磊学坏也是因为公司老派你出差，疏于管教，说起来我也有责任，所以，不用客气，人找到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辛蕊连忙道：“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不麻烦王总了。” “成吧，那你们自己路上小心。”王流没再客气，告辞先行离开。 辛蕊收回目光，冷冷看向辛磊：“跟我回家。” 辛磊脸一垮，躲不过了啊。 …… 车上，王流刚坐下，便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王志新：“在哪呢？” “家啊，找我有事？” “嗯，有点事要你去做，来我家一趟，待会见面再说。” “好，我马上到。” …… 半个小时后。 王流家里。 王志新匆匆而来，进门直接问道：“让我去做什么？你直说吧。” “去趟韩国，买点东西。”王流直言相告。 王志新脚下一顿，侧过头，一脸懵逼：“去韩国？让我？” “对。”王流点头确认道。 “可我不会韩语啊，去了就是个睁眼瞎，话都听不懂，还能做什么？”王志新苦笑道。 我也不懂，所以才让你去啊……王流暗想，嘴上平淡道：“那就找个翻译，多大点事，我跟你说，这件事必须有人去做，我刚飞了半个多月，你不会想让我自己去吧。” “那不能够。”王志新抿了抿嘴，点头道：“找个翻译倒是可行，只要能沟通，那就没问题，这事我替你去办，说吧，要买什么？” “网络游戏。”王流言简意赅。 之前没想起来就算了，现在既然想到了，那就得立刻行动了，《传奇》这款印钞机，还是早到手早安心，免得夜长梦多。 王志新一愣：“网络游戏？你买它干嘛？这东西有啥用？” “用处大了。”王流瞥他一眼，淡淡道：“网吧去过吗？” 王志新摇摇头：“我哪有功夫去那种地方。” “那电脑你总用过吧，现在计算机很火热，互联网这块股价也被炒到天上了，可见这块潜力很大。 而网游正好把电脑和网络相结合，眼下国内这块市场又处于空缺，现在着手开始布局，以后前景应该会很不错。”王流随口忽悠道。 王志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认真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搞头啊，要买什么游戏，你有目标没？” 王流略作迟疑，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传奇》告诉他。 他没去过韩国，而《传奇》现在又没有进入国内，直接告诉他，会不会引起怀疑？ 而且，他只知道《传奇》是01年传入国内的，至于研发时间那就不太清楚了。 万一现在把名字告诉了王志新，结果游戏还没研发出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沉吟一瞬，王流决定还是不说了，反正王志新要去，到了打听一下就是。 “没有，目标得你自己去找了，韩国现在都流行哪些游戏，到了你仔细了解一下，然后告诉我，等我考虑好后再决定买哪款。” “明白了，我会办妥的，你放心。”王志新沉声应下。 …… 办好签证，找好翻译，王志新飞去了韩国。 时间已经来到元旦，筹备已久的宏兴广场公寓楼预售也如期开盘。 宣传了挺久，广告力度也挺大，但是公寓楼的定位是豪宅，市中心的房价两千出头，本就处于高位，为了匹配公寓楼豪宅的定位，房价王流又提高了点，每平米两千五，一举刷新了市里房价历史新高。 所以，宣传虽然做的火热，但是开盘这天，来看房的人并没有很多，至少跟御景湾开盘时相比，人气逊色很多。 也很正常，豪宅这种奢侈品，能买的起的毕竟只是少数，就算有人心动，但看一看房价，就能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看着人气冷清的售楼部，辛蕊面带忧色：“人有点少啊，半天才成交了两套房，这样下去，预售怕是要消化很久了。” 第一天开盘，王流也来现场视察了一下情况，人气确实有点少，不过早有预料，没有多意外，闻言轻笑道： “是御景湾两次热销，给你造成了错觉吗？房子不是大白菜，而且咱们这次开盘的还是豪宅，长期消化掉很正常，被抢着买才有怪，半天能卖两套，情况已经很不错了。” 辛蕊干笑一下，道：“说的也是。” 说话间，大厅外突然传来马达轰鸣，一连数道疾驰而来，强劲的轰鸣声在人气冷清，气氛幽静的售楼部里听的格外清晰。 王流循声朝外望去，看着接连下车的文彦棋、胡明宇、曲光洁等人，眉头忍不住一挑，暗暗道： “他们怎么来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米尔的传说》（还债6） “王总，恭喜发财啊！” “祝你开盘大吉！” 一进门，文彦棋、胡明宇几人便热情的向王流道喜。 王流快步迎上前，拱手致谢道：“多谢、多谢，你们怎么来了？” “来给你捧个场啊。”文彦棋呵呵一笑。 曲光洁调侃道：“知道你今天开盘，特意过来给你凑个人数，够意思吧？你多少别给打个折？” “怎么，你也想来一套？”王流笑道。 曲光洁呵呵笑道：“有点想法，市中心的房子，还是独门独户，这么好的地段和户型，就是不住，买来投资也不亏，必须得来一套。” “那没说的，想要哪层随便去挑，给你打九折，够可以了吧？”王流爽快道。 曲光洁连连点头，笑道：“大气，那我可就挑去了。” “随你，辛蕊，去给光洁介绍一下房型。”王流吩咐道。 辛蕊欣然点头，伸手邀请道：“请跟我来。” 曲光洁搓着手，满怀期待的跳房子去了。 王流看向胡明宇几人，笑道：“你们要不要也去挑一套？都是朋友，我不会厚此薄彼的，也给你们打九折。” 都在经商，福利住房取消，个人房贷出炉，两项政策几人看的很清，知道房价未来会上涨，尤其宏兴广场这种黄金地段的房产。 这次他们过来一是给王流捧场，二也是想顺势做笔投资，闻言纷纷爽快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也去挑一套。” 王流笑道：“客气什么，你们买房，也是帮我消化库存，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说完冲段梅、温万玲招招手：“带几位去看看房，都是我朋友，介绍仔细点。” 胡明宇、周聪被段梅、温万玲带着看房去了，原地只剩王流和文彦棋两人。 扫了眼大厅，文彦棋询问道：“有点冷清啊，预售做的不顺？” “还好，公寓定位是豪宅，受众毕竟是少数，一抢而空就不用想了，想清盘只能靠时间去消化，现在的情况已经算不错了。”王流随意道。 文彦棋点点头：“也是，不过也不一定，没人那去找就是了，等回头我多叫几个朋友过来，争取早点帮你清盘。” “那感情好啊，有文少帮忙，清盘一定指日可待。”王流欣喜道。 能跟文彦棋交上朋友的，肯定非富即贵，就冲他的面子，来的人八成都会买，要是能多叫几个，说不定他还真能尽快清盘。 说话间，手机突然响了，王流随手接通，王志新的声音立刻传来：“韩国这块的游戏市场我已经详细了解过了，确实很火，你说的没错，网络游戏这块确实大有可为啊。” 王流顿时眼睛一亮，追问道：“游戏公司调查过没？现在市场上都有哪些游戏？哪款最火？” “都调查过了，现在最火的是一款叫《天堂》的游戏，据说月流水能达到好几十亿，呃……韩元跟咱们这边汇率有点高，不过兑换下来也不少了。” 天堂？ 这是什么鬼？ 难道不应该是传奇吗？ 王流一脸茫然，游戏这块他不太了解，只知道《传奇》的开发商是韩国公司，被陈天桥引入国内，然后爆火，再深入他就不知道了。 但能在国内爆火的，在韩国那边难道行不通吗？ 是国情不同？ 还是王志新没调查清？ “你确定是《天堂》？” “确定啊，我找的专业咨询公司，自己也去网吧调研过，大部分人玩的都是《天堂》，不会有错的。” 王流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除了《天堂》，其它还有什么游戏？” 王志新道：“很多，我这边简单调查到的就有《红月》、《石器时代》、《万王之王》、《千年》，都是韩国这边现在比较火的。” 王流眉头紧皱，越听越茫然，说了这么多，怎么没有一款是《传奇》？ 是还没研发出来？ 还是因为他的重生，导致历史出现了变化，《传奇》消弭于无踪了？ “还有吗？”王流沉声问道。 “呃……有倒是有，不过人气跟前几款比就有点低了，而且风评也不太好。” “没关系，说说看。” “好吧，等我看一下，还有一款叫……《热血传奇》，据说是抄袭《天堂》的山寨货，制作粗制滥造，风评也很不好，只能算个二流游戏，有点垃圾……” 王志新满嘴吐槽。 王流却听的眼睛一亮，心脏控制不住的开始怦怦狂跳。 传奇！ 热血传奇！ 光听名字就能让人精神振奋啊，可算找到它了！ 王流按捺住心里的兴奋，打断王志新的吐槽道：“不用说了，就买它，《热血传奇》。”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然后才传来王志新有些茫然的声音：“啊？你说什么？就买它？你刚才是不是没有听我说啊，这就是款抄袭的山寨货，二流中的二流，买它根本划不来啊。” 那是你没见过它火起来有多疯狂……王流心里暗想，嘴上满口忽悠道： “山寨怕什么，正好还有后发优势，《天堂》有什么优缺点，它都能吸取经验、取长补短，至于二流游戏……那不更好，玩的人不多，正好能压一下代理费。 买它不会错的，你不用说了，就这么定了。” 老板拍了板，王志新还能说什么？叹口气，苦笑道：“成吧，那就买它。” “记住了，一定要拿下国内独家代理权。”王流叮嘱道。 “知道了。”王志新闷声应下。 挂断电话，文彦棋在旁边听了半天，也算明白了个大概，笑着调侃道：“怎么，你打算买款游戏？” 王流迟疑一下，点头笑道：“嗯，光做房地产，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风险有点大，稳妥起见，还是得尝试下多元化发展，打算试水一下游戏，就找人去买了款。” 说完顿了下，然后看向文彦棋，微笑邀请道：“文少有没有兴趣，咱们接着一块做？” 原本王流是打算自己做的，这么大块蛋糕，还是独吞了香，但是现在既然让他听到了，还是得忍痛问一句。 不然等以后提款机一开，钱哗哗的来，他眼馋起来，怪他自己吃独食，跟他有了嫌隙就不好了。 以后要仰仗他的地方还多，至少现在还是得维护好关系。 文彦棋淡淡一笑道：“我就算了，小孩子玩意，我没兴趣，你自己玩去吧。” 啧啧……就喜欢你这种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得瑟劲，机会给过你，是你自己不要，可不是我要吃独食啊，你自己说的话，以后可不能改了…… 王流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矜持一笑，道：“文少志在四方，佩服，那我就自己玩了，我志向不大，能赚点小钱我就心满意足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做人不能太无耻 “怎么样，代理权拿下了吗？” 临近傍晚，王志新再次打来电话，王流上来就直接问道。 “拿下了，按照你说的，国内独家代理权。”王志新沉声道。 干的漂亮！ 王流心头一喜，长舒一口气，代理权一拿下，这台提款机就稳了啊。 压下兴奋，他又问道：“代理费是多少？” “垃圾游戏，便宜的很，他们要价50万美元，我给砍了砍，最后30万拿下。” 30万……拿下一台提款机，这跟白捡的有什么区别？ 虽然盛大靠它具体赚了多少王流不知道，但是想想《传奇》前世创造过的火爆现象，钱绝对没少赚，他这回绝对赚大了啊。 王流心潮澎湃，笑道：“干得不错，那边没你什么事了，收拾一下，准备回来吧。” 挂断电话，王流又开始盘算起来，拿下了代理权，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运营了。 文彦棋不想掺和，他自己来做，就不好拿公司来运营了，得另起炉灶，首先得注册家公司。 毕竟宏兴现在不是他一个人的，而且他也不想拿宏兴来冠名。 做游戏能赚钱不假，可是也能招骂。 想想企鹅，虽然是靠游戏起家，但是做起来之后就开始尝试转型，而且做的相当不错，游戏这块的利润占总利润的比例越来越小，最低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但是提起来，大部分人的第一印象还是：毒害青少年的无良游戏商。 可见，做游戏招人恨啊。 保险起见，还是换个名字比较好，免得影响了宏兴的口碑……虽然万恶的地产商好像也没啥好口碑，但是跟游戏商一比，还是贤良淑德的多。 买房子虽然坑了血汗钱，但是买过来住上好歹还能享受，而游戏……妥妥的就是砸钱打水漂啊。 而且还毒害青少年，影响了下一代，就是礼仪之邦那也是要炸毛的。 可问题是，该换个什么名字呢？ 沉吟一瞬，王流心里一动，暗道要不干脆就叫盛大得了，路他都抢了，再把名字也占了好像也没什么，毕竟……做人嘛，还是要从一而终的。 但是转念又一想，还是算了，做人不能太无耻啊。 而且他也不知道，陈首富现在有没有创立盛大，要是已经被抢注了，他还是得重新起名，那还不如他干脆就重新起一个呢。 但是该起什么名呢？ 王流暗暗沉思，半晌后有了结果，就叫天盛吧，没什么太特殊的含义，单纯就是听着大气。 名字敲定，接下来就该考虑具体运营了，做游戏都需要哪些准备？ 网络备案？ 招聘员工？ 构架服务器？ 没做过，触及到了知识盲区，王流很茫然，不过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倒是眼睛一亮，掏出手机，直接打了出去。 自己不懂，那就找个懂的人问问，总比自己闷头瞎想强。 “中伟，哪呢？有时间没，一起出来喝一杯？”电话接通，王流笑着邀请道。 这就是他想起来的人，廖中伟，市通信管理局科长，老子还是局里一把手，管的就是通信，网络这块也在业务范围，他应该也算半个内行，找他问应该不会有错。 “局里加班呢，想喝酒，今晚怕是不行了。”廖中伟苦笑道。 “那就改天，有点事想找你问问，你哪天有空出来见个面？”王流退而求其次道。 廖中伟沉吟道：“明天吧，今天加完班，明天就轻松了，中午能抽出点时间。” “那就明天中午，我去局里接你去。”王流果断道。 “得了，明天见。”廖中伟笑着一口应下。 …… 第二天中午。 市通信局门口。 王流如约而来，到了之后打电话通知了一下廖中伟，没两分钟，就见他匆匆出现在了门口。 “中伟！”王流笑着打了声招呼。 廖中伟快步走来，笑道：“来的还挺早啊，昨天局里忙，你开盘我也没去捧场，别见怪啊。” “说的哪的话，你托文少送的祝福我收到了，有这句话就够了。”王流客套一句，随口问道：“都元旦了还这么忙？局里不放假？” “出了点事得处理一下，你找我什么事，直说吧。”廖中伟问道。 王流笑道：“不急，中午了，先去吃饭，待会边吃边说。” 廖中伟从善如流：“那就听你的，走吧。” …… 饭店。 包厢里，点好酒菜，王流又给廖中伟递了根烟，然后开门见山道：“有话我就直说了，今天约你出来，是有点事想找你咨询。 我拿了款游戏代理权，想试水一下网络游戏运营，你管的就是网络，对这块应该了解吧？都需要哪些手续，你跟我讲讲？” “我管的是通信，网络也是业务之一不假，可运营这块跟我可一点都不搭边啊。”廖中伟呵呵笑道，说着话音一转： “不过干这一行，免不了跟各类人打交道，这块我还真了解一点，倒是可以跟你说说，但是对不对我可不能跟你打包票啊。” “没关系，你说。”王流眼睛一亮，给他倒了杯酒，虚心求教。 廖中伟沉吟一下，道：“你想运营网络游戏，首先得拿到两个备案，第一游戏出版备案，第二游戏运营备案。 一款游戏想正常上线运营，这两个备案是必不可少的。” 王流恍然的点点头，追问道：“这两个备案要向哪个部门申请？都有哪些资质要求？” 廖中伟道：“游戏出版备案要找新闻出版总署，游戏运营备案得去文化部，两个部门不一样，资质要求自然也不同。 出版备案，企业自己不能申请，你得找有资质的出版社代理申报，同时还需要工信部的ic许可证，就是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以及不低于一百万的注册资金。 运营备案，你得需要拿到文化部的‘文网文’证，同时要求注册公司不能涉及外资成分。” 还挺复杂……王流眉头微皱，暗暗消化道：“注册资金我肯定没问题，公司以后是我独资运营，也不涉及外资成分，但是这个ic许可证和文网文证要怎么搞？” 廖中伟瞥他一眼，抿嘴笑道：“你不知道吗？通信局就是工信部的地方主管部门，ic许可证要先在地方申请，我就能帮你搞定。 至于文网文证……那也简单，虽然不归我管，但是你找文少帮帮忙，让他跟文化局打声招呼，问题应该也不大。 等地方先出具了批文，然后一起提交上去，只要游戏内容没问题，过审问题不大。”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王总别开玩笑了 呼！ 我就知道，找他准没错！ 王流听的心里一喜，游戏运营最大的难点就是审批，只要过审不出问题，那剩下的就都好说了。 “文少那边我会托他帮忙打招呼，ic许可证这块，我可就全拜托你了，来，我先敬你一杯。”王流热情邀请道。 “小事，帮忙没问题，但你可别拿个破游戏来坑我啊。”廖中伟举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随口开了个玩笑。 “放心，那不能够。”王流自信道。 虽然《传奇》是抄袭的山寨货，制作也粗制滥造，确实跟破挺投缘，但前世能火遍全国，至少在内容属性上没问题，坑不了他。 停顿一下，王流又问：“备案拿下之后，接下来还有哪些流程要走？” “那就简单了，找厂家买机器搭建运营服务器，然后找电信公司接入宽带。 买机器得你自己去做，我帮不上忙，不过电信公司这块倒是也归我管，我可以帮你牵个头，跟市电信公司老总认识一下，给你要个优惠价。”廖中伟轻笑道。 王流欣喜道：“那感情好啊，我先提前跟你道声谢了，等约好了人随时通知我，我随叫随到。” “放心，包在我身上。”廖中伟保证一句，然后又话音一转：“不过我也只能帮到这了，后续该怎么去运营我也不懂，得你自己看着去办了。” 王流轻松道：“没关系，能帮到这里已经够多了，剩下的我自己去办。” 过审没问题，宽带他也能牵线搭桥，剩下的无非就是日常维护运营，招人来做就是，这都是小事。 …… 下午。 公司。 王志新风尘仆仆回来了，一进公司，先去找王流报了个道，递上合同，自己则随手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下，然后长舒一口气： “舒服了，还是咱们的水喝着习惯，那是代理合同，你自己看吧，等过两天，韩国那边会派人过来，帮着咱们构建服务器，以及负责提供技术支撑。” 王流点点头，边扫了眼合同，边道：“初期有他们派人过来帮忙指导，倒是能方便不少，但是也不能全指望他们，咱们自己也得培养技术人才，防止以后他们断了技术支持，卡了我们脖子。” 前世盛大和《传奇》母公司actoz，就因此爆出过矛盾，《传奇》火遍全国，盛大赚的盆满钵满，但是actoz只能眼馋干看着，心里自然不平衡，于是就以断绝技术支持为要挟，要求盛大提高代理费和分成。 盛大自然不答应，有合同在，心里有底，所以断然拒绝。 而actoz限制于合同约定，虽然不能明着把人撤走，但是可以使阴招，针对游戏里的外挂、bug等问题，处理的漫不经心，导致游戏外挂横行，bug层出不穷。 盛大被折磨的焦头烂额，最终干脆自己研发了一款高仿传奇的游戏——《传奇世界》，把玩家导入了新游戏里，以此摆脱了actoz对自己的束缚。 而actoz自然心有不甘，一纸诉状把盛大告上了法庭，官司一度打了十年之久，虽然没耽误赚钱，但是想想也闹心。 已经发生过的事，王流自然要吸取教训，未雨绸缪。 “招人这块你负责，先把团队组建起来，以后万一被卡了脖子，咱们就自己上。” 王志新点头道：“没问题，我会尽快把团队搭起来的。” “另外，服务器这块你去联系一下，找找都有哪些厂商，分别都是什么报价。”王流吩咐道。 说完顿了下，又想起来道：“还有，顺带着再去了解下，国内目前都有哪些游戏发行商，代理发行费分别是多少。” 公司、服务器、宽带都组建好，接下来就该游戏发行了。 公司刚成立，还没有自己的发行渠道，找人代理就是唯一的选择。 王志新一口答应：“知道了，我一块去办。” …… 事情交给王志新，王流自己也没闲着，先去注册了公司，名字就是之前想好的：天盛网络。 同时跟文彦棋打了声招呼，托他跟文化局疏通下关系，方便文网文证的审批。 紧接着廖中伟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市电信公司的老总他约好了，约王流出来见见，当面介绍给他。 酒店，包厢里。 王流如约而来，一进门，廖中伟就笑着介绍道：“王总，就等你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市电信公司总经理樊化民樊总。” 王流热情道：“樊总你好，我是王流，路上耽误了点时间，久等了吧？” 能当上事业单位的老总，基本都是老油条，再加上人是廖中伟引见的，樊化民挺客气，笑呵呵道： “没有，我们也刚到，久仰王总大名，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真人了。” “认识了以后都是朋友，你俩就别客气了，都先坐吧。”廖中伟招呼一句，说着冲王流使个眼色，意有所指道： “王总，人我是帮你约出来了，有什么想问的，你就直说吧。” 王流心领神会，沉吟一下道：“那我就直说了，樊总，今天约你出来，是有点业务想跟你咨询一下，我注册了家网络游戏公司，需要接入宽带，不知道咱们公司的收费标准大概是多少？” 自家的业务，樊化民很熟悉，张嘴就道：“带宽费包含两项，一个是带宽租用费，一个是机架费，而且还分商用和家用。 王总要开公司，指得肯定是商用带宽，这块的收费可比家用要高的多，目前的收费标准是每月每兆两千五百块。 王总想租几兆？如果每月租用带宽超过百兆，公司有优惠，可以免收机架费。” 我百兆宽带都租了，还差你这点机架费啊，给优惠也不来点实惠的……王流暗暗吐槽，脸上轻笑道： “租几兆还不好说，这得先看在保持游戏流畅运行的情况下，一兆带宽最多可以容纳几个人？” 樊化民沉吟一下，道：“以目前的游戏水准来看，保持游戏流畅运行，每人每秒传输5k流量就够了，一兆等于1024k，最高大概能同时容纳两百人左右吧。” “一兆带宽最高容纳两百人，如果是一百万人同时在线的话，想要保持游戏流畅运行，至少也得租用五千兆宽带了？” 一兆带宽每月收费两千五，五千兆，那就是一千两百五十万了。 难怪互联网公司都喊带宽成本太贵，这他喵的是真的贵啊……王流暗暗咂舌。 樊化民比他更震惊，刚刚端起水杯，闻言手一抖，水直接扫了一身，边擦边看向王流，干笑道： “王总别开玩笑了，单论数据，你说的不假，可全国网民才有多少？一百万人同时玩网游……这怎么可能？”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这可不是小打小闹啊 那是你少见多怪……王流暗暗鄙视。 《传奇》具体有多少用户他不知道，但是账户注册数过亿，最高百万人同时在线这些数据，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也难怪樊化民震惊，现在才2000年，全国网民大概也就千万左右，一百万人同时玩游戏，那至少也是十几分之一的比例，还同时在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换了谁都难以置信。 而这也是《传奇》巅峰期的数据，眼下他才刚开始筹备运行，暂时还用不了这么高的带宽，初期能满足十万人同时在线，租个五百兆带宽应该就足够了。 王流呵呵一笑，说道：“我只是假设一下，樊总别当真，能同时十万人在线，我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十万人在线，也得租五百兆带宽，一兆两千五，那一个月下来，光带宽成本就得125万了。 说实话，成本真有点高，樊总能不能适当给点优惠？” 廖中伟见状跟着道：“是啊樊总，王总刚开始做游戏，赚不赚的到钱还不知道，每个月光带宽成本就先砸进去一百多万，这谁吃的消啊。 您给适当优惠点，让王总能扛得住，公司要活下来，以后您也多了一个大客户不是？” 樊化民看着王流，凝声问道：“王总确定要租五百兆带宽？十万人同时在线，那也是了不得的规模了，平心而论，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大，要是达不到，你租这么高的带宽，可就浪费了。” “有备无患嘛，万一达到了呢？”王流谦虚一笑。 还挺自信……樊化民心里暗道，一下租五百兆带宽，也是个大客户了，给点优惠倒也不是不行。 略作沉吟，他开口道：“廖科长都开口了，王总的要求也不过分，价钱可以再商量，你看这样怎么样，王总要真租五百兆，那每兆每月单价，我给你降到两千三。 公司也是要盈利的，再低我也不好交代了。” 两千三，一兆降两百，那五百兆就是十万，也不少了……王流欣然笑道：“理解，就按樊总说的，一兆两千三，我租五百兆。” “王总爽快。”樊化民笑着恭维一句，拿下一个大客户，他心里也很高兴。 “另外，还有件事想跟樊总打听下，咱们公司有没有服务器托管业务？这块收费标准是多少？”王流又问道。 做游戏，自己的服务器肯定是要搭建的，如果自己运营，那得租场地，全天24小时插电，还得招聘专业人员进行日常维护，成本高还麻烦。 要是价钱合适，还是托管出去，让专业的人来办来的划算。 “有的，这块收费就便宜的多了，一台服务器，一年托管费一千五，数量多的话，还可以再谈。”樊化民轻松说完，看向王流试探道： “听王总的意思，是想找人来托管？” 一台一年一千五，倒是确实不贵……王流点头道：“有点想法，自己运营太麻烦，还是托管出去省心。” 廖中伟笑道：“王总五百兆的带宽都租了，每年光租金就能给樊总贡献上千万，机架费都免了，这点托管费还谈什么，干脆也免了算了。” 一台服务器如果平均能承载一千人，就是按王流说的同时十万人在线，那也不过一百台，一年的托管费就是十五万，不算少，但是跟上千万的带宽费一比，那就有点不够看了…… 沉吟一瞬，樊化民爽快道：“成，就听廖科长的，王总要是把服务器交给我们来托管，托管费我也给你免了，不知道王总想搭建几台服务器？” 那感情好啊……王流眼睛一亮，欣喜道：“我先谢过樊总了，具体搭建几台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初期就是小打小闹，有个一百台应该就够了。 但是情况如果乐观，后期肯定是要追加的，几百上千台都有可能。” 几百上千……你这可不是小打小闹啊！ 樊化民刚点起根烟，闻言手一抖，差点没掉身上，如果是一千台服务器，那一年的托管费就是一百五十万，也是笔不小的利润了。 樊化民有点后悔答应早了，但话以出口，不好更改，只能看着王流干笑道： “王总梦想很远大啊，行，我就先祝王总能早日得偿所愿了。” “那我就借你吉言了，樊总。”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貌似融洽而美好。 …… 电信运营商解决，王志新联系的服务器厂商和代理发行商也有了消息。 “服务器厂商这块，目前在国内浪潮和戴尔都还不错，报价有高有低，单价从一两万到十几万都有，看咱们怎么选。” 办公室里，王志新汇报道。 王流点点头，问道：“承载量呢？各个价位的服务器，平均每台最高能承载多少人？” 王志新道：“他们说的是，在保持流畅运行的情况下，一两万的能承载500人，三四万的能承载一千人，十几万的能承载两到三千人。 如果牺牲些运行速度，承载上线还能有所提高。” “没必要，流畅运行是前提，就是多砸钱添购服务器，也不能牺牲运行速度。 玩游戏图的就是一个痛快，如果卡顿，短期维持一下还行，时间一长，玩家肯定早跑光了，那跟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这一点要记住，不能因小失大。”王流沉声道。 “我明白。”王志新认真点头。 王流沉吟道：“一两万的承载量太小，十几万的太贵也没必要，从性价比上来看，三四万的，能同时承载上千人就行。 电信运营商我已经谈好了，租了五百兆带宽，能满足同时十万人在线，按照这个数据，初期暂时配置一百台服务器就可以了。 你把订单报给他们，谁开价低就买谁。” “好。”王志新一口应道。 顿了下，王流又问：“代理发行商调查过了吗？” 王志新点头道：“了解过了，区域性的发行商有不少，但是全国性的，国内目前首屈一指的当属上海育碧，发行渠道全国都有，推广起来力度最大，不过收费也最贵，如果找他们代理，他们要收33分成。” 33分成，那就相当于要把利润砍走三分之一，确实有点小贵啊……王流暗暗皱眉，好心疼！ 不过自己没有发行渠道，这一刀总归是要被人砍的。 而且贵也有贵的优点，发行渠道遍布全国，推广起来更容易迅速铺开，能省不少时间，算是有利也有弊。 沉吟一瞬，王流果断道：“发行商就找育碧，你去联系一下，让他们派个人来细谈，分成费，争取能压一点是一点。” “好，我这就去联系。”王志新一口应下。 第一百四十八章 谈判破裂 actoz公司派来的技术人员到了，已经做好了未来分道扬镳的准备，王流没太重视，面都没露，只是打发王志新出面安置了一下。 服务器订单报给了浪潮和戴尔，浪潮报价最低，订单最终交给了浪潮。 名字虽然听着陌生，但在后世也是年营收过千亿的大品牌，质量有保证。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司注册好，韩方的技术人员也到了，万事俱备，公司开始正式运行。 与此同时，王志新跟上海育碧取得联系，对方答应派人过来洽谈。 …… “王总，育碧公司的人到了。”田小菊忽然进来汇报。 王流点点头，这回得重视，把人约过来，是想尽可能的压低分成比例，他得亲自谈。 “让他进来吧。” “是。”田小菊回应一声，转身走了。 不多时，带着一个男子回返，三十多岁的样子，留着个中分的发型，一身西装，看着干练十足。 大概是提前做过功课，一进门，就先笑着跟王流打了声招呼：“王总您好，我是育碧发行部经理沈嘉行，很高兴见到您。” “你好，沈经理。”王流起身迎上前，指指会客区，微笑邀请道：“劳烦沈经理远道而来，辛苦了，先请坐，小菊，去给沈经理倒杯茶。” “是。”田小菊脆声应下。 “王总客气了，工作需要，理所当然，没什么辛苦的。”沈嘉行客套一句，从善如流的在王流招呼下，走到会客区各自落座。 沉默一瞬，试探道：“之前在电话里，贵公司说有款游戏，想找我司代理发行？不知道具体是款什么类型的游戏？” “实不相瞒，游戏也是我代理的其它公司的产品，类型大概是……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类网游吧。” 王流思索一下，给出了回答。 沈嘉行谨慎道：“游戏也是贵公司代理的？版权没问题吧？” 王流正色道：“没有，我们已经拿下了国内独家代理权，版权不会出现纠纷，这一点沈经理可以放心。” 沈嘉行松口气，笑道：“没有就好，我们公司的代理费用王总应该了解过了吧？您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细谈。” 王流点头道：“了解过，条件确实有一些，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下，贵公司的发行渠道在全国有多少？” 这是想摸底啊……沈嘉行心里了然，自信道：“王总放心，我们公司成立时间虽短，但在业绩上，已经处于同行业领先，发行渠道上优势更大。 目前跟我们公司合作的书店有上千家，基本做到了全国覆盖，之前已经发行过《雷曼》、《死亡星球》、《世界足球》等多款游戏，均取得了成功。 王总也是做游戏的，应该有所耳闻吧？” 不好意思，我一个都没听过……王流暗暗吐槽，游戏他刚开始做，哪了解这些。但看沈嘉行一脸引以为豪的表情，显然是对这份成绩颇为自得。 王流没忍心打击他，顺嘴敷衍道：“如雷贯耳啊，所以我才会找你们合作，上千家书店渠道，确实能基本覆盖全国了，贵公司果然实力不凡。” 眼下在国内，游戏基本是通过光盘形式销售，在定性上被视作书籍，通过书店来代销很正常。 上书店买游戏，听着有点魔幻，但这就是现实，王流已经了解过，倒是没意外。 “不过33的代理分成也确实有点高了，能不能稍微降低点？” 沈嘉行凝重道：“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道理王总不会不明白吧？我们代理分成虽然收的高，但是高也有高的好处。 我们的销售渠道覆盖全国，王总的产品推广起来，也能直接在全国铺开。 同时游戏安装光盘的制作、分发和宣传，也都是我们公司承担，这也是笔不小的成本，我们也得考虑回本和盈利，收费高点无可厚非吧？” “沈经理说的我理解，但是你们有成本，我们也有啊，游戏代理费、服务器搭建和带宽租用费，为了做这款游戏，我们公司前前后后已经砸进去上千万，这么大的投入，我们也得考虑回本啊。”王流据理力争道。 代理费是30万美元，以目前人民币兑美元八块多的汇率计算，少说也是240万。 服务器三万多一台，一百台又是三百多万，再加上每月125万的带宽租用费，总投入加起来已经稳稳超过七百万。 四舍五入，可不就是上千万？ 沈嘉行沉吟一下，道：“王总想降到多少？” 王流试探道：“25怎么样？” “不可能，33降到25，一下降八个点，别说你们这只是一款前景不明的新品，就是已经成功发行过的成熟i，也不可能一下降这么多。”沈嘉行断然拒绝，脸上隐隐还带上了一抹嗤笑。 王流脸色一沉：“那就是没得谈了？” 平心而论，谈判的主动权基本掌握在强势一方的手里。 王流现在得仰仗育碧的发行渠道，明显处于弱势一方，地位被动，确实没多少话语权，但你这一口回绝，还面带嘲讽是几个意思？ 看不起我，讨价还价都懒得做了？ 沈嘉行大概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面色收敛，沉吟道：“抱歉，一时失语，王总别见怪。 接到贵公司的业务，我专程从上海飞过来，王总应该能看得出来，我们公司对这次合作也是很重视的。 只是25的代理费，一下降八个点，我确实做不了主。 这样吧，今天就先谈到这里，等我回去跟公司请示一下后，明天再给王总答复怎么样？” “可以，那就先到这里吧，沈经理慢走。”被人鄙视了，王流心里也来了气，淡淡道。 “王总再见。”沈嘉行起身告辞。 王志新匆匆找了过来，一脸期待道：“谈的怎么样？分成比例压低了吗？” 王流撇嘴道：“不怎么样，我刚开价25，他就表示做不了主，得先回去请示下，明天再答复。” 王志新咧嘴道：“那就是谈都没怎么谈了？25，也不少了啊，他是真做不了主，还是压根就懒得再谈？” “谁知道，明天等消息吧。”王流随口一句，心里却已经对明天的结果感到悲观。 果不其然。 第二天，沈嘉行传来回复，王流开出的价码，育碧表示拒绝。 第一百四十九章 渠道我们自己开拓 “王总，真是抱歉了，我们公司目前的定位是大制作和国际化，贵公司的产品和我们有冲突，代理费上也有分歧，这次合作只能暂时作罢了，期待以后能和王总达成合作。” 电话里，沈嘉行语带歉意，通知了王流这个消息。 有点现实，合作破裂，人都懒得再来，一个电话就把他打发了。 大制作、国际化，说来说去就是看不上我呗……王流心里暗骂，嘴上平淡道：“理解，那就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挂断电话，等在旁边的王志新立刻皱眉道：“怎么，听你的意思，育碧把咱给拒绝了？” “听到了你还问。”王流撇嘴道。 王志新脸一沉，也有点气恼，沉声道：“妈的，拒绝就拒绝吧，它看不上咱，咱还看不上它呢，代理发行商又不是只有它一家，咱们再接着找就是。” “不用找了，我算是看明白了，要没有话语权，发行商不管找谁，咱们都得被砍一刀，既然做了游戏，发行渠道咱们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发行方谁都不找了，咱们自己来，渠道咱们自己去开拓。”王流幽幽一句，眼神逐渐坚毅。 本来就嫌育碧分成贵，它拒绝了更好，正好逼着他自己去开拓渠道。 等他把渠道搭建起来，看谁还能再拿捏他。 王志新沉默一瞬，点头道：“说的也是，求人不如求己，渠道咱们自己开拓就自己开拓，这事交给我吧，回头我就去招人，然后就撒到全国去跟书店沟通，它育碧能打通书店的渠道，咱们也能。” 王流瞥他一眼，淡淡道：“书店？咱们要开拓渠道不假，但谁说一定得是书店？” 书店体系已经被育碧拿下，剩余市场应该也已经被其它渠道商瓜分，他半路想插进去，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游戏安装光盘被视作书籍，书店确实是个不错的销售场所不假，但谁说书店就一定是最好的销售渠道？ 未必吧？ 王志新眉头一皱，看向王流道：“不去书店，那咱们去哪？” “去网吧。”王流斩钉截铁道。 眼下电脑还不便宜，价格不是人人都能负担的起的，大部分玩家想玩网游，还是得上网吧，要是能把网吧拿下，那就相当于拿下了游戏的终端场所，渠道效果怎么着也不会比书店体系来的差吧？ 王志新眼睛一亮，显然也想明白了这点，欣喜道：“别说，网吧确实是条好门路啊，一家网吧，怎么着也得有几十上百台电脑。 咱们上门去推销，说服网吧老板掏钱安装，只要能拿下一家，那就是几十上百份的销量，效率说不定比书店还高呢。” 王流淡淡一笑，道：“不错，不过只说对了一半。” 王志新一愣：“只有一半吗？是哪一半？” “上门去推销，但不是说服老板掏钱安装，而是白送……不，我们花钱请他安装。”王流沉声道。 眼下他没基础，想自己搭建渠道，主动出击是必须的，就是砸钱都无所谓，只要能把游戏快速铺开，这点成本不值一提。 王志新眉头一皱，不解道：“不要钱，还花钱请他安装，这……咱后续怎么盈利？” “卖点卡，计时收费。”王流不假思索道。 目前国内网游市场还是一片荒漠，游戏业刚开始起步，盈利模式也还在探索中，主流方向是借鉴欧美等成熟市场的经验，发售游戏安装光盘以实现盈利。 模式不能说不好，至少能让游戏公司赚钱，有了利润才能保证生存和持续发展。 但盈利也属实有限的多。 而卖点卡就不一样了，游戏免费让玩家安装，后续再通过计时收费，让玩家掏钱买游戏时长，以此实现长期盈利。 优势不言自明，一锤子买卖，和源源不断的稳定现金流，两种模式，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当初盛大就是靠这一手赚的盆满钵满，已经被证明过可行的经验，他自然可以借鉴。 王流把要领跟王志新简单介绍了一遍，后者先是一喜，然后微微蹙眉，迟疑道：“计时收费，听着是不错，但掏钱买游戏时间，这就是个无底洞啊，玩家能买账吗？” “所以才要先培养市场啊，光免费安装还不够，还得公测两个月，让玩家免费玩，先把爱好培养起来，然后再收费，不就顺理成章的多了吗？”王流循循善诱道。 想割韭菜那也是得下成本的，先砸钱培养市场，然后再下刀，绝对一个一个准。 王志新似懂非懂，不过从农村到市里，王流带着他越混越风生水起，他心里对王流已经有种盲目的信任了，咧嘴笑道： “不太懂，不过既然你觉得行，那就一定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吧，这事交给我，等我招点人，然后就派出去去找网吧推广。” 王流沉吟道：“刚招进来的新人，业务能力还不知道，这样，我再从销售部给你调几个人，以老带新，应该就没问题了。” 王志新点头笑道：“有人带着，自然最好不过。” “对了，游戏测试的怎么样了？”王流忽然问道。 王志新道：“韩国那帮人正在搞，已经在测试了，据说进展还不错。” “让你招的技术人员呢？”王流又问。 “已经招了不少，团队算是初步组建起来了，目前正在帮韩国人一起搞测试，顺带着偷偷师。”王志新暗戳戳笑道。 王流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满意道：“干得不错，等内测好了通知我。” “好。”王志新一口应下。 …… 成品游戏，代码是现成的，拿到国内，只需移植过来就好，服务器也在紧张组建中，一切进展都很顺利，没几天，内测已经做好。 王流收到消息，特意过来参观了下，听韩方代表叽里咕噜说了半天，他一个字没听懂，看向翻译道：“他啰嗦半天，说的什么？” 翻译道：“朴先生说，内测很顺利，游戏运行一切正常，您随时可以上线开始正式运行。” 王流点点头，正常就好，至于上线运行，那就得挑个好时间了。 眼下已经一月中，马上快过年，倒是个不错的时间点。 沉吟一瞬，王流果断道：“就过年吧，大年初一开始公测。” 春节假期，既有闲暇，又有钱，拿了压岁钱，兜里宽松了，正好方便去上网，也正好方便他吸引玩家。 这时开始公测，绝对是个上佳选择。 第一百五十章 这是亲妈吗 “春节开始公测？”王志新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欣然笑道： “别说，时间点确实不错，离过年还有段时间，推广团队也已经组建好，现在派出去，也足够我们先把游戏铺开一部分了。” “还有点卡，也抓紧时间制作，推广的时候跟网吧老板一并谈清，点卡后续也得通过他在网吧代销，我们给他分成。” 这才是重点，王流认真叮嘱道。 “放心吧，我会做好的。”王志新郑重点头，迟疑一下又道：“让网吧代销，分成比例我们给他多少？” 王流沉吟片刻，沉声道：“初期暂定先给20吧。” 眼下的第一要务是先培养市场，想让网吧老板全力配合，多分润些利益是一定的。 而且即便是20，也比育碧要的分成少，他给25育碧都不乐意，现在给网吧老板，他给20应该就够了。 而且渠道是他自己的，话语权在他，等市场培养成熟，分成比例再定多少，主动权也在他。 王志新点点头，谨慎道：“20，分成也算优厚了，但跟全额一比，还是少得多，网吧老板要是眼红跟咱们玩起阴的，卖了点卡不把钱交给我们，或者不全交，自己再黑一部分怎么办？” “怕什么，让他代销的点卡总额是有数的，游戏也在我们手里，收钱的时候就按总额来收，他要是老实把钱交上来，后续点卡还让他代销，要是敢玩阴的，那就断了他，再重新找人就是。” 王流对此毫不在意，等游戏火起来，光分成就够他们赚了，是干一锤子买卖，赚一笔就完，还是守住这棵摇钱树，细水长流的赚，只要不傻，他们应该知道该怎么选。 王志新松口气，笑道：“说的也是，那就这么办，等回去我就派人开始推广。” …… 推广团队撒了出去，进展很乐观。 安装游戏不仅不要钱，还能赚钱，后续也能通过代销点卡增加盈利，有利无害的事，网吧老板们都很乐见其成，接触过的无一例外全部拿下。 市里、省里、全国，多点开花，渠道迅速铺开。 而时间也在紧张推广中，一点点临近年关。 事情有底下人干，王流这个老板还算清闲，甚至还准备回家过个年。 一来今年一年他都还没回过家，到了年底，也该回去看看了。 二来他也顶不住他老妈徐桂英一天十几个电话，催着他回家。 王流实在招架不住，左右都在市里，开车也就个把小时，路程不远，公测时间定的是大年初一上午十点，回来吃个年夜饭，等明天早上再赶回去倒是也来的及，他索性也就答应了。 路上打过电话，徐桂英约莫着时间，早早等在了门口，远远看见车开过来，心里就开始激动。 等车开到跟前，看着一年没见的儿子终于出现在面前，脸上瞬间乐开了花。 等再看见一同下车的张晓颖，徐桂英直接眼都笑眯了。 一块回来的，这是有情况啊！ 原本都已经拉起了王流的手，现在见状直接掠过他，一句话没说，先径直迎向了张晓颖，亲切的拉起她，笑容满面道： “诶呦，晓颖也在呢，你俩约好了一块回来的？” 王流手僵在半空，抽着嘴角，目瞪口呆，这是他亲妈吗？电话里说好的想他呢？见到张晓颖就全忘了？ 张晓颖也有点尴尬，干笑道：“昨天聊了一嘴，正好顺路，就一块回来了。” “这就对了，一个村里的，现在又在一个地方打拼，就该多来往。”徐桂英热络的笑道，说着拉起她就往家里走： “一路赶回来累了吧，走，先回家里坐坐去。” 张晓颖哭笑不得，挣扎一下，婉拒道：“婶儿，家我就不进了，我爸妈还在家等着呢，刚回来，我得先回家去看看。” “也是，那婶儿就不留你了，等改天再请你上家里来。”徐桂英点点头，说完看向王流，使个眼色道： “你还愣着干嘛，晓颖要回家，拿着这么多东西，你帮着去送送啊，没个眼力见。” “我……”王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哭笑不得道：“我也刚回家，不得先回家去看看啊。” 徐桂英撇嘴道：“你快拉倒吧，说的跟你多想家似的，一年都没回来了，不差这一会儿，快点先去把晓颖送回去。” 说完丢给王流一个凌厉的眼神，不等他再多说，径直回了家门。 得，一年到头才难得回来一趟，结果家门都没进，他就先被打发出去了……王流苦笑的看向张晓颖，说道：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看着在市里能呼风唤雨的王流，现在在家里吃了瘪，张晓颖抿着嘴角，脸上笑意盈盈：“不用，我自己回去进行，你先回家吧。” “还是别了，我妈说的你也听见了，现在回去，她得骂死我，我还是不自讨苦吃了。” 王流撇撇嘴，拎起张晓颖的行李，当先朝张晓颖家走去。 张晓颖一脸愉悦，紧随其后。 一个村里的，两家离的不远，走路也没几分钟就到了。 一进门，就看张海峰拿着把刀在刮鱼鳞，王流笑着打了声招呼：“叔，剥鱼呢。” 张海峰动作一滞，抬头看了眼，喜上眉梢道：“小流？你怎么来了？晓颖，你们一块回来的？” 张晓颖点了点头。 王流笑道：“晓颖拿的东西多，我帮她拿着送一下。” 张海峰点点头，热情邀请道：“难得来一趟，就别急着走了，饭马上就好，待会儿一起吃个饭，喝两杯再走吧。” “我倒是想，可家里还有一摊呢，得先回去看看，叔你这杯酒先欠着，等回头我请您喝。”王流婉拒道。 张海峰理解道：“大过年的，你又难得回来一趟，年夜饭确实应该跟家里一起吃，那叔就不留你了，有空了上家里来坐啊。” “行。”王流随口应下，告辞离开。 从张家出来，转回自己家，站在大门口，王流定住了脚步，看着熟悉的家门，微微陷入沉思。 他是越混越好了，但这老家还是一如既往的破啊，这像是被狗啃了一样的门，居然还没换？ 之前都跟他老子说了要把家里翻盖一下，钱他都给了，居然到现在都还没翻盖？ 是不舍得花钱吗？ 看来这事还是得他找个机会来干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欣欣向荣（还债7） 打定主意，王流抬脚进了家门。 徐桂英一直留意着门口，见他进门，赶忙迎了上来，一脸期待道：“人送回去了？” “啊。”王流随口一句。 徐桂英追问道：“过年一块回来了，看情况，你俩这一年进展的还不赖？” “什么进展？”王流一愣。 “臭小子，还跟我装傻是吧？年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说好了要抓住机会，跟晓颖多联络下感情的，现在又想不认账了？ 我可告诉你，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结婚的事了，晓颖可是个好姑娘，有学历有模样还知根知底，你要是不抓紧机会，等过了这村，你就是想后悔都晚了。” 徐桂英脸一黑，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 这是在催婚吗？ 按周岁算，就是过了年我也才22，刚过法定结婚年龄，怎么就不小了？你这婚催的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王流听的暗暗翻个白眼，但反驳他是不敢反驳的，以他老妈的性格，他要是敢反驳一句，她后面指定有无数句在等着他。 懒得自找麻烦，王流果断举手投降道：“这事儿啊，您放心吧，我都记着呢记着呢，现在已经有进展了，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把她拿下。”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等着了。”徐桂英心满意足，说完拉着他，边走边道：“先进屋吧，你大伯、三叔他们都等着呢。” “大伯、三叔来了？”王流诧异道。 徐桂英嗯了声，道：“都在呢，知道你要回来，你爸特意把你大伯和三叔都喊了过来，说是年夜饭，一家人一起吃才高兴。” 王流点点头，走到门口，掀开门帘进了屋。 “小流回来了！” “快来快来，坐这边。” 看到王流进门，王守仁、王守义齐声招呼一句。 王流笑道：“大伯、三叔，大哥，都在呢，家里都还好吧？” “好的很。”王守仁容光满面道。 王守义也一脸轻松。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王流帮衬，他们两家现在的日子，也比以前好过的多了。 “那就好，有事了尽管说话，别客气。”要是去年，王流说这话可能还有点心虚，但今年，至少在市里，他说这话底气十足。 说完看向王超，随意道：“现在工作怎么样？” “还不错，锦绣花园干完了，邱总又带着我在县里包了点小活，入冬前一直没闲着，也算赚了点小钱。” 王超呵呵笑着，边说边递给王流一根烟。 王流点点头，县里的项目年中就竣工交付了，当时他跟徐飞正打的不可开交，自身都难保，也就没把他往市里调，但是也跟邱万良打过招呼，请他帮忙多关照。 按王超所说，邱万良也算不负他所托了。 接过烟，凑到王超伸来的火前点着，吸了口，他沉吟道：“县里市场还是小了，光靠零敲碎打，挣点小钱还行，想发家怕是有点难。 现在我在市里也算站住了脚，大哥你要想再进一步，等过了年就跟我一起上市里吧，多了不敢说，绝对比你在县里挣得多。” 王超没犹豫，咧嘴一笑，一口应道：“行，我听你的，跟你上市里闯闯去。” 王守仁也脸上一喜，家里条件是好了，但谁会嫌能更好一点呢？有王流罩着，去市里怎么也比在县里强。 边想他边瞪了一眼王超，骂道：“跟你弟道声谢啊，帮了你这么大忙，连个谢都没有，这么大个人了，这点事都不懂？” 王超脸一僵，赶忙干笑道：“是我犯傻了，流子你别见怪啊，你帮的忙我都记着呢，我在这里多谢了。” 得，你还不如不谢呢，流子……我都快忘了有多久没听到这么亲切的称呼了……王流暗暗吐槽，摆摆手道：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说完看向王慧，岔开话题道：“小慧现在怎么样？商场铺位效益还好吗？” “还好，商场人流量不小，杨总对我也很照顾，给了我一个好铺位，营业额还不错。”王慧抿着嘴，笑的很知足。 王流点点头，问了一圈，各家情况都很不错，能把一家人都拉起来，他也莫名有了种成就感。 夜幕降临。 年夜饭也做好了，三家现在全都欣欣向荣，又赶上年节，气氛很热烈，一顿饭吃下来，全程欢声笑语。 饭后。 王守仁、王守义两家人陆续走了。 王流喝了点酒，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忽然接到了杨永安来电。 王流有点意外，不动声色接通道：“杨总，过年好啊，这么晚了打来，找我有事？” 杨永安笑道：“王总也过年好啊，大过年的，你又难得回来一趟，按说我是不应该打扰你的，可我听小凯说，明天一早你们就得往市里赶，回来就住一晚，时间实在是不凑巧啊，年是没法给你拜了，年夜饭应该吃完了吧，现在有时间没？出来喝一杯吧，我提前给你拜了。” “心意领了，但是算了，杨总不用这么客气。”王流婉拒道。 杨永安却不气馁，继续极力相邀：“出来吧，咱们也挺久没见了，难得回来一趟，一起见见。” 之前销售部集体离职，杨永安抽调人来帮了他，还有杨凯的面子，王流迟疑一下，勉为其难道： “成吧，去哪喝，你说。” 杨永安欣喜道：“老地方，在水一方怎么样？” “得了，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王流起身边穿衣服边冲徐桂英道：“妈，我出去一趟啊。” 徐桂英从里屋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皱眉道：“大晚上的出去干嘛？” 王流随口道：“朋友找我，有点应酬，我过去应付一下。” 徐桂英撇撇嘴，埋怨道：“你这什么朋友，年三十儿的还把你喊出去，他也真好意思。” “你懂什么！”王守军鄙视一句，也走了出来，说道：“有人找，那说明儿子有出息，都跟你一样整天围着村里转，倒是安生了，可有什么出息？ 儿子，别听你妈的，你放心的去吧。” 放心去吧…… 爸，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放心不了了啊…… 王流心里暗暗吐槽，随口应了句，转身出了门。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亏你想得出来 在水一方。 包厢里。 王流一进门，杨永安便赶忙起身，热情迎了上前：“王总，恭候多时了，快请坐快请坐。” 旁边杨凯也跟着起身，干笑道：“王哥，抱歉了，我劝了我爸别打扰你，可惜没劝住，大晚上的还把你喊了出来……” “没事，在家闲着也无聊，出来聚聚也不错，你别多想。”王流摆摆手，随口宽慰一句，说完瞥见一旁的邱万良，眉毛一挑，诧异道： “呦，邱总也在呢？” 一年多没见，邱万良还是老样子，站在旁边，闻言呵呵笑道：“刚才碰到了杨总，听说王总要来，想着跟你也好久没见了，我就厚着脸皮跟了过来，王总别见怪啊。” “怎么会，晚上我还听大哥说，下半年多亏了邱总照顾，他刚拉起来的包工队，才没散了摊，说起来，应该是我要多谢邱总才是。”王流客套道。 你知道就好……邱万良欣慰道：“应该的，王总亲自打过招呼，能帮的我一定帮。” “先坐吧，有话咱们坐下再说。”杨永安招呼一句，又喊来服务员，点了酒。 王流、杨凯、邱万良先各自落座。 靠在沙发上，接过杨凯递过来的烟，点着火，王流边抽边随口道：“邱总够朋友，一年多没见了，现在都还好吧？” “勉强过得去吧，锦绣花园做完，就在县里接点小活，算是饿不死，但也挣不着，跟王总是不能比啊。 御景湾、宏兴广场，这才去了市里一年，就打造出两个赫赫有名的项目，我在县里也是久闻大名了。” 邱万良一脸羡慕，说完顿了下，看向王流，小心试探道：“看情况，王总在市里混的肯定还不赖了，不知道手里还有没有项目？照顾一下老朋友怎么样？” 这次不请自来，他为的就是借跟王流叙旧的借口，看看能不能趁机捞个项目，县里这点小打小闹，他实在是干腻歪了。 王流心头一跳，看他一眼，笑意盎然道：“别说，我手里还真有个项目准备做，邱总要是不嫌弃，我就交给你了。” 邱万良眼睛一亮，赶忙道：“不嫌弃不嫌弃，什么项目，王总您说。” 王流玩味道：“这趟回来，我发现老家的房子有点破旧，准备翻盖一下，还缺个施工队，邱总帮帮忙，承建一下怎么样？” 老家，翻盖房子？ 我一个建筑承建商，你让我帮你翻盖房子，这不是拿大炮轰蚊子吗，也亏你能想的出来……邱万良脸一僵，哑口无言。 王流嘴角一翘，哈哈笑道：“开个玩笑，邱总别当真，老家房子确实要翻盖，不过用不着大动干戈，你派个施工队来就好了，给你我肯定是有其它项目的。” 之前接手广源，其中就包含两块地，这就是两个项目，当时因为资金紧张，所以暂时压下没开发。 但是宏兴广场公寓楼开盘之后，有文彦棋帮忙，喊了不少人来捧场，预售进行的还不错，资金已经回笼了不少，等过了年，也该着手启动开发这两块地了。 左右都要找人来承建，之前在锦绣花园项目上，跟邱万良合作的还不错，下半年他又对王超照顾有加，王流也算欠他一个人情，项目交给他，顺便换了人情倒是也不错。 邱万良松口气，干笑道：“我就知道，王总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的，还有什么项目，您说。” “不急，说之前我想先问一句，宏兴现在发展的还不错，有意组建自己的施工队，邱总是老朋友了，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加入宏兴，以后我们一起打拼？” 王流看着邱万良，认真问道。 不管是开发商，还是承建商，只要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向上下游扩展，开发商组建自己的施工队，承建商试水房地产，寻求收益最大化，都是必然趋势。 宏兴发展到现在，也到了一定规模，而且未来还会继续扩张，加速拿地，滚动开发是一定的。 这么多项目，要是都包出去，那也是笔不小的开支。 也该考虑一下，组建自己的施工队了。 与其把钱让别人挣，还是留在自己手里来的香啊。 邱万良眉头一皱，加入宏兴，这是想收编我吗？ 如果不答应，刚才说的项目是不是要泡汤了？以后他还得在县里这个小池塘打转？ 可要是答应，那他可就从公司的一把手，变成给别人打工了。 要不要答应？ 邱万良犹豫不决。 以王流在市里的势头，被收编之后，搭上他这趟车，以后的发展前景似乎会更好。 可从一把手，转变为打工人，落差委实有点大啊。 沉吟一瞬，邱万良凝重道：“王总，说实话，如果能加入宏兴，我也很期待，可我现在毕竟是在县里任职，县里培养我多年，要是一走了之，实在是有点……不仁义。” 王流淡淡一笑，道：“邱总可能没太听明白，我的意思是，整体收购你们公司，以后作为宏兴下属部门，日常业务还由你负责。” “啊？”邱万良一愣，他还以为王流是想挖他，闹了半天原来是想连人带公司一起收编。 他苦笑道：“公司可是县属企业，我只是负责经营，王总想收购，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去跟县里谈。” “这是自然，县里我会去谈的，只要邱总同意，剩下的都好说。”王流自信十足。 国企改制早就开始了，而邱万良所在的青山县承建公司也只是个小公司，业务局限在县里，业绩可想而知，既不能给县里争光添彩，也不至于拖后腿，基本算是个鸡肋。 之前王流帮过于思远，找他帮帮忙，拿下问题应该不大。 邱万良半信半疑，说道：“只要王总能说服县里，我没意见。” “那就没问题了，邱总等我消息吧。”王流微微一笑。 杨永安道喜道：“恭喜邱总了，王总在市里混的风生水起，邱总以后要是跟了王总，怕是也要飞黄腾达了。” 邱万良摆摆手：“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杨总这声恭喜说的有点早了。” 王流调侃道：“羡慕的话，你也来市里发展啊，我现在站住脚了，照应你一下，问题不大。”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抓的就是你 杨永安一阵意动，迟疑一下，又苦笑道：“我倒是想，可手里资金实在有限。 江南新城今年倒是消化了不少，但回笼来的钱大半都拿去还债了，没剩下多少，去市里……有心无力啊，还是等过两年再说吧。” “随你吧。”王流随意道，他就是客气一句，他要是真答应了，反倒尴尬。 说完顿了下，忽然想起来道：“对了，你江南新城的房子还有吗？我买一套，老家要翻盖，我得先给我爸妈找个住的地方。” 杨永安大气道：“有啊，还买什么，我送你一套得了。” “别，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哪能白占你便宜，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不然我上别处买去了。”王流一口回绝。 能用钱解决的事，他才懒得去欠人情，这种债，好欠可不好还。 杨永安摇头一笑，道：“你啊，这么客气干嘛，白送不要，我打个折总可以了吧。” “低于七折我可不要。” “行，就七折了。” “那我先谢谢了。”王流呵呵一笑，没再拒绝。 闲聊一阵，王流起身去上了趟厕所，回来时经过走廊，迎面走来一人，大概是喝大了，脸色通红，走路一晃三步远。 王流已经特意给他让了路，尽可能的在贴着墙根走，可好巧不巧，还是被他撞到了，撞到了也就算了，那人居然还恶人先告状，用醉酒到有些迷离的眼神，回过头瞪着他道： “小子，你撞我干嘛？” 你他么有病吧？明明是你撞得老子……王流心里暗恼，懒得跟一个醉鬼计较，愣了他一眼，转身想走。 可那人还不肯罢休，一把拽住他，不依不饶道：“诶呦卧槽，还他么敢愣我？小子你很嚣张啊，知道我是谁吗？” 说话间还打了个酒嗝，一股酒气夹杂着口臭扑面而来，王流忍耐到了极点，阴沉着脸道：“我管你是谁，给我放开手。” “呵，口气不小啊，我倒要看看，我要是不放手，你能把我怎么样？”那人一脸戏谑。 王流懒得再跟他废话，一把甩开他，抬起一脚直接踹了上去：“我去你妈的，现在知道我能怎么样了吗？” 那人本就晃晃悠悠，站都站不住，被这一脚踹的直接摔倒在地，打了个滚才堪堪稳住身形，甩了甩头，定了定神，然后狠狠看向王流，怒骂道： “还敢动手？好小子，算你有种，有本事的先别走，等老子喊来人，看老子弄不弄的死你。” “傻逼！” 王流瞥他一眼，懒得再跟他多说，丢下句话，转身直接走人。 回到包厢，杨凯见王流脸色好像有点不对，小心问道：“王哥，怎么了？出啥事了？” “没事，坐下喝你的。”王流随口一句，一点破事，没跟他多说。 刚坐下，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一伙人呼啦一下闯了进来，打头一人看的王流眉头一紧，心里暗骂，妈的，居然还真找来了？ 再看旁边，王流又心头一跳，这不是国土局李平吗？他怎么也来了？ 被这个酒鬼拉过来，难道是想替他出头？ “李哥，就是他打的我。”酒鬼在包厢里扫了一圈，看到王流顿时精神一振，抬手指向他，咬牙切齿道。 果然是来给他出头的……王流心里恍然，看架势，这个酒鬼的靠山，就是李平了？ “啧啧啧……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总，听说你去市里混了？怎么，现在回到县里，觉的自己高人一等了？随手就敢打人？”李平也看到了王流，似笑非笑道。 王流他还有印象，之前狐假虎威，借于思远压了他一把，一点意思都没给，就让他办了土地证，这事儿他可还记着呢。 王流脸色一沉，有点郁闷，过年回家，段奇和马家明原本表示要跟他一起回来，继续保护他，但是被王流拒绝了。 大过年的，让人背井离乡就为保护他，有点过意不去，而且他只回来一天，明天一早还要赶回市里，想着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就打发他俩回了家。 可谁能想到就这么寸，偏偏还真让他碰上了事？ 现在他这边连他在内也才四个人，而李平带来的，一眼扫过去，少说也有七八个，这要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他多半是要吃亏啊。 “李局，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来，您先坐，有事咱们慢慢说。”杨永安见势不对，赶忙站起来打圆场。 可惜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李平根本不买账，瞥他一眼，冷声道：“这儿没你的事，少给我插手。” “好大的威风，今天我还偏要插手了，你能怎么样？”杨凯脸一沉，冷冷回了句。 去年他老子好心去敬酒，就被李平嘲讽，今天又当众落了他的面子，杨凯心里早就憋了气，而且还事关王流，他没犹豫，直接爆发了。 李平脸一黑，冷冷看向杨凯：“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杨永安也吓一跳，被李平三番五次轻蔑，他心里虽然也不爽，可碍于李平得职位，能不惹还是不惹得好，他赶忙劝道： “没什么没什么，小孩子胡言乱语，您别跟他一般计较。” 杨永安想息事宁人，可惜话音刚落，又听杨凯道：“怎么，没听清吗？你不光威风大，耳朵还聋了？行，别说一遍，十遍我都给你说，今天这事我偏要插手了，你能怎么样？” 杨永安一捂脸，心道完了，今天看来是真不能善了了。 “你他么说什么？” “小崽子你挺横啊。” “妈的，想找打是吧？” 李平脸色彻底阴沉。 身后，一帮人也纷纷怒骂起来，都喝了酒，情绪一激动，有几人撸起袖子当场就想动手。 妈的，可不能动手啊，不然吃亏的可是他们……王流见状心头一跳，心思急转，然后看向李平，沉声道： “怎么，你还想动手？这可是犯法的，你想知法犯法吗？” 他在赌，赌李平不敢动手。 去年就发现李平有点飘，今天敢不分青红皂白就帮人出头，可见他已经很膨胀了，但王流就不信，他能膨胀到敢带头聚众打架。 只要他不敢，压下了他身后那帮人，剩下的就好说了。 “教训你，还用不着动手，给我等着，待会有你好看的。”李平黑着脸，冷冷一句，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呼！ 赌对了，他果然不敢动手。 打起了电话，这是想动关系，以势来压他？ 那感情好啊，现在在市里，论到拼关系，他可谁都不怕……王流心头一喜，自己也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杨永安原本还满心忐忑，感觉大事要不妙，可回头一看王流，依旧老神在在，甚至就连他儿子杨凯，都不为所动，一脸轻蔑的表情，似乎极为不屑。 杨永安顿时心里一动，看架势，他俩这是有什么依仗？ 杨永安暂时压下忐忑，准备静观其变。 李平打完了电话，放下手机，恨恨的看向王流：“你给我等着吧，马上就要你好看。” 王流同样打完了电话，闻言看向他，玩味道：“我等着呢，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都接着。” “别嘴硬，待会有你哭的。” “我知道了，你不用一直重复。” 李平冷哼一声，不再多说。 片刻后，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包厢门再次被推开，一行民警一拥而入，打头一人进门就沉声道： “谁是李平？” “我是！”李平脸上一喜，仿佛胜券在握，高声回应一句，说完看向王流，一脸似乎已经吃定了他的表情，大手一挥道： “警是我报的，他刚才出手伤人，把他给我带走，好好调查。” 打头那人却不为所动，看了他一眼，眯眼道：“你就是李平？那就没错了，把他给我带走，还有这帮人，全部带回去。” “啊？”李平眼一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国土局李平。” 打头那人嘴一咧，笑道：“知道，抓的就是你，全部带走。”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看不懂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 自信满满喊来了人，结果却把自己抓了，转折好大，别说李平，杨永安也看得目瞪口呆。 “还不清楚吗，他想以势压人，结果势不够大，把他自己给压了呗。”杨凯咧嘴笑道。 王流的关系网，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在市里跟文彦棋、胡明宇一帮人都整天称兄道弟，回了县里，那还不是横着走？ 而且李平还好死不死，当着他们面打电话，底牌都亮明了，剩下的可不就剩精准打击了？ 王流淡淡一笑，以他现在的能量，收拾个李平简直轻而易举，即便看着他被抓，也没有太过兴奋，只是稍稍有点感慨。 之前他就料定，以李平日渐骄纵的个性，迟早会有人出手，收拾了他。 但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他自己。 世事无常啊。 “哪位是王总？” 李平已经呆立当场，身后几个同伴也都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铐了个结实，带了出去，打头那人留在最后，客气的问了句。 “我是。”王流平淡回应一句。 打头那人立刻循声看向他，微笑道：“王总您好，黄局让我给您带句话，事发突然，他赶不及过来了，让我替他跟您说句过年好。” 王流回以微笑：“谢谢了，也替我向黄局说一句，我也祝他新年快乐。” “我会替您把话带到了，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打头那人笑着应下，转身告辞。 人刚走，于思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王总，事情解决了吧？” “解决了，这次多谢于书记帮忙了。”王流笑着道了声谢。 刚才他打电话，就是找的于思远帮忙，在县里的地头，找他比找文彦棋都好使。 于思远笑道：“别谢我，李平的事县里早就有人在反映了，情况县里已经在调查，你打来电话，正好给了县里一个由头把他抓起来，后续也好更好展开调查，说起来，你也算是帮了县里一个忙。” 王流眼睛一亮：“这么说，李平这次怕是要栽了？” 于思远道：“这得看调查结果了，我们会根据反应情况严查到底，依法处理的。” 这跟栽了有什么区别，以李平平日里的作态，屁股底下指不定藏了多少屎呢，如果严查到底，那妥妥的是要凉了啊……王流心里暗道。 于思远顿了下，邀请道：“上回在市里，时间不凑巧，没能跟王总喝上一杯，这次难得回来了，又赶上过年，明天有时间吗，上家里来坐坐吧。” “明天吗？”王流微微迟疑，明天《传奇》要公测，他原本是准备赶回去坐镇的，可于思远刚帮了他一个忙，现在开口邀请，还是去他家里坐，诚意算是十足了，有点不太好拒绝啊。 沉吟一瞬，王流果断道：“没问题啊，那明天我就去叨扰一下您了。” 知道传奇会火，公测也有公司的人负责，倒是也不一定非得他这个老板亲自坐镇。 于思远哈哈一笑，道：“说好了啊，明天我可就在家里等你了。” 挂断电话，杨永安试探道：“王总，刚才听你叫于书记，你说的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于思远。”王流帮他确认道。 “嘶……” 杨永安吸了口凉气，心里震惊，同时也瞬间恍然，难怪刚才有恃无恐，原来是搭上了于思远的关系。 邱万良也暗暗吃惊，看向王流的眼睛里目光闪烁。 杨凯撇了撇嘴，暗作鄙视，一个于思远而已，就把你们震成这样，要是再让你们知道了王流还搭上了文长和，你们不得被吓死啊。 “刚才听王总的意思，于书记邀请了您明天一起坐坐？”杨永安小心问道。 “嗯，上次没约成，这次特意约我上家里坐坐。”王流点点头，随意道。 家里？ 杨永安和邱万良又是一惊，看架势，这还不是一般的认识啊，如果只是普通关系，谁会把人请到家里坐？ 才一年没见，王流这背景，深的让他俩都有点看不懂了啊。 “对了，你俩明天有时间没，跟我一起去？”王流忽然道。 杨永安和邱万良顿时一喜，都有点意动，于思远可是县里一把手，要是能跟他亲近一下，那自然好，可问题是…… “于书记没请我们，贸然就过去，怕是有点不太好吧？”杨永安谨慎道。 “是啊。”邱万良跟着道。 王流却不太在意道：“没什么不好的，逢年过节的，走动一下不是很正常吗，人多了也有话说，一起去吧。” 自作主张请人一起去确实有点不太好，可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去，连个陪客都没有，如果是熟人也就算了，关键他和于思远也不熟，只有他俩干坐着，那才叫尴尬。 杨永安咬咬牙道：“成吧，我就跟你一起去，给于书记拜个年就走，不打扰你们叙旧。” 邱万良跟着点头：“我也是。” 王流笑道：“别太拘谨，坐坐也没事。” 杨永安和邱万良干笑一下，都没说话。 他俩过去为的是能跟于思远拉近一下关系，要是不知进退再把人给得罪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把握点分寸为好。 …… 第二天上午。 于思远家。 自从上次在市里见过王流，回来他就特意调查了一下王流的底细，对他当前的背景大概有了了解，也愈发有了结交的念头。 这次请王流来家里做客他很重视，从早上起来他就开始准备，先收拾了一下家里，又叮嘱了一下儿子，待会要礼貌，最后还挑了一身居家但又不失庄重的便装，以示郑重。 他自己是满意了。 但他妻子柳静却有点看不下去了：“我说思远，你这忙活半天是想干嘛？不是说今天放假不出门了吗，还穿这么郑重干嘛？” “我是不出门了，但是有人要来啊。”于思远边换衣服，边随口道。 柳静满脸不解：“有人要来？县里就属你最大了，谁来能值得你这么重视？” “王流。”于思远直言相告。 “王流？就是你上次说在市里帮了你的那个人？”柳静微微恍然，事情于思远跟她说过，这个名字她也还有点印象。 于思远确认道：“就是他，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如果是他，那是该重视一下。”柳静心领神会，自己也有点紧迫起来，边说边起身道：“他几点来，我先把家里收拾一下吧。” 于思远道：“不用，家里我已经收拾过了，你去看看都有什么菜，待会亲自下个厨就好。” “行，这事交给我了。”柳静认真点点头，说着就往厨房走。 门铃忽然响了。 两人顿时对视一眼，全都心下了然。 “来了，我去开门。”于思远丢下句话，匆匆走向门口。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公测 “于书记，过年好。” 门打开，王流、杨永安、邱万良站在门外，先齐声向于思远拜了声年。 看到杨永安、邱万良，于思远先是一愣，然后欣然笑道：“你们也过年好，快，进家里坐。” “我就不进去了，刚才跟王总碰到，就一起过来给您拜个年，现在年也拜了，于书记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杨永安客套一句，还顺带着给王流打了下掩护。 猜到他跟于思远关系可能不一般，但是能好到哪一步那就不知道了，还是小心为好。 于思远浑不在意，微笑道：“来都来了，还急着走干嘛，快进来吧，喝杯茶，一块聊聊。” 杨永安仔细看了他两眼，感觉笑容不似作假，这才欣然应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一下您了。” 邱万良也脸上一喜，跟着应下。 王流冲两人挑挑眉，笑着当先进了家门。 “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柳静。”一进门，柳静已经等在旁边，于思远先替三人介绍了一下。 王流当即热情道：“静姐您好，我是王流。” 杨永安和邱万良略作迟疑，论年纪，他俩可比柳静还大，王流能顺嘴说声姐姐好，他俩可属实有点叫不出来，最终一人憋了一句： “于太太，新年好。” “你们好。”柳静回以微笑，招呼道：“快，里面坐吧，我去给你们倒杯茶。” “不用不用。” “我不渴，您别麻烦了。” 杨永安和邱万良赶忙回道。 “你们就别客气了，一杯茶而已，多大点事，让她去倒吧，你们先随便坐。”于思远笑着招呼一句。 杨永安和邱万良这才不说话了，跟着于思远走向客厅，各自落座。 王流随口问道：“最近有点忙，我也没顾得上问，上次您去市里办的事，韩哥最后帮您解决了没？” 于思远点点头，苦笑道：“解决了，说来也是惭愧，我跑了几次都没跑成的事，最后还是让你给帮了忙。” 杨永安和邱万良心里一动，听这意思，于思远还找王流帮过忙？ “别这么说，能办成多半也是您的功夫下到了，都是您自己的努力，我就是随口一说，可没帮上什么忙。”王流谦虚道。 于思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在官场混，有些道理他比王流看的清，随口一说，有时候也比下苦功来的好用。 “总之上次的事多谢你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只要我能帮得上，你尽管说。” 真的吗？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王流瞥了眼邱万良，又转向于思远，试探道：“其实现在就有一件，公司去年发展的还不错，但业务都是在土地开发上，今年想拓展一下，向承建这块试试水，组建自己的施工队。 之前跟邱总合作过，对县里承建公司的能力我很满意，如果可以，我想整体收购了，但这是县里的产业，还得于书记您点头。” 你还真不客气……于思远一愣，沉吟道：“是吗？县承建公司，目前是万良你在管吧？你什么想法？” “我听您安排。”邱万良不假思索道。 于思远点点头，斟酌道：“县承建公司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业务不多，盈利有限，再减去人员开支，一年到头也就不剩什么了。 算不上什么重要资产，改制一下倒也不是不行。 但县里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样吧，等年后开始工作了，我拿到县里讨论一下，然后再给你回话。” “行，我等您消息。”王流也没太催促，有些话，点到就够了。 说完正事，几人开始闲聊。 王流对昨天的事怀揣感谢，于思远也有心想结交，旁边还有杨永安和邱万良不时接句话，活跃一下气氛，半天聊下来，场面倒也融洽。 临近中午，王流原本打算告辞，但柳静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于思远也热情挽留，最后只能勉为其难，又留下吃了顿饭。 饭后。 王流没再停留，和杨永安、邱万良一道告辞离开，出门后三人又分道扬镳，杨永安、邱万良各自回家，王流则驱车直接回了市里。 王志新和杨凯没去拜访于思远，已经先王流一步赶了回来，替他坐镇指挥《传奇》公测。 “情况怎么样了？”回到公司，王流直接找来两人，询问情况。 王志新笑道：“还不错，公测开始四个小时，注册玩家人数已经破两千了，照这个速度持续下去，今天突破五千，问题应该不大。” 只有两千吗？ 王流微微有点失望，推广了一个月，网吧的装机量都已经快破十万了，公测了半天，结果注册用户只有两千，转化率有点低啊。 “在线人数呢？” 杨凯道：“刚才看的是，还有一千三左右。” 一千三，在线人数倒是还不错，公测开始四个小时，如果从一开始就在玩，到现在也玩了四个小时了，还能有这么多人在线，说明粘度很高啊。 王流心里一喜，看来注册人数低不是游戏的问题，也不是他的重生让历史有了偏差，而单纯只是推广力度还不够。 一念至此，王流果断道：“等推广团队年后收假回来，继续派出去推广，争取尽快把游戏铺遍全国。” “明白。” “另外，你现在也别闲着，去网上打打广告，找门户网站引一下流，再去论坛上发发贴，全力做好宣传。” 王志新认真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做。” 总体来说，公测数据还算不错，等把推广力度再提上来，玩家人数大涨，游戏向前世一样火爆，应该可以预期。 王流还算满意，把事情交代给王志新和杨凯去办，他也没闲着，掏出手机给李科、韩承光、胡明宇等人打起了拜年电话。 早上先在村里拜了一圈，然后又应于思远之邀去了他家，拖到现在他才顾得上。 大家熟归熟，但逢年过节的，礼数得尽到，至少一个电话总还是要打的。 一个一个挨着打完，轮到文彦棋时，王流多嘴问了一句：“文书记哪天有空了，你给安排安排，我去给他拜个年？” 这是市里一把手，其他人可以打个电话打发，但文长和，还是当面拜访显的有诚意。 文彦棋笑道：“你运气不错，今天本来有事，但临时改变了一下行程，晚上正好有空，你直接来家里吧。” “那感情好啊，我一定准时到。”王流欣然应道，又虚心请教：“文书记平常都有什么爱好？我过去应该带点什么礼物？” “什么都不用，我爸最烦这一套，想挨骂你就带，不想挨骂，你空着手来就最好。” 还挺正直啊……王流咂了咂嘴，从善如流道：“得，那我就空着手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很不错 市委大院。 活了两辈子，王流还是头一次来，别说，看着还挺新奇。 “你看什么呢？”门口有人站岗，文彦棋亲自出来接了他，领着王流一路走，一路见他左顾右盼，忍不住问了句。 “看风景。”王流随口一句，收敛了一下情绪，没让自己再显的像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土鳖，装模做样点头道：“很不错，不愧是市委大院。” “有吗？”文彦棋跟着扫了一圈，狐疑道：“我感觉很一般啊，这不跟其它小区也没什么两样吗？” 那是你住习惯了，像我等凡夫俗子，光听名字就能让人肃然起敬……王流暗暗鄙视，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过话题道： “我要来的事，你跟文书记说了没？贸然打搅，他没生气吧？” “说了，我爸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每到逢年过节，来拜访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个，放心来你的。”文彦棋随意道。 “也是。”王流笑了笑，没再多说。 家里。 文长和站在一个鱼缸前，一只手拿着只碗，一只手拈起几粒鱼饵，随意扔进鱼缸，表情悠闲自得。 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副景象，王流微微一愣，这爱好、这动作、这表情……有点眼熟啊。 下意识瞥了眼文彦棋，这不跟他一样吗？不愧是父子，连爱好居然都一样。 文彦棋有点尴尬，咳嗽一声道：“爸，我朋友来家里坐坐，王流，你见过的。” “文书记，过年好。”王流立刻跟上。 文长和回头看了眼，见王流两手空空，嘴角微不可察泛起一抹微笑，平淡道：“你也过年好，在家里就别喊官称了，你跟彦棋是朋友，喊我叔叔吧。” “好，我听文叔的。”王流果断顺竿爬，笑着张口就道。 文长和轻笑一下，放下碗走向客厅，招呼道：“别拘束，随便坐。” “诶！”王流爽快应了声，跟着走向客厅。 各自落座。 文长和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三人挨个倒了杯茶，红润精美的紫砂壶，配上小巧精致的建盏，杯中热气袅袅升起，看着颇有一番意境。 王流看的眼神一凛，心道：“好家伙，居然连喝茶的爱好都一样？” 下意识再度瞥了眼文彦棋，后者脸上一片尴尬，貌似有点挂不住，赶忙岔开话题：“尝尝，我爸的功夫茶，水平可比我高的多。” 懂了，你那点爱好，原来都是跟你老子学的啊。 又是养鱼又是喝茶的，还以为是你少年老成，闹了半天原来也是个山寨货。 这是想模仿你老子，学着装深沉？ 王流暗自猜测，表面不动声色，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大加称赞道：“唇齿留香、意味悠长，好茶！文叔这水准真是没的说啊。” 文长和淡淡一笑，大概是马屁听过太多，对王流这点吹捧不为所动，自己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随口问道： “宏兴广场项目，进展的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年前已经开始动工，招商工作也已经完成了大半，工程主体预计下半年就能竣工，抓紧点时间筹备的话，赶在年前开业，问题应该不大。”王流如实回道。 文长和点点头，满意道：“不错，宏兴广场这个项目，市里是寄予厚望的，眼下全国都在加速发展，市里也需要一个地标性建筑，来提升一下市里的形象，并以此促进消费，带动全市进一步发展。 所以你得更谨慎，别光图快，要做好筹划，宁可慢点，也别得过且过。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市里说，只要不违反原则，市里会全力配合。” 王流当即保证道：“您放心，我一定谨遵文叔教诲，不让市里失望。” 文长和轻笑了下，说道：“放松点，别紧张，对你我还是放心的，广源地产的事我都看到了，最后又是你出的手，接手广源，出资补偿了拆迁户，也算是替市里挽回了一下声誉，能做到这份上，你很不错。” 王流矜持一笑，义正言辞道：“应该的，我也是底层出身，从小在农村长大，理解生活的艰难，既然接手了广源，抛开市里的要求不讲，我个人也是很愿意补偿一下拆迁户的。” “你有心了。” 文长和深深看了他一眼，轻笑道：“都是年轻人，你们多聊聊，还有几份文件，我先去看一下，马上到饭点了，晚上就别走了，留下一起吃个饭。” “好，我听文叔的，您先忙，不用管我。”王流欣然应下。 文长和笑了笑，起身回了书房。 文彦棋瞥了王流一眼，调侃道：“可以啊你，我爸平常可是很少夸人的，今天居然难得夸了你，厉害。” “是吗？”王流微微诧异。 他还以为文长和刚才是在跟他说场面话，但是听文彦棋这么一说，那就得另当别论了，他这怕是入了文长和的法眼了吧？ 不过想想也对，从纺织厂到恒昌证券，再到广源地产，他可是接连出手，帮市里解决了三个烂摊子，经商经到他这份上，绝对算是个良心企业家了。 这要还入不了文长和法眼，那他这门槛未免也太高了。 “肯定是，不然我爸可不会夸你。”文彦棋肯定一句，说完突然想起来，话音一转道： “对了，公寓预售了也有一个多月了，资金回笼的怎么样了？” “还不错，文少的面子够大，喊来的朋友挺捧场，再加上广告吸引来的客户，预售已经接近五成，回笼了两千多万。” 王流简单介绍完，末了又问了一句：“你问这干嘛？” 文彦棋神秘一笑，道：“当然是好事，刚听到的消息，省里规划了好几宗土地，准备年后出售开发。 市里的地能拿的已经不多了，公司要是想发展，只能朝外扩张，眼下就是个好机会。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拿下块地，进省里去试试水？” “必须有啊。”王流不假思索。 地产商哪有嫌手里地多的？ 而且文彦棋说的也不假，市里的地能开发的确实不多了，仅有的几块也不可能都给了他，市里其它房企可还有好几家呢，也得照顾。 公司要是想保持高速发展，朝外扩张就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既然碰上了，那说什么也得去分杯羹。 “具体有几块地？大小如何？地段怎么样？出让价是多少？” 文彦棋笑道：“就知道你会感兴趣，但是也别急，目前只是刚传出消息，具体还没规划完呢，等我再打听打听，等有了准信儿我再告诉你。” 王流一口应道：“行，我等你消息。”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笔横财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但运气要是来了，也真的是挡都挡不住。 之前接手广源时，资产里还附带了一笔被徐飞买入，但是又被套牢的股票，市值接近三千万，王流原本是想直接割肉，清仓回笼资金的。 但是咨询了下吴帆，他的意思是，股市当时稳中有升，长期形势看好，建议他继续持仓观望，择时再卖出。 王流不懂股票，再加上当时也没太急着用钱，所以他理智的选择了接受专业人士给出的专业意见，没急着出售，继续持仓，准备观望观望。 没想到这一观望，还真让他观望着了。 年后股市一开盘，科技股便开始整体上扬，其中尤数中科创业涨势最猛，股价从年前的39块多，短短十几天，便飙升到了83，翻了一倍还多。 涨势堪称迅猛，媒体也开始集中报道，中科创业一战成名，俨然成了明星股。 观望了好几个月，王流原本都快忘了还有这茬，但是被媒体一通狂轰乱炸，他才猛然想起，他手里也还有笔股票呢，而且好巧不巧，就是中科创业。 市值原本还不到三千万，但是被这一通猛涨，现在已经稳稳超过了六千万，王流核算完的第一时间，便忍不住嘴角一咧，简直乐开了花。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尤其这个惊喜还是徐飞送给他的，自己买入时被套牢，轮到王流持有时，股价偏偏翻了倍…… 临走还送了王流一笔馈赠，这要是让他知道了，八成得气吐血吧？ 高兴完，王流又隐隐开始有点担忧，一下涨这么多，就算他不懂股票也能察觉的到，这涨幅高的有点不正常啊。 是见好就收，先落袋为安，还是再搏一把大的，争取继续扩大收益？ 王流没急着做决定，先打给了吴帆，准备咨询一下他的意见。 “王总，我的看法是见好就收，立刻清仓离场，中科创业我了解过，近几年一直业绩平平，股价既没有业绩利好，也没有题材支撑，现在一下子涨这么多，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庄家在背后操盘。 现在已经涨到了83，比年前翻了一倍还多，很大可能已经见了顶，如果不及时出手，等庄家开始斩仓获利，您的股票很有可能就得砸手里了。”吴帆凝重告诫道。 王流心里一凛，果断选择从善如流：“就听你的，帮我立刻全部卖出。” “是，不过我建议最好还是分批次出售，您的仓位不小，要是一下就全部挂单出售，直接就能把股价封死在跌停板，如果引起恐慌，导致股价崩盘，那就得不偿失了。”吴帆建议道。 “都随你，你看着去操作吧。”王流虚心接纳。 刚挂断电话，曲光洁又突然打来了，一接通，就听他哈哈大笑着开了口，心情貌似很不错。 “王总，有时间没，出来一起喝一杯吧。” “好啊，喝酒没问题，但是你先说说，这么高兴，这是碰上啥好事了？”王流笑着调侃道道。 “哈哈，被你听出来了？是碰上了点好事，等晚上见了面再跟你说。”曲光洁卖了个关子。 你当我傻啊，你这笑的屁颠儿屁颠儿的，要没好事，说出去谁信？ 王流暗自吐槽，嘴上欣然道：“得，那就晚上见。” …… 傍晚。 雅乐轩。 王流应邀而至，等到了才发现，不止他，文彦棋、胡明宇、沈泰等人，也都被曲光洁邀请了来。 而且一进门，他就豪气十足的表示：“想喝什么随便点，今晚我请客，谁都别跟我抢啊。” 王流终于忍不住，直接问道：“你这是发财了啊，这么大方？说吧，到底碰上啥好事了？” “哈哈，还真被你猜着了，我就是发财了。”曲光洁哈哈一笑，没再卖关子，直言相告道： “股市的行情，你们最近都看到了吧？中科创业一骑绝尘，带领科技股整体走牛，哥们儿我自从上次听了王总的建议，科技股这块恰好一直在重仓持有。 终于啊终于，炒股炒了这么久，终于也让哥们儿逮到了一回。” “是吗？难怪你突然要组局，感情你是想当众炫耀一下战绩啊。”胡明宇撇撇嘴，直接吐槽。 周聪追问道：“看你这表情，这回怕是没少赚吧？具体赚了多少？” “还行吧，也就……两百来万，一点小钱，都是小钱，不值一提。”曲光洁嘴一咧，谦虚的嘴角合都合不拢。 众人齐齐翻个白眼，纷纷鄙视的吐槽。 “你就得瑟吧！” “想吹就吹，还不值一提，你还敢再得瑟一点吗？” 王流也跟着鄙视道：“凭运气赚来的钱，总有一天你会凭实力再把它还回去，按光洁你现在这股得瑟劲，我看啊，你离还回去也不远了。” “精辟！”文彦棋顿时竖起颗大拇指，深以为然。 “切！你们就是羡慕嫉妒恨。”曲光洁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说完顿了下，突然话音一转道： “不过这次能赚到钱，也是多亏了王总的建议，当初说的果然没错，说科技股长期向好，果真就长期向好了，不愧是行家。 这次你进场了没？我都赚了这么多，你赚的肯定比我更多吧？” “没有，我已经挺久没关注过股市了，根本没进场。”王流淡淡道。 “没有吗？那还真是可惜了啊哈哈哈哈……”曲光洁原本想宽慰一句，可实在没忍住，最后还是大笑出了声。 王流没炒股，那他这回可就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了啊。 你这么高兴干嘛？我话还没说完的好吗……王流瞥他一眼，暗暗鄙视，不紧不慢又道：、 “不过上次收购广源时，资产里倒是附带了一笔股票，重仓持有的中科创业，市值原本是三千万，这次中科创业股价翻了一倍多，我也意外跟着小赚了三千多万，也算……小有收获吧。” “哈哈……呃？” 曲光洁脸色一僵，笑声戛然而止，微微有些抽搐的嘴角，泛起满脸疑惑…… 这他么也行？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人间不值得 胡明宇、沈泰、周聪等人也都闻言一惊，瞪了瞪眼，侧目看向王流，眼神复杂。 “三千多万？” “好家伙，感情王总才是那个最大的赢家，白捡了家公司不说，还附送了三千多万，你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这么说的话，今晚这酒不应该光洁请，等王总你来请啊。” 几人一人一句。 每一句都像把尖刀，直直戳进了曲光洁的心窝里，尤其那句：今晚的酒不该光洁请……好扎心！ 赚了三千多万的都没说话，他一个赚了还不到十分之一的人，刚才瞎得瑟什么？ 啊？ 你瞎他妈得瑟什么？ 曲光洁抿着嘴，兴奋了一整天的心情突然冷静，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了，默默端起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现实好残酷，人生不值得，唯有酒才能让他聊以安心啊！ “不是三千万，还有本金呢，这也是白捡的，都加一块，得六千万了。”文彦棋淡淡提醒一句。 “噗……” 刚刚才喝下的酒，曲光洁闻言又一口都喷了出来，又一个暴击，这是连酒都没法喝了啊！ “你这么激动干嘛？又不是你的钱。”胡明宇奇怪道。 曲光洁掩面而泣：“别说了，心累。” 众人豪不同情，闻言全部笑翻。 文彦棋转过话题，看向王流道：“公寓预售回笼了两千多万，现在又白捡了六千多万，再加上公司账上的，总资金得过亿了吧？” 王流闻言心里一动，试探道：“差不多吧，你问这话，难道是上次说的省里在规划的地，有着落了？” 文彦棋点点头，正色道：“不错，规划方案刚刚出炉，要开发的地已经定下来了。” 王流心里一喜，追问道：“具体都是什么情况，你详细说说。” 文彦棋道：“地总共规划了三块，地段都不错，一块在市中心，另外两块也都紧挨着主城区，面积从四万平到七万平不等，出让价八千万起，市中心那块价值最高，就算托关系去协商，也至少得过亿了。” 说着顿了一下，看向王流询问道：“你想拿哪块？” “当然是市中心了。”王流不假思索道。 房地产业，地段就是王道，如果有可能，当然得拣最好的拿。 “只是……省里市场比市里大，竞争应该也比市里大的多，而且还是别人的地盘，现在有了肥肉，盯上的人恐怕不会少。 我倒是想去拿，资金大概也够，但问题是……咱们拿的到吗？”王流迟疑一下，看着文彦棋凝重问道。 “把吗去掉，只要你想，咱们就能拿的到。”文彦棋嘴角一翘，信心十足。 听这意思，你在省里难道也有人？ 王流心里一动，试探道：“文少很自信啊，有什么依仗？” 文彦棋端起酒杯，抿了口，边喝边道：“我既然敢说，自然有信心能办的到，你说的也不错，规划出炉，这么大块肥肉，盯上的人肯定不会少，拿地的事宜早不宜迟，你回去安排一下，明天跟我一起去趟省里吧，有什么依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行，明天我跟文少一起去。”王流没再多问，一口应下。 旁边曲光洁听的黯然神伤，听他俩的意思，这两个犊子，这是又他么要发了啊。 …… 第二天上午。 省第一医院。 王流站在医院大门口前，微微泛起沉思，一大清早他就跟文彦棋一起驱车赶往省里，原本以为是要先去拜访哪位政要，没想到居然直接来了医院…… 这是什么情况？ 王流看着打开车门，抱着两个卷轴下车的文彦棋，试探着问道：“咱们这是要来看谁？省里哪位领导生病了？” 文彦棋轻轻一笑，道：“是有人生病了，不过不是领导。” 不是领导？ 王流一愣，追问道：“那是谁？” “待会你就知道了，走吧，先跟我进去。”文彦棋卖了个关子，说完抬脚向前走去。 王流忍住疑问，紧随其后，边走边提醒道：“就这么进去吗？既然来医院探望人，咱们是不是多少应该买点礼品？” 文彦棋拍拍手里的卷轴，道：“这不是吗，早就准备好了。” 你确定？ 王流满脸狐疑：“这是……字画吧？来医院看人送字画，还挺别出心裁啊。” 文彦棋瞥他一眼，勾嘴一笑道：“是不太常见，但有些时候，在有些人眼里，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王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再多问，跟着文彦棋穿过医院，一路来到住院部，门口特需病房的招牌，看的王流心下稍安。 看这架势，他至少知道他们要来探望的肯定不是个普通人了。 这年头能住进特需病房的，怎么着也得非富即贵吧。 想想也对，要是个普通人，那也不值当文彦棋特意大老远前来探望了。 王流摇头一笑，没等再多想，文彦棋突然脚步一停，站在了一间病房门前。 王流心里一凛，知道这是到地方了，收敛起思绪，跟着文彦棋一起进了病房。 面积挺宽敞，只有一张病床，装修透着一股典雅精致，倒是也配的上特需两个字，唯一有点意外的是，墙上居然挂满了字画。 这要不是知道自己进的是病房，陡然一进来，王流还以为他是来了展览厅呢。 难怪文彦棋要送字画，这是想投其所好啊。 病房里，一个妇女坐在病床前，看不太出年纪，说小吧，眼角已经隐隐能看到几条皱纹，但要说大吧，偏偏面容还精致，穿着身病号服，都透着一股风韵犹存，看着很有几分姿色。 尤其跟前还站了一个男人，年龄大概得有五十了，小腹微凸，头顶稀疏，看着年纪比女的还大，偏偏一口一个余姐，叫的格外亲热，手里同样拿了副字画，正在向妇女介绍，极力献殷勤。 王流下意识瞥了一眼文彦棋，这是碰上同行了啊，看来想投其所好的还不止他一个…… 扫了一眼墙上几乎快挂满的字画，王流心里又默默纠正道： “不，准确点说，应该是有很多很多个。”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夫人路线 这女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生个病居然能牵动这么多人投其所好来探望？ 王流心里闪过疑惑，低声问文彦棋道：“这人谁啊？” “省办公厅厅长。”文彦棋小声回道。 厅长？ 一个厅级，能有这么大排面？ 王流微微蹙眉，咂嘴道：“排场还挺大啊，生个病能有这么多人来探望。” 文彦棋侧过头瞥他一眼，眼神古怪道：“你在说什么？我说的是那男的。” “嘶……” 王流心头一震，微微吸了口凉气，身份要是一换，那就立刻不一样了啊，一个厅级都上赶着来献殷勤，那这女的…… 王流面色一紧，凑向文彦棋，低声问道：“那另一个是哪尊神？” “不是神。”文彦棋微微摇头，然后轻声道：“是神他媳妇。” 妇女对那位厅级男似乎不太感冒，听介绍听的心不在焉，脸上还带着点不耐烦，察觉到病房里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脸上顿时一喜，讶然道： “小文？你怎么过来了？” 文彦棋闻言丢下王流，笑容满面热情上前，道：“来看看您啊余姨，听说您生病了？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余淑雅微笑道：“好的很，就是前几天不小心着了凉，感冒了，一点小毛病，你还大老远跑来干嘛？” 文彦棋笑着摇头道：“可不能这么说，生病无小事，更何况还是您呢？再小的病也得重视，我跑一趟算个啥。” 好吹！ 王流暗暗奉上一颗大拇指，这马屁拍的到位。 余淑雅很受用，伸手指指文彦棋，笑得合不拢嘴道：“你这张小嘴儿啊，是越来越甜了。” “余姨您开心就好，给您带了点礼物，您看看喜不喜欢？”文彦棋微微一笑，抬手递上了卷轴。 余淑雅笑容收敛，看看卷轴，再看看文彦棋，笑骂道：“你也给我来这一套是吧？” “您别多想，好久没见了，难得过来一趟，我怎么也不能空着手来啊，就是一点心意，没其它意思。”文彦棋保证道。 “行吧，我就看看你能送点什么心意。”余淑雅不再计较，略有期待的接过卷轴，拿起一副先行展开，低头看了眼，下一秒便忍不住喜上眉梢： “这是……白石先生的《虾趣》？” “对，知道您不爱俗物，唯独喜欢书画，尤其白石先生的大作，之前有幸让我淘到两幅，这次过来就一并都给您带来了。” 文彦棋笑着承认，说完自己拿起另一幅，打开向余淑雅展示道：“您拿的那副是虾，这副是蟹，白石先生的虾蟹双绝，我都给您凑齐了，还喜欢吗？” “喜欢，算你小子有心了。”余淑雅爱不释手，看着画两眼发光，头都没抬，随口回了句。 文彦棋顿时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王流也略显轻松，看这架势，他这礼还真送到心坎里了啊。 唯独厅级男有点尴尬，看看余淑雅手里的画，再看看自己精心淘来的，两相一对比，顿时成了垃圾，默默卷起来，随手放到了桌上，冲文彦棋和王流干笑着点头示意了下，然后看向余淑雅，识趣的告辞道： “余姐，省里还有点事，我就不打扰您招呼客人了，先告辞了。” 余淑雅依旧头都没抬，随口道：“慢走，我就不送了。” “不用不用，您别麻烦，我自己走就行，等闲了我再来看您。”厅级男连连摆手，说完转身告辞。 余淑雅也适时的放下了画，瞥了眼文彦棋，饶有兴趣道：“说吧，送我这么贵重的礼，是有多大的事想求我办？” 小心思被识破，文彦棋有点尴尬，讪笑道：“看您说的，我就不能专程来看看您，孝敬您点礼物啊。” 余淑雅撇撇嘴，形形色色的人她见多了，文彦棋这点小心思，她一眼就能看穿。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这鬼话，她是一点都不信，幽幽道： “你确定？机会我可是给你了，你要不说，我可就真不管了。” “别，我说我说。”文彦棋急忙开口，干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余姨您的法眼啊，既然您都看出来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余淑雅看着他，洗耳恭听。 文彦棋斟酌一下，试探道：“听说省里规划了几块地准备出让？我有个朋友，也是做房地产的，也想来拿块地，求到我这来了，可我在省里也无依无靠啊，没办法，只能来求余姨您了，您给帮帮忙？” 余淑雅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王流，道：“你朋友？就是他吧？” “对，跟您介绍下，这位是王流，宏兴置业老总。”文彦棋介绍道。 “余姨您好！”王流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余淑雅点头致意，沉吟一下，道：“你难得开了口，忙我应该帮，但是你也知道，你魏叔一向不喜欢我掺和这些事，包票我打不了，我只能说，话我尽量帮你带到，至于能不能成，那我就管不了了，这画……” “就是给您的，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谢谢您帮忙了。”文彦棋打断她道。 余淑雅抿嘴一笑，满意道：“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文彦棋心里一松，脸上忍不住泛起一抹笑容，和对视一眼，挑了挑眉，嘴唇微动。 没有声音，但是通过嘴型王流大概猜得出，他说的是：成了！ 这就成了？ 夫人路线这么管用的吗？ 王流兴奋之余，也泛起一丝疑惑。 没等多想，病房门口忽然急匆匆冲进来一人，身材高大，体型微胖，一身休闲西装，脚上皮鞋锃明瓦亮，看着阔气十足。 一进门，就直扑病床，拉住余淑雅胳膊关切道：“小妈？听说您病了？什么病？现在好点没？” 余淑雅撇撇嘴，看着来人没好气道：“我都住进了几天了，外人都来了一大堆了，你现在才知道啊？” 魏启辰干笑道：“我这几天不是忙吗？但是我跟您保证，刚才一听到消息，我就立刻赶来了，绝对没有半点怠慢。” 余淑雅脸色稍缓，淡淡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孝顺，不用跟我说这些了，看看旁边谁来了？” 第一百六十章 魏启辰 刚才进门魏启辰就注意到了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只是当时两人都背对着他，而他也一心都扑在余淑雅身上，所以没太看清。 现在听到余淑雅提醒，回头看了眼，顿时一愣，半惊讶半欣喜道： “彦棋？稀客啊，你怎么过来了？啥时候回国的？” “回来有些日子了，一直在市里瞎忙，这次听说余姨生病了，特意过来看看。”文彦棋笑着解释一句，又问道： “你呢，启辰？现在都忙什么呢？” “瞎混呗。”魏启辰干笑一下，有点尴尬，文彦棋这个远在外市的外人都听到消息赶过来了，而他这个本市的儿子居然才来，属实有点说不过去啊。 看向王流，岔开话题道：“这位是？” “介绍一下，南华宏兴置业老总，王流。”文彦棋介绍道。 魏启辰瞬间一脸恍然，笑道：“王流，我知道我知道，御景湾、高低配，就是你的手笔对吧？独树一帜，一战成名，我在省里都久闻你的大名了，了不起。” 说完又看向文彦棋，眨眨眼道：“他现在跟你混了？” 前半句王流听的还隐隐有些自得，他虽然偏居一隅，但江湖俨然已经有了他的传说。 但是下半句一听完，脸色顿时一黑，什么叫我跟他混了？ 听着我好像成了个狗腿子似的，我们那是合作，合作好不好？ 这老小子是口无遮拦，还是故意想给他一个难堪？ 王流心里暗自猜测。 文彦棋也听的眼皮一跳，失笑道：“你别瞎猜，我们是朋友，平辈论交，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说完看向王流，半介绍半圆场道：“我朋友，魏启辰，一向心直口快，你别介意。” “不会。”王流微微一笑，和魏启辰打了声招呼。 魏启辰大概也自知失言，但是并不在意，呵呵一笑，一把搂住文彦棋肩膀，热情道： “咱俩得有几年没见了吧，这次难得碰上了，就别急着走了，来了我的地头，给个机会，让我招待招待？” 文彦棋略作迟疑，有些为难的看了眼余淑雅。 余淑雅当即道：“不用看我，我有画就够了，你们自己玩你们的去，难得来一趟，不用在医院里一直陪着我，让启辰带你出去转转，启辰，你可替我招待好小文啊。” “遵命！”魏启辰一口应下，看向文彦棋，调侃道：“小妈的话你都听到了，现在能放心跟我走了吧。” “成吧，我就赏脸给你个机会。”文彦棋笑着开个玩笑，又冲余淑雅道：“余姨，那我就先走了，等回头再来看您。” 余淑雅摆摆手，随手拿起画再度专心欣赏起来。 魏启辰见状，立时搂着文彦棋肩膀，转身出了门。 王流紧随其后。 “老实交代吧，你这趟干嘛来了？”一出门，魏启辰就张嘴问道。 “不是说了吗，来探望一下余姨。”文彦棋敷衍道。 魏启辰撇撇嘴，根本不信：“还跟我装是吧？你在南华，要没事，能这么有心打听到我小妈病了？说出去谁信啊。 咱俩都多少年的老朋友了，跟我还客气什么？有事就直说，能帮的我帮你干了。” 余淑雅虽然搞定了，但是没给准话，魏启辰要是能再帮帮忙，下个双保险，倒是更稳妥……文彦棋沉吟一下，如实相告道： “那我可就说了，听说省里规划了几块地准备出让，我想拿一块，你给帮帮忙？” “拿地？”魏启辰挑挑眉，回头看了眼王流，又侧过头看向文彦棋，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玩味道： “你是在替王总拿吧？还说你俩只是朋友？说吧，看上哪块了。” 文彦棋脸不红气不喘，淡定道：“市中心那块。” “得了，等回头我帮你打声招呼。”魏启辰爽快答应。 文彦棋脸色一喜，笑道：“那我可就等你好消息了。” 边说边下了楼，魏启辰招呼道：“才十点，吃饭时间还早，先带你去个地方玩会儿，等累了再一块去喝一杯，怎么样？” 文彦棋从善如流：“你的地盘，你做主。” 魏启辰哈哈一笑，道：“得了，那就上车，跟我走吧。” 文彦棋晃晃手里的钥匙，笑道：“不用，我开着车呢。” “那你随意，跟上我，别走丢了啊。”魏启辰点点头，随口开个玩笑，径直先上了车。 文彦棋也朝自己的车走去，王流凑过去问道：“这人又是谁啊？听着口气不小，什么来头？” 文彦棋看他一眼，淡淡道：“仔细想想，你能想明白的，提醒一句，他姓魏，省里那位也姓魏，懂了？” “懂了！”王流心头一凛。 他虽然一直待在南华，重生回来后还没来过省里，但天天在媒体上耳闻目睹，对省里的关系网也不算陌生，省里那位封疆大吏一把手魏松阳可就姓魏。 联想到魏启辰刚才那副口气，再加上又被文彦棋这么看重，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这位八成就是省里的二代头子啊。 难怪口气敢那么大，原来真的是底气十足啊。 边猜测，王流边瞥了眼文彦棋，调侃道：“可以啊文少，你还有这关系呢？” 那是，要没两把刷子，我能跟你打包票？文彦棋心里暗道，表面依旧云淡风轻：“你不知道的多了，等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王流暗暗吐槽，忽然又想起来道：“那病房里那位，应该就是省里那位给魏大公子另娶的后妈吧？” 刚才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魏启辰一进门，叫的余淑雅可是小妈，要是亲生的，不可能这么叫，现在这年头，也没有小妾那一说，那就只可能是另娶了。 “不然呢？前妻病故了，这是续的弦。”文彦棋淡淡道。 王流瞬间恍然，咂了咂嘴，感慨道：“原来如此，看刚才的架势，母子俩的关系，似乎有点不太咋地啊。” 余淑雅住院好几天，他俩远在南华都听到消息赶来了，魏启辰这个当儿子的，来的居然比他俩还晚。 而且来了就说了两句话，待了拢共还没几分钟，接着转头又跟他俩一块走了，这要能算母慈子孝，那就怪了。 说着话走到车边，文彦棋边打开车门，边随口道：“又不是亲生的，好能好到哪去？面子上过得去就得了。” “也是。”王流笑了笑。 身后突然响了声喇叭，魏启辰开着车过来了，摇下车窗招呼道：“我先走了，你俩快点跟上，别丢了啊。” “放心，我马上来。”文彦棋随口回了句。 王流也不再多说，上车跟在魏启辰车后，朝医院外驶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百顺集团 百顺台。 魏启辰开车带着文彦棋和王流一路驶来。 没到阳春三月，天气乍暖还寒，但这地儿四周已然绿草茵茵，似乎是人工精心栽植的草皮，放眼一片碧绿，远处隔三岔五能看到几个身穿球衣，或热身，或正在挥杆的人群。 看样子，这是个高尔夫球场啊……王流心有所想。 魏启辰已经停好车，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王流和文彦棋见状，也都纷纷下了车。 “前段时间天冷封了场，现在天气暖和了，球场刚开，好久没打了，先来两杆热热身怎么样？”魏启辰走过来，笑着招呼道。 “好啊，我没问题。”文彦棋搓搓手，似乎也有点手痒，说完看向王流：“你呢，王总？” “我就算了，不太会，你们玩吧。”王流淡淡一笑。 前世只是个包工头，这辈子重生回来倒是发了迹，但是一直在忙着做生意，高尔夫这种高逼格的爱好，他还没来的及学呢。 “刚开始我也不会，等打打就会了，走吧，换件衣服，一起来两杆。”魏启辰哈哈一笑，拍拍王流肩膀，不由分说，拉着他就朝接待区走去。 王流苦笑一下，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了。 接待区面积挺大，规划也挺完整，专卖店、租赁部、会客室、更衣室、休闲室、浴室等一应俱全，功能和设施齐备。 魏启辰大概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门，一众工作人员就纷纷冲他打了声招呼，不多时，球场经理也匆匆赶了过来，亲自接待，热情笑道： “魏少，好久没见你来玩了。” “那也得你们开门才行啊。”魏启辰调侃一句，指指文彦棋和王流，吩咐道：“我朋友，一起过来玩玩，带他俩去换身衣服，挑身装备去。” “没问题，魏少的朋友，我一定招待周到了。”经理满口答应，随手指派过来一个工作人员道：“带两位去换件衣服，挑几根球具。” 魏启辰看向两人，笑道：“不着急，慢慢挑，待会门口见。” “好，待会见。”文彦棋点头应下，和王流一起，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先行离开。 接待区里有专卖店，王流和文彦棋一人买了身衣服，各自去更衣室换上，又去租赁部挑选球具。 文彦棋会打，算是内行，挑起来得心应手。 而王流完全就是个门外汉了，对于该挑什么球杆，他一窍不通，最后在工作人员的建议下，租了一套，三木九铁一推齐活了。 等挑选完，已经是十几分钟后，来到门口，魏启辰也已经换好行头，正在做热身，见他俩出门，笑道： “你俩可真磨叽啊，我都等半天了，快来先热热身，天气还冷，待会活动幅度不会小，小心别闪了腰，那乐子可就大了。” “你就扯吧，我俩总共才去了十几分钟，你上哪等半天去？我敢打赌，你绝对等不过两分钟。”文彦棋撇撇嘴，毫不客气拆穿。 魏启辰也不气恼，呵呵笑道：“这都被你猜到了，还是你懂我啊。” 说话间，门前一辆车驶来，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下来，四十出头的样子，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容貌也普普通通，不过气场挺强大，沉稳的脸上，眼神深邃，龙行虎步间，气势十足，人还没到跟前，笑声先到了： “魏少，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王流、魏启辰、文彦棋闻声同时回头看去。 魏启辰眉头一挑，笑道：“老方？你怎么来了？” “听说魏少来了，我专程过来接待接待您啊，魏少大驾光临，我可不能怠慢了。”方百顺呵呵一笑，说着侧目看向文彦棋，脸上又是一喜，热情道： “呦，文少也在呢，今天可真是贵客盈门啊。” “方总，好久不见。”文彦棋笑着打了声招呼，看样子，两人也是熟人。 “难得来一趟，玩的开心点，账算我头上。”方百顺客气一句，说完看向王流，眼里闪过茫然，脸上不动声色，微笑道：“这位是？” “我朋友，宏兴置业老总，王流。”文彦棋介绍一句。 “哦~你就是王总啊，我久仰大名了，你推出来的那套高低配是真好用，现在省里新开的盘，基本都在跟你学了。” 方百顺一副自来熟的表情，热情伸手道。 “这位是百顺集团的老板，方百顺方总，这儿就是他的产业。”魏启辰笑着介绍道。 “方总你好，你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了。”王流回以微笑，握手道。 他还真不是客气，百顺集团的大名他真知道，省里房地产业的龙头，业务遍布全省各个市区，资产数十亿。 王流的宏兴地产在市里也算首屈一指了，但是跟他一比，还是个弟弟。 “看你们的架势，这是刚准备去打球？我现在加入还不晚吧，不介意的话，加上我一个怎么样？”松开手，方百顺笑着问道。 “不晚，我们刚开始热身，你现在去换衣服，等出来正好赶得上。”魏启辰爽快道。 “那得了，你们稍等，我去去就来。”方百顺丢下句话，转身进了门。 几分钟后，换好行头回返，王流三人刚好热完身，准备出发。 见方百顺出门，魏启辰招呼道：“走吧，不等你热身了，路上你边走边热吧。” “好，听魏少的。”方百顺爽快应下，跟上魏启辰，当先向前走去，两人脚步不慢，转眼就和王流、文彦棋拉开了段距离。 魏启辰边走边低声问道：“说吧，你亲自过来，找我什么事？” 方百顺也没遮掩，呵呵一笑，道：“还是没瞒过魏少啊，行，那我就直说了，听说省里规划了几块地准备出让，我手里的储备不多了，魏少你帮忙给打声招呼，匀我两块怎么样？” “你也盯上那几块地了？一个个的，消息都够灵通啊。”魏启辰瞥他一眼，咂嘴道。 也？ 方百顺心里一动，回身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王流和文彦棋，不动声色问道：“听魏少的意思，文少和那位王总，也是为那几块地来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受教了 “可不是，认识这么多年，彦棋头一次向我张口，这个忙说什么我也该帮，但你也是老朋友了，你俩都求上门来，让我有点难办啊。”魏启辰有点头疼道。 还有句话他没说，刚才文彦棋已经去过医院，八成是已经走通了余淑雅的门路，他要是直接答应了方百顺，最后却被余淑雅横插一杠，最终把地给了文彦棋，打了他的脸，那更跌份。 属实有点头疼。 “文少看上了哪块地？”方百顺皱眉问了句。 “市中心那块。”魏启辰闷声道。 “那就把市中心的给他们，其它地段的给我就行，怎么着也不能让魏少你难办。”方百顺果断退而求其次道。 懂事！ 魏启辰心里一松，赏给方百顺一个赞赏的眼神。 站在他这个位置上，上赶着来送礼拍马屁的人数不胜数，但最合他心意的只有方百顺，知进退、懂取舍，还会来事，从不让他难办。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吃亏的，除了市中心那块，其余还有两块，都给你了。”魏启辰拍拍他肩膀，以示补偿道。 方百顺脸上一喜，当即笑道：“魏少够意思，正好球场刚来了几个新货色，晚上留给魏少先开开荤吧。” 魏启辰哈哈一笑，颇有些期待道：“行，那晚上我就见识见识。” 身后。 王流和文彦棋也在小声嘀咕。 “方百顺做的也是地产，这个时候来找魏少，怕是也盯上了那几块地啊。”王流猜测道，边说边看向文彦棋，语带询问： “文少，你跟方百顺认识，对他了解不？他跟魏少关系怎么样？不会真让他给截胡了吧？” “自己看看，聊的这么开心，关系能一般吗？他要是真盯上了那几块地，还真有点麻烦了。” 文彦棋扫了眼前面相谈甚欢的两人，轻笑一句，又沉声道：“不过截胡倒也未必，论关系，我跟启辰也不差，还有余姨那边也能帮帮忙，真拼起来，怎么也比他强。 而且，地又不是只有一块，就算真让他截了胡，市中心的拿不到，咱们退而求其次，拿其它的总没问题。” “也是。”王流点了点头，市中心是首选，但如果拿不到，换块其它的倒是也行。 四个人，分成两伙，各怀心思，想法居然还不谋而合了。 …… 一路来到球场，魏启辰手痒难耐，迫不及待戴上手套，从球童手里挑了根球杆，摆好球略做准备，然后抬手就是一杆。 球划出一道弧线，远远飞了出去，还没落地，方百顺就先鼓起了掌，顺带着奉上一记马屁。 “好球，魏少的功底越来越深厚了，不去打职业，简直可惜了。” 魏启辰哈哈一笑，摇头道：“你就可劲给我吹吧，好久没打，手都有点生了，还打什么职业。” “我可不是在吹，魏少的技术是真不错，起码比我好多了。”方百顺笑呵呵道，说着自己也拿起球杆，摆好球，抬手抽了一杆。 许是水平真不行，也可能是故意示弱，以此衬托出魏启辰的水平超凡，方百顺这一杆，球的落点不太好，至少比魏启辰差了一截。 方百顺摇头一笑道：“你看，我没说错吧。” 说话间，文彦棋和王流也到了，见两人已经开打，文彦棋也没迟疑，跟着带上手套，挑了根球杆，摆好球，抬手一杆，落点不偏不倚，正好处于魏启辰和方百顺中间。 “好球，文少的水平也不错啊。”方百顺再次鼓了鼓掌，小小捧了一下。 文彦棋谦虚道：“方总过奖了，好久没打了，手有点生，还有待进步啊。” 说完三人同时看向王流，魏启辰笑道：“就差你了，王总。” 突然成了焦点，王流顿感压力山大，不过没露怯，这种关口，就是输人也不能输阵，硬着头皮笑道： “得，那我就献丑了。” 说完戴上手套，随手拿了根球杆，摆好球，深吸口气，然后牟足了劲，抬手就是一杆。 球应声起飞，最后越飞越远，直接飞出了界外。 文彦棋三人愣了一瞬，然后同时笑出了声。 “刚才还以为王总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你是真不会啊，还想着来场比赛，待会午饭谁输了谁请呢，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魏启辰一脸遗憾的笑道。 王流干笑一下，道：“第一次打，我确实不太会，不过也不能扫兴，魏少要是想打，来场比赛也没关系，交学费我也奉陪。” “还是算了吧，势均力敌，比赛打起来才有意思，否则就是赢了，那也是胜之不武，没意思，各打各的吧。”魏启辰摇摇头，一口回绝。 说完便抬脚向前，接着去打第二杆。 高尔夫计算成绩的方法有两种，一是比杆数，二是比洞数，魏启辰等人选的是前者。 规则很简单，就是第一杆发球后，接着打第二杆、第三杆，直至球被打入洞中为止，总共打了几杆，就是那一洞的成绩。 标准场地是18洞，王流等人挨着打了一遍，最终成绩魏启辰共用83杆，文彦棋89杆，方百顺97杆。 王流成绩最差，18洞共用153杆，用魏启辰的话说就是……还有救。 一圈打下来，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几人都打累了，魏启辰随手丢掉球杆，身后球童稳稳接住，边摘手套边笑道：“过瘾啊，打也打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现在回去吃饭，老方，让人准备几瓶好酒，今天我要好好宴请一下彦棋。” “没问题，酒我一定准备好，不过还是我来请吧，文少难得来一趟，这个机会魏少你可千万别跟我抢啊。”方百顺热情笑道。 “成吧，那就你请。”魏启辰呵呵一笑，没有坚持，说完招呼王流和文彦棋坐上摆渡车，径直回了接待区。 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王流上了楼，这才发现，楼上居然还别有洞天，餐厅、酒吧、娱乐区应有尽有，装修比一般会所还奢华。 魏启辰、文彦棋、方百顺三人已经先到了，正坐一块随意说着话，不时还有其人过来敬酒，方百顺一口一个何总、黄少、陈局的叫着，一帮客人全部非富即贵。 王流听的心里一动，这哪是什么球场，这分明就是个社交场啊，利用高尔夫聚拢过来一批达官显贵，作为老板的方百顺，自然而然的就拓展出了关系网，效率可比登门拜访、电话约谈之类的要来的高、也牢靠的多。 不愧是能混成省内房企龙头的人，这小心思用的真到位。 王流感觉自己受教了，心里忍不住暗暗琢磨起来，貌似他也能借鉴一下，不一定非得是高尔夫，换个其它任何由头，开个会所、俱乐部什么的，妥妥就是一个拓展关系的利器啊。 第一百六十三章 喂牌 “王总，就等你了。”魏启辰招呼一句，打断了王流的沉思，收敛起思绪，快步上前，笑着告罪道： “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这样，我自罚一杯，跟三位道歉。” “王总客气了，我们也刚到，自罚就不必了，第一次见面，我提议，咱们同起吧。”方百顺笑着招呼道。 “不错，见面就是缘，认识了就都是朋友了，不用太生分，这第一杯，我们还是一起吧。”魏启辰举杯附和。 王流见状没再多说，跟文彦棋一起举杯，四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方百顺开口道：“王总做的也是地产，咱们还是同行，对地产这块，王总目前是什么看法？难得坐一块，随便说说，咱们一起探讨探讨吧。” 想套我话吗？王流心里暗想，表面不动声色道：“探讨可谈不上，在地产界，方总是前辈，应该是我向您请教才是，方总觉的，眼下做些什么项目，才最吃香？” 小东西，还挺难缠……方百顺眼睛一眯，微笑道：“谦虚了不是，王总年纪虽小，但能力一般人可比不上。 别的不说，单是高低配这种楼盘，我们一帮同行，入行十多年都没人想到，你才入行没多久，就横空推出，直接掀起一轮热潮，可见，在魄力和眼光上，还是王总更胜一筹啊。” 说着顿了下，方百顺抬头看了眼王流，试探道：“听说王总最近在重金打造宏兴广场？怎么，这是又看上了商业地产，准备转型？” “方总消息挺灵通啊，确实，公司在做的项目里是有宏兴广场，不过不是转型，只是尝试一下，拓宽业务范围，分散一下开发风险。” 王流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反问道：“方总这么问，难道也想试水一下商业地产？” “有这个想法，单纯做住宅，来钱虽然快，但是不够稳定啊。 而且地拿来能做什么，也不是我们定的，得听上面统一规划，如果只做住宅，那无形中就会错过一部分项目。 试水一下商业地产，既能拓宽拿地渠道，也能分摊资金风险，一举两得，倒是也不错。”方百顺呵呵一笑，没有否认。 王流听的心头一跳，已经猜到方百顺来找魏启辰，恐怕也是盯上了省里那几块地，在拿地上和他恐怕会有竞争。 但是听他现在这么一说，情况可能比他预想中还复杂，恐怕不止拿地，就是后续开发上，两人八成也得产生竞争。 百顺集团是地头蛇，而且还是省里房企龙头，实力雄厚。 而王流只是外来户，关系层面上本就不如，实力上又有差距，要是正面碰撞上，怕是要吃亏啊。 向外扩张第一步就遇阻，不是个好兆头。 “你俩够了啊，出来玩还谈工作，不嫌累啊？今天只谈吃喝玩乐，不准谈工作了，再说的自罚一杯啊。”魏启辰不耐烦道。 “得，是我失言了，我认罚。”方百顺举手投降，端起酒杯主动认罚。 老小子，还挺会做人……王流暗自吐槽，也跟着举杯笑道：“我也认罚。” “这就对了，出来玩就好好玩，少工作一天，死不了人的。”魏启辰哈哈一笑，兴致高涨。 只谈吃喝玩乐，倒是没了唇枪舌剑、互相试探，一顿饭气氛融洽，相谈甚欢。 饭后，魏启辰搓了搓手，热情提议道：“四个人，正好够一桌，时间还早，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咱们再去搓两把吧。” 文彦棋调侃道：“你还惦记着这口儿呢？” “没办法，我也就这点儿爱好了。”魏启辰呵呵一笑，看向王流道：“王总，麻将你总该会吧？一起去来两把？” “行啊，这回我会，想怎么玩魏少你定，我奉陪到底。”王流一口应下。 魏启辰笑道：“爽快，老方，就剩你了。” “没说的，我这就让人准备去。”方百顺干脆道。 “哈哈，那就走着吧。”魏启辰哈哈一笑，迫不及待起身就走。 …… 楼上有娱乐区，大概魏启辰以前也在这里打过，球场还真有麻将，而且还是自动麻将桌。 四人转场走了过来，各自落座，魏启辰坐东，文彦棋坐南，王流坐西，方百顺坐了北。 按照东南西北的上庄顺序，魏启辰第一个上了庄。 “东风。”抓完牌，略作调整，魏启辰随手打出一张，同时提议道：“干打也没意思，咱们来点彩头吧，底分一个数，最后按分数来算账，怎么样？” “一个数？那是多少？”王流随口问道。 “就是一万块。”文彦棋边抓牌边回了句，又出牌道：“发财。” 起步就一万，你们也真敢玩啊……王流暗暗咂舌，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价，一万块的牌，他也玩的起，爽快道：“我没问题，一万就一万。” 王流坐在文彦棋下家，他打完就轮到他了，说完刚准备伸手去抓，方百顺突然道： “碰，上来就碰了发财，看来今天我这运气还不错啊，我也没问题，八万。” “既然都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魏启辰拍了板。 方百顺坐在他上家，碰了文彦棋的发财，正好隔了王流，又轮到他抓拍，随手拿了一张，魏启辰脸色一喜： “好牌，老方这个碰给我赶的好啊，看来我今天手气也不错，这是要赢钱的节奏啊，先说清，咱们朋友归朋友，但是账得算清，输了可不准赖账啊，西风。” “放心吧，都不差这点钱，输了没人会赖账，但关键是……你得赢才行啊。”文彦棋随口调侃一句。 又轮到他拿牌，抓起一张，又打牌道：“九筒。” “碰！”方百顺再度碰牌。 王流的脸当即就黑了，又该他拿牌，又被方百顺用碰隔了，打了两圈牌，他一张都还没摸到。 是真这么巧？ 还是这个老阴逼在故意针对他？ 亦或者是……他在故意给魏启辰喂牌？ “哈哈，又该我了，这回还能不能来张神牌？”魏启辰哈哈一笑，兴奋的抓起一张，脸上立刻泛起一抹欣喜，咂嘴道： “我这手气真是绝了啊，这都能让我摸到？我有预感，今天的赢家一定是我。” 王流暗暗撇了撇嘴，魏启辰能不能赢他不知道，但是坐在方百顺上家，按他这个碰法，他今天八成得输。 第一百六十四章 地到手 预感成真。 打了一下午，王流被方百顺或碰、或杠、或赢，隔了无数次，拿牌的机会都屈指可数，不输才叫怪。 最后一算账，果不其然，王流大输63万。 但他还不是最惨的，最大输家莫过于逢对必碰的方百顺，巨输270万。 文彦棋手气还不错，打了一下午，最后小赢28万。 而本局最大赢家，当然得数被方百顺喂了无数次牌的魏启辰，一下午狂赢305万，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得瑟道： “我说什么来着？就说我预感我会赢吧，现在看看怎么样？果然让我给了说中了吧。” “魏少运气好，牌技也是一流，我输的是心服口服啊，您放心，钱我说到做到，待会就让人去准备，一定一分不少都算给您。” 方百顺一点都没有输了钱的觉悟，乐呵呵的笑着，还不忘再捧魏启辰一句。 输死你个王八蛋……王流暗骂一句，同时心里泛起嘀咕，按方百顺这个输法，怕不止是故意给魏启辰喂牌拍马屁这么简单，这他瞄的就是在故意输钱给他啊。 一下输这么多，省里那几块地，看来他是真要掺一手了。 “你呢，王总？”魏启辰笑呵呵的看向王流。 “我也愿赌服输，麻烦方总准备钱的时候，帮我也准备63万，账我待会下去结。”王流收起思绪，爽快道。 “没问题，钱我帮王总准备。”方百顺一口应下。 “王总痛快，下次有机会再一起打啊。”魏启辰一脸舒畅道。 你可拉倒吧，跟你打，我赢了不是，输了心疼，关键还有人给你暗戳戳喂牌，打这一次就够难受了，还下次再打，我是闲着没事来找虐啊…… 王流暗暗吐槽，嘴上一口应道：“好啊，魏少要是缺人了，只要我在省里，一定随叫随到。” 几人边说边起身出门，魏启辰招呼道：“时间不早了，晚上就别走了，楼上有房间，正好老方说球场来了几个新货色，待会挑上一个，自己上楼去乐呵下，我就不招待了啊。” 新货色？ 王流一愣，看了眼魏启辰略显淫荡的表情，心里忍不住一动，他说的货色，该不会是指…… “放心玩，我这里的人绝对干净，欧美日韩哪的都有，一个不够就挑两个，一起去床上学习一下外语什么的，怎么开心怎么来。”方百顺拍拍王流肩膀，丢给他一个你懂的眼神，和魏启辰一起大笑着先走了。 留下王流站在原地凌乱，果然让他猜着了，还真他喵的是大保健。 一个球场，居然还有这服务，还欧美日韩哪的都有……方百顺这心思还真是没少花啊。 但是都到床上了，学的还是外语吗？那得是乐器吧？ 王流暗暗吐槽，忽然莫名他就想到了《人民的名义》里，那位栽在找洋妞学外语上的陈院长，以及靠提供特殊服务，并暗戳戳录像，以此来达到要挟控制权贵目的的赵瑞龙。 以方百顺这副作态，他会不会也暗戳戳的阴上一手？ 王流暗暗猜测。 旁边文彦棋撞了他一下，调侃道：“怎么样，想学学哪门外语？” “哪门都不学，我是没兴趣，你想你上吧。”王流撇嘴道。 文彦棋诧异道：“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正经人？” 你确定你是在夸我吗？怎么听着不像呢……王流翻个白眼，淡淡道：“我是个正常人，七情六欲都有，玩自然也喜欢，不过这里可是别人的地头，去玩是能开心，但是要被偷偷拍了照或者录了像，那以后可有的麻烦了。” 文彦棋眉头一紧，迟疑道：“来这里的可都是非富即贵，方百顺就是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干吧？” “这谁知道呢，但是话又说回来，要不是非富即贵，他也不值当费这么大心思去干啊。”王流撇撇嘴，拍拍文彦棋肩膀，语重心长劝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出门在外，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真想玩就去外面，犯不着非得在这里。” 文彦棋点点头，凝重道：“说的也是，小心无大错，就听你的，我也不玩了。” “这就对了，文少，你也是个正经人啊。”王流哈哈一笑，反调侃道。 文彦棋老脸一红，推了他一把：“去你的。” …… 在省里待了几天，余淑雅和魏启辰相继传来消息，地的事有着落了，而且出乎王流预料，居然还是市中心那块。 欣喜之余，王流也立刻去省里，就拿地事宜跟省里展开协商。 一个有意出让，一个有意接手，协商过程很顺利，王流最终以12亿，成功拿下了市中心的地。 面积47万平左右，规划是低密度商业用地，所以容积率只有35，初来乍到，在省里根基尚浅，王流也没想着再找关系去修改容积率，直接答应了。 47万平的占地，再乘以35的容积率，总建筑面积1645万平，也不算小了。 王志新被喊来了省里，带着公司团队和资金，准备支付地价款，以及后续勘探和规划。 春节期间，公寓继续预售，回笼的资金已经超过了三千万，再加上广源那笔股票，白捡来的六千多万，以及东拼西凑，12亿王流倒是也轻松凑齐，一笔缴付完地价款，签完合同，此次省城拿地之行彻底尘埃落定。 王志新又欣喜又郁闷：“1645万平，还是市中心，又是一个大项目啊，拿下来是不错，可12个亿砸进来，公司账上好不容易回笼来的钱，可是一下子又彻底掘了炉了。” “没钱就去贷，跟省里银行联系下，谈谈贷款，贷不下来就回市里，找陈行长、李行长帮帮忙，地都拿下了，还怕融不来钱？” 王流不以为意，空手套白狼都能玩的转，现在手握价值12个亿的地块，心里底气足的很，拿去抵押，就算按最高70的比例贷款，他也能贷出八千四百万。 有了这笔钱，别说缓解资金压力，就是支撑后续开发都没问题。 道理王志新都懂，只是感慨一下，闻言一口应道：“明白，待会我就去联系。” 第一百六十五章 整条街都是我的（还债9） 走出省委，好巧不巧，在楼下正好碰上方百顺，见到王流，笑着打了声招呼： “王总，恭喜啊，市中心那块地让你拿下了，看来你这是又要大赚一笔的节奏了。” “方总也不差，我才拿了一块，你可是拿了两块，算下来还是你更赚。”王流回以微笑。 三块地的归属都已经敲定，消息他也已了解，地段最好的市中心那块被他拿下，剩下两块全部落入了方百顺囊肿。 都在主城区，地段都不错，而且面积更大，两块加起来是王流的两倍还多，地段是不如市中心，但开发效益却比他还高。 之前输给魏启辰的两百多万，现在绝对赚翻了。 “哈哈，那咱们就同喜吧，跟省里约了签合同，就不多聊了，咱们改天再聊。”方百顺哈哈一笑道。 “行，方总请便。”王流顺势道。 两人错身而过。 王志新好奇道：“这谁啊？” “方百顺。”王流直言相告。 “他就是百顺集团的老总方百顺？我说怎么看着感觉有点眼熟呢。”王志新一脸恍然，都在地产界混，对这家省内龙头，他也不陌生，略有些期待道： “这趟过来你还跟他搭上线了？关系处的怎么样？这里是他的地头，咱们有麻烦了，能不能找他去帮帮忙？” 王流瞥他一眼，嗤笑道：“同行是冤家，现在又要到一个地界抢食，能不打起来就不错了，还找他去帮忙，你想什么呢？” 王志新讪笑道：“那就是处的不太好了？百顺集团块头可不小，要真跟咱打起来，吃亏的恐怕多半会是我们啊。” “那得等打过才知道，派人多留意着点百顺集团的动向，尤其刚拿下的这两块地，打听下他都准备拿来干点什么。”王流叮嘱道。 上次两人互相试探，方百顺透露过他有意试水商业地产，而王流刚拿下的这块地，规划用途也是商业用地。 两家都在省里，现在又很有可能项目撞车，正面展开竞争，稳妥起见，还是盯着点他，早做准备为好。 “好，我会派人留意的。”王志新沉声应道，顿了下，又问：“这块地省里规划的是商业用地，这方面咱们已经做过，宏兴广场进展的还不错，要不咱们干脆把它复制过来？” 王流嗯了一声，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商业地产就那么点名头，已经试水做过，设计和开发进展都还算不错，也算积累了点经验，现在照搬过来，再因地制宜一下就行。 前世国内那几个成功的商业地产品牌，不管是万达的万达广场、华润的万象城，还是中粮的大悦城，可都是这么干的，它们能成功，没道理到了他这儿就出岔子。 “就这么定吧，你去……算了，还是我自己打吧。” 市里宏兴广场的设计是张晓颖和冯楠做的，现在既然打算套用，因地制宜适当修改一下设计的事，自然还得交给她。 想想年前答应老妈徐桂英的事，眼下就是一个难得能跟张晓颖名正言顺亲近增进感情的机会，还是他自己来吧。 不是他想泡妞，实在是母命难违啊。 孝顺如他，自然当仁不让。 “对了，《传奇》现在的数据怎么样了？”王流忽然想起来，又问道。 “非常好，在论坛和门户网站上打过广告后，注册账户每天都在大涨，到现在已经接近八十万了，平均同时在线人数也已经超过十万，数据是节节攀升啊。”王志新笑道。 注册账户八十万，同时在线人数过十万，数据跟公测当天比，都有了几十近百倍的提升，而两个月的公测期，到现在才进行了还不到一个月，成绩也算喜人了，未来火爆可期。 王流笑了笑，满意道：“还不错，继续加大力度去推广，不要舍不得砸钱。” “是。”王志新笑着应下。 边说边来到车边，王流开门上车，同时顺手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张晓颖。 “喂，怎么有空给我打来了？”电话接通，张晓颖清脆的声音传来。 王流笑道：“打给你，当然是有好事送给你啊，刚拿了块地，设计我准备交给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真的？当然有，我现在就去公司找你。”张晓颖欣喜道。 “别，地在省里，我人也在省里呢，你要来就来省里吧。”王流纠正道。 “没问题，我现在就出发，最晚下午就能到。”张晓颖果断道。 “好，那就下午见。”王流笑着应下。 …… 市里到省里，距离不算远，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有项目拿，张晓颖也很积极，上午十点多打过的电话，下午两点她人就到了。 路上打过电话，约好了在市中心见，王流赶过去时，张晓颖已经等在了路边。 “还挺快啊，开车来的？”王流开门下车，走过去笑着问道。 眼下还没高铁，火车又常年晚点，时速也不高，再加上候车什么的，效率还不如开车呢。 “打车。”张晓颖言简意赅，说完直接问道：“你说的地，位置在哪？定位是什么？有规划了吗？” 王流点头笑道：“有了，地的位置就在你脚下，看到这条街没，整条在内，现在都是我的了。 定位也都想好了，既然你人也到了，咱们就随便走走吧，边实地考察边说。” 张晓颖左右扫了眼，回过头来微微抿住了嘴，看着王流的眼神里目光微微闪烁，尽管已经知道他早就身价不菲，但是听他这么说，还是感觉有点震撼。 整条街都是我的……好霸气。 稳住心神，张晓颖缓缓点头：“好，那就边走边说。” “这块地面积47万平，容积率35，总建筑面积1645万平，省里的规划是低密度商业用地，跟宏兴广场的定位正好重合。 宏兴广场设计做的不错，在招商和运作上也积累了点本钱和经验，所以这块地我打算把宏兴广场复制过来。” 王流边走边直言相告，末了又话音一转道：“不过毕竟换了位置，原样照搬可能会水土不服，最好是能因地制宜一下。 而且总建筑面积1645万平，比市里多了六万多平，多出来的这部分做点什么业态还有待商榷。 宏兴广场的设计是你做的，这方面你是专家，你给提提意见？” 第一百六十六章 真撞上了 张晓颖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状况，闻言心里一动，侧目看向王流，提议道：“要不打造条步行街怎么样？” “步行街？”王流微微沉吟。 “对，市里的宏兴广场，酒店、公寓、写字楼，三种业态都过于侧重商务，而商场的定位又是高端精品购物，格调都有点太高了。 在市里是面积有限，只能做到这些。 但现在多了六万多平，可供发挥的空间增大，地又恰好是长条形的街状，打造成步行街，也算是因地制宜了。” 张晓颖不假思索回道，越说越兴奋：“而且这块地在市中心，四通八达，交通很便利，如果打造成集购物、休闲、观光、娱乐为一体的综合步行街，不仅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地段优势，尽可能的聚拢人气。 也能和宏兴广场原本的高格调相互补，业态更亲民，覆盖人群更广，城市综合体的定位更完整。” “听着是不错，可是又是高端精品，又是亲民的，定位会不会有冲突？如果哪头都没做好，那就尴尬了。”王流皱眉道。 张晓颖自信道：“不会，亲民不等于低层次，也不等于放低标准，亲民也可以走精品路线。 城市发展到现在，步行街的功能早就不止是单纯的购物了，也是休闲娱乐、旅游观光、放松心情的场所。 所以，步行街对硬件和环境的要求也在与日俱增，走精品路线是必然，完全可以和宏兴广场的定位相协调。” 王流点点头，意动道：“有道理，如果走精品路线，定位加上旅游观光，那能面向的人群可就不止全市了，全省、甚至全国都有可能。 和宏兴广场恐怕也不止是协调，还可以起到引流作用，一举两得。 确实不错，那就这么定了，多出来的面积，就打造一条步行街。” 说完顿了下，王流看向张晓颖，询问道：“只是，如果做多功能综合业态，各部分应该占到的比例是多少？” “国际惯例是‘四三三’原则，40购物，30休闲娱乐，30餐饮，很多国家都验证过，效果还不错。 至于具体做哪些项目，就得你自己筛选决定了。”张晓颖微笑道。 王流轻笑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对了，宏兴广场的设计是我和冯楠一起做的，创意她也占一半，现在要复制过来，是不是也应该通知一下她？ 正好步行街这方面是她强项，要不还邀请她，设计我们两个一起做吧。”张晓颖忽然想起来道。 王流爽快答应：“应该的，我没意见。” …… 冯楠被邀请了过来，再度和张晓颖搭档，做起了步行街的设计。 年初托于思远帮忙，收购县承建公司的事也有了进展，经过县里讨论决定，正式批准了王流对县承建公司的收购请求。 杨凯代表公司，回县里签了合同，顺利完成收购。 自己有了施工队，王流直接把邱万良调到了省里，负责省里宏兴广场项目的承建。 “不是想要项目吗，看看这个项目够不够大，满足不满足的了你的胃口。”酒店里，王流丢给邱万良一份文件，豪气十足道。 “这是……”邱万良接过文件，低头翻看，越看表情越激动：“1645万平？这是个大项目啊，够了够了，这可有的消化了。” 王流笑道：“满意就好，这个项目就交给你做了，施工证已经在申请，你提前做下准备，等施工证一下来，就立刻进场开始动工。” 邱万良当即保证道：“王总您放心，我会尽快做好准备的。” 王流点点头，看向王超，调侃道：“大哥，把你调来省里，大嫂没埋怨我把你俩分开吧？” 原本就一直在跟着邱万良干，这次邱万良转战省里，他也跟来了，闻言咧嘴笑道：“那不能够，有钱挣，她巴不得我出来呢。” 王流笑了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 打发走邱万良和王超，王志新又匆匆找了过来。 王流皱眉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王志新沉声道：“百顺集团那边有动静了，刚刚打听到的消息，方百顺刚从省里拿下的那两块地，其中一块也要拿来做商业地产，而且也是城市综合体，规划面积超三十万平，是咱们的两倍，覆盖业态更广，咱们有的他有，咱们没有的他也有。 竞争看来是免不了了，这里是他的地头，规划上他也更有优势，咱们的形势怕是有点被动了。” 果然撞上了，方百顺还真要做商业地产……王流眼神一紧，如果是住宅地产，还可以通过细分房型和功能定位，以此来区分目标人群，从而避免直接竞争。 但是商业地产这种持有型物业，一旦撞上，那竞争的可能就大的多了。 一个楼盘，房子卖完，这个项目就结束了，但是一个商业地产，卖完或者出租完，整个项目才刚刚开始，后续还要精心经营，才能保持项目的长盛不衰。 所以除了顾客，招商也是商业地产的一大重点。 而一个城市，商家的数量可比人口有限的多，尤其百顺集团规划的面积还远超他，业态更是连他也直接覆盖了。 照这个架势看，两家这次怕是不可避免要产生竞争了啊。 王流暗暗沉思，好在他已经试水过商业地产，手里积累了些资本和底气，就是竞争他也不怕。 “贷款的事联系的怎么样了？”王流沉声问道。 不管如何竞争，前提都是能把项目顺利盖完，所以资金是重中之重，首先就得解决。 王志新道：“已经联系好了，拿地做抵押，省工行愿意提供八千万贷款。” “八千万……足够了，尽快把合同签了，把资金拿到手，省的夜长梦多。”王流叮嘱道。 “是。”王志新一口应道。 “另外，市里宏兴广场招来的商户都陆续联系下，尤其家乐福、卡地亚这些大牌，就说我们在省里也建了一座宏兴广场，问问他们愿不愿意继续过来入驻。”王流继续道。 这是他积累下的最大资本，只要抓在手里，就算被方百顺封锁，省城的商家都让他招走，他也能立于不败。 王志新点头应道：“好，我会去联系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天回本 贷款顺利到手。 施工证同时获批，提前做好准备的邱万良立刻进场，热火朝天展开了施工。 张晓颖和冯楠联手打造的设计方案也顺利出炉，酒店、商场、公寓、写字楼四种业态，在原设计方案的基础上略微进行了调整，更加符合省里的环境。 重点打造的步行街，也在商业、休闲、文化三位一体的原则下，精心设计而成。 方案王流看了，很不错，当即拍板，正式敲定了设计方案。 省城宏兴广场项目，启动工作各方面进展都很顺利，唯独在招商上遇了挫。 家乐福、卡地亚这些达成合作的品牌，王志新按照王流吩咐，相继联系了一遍，回复出奇的统一，都表示要视南华宏兴广场店铺的营业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合作。 算是没答应，但是也没拒绝。 想想也对，南华店铺都还没交付，成功与否都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傻子才会继续下注。 在商言商，他们的选择没错，王流很理解，反正省城的项目才刚开始动工，等开业肯定是在南华之后，只要能把南华项目打造成功，那邀请他们进驻省城的事也基本稳了。 时间还早，这事暂时不用着急，眼下更紧迫的是另一件事。 在省城南华广场项目紧张筹备的同时，《传奇》两个月的公测期也临近尾声，即将开始正式上线运行，同时也意味着，游戏要开始收费了。 养了两个月的鸡，能不能下出金蛋来，可全在此一举了。 王流心里是有底的，一是来自于《传奇》前世的大获成功，二也是源于公测期数据的节节攀升。 公测第一个月，注册账户堪堪突破一百万，同时在线人数过十万。 基础打的不错，等第二个月，既有宣传持续发力，也有口碑开始发酵，两相作用下，数据直接爆发了。 一个月，注册账户大涨四百万，总注册玩家一举突破五百万，同时在线人数也稳稳超过了四十万，成绩越发喜人。 这就是王流的底气所在，有这两项数据打底，能有多成功他不知道，但是肯定不会差。 4月5号，临近上午十点。 公测结束当天。 公司。 王流、王志新、韩方代表朴世成，以及《传奇》一众运营和推广人员齐聚一堂，准备一起来见证游戏正式上线的时刻。 服务器监控数据显示，当前在线人数：413278。 “公测马上结束，现在还有41万人，等待会开始收费之后，还能有多少人留下？” “不知道啊，不过有41万人打底，怎么着也能留下十万吧？” “不好说，都习惯了免费玩，现在要花钱，有多少人愿意买账还真说不准。” “希望人能越多越好，忙了这么久，可一定要成功啊！” 大厅里，一众员工正在窃窃私语，小声议论。 王志新也凑到了王流旁边，低声询问：“你觉的待会能留下多少人？我感觉如果能留下十万，情况就还算乐观。 咱们的点卡定价是每张四十块，时长120小时，如果能留下十万人同时在线，那就说明至少有十万人购买了点卡，愿意选择付费。 十万张点卡，每张四十块，那就是四百万。 120小时，玩的久的，一周就能消耗完，玩的慢的，有上十天半个月也应该能把时间用完，平均下来，每个人一个月要两到三张点卡才够用。 再乘以四百万，那就相当于公司的月流水，至少能保持在千万左右了。” 那点出息吧，一个月一千万的流水你就知足了？ 王流瞥他一眼，淡淡道：“别瞎猜了，答案马上揭晓，能留下多少人，待会你就知道了。” 王志新干笑一下，不再多说。 上午十点整，公测正式结束，《传奇》正式开始商业运行。 服务器监控数据上的在线人数瞬间跌入谷底，刚才还有41万，现在连个零头都不到，只剩2107。 大厅众人顿时脸色一垮，难掩失望之色。 “只有两千多吗？” “这这这……这也太少了？”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王流扫了眼众人，沉声道：“急什么，公测刚结束，买点卡重新登陆也需要时间，等等再看。” “也是。” “王总说的对。” “再等等，人数说不定会上升。” 众人心下稍安。 突然，有人兴奋大喊：“升了升了，在线人数升到两千三了。” “还在涨，两千五了。” “三千。” “五千。” “我的天，涨的好快啊，瞬间涨了两千。” “还在涨，八千了。” “破万了。” “看这架势，这是买完点卡，玩家又开始大批量回流了啊。” “两万了。” “两万五。” “三万。” “势头还这么猛，收费才刚开始，在线人数就回到了三万，再等等，我估计就是十万恐怕都挡不住啊。” “这样来看，咱们应该算成功了吧？” “肯定算啊！” 大厅众人看着持续攀升的数据，彻底放了心，一个个喜不自胜，兴奋起来。 突然，王志新的手机响了，随手接通，然后就是一愣：“什么？黄老板你说什么？让你代销的十万块点卡，你都卖完了？” “还没有，不过我店里都快抢疯了，看这架势，剩下那点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王总，你抓紧时间给我补点货吧。” “你要补多少？” “五十万！” 王志新嘴一咧，差点没笑出声，确认道：“黄老板，你确定你要补五十万的货？” “我确定，王总你抓紧点时间吧，我这都快断货了。” “行，我马上安排给你补货。”王志新一口答应下来。 同时，大厅里一众推广人员的手机也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喂，何老板……” “李总，您也要补货？” “周老板，您要补十万？” 铃声此起彼伏，接电话的声音更是连绵不绝，大厅里转眼变的人声鼎沸。 王流看向王志新，沉声问道：“你刚才说，有人找你补货？” “可不是，市里网吧黄老板说，他店里的点卡都快被抢疯了，十万块的货眼看就要撑不住了，让咱抓紧补货呢，张口就要五十万，看他这口气，咱这点卡是真卖疯了啊。”王志新乐的嘴都合不拢。 王流又扫向大厅众人，再度问道：“你们的电话，也都是要求补货的？” “对。” “没错。” “是的。” 众人异口同声。 王流眼皮一阵狂跳，即便他早有预料游戏会火，但现在听到众人一致确认，心里还是一阵按捺不住的惊喜和激动。 刚开始试水收费，之前铺货时没敢铺太多，全国铺出去的点卡，总货值是两千万。 原本预计恐怕得消化一段时间，但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才刚开始收费，居然一眨眼就卖完了。 就算按照约定，要分给网吧老板20的分成，两千万的点卡，他也能落下1600万。 而他前期投入的成本有多少？ 代理费240万，服务器采购三百多万，公测两个月，每个月带宽费125万，人员开支，推广成本，乱七八糟的都加一块，满打满算也就一千万出头。 两相一抵消，他前期两个月的投入，现在不仅一天就回本，居然还他么的有盈利了…… 做游戏是真他喵的赚钱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在威胁我 “王总？” “货咱们要不要补？” “渠道商那边还等着咱们的回话呢。” 众人的询问，打断了王流的沉思，扫了眼众人，他果断道：“补啊，有钱不挣，咱们傻啊，告诉他们，想补多少货咱们都满足，但是……” 王流话音一转，道：“这次咱们就不上门去送货了，想要货的，让他们自己过来拿，顺带着把点卡卖出去的钱给结了，结完账才有货拿。” “还有，上次是先代销，后结账，这回把规矩改改，想要货的，让他们先自己交钱代付，然后拿着点卡自己回去卖去。” 之前他没名气，为了便于推广，只能选择让网吧先代销，然后他再去结账。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游戏大火，网吧老板主动打电话来求货，话语权明显来到了王流这边，那还客气什么？ 想要货？ 可以，但是得先交钱。 一来彻底避免了网吧老板赖账的可能，二来他也能一次性收到货款，省了后续再去上门结账的麻烦。 至于拿到点卡回去之后怎么卖，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对，得让他们自己来拿，渠道全国都铺开了，再一个个上门去送，咱们得送到猴年马月去。” 王志新深表认同，说着看向王流，询问道：“让他们先代付确实挺好，只是，定价多少卖给他们？ 之前答应要给他们20分成，一张点卡卖四十，他们能分八块，咱们到手32。 现在游戏八成是火了，咱们掌握了主动权，要不要顺带着把分成再给他们往下压一压？” 王流沉吟一下，摇了摇头道：“算了，这才刚开始，规矩一下子改太多不太好，等等再说吧，暂时还按20的分成卖给他们。” 分成比例他肯定是要压的，但不是现在。 游戏刚火，他就又是要先交钱，又是要压分成的，吃相有点太难看了，一来影响公司口碑，二来也容易打击网吧老板们的积极性，影响他们的合作关系。 《传奇》只是他发行的第一款游戏，既然这么赚钱，后面肯定还会有第二款、第三款，要是一上来就和好不容易开拓出来的渠道商有了芥蒂，影响了后续游戏的发行，反倒得不偿失。 还是徐徐图之，等日后再慢慢温水煮青蛙也不迟。 “也是，那就先便宜他们一段时间。”王志新点头道。 有了王流的指示，一众推广人员纷纷开始打电话回复。 大厅里再次嘈杂起来，王流默默看着，心里忍不住开始盘算，让网吧老板自己上门来拿货，短期还可以，但时间一久，怕是就有点麻烦了。 全国各地哪的人都有，要是次次都自己大老远跑过来，太麻烦。 似乎可以考虑发展几个省市级代理经销商，让他们来拿货，然后由他们把货分发下去，这样网吧老板拿货方便，他自己也好处多多。 一来可以减轻工作量。 二来有了代理经销商，也可以帮助他开拓市场。 三来，等以后压低分成比例时，还可以让他们帮忙背锅。 简直一举三得啊，可以重点考虑一下……王流越想越觉的可行。 却没注意到韩方代表朴世成，看着热闹的大厅，低声问了翻译几句话，然后眼神陡然一亮，目光闪烁的盯着王流看了几眼，掏出手机默默退出了大厅。 …… 服务器监控数据上显示的人数已经上升到了十万，而且还在继续上涨，情况越来越乐观。 王流彻底放下心，没了再看下去的必要，转身离开大厅。 刚出门，就见朴世成特意等在了门口，见他出来，赶忙上前道：“王总，可以打扰一下，跟您谈点事吗？” 说的是中文，过来两个月，简单的日常用语他也学了不少。 “可以，有什么事你直说。”王流随意道。 朴世成迟疑着笑道：“去办公室说吧，这里不太方便。” 不方便？你想说什么？ 王流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点头道：“随你。” 说完径直去了办公室。 朴世成紧随其后。 一行人一前一后来到办公室，王流招呼道：“随便坐，朴代表找我什么事请直说。” 朴世成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王流斟酌道：“很简单，我找王总一是想恭喜一下您，《传奇》公测成绩很好，刚才收费运营后数据也不错，游戏很成功，后续盈利可期，王总要发财了啊。” “谢谢，然后呢？”王流微微一笑，不咸不淡问道。 朴世成沉声道：“二是想跟王总谈谈，《传奇》盈利之后，我们之间的分成问题，您……” “等等，分成？”王流直接打断了他，似笑非笑道：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当初签的是独家代理买断协议，代理费已经一笔付给你们了，后续是赚是赔都是我们自己的事，跟你们可没关系，哪来的分成？” 朴世成眼神一紧，皱眉道：“您说的没错，我们当初签的是买断协议，但是游戏从测试到正式运行，所有技术支撑可一直都是我们在提供，要求一下分成不过分吧？ 我刚才已经和公司联系过了，公司的意思很明确，我们的关系要更改一下，我们提供了产品和技术，理应算合作，而不是买断。 作为合作法，要求分享盈利分成理所应当。 而且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收益的三成，剩下都由王总您独享，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三成还不过分？你也真好意思说出口……王流气急反笑道：“我提醒一下你，提供产品和技术，都是合同里写好的，你只是在履行合同，想以此作为条件跟我谈分成，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不可能。” 朴世成脸色一沉，凝重道：“王总先别轻易做决定，我也提醒一下你，由我们提供产品和技术，是在合同里规定了不假，但只是帮你们把游戏搭建起来，以后的日常维护可不包括在内。 《传奇》现在的成绩是不错，但问题也不少，bug、外挂层出不穷。 要没我们帮你维护修复，游戏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火，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在威胁我？”王流眼睛一眯，冷冷看向他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别吓我啊 朴世成面不改色，沉声道：“不，我只是想提醒一下王总，做决定之前，可要考虑清楚后果。” 我考虑你妈。 就知道你会跟我来这套，果不其然，游戏这才刚开始赚钱，你就眼馋想来分杯羹了。 好在我早有准备，不然还真让你拿捏住了……王流心里暗骂，嘴上冷声道：“谢谢提醒，但是不用了，我已经考虑的非常清楚，维护你们来做，我可以给你发工资，你们要不做，那我们就自己来做。 想以此威胁我拿分成，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 朴世成脸色阴沉，冷冷道：“王总以后可不要后悔。” 王流淡淡道：“我做事，从来不后悔。” “行，那就没有谈的必要了，游戏我们已经帮你们搭建好，合同也算履行完了，既然王总要自己来运行，那我们也不用再待下去了，过来两个多月，也该回国了，现在当面跟王总你说一声，待会收拾好东西我们就直接走了，不用来送。” 朴世成冷冷丢下句话，起身径直出了门。 王流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王志新：“来办公室一趟。” 片刻后，王志新匆匆赶来，皱着眉一脸茫然：“怎么个情况？刚才碰到朴世成，黑着张脸，回去就招呼人收拾起了东西，说是要回国，出什么事了？” “眼馋我们赚了钱，想用技术做威胁，要求我们给分成，我没答应，他就气急败坏了呗。”王流淡淡道。 “妈的，原来是这样，难怪刚才还好好的，一转眼他就变了脸，这才刚开始赚钱，他就盯上了，眼馋的未免也太他么心急了吧。” 王志新脸一黑，张嘴就骂：“好在我们早有提防，不然他这突然一撂挑子，咱们好不容易才火起来的游戏，非得乱了套不可。” 王流沉声问道：“之前让你组建了技术团队，现在韩国这帮人不干了，换他们来接手游戏运行没问题吧？” 王志新自信道：“没有，招的都是精英，又跟着朴世成他们学了两个月，也算积累了经验，接手问题不大。” “我问的是游戏bug和外挂，他们能维护的了吗？”王流纠正一句，又问道： “刚才朴世成说游戏里bug和外挂层出不穷，情况很严重吗？” 王志新干笑道：“这个啊，是有不少玩家反应过游戏里存在bug和开外挂的现象，破坏了游戏平衡，举报的人不少，我们也在努力修复和查杀，问题倒是不大。 不过这些之前一直都是朴世成他们在干，现在换我们来接手，做倒是能做，但是水平和技术可能还有待提高。” 妈的，还真有。 虽然早就知道外挂问题避免不了，但是这才刚上线两个月，就被外挂给盯上了，这帮制作外挂的挂逼也太能见缝插针了吧。 王流脸色微沉，叮嘱道：“能做就行，让他们先接手做着，边做边提高。” “行，我回去通知一下他们。”王志新点头应下，转身走了。 王流手指轻敲着桌面，暗暗沉思，查封外挂只是治标，想治本还是得从源头上入手，拿制作外挂的人来开刀。 尤其是外挂问题才刚开始凸显的初期，眼下还好治理，刚露头就重拳出击，才最有震慑力。 不然等泛滥之后再出手，那就为时过晚了。 只是该怎么出手呢？ 王流沉思一瞬，心里一动，拿起手机，想了想，打给了文彦棋。 “文少，在哪呢？” “家啊，怎么，找我有事？”文彦棋问了句。 王流笑道：“对，有点事想请文少帮帮忙，现在有时间吗？我过去找你？还是一起出来喝一杯？” “现在就别了，等晚上吧，和明宇、光洁约好了出来聚聚，你要不着急，就到时候再说吧。” “行，我不着急，那就晚上见。”王流一口应道。 …… 晚上。 雅乐轩。 保龄球馆。 雅乐轩是综合娱乐城，除了餐饮、唱k之外，当下比较火热的保龄球，也是娱乐项目之一。 文彦棋等人偶尔会过来打一打。 王流到的时候，文彦棋、胡明宇他们已经玩上了。 曲光洁拿着球，几步疾走到球道旁，猛然一俯身，潇洒的抛出了球，准头不错，哐当一声，对面十个球瓶全部被击倒。 “yes！”曲光洁兴奋的挥了挥拳，一转头，正好看到进门的王流，打招呼道：“来了王总，我们正比赛呢，谁输了今晚谁请客，你也来玩玩？” 王流笑道：“好啊，但是你们都玩上了，我现在才加入，积分上不太公平吧。” 曲光洁道：“简单，重新开始不就得了，该文少了，就从他先开始好了。” “我没问题，那就从新开始吧。”文彦棋前两球没发挥好，闻言爽快答应，边起身，边问王流道： “电话里说有事找我帮忙，现在见到了，说吧，什么事。” 王流笑了笑，道：“那我就直说了，之前不是做了款游戏吗？成绩还不错，但是问题也不少，外挂问题比较严重。 我想请文少帮帮忙，请市局、或者最好跟魏少打个招呼，请省公安厅牵头，组织一个打击外挂制作专项行动，帮我出手整治一下外挂问题。” 这就是他找文彦棋的目的。 前世不止传奇，各大网游都曾被外挂问题困扰，各种办法想了不少，但外挂依旧泛滥不绝，最终还是由公安部出手，组织了一场打击外挂专项行动，这才有所收敛。 可见，想从源头上打击外挂制作者，还是得由警方出手，一来名正言顺，二来也更容易形成震慑。 文彦棋拿起球，闻言差异的看了眼王流，眉毛一挑道：“专项行动？还请省公安厅牵头？一款破游戏，你还真挺上心啊，说说，挣了多少钱，能让你这么大费周章。” 王流随意道：“也没多少，也就……五六百万吧。” 文彦棋正快步疾走到球道旁，闻言手一抖，球脱手而出，直溜溜滚进左侧边沟，咕噜噜滚到尽头，一个球都没撞倒。 文彦棋也没功夫懊恼，回过头看向王流，沉声问道：“多少？五六百万？你不是大年初一才上线吗？到现在也就两个月吧，居然就挣了五六百万？” “是啊王总，两个月就挣了五六百万，平均一个月就是两三百万，一年算下来，那就是三四千万的利润了，你这做的什么游戏？这么赚钱？” 胡明宇半惊诧半羡慕的跟着附和一句，轮到了他投球，边说边起身拿了颗球。 啥玩意？两个月？ 王流眉毛一挑，纠正道：“是挺赚钱的，但不是两个月。” “不是吗？那是多久？” 胡明宇随口问了句，说完拎着球，表情专注的定了定神，然后快步冲向球道边。 “一天！”王流淡淡道。 胡明宇刚冲动投球区，闻言腿一软，直接跪了，球脱手而出，滚进了右侧边沟，同样一颗未中，回过头苦笑不跌道： “一天？王总，王哥，你别吓我啊，赚了五六百万，只是你一天的盈利？你确定你做的是游戏吗？你这比贩·毒赚的还多啊。” 后方，曲光洁同样一脸目瞪口呆，愣愣的看着王流，半天才憋出一句： “卧槽，都是自己人，王总你别开玩笑啊。” 第一百七十章 悔不当初 “我没开玩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王流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表情。 虽然钱还没到他手里，虽然有些渠道点卡甚至还没代销完，但是他已经做了决定，也给渠道商回了话，想补货，得先结账。 以点卡现在的热销程度，基本没有不答应的，也可以视作代销完了。 这么算下来，首批铺出去的点卡，他确实能赚五六百万，绝没有夸大其词。 文彦棋抿了抿嘴，突然一阵心痛，曾经一个赚大钱的机会摆在他面前，而他却没有珍惜，直到错过了他才惊奇的发现，卧槽，好他么亏啊。 之前王流跟他说过在做游戏，还问他愿不愿意投资一起做，结果他还没看上，觉的是小孩子玩意，赚不到钱，一口回绝了。 但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他看不上的小孩子玩意，不仅真赚到钱了，还赚的是大钱。 一天盈利五六百万，这他么的真是……吓死又馋死个人啊。 有心想跟王流拉拉关系，让他再入一股，但是想想还是忍住了，没其它特殊原因，单纯只是因为他要脸。 之前拒绝过的项目，现在再回头，太跌份了。 钱可以不赚，但面子绝不能丢。 自己拒绝过的路，哭着也不能回头。 做好心里建设，文彦棋大度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尽量心平气和道：“不错啊，说说，你是怎么赚到的？” “对对对，你仔细说说，一天就赚五六百万，这他么的是怎么赚到的？”胡明宇爬起身，一溜小跑向王流，一脸请教道。 曲光洁也聚精看向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一个个的，这都是被吓到了啊……王流扫了一眼三人，心里暗想，嘴上谦虚道： “其实也还好了，钱虽然是一天赚的，但功夫可不是一天就下到的，今天刚开始收费，但在此之前，我可是公测了两个月，真金白银砸了上千万的投资，做了两个月的积累，这才有这一天五百多万的盈利。 等这阵风口过去，到时候还能有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是这样……文彦棋松了口气，刚刚开始滴血的心里，瞬间感觉愈合了不少。 “难怪啊，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生意，一天就赚五六百万的，这要能长期保持，那你这一年还不得照着几十个亿的往里挣？ 根本不可能的嘛，你这就是厚积薄发，刚开始多，等过一段就不一定了。”曲光洁心里也好受了不少，酸溜溜的说完，又调侃道： “文少和明宇两个第一颗球都投完了，现在就剩咋俩，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你先来吧。”王流随意道。 “得，那我就先来了。”曲光洁呵呵一笑，起身拿起颗球，深吸口气，目光逐渐坚毅，似乎准备把残留下来得震惊，全部发泄到这一次的投球上。 胡明宇舒口气，笑着道：“那也不错了，现在一天就赚回来五六百万，就算后续有所降低，应该也不会太少，一年算下来，应该也能不少赚。” 王流笑了笑，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后的事不去想它，至少现在我一天就赚回了前期一千多万的投资，还剩五六百万的盈利，以后再赚的，那都是盈利，不管多少我都知足了。” “碰！” 曲光洁牟足了劲，刚冲到投球区，闻言心一颤，脚下一滑，没刹住车，直接连人带球都投了出去，顺着球道滑了一米多才堪堪停下。 爬起身看向王流，哭丧道：“哥，你是我哥行了吧，有话咱能一次说完吗？ 一天赚了五六百万还不够，你还一天就收回了一千多万的本钱？你想干嘛？想吓死个人吗？” 胡明宇一咧嘴，羡慕的后槽牙都有点酸了。 文彦棋抿着嘴一言不发，刚刚才愈合的心里，闻言直接碎的稀里哗啦，后悔，好他么的后悔。 当初王流问他要不要一起投资时，他直接答应多好，干嘛非要装大尾巴狼，还看不上，现在后悔了吧！ “你们也没问啊。”王流干笑一下，一脸无辜状。 说完起身拿了颗球，笑呵呵道：“光洁也投空了，你们三个第一颗球全部投空，我就是随便一投也赢在起跑线上了啊，看来今晚请客的不会是我了。” “你想的美，不比了，今天就你请客了。”胡明宇当即反驳。 曲光洁立刻附和：“对，必须你请，回了一千万本，还盈利五六百万，等于你这一天就赚了一千五六百万，这要还不请客，简直太没天理了。” 文彦棋深以为然，幽幽道：“一回可不够，赚了这么多钱，怎么着也得多请几回，不然我可不帮忙。” “得得得，我请，我请行了吧，只要文少你能帮帮忙，别说几回，你一个月的消费我都请了。”王流豪气十足道。 “这还差不多。”文彦棋心里稍稍好过，倒不是他缺这点消费，主要是想发泄一下，白白错过一只下金蛋的鸡，不敲他一笔，实在心痛难安啊。 说完话音一转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游戏在全国都铺开了吧？做外挂的人也不可能都在省里。 我可以帮你跟启辰打声招呼，请省厅组织场打击外挂专项行动，但也只能管省内，如果人在外省呢？怎么办？” 王流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制作外挂的人可能在全国任何地方，但省厅的执法权限只在省内，如果人在外省，确实不太好办。 胡明宇不在意道：“这有啥难办的，天下公安是一家，只要能查实，不管人在哪个省，给当地警方发封协调函，人照样能抓。 不然在本省犯了事，只要逃出省就没事了？那不能够。” 王流眼睛一亮，道：“有道理，还是明宇懂得多啊，不愧家学渊源，文少，咱们就这么办？” 文彦棋点头道：“成吧，回头我就跟启辰打招呼，请他帮忙。” 胡明宇笑着邀功道：“王总，我这也算帮你出谋划策了吧，这你不多请我几回？不要求跟文少一样一请一个月，但半个月总没问题吧。” “请请请，都请，行了吧。”王流爽快道。 胡明宇哈哈一笑，竖起颗大拇指：“王总大气。”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代理商 第二天。 收到回话的渠道商陆续有人赶了过来。 天盛网络公司，从早上开始，过来补货的人就络绎不绝，原本送货上门，现在不仅要自己过来拿，还得先交钱，抱怨的人不少。 王流听到消息，特意过来看了眼。 “王总，当初您来推广游戏，我们可是二话没说就配合了，现在游戏才刚火，您就要求我们先交钱，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 “对啊，我们都是小本经营，一次压上几万块的点卡，资金压力很大的。” “还有自己过来拿货这一点也不合理，昨天听到消息，怕拿不上货，我立刻就过来了，挤了一夜的火车，人都挤傻了才到，一次两次的还行，要是每次都这么遭罪，那也太不方便了。” 做了自我介绍，一帮人立刻调转枪口，一窝蜂的朝王流抱怨起来。 王流耐心倾听，等众人说完，淡淡开口道：“大家的意思我了解了，感谢游戏推广时大家的配合，关于先交钱后拿货这一点，各位资金上有压力我理解，但这只是暂时的。 游戏火了，点卡有多抢手大家应该比我更了解，现在怕的不是压货，而是没货，只要把点卡拿回去，很快就能脱手变现，各位的资金压力也很快就能缓解。 而且还省了先代销，后续还得去结账的麻烦，对你我都方便的事，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吧。 都是明白人，相信大家也能理解。” 众人默默点头，做生意的，人都不傻，道理他们自然懂。 王流扫了眼众人，继续道：“至于让大家大老远亲自过来拿货这一点，确实有点不太合理，但是请大家放心，这种请客不会持续下去的，我们已经在招募省级代理了。 等代理商招聘到位，公司会通知大家，届时再想补货，各位只需要找各自省份代理商就行，不用再大老远跑过来了。” 末了又补充一句：“或者大家要感兴趣，也可以自己报名来做各自省份的省级代理商，都是老客户了，我们会优先考虑大家。” 发展代理商的事王流之前就有考虑，现在不少渠道商都在，做生不如做熟，他索性直接提了出来。 “代理商？” “有什么优惠吗？” “代理费是多少？” 众人心里一动，纷纷询问出声。 王流微笑道：“优惠自然有，成为代理商，再来拿货的价格比个人来拿会有折扣，代理费也不贵，一个省级代理，只需二十万即可。” “嘶……” “二十万？” “这还不贵？二十万都能买套大三居了。” “是啊王总，我们都是小本经营，二十万确实太贵了，不能便宜点吗？” 众人一片哗然。 王流不为所动，平淡道：“如果只看价钱，二十万确实有点高了，但是大家不要忘了，我们招的是省级代理，成了代理商，一个省的市场都归你管，想拿货的都得从你手里拿，这里面的利润有多优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二十万的代理费，用不了多久就能赚回来，贵有贵的道理。 当然，如果大家承担不起，那也没关系，让别人来做就好了，报不报名全凭自愿。 但是如果想报名的，我只提醒一句，代理商名额有限，想报名的可得抓紧时间，晚了可就没有了。” 众人心里一紧，陡然有了股紧迫感，成为代理商，里面的利润有多丰厚他们自然能想的到，说贵只是想讨价还价而已，既然王流不松口，那就是二十万拿下也不亏。 王流看了眼众人，最后道：“好了，我话就说到这里，要不要报名，大家回去自己考虑一下，想报名的，欢迎随时来报名。” 众人各怀心思，陆续散了场。 王志新凑到王流跟前，低声问道：“你说，会有人来报名吗？” “只要不傻，一定会有的。”王流信心十足。 游戏火了，点卡根本不愁卖，成了省级代理商，一张点卡就算只赚五毛钱，二十万的代理费，也不过只需卖四十万张点卡。 而一个省的市场，消化这点分额，不说轻轻松松，但也不会太难，等收回成本，再之后躺着就能赚钱。 王流留给他们的利润已经很丰厚了，只要这些人不傻，一定会有人来。 “朴世成走了吗？”王流转过话题问道。 王志新道：“走了，上午的飞机，一帮人全走了。” 王流点点头，又道：“那就是说，游戏已经换成咱们自己的团队在运营了？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有，运行一切正常，bug和外挂的问题，也在着手处理了，只是……”王志新迟疑一下，道： “bug还好说，努力修复就好了，但是外挂这块，只靠我们封号来处理，有点治标不治本啊，想杜绝，我们恐怕还得再想想办法。” 王流笑了笑，道：“放心，办法我已经想好了。” 王志新顿时眼睛一亮：“想好了？什么办法？” 王流拍拍他肩膀，卖了个关子：“好办法，等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 另一边。 宋洪来和钱富离开天盛，各自眉头紧锁，思考着代理商的事。 两人都是网吧老板，都在一个城市，认识多年，平常私交还算不错，这次拿货就是一块结伴来的。 说好要共进退，现在货拿了，又碰上了代理商的选题，省级代理，很显然，一个省份只能有一个，而他们有两个人，这就有点难办了。 宋洪来不动声色问道：“老钱，这个代理商的事你怎么看？有没有兴趣去报个名？” “没有，二十万的代理费呢，我就是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谁爱干谁干，反正我是没兴趣。”钱富不屑一顾道。 说完瞥了一眼宋洪来，试探道：“你呢洪来？想不想来做一下这个代理商？” “算了吧，我也没钱啊，还是谁有钱谁上吧。”宋洪来苦笑一声，又问道：“货拿了，你准备啥时候回去？要不要还一块走？” 钱富道：“我还有点事，你要急的话就先走吧，不用等我。” 宋洪来点头道：“那我就先走了，回头再见。” “好。” 两人就地分别。 第一百七十二章 悲喜两重天（还债10） 半个小时后。 天盛公司，宋洪来特意兜了个圈子，然后又匆匆赶了回来，代销过点卡，他知道点卡现在有多抢手，如果能拿下，这绝对是一个机会，说什么他都要试一试。 好巧不巧，钱富也是这么想的。 一进门，刚刚才分别的两人，又在天盛碰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两人全都一脸尴尬。 宋洪来干笑道：“老钱？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说二十万的代理费，就是砸锅卖铁你也拿不出来，没兴趣代理吗，现在又改主意了？” “呃……砸锅卖铁是不够，但我不是还有辆车吗？凑一凑还是能凑齐的，我又仔细想了下，觉的这是个机会，既然碰上了，总得尝试一下。” 钱富干笑一下，反问道：“你呢，不是说代理商你也没兴趣，先回去了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难道你也改主意了？” “呵呵，是啊，我跟你想的一样。”宋洪来尴尬的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外表下，都带着一股淡淡的鄙夷，这鬼话，怕是鬼都不信啊。 …… 打击外挂的事，文彦棋跟魏启辰说了，上次见面跟王流处的不错，又有文彦棋帮忙出面，魏启辰很给面子，二话不说就跟省厅打了招呼。 魏大公子亲自出面，省厅没敢怠慢，迅速成立了办案小组，打击外挂专项行动突击展开。 经过仔细侦察，很快就锁定了第一个目标，好巧不巧，人正好是省内的，不用跨省，行动方便了不少，制定完抓捕计划，第一次抓捕行动一触即发。 晚上。 省城某出租屋。 彭纪东伸了个拦腰，又在电脑前坐了一天，人有点疲惫，但是想想赚到的钱，内心依旧干劲十足。 他是一个程序员，年前失业在家，意志有点消沉，整天泡在网上冲浪，靠刷刷论坛、打打游戏打发时间。 无意中发现了《传奇》，本着好奇的心理登录试玩了一下，然后从此入坑，成了第一批玩家。 随着游戏的火爆，玩的人越来越多，论坛上对游戏的讨论声也越来越多，有交流游戏心得的，有吐槽bug太多的，也有抱怨打怪升级太费时间的，各种声音都有。 彭纪东本就爱刷论坛，自从迷上传奇后，每天刷刷传奇的帖子更是成了家常便饭，和其他人看过、或者吐槽过就算的情况不同，在一众吐嘈声中，他敏锐的把握住了一线商机。 嫌打怪升级太浪费时间，没时间一直来打游戏？ 如果做个不用自己打就能升级爆装备的外挂，应该会很有市场吧？ 自己就是学编程的，念头一起，他就忍不住动手制作起来，一番尝试，一款自动挂机打怪挂被他制作出炉。 消息放到了论坛上，直言他有不用打游戏，就能自动升级的神器，标价一份一百块，有兴趣的欢迎前来购买。 原本只是想试试水，没想到还真有人买，而且人还不少，第一天他就卖出去十三份。 一份一百块，十三份那就是一千三百块，比他之前上班时半个月的工资还多。 尝到了甜头，彭纪东从此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满心憧憬的泡在了外挂上，光自己做还不够，他还找来了朋友罗鑫，两个人合伙，准备大干一场。 他负责制作外挂，罗鑫负责对外销售，两人搭档干了才一个多月，盈利就超过了十万块，比上班挣得可多太多了。 虽然累，但是值得。 至少彭纪东是这么认为的，伸了个懒腰放松完，他看向罗鑫，随口问道：“情况怎么样？今天卖了多少？” “还不错，截止到现在，已经卖出去四十份了！”罗鑫伸出四根手指，笑嘻嘻的冲他比划道。 “嚯，现在就四十份了？那是不错啊，等晚上再卖卖，今天卖五十份都有可能啊！”彭纪东欣喜道。 干了一个多月，之前平均每天也就卖三十几份，今天一下子有可能突破五十份，业绩再创新高，情况真是越来越喜人了。 “这算什么，《传奇》现在越来越火，真正赚钱的还在后面呢。”罗鑫呵呵一笑，说完看向彭纪东，半兴奋半询问道： “我跟你说，刚才卖挂的时候有人来问我，咱们除了挂机挂还有没有其它别的挂，比如加血的、加速的、加伤害的，意思只要是能变强的都行。 这几天已经好多人来问过我了，看样子需求还不少，你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把这几种挂也都做出来？ 有需求就有市场，有市场就有钱赚，只要能把挂做出来，这些就都是钱啊。” 彭纪东一阵意动，认真道：“行，等我回头研究一下，争取都给他做出来。” 说完轻松一笑，转过话题道：“不说这些了，先歇一下，吃点东西再干吧，我去煮面，你吃几袋？” “啊？又吃泡面啊？我说纪东，咱们现在也每天大几千块的挣着，用不着这么扣扣嗖嗖的整天吃泡面吧？能吃点好的，换换花样吗？”罗鑫叫苦道。 彭纪东干笑道：“吃泡面不是省事嘛，想换花样当然没问题，今天就不吃泡面了，上外面买去怎么样？” “严重同意，你歇着，我去买。”罗鑫深表赞同，说着兴奋起身，主动请缨。 彭纪东一把拦住，道：“别，还是我去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来买挂，你去了，别再错过生意，想吃什么，我帮你买。” 罗鑫从善如流道：“得，那就你去吧，只要不是泡面，我吃什么都行。” “你倒是好伺候，行了，等着吧，我马上回来。”彭纪东随口一笑，边说边穿了件外套，来到门前换上鞋，全部穿戴好后一把拉开门，准备出门。 却不曾想，门外已经站满了警察，全部全副武装，严阵以待，正门口一人正举着手，似乎准备敲门，却没想到还没敲，门它自己倒先开了。 没有一点点防备，双方猝不及防间，突然就碰了面，目光相对，有那么一瞬间，两边都有点愣神。 看着门外全副武装得警察，彭纪东瞬间呆立当场，没等他缓过来神，一干警察已经率先醒转，然后一拥而上，一个照面就把他放倒在了地上，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罗鑫听到动静下意识就想逃，可惜还没来的及跑，警察就到了，一个照面同样被放倒在地。 直到此时，彭纪东才缓过来神，挣扎着怒吼道：“你们想干嘛？凭什么抓我？” 行动组组长扫了眼电脑，转身看向他，冷笑道：“凭什么？你说凭什么？自己都干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这两台电脑是干嘛的？私自制作外挂并贩卖牟利，你不仅犯了侵犯著作权罪，还涉及非法经营罪，人赃并获，还想抵赖吗？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们两个都被捕了，有什么话到局里再说吧。” 彭纪东和罗鑫瞬间脸色惨白，明白他们是有备而来，自己这是栽了，软软瘫在地上，放弃了挣扎。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既然僵持不下那就买了它 第二天上午。 王流正在办公室里办公，王志新拿着张报纸，突然兴冲冲的找了过来： “大新闻、大新闻啊，你看到报纸没？省厅昨晚突击行动，一举抓获了一个制作并贩卖外挂的团伙，外挂涉及的就是我们这款《传奇》，这可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 说着递上了手里的报纸。 “这么快就行动了？”王流眼睛一亮，伸手接过报纸看了起来。 “这么快？你早就知道了？”王志新一愣，然后张了张嘴，有些恍然：“这就是你上回说的办法吧？省厅这次行动，是你促成的？” 果然抓获了……放下报纸，王流心下舒畅，前世《传奇》外挂问题的泛滥，主要原因还是初期盛大没有果断出击，致使问题愈演愈烈。 现在外挂刚开始凸显，他就重拳出击，应该能杀住这股外挂风，不至于像前世一样泛滥了。 心满意足，王流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想治理外挂，光靠我们可不够，得从源头上入手，拿这帮制作外挂的人开刀才行。 正好上次去省城，认识了魏启辰，前些天托他帮了帮忙，没想到他还真给面子，这么快就见到成果了。” 王志新欣喜道：“果然是你，难怪之前神神秘秘的，感情你是准备了一个王炸啊，省厅亲自出手，源头一举被抓获，这下外挂问题应该能彻底解决了。” “刚抓一个，这才哪到哪，能不能解决，还得看接下来还能抓到多少人，形成多大震慑，先别高兴的太早。”王流提醒道。 别说现在，就是再过十几二十年，外挂也依然有，想彻底杜绝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有钱赚，就会有人铤而走险，这是人性。 他也没想过能彻底杜绝，只要不再明目张胆大肆贩卖就够了。 “我知道。”王志新点了点头。 “游戏最近运营的还好吧？”王流又问。 “还不错，近期一直在加紧修复bug和严查外挂，举报少了不少，各项数据也在持续提高，注册玩家已经突破八百万，同时在线人数43万，比收费之前还高，游戏可以说是彻底火了。” 王志新笑着说完，迟疑一下，又沉声道：“不过问题也有，原本预计上线的新地图，actoz公司那边迟迟没有交付，说是游戏出了问题，正在加紧修复，我看他就是没憋好屁。 想要我们给分成，撤走运营团队又没起作用，一计不成，现在绝对是又想拿这点来做文章，逼我们就范。” 妈的，阴招还不少啊……王流皱了皱眉，游戏才刚火，正需要更新地图，来提高吸引力，保持玩家的热情，actoz就断了供。 要没有新地图更新，光靠公测期发布的几张老地图，恐怕用不了多久，玩家就会玩腻，《传奇》好不容易才要火起来的势头，多半也要被掐灭了。 不得不说，这招还真是够毒。 前世actoz好像也对盛大用过这招，盛大的应对是山寨《传奇》，自己开发了《传奇世界》，把玩家导入到新游戏，以此摆脱actoz的掣肘。 但那已经是《传奇》火爆之后，玩家基础已经相当庞大时的事了。 而他现在面对的处境是，游戏才刚火，基础还没打扎实，如果现在就另起炉灶，效果恐怕也不会太好。 自主研发新游戏这条路，暂时多半行不通，那他还能怎么来应对呢？ “公司账上现在有多少钱？”王流看向王志新，突然问道。 “第一批点卡的分账已经收到了，最近又陆续铺出去两千多万的货，再加上招募代理商，收到的代理费，公司账上现在大概有四千多万吧。”王志新估算道。 “四千多万……也不少了啊。”王流眯了眯眼，瞥了眼王志新，沉声道：“你觉的这些钱，够收购actoz吗？” “收购actoz？”王志新一愣。 “对，就是收购actoz。”王流斩钉截铁道：“actoz想要分成，我们不可能答应，它拿地图来要挟，我们也不好解决，既然僵持不下，那干脆，我们买了它好了。” 平心而论，在游戏制作这方面，韩国人还是很有一套的，买下actoz，不仅能解决《传奇》的问题，以后他想在游戏方面继续发力，也可以借actoz，打造他自己的游戏制作团队，一举两得。 王志新皱了皱，沉思一瞬，缓缓点头：“别说，这还真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买下actoz，控制了上游制作方，以后在游戏上我们就彻底没掣肘了， 以《传奇》现在的势头，这点收购费，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赚回来，这笔买卖不亏，只是……” 说着顿了下，他话音一转道：“《传奇》虽然是个山寨的二流游戏，但actoz的实力不算弱，在韩国那边估值不低，四千多万想收购，恐怕不太够。” “那就再加钱，《传奇》眼看是要火了，收费才刚开始，就已经进账了四千多万，以后还会更多。 这么好的生意，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就是砸钱也得买下来，而且还得尽快，不然等以后游戏越火，收购代价肯定会越高。 你尽快去调查下actoz的估值，钱我来筹。”王流果断道。 “好，我现在就去着手调查。”王志新沉声应下，径直走了。 王流靠在椅背上，转着椅子沉默一瞬，掏出手机打给了魏启辰，打击外挂这件事上让他帮了忙，他于情于理该跟他道声谢。 “呦，王老板怎么有功夫给我打来了？”电话接通，魏启辰上来先调侃了一句。 王流笑道：“给魏少您道声谢啊，省厅昨晚突击行动，一举抓获了一个外挂制作团伙，这么快就见到了成效，真是多亏魏少帮忙了。” “看到新闻了？小事而已，王总别客气，真要谢的话，哪天闲了再陪我来搓两把吧，少了你这个雀友，我最近可是寂寞的很啊。”魏启辰笑呵呵道。 找我搓两把是假，想从我这赢点钱是真吧……王流暗自吐槽，不过想想这次让他帮了忙，让他赢点倒是也无妨，欣然答应道： “好啊，过一阵要去趟省城，魏少要是想打，我一定奉陪。” “得，那我可就等着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风投上门 挂断电话，王流又开始暗自盘算，actoz肯定是要收购了，就算不能全资收购，至少也要做到控股。 但问题是，公司账上的四千多万要是不够，剩下的钱他从哪筹？ 刚启动了省城宏兴广场项目，虽然贷到了八千万，但钱还要拿来支撑后续开发，宏兴的资金链也不宽裕，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轻易挪用。 恒昌也不行，之前筹集来的两个亿他都还没还，暂时不好再继续借他来融钱了。 两头都行不通，他还能上哪去筹钱？ 王流暗暗沉思着，田小菊突然进来汇报：“王总，门外有人来找，自称是软银中国公司的人，说想跟您谈谈合作。” 软银中国？ 是孙正义的那家软银吗？ 跟我谈合作，听这意思，这八成是想来投资我啊……王流眼睛一亮，正愁想不到去哪筹钱呢，没想到转眼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还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主动过来送枕头啊！ “请他进来。”王流果断道。 “是。”田小菊脆声应下，转身走了。 片刻后，领着一个中年男性回返，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适中，没有西装革履，只是一身休闲装，看着倒颇有些随性，面相普通，气质倒是还不错。 但王流看的微微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会是孙正义，没想到不是。 想想也对，孙正义好歹也是投资界的一方大佬了，总部又在日本，现在在不在国内还在两说，就算在，就算他想来投资他，也用不着亲自上门。 “王总你好，我是软银中国创业投资基金首席代表，周志雄。”一进门，周志雄先微笑的做了自我介绍。 首席代表，那就相当于是ceo了，难怪气质不错，原来也是个大佬……王流心里暗想，同时起身上前，笑着握手道： “你好周总，突然前来，有失远迎啊，请坐。” 招呼周志雄坐下，又打发田小菊去倒茶，王流跟着坐下，寒暄道：“周总自称是软银中国的首席代表，名字跟日本软银公司挺相近，莫非两家有什么关联？” “王总还知道日本软银公司呢？” 软银在后世名声赫赫，但在眼下也不过是刚进入国内没多久的新公司，业务又局限在投资领域，名声还不显。 没想到王流不仅听说过，还知道日本软银，周志雄有点诧异的看了眼他，点头笑道： “没错，软银中国就是日本软银公司在国内设立的投资机构，专注于投资领域，寻找挖掘并帮住有潜力的优质公司成长，同时赚取投资收益。” “这么说来，周总这次来找我，也是看好我的公司，想来投资我了？”王流笑着试探道。 周志雄没有遮掩，直接开门见山道：“没错，贵公司的业务我已经关注很久了，成长很快，我确实比较看好。 这趟过来就是为投资而来，如果有可能，我很乐于能和王总达成合作。” 果然是想来投资我，看来资金缺口有着落了啊……王流心里一跳，不动声色道： “公司业务成长的确实很快，去年收购了广源地产，年初又在省城新启动了一座宏兴广场，市里年内也预计还要开发两到三个项目，工程量满满。 资金虽然不缺，但是如果条件合适，接受一下周总的投资，增加些资金储备倒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周总具体想怎么投资？” 宏兴广场？ 开发项目？ 周志雄听的一愣，失笑道：“王总误会了，我们目前只投资互联网高科技行业，不考虑其它，所以看好的不是宏兴地产，而是你另一家公司，天盛网络。” 看上天盛了？ 那你说什么关注了很久，搞的我以为你看上了宏兴一样……王流暗暗吐槽，同时有些恍然，前世看到的那些新闻里，被软银投过的确实都是些互联网高科技公司，的确没听说过有投资过房企的。 眼下传奇越来越火，被他盯上倒是也正常。 “看好天盛吗？周总想怎么投资？” “这得先具体跟王总了解下，然后我才能决定了。”周志雄笑了笑，正色道： “天盛我一直在关注，代理发行的那款游戏各项数据都很不错，前些天开始收费运行，卖点卡来实现盈利，听说销售的也不错。 这就是王总的商业模式吗？利用游戏时间来收费？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其它变现途径？” 想盘道吗……王流心里暗想，脸上轻笑道：“不错，这就是我的商业模式，用时间来收费。 周总既然一直在关注，想必应该知道《传奇》现在很火，点卡很抢手，说明我的商业模式很成功，即便不考虑其它变现途径，光靠卖点卡，也足以实现盈利目标。 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周总，其它变现途径我也有，只是现在暂时还不便透露。” 周志雄点点头，又问道：“游戏收费运营了快一个月了，王总可以透露一下，销售额具体有多少吗？” 王流笑道：“当然可以，截止到今天，公司总共进账资金是四千多万，其中代理费五百多万，单算销售额，也有三千多万。” “利润呢？”周志雄追问道。 “不算税收的话，毛利润两千多万吧。”王流淡淡道。 周志雄满意的点点头，跟他猜的一样，游戏果然赚钱，他来投资天盛的选择没错：“还不错，股权结构呢？天盛目前都有谁在持股？公司团队都有哪些人？” “目前是我独资控股，团队除了我，还有宏兴副总王志新、推广以及技术团队等人，暂时都没持股，但不排除以后会使用股权激励。” 王流直言相告，说完顿了下，看向周志雄道：“周总还想了解什么，一块问出来吧，我一并回答。” “没了，我要问的就这些，已经足够了。”周志雄笑了笑，然后正色道：“接下来我们谈一下投资吧，天盛的情况确实不错，有潜力，我没看错。 但到底是初创公司，国内游戏市场也刚兴起，未来能有多大规模还未可知，不确定因素有很多，投资风险不算小。 我能开出的条件是，两千万美元，换取天盛20股权，王总觉的怎么样？” 第一百七十五章 对赌 “两千万美元，换20股权？”王流眉头微皱，看了眼周志雄，不咸不淡道：“这么说来，周总给天盛的估值是一个亿美元？” “对。”周志雄直言不讳道：“按照王总所说，天盛收费运营一个月，毛利润两千多万，那年利润差不多就是三个亿。 如果用利润来估算，一般认为，一家公司的估值在年盈利的三到十倍比较合理。 考虑到天盛目前才刚初创，以后能否持续盈利还未可知，未来不确定因素还有很多，我认为选择年利润的三倍来计算天盛的估值最合适。 目前中美汇率是1：827，计算下来，我给天盛一个亿美元的估值还是比较贴切的，王总你说呢？” 我说？ 我说贴切你妹！ 要压价就直说，还一套一套的，欺负我听不懂啊？ 王流暗暗鄙视，反驳道：“我不这么认为，天盛确实才刚初创不假，但这不应该成为被低估的理由。 相反，正因为天盛才刚初创，所以才更应该被高估。 公司成立三个多月，前期投入成本一千多万，现在才刚开始收费，头一个月就进账四千多万，不仅收回了全部成本，还实现了两千多万的毛利润，周总见过这样的初创公司吗？ 未来不确定因素是有挺多，但不是能否持续盈利，而是还能有多大的增幅。 《传奇》现在的注册玩家是八百万，同时在线人数四十万，而国内人口有多少，不用我说周总应该也知道。 十几亿人的大市场，未来少说也还有几十上百倍的增长空间，而周总却只给天盛三倍的系数，未免有点太低估了吧。” 周志雄被怼的有点哑口无言，干笑一下，看着王流凝神问道：“那以王总的意思，你觉的应该给天盛多少估值合适？” “简单，四千万美元，我可以考虑出让给周总10股份。”王流淡淡道。 四千万美元，10股份，估值就是四个亿，换算成人民币，那就是33亿左右。 一家初创企业，成立才三个多月，他又正等着用钱，如果能以这份估值出让，他倒也能勉强接受。 “不可能！”周志雄哑然失笑，一口回绝：“国内人口是不少，但不代表这些人都会来玩游戏，几十上百倍的增幅绝无可能。 就算涨三五倍，那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完成的。 王总想用10的股份，就换取四千万美元，那总估值就是四个亿，换算下来，那就相当于是三十多亿人民币了，是天盛现在年利润的十倍，溢价太高了，这不现实。” “价钱我开了，如果周总不能接受，那我也只能表示遗憾了，天盛目前盈利情况良好，资金很充裕，也并不是非要融资不可，今天很高兴认识周总，但合作，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再说吧。”王流起身伸出手，直接送客。 一般情况下，在投资活动中，投资人都处于强势的一方，但现在可是周志雄主动找上门来的，谈判话语权在王流，即便他正等着用钱，现在也得抻着，不能露怯。 下次再说，意思就是不谈了呗。 谈判桌上讨价还价在正常不过，你这谈不拢就直接掀桌子就有点太不友好了吧。 周志雄顿时有点进退两难，平心而论，他对天盛确实看好，如果可能，他确实想投资，不然他也不会大老远亲自找上门来了。 但四个亿美元的估值，属实有点超出他的预期，尤其王流的态度还这么强硬，他想趁天盛初创期捡个漏的想法，八成是行不通了。 沉吟一瞬，周志雄干笑道：“王总先坐，别这么着急嘛，价钱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我估价一个亿美元，王总觉得少，王总股价四个亿，我又觉得多，既然沟通不了，那我们干脆来场对赌怎么样？” “对赌？”王流瞥了眼他，微微眯了眯眼，道：“周总想怎么个赌法？” “很简单，我可以按照王总开出的条件，用四千万美元，换取天盛10的股权，但王总也得拿出相应的业绩。 现在是五月，到年底还有七个月，按照天盛目前两千多万的月毛利来算，到年底前，盈利应该能达到15个亿。 但王总既然这么看好天盛，那盈利也应该适当增加，第一年我就不多要求了，到年底前盈利能达到两个亿就行。 但明年业绩得翻倍，后年还得翻倍。 也就是说，到后年，天盛的盈利得达到八个亿，如果做到了，那投资协议就按照王总开出的价钱来，四千万美元，我买天盛10股权。 但是如果做不到，那就得按我开出的价钱来，两千万美元，我要20股权，缺少的股份王总要给我补上，多出来的资金王总也得退还。 如果没钱给也没关系，用股份顶也行，四千万美元，我总共要40股权，王总觉的如何？”周志雄直视着王流，眼带笑意的问道。 利用对赌，来把收益达到最大化，这也是投资方的常规套路了。 业绩如果做到，那公司的估值升高，他买入的股权价值跟着升高。 如果做不到，那也没关系，赢来股份，他持有的总股权价值一样升高。 横竖他都不亏，还能促成投资，何乐而不为。 想激将我吗？ 王流眼睛微眯，会看向周志雄，轻笑道：“听着还不错，但赌注有点太小了，既然都对赌了，那干脆，我们来场大的怎么样？” 嗯？ 业绩连年翻倍，几千万美元的堵住，这还小？ 再大你还想要多大？ 周志雄一愣，凝重问道：“王总想怎么个赌法？” 王流淡淡一笑道：“也简单，业绩只是翻倍太少了，我可以再翻倍，今年年底前盈利达到四个亿，明年八个亿，后年十六个亿。 如果我做到了，周总拿到的股份也得相应减半，四千万美元，只能拿5的股权。” “如果做不到呢？”周志雄心头一跳，沉声问道。 王流轻笑道：“更简单，多出来的钱我退，股权我一样加倍给，两千万美元，我给周总40股权，你觉的如何？”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拿下Actoz 沉默！ 周志雄眉头紧锁，陷入到了深深的沉默。 平心而论，如果真如王流所说，三年后年盈利能达到十六亿，那他就是股份减半，四千万美元，只拿5股权，这笔投资也不亏。 但问题是……他定下的目标，三年之内年盈利达到八个亿就够高了，不然他这个从业多年的投行界老油条，也不会提出这种对赌条件。 可王流居然还嫌少，还敢再翻倍……是年轻气盛，还是真有什么把握？ 仔细审视了几眼王流，周志雄试探道：“王总很自信啊，但业绩可不是光凭自信就能干出来的，三年做到年盈利十六个亿，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王总真觉得你能做到？” “当然。”王流斩钉截铁道。 这可是造富无数的国内游戏业，而且也不是一下子就得做到，有三年时间运作，想达到十六个亿的年盈利，不说轻轻松松，但努努力，大概率还是能做到的。 富贵本就险中求，何况他这赢面还大于输面，那还有什么不敢赌的？ “如果做不到，那就按赌约办，白纸黑字签下的合同，周总不用担心我会赖账，现在只需要告诉我，周总你敢不敢赌吧。” 王流淡淡一笑，又反激了周志雄一句。 “王总有魄力，既然你都不怕，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这份赌约我接了。”周志雄笑了笑，一口答应下来。 对赌这种事，对投资方可横竖都不亏，他才没什么不敢答应的。 就等你这句话了……王流欣然笑道：“周总爽快，那就这么定了，是你回去拟合同，还是我让人去拟？” “客随主便，王总你来拟吧。”周志雄笑道。 “好，那我让人去拟。” …… 签完合同，投资和对赌协议尘埃落定。 让王志新去调查actoz公司市值的事也有了结果。 “根据最近一次融资额估算，actoz目前的市值大约是六千万美元，换算成人民币接近五个亿，而咱们账上只有四千多万，想收购它这条路，怕是有点难。” 办公室里，王志新面色凝重的跟王流汇报道。 “六千万美元？估值还挺高啊。” 王流微微皱眉，公司账上的钱，再加上从周志雄融来的四千万美元，都不够六千万，想全资收购显然是行不通了，那就只能尝试控股了。 “股权结构查了吗？actoz都有谁持股，最大股东是谁，想拿下控股权，持股比例最低要达到多少？” “查了，actoz是由多个合伙人共同创立，管理层也分有股份，股权比较分散，想拿下控股权，可能倒是有可能。 但目前的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是25，咱们要想超过它，至少要收购25以上的股份才行，就算不考虑溢价，收购金额至少也得一千五百万美元，相当于一个多亿人民币。 可我们只有四千多万，钱一样不够啊，剩下的缺口去哪找？”王志新愁眉不展。 “不用找了，钱我已经筹到了。”王流轻笑一句，说着把刚刚签下的投资合同丢给了他：“自己看看吧。” 王志新一脸懵逼，筹到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半信半疑的接过合同，低头翻看一眼，眼睛陡然一亮，惊喜道：“这是……投资协定？软银中国投资四千万美元，买天盛10的股份？这这这……这什么时候签的？” “刚签不久，资金已经到账，拿下actoz的控股权绰绰有余了。”王流淡淡一笑，叮嘱道： “现在钱有了，收购的事也抓紧时间去做吧，记住，找个中间人去跟actoz的各位股东谈，你自己别露面。” 要是让actoz的人知道是他们想收购，卖不卖都在两说，就算卖，也绝逼得坐地起价，他才不去当那个冤大头。 道理王志新也懂，咧嘴笑道：“放心吧，我懂，我会找人去做的。” …… 只要钱到位，没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尤其是actoz这种股权比较分散的公司，尽管公司估值不低，持有股份也相当于有了一笔价格不菲的资产，但并不代表持股股东手里就一定有钱。 在套现之前，他很可能只是一个苦逼的创业者，或者打工人。 是抱着股份继续苦逼，还是把股份脱手套现，换笔钱去潇洒？ 只要有这种选项，那可供操作的空间就大的多了。 各个击破之下，只是稍稍溢价，王志新就以三千两百万美元，顺利收购到手actoz511的股份。 而王流也一跃成为actoz的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超过半数，对actoz拥有了绝对控股权。 “哈哈，拿下了，没想到比我想象中还轻松，现在我们掌握了绝对控股权，这下看谁还敢再跟我们使绊子。”王志新兴奋的说着。 王流也松了口气，拿下了actoz，《传奇》这只现金奶牛也就稳了。 “去定一班最早去韩国的机票，另外通知一下actoz公司所有人，明天上午开全体员工大会，拿下了公司，我们也该去宣誓一下主权了。” 王志新哈哈一笑，摩拳擦掌道：“我立刻去办，等了这么久，就等这一天了。” …… 第二天上午。 actoz公司。 现任总经理李宗炫，正在向朴世成问话：“中国那边，天盛公司的人还不肯松口吗？” 朴世成摇了摇头：“天盛的王总态度很坚决，能独吞的利润，想让他分出来，难度恐怕比预想中还大。” 李宗炫沉声道：“那就继续吊着他，一天不同意分成，我们就一天不给他新地图，没有持续吸引力，就算游戏在中国意外火了，也不可能长久，除非他想鱼死网破，大家谁都赚不了钱，不然不信他不低头。” “是，李总。”朴世成一口应下，又迟疑道：“可是公司换了新老板，今天就要到任，如果他要同意把地图交付天盛，我们怎么办？” 李宗炫道：“放心吧，待会新老板来了，我会去说服他的，不管换了谁当老板，也不可能跟公司的利益过不去。” “也是。”朴世成认同的点了点头。 《传奇》从公测到正式收费，他都全程参与其中，点卡热销的场面他亲眼所见，游戏绝对是火了，未来绝对是颗摇钱树，如果能拿到分成，对公司来说绝对是一块肥肉。 当老板的，哪个会嫌自己挣的钱多的？ 不可能的嘛。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有趣，有时候越觉的不可能的事，偏偏它就成了可能。 第一百七十七章 错综复杂 两人话音刚落，新老板便走马上任了，看到王流闲庭信步进门的一瞬间，朴世成便忍不住心头一跳，一种大胆、但怎么想怎么感觉有点荒诞的猜测油然而生。 等中间人开口介绍，表示王流就是新任老板时，朴世成更是如遭雷击。 还真让他猜着了！ 王流果然就是新老板！ 朴世成却没有半点被猜中的喜悦，心里反倒涌起一片苦涩，想想他们之前对天盛使过的手段，以及他曾经当面对王流施加过的威胁，现在换了他来当老板，他的处境多半怕是要不妙了啊。 而李宗炫浑然未觉，努力摆出一副笑脸，低声招呼朴世成道：“走吧，新老板来了，我们一起去打声招呼，顺便说一下天盛的事。” “别，不用去说了。”朴世成一把拉住了他。 李宗炫一愣：“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用说了？” “因为……他就是天盛的老板，王流。”朴世成幽幽道。 李宗炫瞬间脸色一僵，微微张了张嘴，跟着如遭雷击。 “朴代表，好久没见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难道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们了？” 朴世成没敢上前，王志新就没那么客气了，一眼扫到他，施施然走到跟前，似笑非笑道。 “王总，我……”朴世成苦涩道：“之前多有抱歉，我跟您道歉了，希望您别见怪。” “啧啧……朴代表还会道歉吗？之前态度那么强硬，我还以为你有多不可一世呢。”王志新一脸戏谑道。 朴世成哑口无言。 “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都是自己人，别说这些伤感情的话。”王流打了句圆场。 王志新可以嘲讽两句，发泄一下之前积攒的怨气，他这个当老板的就没必要了，太掉价。 之前各为其主，尽管朴世成威胁过他，对天盛也阴招不断，但站在他的立场上，维护公司的利益，本身并没有错。 他花三千多万美元买下actoz，用这么高的代价，也不只是单纯为出这口气，他的目的一是解决《传奇》的后顾之忧。 二也是借actoz，打造自己的游戏制作团队，为后续继续在游戏业发力铺平道路。 《传奇》在国内的测试是朴世成一手完成，技术和管理能力都不错，是个人才，对actoz也熟悉，没必要把人挤兑走。 留下他，继续给他发光发热才最符合他的利益。 “刚接手公司，情况我还不了解，以后也没时间长期待在韩国，公司的业务以后还要多靠朴代表帮我多上心。”王流拍拍他肩膀，勉励道。 朴世成羞愧又感激，当即保证道：“多谢王总不计前嫌，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不让王总您失望。” 李宗炫听的心里一动，听两人的意思，这位王总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朴世成都能被原谅，他似乎也不用担心会被秋后算账。 暗暗松了口气，他也赶忙跟着道：“对，还有我，我也会继续努力，争取给公司创造更多收益。” “这位是公司总经理，李宗炫。”朴世成介绍道。 “你好。”王流微微一笑，又道：“其他人都回去工作吧，李总、朴代表，你们两个跟我去趟办公室，汇报一下公司的近况。” “好。” “王总，您这边请。” 朴世成和李宗炫一口应下，领着王流去了办公室。 “《传奇》新地图已经延期了一个月，听说是出了问题？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修复了这么久，修复好了吗？” 办公室里，王流坐在老板椅上，直入正题道。 朴世成和李宗炫站在对面，闻言面面相觑，出问题只是借口，用延期交付来威胁天盛拿分成才是真。 王流应该也能想的到，但既然还这么问，八成是在给他俩台阶下。 李宗炫果断道：“修复好了，王总您放心，地图我们马上就交付。” 还算有眼色……王流满意的点点头：“光这次还不够，以后也要保证每张地图都准时交付。 还有，既然已经签了合同，那就严格按照合同执行，代理期限到期之前，别想着去要分成了，想拿分成，等代理到期，续约时再谈。” “以后准时交付地图没问题，但是分成……”李宗炫欲言又止。 王流眉头一皱：“怎么，有难度？” 李宗炫赶忙道：“公司这边没问题，但是王总您可能不知道，其实游戏并不是公司制作的，或者说并不完全是公司制作的，主要制作方其实是娱美德公司。” 朴世成补充道：“公司只制作了《传奇1》，然后研发组组长朴关浩就从公司离职，创立了娱美德，开始自行研发《传奇2》。 但是缺乏研发资金，而公司也比较看好这个i，所以就出资帮住他研发了《传奇2》，和娱美德共享著作权，以及后续发行和运营。 您代理的就是《传奇2》，在著作权上公司只占一半，另一半在娱美德手上，公司可以按照合同约定，暂时不要分成，但是娱美德恐怕不会同意。” 这么复杂的吗？ 王流眉头微皱，还以为拿下了actoz，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个娱美德。 “合同天盛之前是和公司签的吧？既然是共享著作权，如果娱美德不同意，那合同还有效吗？” “这点您放心，虽然是共享著作权，但娱美德也和公司签过补充协议，公司可代它行使著作权人的一切权力，游戏如何发行和运营都归公司管，合同绝对有效。” 有效就好，有合同在，就算娱美德不同意它也没辙，想拿分成一样得老老实实等到代理到期后。 王流心下大定：“那就不用管它了，公司目前在做什么业务？有研发新游戏吗？” 李宗炫道：“公司目前正式上线运营的有两款产品，一款是您代理的《传奇》，还有一款是《千年》，业绩都还不错。 新产品也已经立项，正在开展研发，跟《传奇》一样，也是一款多人在线角色扮演类的大型网游，名字暂定是《a3》。” a3？ 王流仔细回忆了下，没记得前世有听说过，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没引进过国内，要么引进了也不温不火，八成没什么开发价值。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又一头现金奶牛 “别着急研发，立项前要先仔细调查一下市场，做好游戏定位，准备充分后再开发也不迟。”王流淡淡提醒道。 公司归了他，现在也是他的资产了，既然明知多半是个坑，能不跳还是不跳为好。 “是，我会安排下去，再仔细做一下市场调查。”李宗炫满口应下。 “另外，既然要做调查，那就顺带着帮我也找找，市场上有没有什么有潜力的产品，能让我拿回国做代理。”王流认真叮嘱道。 这也是他这趟过来的另一个目的，想赢下和周志雄的对赌，三年做到十六个亿的年盈利，光靠《传奇》一个项目恐怕不太够，稳妥起见，还是得再多增加几个盈利点为好。 难得过来一趟，如果能再顺带着收获几款游戏，那就最好不过了。 李宗炫当即道：“您放心，我会帮您查清楚的。” …… 大概是想在新老板面前卖力表现一下，也或许是鉴于之前向天盛使了不少阴招，虽然王流已经表示会不计前嫌，但李宗炫依然有些心虚，调查起来十分卖力。 王流原本以为想拿到结果，怎么着也得等上一两天，没想到才刚下午，李宗炫就有了结果，匆忙找来。 “王总，调查清楚了，目前市场上所有已经上线运行，以及尚在开发，但评价和期望都比较不错的产品都在这里了，已经替您翻译成了中文，您看看。” 李宗炫边说边递上一份文件。 “速度挺快啊。”王流有点诧异。 李宗炫笑道：“公司做的就是游戏，业内都有哪些同行，分别做了什么项目，本身就有了解，只是整理一下而已，不麻烦的。” “干得不错，你有心了。”王流夸赞一句，接过文件低头翻看起来。 第一款游戏，《天堂》……之前让王志新过来调查时也听他提过，知道这是韩国目前最火的网游，而且暂时还没进入国内，想代理倒是没问题。 但是游戏这么火，代理费肯定不低，而且《传奇》是抄袭它的山寨货，引进正版，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ass。 第二款游戏，《战场》……没听过，ass。 第三款，《u onle》……没听过。 王流刚准备继续忽略，文件他都放下了，脑海里又突然反应过来，u onle？ 是《奇迹u》吗？ 王流赶忙重新捡起文件，仔细向下看，制作公司webzen，角色职业设定剑士、魔法师、弓箭手、魔剑士、格斗家……故事背景…… 王流越看眼睛越亮，果然是《奇迹u》。 游戏他前世也曾玩过，对角色和背景再清楚不过，绝不会认错。 如果说《传奇》的引进，点燃了国内游戏市场的第一把火，正式开启了网游时代，那点燃第二把火的，绝对当属《奇迹u》。 前世在国内一经公测，就迅速风靡全国，收获玩家无数，即便在《传奇》巅峰时期，也能和它分庭抗礼，一较高下。 自然，在盈利上也丝毫不差，具体数据他不知道，但能让它的国内代理人朱骏，一跃成为富豪榜上的常客，风头能和盛大的陈首富并驾齐驱，有多赚钱可想而知。 这妥妥的又是头现金奶牛啊！ 记忆里《奇迹u》引进国内还在《传奇》之后，而《传奇》引入国内是在01年，现在才刚两千年。 也就是说，《奇迹》u 的代理权，目前还没有被朱骏拿下。 如果他能取而代之，那这趟韩国之行，他就真不虚此行了。 两大现金奶牛在手，赢下和周志雄的对赌，也绝对胜券在握。 一念至此，王流果断冲李宗炫道：“去和《u onle》的制作公司联系下，不惜代价也要把它在中国的代理权给我拿下。” “u onle？”李宗炫一愣，然后迅速恍然：“这款游戏我听过，是网禅公司研发的，刚成立没多久，只是家小型游戏设计工作室。 游戏目前已经推出，据说连设计都还未完成，大概率是因为研发资金紧张，只能仓促上线，尽快回笼资金，想拿下代理权，代价应该不会很高。 现在刚上线不久，在中国的代理权应该还没卖出，我去帮您联系，一定给您拿下。” “去吧。”王流摆摆手，打发走了他。 …… 结果跟李宗炫猜的不差，网禅公司资金确实紧张，游戏还没设计完成就仓促推出，就是为了能尽快回笼资金，缓解财务压力。 李宗炫主动上门接洽，算是雪中送炭，网禅也没有狮子大开口，代理费只要50万美元，价钱算是很优惠了。 但还要求15的盈利分成，而且咬死了不松口，态度很坚定，这就有点难办了。 李宗炫没敢自己做决定，先回来禀告了王流。 王流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了。 一来游戏是网禅公司做的，而且态度坚定，如果不答应分成，国内代理权他八成是拿不下了。 二来《奇迹》也不是《传奇》这种山寨货，精心研发出来，不想当成一锤子买卖，要求分成也很正常。 而且15的分成比例也不算高，盈利大头还是他的，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分成达成一致，签约再没障碍，代理权顺利被王流拿下。 解决了《传奇》的后顾之忧，又收获了《奇迹》这头现金奶牛，这趟韩国之行可谓收获满满，王流也心满意足的踏上了回国的路。 飞机上。 王志新问：“又拿下一款游戏，回去之后要尽快安排公测吗？” 王流沉吟一下，摇了摇头：“不急，先等等再说。” 《传奇》眼下刚火，还远没有达到巅峰，现在就推出《奇迹》，多了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势必会影响到它的上升趋势，进而影响他能到手的潜在收益。 前世两款游戏分属两家，互相竞争，打打对台戏也就算了。 但现在这两款游戏可都是他的，那就得精打细算了，还是等《传奇》达到巅峰之后，再顺势推出《奇迹》来的划算。 毕竟韭菜这种东西，还是得一茬一茬都割全了，收益才能最大化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跳 “王总，你这管理的也太粗糙了，天盛的组织架构、管理架构、管理层回报机制、财务预测、财务监控制度，这么多关键制度，要么不完善，要么干脆就没有，你这可不行啊。 想让公司行稳致远，制度上可是半点不能马虎的，得改。 另外，你找的那什么经理王志新，我的天，居然才小学学历？ 我先声明，我没有瞧不起低学历的意思啊，我只是想说，互联网毕竟是个高科技行业，判断未来走向和发展潮流得有专业眼光，王经理……属实有点欠缺啊，公司要想少走弯路，这个人选得换。 还有……”周志雄匆匆找来，进门就冲王流滔滔不绝。 又来了……王流听的一个头两个大。 自从投资了天盛，周志雄就像魔怔了，自己公司不回，却天天泡在天盛，一泡就是大半个月，还天天早出晚归。 一个投资人，不好好当甩手掌柜当大爷，却干的比王流这个正牌老板都起劲，从公司章程，到各项制度，事无巨细都被他调整了个遍，三天两头找上门，要求改这个改那个。 王流是烦不胜烦了，捂了捂脑壳，满脸郁闷和无奈道：“我说老周啊，你公司就没有点其它事了？天天泡在天盛，不怕耽误了你的投资主业？” “不耽误，公司还有其他人呢，业务有其他人负责，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帮你把天盛梳理好，其它的都不重要。”周志雄干笑一下，同样一脸无奈道。 他也知道他这个投资人，干活干的有点过于勤快了，但是没办法，不勤快不行啊。 从业这么多年，被他投过的公司不少，像天盛这种一次就投上千万美元额度的也不是个例，但是持股比例从来没有低于过20的。 天盛这笔投资，不仅创下了他从业以来的最高投资额，也创下了最低持股比例，容不得他不上心。 尤其是进驻天盛，了解过运作模式后，更是越看心里越虚，要制度没制度，要管理没管理，说句难听的，这跟草台班子也不差多少了。 投资人签对赌协议，不管输赢横竖都不亏是没错，但前提是被投资过的公司，它得能活下去。 商场如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像天盛这么个经营法，现在业绩是不错，但未来能不能活下去还真不一定。 他虽然是公司的首席代表，但说到底也是个打工人，天盛要是倒了，那他这笔投资可就血本无归了。 四千万美元，拿最高投资额，换最低持股比例，用这么大的代价，最终却投了个垃圾，不仅严重影响他的声誉，给公司造成这么大的亏空，同时也会严重影响他的前途。 可以说，他现在跟天盛已经绑在了一辆战车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得卖力，必须确保天盛不出意外，能顺利成长起来，就是当壮丁也在所不惜。 毕竟自己挖的坑，他就是哭着也得跳啊。 “你不耽误，可是我耽误啊，你这一趟趟的过来找，我这正常工作都没办法进行了。”王流郁闷道。 周志雄简直哭笑不得，他这个投资人都给他当免费的壮丁了，他居然还不乐意。 周志雄苦笑道：“我的王总啊，我不也是为了公司好吗？现在是有点麻烦，但等框架都梳理好了，以后能省多少事？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道理王流自然懂，平心而论，他前世只是个包工头，重生回来后虽然一直在努力学习，但基础还是有点差了，跟周志雄这个商界精英肯定是不能比。 如果他能帮着梳理一下公司制度，于他而言也是件好事。 刚才吐槽只是被他烦的有点不耐烦，抱怨两句，从内心来讲，周志雄愿意帮忙，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王流点点头，勉为其难道：“成吧，既然周总想梳理，那就都交给你好了，想怎么改，你自己看着去办。” 你还真把我当苦力了？ 周志雄松口气的同时，嘴角又忍不住一抽，但是想想自己的声誉和前途，我忍。 深吸口气，周志雄确认道：“王总说的都交给我改，也包括撤换王经理吗？” “你想换谁？”王流问道。 “公司里的人，不是技术人员，就是推广团队，都不适合做管理，王总要是信的过，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吧，麻省理工毕业的高材生，计算机专业，在微软和甲骨文等科技公司工作多年，工作经验丰富。 和公司正好匹配，如果把他请来，有他的经验和能力指导，一定能让公司如虎添翼。”周志雄试探道。 他是真心为了天盛好，但是往公司安插人是大忌，尤其他还表现的这么殷勤，难保王流不会多想，还是事先征询一下他的意见为好。 王流欣然笑道：“周总推荐的人，我自然信的过，只是这么优秀的人才，愿意放弃美国的金饭碗，甘心跑回国内，到我这家小公司来屈就吗？” 周志雄自信道：“这点王总大可放心，我既然敢说，自然有把握能把他请来，只要你没意见，剩下的我来办。” 公司想发展，人才是必不可少的，这人要真像周志雄说的这么好，能请过来王流自然求之不得，爽快道： “我没意见，周总放心去请人吧。” “好，我会尽快联系他的。”周志雄笑了笑，又道：“另外还有件事，投资款已经到账了，这笔钱不知道王总准备花？ 如果还没有想好，我可以建议你……” “不用建议了，钱我已经快花完了。”王流直接打断道。 周志雄一愣：“快花完了？王总不是在开玩笑吧？那可是四千万美元，这才多久，你这么快就花完了？” 王流道：“当然不是开玩笑，钱到账当天，我就安排人去收购了《传奇》的制作方，三千两百万美元拿下了控股权，就这一笔就花掉了一大半，钱现在已经不剩多少了。” “收购了《传奇》制作方吗？控制了上游内容商，也算扫清了发展障碍，这钱花的值。”周志雄默默点评，同时心里稍感安慰。 虽然天盛管理的不咋地，但王流这个老板的眼光属实没的说，还知道未雨绸缪，不错不错。 说完他又忽然反应过来，眉头紧皱的看着王流道：“钱到账当天你就安排人去展开收购了？这么说你这收购计划，早就想好了？你之前不是还说，公司不缺钱的吗？”王流眉毛一挑，送给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笑而不语。 周志雄看的嘴角一抽，心里瞬间恍然，好小子，居然诈我？ 第一百八十章 考验 又被阴了一手，周志雄郁闷归郁闷，但也没有多气愤，商场本就尔虞我诈，为了各自利益，各择手段很正常。 更何况，他都给他当苦力了，就算不正常，他又能怎么样呢？ 当然是咬着牙，一笑而过了。 不然想想自己都被阴了，却还得给他当苦力，那不是更郁闷？ 周志雄理智的选择了一笑置之，继续回去梳理公司框架之余，也没忘了把他着重推荐的人极力邀请了过来。 一间咖啡馆里，三人第一次见了面。 周志雄介绍道：“王总，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业界精英，黎向涛。 向涛，这位就是天盛公司的创始人，王流王总。” “你好王总。”黎向涛起身致意，微笑伸手道。 西装革履，举止有度，看着是有那么点精英人士的味道……王流心里暗想，同时回以微笑道： “黎先生你好，劳烦你不远万里过来一趟，真是辛苦了，快请坐。” “王总叫我向涛就好。”黎向涛客气一句，各自落座，继续道：“其实不算劳烦，我自己本就有想回国创业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付诸行动，这次接到王总的邀请，正好帮我下了决定。” “是吗？”王流心里一动，不动声色问道：“美国那边的条件，怎么说也比国内好吧，向涛你想创业，在美国不是更好？为什么想回国呢？” “王总说的不算错，美国的营商环境、技术发展，以及融资渠道确实都比国内要好，但是竞争也大。 光硅谷就有数千家互联网公司，每天都有人破产，每天也都有新公司诞生，能看到的各行各业，几乎都已经被人做过了，半路杀入还想脱颖而出，难度不小。 但是国内不一样，网络才刚刚兴起，竞争还不大，市场前景又非常广阔，可以说，这里就是一处巨大的待开发的处女地，潜力无限，绝对是创业首选。” 黎向涛侃侃而谈，说到创业，眼睛都在发光，看的出来，他是真想做一番事业。 王流点点头，又问道：“既然你这么看好，自己又想创业，为什么又一直没有付诸行动呢？” “没找到好的项目啊。”黎向涛脸色一暗，苦笑道：“我是做互联网的，而现在全球的互联网行业，几乎都处在烧钱阶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探索出一条有效的变现途径。 想创业容易，这些年我也攒了点钱，可以当作启动资金，但是如果没有好项目就匆忙创业，等钱烧光了，如果还没有找到盈利点，又拉不来融资，那公司离死也不远了。 与其半途而废，还不如等做好准备，找到好的项目之后再开始，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这么说的话，向涛你这次愿意回来，算是看好我这家公司的发展了？”王流眉毛一挑，半开玩笑的问道。 黎向涛不假思索道：“没错，天盛的情况，志雄都跟我说了，把网络和游戏结合，开发网络游戏，最后利用时间来收费，盈利点已经找到了，月利润能达到上千万，可见王总的商业模式非常成功。 那剩下的就都好说了，不管是自己造血，还是找机构融资，都足以支撑公司发展，未来一定大有可为。 如果王总愿意接受，我非常愿意加入天盛，和公司一起成长。” 眼光还不错……王流暗暗点头，轻笑一下，继续问道：“向涛如果想来，我自然求之不得，这次邀请你，就是因为公司目前发展的虽然还不错，但是管理欠缺，需要找一个有能力又有经验的人来，帮我一起把公司管理好。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听一下，公司以后如果换了你来管理，你会怎么做？准备带领公司如何发展？” 黎向涛神色一凛，知道重头戏来了，这是要考验一下他的眼光和判断力啊，能不能加入，多半在此一举了。 沉吟一下，他开口道：“初期以继续开拓网络游戏为主，刚开始月利润就能做到上千万，以国内的市场，未来盈利前景肯定还很广阔，已经被验证成功的商业模式，得先把基础打牢。 然后可以考虑横向发展，既然网络加游戏可以取得成功，那眼界可以更开阔一点，尝试把网络和其他行业相结合。 比如影视、文化、音乐，全方位去发展，打造互动娱乐集团，既能增加盈利点，也能提高公司抵抗风险的能力。 王总觉的怎么样？” 呵，互联网+都来了吗，思路很开阔嘛……王流眉毛一挑，暗暗点头，满意的笑道： “听着不错，不愧是业界精英，眼光很长远，规划的很好，冒昧问一句，向涛你目前在美国，收入大概是多少？” 听这意思，我这考验貌似是通过了啊……黎向涛松口气，笑道：“还不错，税后年薪大概是四十万美元。” “四十万美元吗？换算成人民币，那就是三百多万了，确实不错。”王流点点头，边说边直视向他，认真问道： “说实话，如果可以，我也很乐意邀请向涛你加入，但是公司刚成立，盈利虽然还不错，但是未来花钱的地方还多，你三百多万的年薪有点负担不起。 目前只能出三十万，不是税后，也不是美元，而是税前人民币，你能接受吗？” 说的再天花乱坠，最后也得回到钱上。 平心而论，三百多万的年薪王流出的起，只是不想，至少目前不想出。 他要引进的是公司的管理者，是以后替他管理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人选得慎重。 首先能力要有，他已经验过了，没有问题，那剩下最重要的就是忠诚了。 怎么考验？ 拿钱最实在。 口口声声说看好公司发展，愿意和公司一起成长，但是又不愿意降低待遇条件，那不叫看好公司，那他喵的叫跳槽。 待遇不能变，海归精英加入他这个初创公司，八成还得要股权，这么好的条件，换谁谁不来？ 黎向涛能做到年薪四十万美元，放在眼下，身家应该不菲，就算收入锐减，生活肯定也没问题，这要还不愿意降低待遇，那他想加入的动机就很值得商榷了。 八成他根本就不看好公司，只是当成一块跳板，过来过度一下，等有了更好的出路，随时可能再次跳槽，或者干脆自己另起炉灶。 这种人能力再好，他也不会引入。 “有股权吗？”黎向涛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自然有。”王流微笑道。 “那没问题，我可以接受。”黎向涛欣然答应。 他是真看好天盛，诚心想加入，只要有股权，哪怕放弃眼前的收益，以后也能加倍赚回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去深圳找腾讯 有魄力！ 年薪从三百多万，一下子降到三十万，锐减了十倍有余，这样都还愿意加入，诚意可谓十足了。 王流心悦诚服，欣然伸出手，笑道：“那就……欢迎加入，公司的管理以后就交给你了，希望能在你的带领下，越来越好。” 黎向涛哈哈一笑，兴奋的伸出手，一把握住道：“我相信，一定会的。” …… 加入的事敲定，黎向涛马不停蹄飞回了美国，正式办理了离职。 职场打拼多年，离职经历他之前也有过，但从来没有哪次能像现在一样，离职还离的踌躇满志、心潮澎湃的。 心情大好之下，他还特意去超市买了菜，回家下起了厨，牛排、沙拉、土豆泥，一道一道做的不亦乐乎。 妻子何璐下班回到家，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他，先是一愣，然后轻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碰上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还亲自下起厨了。” “今天刚回来，确实有好事，先去坐，等坐下再跟你说。”黎向涛呵呵一笑，然后端起做好的菜走向餐厅，放到何璐面前，又热情的拿出瓶酒，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全程面带微笑。 何璐越看越茫然，忍不住问道：“你这殷勤的有点过分了啊，说说吧，到底碰上什么好事了。” “那我可说了，你先做好准备，别太惊讶。”黎向涛神秘一笑，咳嗽两声，郑重其事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今天正式辞职了。” 何璐原本满怀期待的心情，闻言顿时脸一黑，表情僵硬道：“你确定这是好消息吗？” “当然，你先别急，听我继续说。”黎向涛认真道：“你也知道，我一直有自己创业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项目。 前几天志雄联系了我，说国内有家公司，项目很好，商业模式很成功，潜力无限，目前刚初创，正在找人加入，问我有没有兴趣。 这次回国我就是专门去了解了一下……” “你先等等，回国？你不是出差去了吗？怎么又成回国了？”何璐打断他，一脸狐疑道。 黎向涛干笑道：“都一样都一样的，我不也是怕你担心吗？事情没确定之前，就先没告诉你，自己先去了解了一下。 项目确实非常不错，公司刚成立，就已经找到了盈利点，而且利润非常丰厚，以国内的市场规模，只要继续开拓，未来前景一定非常广阔。 我跟对方谈过了，对方也很期待我加入，条件开的还不错……” “所以，你已经决定加入了？现在只是通知我？辞职也是为了回国加入对方？”何璐再度打断他。 “对。”黎向涛点点头，起身走到何璐身旁，抓住她的手，诚恳道：“我确实已经决定加入了，事前没先跟你商量，我很抱歉，但是机会难得，我实在不想错过，我希望你能理解、支持我。” 何璐沉默一瞬，凝重问道：“对方开了什么条件？” “三十万年薪……” “美元？” “不，是人民币。” 何璐顿时脸一黑，一把甩开他的手，又急又气道：“你疯了？年薪三十万人民币，比你现在少了十倍都不止，这条件还叫好？” “但是有股权啊，对方已经答应了，只要我加入，就给我股权，以后我不止是个打工的，也是公司的合伙人，等公司将来上市后，这笔股权一定比工资多的多。”黎向涛极力劝说。 可惜何璐根本不听：“你是不是傻？一家初创公司，就算给了你股权又怎么样？ 想套现，至少要等到上市吧，你觉的它就一定能上市吗？如果上不了市，它就是张空头支票，你也工作多年了，难道连这点都不懂吗？ 我知道你一直想创业，但是也不能盲目啊，想想你在这里的一切，打拼了这么多年，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换来，现在说放弃就放弃，就为了回国去创业，值得吗？” 黎向涛静静的而看着她，沉默良久，郑重点头道：“值得，你了解我，应该知道我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如果头脑一热就去创业，我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加入对方，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公司前景真的很好，我相信未来发展一定不会差。” 说着重新拉起何璐的手，一脸诚恳道：“相信我这一次，好吗？” 何璐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抿了抿嘴，凝重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真的。”黎向涛郑重点头。 何璐闭了闭眼，叹口气道：“看来我说什么也拦不住你了，那就去做吧，我可以支持你，但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黎向涛脸上一喜，一把抱住她，信心十足道：“谢谢，我相信一定不会的。” …… 国内。 黎向涛努力劝说何璐的同时，王流也没闲着。 黎向涛加入公司已成定局，那王志新就该挪一下位置了。但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公司，眼看已经快要走上正轨了，自己却被一脚踢开，换了谁都不能乐意。 王志新也一样，虽然没明说，但是拉着张驴脸坐在王流办公室里，又闷着头半天一句话没说，就是傻子也能看的出来，他这是在向王流无声抗议呢。 王流贴心的给他倒了杯水，耐心宽慰道：“你也别多想，周总换了你不是对你有意见，只是想给你换个适合的岗位，让你更好的尽情发挥。” “你就蒙我吧，我看他就是看不上我。”王志新撇撇嘴道：“流子，你说我真就这么没用吗？” “怎么可能，别的我就不说了，单说说天盛吧，代理权是你去拿的吧？公司团队也是你一手组建的吧？就连收购actoz，也是你亲自去联系的。 可以说，公司从成立到走上正规，你可是立了汗马功劳的，怎么可能会没用呢。”王流极力安慰。 可惜王志新还不接受，翻个白眼道：“合着我就能跑个腿啊，我觉的我的能力不止于此。” 王流道：“这是当然，现在我就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公司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这件事除了你，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王志新心里一动，期待道：“什么大事，你说。” 王流正色道：“去趟深圳，找家叫腾讯的公司，给我投资了它。”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完爆 “那不还是跑腿？” 王志新嘴角一抽，闷声道：“我觉的我还能干点其它更重要的事。” 王流笑了笑，拍拍王志新肩膀道：“当然，以你的能力，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但是相信我，如果能把这件事办成，绝对顶的上你干一百件大事。” 那可是腾讯，后世国内互联网界的半壁江山，要是能把它投资了，他后半辈子就是什么都不做，那也够逍遥自在了。 之前一心扎在房地产上，忙着自己创业，没想起这茬，这次被周志雄投资，也算提醒了他，宏兴和天盛都走上了正轨，他手里正好还有点闲钱，那腾讯、阿里神马的，也都该安排上了。 “真的？”王志新一脸狐疑。 “我骗过你吗？”王流反问道。 王志新摇了摇头，当初说带他挣大钱，确实挣了，说收拾赵天海，也确实收拾了，说来市里带他出人头地，现在也绝对可以算是光宗耀祖了。 一桩桩一件件，但凡他说过的，的确都做到了，确实没有骗过他。 如此想来，虽然听着不太靠谱，但王志新本能的还是选择相信他：“行吧，这事交给我，我去帮你办了它。” “哈哈，这就对了，我跟你说，这趟过去别怕花钱，只要他肯出让股份，就是开价高点也无所谓，但是股份一定要尽量给我往多了拿，能拿多少就拿多少。”王流哈哈一笑，认真叮嘱道。 王志新郑重点头，道：“好，都听你的。” …… 带着王流的殷切嘱托，王志新飞去了深圳。 王流则在市里满怀期待，记忆里，腾讯现在应该也才初创不久，传言因为资金短缺，小马甚至一度还想卖掉过腾讯。 现在他挥舞着钞票，主动送上门，想来小马应该不会拒绝，想投下腾讯，问题应该不大。 以腾讯后世上万亿的市值，他就算只拿10的股份，那也是上千亿了，不管他开什么价，这一票他绝对都巨赚。 越想王流就越期待。 然而现实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本以为会十拿九稳的事，偏偏它就出了意外。 飞过去没多久，王志新就打来了电话。 一接通，王流直接问道：“怎么样，找到腾讯了吗？有没有投下？” “找是找到了，也联系过，但是人家没有出让股份的意愿啊。”王志新郁闷道： “你这回是不是看走眼了？我看他们公司也不大，感觉还不如咱们天盛呢，干嘛非要投它？” 不愿意？ 王流一愣，确认道：“你没有找错吧？他们老板叫什么？” “应该没有吧，你不是说名字叫腾讯吗？我找的就是腾讯啊，老板今天我也见了，好像是叫……马什么来着？” 姓马，那应该就没错了，但是不接受投资又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腾讯初期，小马很缺钱的吗？他主动上门去投资，还有不要的？ 王流疑惑不解，道：“是不是你报价太低了？” “不可能，我都还没报价呢，刚说想投资，人家就给一口拒绝了，说公司不缺钱，暂时没有融资的打算。” 这么硬气的吗？王流微微皱着眉。 王志新继续道：“你真这么看好它啊？不行我再多跑两趟，争取说服一下他？” “不用了。”王流沉声道。 原本想着趁着腾讯还弱小，他主动支援，出资入股帮着腾讯发展起来，他也能顺势跟着分杯羹。 但是没想到小马还不乐意了，那他还不投了，不就是一个通讯软件吗？他自己做还不行吗？ 游戏他都做了，团队他都锤炼好了，眼下他手里要人有人，要钱还有钱，还背靠《传奇》这个大杀器，手里已经掌握了近千万的用户，那就是近千万的接口啊。 毫不谦虚的说，不论从方方面面，眼下他都能完爆腾讯和小马，就不信还能争不过他。 心里打定主意，王流果断道：“你回来吧，不用再去跟他废话了。” 刚挂断电话，周志雄和黎向涛突然联袂找了过来。 王流诧异道：“这么快就回来了？美国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 黎向涛点头笑道：“都处理好了，今天开始我就能正式入职，这两天我又仔细想了下，《传奇》注册玩家虽说已经接近千万，规模已经不小。 但以国内的人口来看，还远没有达到极限，未来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公司目前的重点，我认为还是应该以继续深耕为主，加大宣传力度，同时努力完善销售渠道。” “不错，你放开手脚去办吧，我全力支持。”王流深表认同，他也是这么想的，说完顿了下，话音一转道： “另外，也别把精力都放在《传奇》上，还有件事你帮我抓紧办一下。” 黎向涛神色一凛，认真道：“什么事，您说。” “网络通讯软件听过吗？”王流问道。 黎向涛蹙眉道：“网络通讯？是类似于i之类的软件吗？” “对，就是它，我想让你也打造一款，有难度吗。”王流沉声问道。 “没有，技术上不算难，给我点时间，一定没问题。”黎向涛自信道。 王流脸色一缓，笑道：“没有就好，那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去办了，多上点心，争取早点做出来。” 周志雄打趣道：“听王总的意思，这是又盯上网络通讯这块业务了？很看好它吗？” “说不准，就当先尝试一下吧。”王流笑了笑，没有多说，岔开话题道：“对了老周，你是做投资的，消息比我广，跟你咨询件事，你听没听说过腾讯这家公司？” 既然决定要自己试水通讯软件，作为行业里最大的竞争对手，他有必要事先了解一下。 “腾讯？是深圳那家吗？”周志雄思索道。 “对，就是那家，情况你了解吗？给我介绍一下？”王流追问道。 周志雄笑道：“我还真了解一点，腾讯做的也是互联网，而且跟你一样，做的也是网络通讯，正好在我的投资领域里，之前调查过。 它目前主要业务就是运营一款自主开发的通信软件oicq，年前还拿下了盈科和idg的联合投资，220万美元，各占20股份，情况还算不错。 先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想进入网络通讯这块，它可是个强力的竞争对手。” 第一百八十三章 知难而退 难怪这么硬气，原来是已经被人投资了……王流瞬间恍然。 记忆里倒是听说过，腾讯创立初期，就是靠了小巨人和idg两家的联合投资，才顺利挺过来。 但是这也太巧了吧，年前才拿下的投资，时间就比他早上一点，他要是能早点想起来，这笔投资八成就是他的了。 220万美元，换算成人民币，那就是1700万左右，放在眼下也是一笔巨款了。 而运营一款通讯软件，主要成本也就是服务器和带宽，这么大一笔钱，就是烧也够他烧上一段时间，难怪会不差钱。 可是…… “oicq？不是qq吗？” “qq？”周志雄一愣：“不是吧，我没听说过啊。” 没有吗？难道是还没有改名？王流暗暗猜测。 黎向涛却眼睛一亮，提议道：“别说，qq……听着还挺上口的，既然咱们也要做通讯软件，那干脆，咱们这款产品就叫qq吧。” “呃……这不太好吧？”王流瞬间愕然，他就是随口一问，怎么听他的意思，还有点想去抢注的苗头了？ “不好吗？我觉的还挺好的啊，qq、qq……听着朗朗上口，还有点可爱，正好适合去迎合年轻人。”黎向涛一本正经道。 周志雄跟着附和：“是啊，我觉的也不错，干脆就叫qq吧，挺好的。” 好嘛，这是真的要往抢注的方向上越走越远了啊，小马，你将来要是没路可走了，可千万别怨我啊…… 王流哭笑不得，随口道：“行吧，想叫qq就叫qq，只要商标你能注册的上。” …… 晚上。 雅乐轩。 王流、文彦棋、胡明宇、曲光洁等人挺久没见，难得又聚到了一起。 觥筹交错间，曲光洁随意问道：“好久没见你出来玩了啊王总，最近都忙些什么呢？” “公司那一摊事呗，还能忙啥。”王流随口道。 文彦棋插话道：“你那游戏做的怎么样了？打击外挂的事我帮你办了，最近新闻上也常有报道，人抓了不少，应该不妨碍你正常运行了吧？” “还不错，情况已经改善了很多，基本上没什么影响了，这次多亏了文少帮忙，来，我敬你一杯。”王流呵呵一笑，端起酒杯道。 “小事，客气什么。”文彦棋淡淡一笑，跟着举了杯。 胡明宇饶有兴趣道：“《传奇》收费也有一个多月了，之前的厚积薄发现在应该也用的差不多了吧？盈利现在还有多少？” 这话问的，你是想看笑话，还是想找心理安慰？ 王流瞥他一眼，淡笑道：“还行吧，按理说厚积薄发完，势头是应该逐渐下降的，可是情况有点出乎意料，还没等薄发完，口碑先起来了，玩家不但没有降低，反而还越来越多了。 基础越积越厚，盈利也还算可观，没有降低，还跟着涨了点，上月毛利两千多万，这个月大概能破三千万吧。” 胡明宇和曲光洁同时抿了抿嘴，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文彦棋更是脸一黑，他就不能想起这茬，一想起来，他心里就是一阵忍不住的忧伤。 太他么的亏了。 “那是还不错啊，要是能一直持续下去，你这可算是捡着了。”文彦棋违心的称赞了一句，忍了忍，试探道： “除了游戏，你还有没有什么新项目？让我也跟着捡上一点？” 王流沉吟一下，道：“好的项目可不是说想就能想到的，那得看运气，可遇不可求，不过最近我确实有款新产品，打算试水做一下，文少要是有兴趣，这回咱俩一起做？” 文彦棋眼睛一亮，追问道：“什么新产品，具体说说。” “一款通讯软件，功能大概类似于手机短信，或者寻呼，不过用起来更方便，不需要手机和寻呼机，只需要通过网络就可以让人用于交流，大致就这些吧。”王流简单介绍道。 “通讯软件？”文彦棋猜测道：“功能和短信类似，那做出来之后，也是像短信一样，按条收费来盈利？” “不，通信不收费，所有人都可以免费使用。”王流纠正道。 “不收费吗？”文彦棋眉头一皱，不解道：“如果全部免费使用，那你的盈利点在哪里？将来如何收回成本？” “目前还没想好，暂时先以砸钱为主吧，先把用户培养起来，等以后说不定就找到盈利模式了。”王流半真半假道。 目前的网络通讯市场，确实还没有谁找到盈利点，这是半真。 但是他知道如何去盈利，只是没有告诉他，这是半假。 网络通讯的市场可不小，刚才邀请文彦棋和他一起做，只是客套一下，免得等以后做起来赚钱了，他抱怨不带他一起玩，影响了两人的关系。 但是如果有可能，他确实不想带他一起玩，这么大的蛋糕，自己吃多香。 所以也就用不着跟他和盘托出了，半真半假的忽悠一下，让他自己知难而退多好。 文彦棋谨慎道：“你准备砸多少钱？” “说不准，先砸几千万吧，顺利的话可能会小有收获，如果不顺利，还得继续往里砸，上亿可能都挡不住。” 王流说着瞄了眼文彦棋，试探道：“这么大的投入，我自己还真有点吃不消，文少要是有兴趣，就和我一起做吧，咱俩一起分摊。” 文彦棋皱了皱眉，心里暗暗盘算，他问这话的目的，是想让王流带他一起赚钱，好弥补一下之前做游戏时，他没搭上这趟车的损失。 可听他这意思，项目有是有，但是没有盈利点，得先往里砸钱，还一砸就砸上亿，这明摆着是想让他来帮忙分摊火力的啊。 要不要投？ 上亿的投入，他就是只投一成，那也是上千万了，这么大笔钱，要是打了水漂，就是他也得肉疼。 沉吟一瞬，文彦棋暗暗打起了退堂鼓，开口道：“我倒是想，可惜最近手头有点紧，几百万还有，但是上千万就有点吃力了。 你还是自己做吧，我就不掺和了。” 真的吗？ 你可不要后悔啊……王流心里一喜，嘴上叹口气，一脸遗憾道：“那还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着这回能跟文少一起合作呢。” 你当我傻啊……文彦棋心里暗想，嘴上善意提醒道：“我劝你也悠着点，赚点钱不容易，这么大的投入，要是没做成，你辛苦才赚来的钱，可就都打水漂了。” “我会慎重的。”王流认真点点头，说着瞥了眼胡明宇和曲光洁，询问道：“你俩有没有兴趣？要不咱们一起做？” “别，我也是小门小户，比不上王总财大气粗，上亿的投入，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自己做吧，我就不添乱了。” “对，我也是。” 俩人忙不迭拒绝。 得，又吓到两个，你们将来可都不要后悔……王流暗想。 文彦棋忽然道：“对了，广源那两块地你安排开发了没？资金上现在应该不算紧张了吧？项目是不是也该排上日程了？” “嗯，最近正有计划，马上就会安排开发。”王流点头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要不咱俩在一起吧 傍晚。 餐厅。 王流和张晓颖相对而坐。 年后回来先是筹备省城的宏兴广场，后又忙着《传奇》的一系列运营，其它事都没怎么顾得上，现在有了闲暇，也答应了文彦棋，广源那两块地也该尽快安排上了。 “这回找我什么事？难道又有项目了？”点完菜，张晓颖微笑问道。 “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一起吃个饭了？”王流随口开了个玩笑。 “可以啊，只要你不怕耽误你的工作。”张晓颖眨了眨眼，调侃道。 王流笑了笑，言归正传道：“不过还真让你猜着了，这次找你确实是有新项目，公司手里还有两块地，近期准备安排开发，设计一直是你做的，这次还打算找你，再帮我做两份设计方案怎么样？” 张晓颖欣然笑道：“好啊，有业务上门，我求之不得，具体说说，地是什么情况，设计上你都有哪些要求。” 王流介绍道：“一块是住宅用地，面积37万平，容积率25，地段靠近市中心，我打算做成中端精品住宅。 一块是商住两用，面积22万平，容积率也是25，不过地段稍差，快到郊区了，我打算做成普通住宅。 两个楼盘都用高低配，至于具体什么比例还是你来定，有问题吗？” 张晓颖认真倾听，闻言沉吟道：“设计上肯定没问题，不过具体怎么设计，还得等我实地去仔细勘探一下才能定，方案你着急用吗？” “不算急，你可以慢慢设计。”王流笑道。 张晓颖轻松道：“那我就不着急赶了，手头上还有点活，这两天就能做完，然后就专心给你做设计。” 说话间服务员上了菜。 王流热情招呼道：“辛苦了，来，先吃饭吧，今晚我买单，就当先犒劳一下你。” …… 饭后。 走出餐厅，时间还早，王流提议道：“随便走走？” 张晓颖迟疑一下，点了点头道：“好。” 王流沿着街头，边走边问：“看你好像还有点为难，怎么，回去还有什么事吗？” 张晓颖撩了撩头发，平淡道：“还有点工作，本来想着回去了再加加班，但是……也没关系，明天再做也可以，不着急。” 是工作啊……王流松口气，调侃道：“我还以为是男朋友等着你回去呢，你也到年纪了，工作又稳定，长的还漂亮，怎么还没找个男朋友？” “哪有时间啊，每天忙的要死，吃饭都得挤出时间来，而且缘分这种东西，急也急不来，还是顺其自然，等等再说吧。” 张晓颖苦笑一句，说着扫了眼王流，若无其事问道：“你呢？也到年纪了，生意也越做越大，标准的年少有为，怎么也不找个女朋友？” “我也忙啊！”想了想隔三岔五不断的酒席，偶尔还要去各大娱乐场所应酬，王流叹了口气，感慨万千。 说完也看了眼张晓颖，开玩笑道：“既然咱俩都忙的顾不上，要不咱俩凑一凑，干脆咱俩在一起得了。” 张晓颖眼皮一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悸动，脸色微红，又强装镇定，干笑道：“别闹，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玩笑吗？我觉的这主意还不错啊，要不你再考虑考虑？”王流半调侃半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许炽热。 张晓颖尴尬一笑，小心瞥了他一眼，又正好对上王流有些炽热的眼神，心跳瞬间有点加速，平常一向干练冷静的她，此刻莫名有了点慌乱，赶忙回过头，不敢再看王流，岔开话题道： “起风了，阴了一天，看样子好像是要下雨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这算婉拒吗？ 还是话题问的太仓促，她有点被吓到了，害羞不好意思直接回答？ 王流暗自寻味，点头道：“好吧，我送你。” 今天天气确实不太好，阴了一天，刚才又起了风，看架势八成是真要下雨。 而且也是巧了，两人刚要返回，天上就浠沥沥的掉起了雨滴，而且越来越大，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雨势就变的密集起来。 虽然段奇一直开着车远远跟在两人身后，虽然距离不远，两人小跑着很快就上了车，但此时已经入夏，身上穿着本就清凉，而雨势又急，虽然只是稍稍淋了雨，但两人身上还是被淋成了半湿，头发也湿漉漉的，有点狼狈。 “好险，幸亏你提醒的早，不然再晚两分钟，咱俩恐怕就真成落汤鸡了。”王流边拍打了下身上的雨滴，边暗暗庆幸。 说着拿起纸巾，递给张晓颖道：“车上没准备毛巾，先拿纸擦一下吧。” “你也擦擦吧，别着凉了。”张晓颖接过纸巾，跟着关切一句。 王流笑了笑，大大咧咧道：“我没事，平常都冲冷水澡，只是淋点雨而已，不碍事，倒是你，女孩子身体本来就弱，现在淋了雨，可别太大意，回去煮点姜汤，嫌麻烦就泡杯红糖水，喝点驱驱寒，小心别着凉。” 张晓颖心里一暖，轻轻点头道：“我会的，谢谢。” 王流笑道：“客气啥，小段，先送张小姐回家。” 之前送过几回，路线段奇知道，不用提醒，一路便开到了张晓颖家楼下。 车稳稳停住，张晓颖犹豫再三，最终咬咬牙道：“要不要上去坐坐？你衣服也淋湿了，老穿在身上也不好，上去我帮你烘干一下再走吧。” 好啊，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想苗头就不错啊……王流心里一喜，然后又略作迟疑，如果直接就答应，会不会显的他太居心叵测了？ 还是矜持一下为好。 “上去吗？会不会有点……不太方便？” 张晓颖脸色微红，抿嘴道：“不会的，就是烘干一下衣服，你别多想。” “好吧，那我就打扰一下了。”王流眉开眼笑，勉为其难答应道。 说着打开车门，满怀期待的下了车，外面雨势不减，王流贴心的拿外套挡在张晓颖头顶，和她一起冒雨冲进了楼道。 反正待会要烘干，也不怕再湿一点了，都湿透了才更好，正好都脱了，增加一点情调。 美滋滋！ 第一百八十五章 表白 靠着高低配一战成名，又有王流持续关照，张晓颖收入不错，租的房子不差，两室一厅精装修，一个人住足够了。 一开门，一条黑影突然扑了过来，喵喵叫着，声音急切。 打开灯，一只花猫正在脚下围着张晓颖打转，似乎想跟她亲昵一下，可惜没能得偿所愿。 张晓颖轻轻踢了踢它，驱赶道：“小花，别叫了，身上淋了雨，今天就不抱你了，快走开。” “你喜欢养猫吗？”王流随口问道。 “还行吧，自己一个人住感觉有点孤单，养个宠物也算有个伴，无聊了能消遣一下。”张晓颖解释一句，俯身拿了双拖鞋，面色尴尬道： “平常只有琳琳偶尔会来家里坐坐，其他也没什么人来，家里没有准备男士拖鞋，要不你先穿这双凑合一下吧。” 王流低头看了眼，粉红色的拖鞋，还小巧玲珑，他这双大脚，估计也就硬塞才能塞进去吧？ “算了，天也不冷，我还是光脚吧。”王流婉拒道。 张晓颖干笑一下，没再多说：“那你随意，这边是厕所，你先去把衣服脱了吧，家里也没有你能穿的衣服，给你拿浴巾披一下可以吗？” 其实不穿也可以的……王流心里暗想，但到底也没好意思把这种话说出来，点头道：“没问题。” 张晓颖拿了条浴巾，王流接过，转身进了厕所。 面积挺大，得有十来平，浴室、马桶、洗衣机、洗手台都有，还显的挺宽敞。 只是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忘了，洗衣机上放着两件内衣，在这诺大的空间里显的格外扎眼。 王流一进门，一眼就看到了，眼神当即一凝，居然也是粉红色的…… 看着挺高冷干练的张晓颖，没想到还这么有少女心呢？ 边想边匆匆转过目光，心里不断告诫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默念了无数遍，可王流的眼神，还是忍不住的想往那边瞟，边瞟还边用自己不算丰富的专业眼光暗暗判断……尺寸还挺大，看架势，这得有c了吧？ 脑海里浮想联翩，后果就是，只是换件衣服，王流愣是换了五分钟，等他披着浴巾换好出来，张晓颖都已经换好了。 原先那件职业套装已经脱下，换了件宽松的居家连衣裙，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穿在身上白花花的两条大长腿露着一大半，再配上披肩的长发，看着颇有股风情万种。 王流看的有点口干舌燥，喉头涌动，赶忙转移了目光。 张晓颖也有点尴尬，匆匆道：“换好了？把衣服给我吧，你先去客厅坐一下，我去帮你烘干，待会熬点姜糖水，我们一起喝一碗，驱驱寒。” 说完低着头，接过王流手里的衣服，匆匆进了厕所。 王流松口气，又有点怅然若失，走到客厅沙发旁坐下，手往旁边随意一搭，陡然摸到个毛茸茸的东西，侧过头一看，张晓颖养的那只宠物猫也在沙发上趴着，而且好巧不巧，被他摸了个正着。 身体蜷成一团，正睡眼惺忪的眯着眼，即便被王流摸到了，也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看都不带看他一眼的。 呵，小东西还挺高冷啊……王流眉毛一挑，正好干坐着无聊，索性抬手逗起了猫，权当打发一下时间。 摸摸肚子撸撸背，揉揉脑袋晃晃腿，他是玩的不亦乐乎了，可小东西却被他折腾的属实有点不耐烦。 冲他低吼了几声以作警告，可惜不但没起作用，王流反而还撸的更起劲了。 忍无可忍之下，小东西瞅准机会，冷不丁抬起爪子，就在他手背上挠了一下。 “嘶……小东西，你还真敢挠啊。”王流吃痛，倒吸一口凉气，捂着手骂了句。 张晓颖听到动静，匆匆过来询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逗了逗猫，结果不小心被它挠了下。”王流干笑道，自感有点丢人。 张晓颖扫了眼伤口，皱眉道：“都快流血了，还没事呢，家里有碘伏，我去拿来给你消消毒。” “不用，家养的又不是野猫，没事的。”王流摆手道。 “还是消一下吧，别大意。”张晓颖没敢大意，匆匆去拿来碘伏、棉签，坐到王流身旁，扳过他的手，认真替他消起了毒，边处理还边叮嘱： “你现在的身份可不一样了，遇上事可不能这么随意，虽然是家养的猫，狂犬病基本没有，但是猫的爪子上可是还有其它细菌的，该处理就得及时处理，不然万一感染了那就麻烦了，以后你可得注意点。” 张晓颖神情专注，浑然没注意到，她低头帮王流处理伤口的空档，本就宽松的衣服，直接中门大开。 巍峨起伏的山峦，白花花一片，透过领口，在王流面前一览无遗。 只无意中看了一眼，王流就看呆了，喃喃道：“我注意到了，你的身份也有点不一样啊。” “嗯？什么不一样？”张晓颖一愣。 “跟表面看着有点不太一样。”王流暗暗道，他果然没猜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她还真这么有料。 张晓颖越听越茫然，抬头看了眼，正好迎上王流直勾勾的目光，顺着视线下移，看向自己身体，然后瞬间全明白了，脸色顿时羞的通红，赶忙直起身，一把捂住胸口，又羞又恼道： “你往哪看呢？” 明明是在发怒，可语气却像是在娇嗔，王流听的心神一荡，上楼时就有的幻想，到此刻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里一横，直接欺身而上，冲着她红润的小嘴，径直吻了上去。 张晓颖瞬间瞪大了眼，身体像是触了电，全身僵硬，呼吸停滞，脑海里一片空白，就连抗拒都忘了抗拒，保持着发愣的姿势，画面仿佛陷入静止。 直到大脑缺氧，有点喘不上来气时，她才陡然缓过神来，然后一把推开王流，眼神慌乱道： “你、你冷静一下，别、别这样。” 都这时候了还冷静个锤子啊，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换了其他人要是能忍住的，我敬他是条汉子…… 王流暗暗吐槽，抓住张晓颖的手，语带诚恳，目光炽热道：“小颖，认识了这么久，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我……你别开玩笑了。”张晓颖脸色通红。 王流郑重道：“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我要是骗你就让我……” “别、别发誓，我相信你。”张晓颖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王流脸上一喜：“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 “我……”张晓颖抿着嘴唇，羞涩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我知道你事业有成，身边肯定围了不少女人，但是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你不可以再找其她女人，以后也不可以欺负我，就算工作忙，以后也不能不顾家……”张晓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 王流也没管能不能做到，直接顺口答应道：“没问题，我都答应你，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说着再度欺身而上，可惜又被张晓颖拦了下来：“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平心而论，王流不认为自己是个急色的人，尤其以他现在的身家，女人一抓一大把，还没有到看见个人就走不动路的地步。 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好事一再被打断，属实有点煎熬啊。 王流不耐烦道：“哎呀，以后时间还长，想说什么也不用非得现在，有什么话，咱们还是等……日后再说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一版QQ 早上。 操劳半夜，王流睡的正香，忽然感觉脸上好像有东西不时划过，痒痒的，耳边还有呼噜声持续传来，像是有个发动机，在他耳边呼噜呼噜响个不停，直接把他吵醒了。 睁开眼，就见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从眼前划过，侧过头，小花正蹲在床头。 难怪像是有台发动机，感情是你在喘气……王流心里恍然，看了眼另一边，空空如也，张晓颖已经起来了。 厨房里传来动静，不用猜，肯定是她在做早饭。 王流起身想穿鞋，等看了眼空荡荡的地面才想起，昨晚嫌弃张晓颖给他拿的那双粉拖鞋，他根本没穿鞋。 摇头一笑，再次赤脚起身，走向厨房。 餐盘里放着已经烤好的面包，张晓颖此刻正在忙着煎蛋。 王流从身后拦住她的腰，吸了口气，陶醉的笑道：“好香啊，你还会做饭呢？光闻味道我就知道，手艺肯定不能差了。” 张晓颖甜甜一笑，道：“自己一个人住，偶尔也会做做饭，简单的家常菜我还是会做的，早上吃这些可以吗？” “可以，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可以。”王流脸贴在她后脖颈轻轻摩擦，说话间，热气直冲她耳垂。 张晓颖有点痒的受不了，边躲闪边娇嗔道：“哎呀，你干嘛呀！” “好啊，要不就现在？”王流坏笑道。 张晓颖俏脸一红，挣脱开他，佯怒道：“你正经点行不行，我正做饭呢，别闹了，快去洗漱一下，马上吃饭了。” “好好好，不闹了不闹了，我去洗漱。”王流举手投降，然后眨眨眼道：“但是你得帮我多煎几个蛋，昨晚消耗太大，我得好好补补。” “哎呀，你要死啊你。”张晓颖恼羞成怒，抬手要打。 王流哈哈一笑，顺势溜出了厨房。 …… 吃完早饭，先送张晓颖去了设计院，然后王流径直回了公司。 一进门，黎向涛居然等在了门口，王流诧异道：“来的挺早啊，不去公司，跑过来找我有事？” 黎向涛点头道：“qq初步开发好了，过来跟您汇报一下。” qq……你还真认准了不松口啊……王流心里暗想，随口问道：“还挺快啊，商标注册上了？” “对啊，怎么了？”黎向涛不明所以。 “没事。”王流摇摇头，商标都让他注册上了，看来这事是没跑了。 就是可惜了小马，要是让他看到以后的竞争对手是qq时，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王流暗戳戳的想着，转过话题道：“这么快就做出来的软件，稳定性可靠吗。” “应该没问题，同类型的软件已经有不少，技术很成熟，编写起来不难，我们也已经测试过，内部试用了三天，能找到的bug已经尽力找到并修复了，平稳运行应该没问题。”黎向涛自信道。 王流点点头，又问道：“功能呢？软件都设计了些什么功能？” 黎向涛介绍道：“目前国内同类型的软件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腾讯的oicq，另一个是各个门户网站运营的网络聊天室。 oicq的功能主要有网络寻呼、文件传输、文字和语音聊天，今年早前刚发布了新版本，增加了隐身功能和移动oicq。 网络聊天室的功能比oicq简单些，比较有特色的就是可以多人群聊。 我们既然也要做网络社交，在功能上肯定不能比他们少，不然没办法吸引用户，所以我综合了一下oicq和聊天室的特点，把它们的功能都集中到qq上了。 目前做出的第一个版本，主要功能有网络寻呼、文件传输、文字和语音聊天、隐身、移动和群聊。” “做的不错，想的很周到。”王流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人有我有，人无我也要有，这才是竞争的王道。 “软件带着没，让我也试用下。” 得了老板夸奖，黎向涛咧嘴一笑，暗自高兴道：“带着呢，待会我帮您把软件拷贝到电脑上，登录账号就能用。” 说话间，两人进了办公室。 黎向涛先殷勤的帮王流把软件拷贝好，然后道：“可以了王总，您现在就可以登陆了。 初始账号我们定的是五位数，从10001开始，往后随机排列，第一个账号我们都没用，给您留着呢，您直接输入10001，然后设定好登陆密码，就可以开始试用了。” 10001？ 这不是传说中小马的qq号吗？现在居然换成我了？ 王流心里一乐，不过想想也对，连qq他都抢了，再抢个qq号什么的，好像也理所应当了。 边想边看了眼qq图标，经典的小企鹅图像消失不见，一来他没提醒过黎向涛。 二来就算他提醒了也没用，虽然qicq还没改名叫qq，但是小企鹅的图像已经占用了，他们只能重新设计。 虽然qq没了经典小企鹅图像，略有点遗憾，但是黎向涛做的这款也不错，两个q版的大写qq字母，中间加了两个圆点，形状酷似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俏皮又不失活力，很鲜活。 “图标做的不错。”王流满意的点点头，随口夸了句，然后输入账号，设定好密码，最后点击登录。 “滴滴……” 一上线，就响起两声提示音，有人请求添加他为好友，账号10002。 黎向涛笑道：“这是我的账号，之前先添加了您，您点击一下接受，我们就是好友了，以后可以通过qq聊天，不过现在我没在线，暂时就聊不聊了。” “没有离线功能吗？”王流皱眉道。 “离线？”黎向涛一愣，然后眼睛一亮道：“别说，这还真是个实用的好功能啊，就算不在线，也可以通过离线留言，等登陆后第一眼就能看到，更方便交流。 王流真是字字珠玑，随便一句就给我们点明了方向，离线功能暂时还没有，不过等下一版可以考虑添加进去。” 好吹！ 看着挺一本正经的人，没想到还挺能溜须拍马……王流瞥他一眼，赞赏道：“不用考虑了，一定要添加进去。 另外，除了离线功能，其它方面也可以尝试探索一下，要尽可能的功能逐渐丰富起来。 还有，把列表和聊天框也改改，多请几个美工，好好美化一下，这灰不拉几的，看着好难看。” “是，等下一版我会着重改进。”黎向涛一口应下。 第一百八十七章 虐你没商量 各个功能逐一试用，总体来说还不错，虽然跟后世比还很简陋，但是放在眼下，作为第一个试水版本，功能也算很丰富了，王流很满意。 提了几点改进意见，黎向涛一一应下，末了试探道：“其它方面还需要改进吗？如果不需要的话，等回去我就着手安排发布了。” “暂时就这些吧，剩下的等后续再说，你可以开始着手筹备了。”王流拍板道。 贪多嚼不烂，就算他还知道不少可以添加的功能，也不用一下子就开发出来，一来技术条件不一定达的到，二来用户也不一定一下子都能接受的了，还是等后续循序渐进开发为好。 “好，那我就开始筹备了。”黎向涛点点头，征询道： “目前《传奇》的装机量已经过百万，注册玩家人数也突破了千万，这些都是我们积累下的资源，在推广上我觉的我们也能借助一下。 等qq正式发布时，可以在游戏里打打广告，或者直接通过弹窗提醒，邀请玩家注册试用，哪怕只是转化过来一小部分玩家，也足以帮住qq快速成长了，您觉的怎么样？” “想法不错，不过还是有点保守了。”王流笑了笑，侃侃而谈道： “既然积累下了资源，自然得充分发挥，才能把价值最大化，光打广告、发弹窗还不够。 思路可以再放开阔点，干脆把qq账号和《传奇》打通，只要注册了qq账号的玩家，以后可以直接使用qq账号登录游戏。 另外还可以准备些游戏礼包，只要玩家去注册qq账号，就可以免费领取，相互促进，没准对两个产品都有好处。” 黎向涛眨了眨眼，越听越欣喜，兴奋道：“对啊，把qq和《传奇》打通，用游戏礼包激励玩家去注册账号，不仅能最大限度的把玩家转化成qq用户。 等qq成长起来后，直接使用qq账号就能登录游戏，也可以反哺《传奇》，两个项目相辅相成，对谁都有好处。 王总真是一针见血啊，就按您说的办吧，技术方面交给我，回去我就着手安排。” …… 自家产品账号互通，放在后世就是个常规操作，但在眼下还是创意十足的。 黎向涛不仅是个技术专家，也是个实干派，被王流一点拨，回去就开始埋头钻研，只是打通一下账号而已，难度不算太大，天盛又有自己的技术团队，一起加班加点之下，qq和传奇很快就被打通。 同时王流提的一些建议，也得到改进，一切筹备妥当，qq正式上线发布了。 一家网吧里。 姚亮正在和朋友k，尽管他已经足够专注和小心，可在装备差距下，还是被对方一点点耗残，最后一个开天斩，直接砍死在了刀下。 游戏结束，k又输了，姚亮脸色郁闷，尤其旁边还传来朋友刘丛瑞幸灾乐祸的大笑，以及肆无忌惮的嘲讽。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就说你打不过我吧，现在怎么样，服了没？” 姚亮撇嘴道：“得瑟什么，不就仗着装备比我好点，才侥幸赢了吗？你给我等着，等我换了装备，看我不虐死你。” 刘丛瑞哈哈笑道：“装备好那也是比你厉害，想虐我，你做梦去吧，等你换了装备，我也该换新装备了，到时候照样虐你没商量。” “小人得志。”姚亮黑着脸低声骂了句，不过他也知道，刘丛瑞没说错。 他入坑比较晚，游戏时间没有刘丛瑞长，经验和装备都不如他，经验他可以通过看攻略努力补，但是装备就没办法了，传奇里的装备只能靠自己打，而等他打到新装备，刘丛瑞肯定也能打到。 装备上始终比他好，想赢他还是不够。 可一直被他压着，属实有点憋屈啊，不虐他两把，心里实在不甘心。 可怎么样才能尽快换到新装备，然后去虐他呢？ 姚亮愁眉不展。 突然，游戏里突然弹出一个弹窗：尊敬的玩家您好，天盛自主研发的社交软件qq已正式发布，诚邀您来上线体验，同时还有装备、金币等惊喜好礼等你来拿，快来参与吧！ 天盛qq？ 这是个什么玩意？ 前半句看的姚亮一头雾水，可后半句他就有点眼底发光了，装备、金币？ 这不就是他眼下最梦寐以求的吗？ 等你来拿……意思是只要去参与，就免费赠送吗？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好事？ 可游戏里弹出来的弹窗，应该不会有假吧？ 姚亮暗暗沉思，然后把心一横，不管了，管它是真是假，先去试试再说。 打定主意，他直接点击链接，下载了qq，然后按步骤注册了账号，设定了密码，点击登录，几秒后，一个蓝色底框、白色界面弹出。 上方是自己的头像，下面是好友列表，画面干净简洁，看着还挺赏心悦目，姚亮原本是想拿了奖励，白嫖完就走的，可看着简洁的画面，心里莫名产生了点兴趣。 一个对话框弹出：恭喜，您的账号已经注册完毕，快去邀请好友一起开始聊天吧！ 友情提示：qq账号也可以作为《传奇》的登录账号使用，您可以点击下方链接，把qq账号和传奇账号互相绑定，以后都可以作为游戏的登陆账号使用，奖励也会一并发放到帐哦！ 邀请好友开始聊天？ 社交软件原来是这个意思吗，邀请了好友，就可以在这上面聊天？ qq账号还可以作为《传奇》的登录账号使用……看着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啊。 还有，绑定了qq和传奇的账号，就会有奖励发放吗？ 姚亮心头一跳，这才是他下载qq的主要目的，没有迟疑，他直接点击链接，绑定了账号，然后退出游戏，本着好奇的心理，用qq账号试着重新登录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登陆上了。 姚亮精神一振，赶忙又去查看仓库，然后嘴一咧，差点没直接笑出声，装备、金币，说好的奖励还真到账了。 而且还送了他一颗金刚石，他合成裁决之杖，可就差一颗金刚石了。 那还等什么，直接合成走起。 姚亮迫不及待开始合成，然后又用奖励的物品，升级了一下其它装备，等全部升级完，正好刘丛瑞去上了趟厕所回来了，姚亮瞥了眼他，挑衅十足道： “来来来，再开一把，这回看我怎么虐死你。” “呦呵，底气见涨啊。”刘丛瑞眉毛一挑，咧嘴狞笑道：“既然你自己找虐，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准备好哭吧，这回照样虐你没商量。” 第一百八十八章 淡淡的忧伤 几分钟后。 k结束，看着惨死在姚亮手上的自己，刘丛瑞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 刚刚还被他虐的死去活来的姚亮，怎么突然打了鸡血，变的这么猛了？ 姚亮哈哈大笑，扬眉吐气道：“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自己说说，到底是谁虐谁？” “小人得志！”刘丛瑞撇撇嘴，把刚才姚亮骂他的话，顺嘴又骂了回去。 说完点开了姚亮人物的图像，查看了下他的装备，然后眼神一紧，脱口道：“卧槽，裁决？老姚你什么时候合成的裁决？还升级了这么多装备，你哪来的材料？” 姚亮得瑟道：“你猜！” “我……”刘丛瑞猛然响起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去注册了那什么软件，领的奖励？” 姚亮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刘丛瑞也不用他说话，自言自语道：“肯定是了，不然你怎么可能一下子升这么多装备，看架势，奖励给的还挺丰厚啊，那软件叫什么来着？我也去注册一个。 你给我等着，先别高兴的太早，等我领了奖励，升完装备，看我回来虐不虐的死你。” 边说他边迫不及待翻出了刚才弹出来的留言，点开链接，下载注册起了qq。 声音挺大，他说的话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其中大部分还都是《传奇》的玩家，刚才的弹窗他们也看到了，只是没当回事，只当是广告，没去理会。 但是现在听刘丛瑞这么说，不少人心里一动，听意思，难道还真有奖励？ 白给的，不要白不要啊。 不少人当即也跟着下载注册起了qq。 也有依然没理会，继续专注玩游戏的，可很快就玩不下去了，怒吼声接连响起： “卧槽，怎么突然这么卡？” “谁他么在下载东西吗？” “快关了，别他么下载了。” 正在下载的人闻言心里一虚，可左右一看，同伴无数，又突然底气十足。 “我在下，怎么了？” “还有我，卡你就等等再玩，我这边快下完了，等下完了再说。” 两边针锋相对，差点没打起来。 争吵间，刘丛瑞顺利注册完了qq，看着简洁的界面，眼睛一亮道：“诶呦我去，这软件看着好像还不错啊，邀请好友一起聊天……老姚，你qq号是多少，让我加一个。” “让我看看啊，刚才没记住。”姚亮翻了下号码，顺嘴报给了他。 刘丛瑞输入号码，点击添加，旁边姚亮顺势点击了接受。 下一秒，一个对话框弹出：“好友添加成功，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这就可以了吗……刘丛瑞眨眨眼，然后想了想，嘴角一翘，暗戳戳的输入一行字，点击了发送。 “傻逼，去死吧你！” 姚亮看着刘丛瑞发过来的消息，脸当即就绿了，狗日的还他么敢骂我？看我骂不骂的死你。 边想边顺手敲入一行字，然后点击发送，回复给了刘丛瑞。 “我艹你妈，你他么才是傻逼！” 诶呦我去，有点意思啊……刘丛瑞看着消息不但没生气，反而眼睛一亮，兴致十足的和姚亮对骂了起来，俩人越骂越开心。 周围的人原本也只是想领奖励，然后白嫖完就走，可看着简洁新颖的qq，心里莫名产生了点兴趣。 来网吧玩，基本都是几个朋友一起来的，好奇之下互相询问了下，已经注册了qq的，直接添加好友，然后愉快的开始体验起来。 还没注册的也看着有点眼馋，跟着下载注册了qq，然后加入其中。 与此同时，类似的一幕，在全国各地都在陆续上演，而qq注册人数，也像是井喷般，直线在上升。 …… 深圳。 腾讯公司。 马化腾正在愉快的敲代码，虽然已经当了老板，但是作为一名技术宅，跟管理公司相比，他还是更喜欢搞研发。 奋指疾书间，张志东匆匆找了过来，急切道：“ony，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在码代码，快停一下。” 马化腾手上一顿，奇怪道：“怎么了？这么着急？” “你没看到消息吗？天盛也进军社交软件了，自己做了一款产品，就在今天，已经正式发布了。”张志东凝重道。 马化腾眉头微蹙：“天盛？是上次找来说要投资我们的那家天盛吗？” 张志东沉声道：“对，除了它还能有谁？投资我们不成，就自己研发，看来他们是真看上社交这块业务了，以后八成会是我们的劲敌。” “没这么严重吧，就算他们进军社交领域，也不过是刚开始涉足，而我们都做一年多了，用户人数接近千万，想跟我们竞争，他们还差的远呢，算不上是劲敌吧？”马化腾不太在意道。 张志新不认同道：“在社交这块，目前他们跟我们是还有差距，但是别忘了，天盛手里还运营着《传奇》呢，注册人数早就破了千万，用户规模比我们还大。 刚才发布的消息上说了，只要玩家去注册，就能领取《传奇》游戏礼包，很显然，他们是想用礼包做吸引，把玩家直接转化成用户。 以《传奇》的玩家基数，如果让他们把玩家全部转化过去，再加上口碑发酵，想超过我们，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能大意啊。” 马化腾眉头一紧，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只是还抱了点侥幸：“如果他们真能把玩家转化过去，超过我们确实有可能，但是想留住用户，还是得靠产品。 我们已经做了这么久，版本都更新好几次了，而他们才刚涉足，产品功能上应该不如我们吧？ 只要他们产品做的没我们好，就算让他把玩家转化过去，也留不住人，最后用户还是会选择我们的。” “可怕就可怕在这点，天盛虽然是刚涉足，但是准备充分，我们有的功能他们都有，我们没有的他们也有。 刚刚发布的版本里，除了我们已经发布过的功能，他们还添加了群聊功能，软件制作上也比我们更精良，从体验上来讲，产品做的比我们还好，看架势，他们这回真是来者不善了。” 张志东苦笑道：“ony，你说咱们该怎么应对吧。” 这么说来，情况还真有点棘手了……马化腾心里一沉，最后一点侥幸也宣告破灭，脸色完全凝重起来： “先别急，天盛的产品名字是什么，我先去试用一下，等了解清楚再做决定。” 张志东赶忙道：“好，你去下载吧，他们的产品名字是……天盛qq。” 天盛……qq？ 马化腾心头一跳，他们的产品oicq是模仿icq制作的，不久前刚刚收到icq的律师函，表示他们的产品涉嫌侵权，要求他们改名。 他最近就在琢磨这件事，想了好多名字，qq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是他比较中意的一个，但是没想到，还没等他去注册使用，就先被天盛给占用了。 这算英雄所见略同吗？ 只是心里怎么莫名有股淡淡的忧伤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加大力度 “ony，怎么了？”张志东询问了句。 “没事。”小马摇摇头，收敛起思绪，动手下载了qq，注册完账号，认真体验起来。 几分钟后，张志东苦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做的比我们还好？” 小马严肃的点了点头，虽然有点受打击，但是不得不承认，不论从产品功能，还是制作水准上，天盛这款qq，做的都比他们那款oicq要好。 “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办法应对一下啊，不然让天盛继续成长下去，超过我们完全不是问题，到时候我们的处境可就难了。”张志东凝重道。 小马深以为然，沉吟一瞬，沉声道：“是不能坐以待毙，趁着qq还没成长起来，在社交领域，我们还有优势，得先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刚才我已经试用过了，qq做的确实比我们好，但也没好多少，可圈可点的就两点，第一群聊功能，第二产品外观。 难度都不算大，他们既然有，那我们也可以做，让美工下点功夫，优化一下外观，再把群聊功能也添加进来，等下一个版本一起发布。 只要产品不比qq差，巩固好用户，天盛想超过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 张志东点点头，沉声道：“也只能这样做了，而且要快，不然等用户都被qq吸引走，我们再补救那就晚了。” 小马果断道：“那就别耽误了，通知研发组，让他们加紧研发。” …… 时间不知不觉进入七月。 已经动工十月有余的南华宏兴广场，主体结构终于接近竣工。 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个大项目，投资额上亿的试水转型之作，王流很重视，带着公司一众高管，亲自来到现场视察。 冯占国随同在侧，介绍情况：“商场和酒店已经封顶了，公寓和写字楼最迟再有一周也能封顶。 王总要是赶时间的话，我可以安排工人加加班，最多四天，保证竣工。” “不用着急，正常建就行，多的都等了，不差这两天。”王流笑了笑，转过头吩咐杨凯道： “楼盖好了，接下来就该安排二次精装修了，你抓紧去安排一下招投标，邀请装修公司过来竞标，尽快把施工方确定下来，等项目竣工以后，直接安排进场装修。” “好，待会我就去安排。”杨凯点头应下。 “现在才七月，离过年还早，抓紧点时间装修，年前开业问题应该不大了。”王志新插话道。 王流点点头，又吩咐道：“商家那边也去打声招呼，让他们早做准备，保持沟通、协调好，进展如果顺利的话，争取赶在元旦就开业。” “这事交给我吧，我去跟他们联系。”王志新主动揽下了任务。 视察完现场，刚想离开，黎向涛突然打来了电话，王流随手接通，询问道：“怎么了？” “刚刚看到的消息，今天上午腾讯更新了oicq新版本，优化了外观设计，还添加了群聊功能，跟我们几乎相同，看样子是抄了我们的设计，要和我们正面竞争了。”黎向涛沉声道。 反应还挺快啊……王流眨了眨眼，不仅没生气，心里反而还有点小欢乐，不愧是你啊小马，我这才发布没多久，你这么快就抄……不，活学活用过去了，够果断。 “我们的新版本开发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快完成了。” “用户呢？现在有多少了？” “qq吗？注册人数已经超过六百万了，平均在线人数也接近四十万，情况还不错。” 上线还不到一个月，注册人数就超过六百万，在线人数也接近四十万，以现在的网民基数，情况确实还算不错了……王流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 “抓紧把新版本开发完，然后尽快发布，再加大一下推广力度，用户人数上，争取尽快超过腾讯。” “开发新版本好说，尽快发布也没问题，但是想尽快超过腾讯，恐怕不太容易。”黎向涛迟疑道： “网络通讯这块，目前他们还是第一，而且已经注意到了我们，肯定会严加防范的，这次就抄了我们的功能，等新版本发布，我们设计的新功能，他们八成还会再抄。 产品如果不相上下，以他们现在占据的优势，我们想追上，短时间内恐怕有点难。” 自信点，把八成去掉，那是十成十的会抄……王流心里吐槽，但是也理解，小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商场就是战场，想活下去，不择手段都很正常，只是抄个设计而已，不值一提。 但是这样就想压住他，那就有点想太多了。 “不用管他们，想抄就让他们抄去，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就行，等新版本发布完，继续去研发下一版，等他们抄完，我们也该推出下一个版本了。 只要永远保持比他们领先一个版本，我们就能稳占优势，就算抄他们也只能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跑，超过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帮手来帮我们，他就是想抄，估计也抄不了多久了。” “帮手？”黎向涛一愣：“我们还有帮手吗？是谁？” 互联网泡沫！ 算算时间，美国的互联网泡沫估计也快爆发了，到时候整个互联网产业都会进入寒冬，像腾讯这种还没找到盈利点，只靠烧钱在支撑的公司，说是跌落低谷都算保守。 想跟他搞研发竞赛容易，但是研发可是要烧钱的，就凭从小超人和idg那里融来的一千多万，小马他能烧多久？ 等他把钱烧完，互联网寒冬再一来，风投们撤资都来不及，谁还会再给他融资？ 如果融不来钱继续支撑，那都不用他去搞，腾讯自己就会垮。 所以，抄设计，跟他搞研发竞赛神马的，王流简直求之不得呢。 “当然，一定会有帮手的，不过现在就不告诉你了，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记住，从下个版本开始，加大一下研发力度，多添加几个功能，哪个开发起来费钱就开发哪个，别怕花钱。” 王流认真叮嘱一句，同时心里暗想：“不是喜欢抄吗，那就加大点力度，看看小马你那点钱，能烧多久。” 第一百九十章 丢不起这个人 小马最近比较烦。 自从qq正式发布，天盛进军网络通讯业务开始，原本由他一家独大的国内社交领域，陡然多了名强力的竞争对手。 仗着《传奇》打下的用户基础，不到一个月，qq注册人数就破了六百万，他花了一年半才吸引过来的千万用户，一下子就被qq追上了大半。 而且势头不减，大有一举追赶上他的趋势。 倍感压力之下，小马加班加点，夜以继日的搞研发，好不容易才加紧开发出了新版本，在产品功能上终于赶上了qq，原本还想着能稳住阵脚，顺带着再巩固一下优势的。 但是……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前脚才更新完新版本，qq后脚也紧跟着发布了新版本，又更新了新功能，在产品功能上，还是比他领先。 “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刚刚才恢复到六十万的在线人数，现在又快跌到五十万了。”张志东摇了摇头，声音苦涩。 得，不但没稳住阵脚，还他么又被突破防线了……小马脸一沉，跟着郁闷起来。 紧赶慢赶才开发完的新版本，刚发布两天，在线人数刚稍有起色，又被qq发布的新版本，一脚踢进沟里了。 在线人数从六十万，转眼跌到五十万，一下子少了快十万人，不用猜也知道，指定是被qq给拐跑了。 “qq发布的新版本你看了吗？觉的怎么样？”张志东询问道。 小马黑着脸，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说，qq的新版本，功能设计很出色。 “还不错，增加了离线功能，好友不用在线，也能接受消息和文件，还有聊天场景、屏幕捕捉，功能都很实用。” 张志东皱眉道：“听着是不错，我们也得抓紧吸收一下，添加进新版本里啊，qq这新版本才刚推出，我们就转眼少了十万人，要是让它一直持续下去，我们的用户迟早得被他抢光。” 这还用说吗，当然得抓紧吸收了……小马沉声道：“马上召集研发组开会，一起研究下开发方案，争取尽快把差距再给补上来。” …… 宏兴公司。 王流也在开会。 “施工方已经确定了，本次招投标，最终由华宁装饰公司中标，省内建筑装饰界的龙头，实力和专业功底都很雄厚，宏兴广场交给他们装修，应该可以放心。”杨凯汇报道。 王流点点头，问道：“工期报的是多久？” 杨凯道：“整体完工要半年，如果把写字楼放到最后，先全力装修酒店、商场的话，三到四个月就够了，不耽误我们开业。” 现在七月中，如果三到四个月能把酒店、商场、写字楼先装修完，时间最多也才十一月，离元旦至少还有接近两个月，倒也足够他筹备开业了。 王流微微颔首：“那就先把写字楼放放，先全力去装修酒店和商场。 另外，装修材料要选环保、无污染的，装修完也要第一时间通风散气，咨询一下专家，拿出一套科学的方案来，有害气体什么的，该怎么吸收就怎么吸收，一定要保证开业以后，办公环境的安全。 如果实在做不到，宁可延迟开业，也别去抢时间。”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等开业后，光酒店、商场的工作人员，估计就得大几百人，整天待在大楼里，要是环境出了问题，不用多，有上三五个人，得个白血病神马的，那也够他喝一壶了，必须得慎重。 “明白，我会办好的。”杨凯一口应下。 王流看向王志新，询问道：“你跟商家沟通的怎么样了？” “都联系过了，都说会配合我们，做好入驻准备，另外，家乐福的施总说要过来实地看看，我已经邀请他过来了，到时候是我去接待，还是……”王志新询问道。 “我去吧。”王流沉吟道。 招过来的品牌里，就属家乐福品牌最大，知名度最广，后续省城宏兴广场项目的招商事宜，他还打算继续邀请家乐福去入驻。 眼下施荣乐要来，他于情于理得露个面，至少得维护好关系。 “他哪天到？” “明天下午。” 王流点点头：“时间还有，先安排下去，做好接待准备。” “好，我去做。”王志新应道。 “还有件事，酒店、商场已经开始装修，然后就是开业，管理团队现在也该事先筹备起来了，物业我们准备自己持有，管理团队这块，我们是自己组建，还是聘请专业的管理公司来做？” 杨凯询问一句，接着道：“商业地产我们毕竟是第一次涉足，如果自己来组建，经验上可能会有不足。 如果聘请管理公司，管理上会好点，但是费用上也是个问题。 情况我已经了解过，如果是聘请专业管理公司，收费项目包括基本管理费、激励管理费、品牌服务费等，乱七八糟的算下来，再扣去税费、设施折旧费、固定运营成本。 都加一块，一年的盈利都贴进去，还有可能不够，我们很可能还得自己往里贴钱。 但是也有好处，如果聘请的是国外管理公司，比如万豪、希尔顿这些大品牌，酒店会有品牌加持，资产会大幅升值，两相一抵消，我们基本还是会盈利，而且可能比自己管理收益更多。 不过，具体怎么选，还是王总您来定吧。” 聘请专业管理公司，管理费收的可能比盈利还高，等于自己不赚钱，还有可能得再往里搭钱，听着感觉很离谱，但这就是现实，而且这么干的大有人在。 比如一家酒店，如果自己经营，资产可能值一亿，但是如果找万豪、希尔顿这些大牌来经营，有品牌加持，资产可能很快就会值两个亿、三个亿。 增值幅度可远比自己去辛苦经营要高的多，从收益角度考量，就算自己往里贴钱，也是找大品牌来管理赚的更多。 在商言商，如果只是一两家酒店，找人来管理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是王流要建的，可不止一两家那么简单。 如果宏兴广场项目成功，后续他是准备向全国去推广的，到时候几十上百家都有可能。 这么大规模的资产，却用别人的品牌来冠名，就是再赚钱，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没犹豫，王流果断道：“管理团队我们自己组建，经验不足那就挖点有经验的人来，离开业时间还早，尽快把团队搭建起来，足够去做好培训了。” “是。”老板发了话，杨凯没再多说，一口应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听天由命 第二天下午。 施荣乐一行人如期而至。 王流亲自前去接待，一见面，便热情招呼道：“施总，好久不见了。” 大概是在国内待久了，场面话施荣乐也张嘴就来，呵呵笑道：“是啊，王总也别来无恙啊，你这家店我可是期待很久了，现在终于等到交付了。” “刚开始装修，交付可能还得再等等。”王流委婉纠正道。 施荣乐笑道：“都差不多，筹备着也就到了，先去店铺参观一下吧。” “好，施总请。”王流伸手邀请道。 来到商场，施荣乐租的是三、四两层，没在一、二楼停留，一行人直接上了三楼。 王流边走边介绍道：“这里就是施总租下的店面了，划铺和装修都是按照施总的要求，专为家乐福量身定制，等将来交付，相信一定能让你满意。” 施荣乐边听边点头，从门口、到中庭，最后一路参观到露台，看着从街面斜插上来的楼梯、远处四通八达的交通要道，以及络绎不绝的人流，施荣乐越看越满意，笑道： “这就是王总说的双首层吗？” 王流点头道：“没错，等将来装修好，客流在街上就能通过这座楼梯直达三楼，从实际效果来看，跟一楼没有区别，也就达到了理论上的双首层。” 施荣乐赞叹道：“不错，很精妙的设计，南华这家店，我是越来越期待了。” “其实省城的设计也不错，施总要是喜欢，也可以去那边再开家店，我们再继续合作合作？”王流眨了眨眼，笑着试探道。 施荣乐呵呵一笑，委婉道：“先等等吧，今年的开店计划已经满了，先等这家店开业后看看情况再说吧，如果效益好，那明年的开店计划上，我可以考虑再去省城开一家。” 老狐狸，嘴还挺紧……王流暗暗吐槽，欣然笑道：“行，就听施总的，我相信这家店的效益，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顿了下，又道：“施总这趟过来，就为了参观一下新店吗？” “当然不是，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涂锐，以后南华这家店，就由他来负责。”施荣乐指指身边一人，介绍道。 王流扫了眼，点头致意道：“你好。” “王总好！”涂锐赶忙回应。 施荣乐继续道：“这趟过来，一是考察一下店铺，二也是要做一下开业准备，我们的产品采购原则是在分店当地就近采购，马上要开业，也该提前确定一下采购渠道了。” 说着扫了眼王流，调侃道：“毕竟，王总之前让人传话，要求我们做好开业准备，我们也得努力配合不是？” “那我还得谢谢施总了。”王流哈哈一笑，大气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施总尽管说话，我一定全力帮忙。” “那我也得谢谢王总了。”施荣乐有样学样，哈哈笑道。 …… 晚上。 腾讯公司。 小马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又是一段暗无天日的加班之夜，紧赶慢赶，oicq的新版本他们终于又做出来了。 不容易啊！ 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腕，以及隐隐又有些复发之兆的腰伤，小马一阵轻松，但是想想愈发严峻的形势，他心里却始终也高兴不起来。 不到一个月，在线人数从之前的五十万，到现在已经跌到只剩四十万了，年初以来提升起来的数据，完全不复存在。 辛辛苦苦努力了大半年，业绩一下子又回到了去年，说是丢盔弃甲有点严重，但是面对qq的强势竞争，他们损兵折将那是肯定的了。 张志东也没走，新版本开发完，他第一时间找了过来，面色疲惫，情绪低沉：“刚才看了眼，在线人数已经跌破四十万了。” 又创新低了啊……小马心里跟着一沉，故作镇定道：“别着急，新版本已经做出来了，等明天就发布，产品功能上赶上了qq，这回怎么着能稳住一下阵脚了。” 说是这样说，但小马这心里，却怎么想也没有底。 而且巧了，张志东和他一样，迟疑一下，他谨慎道：“希望如此吧，但是……我们发布了新版本，天盛这次还会不会跟着一起发？ 如果他们也更新了新版本，又推出了新功能，那在产品功能上，qq还是会比我们领先，我们想稳住阵脚，恐怕还是有点难。”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啊……小马心里感叹一声，而且他有种预感，他的担心很有可能会成真。 上次他们刚更新完，qq也马上推出了新版本，可见，天盛已经在警惕他们了。 现在他们开发出了新版本，那天盛这段时间也没道理闲着，十有八九也在研发新版本，就算不会紧随其后，等他们发布完就立刻跟着发布，但是也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更新。 但是就算他猜到了又能怎么样？ 发布了他可能依然竞争不过，但是如果不发布，等待他的只能是死。 “不管了，辛苦做出来的版本，总不能留在手里握着，该发布还是得发布，至于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也只能这样了。”张志东苦笑一句。 …… 第二天上午。 oicq正式更新了新版本。 作为社交领域唯一的竞争对手，腾讯的一举一动，黎向涛始终在保持关注，oicq更新的第一时间，他就收到了消息，先查看了一番，然后紧接着打给了王流。 “王总，oicq刚刚推出了新版本，跟我们猜的一样，我们上次添加的新功能，这次又被他们抄去了。” 早有预料，王流内心毫无波动，平淡问道：“我们的新版本开发的怎么样了？” “已经做完了，只是还没急着发布，就等着腾讯先更新，然后好给他们一个惊喜呢。”黎向涛暗戳戳的笑道。 没看出来，看着挺正人君子的人，原来内心也这么阴呢？ 不过我喜欢！ 王流眨了眨眼，脸上终于泛起点表情，跟着笑道：“既然等到了，那就别耽搁了，马上发布新版本，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黎向涛笑着一口应下。 第一百九十二章 进退两难 深圳。 腾讯公司。 服务器监控屏幕前。 新版本更新完，小马和张志东等一众高管就守在了屏幕前，期待着版本的更新，能让在线人数有所回升。 结果没让他们太欣喜，但好在也没让他们太失望。 “四十万了。” “终于又回到四十万了。” “看来新版本也算成功了，这才刚发布，在线人数就重回了四十万，等再发酵发酵，重回五十万，甚至六十万都有可能啊。” 大厅里，随着在线人数的回升，一众高管的脸上都带上了些许喜色。 小马也跟着略感欣慰，虽然涨幅很低，很低很低，但是能涨就是好趋势，至少证明他这段时间的辛苦没有白费。 然而，他高兴的还是有点太早了。 突然，监控数据上刚刚还在缓慢往上增长的在线人数，毫无征兆的就开始往下直线猛掉。 “咦，又跌破四十万了。” “三十九万七。” “三十九万三。” “三十八万五。” “嘶……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涨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开始往下掉了？” “还掉的这么猛，只剩三十八万了，这才多大会儿，就掉了两万人，这是出什么事了？” 大厅里，众人惊慌失措，开始议论纷纷。 小马也脸色一黑，心里猛然有了种猜测。 “马总、张总，天盛刚刚发布了公告，就在刚刚，qq也正式推出了新版本。”员工匆匆赶来汇报。 果然！ 还真让他猜着了，果然是qq又跟着更新了……小马心里一沉，郁闷的同时，也隐隐有些不解，就算qq也跟着更新了新版本，也没道理刚发布，势头就这么猛啊。 刚才还四十万的在线人数，现在转眼就跌到三十七万八了，一转眼就少了两万多人，这么大的跌幅，难道是qq的新版本，又添加了什么了不得的新功能？ 马化腾暗暗猜测，和张志东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离开大厅，径直回了办公室。 必须得先去了解一下情况了，不然实在心难安。 回到办公室。 小马打开电脑，直接开始更新qq新版本。 张志东也抱了台笔记本，在旁边跟着操作起来。 为了更好的了解竞争对手，他俩都注册过qq，每次版本更新都会第一时间上来体验，也算是忠实用户了。 更新完，然后登录qq，俩人再度认真体验起来。 qqshow、qq炫铃、qq小秘书、个人网络硬盘……小马正仔细查看着qq更新的新功能，突然收到了一条张志东发来的消息，然后屏幕猛然抖动了一下，差点把他吓一跳，抬头道： “志东，你干嘛？” “qq更新了一个窗口抖动的新功能，我试了下，怎么样，你屏幕抖动了没？”张志东反问道。 小马瞪了瞪眼，心里瞬间恍然，同时还有点酸，窗口抖动……又是个实用又新颖的新功能啊。 好友如果在线，但是发消息又不回，给他来一个窗口抖动，正好能起到提醒的效果，绝对是个增加用户黏度的利器啊。 还有qqshow，虽然就是装扮个卡通形象，屁用没有，但是能在聊天室里向好友展示，如果精心装扮出来，在好友面前搏个彩，也能满足一下虚荣心，也是个增加用户黏度的好点子。 这么好的创意，他怎么就没想出来，反倒偏偏让天盛给想到，还做出来了？ 难怪势头会这么猛，感情qq这回是真使出王炸了啊。 正想着，张志东又发来一个窗口抖动，然后惊讶道：“还真抖了，这个新功能很新颖、很实用、也很有趣啊。 用起来体验不错，又是一个卖点，如果不出意外，八成又得俘获一批用户了。” 夸了半天他才猛然想起，妈的，这是竞争对手做出的功能，不是他们。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看向小马，凝重道：“刚才一下子掉了两万多人，看样子又是被qq给吸引走了，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些新功能，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吸收开发？” “必须要。”小马没犹豫，斩钉截铁道。 这才刚推出，他们就瞬间掉了两万多人，要是不尽快吸收开发，把这些功能给补上，还剩下的那点人，迟早也得被qq给吸引光。 道理张志东都懂，但是…… “开发好说，但是公司账上资金有点不多了啊。” “还剩多少？够研发下一版吗？”马化腾沉声问道。 “够倒是够，但是钱如果都投到研发上，公司开销、员工工资、带宽费用这些方面就有点吃紧了，很可能还得压缩。 而且，就算我们砸锅卖铁，咬牙再开发完了新版本，天盛那边呢？他们还会不会继续发布新版本？”张志东苦涩的问了句。 马化腾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憋屈，简直太憋屈了！ 这他么就是阳谋啊。 研发，资金压力大。 不研发，以qq如今的势头，已经不止是超过他们的问题了，这是要碾压、碾死他们啊。 研发不是，不研发也不是，简直有点进退两难。 他实在是太难了！ 内心哀叹一句，然后把心一横，咬牙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资金吃紧也得先搞研发，不然我们连跟天盛竞争的资本都没了。 财务压力大，就适当压缩下，这段时间大家一直在加班，工作很辛苦，工资不能动，其它方面的开销，都可以适当压缩下。 尤其带宽费用，这是支出里的大头，每个月租那么高的带宽，其实仔细想想也没必要，尤其现在在线人数降了不少，带宽很多都用不到，可以适当削减一下，暂时能满足基本通讯就行了，等以后资金充裕了再恢复。” 张志东迟疑一下，道：“削减带宽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平均在线人数是降了不少，但高峰期人数还是挺多的。 带宽要一降，信息发送就会有延迟，用户体验就会下降，现在局面本来就难，用户体验要再下降，形势对我们可能会更不利。” “我知道，但是不这么做，你还有其它什么好办法吗？”小马郁闷道： “想保证研发，暂时只能这么做了，等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去哪融点钱，等有钱了，马上就恢复带宽。” 张志东抿了抿嘴，沉默一瞬，苦涩的点了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趁你病要你命 天盛网络。 公司会议室里。 黎向涛召集一众技术骨干，正在开产品功能研讨会，准备商量选定下一个版本，要开发的技术功能。 由于上两个版本，由王流提出的离线消息、qqshow、窗口抖动等功能，用户反馈上佳，这次也把他请了过来，准备着重听取一下他的建议。 “开会之前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就在刚刚，qq注册使用人数正式突破了一千万，在线人数也上升到了六十五万，所有数据层面，我们都超过了oicq。” 一上来，黎向涛先公布了这个好消息。 底下众人瞬间喜上眉梢，欢呼雀跃。 “终于超过了。” “哈哈哈……” “太棒了！” 王流反应略显平淡，消息黎向涛刚才已经跟他汇报过，没有太意外，等众人欢呼完，他淡淡笑道： “成绩不错，这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大家最近都辛苦了，但是成绩都是历史，目前也只是刚刚超过oicq，还没打败、更没有打倒它，所以，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希望大家能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争取再创辉煌。” “明白！” “王总放心吧，我们会努力的。” 众人脸色收敛，纷纷保证。 黎向涛道：“想再创辉煌，还是得保持产品优势，新版本发布了，接下来就该筹备下一个版本的开发了，应该做点什么功能，大家都有什么建议，一起商量一下，畅所欲言吧。” “上个版本窗口抖动、qqshow两个功能，用户反馈很好，我觉的下个版本还可以从这方面入手，继续做个小游戏、小互动之类的，让用户保持热情，尽可能的提升用户黏度。” “对，这主意不错，要不我们干脆做个宠物吧，现实里养宠物的多了，但在网上可还没有，我们做个网上宠物喂养，新奇还有趣，应该能吸引些用户。” “最近不少用户反应，光对着屏幕用文字聊天，用着有点枯燥，我觉的我们也可以从这方面考虑考虑，添加个音乐功能，让用户聊天的同时，也能听听音乐什么的，效果应该也会不错。” 众人纷纷开始建言献策。 黎向涛边听边点头，末了看向王流，询问道：“王总，您有什么建议想提吗？” 众人声音一滞，纷纷看向王流。 王流扫了眼众人，淡淡开口道：“大家说的我都听了，建议提的都不错，从自身出发，取长补短，提升用户粘度，定位很好。 但是也不能只盯着自己，对手也应该了解清楚，oicq现在是什么情况？连续更新了两个版本，除了抄我们的，做没做点自己的功能？” 黎向涛道：“这个倒是真做了，oicq也没傻到照抄我们的功能，自己也做了些尝试，比如彩色字体、消息盒子、自定义标签什么的，创意也算不错。 只是情况好像不是很乐观，据说近几天开始，不少用户都在反馈，说oicq用着感觉有些卡顿，使用体验下降了不少，口碑有点下滑。” 卡顿？ 是带宽不够吗？ 连带宽都租不起了？ 看这架势，小马这是资金不足，钱快烧完了的节奏啊。 王流心头一跳，暗暗欣喜：小马啊小马，等了这么久，可算让我等到你了。 “刚才说的功能都先放放，下个版本，先集中一下人手，攻关一下视频通话功能。” 资金不足，带宽都租不起了？那就趁你病，要你命，再给你来个狠的，视频功能，更吃带宽，看你这回还抄不抄。 就算抄了，以你文字聊天都卡顿的带宽，视频功能能不能用。 “视频通话？”黎向涛眼睛一亮，欣喜道：“王总这个提议很不错啊，如果增加视频功能，网聊的同时还能看到人，绝对又是一大亮点，一定能大大增强用户体验。 而且，视频功能美国那边已经有人做出来了，现在已经开始商用，技术难度不小，但是肯定存在技术路线，只要努力公关，我们也一定能做出来。” “对！” “别人能做，我们也能做。” 众人纷纷来了精神。 王流拍板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调集一下人手，下一个版本，集中攻关视频功能。” “明白！” 众人齐声回应。 …… 开完会，王流又跟黎向涛了解了一下《传奇》的情况，目前注册玩家已经超过一千五百万，同时在线人数也突破了五十万大关，游戏火爆势头已经不可阻挡了。 外挂打击成果也非常显著，此消彼长之下，盈利情况每创新高，这个月还没过完，毛利已经接近四千万，等到月底，突破五千万都很有可能。 照此下去，等到年底，完成和周志雄的第一阶段对赌，达到四个亿的年盈利目标，问题应该也不大。 情况可谓越发喜人了。 王流心怀大畅的离开天盛，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没回公司，直接转道去了设计院，接上张晓颖，准备来个二人午餐，一起庆祝下。 自从上次突破底线之后，两人的关系就迅速亲密起来，张晓颖对王流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客气，除了直接给钱之外，其它礼物全部照单全收。 吃饭上也不再拘谨，有请必应，而且每次都放开了点。 看着满满一桌子菜，王流暗暗有点牙疼，倒不是心疼钱，而是酸的。 酸菜鱼、糖醋里脊、糖醋丸子、醋溜土豆丝……满满一桌子，全是酸口的。 尽管王流也算爱吃醋，可对着这一桌子，也不禁有点后槽牙发酸。 但张晓颖却吃的很欢乐，一口一口吃的一脸满足。 “没看出来啊，你这么爱吃醋呢？”王流干笑的问了句。 张晓颖边吃边道：“其实我也很奇怪，以前虽然也爱吃醋，但是也没现在这么严重，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特别爱吃酸的，有时候甚至都想直接喝醋了。” 说着也不知道是呛到了还是怎么着，突然一阵干呕，赶忙放下筷子顺了顺胸口，才算止住。 王流关切道：“不会是生病了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能吃能喝，胃口很好，身体应该没事，就是……”张晓颖说着顿了下，抬头小心瞄了眼王流，迟疑道：“我已经快两个月没来了，恐怕……” “没来？什么没来？”王流随口问了句，然后猛然反应过来，两个月没来，不会是大姨妈吧？ 这事咱可不能开玩笑啊，要是真的，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突然当爹 王流瞪了瞪眼，谨慎的问道：“不会吧，你确定没有算错吗？” 张晓颖白他一眼，道：“这事我还能算错？上次来还是六月底，到现在确实快两个月了，我查了下资料，好像确实是有了。” “好像可不行，这事必须得弄清楚，饭先别吃了，走，咱们先上医院去查查吧。”王流有点坐不住了，拉上张晓颖就想走。 “现在吗？不用这么着急吧，等吃完再去吧。”张晓颖一愣。 “别，还是先去查查吧，这事最要紧。” 都要出人命了，王流哪还吃得下去饭，不由分说拉起张晓颖，匆匆出了门。 来到医院，挂号、问诊、抽血化验，一套流程走下来，医生最后笑眯眯的宣布了晴天霹雳： “恭喜二位了，根据检查结果来看，张小姐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你们很快就要当父母了。” 王流嘴一咧，当场目瞪口呆。 突然！ 太他么突然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就要当爹了？ 他完全没有一点心里防备啊。 张晓颖原本都快喜极而泣了，可一看王流的表情，心里一沉，硬生生又给憋了回去，看着他凝重道： “你不高兴吗？孩子你不想要？” “没有，我就是感觉有点……太突然了。”王流苦笑一下，实话实说道。 别人突然当爹是什么反应他不知道，但是于他而言，第一反应就是太突然，然后才来的及考虑其它。 打掉孩子这种念头，在脑海里刚刚闪过，就被他果断排除，他虽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男人，但也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提起裤子就不认账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生了。 一个孩子而已，他又不是养不起。 慎重考虑完，王流看着张晓颖，认真道：“你放心吧，既然有了，只要你想，那就生下来，我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 “谢谢！”张晓颖心里一松，这才来的及高兴。 温柔的抚摸了一下毫无征兆的肚子，脸上也带起一缕浓浓的母性的光辉： “其实以前我也没有多想要孩子，但是刚刚听到消息，知道肚子里已经孕育了一个生命，我突然就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感觉身上好像突然多了很多责任，也多了一股血脉亲情，有点欣喜，也有点忐忑，但是又难以割舍。 很复杂，但是我很期待，孩子我想要，也谢谢你能这么说。 现在才一个多月，肚子还没大，趁我还能穿的进婚纱，我们结婚吧，我想漂漂亮亮的嫁给你。” “好。”王流沉默一瞬，点头答应了。 孩子都要了，结个婚也是理所当然了。 而且，就算他不想结，等王守军和徐桂英知道自己抱上了孙子，以他老子和老妈的性格，也会逼着他结，那还不如他直接就答应。 至于结婚之后带来的一些潜在的诸如财产之类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比他有钱的人多了，比他有钱还视财如命的人也不少，难道还都不结婚了？ 那不能够，只要签个婚前财产协议，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真正的问题是，这种事他该怎么跟张晓颖开口？ 还没结婚就先想着离婚，属实有点伤人心，尤其还是在眼下这个正高兴的节骨眼上。 看了眼听到他答应结婚后，幸福的都快掉出眼泪的张晓颖，王流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等等再说吧。 “谢谢，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先给家里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他们吧。”张晓颖欣喜道。 “都听你的。”王流一口答应。 结婚都同意了，打个电话什么的，完全无所谓了。 “那你跟你家里打，我跟我家里打。” “好。” 王流随口答应，顺手掏出手机，边走边打给了家里。 响了两声，电话通了。 “妈，是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直接说啊。” “你先坐稳了，有个心里准备啊，别太惊讶。”王流委婉提醒道。 “有话就说，赶紧的，我还等着去刷碗呢。”徐桂英还有点不耐烦。 “得，那我就直说了，妈，你要抱孙子了……妈，你在听吗？”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徐桂英才急促道：“在听在听，你确定不是在逗我是吧？我真要抱孙子了？你什么时候谈的对象？人是谁啊？是小颖吗？” 旁边，刚吃完午饭，原本正有点昏昏欲睡的王守军，闻言瞬间就精神了，一骨碌爬起来，赶忙凑到了电话前，准备一起听个究竟。 王流确认道：“我逗你干嘛，你真要抱孙子了，人就是小颖。” 王守军和徐桂英同时一咧嘴，全都乐坏了：“好小子，真有你的啊，年前回来才说要拿下，没想到这么快就真拿下了。” “何止是拿下，孩子都有了，这是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啊。” “呵，爸也在呢。”王流干笑道：“那正好了，我一块通知一下你俩，我跟小颖商量过了，准备结婚，但是我工作有点忙，村里是没时间回去了，婚礼就在市里办吧。 你俩先收拾一下，待会我派车回去接你们，婚事等下午见了面再说。” “应该的应该的，孩子都有了，是该结婚了。”徐桂英连连点头。 “还派什么车啊，我跟你妈直接过去不就得了，你该忙忙你的，婚事不用你管，我跟你妈帮你张罗。”王守军大包大揽道。 王流道：“别，张叔刘婶儿也得来呢，你们等着就是了，派辆车而已，小事。” 王守军点点头，道：“也是，那就听你的，我们在家等着了。” 挂断电话，张晓颖那边也打完了，王流问道：“怎么样，张叔刘婶儿那边什么态度？婚事同意吗？” “同意了。”张晓颖点头一笑，然后又小心道：“你那边呢，王叔儿徐婶儿是什么意思？” “孙子都快抱上了，还能什么意思，当然是也同意了，实话跟你说吧，你这个儿媳妇，我妈早就看中了，对你，他们是一百个满意。”王流笑道。 “那就好。”张晓颖松了口气。 眼下观念还不算开放，未婚先孕这种事，她还真怕王守军、徐桂英接受不了，对她有偏见，因此会不同意。 好在结果还好，是她多虑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这房子住的太费钱了 下午。 王守军、徐桂英、张海峰、刘春兰，以及张晓颖的弟弟张晓凯，两家五口人都接到了市里。 跟商量好了似的，四个大人一进门就直扑张晓颖，围成一圈表示关切。 “小颖，真怀上了？” “几个月了？” “有什么反应没？” “身体感觉还好吧？” 张晓颖一一回应：“真的，刚去医院查过，说是一个多月了，也没什么反应，身体还好，就是偶尔会干呕，而且最近特别爱吃酸的。” “酸的？” “还特别爱吃？” 四人对视一眼，脸上笑意似乎更浓了。 刘春兰眉开眼笑道：“哎呀，爱吃酸的好啊，酸儿辣女，这说明怀的是个大胖小子啊。” 徐桂英也高兴的合不拢嘴，还谦虚道：“还不一定呢，这都是老说法，算不得准，小颖你放心，就算将来生的是闺女，我也喜欢。” “对，生儿生女都一样，小颖你别有负担，安心养胎，其它的不用多想。”王守军一把正经跟着表态，末了又跟了句： “大不了……将来再生就是了。” 那你说了半天说了个啥，意思不还是想要孙子吗……王流翻个白眼，暗暗吐槽。 旁边，从村里一步跨到市里，陡然看着富丽堂皇的别墅，张晓凯整个人都像是被震到了，呆愣许久，然后眼睛里逐渐开始冒出了光。 看看客厅的大彩电……“卧槽，好大啊。” 坐坐真皮沙发……“卧槽，好软啊。” 尝尝王流递给他的饮料……“卧槽，好喝。” 王流听的嘴角一抽，差点没忍住抬手抽他一巴掌，小毛孩子人不大，想法挺多啊，张口闭口都是卧槽，你想干嘛？ 张海峰也听到了，黑着脸瞪了张晓凯一眼，骂道：“小凯，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让我听见你这么说，小心我抽你。” 张晓凯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张海峰心满意足，目光从张晓凯身上移开，转而打量向四周，刚才进门一门心思就全扑在了张晓颖身上，房子他还没来的及看呢，现在一看，也有点被震到了，瞠目结舌，情不自禁就来了句： “卧槽，好漂亮啊，这房子得值老钱了吧？” 得，难怪张晓凯小小年纪就出口成脏，感情根子在这呢，他都是跟你学的啊……王流瞬间哭笑不得。 张海峰大概也反应了过来，赶忙收敛表情，尴尬得笑了笑，看向王流问道：“小流，你现在是真出息了啊，这么大的房子都买得起了？这得多少钱啊。” “几百万吧，买倒是买的起，不过叔你想岔了，这房子不是我的，是租的。”王流笑道。 刘春兰咂了咂嘴道：“几百万……这么贵的房子，就是租也得不少钱吧？” “还行吧，万把块钱，也没多少。”王流随口一句。 徐桂英心疼的后槽牙都有点疼，咧嘴道：“这还没多少呢？我跟你爸一年到头也就挣这么些钱，让你租个房子就没了，你就是能挣钱，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啊。” 王守军跟着心疼道：“对啊，你不就是盖房子的吗，还没个能让你住的房子？还出来租干嘛？马上都要结婚了，老租房子也不是办法，你还是赶紧自己弄套房子搬出去住吧，这房子住的……太费钱了。” “行行行，我听您的，马上就去找房子，搬出去住行了吧。”王流满口敷衍道。 不过仔细想想，他都要结婚了，也确实该准备套婚房了。 王守军、徐桂英两口子心满意足，拉着张海峰、刘春兰两口子坐到一边，兴奋的商量起了结婚事宜。 “海峰、春兰，这下咱们可真要成一家人了。”徐桂英拉着刘春兰的手，一脸亲切。 刘春兰也紧握住她的手，满脸热诚：“是啊，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以前我就看出来了，小流绝对是个有本事的，你看，现在果然被我说中了吧。 小流是越来越出息了，小颖能嫁给他，我是一百个满意啊。” 你确定吗？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想想以前只是调侃两句，说要娶张晓颖，刘春兰就恼羞成怒，追着要撕烂他嘴的场景，王流心里暗暗吐槽。 不过马上就要成他丈母娘了，这种大实话，他可没傻到去拆穿。 全当没听见，随口道：“爸、妈，张叔、刘婶儿，你们先商量着，公司还有点事，我得先回去处理一下。” “好、好。” “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们。” 徐桂英、刘春兰同时回了句。 王流摆摆手，又跟张晓颖打了声招呼，然后离开家，径直去了公司。 刚进到办公室，杨凯便找了过来：“王总，专家已经咨询过了，空气净化方案也做了出来，按照方案操作，一个多月，大楼内的空气就能达到安全标准，不耽误我们开业，这是方案，您看看。” 说着递上一份文件。 王流接过翻看了下，微微点头：“不错，就按方案执行吧，但是也别光信方案，开业前还是要做份检测，最终以结果为准。” “明白。”杨凯点头应道。 “另外，这两天你抽时间帮我去找套房子，我要买一套。”王流叮嘱道。 杨凯一愣：“买房子？想要房子，您直接从公司拿一套不就得了，宏兴广场公寓楼还没清盘呢，还剩几套四百多平、独门独户的大平层，不够您住吗？” “够倒是够，可都是毛坯房，等装修完，黄花菜都凉了，我要的是婚房，近期可能就要用，时间上来不及了，只能找现房，而且得是装修完，至少放置过一年以上的现房，懂了？”王流淡淡一句。 杨凯陡然瞪了瞪眼，惊愕道：“婚房？哥你要结婚啊？这这这……这也有点太突然了。” 比我突然当爹还突然吗？ 王流撇了撇嘴，道：“事发突然，但是结婚是肯定的了，房子你尽快帮我去找，价钱无所谓。” “哎哟，那我先恭喜哥你了，您放心，房子我肯定尽心去找，一定让您满意。”杨凯咧了咧嘴，一口答应下来，然后迟疑一下，试探着问道： “另外，我再冒昧问一句啊，我这嫂子……她是谁啊？” “张晓颖。”王流随口道。 杨凯眨了眨眼，一脸恍然：“原来是张姐啊，懂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扎心 自己干的就是房地产，对房子这块的消息，杨凯再清楚不过，王流要买房子，不到一天，市里各处符合他要求的房源，便悉数摆在了他面前。 “哥，你再看看这套，小三层，850平，精装修，按您要求，房子已经放置过两年多，地段也不错，紧挨着市中心，交通便利，小区里绿化和设施都很好，您看看觉的怎么样？”杨凯指着照片，殷勤的介绍道。 挑了半天，这套还算符合王流心意，大小合适，环境舒心，还有最重要的是安全。 装修完放置过两年多，内部空气应该没问题了，正好适合有孕在身的张晓颖住。 王流点点头，道：“看着还不错，联系一下房主，约个时间去看一下房吧。” “得了，我这就去约。”杨凯欣然笑道。 …… “王总，就是这套了，房子是法式造型，黄金麻石材搭配孟莎式的屋顶，外观大气优雅，内部也经过精雕细琢。 这是一楼客厅，您看看，八米挑高，空间超大，雕花的大理石墙面，视觉张力足够强，装饰、石材、窗户、吊灯，方方面面都花了心思，整个空间特别沉稳大气。 装修方面房主是很认真下过功夫的，原本打算用来自己住，所以安全方面也特别注重，所有材料都是选的顶级无污染的，装修完还又放置了两年，都已经准备入住了，可没想到临时出了变故，现在急等着用钱，所以只能忍痛出售了。 价钱方面也不贵，房主开价只要八百万，但是得全款一次性付清，王总您觉的怎么样？” 房子是委托中介在出售，杨凯联系过之后，下午中介经理便带着王流前来看房，边看边卖力介绍，末了又小心问道。 照片上看着就不错，没想到现房比图片上看着更好，精装修，还一次都没住过，正好方便了他，买来重新布置下，就能拿来当婚房。 还有一楼这八米的挑高，看着就透着一股大气，王流是越看越满意。 至于价钱，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中。 一来他不差钱，以他现在的身家，买套房子毫无压力。 二来，以现在的房价，就算高到天上去，跟后世一比，也是个弟弟，买到绝对就是赚到。 王流满意的点了点头，果断道：“不错，全款付清没问题，去准备合同吧，房子我买了。” “好、好，您稍等，我马上去安排。”经理顿时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安排起来。 这么大一单，要是能成交，他也能不少赚，干起活来不遗余力。 房主大概也是真急等着用钱，听到有人要买房，立刻赶了过来，当场签了合同，然后又去过户，一套流程走下来，房子正式易主。 …… 傍晚。 刚刚拿到钥匙的王流，带上张晓颖，以及双方父母，一道前来看房。 昨天才被租的那套房子震过一把的张海峰等人，站在新房里，看着更加大气精致华丽的装饰，再度被震撼到了。 “小流，这……这房子真被你买了？” “看着好像比你租的那套还大还漂亮，价钱肯定也更贵吧？多少钱？” 徐桂英、刘春兰瞠目结舌的呢喃一句，转头看向王流，试探着问了问价格。 “这套是大点，租的那套五百多平，这套850平，价钱也还好，房价再加上过户费，一共八百多万吧，也不算贵。”王流随口一句。 租的房子是他一个人住，挑的时候没太讲究。 眼下这套可是他的婚房，以后要跟老婆孩子一起住的家，自然得上心，更大更好点很正常。 徐桂英、刘春兰却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目瞪口呆。 王守军更是一阵扎心，心疼的差点没掉出泪来，昨天嫌过万的房租贵，让他自己买房子，现在可好，房子是买了，但八百多万……早知道还不如让他继续租房子住呢。 张海峰喉头涌动，干咽了口口水，弱弱感慨：“我滴个老天爷，八百多万，你都快把我吓死了……还没多少呢？” 反应唯一还算平静的，也就只有大致了解王流如今身价和地位的张晓颖了，看了眼有点失态的张海峰，苦笑又无奈道： “爸，这是市里，王流的身份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不要老拿你在村里的眼光来衡量好不好，听了让人笑话。” 张海峰干笑一下，赶忙不说话了。 王流揽住张晓颖肩膀，不在意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笑话什么，房子没有让你先看看，我就作主买了下来，你别介意啊。” “不会的，房子我很喜欢。”张晓颖摇了摇头。 王流笑道：“喜欢就好，装修方面有不合你心意的也等以后再改吧，马上就要结婚，临时改可能来不及了。 就算来的及，刚装修完就入住，对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安全起见，还是先忍忍。” 张晓颖心里一暖，柔声道：“好，都听你的。” “对了，我跟你妈，和你张叔、刘婶儿商量过了，小颖现在怀上了，婚事宜早不宜迟，趁着肚子还没显，得尽早把婚给你们先结了。 下午我们一起挑了挑，日子已经选好了，就定在九月初八，你没意见吧？”王守军缓过来神，通知道。 “九月初八？现在是几月初几？”王流问道。 王守军道：“七月二十九，马上就进八月了。” “那还早啊，还一个多月呢，够筹备了，我没问题。”王流欣然同意。 徐桂英也换过神来，闻言撇嘴道：“还早什么早，结婚要筹备的事还多呢，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开始操办。 其它的不用你管，但是你在市里都有哪些朋友，婚礼都打算邀请谁来参加，人可得由你自己去通知。” 王流道：“放心，人我会通知的，你们也别忙活了，这么麻烦干嘛，直接请个婚庆公司，让他们来操办不就得了？” 徐桂英不乐意道：“不用，自己能干的事，花那冤枉钱干嘛？” “对，花钱还是其次，关键是自己的婚礼，请别人来干，哪有自己操办来的上心？”王守军赶忙附和，他现在是一听到花钱就有点害怕了。 “别，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干吧，你们啊，就放宽心，安心等着就好了。”王流坚持道。 他现在好歹也是个大老板了，婚礼排场什么的先不说，起码不能太寒酸。 以他老子和老妈的眼界，要是让他们来操办，婚礼还指不定办成什么样呢，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免插尊手为好。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二天。 商场。 在王流的坚持之下，王守军和徐桂英最后还是无奈的放弃了婚礼的操办大权，和张海峰、刘春兰一起，在王流的带领下，来到商场开始了大扫荡。 难得来市里一趟，马上又要办婚礼，作为双方父母，怎么着也得先给他们买几件像样的衣裳。 “爸，试试这件，款式和颜色看着都挺适合你的。”王流拿起件衬衫，放到王守军身前比划道。 旁边导购小姐跟着卖力推荐：“是啊叔叔，这是我们店刚到的新款，阿玛尼的衬衫，名家设计、选料严谨、做工精细，看着就特别符合您的气质。” 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穿的凉鞋，再看看身上买东西赠送的背心，王守军暗暗撇了撇嘴，这鬼话他自己都不信，扫了眼标签，3888…… 王守军心一颤，果断打起了退堂鼓：“不不不，它不适合我，整天在村里待着，我用不着穿这么好的，真要想买，给我买个背心就行了。” “但您现在不是来了市里了吗，马上我就结婚了，婚礼上你总不能也穿个背心吧，让你试就去试，其它的不用多想。”王流不由分说，把他推进了试衣间。 然后又挑了套西装，冲张海峰比划道：“叔儿，你去试试这件？” 张海峰苦笑道：“我这身份，穿西装不合适吧？” “合适的很，快去试吧，还有这条领带，拿着一块去。”王流直接塞给他，也把他推进了试衣间。 “妈，您试试这条裙子？” “刘婶儿，您去试试这双鞋？” “小凯，有什么喜欢的，随便去挑。” 整个上午，王流带着几人一顿买买买，花钱花的毫不手软。 王守军四人却不仅手软，腿都软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半天都不到，大几十万就花出去了，以他们朴素的世界观，完全无法理解、不敢想象。 尤其临走前，张晓颖看上了一张床，坐了又坐，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导购顺势卖力推销：“小姐您眼光真好，这张床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进口品牌，纯手工打造，每一道工序都经过精心打磨，舒适度绝佳，保管您躺上之后，所有疲惫都能一扫而空。 现在正在搞活动，价格还有优惠，打完折只要29万，您就可以带回家。” 29万…… 只是一张床…… 关键还是打完折…… 徐桂英、刘春兰、张海峰齐齐心一颤，宛若震碎了三观。 王守军更是牙关一紧，吓的差点没咬到舌头，赶紧冲王流挤眉弄眼，想示意他放弃，别再花这冤枉钱。 可惜，王流完全视而不见，见张晓颖喜欢，没带犹豫的，直接大手一挥道：“喜欢就买了，给我下单吧。” 完了，又几十万就这么打水漂了……王守军脸一白，默默捂住了胸口，仿佛心疼到无法呼吸。 王流看的暗暗撇嘴，以前也没看出来，一向挺大方的他老子，没想到内心原来这么扣呢？ 床是有点小贵，但又不让你掏钱，你心疼个什么劲？ …… 有人欢喜有人愁。 王流在欢欣鼓舞、挥金如土筹备婚礼的同时，小马却因为钱倍感压力山大，为了缓解财务危机，四处融钱，却又四处碰壁。 “周总您好，我是腾讯公司马化腾，上次跟您聊过的，融资的事不知道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抱歉马总，我们公司暂时没有投资计划，投资的事，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 “喂，赵总，上次您说想投资我们公司，可惜没合作成，不知道您现在还有没有兴趣？我们现在正在寻求融资，您如果想投资……” “抱歉啊马总，我们已经找到其它项目投资了，资金现在有点紧张，暂时没有多余的钱来投资您了。” “喂，韩总您好，我是腾讯公司……” “嘟嘟嘟……” 接连十几个电话，找了十几个投资人，小马的投资请求无一例外，全部被拒，尤其最后一个更离谱，电话刚接通，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对方就直接挂了他电话，一点情面都没留。 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本就接连被打击的小马，这下直接有点挫败了，颓丧的放下了电话。 旁边，张志东沉声问道：“还没人答应吗？” 小马摇了摇头，苦涩道：“没有，近期业绩不太好，投资人都有点不太看好我们啊。” 张志东脸色一沉，凝重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继续找找其它投资人？” “恐怕也难啊……”小马叹了口气。 qq强势崛起，用户规模、在线人数，全面都超过了他，市场份额持续降低，业绩不进反退，成绩拿不出手，想找人投资，谈何容易啊。 “融资这条路暂时怕是走不通了，想撑下去，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够撑到新版本开发完吗？” “压缩了点开支，又削减了点带宽，撑到新版本开发完应该没问题。”张志东沉声说完，脸色又一苦： “但是之后呢？账上没钱，就算开发完了新版本，公司也撑不下去啊。” “所以更得加紧开发，想拉投资也得先把数据往上拉一拉，只有业绩拿的出手，我也才好去找人投资，融的来钱，公司才能继续撑下去。”小马斩钉截铁道。 业绩下滑，公司没人看好，进而就拿不到融资。 融不来钱，公司就没办法支撑，业绩只能继续下滑。 这简直就是个恶性循环，想打破，只能孤注一掷，先把产品做好，把业绩提上来，然后才好去拉投资，他也才好度过这次困境。 “通知一下研发部，让他们加快一下研发进度，不惜代价也要尽快把新版本做出来。” “好，我待会就去通知。”张志东沉声应下，沉默两秒，又迟疑道：“但是……怕就怕就算我们把新版本做出来，也于事无补啊。 万一天盛也做出了新版本，继续跟着我们一起更新，我们想提升业绩，恐怕依然很难。” 小马沉声道：“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能搏一把，至于成与不成……听天由命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绝杀 重压之下，必有爆发。 面对资金匮乏、业绩持续下滑的双重压力，小马选择了孤注一掷，不惜代价开发新版本，以期能稳住阵脚，提升业绩，进而寻求融资，然后度过这道难关。 公司员工也都了解公司的现状，知道处境艰难，或许是想和公司共度难关，也可能单纯只是想保住饭碗，加起班来都很卖力。 一起加班加点之下，新版本迅速被开发了出来。 办公室里。 张志东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做出来了。” 小马同样心里稍松，但也没敢大意：“做出新版本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能不能稳住阵脚、提升业绩才是重头戏，马上安排下去，尽快把新版本发布吧。” 张志东点点头道：“明白，我会安排好的……成败都在此一举了，希望这回能有用吧。” 然而现实总是那么有趣，越期待的事，往往越会事与愿违。 …… 家里。 王流正在写请柬，婚期越发临近，也该尽早通知一下亲朋了。 其它环节都可以由婚庆公司来干，只有邀请嘉宾上，只能他亲自来。 正写着，黎向涛突然打来了电话。 “王总，告诉您一个好消息，视频通话技术终于被我们突破了，新版本也正式完成了。” 一接通，黎向涛就激动的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声音异常兴奋。 王流也脸上一喜，忍不住笑道：“终于做出来了吗，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辛苦了向涛，大家也都辛苦了，通知一下大家，这个月所有人奖金翻倍。” “哈哈，那我先替大家谢谢王总了。”黎向涛哈哈一笑，然后话音一转道： “不过您高兴的太早了，我还有个好消息没告诉您呢，就在刚刚，腾讯又发布了新版本，又让我们给赶上了。” 呵呵，那还真是巧了嘿，早不发布晚不发布，偏偏赶在qq视频通话技术被突破，新版本再次出炉的档口发布，这不是又撞他枪口上了吗？ 王流眨了眨眼，心里又是一乐：“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开发视频通话就是为了给小马来个致命一击，没想到他还自己撞上来了，那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那就别耽搁了，马上安排下去，咱们也发布新版本，再给他来个惊喜。” “好，我这就去安排。”黎向涛欣然应道。 “对了，你地址发我一下，我马上要结婚了，给你发张请柬，到时候一起来喝一杯喜酒。”王流突然想起来道。 “诶呦，这可是件大喜事啊，我先恭喜一下您了，祝您新婚快乐。”黎向涛笑着恭喜道。 “谢了，到时候记得来啊。” “您放心，我一定到。” …… 深圳。 腾讯公司。 有了上回的教训，这次更新完版本，小马没去服务器监控大厅，查看在线人数，而是守在办公室里，认真的盯着qq。 这次孤注一掷能不能取到预期的效果，新版本只在其次，决定性因素，还是得看天盛这次还会不会继续跟着他一起更新。 可以说，这才是这次成败的关键，由不得他不重视。 紧张的盯着qq，心里一遍遍祈祷：不要更新、不要更新、不要更新…… 然而等来的却是屏幕右下角，qq陡然弹出来的一条弹窗：新版本已经正式上线了，惊喜功能重磅发布，快来体验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看在小马眼里，却宛若一道晴空霹雳，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 真的又更新了。 天盛果然又更着他一起更新了。 惊喜功能，还重磅发布…… 听着就像来者不善啊。 “ony、ony，看到消息了吗？qq果然也更新了。”张志东也看到了消息，一脸惊慌失措，匆匆找了过来。 小马缓过来神，苦涩的点了点头：“看到了……” “这下可怎么办？资金都投到了研发上，现在钱没了，原本还想着新版本能提升一下业绩，然后好去寻找融资呢，现在可好，qq也跟着更新了，咱们想提升业绩的想法八成也得落空了，两头都没捞着，咱们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张志东这次是真有点慌了神，急得团团转。 小马也很绝望，不过他是老板，所有人都能慌，唯独他必须得撑住，咬了咬牙，强装镇定道：“先别慌，更新就是一次赌博，谁也不敢肯定，自己做出来的新功能，每次用户都能接受。 qq更新了新版本不假，但是用户接不接受还不知道呢。 咱们先别自乱阵脚，镇定点，先去看看他们这次更新了什么功能再说吧。” “对、对，说不定这次更新用户就不接受，效果反而适得其反呢，咱们不能慌、不能慌，先去看看它更新的新功能再说。”张志东连声附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刚才只顾着惊慌失措，俩人都还没来的及查看更新，现在缓过神来，带着自我安慰，也带着深切的诅咒和最后一丝期盼，俩人凑到电脑前，一起查看起了qq这次的更新。 然后，俩人就同时心里一沉，全部呆立当场，脑海里只闪烁着一个词：视频通话，视频……通话！ 听着就是一个高大上的黑科技啊。 网聊加上视频通话，不仅能进一步吸引用户，同时还能给他们来上一记绝杀。 小马仿佛看到了天盛的潜台词，新功能摆出来了，就问问你这次还要不要跟。 不跟，在视频聊天的噱头下，用户肯定会加速流失。 可要是跟，一来公司已经没钱继续搞研发，二来就算砸锅卖铁做了出来，他租的带宽也不够啊。 不管跟不跟，天盛这次都算是一举把他逼上了绝境，真的是太狠了！ 张志东嘴一咧，憋屈的差点没哭出来：“天盛这是找准了我们的弱点，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咱们这下该怎么办？” 小马也是一阵深深的无力，绝望，但是又很不甘心，耗费无数心血，辛辛苦苦一手带起来的公司，就这么被击垮，内心着实有些不甘，但凡有可能，他都想再搏上一搏。 “想逼死我们，哪有这么容易，视频通话……他们能做的出来，我们一样也能，公司现在差的只是钱，只要能找来钱，公司就还能继续撑下去，他们想逼死我们的想法，就别想得逞。” 道理张志东都懂，可问题是……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还能上哪去筹钱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国外。” 小马斩钉截铁道：“风投不止国内有，国外渠道更广，市场更大，国内没人看好，融不来钱，我们就走海外路线，去国外融资。 美国互联网热潮正高涨，投资正活跃，咱们做的也是互联网，多找几家风投，就不信还融不来钱。” 张志东眼睛一亮，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干的就是互联网，美国那边的互联网热潮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投资活跃，热钱无数，只是一个点子，就能轻松融来大笔投资的例子数不胜数。 腾讯的情况虽然不算好，但跟只有创意，都还没开始付诸实施的同行一比，情况也算好很多了，怎么着也该能融笔钱来吧？ 不用太多，只要一百万美元，他们就能继续撑下去。 越想心下越安，张志东沉声道：“说的也是，那咱们就走海外路线，去国外融资。” 话音刚落，办公室外就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我的天，看到消息没，美股昨晚暴跌了。” “看到了，网络股集体重挫，就连思科、微软这些巨头都没能幸免，纳斯达克这是要崩盘的节奏啊。” “互联网热了这么久，这是要开始凉了吗。” 办公区里，一众员工议论纷纷。 办公室里，小马和张志东听的心里同时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心头。 不会这么寸吧？ 他们才刚想走海外路线，去国外融资，美国互联网就他么的开始崩盘了？ 要不要这么倒霉？ 小马不敢、也不想相信，赶忙上网自己查证起来，翻墙到外网，越浏览心越凉。 美股暴跌是真的！ 网络股集体重挫，积攒了数年才形成的互联网泡沫，现在真的破了。 互联网的寒冬，来了！ 张志东同样看在眼里，脸色苍白，心里一片苦涩，国内本就找不到投资人，还想着去国外碰碰运气，可谁承想，想法才刚有，美国互联网泡沫就破了，寒冬降临，不用说，这条路基本也凉了。 你就说得有多倒霉吧。 “难道咱们这次是真要在劫难逃了吗？”张志东苦笑道。 小马沉默片刻，然后咬紧牙关道：“不，还没有，不到最后一刻，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可互联网泡沫都破了，我们还能上哪去融钱，谁还能来帮我们？” “还有一个人。” “谁？” “电讯盈科，李泽楷李总。”小马沉声一句。 上次融资无门，就是小超人慧眼识珠，联合idg毅然投了他220万美元，帮他解决了财务危机，算的上是他的伯乐了。 眼下再次陷入绝境，而且依然融资无门，情况跟上回简直如出一辙，他只希望小超人这次也能像上次一样，再毅然投他一笔钱，助他挺过难关。 张志东眉头微皱，迟疑道：“李总吗？眼下这情况，就是李总也够呛愿意帮我们吧？” “不管愿不愿意，都得求上一求，求了还有机会，不求，那就一点希望都没了。”小马目光坚毅，说完便拿起手机，给李泽楷打了过去。 “李总您好，我是ony，公司出了点状况，现在资金有些吃紧，急需钱来支撑，不用太多，只要一百万、不，五十万美元就够了，您能不能……” 电话一接通，小马就直接道明来意，可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李泽楷直接打断： “只是出了点状况吗？ony，情况我都知道了，社交领域最近qq异军突起，用户规模、在线人数，所有数据都被qq全面赶超，oicq业绩这么差，你觉的我还会投钱吗？” “李总，情况现在确实不太好，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有资金支撑，等我们再做出新版本，产品功能赶上了qq，业绩也一定能追上的，您再考虑考虑吧。”小马恳切道。 李泽楷不为所动，淡淡道：“不知道你听说了没，美国那边的行情现在已经不太好了，网络股集体重挫，互联网的热情已经开始散了，该放手时就得放手，清醒一下吧ony，别再执着了。” “李总，我很清醒，我相信互联网一定会有未来的，您再考虑考虑……李总、李总？” 小马急声恳请，可李泽楷已经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小马瞬间面如死灰。 绝望！ 深深的绝望！ 第一个看好他的伯乐，现在也选择了置之不理，最后一丝希望也宣告破灭，基本相当于给他宣判了死刑。 技术不足，资金短缺，投资人抛弃，互联网寒冬降临，多重压力集体袭来，瞬间压的他直欲喘不过起来，就算心有不甘，这回他也真的有点回天乏力了。 看着他这副表情，不用问张志东也能猜到，他想找李泽楷帮忙的想法，肯定又落空了。 意料之中的事，他倒也没太意外，拍拍小马肩膀，叹口气宽慰道： “看来我们真的命该如此吧，你也别太失落了，公司账上还有点钱，继续开发新版本可能不太够，但是继续撑上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 你要是不想放弃，那我们就再坚持坚持，等等再看。” 小马还没缓过神来，置若罔闻，没有回答。 张志东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有结果了通知我一声。” 说完转身出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小马自己一个人坐着发呆。 还要继续坚持吗？ 技术和qq有差距，如果没钱研发弥补不足，就算坚持下去，也不过是白白浪费钱，最终依然徒劳无功，有什么意义？ 可要是放弃…… 一手做起来的公司，真的有点舍不得啊！ 活了这么大，创业两年多，小马还是头一次像现在这样心情复杂，枯坐在座位上，从上午到中午，又从中午到下午，整整枯坐一天，久久犹豫不决。 张志东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隔上一会儿就过来看他一眼，一是等他的回答，二也是对他现在的状态不放心。 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直到临近下午下班，他再次找了过来，还以为又会无功而返，但没想到刚推开门，就听小马道： “志东，李总说得对，该放手时就得放手，不能继续执着了，账上那点钱就别继续浪费了，这几个月一直加班加点搞研发，大家都辛苦了，把钱发给大家弥补一下，然后……我们好聚好散吧。” 第200章 遣散 一句话说完，小马心里突然一空，感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随着这句话一起消失了般，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同时身心也突然感觉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放弃公司，之前集体袭来的多重重压也就没了，无债一身轻。 这么想来，这个决定倒也不算差。 张志东也跟着松了口气，一来终于等到了回答，二来能听他这么说，想来人肯定是缓过来了，至少孩子还没崩溃。 他重重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办公区里。 一众员工情绪一片低落。 情况他们都知道，原本被寄予厚望的新版本发布完，不但没取得预期中的效果，跟qq的差距反而继续拉大了。 本就艰难的局面，现在再度雪上加霜……不，雪上加霜都太保守了，这他喵的简直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啊。 情绪一片悲观，就连下班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也没掀起一丝波澜。 众人正压抑着，小马和张志东一起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扫了众人一眼，小马沉声宣布道：“都停一停，听我说件事。 情况大家应该都知道了，qq也发布了新版本，又添加了视频通话功能，我们千辛万苦才勉强弥补上的产品差距，又被拉开了。 努力再次白费，公司资金也不足，现在已经没钱继续研发了，产品比不上qq，剩下的用户迟早也会流失，继续坚持下去也没什么必要。 我跟张总商量了下，公司账上还剩下点钱，就不浪费了，大家最近都很辛苦，我能弥补的不多，只能给大家发上一点遣散费，然后我们好聚好散，请大家另谋高就吧。” 说完一俯身，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这……” “马总、张总，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公司真的只能解散了吗？” “我来公司快两年了，工作了这么久，我、我真的不想走啊。” 众人一阵错愕，本就低落的情绪，又变的伤感起来，还有人眼里直接挂上了泪。 张志东叹口气道：“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付出，说实话，公司解散，我和马总比大家更难过，但凡还有一点可能，我们都不会这么做。 但是……实在是没办法了，大家多理解，待会去财务领一下钱，然后……祝大家未来一切顺利吧，对不起了。” “张总，别这么说。” “您和马总也是被逼无奈，我相信，如果还有一点可能，您和马总也不会这么做的。” “那……张总、马总，我们就走了。” “也祝您未来一切顺利。” 众人纷纷道别，然后收拾好东西，陆续走了。 片刻后，公司只剩小马和张志东两个人。 叹息一口，张志东干涩道：“都走了，我们也收拾一下，准备走吧，辛苦了这么久，晚上一起去喝两杯，缓解一下？” 小马摇了摇头：“改天吧，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马上要离开，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你收拾一下先走吧，我想留下来再看看。” “我陪你吧。” “不用，你走你的，我自己没事的。”小马勉强笑了笑。 “那你自己多保重。”张志东点点头，自行去收拾好东西，然后也走了。 转眼，整个公司就只剩小马一个人，环顾四周，看着熟悉的一切，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公司，最终还是要付诸东流。 尽管已经做出了决定，可到头来心里还是满心不舍。 “唉……” 小马长叹一口，枯坐在椅子上，一脸颓然。 …… 悲喜是相对的。 就在小马走投无路，只能被迫解散公司，满心伤感的同时，逼迫他到绝境的罪魁祸首王流同志，此时此刻正跟文彦棋、胡明宇、曲光洁、廖中伟等人一起聚在雅乐轩疯狂嗨皮。 “王总，真的假的啊，你这不声不响的，真要结婚了？”一见面，曲光洁就一惊一乍的问道。 胡明宇跟着附和：“是啊王总，你这整的也太突然了。” 王流无语道：“请柬都发给你们了，这还能有假的？” 文彦棋随口问了句：“看请柬上写的，新娘叫张晓颖，就是公司那位御用设计师张晓颖吗？” “对，就是她。”王流确认道。 文彦棋咂了咂嘴，道：“一个设计师，跟你有点门不当户不对啊，以你现在的身份，要是娶上哪家一位千金，以后在事业上也能给你提供点助力，就这么草率的结了，有点可惜啊，不再考虑考虑？” 王流撇嘴道：“靠女人上位，文少你骂我呢？哥们就算不靠岳家，以后也能风生水起。” “有志气！”廖中伟竖起颗大拇指，一脸膜拜。 文彦棋笑了笑，道：“听你这态度，看来是真打定主意了，那就祝你结婚快乐吧。 另外我再说句不好听的，给你提个醒，结婚是件喜事，但是也不能被喜悦冲昏了头，该谨慎还是得谨慎，尤其财产这块。 现在你爱她她爱你，可以不在意这些，但是感情是会变淡的，将来万一要是离了婚，你辛苦才赚钱的家产，一下子要分她一半，最后落个人财两空，就是想后悔也晚了。 所以，提前做好防备，没有错。” 王流点了点头，婚前协议的事他早就考虑过，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他也有点没想好该怎么跟张晓颖开口。 眼下婚期越发临近，这事儿也是该尽快解决了。 “我懂，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好。”文彦棋笑了笑。 “对了，美股暴跌的事王总你听说了吗？网络股集体重挫，有传言说互联网泡沫要破了，王总你什么看法？a股的网络股现在还能买吗？”曲光洁突然问道。 不怕死你就买……王流心里暗想，嘴上淡淡道：“你要信我的，至少一年之内，不要再碰网络股，手上还拿着股票的，马上清仓，能跑多快跑多快，千万别回头。” 曲光洁心头一凛道：“有这么严重吗？” “就是这么严重。”王流淡淡一句。 无数公司破产，无数投资人血本无归的互联网泡沫，你当是闹着玩的？ “你做的那什么网络通讯软件，也算是互联网产品吧？现在网络股行情这么不好，你不也得跟着遭殃？砸了多少钱了？以后还收的回来不？”文彦棋突然问了句。 王流随口道：“情况是有点不太妙，砸了快两千万，现在回本肯定是没指望了，等以后看情况再说吧。” “两千万……也不少了，你可悠着点，不行就果断止损，别越陷越深。”文彦棋认真劝告一句，心里却没来由的一松。 听到王流亏了钱，他莫名有点小欣喜，好像上次没搭上网游这趟车，致使错过一大笔财富的心痛，也跟着得到了一丝丝慰藉。 同时暗暗庆幸，得亏他机警，这回没上车，不然他也得跟着亏了。 好险！ 第201章 婚前协议 喝到大半夜，王流醺醺然的回了家。 房间里还亮着灯，张晓颖还没睡，靠在床头看着书。 王流有点诧异：“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张晓颖微微一笑，道：“睡不着，正好有点事想跟你说，就等到了现在。” “什么事，你说。”王流坐下道。 张晓颖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份文件，脸上笑容收敛，颇有几分正式的递给他道：“你先看看这个。” “这啥啊？婚前……协议？”王流看的心头一跳，错愕的抬眼看向她道：“你特意等到大半夜，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 “对！”张晓颖郑重的点了点头：“内容很简单，只是约定了下，未来我们如果离婚，财产要如何分配。 现在就说这些可能有点不太好，但我觉的，有些事情还是提前就说清楚比较好。 你的钱也是辛苦才赚来的，我不想、也不会贪图，我希望我们的感情能纯粹一点，不要掺杂其它因素。 你肯定也不希望我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的吧？ 所以，我们还是提前约定好，这样彼此都放心。 字我已经签了，我希望你也能同意，在上面签个字。” 王流抿了抿嘴，心情有点复杂。 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婚前协议这事他早就想签了，只是一直有点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现在她自己主动提出来，倒是正好替他解了难。 另外还有点小尴尬，字他确实想签，但是张晓颖刚提出来，他就顺快的签了字，是不是有点不太好，显的他多迫不及待似的。 最后还有些感动，明摆着对她有害无利的事，她还自己主动提出来，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傻丫头啊。 沉吟一瞬，王流没有矫情，她既然能提出来，肯定是已经想好了，这时候再谦虚，倒显的他有点矫情了，还不如果断一点好。 抬眼看向张晓颖，正色道：“好，我签，但是你放心，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相信你。”张晓颖微微笑了笑。 王流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了字。 张晓颖心满意足的收起，然后皱了皱鼻子，嗔怪道：“酒味好大，快去洗漱下，时间不早了，准备休息吧。” “好好好，这就去。”王流举手投降，刚起身，黎向涛却突然打来了电话。 “王总，大新闻啊，就在刚刚，oicq突然发布了停服公告，宣布服务器即将停止运行，腾讯要解散了。” 一接通，黎向涛就迫不及待开口，声音惊喜异常。 王流听的心头一跳，急忙追问道：“消息可靠吗？oicq真要停服？腾讯真要解散？” “基本可靠，消息是oicq自己发布的官方公告，落款是马化腾，这是腾讯的创始人兼老总，他亲自发布的公告，应该错不了。” 如果是这样，那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小马啊小马，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吗？ 腾讯要一倒，国内社交领域就成天盛一家独大了，以后要是能取代腾讯，像它前世一样发展壮大，天盛以后少说也得是家市值万亿的巨无霸吧？ 王流喜上眉梢，心里又突然一动，沉声叮嘱道：“立刻去订最早一班飞深圳的机票，你也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趟深圳。” “去深圳？您是想……去接收腾讯？”黎向涛猜测道。 聪明！ 两家做的都是社交，腾讯入行比天盛更早，论经验，腾讯的运营团队比天盛更丰富，如果能把他们接收过来，天盛直接就能壮大，以后发展动力更足。 而且还有最关键的，腾讯的老板可是小马，前世能带领这么家小公司，成长成市值过万亿的巨无霸，能力绝对没得说。 如果能把他收编过来，给他当个职业经理人，那天盛以后的巨头之路就稳了。 王流心里暗想，嘴上沉声道：“没错，既要运营《传奇》，还要开发qq，天盛不是一直人手不足吗，这不就是现成的人手？接收过来，正好充实一下公司。” “懂了，我立刻去安排。”黎向涛欣然应道。 …… 深圳。 公司里，一直待到深夜，小马艰难的发布了停服公告，点击确认的一瞬间，眼角忍不住的就有些湿润了。 公告一发，这下彻底没回头路了。 伤感失落之余，心里还有一股浓浓的懊悔，谁能想到，当初只是一个拒绝投资的无意之举，居然会给自己拒绝出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出来。 要是早知道，当初他还拒绝他干嘛？ “唉……” 小马长叹一口，瘫在椅子上，只觉身心俱疲，愣愣的发着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黎明，起身站在窗口，看着天边升起的一轮红日，小马莫名有点触景生情。 黎明来了，但他的黎明又在哪呢？未来他该何去何从？ 伫立良久，他也没能想出答案，带着对未来的迷茫，拿着收拾好的东西，默默离开了公司。 来到楼下，刚出门，就见迎面走过来一行人，打头一人看着比他还年轻，但是气场十足，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对方的眼睛明显亮了亮，然后径直向他走来，满面微笑道： “马总，可以打扰一下，跟你谈点事吗？” “你是？”小马皱了皱眉，狐疑问道。 “介绍一下，我叫王流，天盛网络创始人兼董事长。”王流正了正领带，看着小马，面带微笑道。 “你就是王流？”小马脸色一变，他虽然没见过王流，但作为他的竞争对手，一手导致他落到今天这步下场的罪魁祸首，这个名字他早就如雷贯耳、深恶痛绝了。 小马咬牙切齿道：“你想跟我谈什么？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还想再当面侮辱我两句吗？” 小伙子你气性很大啊……王流眉毛一挑，一口否认道：“怎么可能，我虽然不太忙，但也没这么闲，大老远飞过来，就为了挖苦你两句。” “那你想干嘛？” “很简单，听说腾讯要解散了？不知道马总以后有什么打算？如果不介意的话……”王流边说边看了眼他，脸色郑重道：“加入天盛怎么样？” 第202章 加盟（新年快乐） “加入天盛？” 小马一愣，皱眉审视着王流，似笑非笑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把我害成这样，现在还想让我加入天盛？” “当然不是开玩笑，我是在很诚恳的邀请你。”王流浑不在意，一本正经道：“腾讯的境遇我很同情，但是生意场上，各展手段彼此竞争不是很正常吗？ 马总也是个生意人，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 而且，也不是我想竞争，社交领域我很看好，我的首选原本是投资腾讯，只是被马总你拒绝了，所以我才只能自己来做，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这么说来，这还都怪我了？ 小马嘴角一抽，但是不可否认，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商场如战场，各施手段竞争很正常。 当初他要是接受了他的投资，现在也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这么一想，他居然还真有了股原来这一切都怪他的荒谬错觉。 王流继续道：“上次投资不成，以至于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这次我特意飞过来，就是为了邀请你加盟，诚意你应该能感受的到。 在社交领域，我们俩的目标是一致的，自己选定的行业，你也不想就这么半途而废吧？ 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聊聊？强强联合，说不定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 平心而论，他说的不算错，正好眼下他对未来一片迷茫，跟他聊聊倒也不是不可以……小马沉思一瞬，缓缓点头道： “好吧，你想去哪聊？” “看你的样子，肯定还没吃早饭吧？正好我们连夜赶来，也都饿着肚子呢，我们去那边边吃边谈，怎么样？” 王流看了眼路边已经开张的早点摊，提议道。 小马似笑非笑道：“我没问题，但是王总这么大的老板，路边摊吃的了吗？” “哈哈哈，马总对我误解很深啊，其实……我也是普通家庭，不，比普通还不如，准确点说，是贫困家庭，吃过的苦可比马总想象中要多的多。”王流哈哈一笑，乐不可支道。 小马没有体会到笑点，看的一脸茫然，不明白他怎么就笑成这样了。 王流也没跟他解释，边笑边当先朝路边摊走去。 小马也懒得再多想，默默跟上，点好早餐，他沉吟一下，问道：“qq如今一家独大，背靠天盛，不缺钱，更新了几个版本，推出的几种新功能也都可圈可点，可以说也不缺技术和创意。 我有点不明白，王总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还要邀请我这个手下败将加入呢？” 不明白吗？ 如果我说你说的可圈可点的新功能，都是你前世推出来的，是不是就明白了？ 王流心里暗想，嘴上反问道：“创业可供选择的行业有很多，马总又是为什么会选择社交领域呢？” “因为我看好互联网，同时前两年寻呼业务很火爆，我认为在网络和寻呼两大行业中存在发展空间，所以我选择了网络社交。”小马不假思索道。 “巧了，我和你想的一样。”王流呵呵笑道：“虽然之前有些摩擦，但那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无关个人情感。 既然我们志同道合，为什么不邀请你加入，以后一起开拓呢？ 你看好网络社交，我也看好。 腾讯倒了，我可以给你提供施展的平台。 你没钱搞研发，我可以给你提供资金。 我们强强联合，更方便把这块业务做起来，将来也好在互联网这块蛋糕上分杯羹，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互联网泡沫都破了，将来还有蛋糕可分吗？”小马嗤笑一句。 “当然有。”王流斩钉截铁道：“每个行业都有水分，互联网泡沫破灭也不过是把多余的水分挤出去而已。 清理完垃圾，留下的都是好公司，以后发展动力更足，蛋糕不仅会有，而且还会更大。 不信你可以拭目以待，不出两年，互联网寒冬就会消散，网络概念会更蓬勃的开始发展，一大批互联网公司会随之崛起，而且势不可挡，最终席卷全球。” 小马眉头微皱的看着他道：“这么自信吗？” “当然。”王流自信一笑，然后瞥了眼他，挑挑眉道：“要是不信的话，就加入我们，和天盛一起成长，将来一起拭目以待怎么样？” 小马迟疑道：“如果我加入，你准备让我做什么？” “当然还是你的老本行，oicq倒了，qq可还没有，你不是看好网络社交吗，加入天盛，以后qq我就交给你负责，还干你的老本行，你可还满意？”王流笑眯眯问道。 小马有点心动，不论规模还是影响，现在的qq都比oicq要强，如果能接手qq，那就等于拿到了更好发挥的舞台，前景或许比在oicq还光明。 “业务我很满意，待遇呢？你准备给我开点什么条件？” 王流干脆道：“二十万年薪，外加股权激励，你觉的怎么样？” 小马沉思片刻，没有贸然答应。 王流也不急，轻笑道：“不用着急，我下午才走，你有一上午的时间好好考虑，等你想好了再回答。” “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加入天盛。”小马不再迟疑，果断答应。 更好的舞台，二十万年薪，外加股权激励，待遇也算优厚，眼下他还正好又没地方可去，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恭喜，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王流欣然一笑，指指旁边的黎向涛道： “介绍一下，这位是天盛ceo黎向涛，以后就是同事了，先认识一下吧。” “您好黎总，我对您神交已久了，以后还请多关照。”小马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黎向涛微笑握手道：“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话，我一定尽我所能。” “还有，你公司里如果有人愿意入职天盛的，可以和你一起过来，有熟悉的团队，你日后的工作也更好开展。”王流提醒一句。 小马干笑道：“实不相瞒，公司员工其实已经被我遣散了，我可以再问一下，但是能有多少人愿意，我就不知道了。” 遣散了？ 你动作够快的啊……王流咂了咂嘴，不过能顺利收编的小马，这套过来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其他人…… “有多少算多少吧，不强求。” 第203章 大婚 南华。 天盛网络。 安顿好家里，又召集了一些旧部，小马便带着人一起飞来了市里，来到公司报道。 前世威名赫赫的小马哥，眼下成了自己手底下的马仔，王流有点暗爽，亲自出面带着他办理了入职以及工作交接。 “这里就是qq业务部了，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日常运营，以及新版本研发，以后这块就都交给你来负责了，好好干，别让我失望。”王流拍了拍小马肩膀，一脸语重心长。 小马认真的点点头，又有些迟疑：“又研发新版本了？不是才刚发布完吗？” “就是因为已经发布完，所以才要开始继续研发啊，下一版要开发的功能已经定了，你先了解一下。 另外这是公司的人员名单、数据资料、以及一些基本情况，你尽快熟悉一下，方便开展工作，以后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来找我。”王流递上一摞资料，叮嘱道。 小马伸手接过，低头随意翻看一眼，心里突然一颤。 一千台服务器。 五千兆带宽。 两千两百万剩余研发资金。 一条条数据看完，他差点没感动到哭出声，这些以后真的都交给他了？ 创业这么久，他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啊！ 难怪能挤垮他，这仗输的不冤。 小马有些恍然，又有些心潮澎湃：“您放心王总，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让您失望。” “好，那我可就看你表现了！”王流欣然笑道。 …… 婚期一天天临近。 王流也一天天变的忙碌起来，一边处理公司事务的同时，还要兼顾登记、选礼服、拍婚纱照等等婚礼事宜，整天忙的脚不沾地。 即便回了家，还要面对王守军和徐桂英两人的双重询问。 “小流，咱和小颖两家亲戚都不少，再加上你在市里的一些朋友，婚礼要来的人恐怕不会少，咱摆五十桌够吗？”徐桂英问道。 王流瘫在沙发上，累的一脸意兴阑珊，随意道：“不够就摆一百桌，多大点事儿，你看着定就是了。” 王守军咧嘴道：“哪用的了那么多，摆多了没人来，不浪费啊，有钱也不能这么花，还是好好合计一下到底能有多少人来，摆个准确点的数字吧。” “对，你爸这话说的在理。”徐桂英深表认同，又道：“还有，婚礼在市里办，路不算远，老家的亲戚就不让他们提前过来了，等婚礼当天，咱们早点安排车回去接，一样能赶得及，你说呢？” 我说你俩是真闲不住啊，市里的婚礼插不上手，就想去把老家的亲戚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王流有点哭笑不得：“行行行，都听你们的，行了吧。” “你没意见就行。”徐桂英心满意足，询问完他，转过头又去叮嘱张晓颖：“马上就到日子了，小颖你该歇也歇一歇，尽早跟单位请个假，这么两头跑，别再累着了。” 张晓颖笑了笑，道：“行，我听您的，手头还有点活，等忙完这两天我就请假。” “还请什么假，直接辞了算了，等结完婚直接来公司上班，或者自己开个设计院，不比给别人打工强？”王流插了句嘴。 王守军赞同道：“这话有道理，小颖，你好好考虑一下。” 张晓颖迟疑一瞬，点了点头：“好，我会认真考虑考虑。” ……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九月初八。 大婚当天。 车来车往的马路上，一列队形整齐的迎亲车队突然出现，瞬间成了焦点，路边行人、其它车道上的司机纷纷注目，看的暗暗咂舌。 “卧槽！” “劳斯莱斯幻影。” “宾利。” “加长林肯。” “迈巴赫。” “38。” “39。” “艹，还他么没到头呢？” “87。” “88。” “我日，整整八十八辆豪车，这他么加起来，价值至少得上亿了吧？” “这是哪个大佬结婚啊，整这么豪的迎亲车队。” “南华还有这么牛逼的人呢？” 无数人看的目瞪口呆，一脸惊叹。 车队打头的劳斯莱斯幻影里，王志新看着路人的表情，忍不住砸了咂舌，乐道：“流子，你今天可是风头出尽了啊，这车队整的，排场！” 王流瞥他一眼道：“羡慕你就等你结婚的时候，也整这么一出。” “那必须的，不过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等结婚，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王志新摇头一笑，话音一转道： “马上要结婚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心里紧张不？” “怎么可能，结个婚而已，紧张什么？”王流悄悄抹了下手心里的汗，一口否认。 心里暗暗纳闷，他都两世为人，现在还是个大老板了，大场面都能驾轻就熟，结个婚，怎么还有点心跳加速了？ …… 另一边。 张晓颖跟王流一样，家都在村里，婚礼在市里办，回去接亲太麻烦，索性就在市里布置了婚房。 冯楠、潘琳琳等一众好友都受邀而来，组成了伴娘团，围着她一顿恭喜和羡慕。 “小颖，恭喜啊，嫁给王总，你以后可就有福了。” “是啊，你这老公找的真好，我真替你高兴。” “小颖，王总什么还有没有什么单身的朋友，你给我介绍介绍呗，我也想嫁个金龟婿。” “你可拉倒吧，想嫁金龟婿，你也得有小颖这么漂亮啊。” “哈哈哈……” 众人一顿调侃完，潘琳琳突然道：“听说结婚时，女方都是要稍微留难一下男方的，你们说，待会儿等王总他们来了，咱们要不要也稍微刁难一下？” “呃……不太好吧？那可是王总，要是被你刁难跑了，小心小颖跟你拼命。”冯楠调侃一句。 张晓颖白她一眼，道：“我有那么小气吗，想玩就玩，他也不会在意的。” “对，就是玩玩嘛，其它项目就不搞了，但是红包一定得给，而且还得给个大的，不然不让他们进门。”潘琳两眼发光道。 冯楠嬉笑道：“合着你说了这么多，最后就为了拿红包啊。” “对啊，你不想拿吗？”潘林毫不避讳，又反问道。 “呃……”冯楠瞬间愕然，然后轻笑道：“其实我也想。” “那不就得了，咱们一定要同一阵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谁都不能先松口啊。”潘琳琳叮嘱道。 众人纷纷附和。 “好主意。” “那就这么定了。” 第204章 你对你老公的财力一无所知 “哎呀，来了来了。” “快关门快关门。” “刚才说的都记住了，谁都别忘了啊。” 透过窗户，看着楼下驶来的迎亲车队，婚房里，一众伴娘瞬间忙作一团。 楼下。 王流手拿捧花下了车，王志新、杨凯等一众伴郎团紧随其后，一行人喜气洋洋进了门。 张海峰、刘春兰已经等候多时，听到动静，赶忙迎了出来。 “小流，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小颖早就等着你了，我带你去见她。”张海峰笑容满面的领着王流进门，来到婚房前，看着紧闭的房门，敲门道： “小颖，小流接你来了，快开开门。” “先给红包，不给红包不开门。” “给红包给红包。” 里面众人同时起哄。 张海峰和刘春兰干笑一下，回头看向王流。 “应该的，你们等一下，红包马上给。”王流大手一挥。 王志新和杨凯心领神会，笑着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隔着门缝塞了进去。 王流同时笑道：“门缝太窄了，红包装不了太多，快开开门，还有大红包。” 房间里，厚沓沓的红包拿在手上，潘琳本就笑弯了眉，一听这话，更是眼睛一亮，当即就忍不住了，一把拉开了门。 “还有大红包？哪呢哪呢？” 冯楠等人看的嘴角一抽，这就是你说的谁都别先松口吗？感情最后是你第一个先叛变啊。 “哈哈，给你给你，你们自己分去。”杨凯哈哈一笑，随手甩出一摞红包。 王流顺势进了门，看到张晓颖的第一眼，便忍不住眼前一亮。 难怪都说穿上婚纱的女人是最美的，这话还真不是盖的啊，洁白的婚纱，搭配上精心打扮过的妆容，让张晓颖本就不俗的颜值，更添了几分气质。 王流有些看直了眼。 冯楠嬉笑道：“王总，恭喜了，祝你们新婚快乐，小颖嫁给了你，以后你可不能欺负她。” “放心，不会的。”王流随口一句，目光依旧看着张晓颖，微笑道：“今天好漂亮啊，准备好了吗？” 张晓颖甜甜一笑，羞涩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准备走吧。”王流上前，俯身一把抱起她。 冯楠、杨凯等人适时放起了礼花。 “砰砰砰……” 漫天礼花纷纷扬扬落下，伴随着众人的欢呼，王流抱着张晓颖径直出了门。 原本全程欣喜的刘春兰，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一酸，眼眶里瞬间就挂上了泪。 张海峰见状揽住她，宽慰道：“哭啥，闺女只是出嫁了，又不是不回来了，能嫁给小流这是好事，大喜的日子，快别哭了，擦擦眼，咱们也赶紧跟上。” “对，这是喜事，不能哭，咱们赶紧跟上，再去送送小颖。”刘春兰擦了擦眼泪，拉着张海峰，赶忙跟着出了门。 …… 酒店。 老家的亲朋，以及王流和张晓颖在市里的同事和好友都到了，上千平的宴会厅座无虚席。 按照司仪的指引，陆续走完婚礼的流程，王流和张晓颖最后挨桌敬起了酒。 “韩哥，百忙之中还来参加我的婚礼，真是多谢了，来，我敬你一杯。” 韩承光举杯笑道：“应该的，再忙你这杯喜酒我也得来喝啊，领导工作太忙，人是来不了了，但是让我带了话，他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王流笑道：“谢谢，也替我转告文书记，我和小颖感谢他的祝福。” “李局，您也来了，今天实在是太忙，招待不周，您多见谅啊。” 李科呵呵一笑，举杯道：“理解，你今天可是大忙人，尽管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文少、明宇、光洁、中伟，哥几个都来了，什么都别说了，一起喝一杯吧。” “哈哈，一杯可不够，我们可是都给你包了一个大红包的，怎么着也得挨个敬一杯吧。”曲光洁哈哈一笑。 胡明宇等人纷纷起哄：“对对对，一杯哪够，咱们挨个来一杯。” “走起走起，你不敬，我们敬你也行。” 文彦棋解围道：“行了行了，后面还有几十桌呢，一人敬一杯，灌醉了他，后面你们替他去敬啊，同起一杯得了。” 王流松口气道：“还是文少善解人意，今天就这一杯了，还想喝的，等回头再继续。” “杨总，嫂子，各位，感谢前来捧场，今天咱们以开心为主，我就聊表一下心意，先干为敬了，各位随意。” 杨永安呵呵笑道：“我也干了，祝王总和太太以后幸福美满，永结同心。” 旁边，杨佳佳也有模有样跟着道：“王流叔叔，我也敬你一杯，祝你和阿姨永远幸福。” “哈哈哈，谢谢，不过你要是把叔叔阿姨换成哥哥姐姐，我就更感谢了。”王流哈哈一笑。 张晓颖也有些忍俊不禁。 不远处，小马也受邀而来，看着奢华的婚礼，在听着王流一路敬酒下来，又是书记、又是局长、又是老总的一众来宾，内心震撼之余，也不禁泛起了一丝丝嘀咕，对于王流之前所说的普通家庭的说法，表示起了深深的怀疑。 …… 晚上。 送走一众亲朋好友，关上门，王流一屁股瘫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忙活了一整天，可把他累惨了。 张晓颖却还精神抖擞，迫不及待拿出收到的贺礼，一把抖在床上，兴奋的数起了红包。 文彦棋：88888。 胡明宇：66666。 曲光洁：68888。 周聪：88888。 张晓颖越数越开心，眼睛都笑眯了，乐的合不拢嘴：“你这帮朋友是真大方啊，出手就是五位数的红包，这下咱们可是发了。” “礼尚往来，今天收到的礼，明天都是要还的，你想从这上面赚钱，哪有那么容易。” 王流幽幽一句，又眉毛一挑道：“而且，就这点钱你就发了？你怕是对你老公我的财力一无所知啊。” 张晓颖眨了眨眼，试探道：“是吗？那你跟我说说，你有多少钱？” 王流嘴角一翘，得瑟道：“你猜，往大了猜。” “你爱说不说。”张晓颖撇了撇嘴，不再搭理他，继续专注的数起了红包。 王流自讨了个没趣，干笑一下，然后突然想起来，一拍大腿道：“卧槽，忘了一件大事。” 张晓颖一愣，抬头道：“忘了什么事？” “彩礼啊，我是不是忘了给你家彩礼？” 张晓颖翻个白眼道：“婚都结完了，你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王流干笑道：“我不是忙糊涂了吗，你也是，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我爸妈说了，只要我们过得好就好，不需要彩礼。” “那也应该意思一下的啊。” “你爸妈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已经替你意思过了。”张晓颖瞥他一眼，轻笑道：“现在放心了？” “好啊，你逗我呢？胆儿肥了啊，看我怎么收拾你。”王流愤而起身，坏笑着朝床上的她扑了过去。 第205章 群雄并起 互联网泡沫破灭的势头愈演愈烈。 自从上次突然暴跌，美股就开启了跌跌不休模式，纳斯达克指数从最高峰的五千多点，直接锐减近半，道琼斯指数和标准普尔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巨大跌幅。 累积了数年才积累起来的互联网泡沫，开始全速消退。 王流原本还想着趁这段互联网寒冬期，挑几个潜力股投资一下捡个漏，可一查才发现，新浪今年四月已经赴美上市，网易和搜狐也分别于今年的六月、七月在纳斯达克敲了钟。 三大门户网站全部错过。 而后世赫赫有名的bat，一家已经被他挤垮，一家年前刚刚接受了软银和高盛总共两千五百万美元投资，眼下也算财大气粗，不需要融资，可供选择的目标，仅剩下一家今年一月才刚刚成立的百度，偏偏名声还不好…… 王流犹豫再三，最后也选择了忽视，倒不是对度娘有什么偏见，主要还是有了腾讯的例子，王流已经有点不甘心只做一个平平无奇的投资人了。 只当个股东，哪有自己当老板，吞了这块蛋糕来的香？ “向涛，qq业务交给了小马，有他替你分担压力，最近工作上轻松了很多吧？”办公室里，王流喊来黎向涛，笑着询问。 黎向涛轻笑道：“是轻松了不少。” 王流顺势道：“那再给你加点担子怎么样？” 黎向涛眨眨眼，试探道：“王总又有什么新创意了？” 王流笑道：“创意谈不上，就是有了点想法，游戏和qq业务都已经进入正轨，眼下有了精力，也该考虑一下多元化发展，继续开拓一下新业务了。 我选了选，觉的搜索和电商前景应该还不错，就挑这两项业务作为公司下一阶段的开拓重点，你觉的怎么样？” 要么不做，既然做了，那干脆都做了算了。 后世国内互联网界三足鼎立的bat，t已经被他挤垮，现在已经并入了天盛，要是能把b和a也并进来，那后世就没有什么三足鼎立了，国内互联网界，只有天盛一家独大。 黎向涛迟疑道：“做搜索和电商吗？王总是想对标谷歌和亚马逊？前景倒是还可以，但是眼下这行情，互联网都进入寒冬期了，咱们一下开拓两项业务，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不，我想对标的其实是阿里和百度。 不过你要非这么说也不算错，毕竟眼下的搜索和电商领域，跟谷歌和亚马逊一比，百度和阿里还是个弟弟，拿最具代表性的两家公司来对标倒是也无可厚非。 王流心里暗想，嘴上笑道：“就因为眼下情况特殊，所以才更应该加大开拓脚步。 互联网进入了寒冬期，融资渠道收紧，各大公司资金势必紧张，在互联网寒冬过去之前，势必会减缓扩张步伐。 而这恰恰就是我们进场的良机，趁着其它公司无暇他顾，我们一举进入，开拓起来绝对能事半功倍。 而且，别忘了，其它公司会资金紧张，但我们不一样，守着《传奇》这颗摇钱树，我们还会缺钱吗？ 资金出不了问题，又占据了天时，这还能有什么风险？” 黎向涛点了点头，恍然道：“说的也是，还是王总眼光独到，那就听您的，下一阶段，就以搜索和电商作为开拓方向，我没意见。” “这就对了。”王流笑了笑，转过话题问道：“传奇最近运营的怎么样？业绩到多少了？” “注册玩家快突破两千万了，同时在线人数已经达到了七十万，上个月的盈利超过了五千万，这个月有望突破六千万，整体还算不错，不过……” 黎向涛话音一转，凝重道：“随着天盛的业绩越来越好，其它公司也看中了网络游戏这块市场，也都想来分杯羹。 今年七月，华彩引进了台湾的《万王之王》，随后华义也代理了日本的《石器时代》，近期又有消息传出，亚联已经和韩国公司达成合作，正式代理了《红月》，不久就将推出，同时育碧也宣布即将推出新作。 国内网络游戏这块市场，原本是我们一家独大，现在一下子多了好多竞争对手，业绩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影响，近期的涨幅已经大不如前了。” 啧啧……这是群雄并起，要逐鹿中原的节奏啊……王流咂了咂嘴，心里微微有些感慨，倒是没有多生气。 天盛如今大笔捞钱，也让其他人看到了网络游戏这块肥肉，蜂拥而来想一起分杯羹很正常。 《万王之王》、《石器时代》、《红月》，还有育碧即将推出的新作，听着虽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但是这么多游戏扎堆推出，或多或少会挤占市场，抢了原本应该属于《传奇》的份额，业绩减缓也能理解。 但是不能放任不管，王流还指着网游这块摇钱树给他持续造血，好支撑他去开拓其它领域呢。 而且还有和周志雄的对赌协定，于情于理他都该做出些反应，巩固一下天盛在网游这块市场的优势了。 “听着还挺热闹，那咱们也别闲着了，《奇迹》已经签了大半年，也该安排推出了，去筹备一下，准备公测吧，咱们也发布一下新作，去凑个热闹。” 之前捂着没推出，是担心《奇迹》一公测，会影响《传奇》的上升势头，进而影响他的潜在收益。 现在群雄并起，《传奇》的上升趋势已经趋缓，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黎向涛笑道：“我也正想问问您，要不要顺势推出《奇迹》，巩固一下市场，没想到咱俩想一块去了。 既然您没意见，那我回去就开始着手安排了，现在是十月中，回去抓紧筹备一下，赶在十一月公测您觉的怎么样？” 十一月公测，等两个月的公测期结束，开始收费运营时，正好赶上元旦，有假期，也正好方便出成绩……王流点点头，赞许道： “日子挑的不错，就按你说的，十一月公测，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去筹备吧。” 黎向涛顿时欣然一笑，道：“好，包在我身上了。” 第206章 《奇迹》公测 得益于《传奇》打下的基础，搭建起了完善的宣发渠道，《奇迹》的筹备进展非常顺利。 半个月不到，游戏便迅速在全国各大网吧推开，十一月一号上午十点，正式开启了公测。 一家网吧门前。 罗强和朋友张立新约好了一起过来上网。 张立新边走边问：“你祖玛套装凑齐了吗？现在升到多少级了？” “没呢，我已经好久没玩《传奇》了，感觉没劲。”罗强摇了摇头，表情不屑一顾。 张立新嗤笑道：“《传奇》还没劲？这可是现在最火的游戏了，听说注册人数都破两千万了，这么多人都觉的好玩，就你觉的没劲……我看是你太菜了，玩不起来，所以不敢玩了吧？” “我菜？你快别开玩笑了，《传奇》推出的副本，我哪个没通过关，k打到现在也只输了两场，这还叫菜？我那是根本不稀罕去玩。”罗强像是被踩了尾巴，顿时炸毛，矢口否认。 张立新调侃道：“你可拉倒吧，副本你是全部通关了，可哪次不是找人带的？k只输两场……你确定是因为你的技术好，而不是你k的次数少吗？ 玩到现在一共k过几场，来，说出来让我听听。” 罗强脸一红，好像谎言被当面拆穿，尴尬的有些无地自容。 张立新其实说的不错，他不玩传奇，确实是因为他太菜了。 之前传奇大火，身边朋友都开始玩，他也跟着玩了一段时间，可是天赋实在有限，不论怎么努力，技术就是提高不了，每次打副本都得找人带，求来求去求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转头去玩k，更是把把被血虐，只玩了两把，他就再也没碰过。 重重打击之下，连带着他对《传奇》的热情也每况愈下，直至最后弃游。 事儿确实是这么个事儿，但是张立新这么直白的戳破可不行，他不要面子的吗？ 罗强梗着脖子道：“你管我玩过几把，反正我只输过两把。” 张立新眨了眨眼，猜测道：“你该不会只玩过两把吧？要是这样的话，你可不叫只输了两场，你这叫百分百完败。” “滚滚滚，你才完败。”罗强恼羞成怒的推了他一把。 张立新哈哈大笑道：“看来果然是让我猜着了啊，你还真只玩过两场？那你还说什么没劲，你这分明就是菜的玩不动，退游了啊。” 罗强嘴硬道：“你才菜，都跟你说过了，我那是不稀罕去玩，不是菜。” 张立新撇嘴道：“还不承认是吧？行，有本事的来跟我k一场，让我看看你这只输过两场的技术，到底有多强。” “我都好久没玩了，现在找我k ，你也真好意思，有种的你等我从新找款游戏，想k咱俩上那上边k去，到时候让你好好见识见识我的技术。”罗强不甘示弱道。 他就不信了，《传奇》他玩不好，其它游戏他还玩不好，这个场子说什么他都不能认怂。 张立新不屑道：“别，我玩《传奇》玩的好好的，现在可没功夫再去玩别的游戏，你要真想k，那就上传奇来。” “有种的咱上新游戏去。” “有种的你跟我上传奇来。” “你怕了？” “你才怕了。” 两人谁都不甘示弱，伴着嘴进了网吧。 一进门，就看到一张通告：《奇迹》盛大公测，登录即享好礼，赶快去试玩吧。 罗强看的眉毛一挑，《奇迹》盛大公测，是又有什么新游戏推出了吗？那正好了，他正愁找不到新游戏玩呢。 《奇迹》……听名字就很有灵性啊，希望也能给他带来奇迹。 心里暗暗惦记着，开好机器，罗强找了台电脑，打开之后，原本还想着搜索一下《奇迹》，下载下来试玩一下，可没想到桌面上已经安装好了客户端，打开电脑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 倒是又省了不少事……罗强眉毛一挑，然后没再迟疑，直接打开客户端，按照步骤注册好账号，迫不及待试玩起来。 登录游戏的一瞬间，他就忍不住眼前一亮：这画面……制作的还不错啊，跟《传奇》那种粗制滥造的二流山寨货一比，顿时高下立判，单从制作水平来讲，《奇迹》胜了不止一筹。 罗强心里也莫名开始对这款游戏更多了几分期待，更加专注的试玩起来，认真看完剧情介绍，最后来到角色挑选，剑士、魔法师、弓箭手、魔剑士、圣导师、召唤术师、格斗家，整整七种职业可供选择。 跟《传奇》寥寥可数的战士、法师、道士三种职业相比，翻了一倍都不止。 在玩法丰富上，《奇迹》再次胜出。 认真挑选了一番，罗强最后选择了战士，又认真研究了一下加点，最后根据指引来到勇者大陆，正式开始练级。 先挑了最弱小的蜘蛛，砍了一阵升到两级，觉的有点太简单，转头又去挑了个稍微强大一点的幼龙，同样顺利击杀，信心顿时有些膨胀，想再加大一点难度，可查看了一圈其它野怪的属性，他又默默退回来砍起了幼龙。 没办法，其它野怪都太强了，两级的他根本招惹不起啊。 默默砍杀幼龙升到五级，罗强再次有点膨胀，谨慎的挑了只猎犬怪，一阵砍杀，最后有惊无险顺利击杀，内心不可避免的有点飘了，转头又去找了只蛮牛怪，一阵激烈交锋，一度他都以为他快挂了，但是没想到笑到最后的还是他，蛮牛怪被他极限击杀。 罗强心里大呼过瘾，要的就是这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大杀四方果然够爽，至少比之前在《传奇》饱受摧残要强多了。 看来不是我太菜，而是《传奇》根本不适合我啊，现在刚刚上手《奇迹》，我就能大杀四方，看来在这款游戏上，我的天赋还是可以的。 这么一想，罗强顿时信心倍增，继续再接再厉试玩起来，越玩越过瘾，越玩越兴奋。 不知不觉就是两个小时过去，罗强自感已经对《奇迹》的玩法驾轻就熟，想想张立新之前的嘲讽，一秒都不想等了，转头看向同样正玩的兴起的他，挑衅道： “立新，你不是想k吗？来，上《奇迹》，我陪你个爽，让你好好看看我的技术到底怎么样。” “《奇迹》？什么垃圾游戏，没听说过，想k你就上传奇，其它垃圾游戏，我才没工夫去玩。”张立新头也没回，脱口就吐槽。 罗强怒道：“《传奇》才是垃圾，看看这什么制作水平，职业还就三个，再看看《奇迹》，画面制作多精良，职业选择多丰富，方方面面都比传奇强，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奇迹》就能超过传奇，再不济也能分庭抗礼。” 张立新嗤之以鼻：“分庭抗礼？在梦里吗？想超过《传奇》绝对不可能，传奇就是最好玩的网游，《奇迹》给《传奇》提鞋都不配。” 俩人再次拌起嘴，差点没吵起来。 旁边一人听的烦不胜烦，撇嘴道：“两个傻逼，你们难道不知道《传奇》和《奇迹》是一家，都是天盛代理的吗？还他么分庭抗礼，分你妈吧。” “哈哈哈哈哈……” 周围瞬间爆出一阵哄笑。 罗强和张立新同时脸一红，吵了半天还想着一教高下，没想到人家原来是一家…… 这他喵的真的是……好尴尬啊！ 第207章 想阴老子 下午。 办公室里。 黎向涛向王流汇报道：“《奇迹》已经开启公测了，有《传奇》的弹窗推广，再加上广告引流以及渠道商那边的配合宣传，数据还不错，截止刚刚我来之前，注册玩家已经突破了二十万。” 公测第一天还没过完，注册人数已经突破了二十万，跟《传奇》当初公测时，首日五千的注册人数相比，翻了足足四十倍，成绩确实还不错了。 王流满意的点点头，道：“还不错，继续保持推广力度，争取早日赶上《传奇》。” “是。”黎向涛点头应下。 王流转过话题，又问道：“电商和搜索业务，开始做了吗？” 黎向涛道：“已经开始着手做了，不过一下子上马两个项目，之前又一直忙着筹备《奇迹》公测，人手有点不足，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 王流点点头：“人手不足就去招人，以后要涉及的业务还会更多，光靠这点人手肯定是不够的，需要用多少人，你自己决定去招就好，不用来问我。” 黎向涛笑着应道：“明白了，那以后我就自己决定了。” …… 《奇迹》公测的同时，二次精装了三个多月的商场和酒店，终于装修完毕。 王流带领公司几位高管，亲自来到现场验收。 装修公司经理全程陪同介绍：“知道王总您在赶时间，所以工程我们一直在加班加点给您赶，但是质量方面您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 材料也是按照您要求，全部选用的环保无污染的，但是……” 说着顿了下，看了眼王流，小心提醒道：“材料再环保，也是需要使用粘合剂的，再加上各种油漆和涂料，这些都是化学剂，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污染，现在又是这么多叠加在一起，情况就更严重了。 王总如果要使用，最好还是小心点。” 王流点点头，虽然不干装修，但是环保材料不是绝对环保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转头看向杨凯，问道： “之前准备的净化方案，开始做了吗？” 杨凯点头道：“已经在做了，您看这边，这是活性炭、硅藻泥、玛雅蓝，都是吸附剂，再加上四周摆放的绿植，都能有效吸附有害物质，起到净化作用。 同时门窗会全天保持开启，另外还加装了通风系统，组成自然通风和机械通风双循环，能够最大限度的促进通风，缩短净化时间。 预计一个多月就能达到安全标准，现在才刚进十一月，离元旦还有两个月，如期开业问题应该不大。” 王流点点头，又问道：“管理团队呢，组建的怎么样了？” 杨凯道：“之前就组建完毕了，现在在接受培训，挖来了几个行业精英，有他们指导，等开业后正常运营应该没问题。” 王流拍拍他肩膀，满意的笑道：“干的不错，通知一下商家，让他们提前筹备好，准备安排入驻吧。” “是。”杨凯点头应下。 …… 验收完宏兴广场，刚回到公司，小马便突然找了过来，王流有点诧异道：“稀客啊，你怎么有功夫过来了？新版本开发完了？” 小马笑道：“对，研发了一个多月，新版本我们终于做出来了，不过我这趟过来不止是为了告诉您这件事，另外还有点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王流眉毛一挑，道：“什么事，你说。” 小马沉吟一下，道：“没了腾讯竞争，qq近期的用户增长越来越快，光这一个多月就增加了七百多万注册账号，现在注册人数已经直逼两千万。 这么多资源干拿在手上，却不能变现，属实有点浪费啊。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考虑一下收费模式，尝试探索一下变现的问题了？ 虽然账上现在还有钱，但是如果能自己造血，以后实现自给自足，对qq业务的长远增长还是很有好处的。” 腾讯之所以会被挤垮，最大原因就是没有尽早探索出盈利模式，以至于遭遇天盛的强势竞争，又恰好赶上互联网寒冬，资金链一下子断裂，最后走投无路只能倒闭。 这是切肤之痛，必须吸取教训。 王流也认同的点了点头，眼下qq已经一家独大，没了竞争对手，下一步也确实应该考虑一下收费模式了。 边想边瞥了眼他，笑道：“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想法了？说来听听？” 小马呵呵一笑，道：“是有了点想法，我是这么想的，现在用户增长这么快，每个账号都免费赠送太浪费了，我们是不是考虑从这方面入一下手，把免费赠送改成收费注册？ 不多要，每个账号我们只收一块、或者五毛，以目前一个月七百万的注册量来算，光这一项，咱们一个月少说也能进账三四百万，负担带宽和人员成本都绰绰有余了。 哪怕不考虑其它盈利点，咱们也能实现收支平衡，您觉的怎么样？” 说完一脸期待的看向他。 王流的目光却逐渐变的古怪，有点难以置信，这种自掘坟墓的做法，居然会是威名赫赫的小马提出来的？ 注册收费……也亏你能想的出来。 qq之所以能实现快速增长，靠的就是挤垮了竞争对手oicq，从而近乎一举垄断了网络社交，再加上免费使用，用户才会蜂拥而至。 如果改成注册收费，用户立马就能炸毛，经过好几个版本的更迭，添加了好多功能才积累下来的口碑，也瞬间就会崩塌。 如果有人也盯上了这块业务，趁机进入和他展开竞争，绝对会造成用户大量流失。 他要真这么做了，那就真成自掘坟墓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小马能不懂？ 还是说……自己挤垮腾讯的事，这小子还怀恨在心，故意提出这种想法，想阴老子一把？ 王流目光闪烁的盯着小马，心里暗暗沉思。 然而他这回是真冤枉小马了，注册收费确实是他认真设想的，而且不止现在，前世也这么想过，而且还真这么做了。 结果可想而知，一度如日中天的qq，因为注册收费，第一次引起了用户反感，遭到了舆论围攻。 同时也给自己引来了一群竞争对手，先是一家叫朗玛的创业公司趁机进军网络社交，随后网易、新浪、搜狐、雅虎，各大门户网站也随即进入，各自推出了自己的社交软件，对腾讯展开了围剿。 形势一度岌岌可危，小马这才如梦方醒，赶忙重回了免费之路，进而稳住了阵脚。 办法确实不太好，但真不是在故意针对王流，而是险些连他自己也一块埋了。 第208章 QQ收费模式 看着王流古怪的目光，小马心头一跳，莫名有点心虚，小心试探道：“王总，您觉的这个方法不好吗？” 自信点，把吗去掉，那是太他瞄的不好了……王流暗暗吐槽，嘴上淡淡道：“好不好的先不说，你有没有想过，全国一共有多少人？ 这其中又有多少网民？ 想靠注册收费来盈利，就算所有人都来注册一遍，预期盈利能有多少？ 就算真实现了盈利，可等所有人都注册过之后呢？这种模式还能持续吗？ 而且，要真开始注册收费，用户能接受？ 如果不接受，如果其它公司趁机进军网络社交，和我们展开竞争，如果他们恰好还不收费，你觉的用户会选择我们，还是会选择对方？ 到时候别说盈利，qq能不被对方超过就算好的了。” 末了王流又瞥了他一眼，道：“你现在还觉的这个方法好吗？” 小马眉头紧皱，沉默一瞬，苦笑道：“被您这么一说，注册收费好像确实有点不太可行啊，可是……那我们应该怎么进行收费？” 看这表情，不像是在说谎，难道他提出这设想，不是想阴我？ 王流认真审视着他，沉声道：“办法总归会有的，只要坚持注册和使用免费，qq的地位就没人能动摇，剩下的收费模式，那就放开了尝试就是了。 比如广告业务，现在的注册人数就已经接近两千万，以后还会更多，这么大的曝光量，可比报纸强多了吧？就是跟电视比都不遑多让了，他们能接广告创收，我们为什么不能？ 再比如增值服务，现在的普通用户只能创建一个群，人数上限一百，如果我们推出一项贵族服务，每个月只要交十块，就能享受会员服务，可以创建五个群，人数上限提高到五百。 另外再添加些其它服务，只要区别于普通用户，让会员享受到贵族的待遇，你觉的会不会有人买账？ 还比如虚拟道具收费，qq秀已经推出三个月了，用户反馈很好，体验人数屡创新高，既然要探索收费模式，为什么不从这上面考虑一下，推出些好看的时装道具，用户只要付出一定的费用，就能更好的装扮自己的形象。 以qq的用户基数，哪怕只有一少部分会购买，那也是笔不错的进项了吧？” 小马越听眼睛越亮，简直想拍案叫绝了，兴奋道：“对啊对啊，利用服务赚钱，可比卖号高明多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别谦虚，这些主意其实就是你想出来的，只是现在还没想到，被我先拿来借用了而已……王流心里暗想，嘴上轻笑道： “我就是随便一说，具体行不行，还得你去试过才知道。” “行，一定行的。”小马一口笃定。 王流笑道：“既然你觉的没问题，那就去试吧，我等你好消息。” “好，我一定努力不负您的期望。”小马郑重应下，踌躇满志的走了。 王流笑着摇了摇头，拿小马自己的创意反过来教育他，虽然有点无耻，但是别说，感觉还是蛮好的啊。 …… 中午。 王流刚走出门，周志雄突然打来了电话，随手接通，笑道：“周总，好久没联系了，突然打来，有什么指教？” “指教可谈不上，就是有个朋友想跟你认识一下，托我帮忙传个话，你要哪天有时间，咱们一起见个面？”电话那头，周志雄认真问道。 王流微微蹙眉：“朋友？什么朋友？干嘛要认识我？” 周志雄道：“一个投资人，对天盛的业务感点兴趣，想投资一下你，你要是没兴趣，我就帮你推了，不用为难。” 投资人……王流略作沉吟，突然轻笑道：“算了，周总都开口了，这个面子我怎么着也得给啊，他什么时候有时间，你让他直接来南华吧，我随时奉陪。” 在商场混的越久，他就越能体会到现金流的重要性，现在他虽然不缺钱，但是认识一个投资人，多一条融资渠道，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拉他一把。 见个面认识一下，何乐而不为？ 周志雄哈哈一笑，道：“王总够朋友，那我就这么转告他了，等时间定下来，我再回你。” “好。”王流欣然应下。 …… 两天后。 上午。 南华一家咖啡厅，周志雄带着托他帮忙介绍的朋友赶了过来。 时间和地点都已经告知了王流，之前答应了见面，王流也没毁约，如约而来。 一见面，周志雄便笑着起身，介绍道：“王总，可算来了，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库斯·贝克先生，nasers公司总经理，之前主营报纸和电视传媒，现在目标转向了投资领域，最看好的市场就是国内。” nasers？没听说过……王流心里暗想，表面伸手微笑道：“贝克先生你好，很抱歉，国外的公司我不太了解，不过……欢迎你来到中国。” 库斯·贝克看着五十岁左右，标准的白人面孔，大概听不懂中文，听王流说完，转头看向周志雄。 两人之前大概沟通过，不用他开口，周志雄就自行把王流的话翻译了过去，然后等他说完，又把他的话转述给了王流。 “贝克说谢谢你的欢迎，nasers总部在南非，你在中国没听过很正常，不用在意。” 不，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想不在意都不行了啊……王流听的心头一跳，总部在南非，做的还是报纸和传媒，这他喵的不会就是前世投资了腾讯的金主——南非报业吧？ 不可能这么巧吧？ 王流试探道：“贝克先生说对天盛感兴趣，想投资我，不知道你是对我们哪部分业务感兴趣？” 库斯·贝克听完翻译，脱口就道：“qq……” 这回不用等周志雄翻译，王流自己就大概听懂了，qq两个字母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眨了眨眼，心里委实有点感慨万千。 还真他喵的是奔着qq来的，那看来nasers八成真是南非报业了。 前世投资了腾讯，这辈子腾讯被他挤垮了，又转头盯上了他，这算什么？造化弄人吗？ 周志雄翻译道：“贝克说他最看好qq业务，你如果愿意，他可以用3500万美元，换取40股份，你觉的怎么样？” 第209章 隐隐作痛 库斯·贝克认真的看着王流，面带真诚，以及一丝期待和紧张。 南非报业主营传媒不假，但是自96年，集团把经营多年的欧洲付费电视业务出售出去，套现了22亿美元开始，公司的业务重心就逐渐转向了投资。 但是受限于南非本地市场狭小，没什么优质企业可供投资，所以投资目标只能放到海外，经过认真挑选，他们看中了中国。 先是斥资4600万美元投资了脉搏网，紧接着又接连出手，连续拿下了易富网、华体网等多个大单。 原本还想着能大赚一笔，可谁承想，随着先前的互联网泡沫破灭一来，他们精挑细选，觉的会前途无量的几家互联网公司，转眼便全军覆没，他也赔的血本无归。 连带着公司股价也受这些投资影响，开始连续暴跌。 眼下他急需找到一家优质公司进行投资，挽回一下声誉，也挽救一下公司的股价。 而天盛就是目前他最看好的公司。 只是他也了解过，天盛的主营业务游戏领域，目前正火爆，赚的盆满钵满，公司根本不差钱，他想投资难度不小，所以才退而求其次，转而想投资qq。 虽然qq还在烧钱，未来还没有一条清晰的商业模式。 但是身为曾经的传媒集团，他太清楚用户这种无形的流量资产，到底有多宝贵了。 以qq的用户群体来看，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啊，只要多做尝试，将来总能找到套现方法，而且能源源不断挖掘。 如果能投下，绝对前途无量。 他想借机挽回声誉、挽救公司股价的想法，也绝对有机会实现。 所以哪怕他是个高傲的投资人，即便亲自找上门，上赶着来送钱，心里也难免会有一丝紧张。 王流同样看着他，不动声色道：“当下互联网界的形势，我想贝克先生应该很清楚，美股崩盘，网络概念空前遇冷，无数投行撤资都来不及，这种情况下，贝克先生为什么还要来投资我？不怕血本无归吗？” 库斯·贝克道：“是的，当下的形势我确实了解，但是，我依然看好互联网，即便现在暂时陷入低谷，我也相信将来一定能重返高峰。 任何投资都是有风险的，我看好qq，认可它的商业价值，相信它将来一定会有不错的发展，愿意陪它一起成长，当然，我也愿意承担投资可能存在的风险。 所以，现在就看王总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承担风险的机会了。” 眼光还不错，但是我拒绝……王流歉意一笑，道：“很感谢贝克先生的信任，但是，公司暂时没有融资的打算，所以……贝克先生的投资，我只能表示遗憾了。” 库斯·贝克心里一沉，皱眉道：“为什么？是对投资额不满意吗？如果是，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王流摇头一笑，道：“贝克先生既然来投资我，想必对我应该有所了解，应该知道天盛目前的效益很好，盈利很不错，公司现在不缺钱，没有融资的必要。” “但是qq现在不是还在烧钱吗？以现在的互联网形势，即便天盛不缺钱，但是多增加些资金储备也是很好的吧？” “不，我们已经在尝试探索收费模式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一些成果，到时候qq自己能盈利，再加上游戏业务上的收益，即便不融资，我也相信天盛能安然度过。” 话说到这份上，王流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哪怕库斯·贝克再想入股qq，心里也知道，现在已经多说无益，苦笑一声道： “看来王总主意已定，我说什么都没用了，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希望你能再好好想一想，或者等以后改变主意，又想融资了，请随时联系我。” 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王流伸手接过，欣然答应道：“我会认真考虑的，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也很期待能和贝克先生达成合作。” 到底是个投资人，投资可以拒绝，但是关系还是有必要保持一下的，留条后路，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库斯·贝克大概依然贼心不死，也乐于和王流搞好关系，所以虽然合作没成，但是剩下的时间，三人也算相谈甚欢。 …… 晚上。 雅乐轩。 王流、文彦棋、胡明宇、曲光洁等人，自从上次婚礼后，首次再度聚在了一起。 曲光洁点了根烟，猛吸一口，心有余悸道：“美股跌起来是没个头了啊，都几个月了，居然还在跌，连带着把牛了一年多的a股也带进了沟里。 得亏我上次听了王总的，撤的早，不然持有了一年多才赚到的那点盈利，这次非得都赔进去，还有可能再被套牢。” 胡明宇调侃道：“这么说，你这算是幸免于难了？这你不得敬王总一杯？” “那没说的，来，王总我敬你。”曲光洁从善入流，举杯邀请道。 王流无奈举杯道：“我怀疑你俩在合起伙来灌我酒，但是我没有证据。”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 文彦棋随口问道：“看架势，互联网概念这次是真崩盘了啊，你那什么网络社交项目，现在什么情况了？” “还好吧，行情虽然不好，但是用户增长还是很快，基本没受什么影响。”王流放下酒杯，随意道。 还好吗？ 文彦棋眉头一皱，跟他损失惨重的预期有点不太一样啊，试探道：“所以……找到盈利点了？” 王流摇头道：“做了些尝试，但是目前还没有结果，还在靠砸钱撑着呢。” 那就好啊……文彦棋心里一松，眉头舒展道：“那真是遗憾了，你可悠着点，不行就果断收手，别越陷越深。” 你这是遗憾吗？你这分明是幸灾乐祸啊，看到我亏钱你很高兴？ 王流眉毛一挑，暗戳戳的又道：“这点文少倒是可以放心，砸了快三千万，虽然还没赚到钱，但是亏倒也不至于。 就在今天上午，已经有投资人主动找上门，表示愿意用三千五百万美元，换取qq40的股份，如果我愿意，随时可以套现。” 文彦棋脸色一僵，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又开始隐隐作痛。 第210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3500万美元，换取40股份，那整体估值就是接近九千万美元，换算下来就是七个多亿人民币。 而投资只有不到三千万，这才小半年，就翻了二十多倍，等于王流这次又赚翻了啊。 原本还想着王流这次亏了钱，好弥补一下他上次没搭上网游那趟车的遗憾，但是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后小丑竟然还是他自己？ 想想之前因为没投资qq，自觉眼光独到而躲过一劫的沾沾自喜和庆幸，他就是一阵羞愧难当，以及一股忍不住的心痛。 这次又他么的亏大了啊！ 胡明宇、曲光洁等人听的也是一愣，一惊一乍道： “我去，真的假的？” “3500万美元，换40股份，那你可算是赚大了啊。” “所以……你套现了？” 王流摇头道：“要是套现了，我还用自己砸钱吗？” “没有吗？” “为什么？” “那可是3500万美元，接近三个亿人民币啊，这你还不知足？” 胡明宇等人一脸不解和惋惜。 王流淡淡道：“3500万美元很多吗？算下来也不过九千万美元的估值，就这点钱，要是融资了才亏大了呢。” 曲光洁咋舌道：“这还少吗？那你想要多少估值才肯融资？” “怎么着也得十个亿美元吧，低了不考虑。”王流潇洒一句，得瑟十足。 胡明宇嘴一咧，一脸羡慕中又透着一点鄙夷。 其他人也都一阵咂舌，或面面相觑。 唯独文彦棋默默捂住了胸口，太扎心了。 九千万美元的估值他都觉的亏大了，要是再翻到十个亿，那还让不让他活了？ 非得让他后悔死才甘心是吧？ 文彦棋满心懊悔和吐槽，嘴上吃味道：“别太贪心，见好就收吧，十个亿的估值……小心胃口太大，最后达不到，连这三千五百万也没了。” 啧啧……听口气，似乎怨念不小啊，嫉妒了？ 王流心里暗想，表面哈哈一笑道：“或许吧，不过梦想总还是要有的，万一达到了呢？” 文彦棋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 自从上次被王流指点迷津，小马只觉豁然开朗，困扰了他许久的盈利模式像是找到了方向，已经开发好的新版本没着急发布，回去加班加点把王流提出来的几个建议全部添加了进去，又特意递交王流，请他体验和斧正。 晚上。 家里。 怀孕四个多月的张晓颖，肚子已经微微隆起，靠在床头边看书，边轻轻抚摸着小腹，嘴角微微翘起，笑的一脸满足。 突然，张晓颖放下书，冲王流道：“你说……我肚子里怀的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你爸妈倒是说了生男生女都无所谓，可我听他俩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想要孙子。 万一到时候要是生了个孙女，他俩会不会很失望？ 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还有五个月就要生了，咱们是不是应该提前给孩子想一想名字了？你觉的叫什么好？” 说了半天，一句都没得到回应，张晓颖微微皱眉，有点嗔怒：“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王流坐在电脑前，正玩的不亦乐乎，闻言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茫然道：“啊？哦……听到了听到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得，听这意思，合着你是真没听到啊……张晓颖有点哭笑不得，起身走过去道：“你玩什么呢，这么上心，跟你说话呢都听不到。” “没什么，qq开发出了新版本，添加了些新功能，也做了些收费尝试，马上要发布，项目组的人让我先体验一下，帮忙查找一下不足。” 王流直言相告，又笑道：“来，你也试试吧，从女性的视角，体验一下还有什么不足。” 说着起身让出位置，扶着张晓颖坐到了电脑前。 看着屏幕上的卡通形象，张晓颖有点不明所以：“这就是要发布的新功能吗？意义在哪？” 王流笑道：“不是新功能，这是上个版本发布的，下个版本要添加的是虚拟道具，就是你现在看到的人物身上穿着的装饰。 意义当然是好玩了，现在我已经装扮好了，光看你肯定体会不到，你等我把这些都脱了，你再感受一下。” 说着王流把刚才精心装扮上的装饰全部清空，刚刚看着还炫酷十足的卡通人物，瞬间便变成了只穿着汗衫和短裤，还光着脚的屌丝形象。 张晓颖嘴角一抿，轻笑道：“跟刚才一比，现在的形象看着好丑啊。” “所以才要装扮啊，来，你试试。”王流把鼠标交给她，自己在旁边介绍道：“我用的是男性形象，你要不喜欢，可以切换成女性。 这里这些就是可以选用的装饰，上边这些是免费的，下边这些都是收费的，你看看你喜欢哪些，自己试着装扮一下。” 张晓颖握住鼠标，先把人物切换成了女性，然后盯着装饰看了片刻，随后试探性的挑了件仙女裙，然后点击装扮。 瞬间，原本只穿了t恤和短裙，看着同样有点土的卡通形象陡然一变，成了一位一袭洁白长裙，周边还散着金光，宛若真成了小仙女，逼格立时提高了不少。 张晓颖看的眼睛一亮：“别说，感觉是还有点意思啊。” 说完立刻又去挑了条项链、一枚戒指、一双水晶鞋，末了还又挑了一顶粉红色的遮阳帽，孜孜不倦装扮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最后还是王流忍不住提醒道：“你别光玩啊，还有正事呢，挑挑有什么不足。” 张晓颖这才想起来，干笑一下，沉吟道：“总体还不错，挺好玩的，但是功能好像有点单一了。 只有试穿和购买两个选项，万一用户一时间没想好到底要不要买，或者不舍得买怎么办？ 是不是可以再添加一个收藏选项，先收藏下来，等以后想好了再买？” 王流暗暗点头，同时赶忙掏出手机，给小马发起了信息：“qq秀功能单一，可以考虑添加收藏选项。” 发完又抬头看向张晓颖：“还有吗？” “嗯……既然都可以购买了，为什么不能有赠送呢？好友之间互送一下装扮，联系一下感情也挺好的吧？” 第211章 移动梦网（还债11） 王流深以为然，继续给小马发信息：“再添加一下赠送功能，方便用户沟通友谊。” 发完再次看向张晓颖：“你继续。” “还有……购买下来就一劳永逸了，是不是有点浪费了？可不可以再考虑加一个期限？” 王流眼睛一亮，这个必须有啊，一锤子买卖，哪有细水长流来的划算，没说的，继续给小马发。 另一头。 看着持续不断发来的反馈，小马简直喜出望外，他就知道，找王流来体验和查找不足准没错，现在果然让他猜对了，这才多大会功夫，就发来这么多建设性意见…… 老板眼光真好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次他真高看王流了，不是老板眼光好，而是老板娘在发威。 原本已经预定要发布的新版本，因为张晓颖突然提出来的建议而再度延期。 毕竟要开始探索收费模式，第一次尝试收费，精益求精一点，也更容易获得成功。 而且，纵观网络社交领域，就属qq一家独大，剩下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没有竞争压力，新版本也就不用着急发布了，延不延期完全无所谓。 …… 时间不知不觉进入了十二月。 上午。 刚到公司，廖中伟突然打来了电话，王流有点诧异，印象里，这还是廖中伟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随手接通，笑道：“中伟，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找我有事？” “是有点事，而且是好事。”电话那头，廖中伟爽朗笑道：“刚刚得到的消息，中国移动即将推出‘移动梦网’服务，有意征召社会电信增值业务合作伙伴，一起把这块业务做起来。 你那款qq不是还没找到盈利模式吗？有没有兴趣和移动合作一下？” 王流听的心头一跳，和移动合作？ 那简直求之不得啊！ 以移动的规模，如果能和它达成合作，一来能间接获得推广，二来如果能做好，这说不得真会是一个不错的盈利点。 简直是一举两得啊。 王流心里暗想，嘴上问道：“具体怎么个合作法？” 廖中伟道：“很简单，你提供信息业务，移动从话费里代为收取费用，按账期结算分成。” “分成比例是多少？”王流追问道。 “初步定的好像是15比85。” 王流顿时眉头一皱：“15？这也太少了吧？你是不是记错了？” 廖中伟笑道：“我没记错，是你理解错了，15是给移动的分成，剩下的85才是给你的。” 啊这…… 合着85的大头才是我的，移动忙活半天，就收15的分成？ 你确定不是在逗我吧？ 王流眨了眨眼，有点不敢肯定，这是他印象里的移动？ 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方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移动梦网刚准备推出，初期肯定得先培养市场。 而且，资费服务得靠内容商提供，移动只负责提供平台和代理收取费用，作用大致相当于一个渠道经销商，自己只收点分成费用，大头让给内容提供商，完全合情合理。 “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跟移动合作一下？”廖中伟问道。 王流不再迟疑，当即笑道：“那必须得有啊，该怎么合作，你直说吧。” 廖中伟道：“有兴趣的话，你先抓紧整理一下材料吧，眼下互联网形势不太好，移动梦网计划一推出，盯上的人肯定不会少，材料你尽可能准备的详尽一点，回头交给我，我帮你递上去。” 王流点点头，眼下的互联网何止是形势不好，简直是寒冬降临，无数公司都在寒冬中苦熬，移动推出梦网计划，就相当于在所有公司面前指明了一条收费模式。 快要淹死的人陡然见了救命稻草，不管成不成，肯定都会引起激烈竞争，这点提醒的很有必要。 王流郑重道：“明白了，我会认真整理的，不管合作成不成，这次我都多谢了，等回头一起喝一杯，我跟你当面致谢。” “我就是传个话，小事一桩，不用客气。”廖中伟呵呵一笑，心满意足。 以前跟王流接触，大半是碍着文彦棋的面子，但是自从宏兴越做越大，天盛又随之崛起，估值一个赛着一个的高，王流的身价也开始打着滚的往上涨后。 他就是再傻也能看的出来，王流以后多半怕是要不得了了，如果有可能，他很乐意跟他加深一下关系。 所以这次一听到消息，他立刻就告知了王流，为的就是卖他一个好。 而结果也如他所愿，人情王流记下了，那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 刚挂断电话，小马突然找了过来。 一进门就汇报道：“王总，您之前提的意见我已经做出调整，添加进了新版本里，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我觉的在新版本发布之前，我们得先确定下来。” 王流道：“什么问题，你说。” “收费模式我们是想到了，但是钱我们应该怎么赚回来？”小马直言不讳道： “用户分布在全国各地，消费又是在软件里，我们该怎么让用户把钱顺利花出去，而我们又该怎么确保钱能被顺利收回来？” 王流微微颔首，这真是一个问题，现在才两千年，别说扫码，连个线上支付都还没有，而qq又是线上虚拟消费，赚钱的点子是想到了，但是这笔钱该怎么赚回来也是个难题。 不过也是巧了，刚得到的消息，移动梦网即将推出，如果能搭上这趟车，让移动代为收费，然后他再去找移动分成，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王流刚想开口，可瞥了眼小马，见他一脸跃跃欲试、欲言又止，眉毛一挑，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有就直说啊。” 小马呵呵一笑，道：“那我就直说了，我是这么想的，既然qq是虚拟消费，那我们干脆再推出一个虚拟货币，让用户搭配来消费算了。 正好公司有完善的点卡经销渠道，把虚拟货币也做成点卡的形式，分成不同面值，五块的、十块的、二十的、五十的，放给经销商去代销，让用户根据需要自行购买，登录兑换成虚拟货币之后即可随意消费。 这样一来方便用户消费，二来也方便我们把钱收回来，问题不就解决了？” 第212章 邀请明星站台 虚拟货币……qq币吗？ 坑害了无数网瘾少年零花钱的qq币，终于要来了？ 不愧是你啊小马！ 王流眉毛一挑，心里暗暗赞许，利用《传奇》搭建起来的点卡销售渠道来代销q币，然后跟经销商结算分成，也算是个不错的解决之道。 “您觉得怎么样？”小马小心问道。 “听着还不错，就按你说的办吧。”王流微微一笑。 小马顿时欢欣鼓舞道：“好，那等回去我就着手安排了。” 王流点点头，又道：“另外，除了自建虚拟货币，我这里也有一条路，刚刚得到的消息，移动要推出移动梦网业务，正在征集电信增值业务合作伙伴，qq正好符合要求，如果能搭上这趟车，对我们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盈利渠道。 我有意去参选，你回去整理一下qq的相关资料，尽快交给我。” 自建渠道一定要有，和移动合作也不能落下，多一条渠道，也能多一个盈利点，同时还能借助移动的用户规模间接得到推广，而且他也答应了廖中伟，于情于理这条路也得去尝试。 道理很简单，小马闻言愣了一瞬，随机迅速恍然，兴奋道：“和移动合作？这是好事啊，既能盈利，也能获得推广，简直一举两得。 行，我知道了，资料我一定抓紧整理出来，尽快交给您。” …… 临近中午，杨凯突然气喘吁吁的找了过来。 王流奇怪道：“干嘛去了，把你累成这样？” 杨凯笑道：“去宏兴广场跑了一圈，净化了一个多月，效果很不错，酒店和商场，在室内已经闻不到任何异味了，做了份检测，所有指标都已经恢复正常，这是刚拿到的检测报告，您看看。” 说着递上一份报告。 王流接过扫了眼，满意的笑道：“不错，达到了预期目的，安全问题解决，接下来就可以放心筹备开业了，商家入驻安排的怎么样了？” “市里本地的已经安排好了，市外招来的商家也已经沟通好，这几天就可以过来入驻。”杨凯回道。 王流点点头：“这样的话，元旦开业应该是没有问题了，通知一下策划部，让他们制定一份开业方案，离元旦也不剩几天了，要抓紧点时间。” “明白。”杨凯一口应下，出门通知去了。 …… 前后历时一年多，宏兴成立以来的头号项目终于临近开业，策划部没敢怠慢，没几天，精心制定的开业方案就摆到了王流面前。 “王总，方案总共分为三部分，第一，开业前期宣传，预计开业前一周开始，同时在各大报纸电视电台，以及街边路牌投放广告，展开宣传攻势。 另外，我们的定位是精品路线，除了在媒体投放广告之外，也可以在市内各高档社区写字楼外派发传单，或者张贴电梯广告，针对高端消费人群展开精准营销，有效传达开业信息，为商场引流。” 策划部部长孙成向王流做着汇报。 王流边看边听，微微颔首：“广告投放没问题，但是时间有点晚了，往前提一提，开业前十天就开始预热。” “好。”孙成点头应下，继续道：“第二部分是开业当天，庆典仪式和现场活动安排。 流程是邀请市里领导相关媒体到场出席，上台致辞，制造新闻效果。 安排节目表演，配合现场布置，营造开业气氛。 另外，还可以邀请明星过来站台，帮忙吸引人气。” 孙成指指策划案里附带的几张照片，介绍道：“这是我们挑选出来的，目前国内最火的几个明星，这个叫陆毅，刚演了一部电视剧《永不瞑目》，火的一塌糊涂，还拿下了金鹰节最佳男主角奖，现在人气正高。” 看着照片里的青涩面孔，王流微微点了点头，伴随着《永不瞑目》的热播，身为男主角的陆毅也收获了迷弟迷妹无数，眼下也确实是他的人生巅峰，名气跟天王比都相差无几了。 “这个是章子怡，前年通过张艺谋的电影《我的父亲母亲》迅速走红，今年又出演了成龙的《尖峰时刻2》，一举打入了好莱坞，眼下在国内和国际上，知名度都很高。 这位是周迅，由她主演的电视剧《大明宫词》，前不久才刚播出，收获了不少关注，再加上之前积累下的粉丝，目前人气也很高。 最后这个是巩俐，国内老牌女星了，刚拿完金鸡奖最佳女主角，现在同样火的很。” 孙成挨着介绍完，末了询问道：“这四位算是国内目前最火的明星了，出场费我初步了解过，大概在二三十万不等，您看看，我们邀请哪位过来合适？” 王流瞥他一眼，道：“邀请哪位？为什么不能都邀请过来？” “啊？”孙成一愣，苦笑道：“能当然是能，但是经费恐怕也会……” “不用考虑钱，我们要的是吸引人气，给开业助阵，只要目的能达到，其它的都不用考虑。”王流打断道。 出场费就算都按三十万算，四个人都邀请过来也不过一百二十万。 宏兴广场上亿的投资都砸进去了，这点出场费，简直不值一提。商业地产的试水之作，一定得确保成功。 “明白了，回头我就去联系，只要他们有档期，我就都给您邀请过来。” 孙成点头应下，继续道：“方案第三部分是降价促销，以及开业后期的广告宣传。 初步考虑是和商家沟通，开业当天全场八折，开业首周持续优惠，再配合广告宣传，尽可能的吸引顾客，激起购买欲，最大限度的提升营业额，好让我们拿下个开门红。” 广告打的再火热，明星再有号召力，也不如降价促销来的实在，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开业的常规手段。 王流很理解，沉吟一下，道：“既然要降价，那干脆再降点好了，跟商家沟通一下，开业当天全场降到七折，把优惠给足，最大力度吸引顾客去消费，我们也争取拿个开门红。” 孙成点头应道：“好，我去沟通。” 王流摆摆手：“行了，就这么定了，你抓紧去办吧。” 乐文 第213章 铺货 qq的相关资料小马抓紧整理了出来，交给王流后，王流又转交廖中伟，递交了上去。 同时，移动要推出移动梦网的消息传了出来，结果跟王流预想的一样，刚受互联网寒冬影响，陷入低估甚至绝境的一众网络公司，像是在寒冬里陡然看到了曙光，纷纷盯上了移动梦网。 而首批签约名额只有三个，竞争顿时显的有些惨烈。 为了万无一失，王流又特意派小马去了趟京城，主动和移动总部展开接洽。 而他也不负众望，很快便传来了捷报。 “王总，幸不辱命，合作我谈下来了，移动已经答应和我们签约，qq正式入选了梦网计划。”电话里，小马声音兴奋异常。 电话这头，王流听的也是心里一喜，追问道：“合同签下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马上就签，刚谈完，我出来先跟您汇报一下，等回去就去签。” “那就好啊，干的不错，等回来我给你庆功。”王流哈哈一笑，心里松了口气。 小马谦虚道：“应该的，没让您失望就好，等合同签完，把qq系统和移动的网络系统打通，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们的新版本是先发布，还是等系统打通后，和移动梦网一起发布？” 王流沉吟道：“打通需要多久？” 小马道：“用不了多久，集中一下人手的话，最多一周应该就够了，刚才听移动的意思，他们还策划了一个圣诞促销活动，梦网应该最迟在圣诞节前就会推出，离现在也没多久了。” “那就等等一起发布吧，不差这几天。”王流决定道。 挂断电话，暗暗盘算了片刻，王流又打给了黎向涛。 新版本可以等等再发布，但是q币卡现在就得安排铺货了，不然等发布后再铺货，那就晚了。 “王总，您找我？”电话接通，黎向涛询问道。 王流嗯了一声：“q币卡制作的怎么样了？” 黎向涛道：“已经制作好了，随时能给代理商铺货。” “那就安排铺货吧，不用等了。”王流把刚才跟小马的通话跟他叙述了一遍。 黎向涛当即道：“明白了，我马上开始安排。” …… 钱富最近过的很爽。 年初毅然交了二十万的代理费，当上了《传奇》的点卡代理商，随着游戏越来越火，天盛大笔捞钱的同时，他也跟着分了口汤。 虽然分成比例不断下调，一张点卡能留给他的分成也越来越少，但是背靠一个省的市场，叠加到一块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利润了。 每天什么都不干，光卖卖点卡他就不少赚，真是春风得意，做梦都能笑醒。 又到了进货的日子，他早早就到了天盛公司，原本还以为这回也会跟之前一样，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拿货经历，但是没想到，这次他居然受到了天盛总经理黎向涛的亲切接见。 这就让钱富有点受宠若惊了：“哎呦，黎总您好您好，我就拿个货，怎么还劳烦您亲自过来接待了？” “钱老板太见外了，天盛能有现在的发展，也是多亏了你们这些代理合作伙伴，以前是太忙了没时间，今天难得有了空，怎么着我也该过来感谢感谢你啊。” 黎向涛满口客套一句，然后话音一转又道：“另外，眼下还有点事，得托钱老板帮忙办一办。” 钱富爽快道：“什么事，您直说，我一定尽力帮忙。” 黎向涛道：“钱老板应该知道，我们前不久又推出了一款游戏，叫《奇迹》，现在已经快结束公测，马上也要开始收费运营，也该提前把点卡给下面经销点铺一下货了。 《传奇》的点卡是钱老板做的，《奇迹》的点卡也交给你来铺怎么样？” 钱富眨了眨眼，瞬间喜上眉梢，《奇迹》他当然听说了，公测才一个多月，火爆程度已经直追《传奇》，等开始收费后，妥妥的又是一头吸金利器。 就算黎向涛不说，他其实也琢磨着再代理一下《奇迹》的点卡的，现在黎向涛主动开了口，倒是正中了他下怀。 钱富二话没说，果断道：“那感情好啊，正好这次来了，您直接给我来两百万的货，等回去我把货一块给下面经销点铺过去，您看怎么样？” 黎向涛笑了笑，道：“别急，除了《奇迹》的点卡，我们这次还推出了一款虚拟货币——q币卡，钱老板也连带着把它也一起铺下去怎么样？” “q币卡？”钱富一愣，茫然道：“这是干嘛的？” 黎向涛解释道：“跟点卡功能类似，不过不是在游戏里用的，而是在qq里消费用的，qq钱老板知道吧？就是我们公司推出的那款社交软件。” 钱富迟疑的点了点头，qq他知道，他自己也是个忠实用户，每天上网勾搭一下妹子什么的，聊的很嗨，但是…… qq不是聊天的吗？ 什么时候能消费了？ q币卡……这玩意会有人要？ 钱富有点拿不准，怕拿了货卖不掉，最后砸在手里，也怕黎向涛都亲自开了口，他如果不答应，影响了《传奇》和《奇迹》的代理，以后不放给他货，那亏的更多。 沉吟一瞬，他试探着问道：“这个q币卡，也是我先代付买下，然后拿回去自己销售回款？” “你如果愿意，当然也可以，不过……q币卡毕竟刚推出，知道你们会有顾虑，所以，公司决定可以先代销后结账，现在放心了？”黎向涛笑着问了句。 钱富松了口气，干笑道：“放心了放心了，公司考虑的真是周到啊，既然您都开口了，那没说的，q币卡也给我来上……十万的货吧，等回去我一块给您把货铺上。” 十万……你还敢再少一点吗？ 一个省的市场，就铺十万的货，那怕是连点浪花都砸不起来吧？ 黎向涛暗暗吐槽，皱眉道：“十万的货，有点少了吧？又不让钱老板你掏钱买，干嘛不多拿点。” 钱富咬咬牙道：“那就……给我来二十万的吧。” 得，你还不如不加。 就加十万，你寒颤谁呢？ 黎向涛有点无语，但是也看出来了，他还是不看好q币，就这二十万的货，多半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拿的。 懒得再多说，直接道：“行吧，二十万就二十万，缺货了随时再过来拿，不过……下次可就不一定还是先代销后结账了。” 乐文 第214章 抢手 跟钱富一样，其他代理商也都收到了铺货要求，反应几乎如出一辙，《奇迹》的点卡受到了一致追捧，但q币卡却无一例外，没人看好。 只是碍于情面，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拿了点货，但是额度都不高，以至于q币卡在全国铺了一圈，铺出去的总货款还不到五百万…… 黎向涛有点失望。 王流倒是还好，网聊都还是个新鲜事物，在网聊中消费的虚拟货币更是才刚准备推出，在没证明价值之前，不被看好很正常。 想改变他们的看法，只能拿业绩来说话，只要q币能体现出盈利价值，那不用他们要求，代理商们到时候也会求着来拿货。 经过加紧攻关，qq和移动的网络系统终于打通，赶在圣诞节前，qq的新版本和移动梦网顺利推出。 证明q币的价值，判断qq收费模式的初步探索，到底有没有成功的时刻，也终于到了。 …… 忙活大半天，给底下经销点铺了货，钱富终于闲了下来，坐在电脑前，登录上qq，浏览着好友列表，准备在他精心培养起来的池塘里，找个妹子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 浏览了一圈，突然发现“一抹淡然”居然在线，钱富眼睛一亮，顺手便给她发了条信息。 “在吗？” “干嘛呢？” 这是他这几天新物色上的妹子，头像看着很漂亮，简介上写的只有十八岁，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他已经脑补出了一副水灵灵的小姑娘的形象，跟她聊的很上心。 只是对方人如其名，淡然的很，虽然通过了好友申请，但是不怎么搭理他的茬，属于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那种，隔三岔五才回他一句。 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尤其搭上了点卡代理这趟车，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自忖已经成了成功人士的钱富，越是不搭理他，他心里越来劲，勾搭起来就更上心。 这次原本以为也会像之前一样，得停上几分钟才能收到对方的回复，但是没想到，消息才刚发出，回复就来了。 一抹淡然：装扮qq秀。 qq秀？ 钱富愣了一瞬，然后迅速恍然，作为qq的忠实用户，之前推出的qq秀功能他也是知道的，只是自身直男属性太强，对这种小孩子玩意完全不屑一顾。 不过如果能当成话题，勾搭一下妹子，去了解一下倒是也挺好的啊……钱富自觉找到了搭讪新技巧，手上快速回道： “你喜欢qq秀？难怪你的qq秀看着这么漂亮，装扮的真好啊。” 一抹淡然：其实还好了，qq刚推出了新版本，又添加了好多新道具，如果能装扮上肯定更好看，但是很可惜，要使用新道具，得交钱。 果然有用……钱富心里一阵暗喜，之前搭讪了那么久，她的恢复可从来没这么快过，而且还一下子回了这么多字，态度大有改观啊。 他想的没有错，拿qq秀当话题来搭讪果然好用！ 心里暗想的同时，钱富手上再接再厉回道：“很贵吗？” 一抹淡然：还好，贵倒是不贵，但是想购买，必须得用q币，可我连q币去哪买都不知道。 q币？ 钱富看的心头一跳，瞬间有点恍然，突然有点明白黎向涛之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感情他说的在qq里的消费，原来是这么个消费法啊。 同时心里也有点暗暗窃喜，q币卡……这玩意儿他有啊！ 之前碍于情面，从天盛进了一批q币卡，货值不多，但是架不住看好的人更少，回来给底下经销点铺了一圈，就二十万的货，到现在他手里还剩了不少呢。 他就是缺啥也不缺q币卡。 合该他走桃花运啊！ 钱富心里暗想，手上快速回道：“巧了，我恰好知道q币去哪买。” 一抹淡然迅速回道：是吗？能告诉我吗？我想去买点。 钱富：还买什么，我送你点得了，这玩意儿我有。 一抹淡然：哎呀，这多不好意思。 钱富：这有啥的，小事一桩，不用客气。 发完顺手拉开抽屉，随手拿出两张五十面额的q币卡，刮开背后的密码，然后连同卡号和密码，一并给她发了过去。 “这是q币卡的账号和密码，你找到充值中心，然后输入你的qq号，再填上这些账号和密码，最后点击确认充值，q币就到你账上，你就可以去买装扮了，你去试试。” 一抹淡然照做，然后迅速发来回馈：呀，真充上了，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客气啥，都说了，小事一桩，以后想要q币了直接来找我，我帮你充。”钱富豪气十足的回了一句，心里乐开了花。 拿人手段，吃人嘴软，这话还真是没错啊，一百块钱送出去，态度立马不一样了，这话说的，看着就亲切。 看来这条鱼也快被他拿下，送进池塘里了啊！ 钱富美滋滋的想着，又试探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哪的人？” 一抹淡然：我叫沈梦然，今年十八岁，广东人。 真是十八岁啊！ 梦然……好温婉的名字，还是广东人……钱富眨了眨眼，脑海里不自觉的就脑补出了一副：十八岁水灵灵的南方小姑娘，温婉动人的形象，心里瞬间涌起无限遐想，聊的更起劲了。 趁热打铁，火热聊了一阵，电话突然响了，钱富随手接通，然后就是一愣。 “钱老板，你之前说那什么q币卡还有没？快给我来批货，我这急等着用呢。” 这是下面一个经销点的负责人，声音钱富听出来了，但是没想明白的是…… “q币卡？上次我跟你铺货你不是还说不想要吗？怎么这会儿又想要了？” “哎呀，此一时彼一时啊，上次是我没看出它有啥用，所以没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就刚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好几个人找到我说想买q币卡了，看来这玩意还真有市场，可以搞一搞。” 是吗？ 这玩意还真有人买？ 钱富一阵狐疑，然后突然联想到他刚刚送出的一百块，心里瞬间就释然了，他亲自验证过的事，更有说服力，q币卡看来是真有市场。 “钱老板？到底有没有货，你给个话啊。” “有，你等着，我马上安排人给你送。”钱富收回思绪，一口应下。 挂断电话，手机还没放下，紧接着又有人打来了。 “钱老板，快救救急啊，你上次给的q币卡我快卖完了，你抓紧给补点货。” 又是来要q币卡的？ 钱富听的心头一跳，心里默默纠正道：看来他还是低估了q币的分量，这何止是有市场，这分明是马上就要变的抢手的节奏啊！ 第215章 被迫饥饿营销 天盛网络。 qq收费服务正式推出，收费模式第一次展开探索，王流很上心，特意抽出时间亲自过来视察。 办公室里，黎向涛陪同在侧，小马汇报着情况：“截止到刚才，qq秀收费道具的购买人次已经超过了一万，累积销售额也快破万了，情况很不错，有点超出预期。” qq秀道具的定价是五毛到一块，所以购买人次都超过一万了，但是销售额还没有破万。 不过也还不错了，收费系统上线还不到两小时，销售额就快破万，照这个趋势，今天很有可能突破十万，那一个月下来，就是三百万的营收。 而qq目前每个月的成本支出，也不过是三百多万。 相当于单靠这一项，qq就基本接近了收支平衡，而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探索收费模式的第一天，推出的几项收费服务里的其中一项，情况确实有点超出预期。 王流了然的点点头，问道：“其它几项业务呢？情况怎么样？” 小马道：“广告业务还在接洽中，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接到投放，会员服务毕竟刚推出，价格相较qq秀道具有点小贵，购买的人目前还不多，截止刚才，只有三个用户购买了会员。” 会员的定价是每个月十块，跟最高才一块的qq秀道具相比，确实有点小贵，而qq的用户大都是年轻群体，购买力目前普遍都不算高，不舍得花这十块钱倒是也可以理解。 至于广告……这个更求不来，只能慢慢等了。 王流微微颔首：“有qq秀业务打底，这次收费尝试总体也还算不错了，广告和会员不用着急，继续推广就是了，以qq的用户基数，不愁找不到人买单。” 黎向涛和小马同时点了点头，显然，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有员工匆匆进来汇报：“王总、黎总、马总，代理商们集体打来电话，都说q币卡快卖完了，都要求补货。” 办公室里三人同时一愣。 小马茫然道：“卖完了？这么抢手吗？可是……不应该啊，铺出去五百万的货，现在销售额勉强也才一万，剩下绝大部分都还没动呢，怎么会快卖完呢？” 黎向涛目光闪烁，微微有点恍然：“恐怕不是快卖完了，而是底下经销点要求进货的太多，他们之前拿的那点货不够铺了。” 之前因为不看好q币卡，一帮省级代理商们拿的货都不多，最高的也不过二十万，撒进一个省的市场里，根本连点浪花都掀不起来，大多数经销点估计一毛钱货都没分到。 而这些经销点里，不用多，只要有上三五个人找上门去买q币卡，就会让他们有种很有市场的感觉，然后汇总到代理商那里，进而就会营造出一种供不应求的错觉。 所以，哪怕销售额明明还非常低，铺出去的五百万货明明绝大部分都还没有动，但是代理商们就纷纷要求来补货了。 这是被迫来了一手饥饿营销啊！ 道理很简单，黎向涛轻轻点出，王流和小马也马上想明白了。 小马抿嘴笑道：“这么说来，上次他们拿货少，倒是还成好事了？” 黎向涛咂嘴道：“上次让他们拿不拿，现在想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得吊一下他们，还得先让他们代付。” “对，如果有可能，最好再趁机压一下分成比例。”小马当即附和。 王流笑着起身道：“得了，该怎么做你俩看着办吧，我就不掺和了，宏兴那边还有点事，先走了。” …… 过了圣诞，离元旦就不远了。 而宏兴广场的开业筹备，也进入到了最后阶段。 电视、报纸、传单、路边站牌，各种宣传手段都用上了，广告铺天盖地打了起来。 现场布置、活动安排也在抓紧筹备。 同时，邀请明星过来助阵的事也有了结果，钞能力开道之下，陆毅、章子怡、周迅、巩俐，当下国内最火的四大明星悉数答应前来站台。 人嘛，还是得现实一点，名气再高也得恰饭，在资本面前，该拥抱还是得热情拥抱。 而邀请四人过来站台的效果也是显著的。 巨幅海报在商场外一挂，四人要过来站台的消息一披露，原本没有投放广告的媒体，也自发开始报道，连带着也帮宏兴广场宣传了一把，四人的粉丝更是热切关注起来。 整个市内，宏兴广场的热度，陡然变的空前爆棚。 万众期待之下，元旦如期而至。 历时一年多，前后投入无数心血，终于到了要见证成果的时刻，整个宏兴，公司上下所有人都非常上心。 一大清早，所有人便基本都到了。 布置现场、确认流程、沟通商家，一个个都忙的团团转。 彩带、条幅、气球、红毯，各种道具一样一样布置好，现场也越发显的喜庆、隆重。 等一切都忙完，商场外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作为公司股东和好友的文彦棋，以及胡明宇、曲光洁等人都被邀请了过来，一起出席开业典礼。 刚到现场，看着仪式还没开始，门口就围成的人山人海，几人都有点被震住了。 等挤过人群，一见到王流，胡明宇就忍不住道：“你这是真下血本了啊，一个开业庆典，这架势搞的都快赶上电影节了。” 文彦棋也道：“怎么这么多人？你请托了？” 王流笑道：“没有，就请了几个明星，外面那些估计大部分都是他们的粉丝，听到消息过来凑个热闹。” 曲光洁咂嘴道：“请的谁啊？哪个明星能有这排场？” 王流瞥他一眼，道：“你最近没看新闻吗？” 曲光洁道：“没太关注。” 那就难怪了，报纸、新闻上都轮番轰炸了，但凡看了新闻，不可能不知道请的是谁……王流心里暗想，还没等他开口，外面先陡然响起了欢呼： “啊啊啊！” “陆毅，真是陆毅！” “陆毅真来了！” “周迅，我喜欢你。” “巩俐巩俐巩俐……” 王流耸了耸肩：“都听到了？就请的他们。” 曲光洁暗暗咂舌：“好家伙，难怪排场这么大，原来是把目前最火的几个都请来了，你这是真想半个电影节啊。” 第216章 开业 “就请了四个，离办电影节还差的远呢。”王流调侃一句，招呼道：“开业还有一会儿，你们先进去坐吧，我还有的要忙，就不招待你们了。” “理解！” “今天你可是个大忙人，忙你的去吧。”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几人各自一句，然后被工作人员领着，去休息室休息去了。 王流则继续站在门口，准备迎客。 首当其冲的就是陆毅、周迅、巩俐、章子怡四位明星，上午的开业庆典，昨晚他们就到了，所以现在会一同到场。 看着比记忆里年轻许多的熟悉面孔，王流莫名还有了点亲切，迎着四人热情上前握手道：“欢迎四位，感谢前来捧场，待会要辛苦了。” 大概提前了解过，四人跟王流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对他却不算陌生，不用旁人介绍，陆毅就一口叫出了王流名字： “王总客气了，我也很高兴能接到您的邀请。” “王总您好！” “很高兴见到您。” “祝您开业大吉、生意兴隆。” 周迅、巩俐、章子怡三人也都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谢谢，四位先去里面休息一下吧，招待不周的地方多包涵。”王流微笑致意。 没再多说，一来没时间，他要接待的人还多，二来也没必要，初次见面，说两句场面话，面子照顾一下就够了。 送走四人，紧随其后的是和商场合作的一些合作伙伴，作为最大伙伴的家乐福老总，施荣乐也受邀出席。 王流热情迎接：“施总，欢迎欢迎啊，百忙之中还抽空前来，我先谢过了。” 施荣乐哈哈一笑，道：“对你这家店，我可是期待很久了，再忙也得过来看一眼啊。” 王流笑道：“总之还是谢谢了，先里面请，待会再聊。” “何总，多谢前来捧场。” “李总，欢迎欢迎。” …… 一阵迎来送往，临近开场，嘉宾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只剩最后几位重头戏——市里的一众领导。 整个项目，除了宏兴公司之外，剩下最上心的就得数市里了。 打造全市地标，推动经济发展，对宏兴广场，市里可谓寄予了厚望，如今终于到了开业，该是检验成果的时刻了，自然也很重视。 市长梁健亲自带队、副市长林庆盛、区高官刘明军，以及人大、政协等多位领导共同出席，阵容堪称豪华，面子算是给足了。 王流没敢怠慢，几人一到，便赶忙上前热情迎接：“梁市长、林市长，各位领导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感谢感谢！” 梁健微笑道：“开业安排的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就差您来坐镇，然后盛大开场了。”王流呵呵一笑，顺嘴捧了他一句道。 梁健摇头一笑，道：“今天你才是主角，我可不能喧宾夺主，流程该怎么走，还是你来定吧。” “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梁市、各位领导，先里面请吧。”王流顺势应下，笑着带领几人进了门。 开业庆典也进入了倒计时阶段，主持人上台热情开场，随后开始节目表演。 第一个是鼓舞，三十六人组成的鼓乐方阵同时敲响，鼓声瞬间轰鸣，气势磅礴，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随后是歌舞表演，再度活跃了一下气氛。 最后是陆毅、周迅、巩俐、章子怡四人登场站台，都不用开口，刚上台站了站，现场无数粉丝便集体开始欢呼，现场气氛瞬间达到高潮。 表演也宣告临近尾声，杨凯匆匆找来，询问道：“节目表演快结束了，待会要上台致辞，你跟梁市谁先上？” 王流侧过头看向梁健，谦让道：“梁市，您先来打个头阵？” 梁健摆摆手：“都说了这里你才是主角，还是你先来吧。” “得，那就我先来。”王流没纠结，顺口应下。 先上台的可以叫第一个发言，后上台的也可以叫压轴登场，语言的艺术嘛，就看你怎么说了。 谁先上谁后上什么的，也就不用在意了。 杨凯点点头，又匆匆走了。 随后节目表演完毕，在主持人的热情邀请下，王流登场致辞。 “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上午好！首先感谢各位的莅临……” 都是提前准备的演讲稿，洋洋洒洒一大篇，基本都是场面话，没什么营养。 王流演讲完，梁健随后上台致辞，内容跟王流说的相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除了场面话之外，开头他还夹杂了一大段官腔，听着更枯燥，还不如王流。 致辞完毕，仪式也接近了尾声，宏兴的几位高管，以及市里前来出席的一众领导共同登台，一起进行最后的剪彩。 伴随着主持人热情洋溢的介绍，全体来宾响起的热烈掌声，王流和梁健等人一人一把剪刀，咔嚓一下，顺利完成剪彩。 现场同时礼炮齐鸣，开业仪式至此也宣告结束。 早就等候多时的一众顾客，瞬间一拥而入，兴致勃勃的冲进商场，展开抢购。 王流等人也下了台，边走边招呼道：“马上中午了，酒店已经备好了午宴，梁市长、林市长，各位领导，待会赏个光，一起去喝两杯吧。” 梁健淡淡一笑，道：“好意领了，但是市里还有工作要忙，得尽快赶回去，实在抽不出时间啊。” 堂堂市里二把手，要忙的确实不少，刚才耽误了大半天，面子已经算是给足了。 王流很理解，没再多说，点头道：“工作重要，那我就不多留您了，您先去忙，酒等哪天抽出时间了，我再请您喝。” “好说。”梁健随口应下。 他带头要走，林庆盛、刘明军等人也没好意思多留，跟着一道走了。 王流回过头，又去招呼起施荣乐等人：“施总、何总、李总，忙活大半天，招待不周，多包涵啊。” 施荣乐等人都没在意，一是出于理解，二是看着成群结队冲进商场抢购的人群，这么高的客流量，作为入驻商家的他们，指定会跟着受益匪浅。 能挣到钱，其它的都无所谓了。 各自呵呵一笑，施荣乐道：“客流量这么大，王总这个项目看来肯定是要拿下开门红了，我都有点期待最后的营业额能有多少了。” 王流哈哈一笑，道：“希望如此吧，酒席已经准备好了，几位一起移步，过去喝两杯，营业额我们边喝边等吧。” 第217章 远超预期 邀请施荣乐等人过来的目的，一是表达对合作伙伴的尊重，共同出席开业典礼。 二也是想趁着开业第一天，拿下开门红的当口，顺势跟他们敲定合作，继续邀请他们去省城项目里入驻。 眼下形势还算不错，王流自然不会放过，热情邀请众人来到酒店，边觥筹交错，边静待营业额出炉，然后他好展开攻势，游说他们继续签约。 酒席上。 几杯酒下肚，闲聊一阵后，王流试探着问道：“施总，南华店总算是开业了，你对营业额有什么要求？多少能让你满意？” 施荣乐晃着酒杯，轻松道：“家乐福进入中国五年，已经开了18家店，每家店的日均营业额是41万，我对南华这家店的要求不高，能达到及格线，首日营业额能超过四十万，我就心满意足了。” “也就是说，今天的营业额如果超过四十万，施总就可以考虑我之前说过的合作，继续去省城再开家分店了？”王流追问一句。 施荣乐瞥他一眼，道：“我说的只是及格线，做生意还是要争取盈利最大化的，及格是还不错，但是相同的投入，我去其它更发达的城市开店，不是赚的更多？ 在商言商，王总应该能理解吧？” “理解。” 还是不见兔子不想撒鹰呗……王流点点头，心里暗暗吐槽，又看向其他人：“何总，你呢？多少营业额能让你满意？” “我们小门小户，跟施总这种家大业大，直接租下两层楼的可不能比，首日营业额能有十五万，我们就心满意足了。”何总呵呵笑道。 王流了然，又侧过头：“李总，你呢？” 李总道：“我跟何总差不多，能有十几万就行。” 王流微微颔首，一圈问下来，一众品牌商的心理预期加起来直逼两百万，也就是说，光是让他们满意，商场的营业额至少就得是两百万，想让他们继续合作，去省城入驻，肯定还得更多。 以当下的消费水平，两百万不算少了，但是从刚才成群结队去抢购的场面看，想达到似乎也是很有可能。 正盘算着，杨凯突然打来了电话，王流心头一跳，顺手接通，直接问道：“营业额出来了？成绩怎么样？” “很好，非常好，就在刚才，商场累计营业额，已经正式突破一百万了。”杨凯兴奋的汇报道。 一百万……王流眨了眨眼，瞬间喜上眉梢，这才开业多久？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吧，这么快就突破一百万了？ 虽然有开业加成，虽然也有刚才积累了半天的情绪，现在集中开始宣泄的缘故在，但是这么快营业额就突破了一百万，还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营业时间定的是每天早十点到晚十点，而现在才刚过下午一点，离关门还有近九个小时，就算第一波消费高峰过去，随后营业额增长速度会放缓，但是九个小时积累下来，数额也不会小了。 到时候别说两百万，就是再翻一番，首日营业额达到四百万恐怕都不是没有可能。 情况属实有点出乎预料，王流也属实有点低估了市里的消费水平。 然后仔细想想，其实也算正常。 北上广深这些大城市，购买力虽然强，但是竞争也大，商场、超市肯定不会只有一家两家，分额被瓜分，能分到每家店面的营业额不会太多。 而市里不一样，超市、商场数量不多，竞争小，规模也跟宏兴广场这种城市综合体不能比，而家乐福、卡地亚这些大品牌更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可以说，宏兴广场的出现，对市里同类行业绝对是碾压级别的，对市里人的吸引力也是空前的，营业额超出预期也就很正常了。 想通这些，王流原本有些欣喜的心情，逐渐淡定下来，淡淡道：“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 电话里杨凯说了什么他们没听到，但是王流说的那句“营业额出来了”，施荣乐等人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而这也是他们当下最关心的话题。 见王流挂断电话，众人纷纷凑了过来，施荣乐试探道：“王总，听你刚才的意思……营业额已经出来了？” 王流点了点头。 施荣乐追问道：“是多少？” 王流看了他一眼，又扫向围过来的众人，一个个全都聚精会神，面带期待的看着他。 王流忍不住嘴角一翘，缓缓道：“刚才举行仪式浪费了点时间，开业才一个多小时，营业额还不高，只有……一百万。” “嘶……” “一百万？” “这才多久啊，就破百万了？” 众人纷纷惊讶开口。 施荣乐更是心头一震，他跟其他人可不一样，别人都是租个柜台，或者一个铺面，而他可是租下了整整两层，相当于整个商场的一半铺面。 就算他卖的只是日用百货，跟其它珠宝、腕表等奢侈品相比，价钱不高，但是架不住他面积大啊，一百万的营业额里，绝对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他的。 就算只有30，那也是三十万了，基本快平了其它店的平均线，而这不过才是刚开业一个多小时的营业额，要是等关门后再结算，又能达到多少？ 翻一倍，六十万？ 还是更多？ 不管具体是多少，大大超出他预期这一点，已经是铁定的了。 施荣乐震惊之余，第一反应就是王流在撒谎。 日均六七十万的营业额，那是北上广深这些一线城市才有的消费水平，南华这种二三线城市，怎么可能会这么高？ 不可能的嘛。 除了王流在说谎，他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 然后不等他再多想，他手机就响了，是南华店的店长涂锐打来的，施荣乐眼神一紧，走到旁边，接通电话沉声问道：“店里情况怎么样？” “非常好，全场都快被抢疯了，还有部分产品已经快卖断货了。”涂锐兴奋的汇报。 施荣乐眼皮一跳，追问道：“营业额呢？有多少？” “二十八万多，马上破三十万了。” 施荣乐又是心头一震，二十八万多，跟他刚才想的30占比，三十万的营业额也相差无几了，照此看来，王流说的一百万营业额，也是真的实打实做到了。 自家员工总不会骗他。 可如果不是王流在说谎，一个二三线城市，却能取得这么好的业绩，难道是因为宏兴的运营能力超强？ 施荣乐有点拿不准，沉思一瞬，心里有了决定，径直走向王流，灿烂笑道：“王总，我仔细想了想，你刚说的继续合作，去省城再开家分店的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啊。” 第218章 全部续约 王流眨了眨眼，听的一时还有点愣神。 几个意思？ 之前公司主动接洽，上次他过来考察时，他也主动询问，刚才闲聊时他又再次暗示，几次三番都不舍得松口，现在营业额才初步统计出来，不用他开口，他就主动过来说合作…… 你这是不是有点太现实了？ 王流心里暗暗鄙视，嘴上忍不住揶揄道：“施总不再考虑考虑了？” “不用考虑了，王总已经用业绩证明，宏兴的运营能力很出色，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了。”施荣乐淡定一笑，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虽然之前一直没答应，现在业绩刚出来，他就立刻松口，转变太大，显的很功利。 但是，商人本就是逐利的，趋利避害很正常，跟盈利相比，其它的都不重要。 道理王流也懂，调侃一句，发泄一下几次三番被拒，心里积攒下的邪气，便没再多说，爽快道： “既然如此，那就再祝我们合作愉快吧，趁着施总这次过来，合作细节我们也抓紧谈一下，争取尽快签了合同怎么样？” 施荣乐一口答应道：“我没问题。” “得，那就这么定了。”王流呵呵一笑，又看向其他人：“何总、李总，你们呢？营业额出来了，如果不出意外，最终结果应该是能让各位满意了。 如果有兴趣，再去省城开家店，我们继续合作一把？” “我看行。” “我同意。” “我没问题。” 有业绩打底，众人再没疑问，纷纷爽快答应。 目的达成，王流顿时心情大好，哈哈一笑，举杯道：“各位爽快，来，让我们为合作干一杯。” 随着意向达成，原本的酒会也随即变成了一场洽谈会，王流和一众合作商就合作细节问题展开了协商。 已经合作过一次，有合作模板，双方都没有斤斤计较，各项条款基本沿袭了上次的合同，只有整体租金稍有上调。 毕竟南华宏兴广场项目，当初只是初次试水商业地产，一没经验、二没品牌，为了吸引商家入驻，租金压的很低。 现在项目拿下了开门红，也算初步取得了成功，积累下了资本，再谈合作，王流就有谈判的筹码了，适当调高一点租金很正常。 众人也都能理解，愉快的达成了一致。 随后又加紧赶制了合同，各自签署后，合作彻底敲定。 王志新全程看在眼里，喜不自胜，陆续送走一众合作商后，回过头就冲王流兴奋道：“省城那边的招商工作一直没什么进展，现在可好了，拿下了这批合作商，我们手里也算有了资本，不用再慌了。” 王流也微微松了口气，省城宏兴广场项目启动也有九个多月了，招商工作早就开始，广告打了不少，一些本地商家也有主动去接洽。 前期倒也陆续签下了一些商家，但每次刚签下不久，对方就会反悔，要求解约，有的甚至干脆连交的定金都不要了，直接单方面撕毁合同。 原因王流也调查过，知道这些人都是被百顺集团许下了更优厚的条件，把人从他手里硬生生挖走了。 除此之外，百顺也重金砸了宣传，招商标准比宏兴放的更宽，租金也定的更低，方方面面都在针对宏兴，手段尽出，毫不掩饰的展开了抢人大战。 一家是省内房企龙头，品牌响亮，资本也更雄厚，而另一家只是外地企业，刚到省城去开拓，影响力有限。 再加上百顺开出的更优惠的条件，商家自然而然更倾向于选择百顺。 结果就是虽然招商工作开展了这么久，但却依然没取得什么进展。 这也是王流这次遍请合作商，极力想要继续促成合作的原因。 而结果也如他所愿，合作全部达成，有这些品牌在手，就算省城那边招揽不到商家，他的项目也稳了。 王流边想边问道：“省城那边施工进度到哪一步了？” 王志新道：“差不多有80了，再有两个月，到三月初应该就能竣工。” “三月初……根据南华项目积累下的经验看，竣工后的二次精装修、空气净化、开业筹备这些，大致需要五个月，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到八月，省城项目大概就能开业了。”王流默默盘算道。 王志新点点头：“顺利的话，大概率没问题。” 王流沉吟道：“现在才刚到元旦，离八月还有七个月，时间还算充裕，但是也该抓点紧，提前筹备起来了。 装修招投标尽快落实一下，先把施工方敲定，等项目竣工，立刻进场开始装修。 另外，商家该招还得招，光靠手上这些品牌，底气是有了，但是空置率还有点高，还剩七个月，能招一家是一家。 重点放到省外，学上次，去全国招揽品牌，至于省里……顺其自然吧。” 面对百顺集团的围追堵截，省里的商家他已经不指望了。 “明白了，我会安排好的。”王志新点头应下，顿了顿，又迟疑的问道：“《奇迹》今天也结束公测，开始收费运营了吧？结果怎么样？” 虽然被周志雄无情的从天盛踢了出来，但是到底是他跑前跑后，又跟着王流亲自飞往韩国，才签下来的游戏，对于它的发展，王志新还是很关心的。 王流瞥他一眼，莫名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摇头道：“一大早就在忙开业，刚才又谈了半天合作，还没顾得上问，不过…… 公测数据很不错，《奇迹》注册玩家已经接近一千五百万，火热程度直追《传奇》，业绩应该也不会差，具体等我问问再说。” 被寄予厚望的另一头现金奶牛，王流也很关心，说完便掏出手机，打给了黎向涛。 知道宏兴广场今天开业，王流会很忙，所以黎向涛没有打电话去打扰他，现在接到电话，知道王流想问的是什么，一接通，他便直接汇报道： “王总，恭喜啊，截止到刚才，《奇迹》的流水已经突破了一百万，等到今天结束，超过一百五十万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了。” 第219章 对赌第一阶段目标 达成 一百五十万的流水…… 即便扣除成本，以及分给渠道商的分成，毛利至少也还能有一百万。 《传奇》当初达到这样的业绩，用了一个多月，而《奇迹》只用了一天，日赚百万成就便轻松达成。 已经可以肯定，这头吸金利器也大获成功了。 王流满意的笑了笑，豪爽道：“还不错，忙了这么久，大家都辛苦了，马上就到年底，你研究一下，给每个人都发上一笔年终奖，好好犒劳一下大家。” “没问题，我来办。”黎向涛哈哈一笑，爽快应下，顿了顿，又道：“还有件事，志雄来公司了，带了会计来查账，估计是为了对赌的事，您要不要过来一趟？” 周志雄吗？ 这才刚到元旦，两千年刚过完，这么快就过来查账……要不要这么积极？ 王流暗暗鄙视，不过对赌的第一阶段确实结束了，他过来查一下账倒是也正常，周志雄都来了，好歹帮过他不少，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去见上一见，答应道： “你先招待着，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王志新赶忙问道：“业绩怎么样？” 王流轻笑道：“不出所料，很成功，截止到刚才，流水已经破百万了。” “这么快吗？”王志新一惊，随即暗暗兴奋，自言自语道：“现在才刚过五点，离凌晨还有差不多七个小时，按这速度，等今天结束，就是破两百万都很有可能啊。 毛利至少能有一百多万吧？这业绩可比《传奇》当初还要好不少啊。” 说完脸色又突然一暗，业绩好是好，但是他都从公司里被踢出来了，再好也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他高兴个什么劲。 王流却浑然未觉，笑道：“所以说很成功呢，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正好周志雄去公司了，我要过去一趟，你要不要跟着过去？” 王志新脸色又是一黑，他就是被周志雄踢出来的，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骂他都来不及，还去见他……怎么可能？ 闻言想也没想，黑着脸道：“不去。” 王流这下才回过味来，抿嘴笑了笑，随意道：“那行吧，我自己去，忙了一天，你也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 从酒店离开，王流直接驱车去了天盛。 一见面，周志雄便笑着恭喜道：“王总，虽然有点晚了，但该说我还是得说一句，祝你开业大吉，财源广进。” “多谢、多谢。”王流拱了拱手，感谢道。 虽然俩人也是合作伙伴，但是一来周志雄投资的是天盛，跟宏兴没有一毛钱关系。 二来他好歹也是个首席执行官，也是个大忙人，所以开业庆典，王流并没有邀请他。 寒暄几句，王流饶有兴趣问道：“怎么样，账查完了吗？业绩周总可还满意？” 周志雄笑了笑，似欣喜又像感叹道：“查完了，不得不说，着实有点出乎我的预料。 当初签对赌协议时，我原本以为你第一阶段都会过不去，我会稳操胜券的，但是没想到，你还真做到了。” 《传奇》四月开始正式收费运营，除了当月盈利只有两千多万，从五月开始，盈利便突破了三千万，六月达到四千万，七月八月突破五千万，九月十月十一月，盈利都维持在六千多万，刚刚过去的十二月，更是一举突破了七千万。 全部加一块，天盛两千年的总盈利稳稳超过了四个亿，对赌协议第一阶段盈利四个亿的目标，轻松达成。 账王流早算过了，所以听到周志雄来查账，丝毫没有惊慌，从容不迫赶了过来。 “而这仅仅只是《传奇》一款游戏，八个多月的盈利，现在又多了一款《奇迹》，收费第一天，流水预计就超过一百五十万，等再积累一段时间，赶上、甚至超过《传奇》恐怕都不难。 两款吸金利器在手，要是再推出几款游戏，对赌协议上定的年盈利十六个亿的目标，天盛铁定是能达到了，而且很可能都用不了三年就能达到。 这场赌局，看来我是大概率要输了啊。”周志雄又苦笑道。 “说是这样说，但是以后的事，得等到了才知道了，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什么变数都有可能。” 王流谦虚一句，又瞥了眼他，调侃道：“而且，就算输了对赌，你不是还赢了估值吗？横竖你都不亏啊。” 道理周志雄自然懂，当初用四千万美元，拿下天盛10股份，相当于他给天盛的估值是四个亿美元，而彼时的月盈利只有两千多万。 如果年盈利能达到十六个亿，平均到每月，那就是13个亿。 跟当时相比，利润至少翻了五倍，那天盛的估值少说也能翻五倍，那就是二十亿美元。 所以就算他输了对赌，按照约定股份要减半，得分出5交给王流，自己只剩5，但是天盛估值翻了五倍，他也照样赚翻。 这么一想，周志雄瞬间又欢乐起来：“说的不错，真要到了那时候，天盛也就可以谋划上市了，如果能成功上市，那赚的更多。” 说着拍拍王流肩膀，鼓舞道：“所以，王总你要继续努力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一定鼎力支持。” 上市吗？ 说起来，也确实可以提前考虑一下了……王流微微沉思，随即道：“放心，真有需要了，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你难得过来一趟，马上又是晚饭时间，现在我们还是先去吃个饭，一起喝一杯吧。” “好啊，我没问题。”周志雄爽快应下。 …… 今年过年比较早，1月24号就是农历新年，过了元旦，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二十来天了。 整天在公司里忙活，王流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一回到家，看着已经放了寒假，搬着行李来到他家，打算暂住几天的王芳，过年的感觉突然就来了。 寒假啊……初中就辍学了的他，已经多少年没有感受过了？ 一个村的，从小就认识，现在又成了姑嫂，王芳和张晓颖的关系倒是越发融洽了，腻在沙发上，聊的很热乎。 王流脱掉外套，随意问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第220章 王芳 我要当销售（还债12） “聊我小侄子啊，才五个多月就不老实，刚才在嫂子肚子里动了好一阵呢，将来一定很皮。”王芳嬉笑道。 张晓颖跟着笑了笑，看向王流道：“又喝酒了？” 王流嗯了一声：“有点应酬。” “吃过饭了吗？还给你留着饭，我去帮你热一下吧。” “不用，刚才顺带着吃了点，不饿。”王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 张晓颖起身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道：“喝点水吧，加了蜂蜜，解酒。” “嗯……”王流笑了笑，虽然只是件小事，但是回到家有人关心，心里还是顿感温馨，拉了拉她的手，深情对望道：“辛苦了。” “咳咳……” 旁边王芳突然咳嗽两声，调笑道：“你俩注意点啊，这还有个大活人呢，注意影响。” 温馨感瞬间破碎！ 王流没好气道：“都放假了，你不回家还留在市里干嘛？” “当然是有事啦。”王芳丝毫不以为然，又道：“正想跟你说呢，辛蕊现在在你公司做销售是吧？还缺不缺人？正好放了寒假，回家也没事可干，让我也去你公司当个销售，试一下吧。” “你？来我公司做销售？”王流一脸错愕，瞥她一眼，狐疑道：“老实说吧，你是不是缺钱了？” “才没有。”王芳顿时脸一红，矢口否认：“我就是想锻炼一下，没有其它原因，你别瞎猜。” 信你才有鬼……王流暗暗撇嘴，从小到大一说谎就脸红，这个毛病他这个当哥的简直不要太了解。 光看她现在这副表情他就能肯定，小丫头片子指定没说实话。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是不是缺钱了？是就说是，缺多少我给你就得了，还去锻炼一下……你当销售是谁都能干的来的吗？” 王芳急了，道：“哎呀，真不是，你怎么就不信呢，你就让我去吧。” “行，机会我可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想去公司当销售没问题，明天我就安排你去，不过……” 王流说着瞥她一眼，暗戳戳的又道：“既然是锻炼，那工资什么的我就不给了，给自己家干活，给钱太见外了，你说是不？” “啊？”王芳瞬间傻了眼，有心想反驳，但偏偏无言以对，抿着嘴，委屈的眼里都快掉出泪来。 张晓颖赶忙宽慰道：“傻丫头，你哥跟你开玩笑的，这都听不出来吗？工资肯定会给你的，放心吧，他要不给，我给，行了吧。” 王芳原本还没掉出来的眼泪，闻言瞬间开闸，全掉了下来，泪眼朦胧的看着张晓颖，感动道：“嫂子，你真好！” “诶呀，这咋还真哭了呢，不哭不哭啊。”张晓颖赶忙走过去安慰。 王流简直无言以对，就这怯懦的性格，两句话都能挤兑到自闭，还去当销售，你怕不是去找虐啊。 …… 第二天，上午。 王流没去公司，开车带着王芳先去了售楼部。 年中开工的两个项目早就动了工，预售也已经进行了一阵，但是没赶上金九银十的销售高峰，最近两个月都是淡季，成交量比较低迷，两个楼盘都还没有售罄。 王芳过来锻炼，倒是正好有的忙活。 一进门，就见销售部所有人员都在大厅里列队站好，正在听辛蕊训话，作为销售部精英，业绩长期蝉联第一的她，如今已经光荣的晋升为销售部主管了，负责日常销售工作。 “……元旦刚过，马上又是春节，业绩低迷了这么久，趁着双节来临，应该会有所回暖，都打起精神来，努力冲一下业绩，争取年前把两个楼盘都清盘，这是年前最后一个销售目标，一定要努力做到，都听明白了吗？” 严厉的语气，再加上辛蕊本就不苟言笑，一向高冷的个性，虽然上任还不太久，但是别说，话说的倒是很有一股凌厉的气势。 王芳听的敬佩不已，眼里冒出了些许崇拜的小星星。 王流则暗暗叹了口气，目标原本倒是有可能完成，但是王芳要一来……那怕是很可能要悬了啊。 “明白了。”众人齐声回应，声音洪亮。 辛蕊满意的点了点头，沉声道：“行了，都各自准备去吧。” 众人闻言刚准备解散，可看着进门的王流，又停住了，眼神略过辛蕊，继续站在原地。 辛蕊眉头微蹙，回过头看了眼，顿时一愣，再看看站在旁边的王芳，眼里忍不住又冒出一丝欣喜，以及些许疑惑： “王总、小芳，你们怎么来了？还穿成这样？” 看着一身公司制服，标准销售打扮的王芳，辛蕊一脸不明所以。 “跟你一样，我也来当销售啊，辛蕊，你现在好厉害啊，刚才说的好有气势，我听的都有点崇拜你了。”王芳一把挽住她，叽叽喳喳道。 王流跟着道：“学校放寒假了，她非要过来当销售，说是要锻炼一下，我拗不过，就带她过来了。” 辛蕊看看王流，又看看王芳，还是有点不太确定：“你确定要来当销售？” “当然了，没见我衣服都换好了吗？这还能有假？”王芳一脸认真，说完又虚心请教道： “销售你都当好久了，经验比我多，有什么技巧，应该注意点什么，你教教我吧。” 辛蕊迟疑的看了眼王流。 王流直接道：“别看我，人我是交给你了，你看着能教就教，不能教……你就让她自己玩吧，不用理她。” 辛蕊顿时苦笑不得，道：“好吧，我尽量试一下。” “就知道你最好了，有什么心得，快跟我说说。”王芳瞬间一喜，认真倾听。 辛蕊斟酌一下，挑了些重点，认真教起来。 王流扫了眼还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训话的销售部众人，摆摆手道：“别站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老板发了话，众人没再迟疑，当即解散，各自忙去了。 王流原本想回公司，但是看着认真学习的王芳，最后还是改了主意，留了下来。 他倒要看看，不惜说谎也要来当销售，现在又认真学习的王芳，到底能干出个什么样。 第221章 这才叫专业 早上八点，售楼部正式开门营业。 没过多久，便陆续有人上门来看房。 教了半天的辛蕊见状，询问道：“基本要领就这些，剩下的还是要多练习，有顾客上门了，你要不要去实践一下？” 原本已经下定决心，认真请教完，蓄势待发的王芳，听到真要上阵，心里又突然一慌，莫名有点心虚道： “我……你说的我都还没记下呢，资料我也没熟悉完，还是再等等，让我再熟悉一下了吧。” 辛蕊道：“好吧，那就再等等。” 十分钟后。 又有人上门。 辛蕊再次问道：“熟悉好了吗？” 王芳心头一颤，慌乱道：“快了快了，马上就好。” 半小时后。 辛蕊再次看向王芳：“现在呢？” “我……”王芳抿着嘴，紧张到额头上都快要冒出汗来，但是已经推过两次，再推，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只能咬牙道：“好了，这回我上。” 说完迎着进门的一位顾客，硬着头皮走了上前：“您好，来、来看房吗？” “嗯。” “您、您对房子有什么要求？想要套什么样的房子？这边是我们的楼盘，我带您去介绍一下吧。”王芳努力保持镇定，按辛蕊教的方法，认真展开引导。 然而对方却不按套路出牌，闻言直接拒绝道：“不用，我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 不是应该跟随引导，跟着她前去看房，然后她一阵推销，最后愉快的成交吗？ 这跟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啊……王芳瞬间有点傻眼，感觉刚才努力学习的心得，咬牙鼓起的勇气，全部打在了空气上，呆立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不远处，王流看的丝毫没有同情，反倒扑哧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他就知道，就王芳这种温婉怯懦的性格，来当销售这种跟人打交道，相当考研临场反应的工作，指定是来找虐的。 现在果不其然，真让他猜中了。 这才刚说一句话，看这架势，人这就有点朝着自闭去了啊。 辛蕊赶忙上前解围：“好的先生，那您先自己看看，熟悉一下我们的售楼部，这边是休闲区，如果累了您可以过去休息一下。 这边是模型区，目前在售的楼盘都在这里展示，您可以根据自己需要，过去仔细观看，如果看上了哪套，我可以给您详细介绍，正好我们现在有优惠活动，您如果在活动期间购买，我可以给您一个优惠价。” “是吗？”提到优惠，对方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都是什么优惠？” “很多，针对不同户型，我们准备了不同力度的优惠方案，比如这套98平米的三居室，您如果下单，我们就送价值五千块的装修优惠券，只要到跟我们合作的装修公司进行装修，就能拿优惠券，抵扣装修费用。 还有这套143平的四居室，购买即享九八折优惠，同时只要预交五千块押金，最终结算房款时，就能当作一万来使用。 其它优惠也有很多，您如果感兴趣，我带您过去，我们边看边说？”辛蕊微笑的看着他，静待回答。 “好吧。”对方点了点头，被辛蕊一顿忽悠，浑然忘了自己刚才说的随便看看的话，跟在辛蕊身后，亦步亦趋的看房去了。 王流看的肃然起敬，看看，什么叫专业？ 只要进了这个门，就是不想看房，也得跟着去看，而且还是自愿去看，这才叫专业。 再看看还傻愣在原地，目送着去看房的两人，似乎更加茫然的王芳，王流不禁一叹，小丫头还是太年轻了，想当销售，还有的学啊。 …… 离开售楼部，回到公司，刚坐下没多久，黎向涛便找了过来。 “王总，您上次说的年终奖，我初步做了一套方案，拿来给您看看。” 说着递上一份文件，继续道：“公司今年的业绩很不错，多发些奖励，激励一下员工很有必要。 但是也不能随便就发，不然以后业绩要是差了，少发或者不发，员工就该不满意了，影响工作积极性。 所以我设立了些奖项名目，按规定发放，一来师出有名，以后不论发多少，都有凭据。 二来也能促进工作积极性，知道怎么能多赚钱，等明年开工，员工也会更卖力。” 王流深以为然，看着方案上基础奖励、团队奖励、个人绩效、全勤等一大堆奖励名目，不住点头，不愧是海归精英，考虑的很周到。 再看看六到十八个月工资的奖励幅度，也算很丰厚了，以公司平均两千左右的基础工资，就算最低拿到六个月的奖励，那也是一万多了，放在眼下，购买力相当不错。 “很好，就按这些名目执行吧，方案给我留一份，宏兴这边也参考参考。” “好，这份您留着看吧，回去我再重新打印。”黎向涛欣然应下，又说了几句，告辞走了。 王流拿起电话，淡淡道：“让杨凯过来一趟。” 片刻后，杨凯匆匆找来：“王总，您找我？” 王流把方案丢给他，道：“老黎做了份年终奖励方案，我看着还不错，你也拿去参考一下，年底了，也给公司员工发笔年终奖。” 杨凯拿起方案扫了眼，同样认同道：“是还不错啊，行，我拿回去研究一下。” 王流摆摆手，打发走了他。 想了想，又给何亮、吴帆打了个电话，宏兴和天盛都发年终奖了，同为他旗下产业的广源和恒昌也不能厚此薄彼，得一视同仁。 就奖励的事分别给两人叮嘱完，临挂断前，吴帆突然又道：“王总，去年筹借的那笔钱，时间不短了，这段时间不少客户都问过我，御景湾三期到底什么时候开建，他们都等着买房呢。 您看……这笔钱我们是先还了，还是真按当初说的那样，让客户七折买房？” 当然是还了，真按七折买，那我得亏死……王流暗暗盘算，去年为了筹措资金，拿下宏兴广场项目，他利用御景湾三期七折买房的噱头，借恒昌筹措了两个亿。 现在已经用了一年多，时间确实不短了，正好天盛今年赚了不少，眼下不缺钱，这笔帐倒是也该还了。 “你去联系报社发篇公告，就说之前和宏兴谈好的合作破裂，房子没有了，让债主们来退钱吧。” 第222章 顺水人情 挂断电话，王流手指轻巧着桌面，沉思一瞬，又拿起手机，给韩承光打了过去。 期盼中的七折房子没有了，光退钱，不用想也知道，债主们指定不能乐意，要是闹起来，那就是场群体事件。 给市里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怎么着也该提前支会一下，一来让市里事先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文长和要震怒起来，那王流可就麻烦大了。 二来凡事有利就有弊，反过来也一样，有弊就有利。 群体事件是很严重，但要是处理妥当，及时为民伸冤，排忧解难，多少能刷波声望，大小也是笔政绩。 把麻烦变成好事，顺手再送出一笔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喂？王总，找我有事？”电话接通，韩承光上来直接问道。 王流直言相告，道：“对，有点麻烦要跟韩哥你事先报备一下。” “什么麻烦？” “去年恒昌借了笔债……”王流把事情跟韩承光简单介绍了一下，后者闻言沉默片刻，凝重道： “这可不是件小事啊，要是闹起来，那是要出大麻烦的。” “所以，我才要先跟韩哥你报备一下啊，你放心，给你和文书记找麻烦的事我指定不能干，对策我已经想好了，债主们会闹，是因为原本以为到手的七折房子没了，觉的自己吃了亏，想平息众怒，只要给足弥补，让他们心满意足，自然就不会闹了。 只是，恒昌毕竟是当事方，说出来的话债主们可能会不太信，还是由市里出面最有说服力。 到时候就麻烦韩哥过来安抚一下，怎么样？” 能当上二号首长，韩承光自然不傻，相反，他心思活络的很，王流只是随口一说，其中的关节，他瞬间就想明白了。 这哪是在麻烦他，这分明是送了一笔政绩让他来捞啊。 刚才的凝重瞬间全消，语带轻松道：“没问题，我会提前准备好，如果有需要，我随时能出面。” …… 老板发了话，吴帆没敢耽搁，当天便联系好了报社，第二天便在市报纸头版头条刊登了公告。 “经过多轮协商，我司与宏兴公司就团购宏兴广场三期楼盘事宜未能达成一致，合作正式破裂，相关资金会全额退还，请各位投资人尽快前来联系，以便展开清退工作。” 和王流预想的一样，公告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债主全部炸毛。 蜂拥而至，几乎全部堵到了恒昌证券营业部大门前，打横幅、喊口号，群情激愤，要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骗子！” “说好的房子呢？” “我们不要退钱，我们要房子。” “给我们房子。” 吴帆出面极力安抚：“大家先冷静冷静，如果有房子，我们肯定会给大家的，但是合作不是破裂了吗，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给大家退钱了。 投资有风险，任何情况都是有可能的，大家多理解。” “你说的轻松。” “你怎么不理解理解我们？” “这么多钱，我们就是存银行拿利息，一年下来也能赚不少了，现在光退钱就想打发我们走，你想的倒美。” 众人怒气不减。 吴帆顺势道：“大家说的我也理解，这样吧，这笔钱就当大家投资我们了，我们按银行定期年利率来给大家结算，弥补一下大家，各位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一点利息就想打发我们走，你打发叫花子呢。” “必须给房子，不然我们就上市里告你们去。” 两边僵持不下，场面顿时陷入僵局。 楼上，王流站在窗前，全程看在眼里。 旁边，卢启祥愁眉苦脸，小心询问道：“王总，楼下都快打起来了，咱们是不是想个办法，尽快把这事解决了？不然要是闹大了，对我们可没有好处啊。” 王流轻松道：“解决当然是要解决，但不用我们解决，再等等，有人过来替我们解决。” 卢启祥一愣：“啊？这事还有人能替我们解决吗？” 王流目光左移，看着街头径直驶来的一辆奥迪，嘴角一翘，淡笑道：“当然，这不就来了。” …… 楼下。 提前准备好的韩承光，接到通知的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看着门口群情激愤的人群，深吸口气，打开车门，下车快步挤进人群，来到台阶上，面对众人高声道： “各位，都先冷静冷静，我是市委秘书韩承光，你们的事市里已经知道了，文书记专门派我来帮大家解决，请各位放心，我一定给大家一个妥善的交代，请大家稍安勿躁，可以吗？” 众人面带狐疑，有点不太确信。 “你真是市里派来的？” “你想怎么帮我们解决？” 韩承光道：“当然是真的，这是我的工作证件，大家可以查验，至于解决……自然是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众人逐渐缓和下来。 韩承光又安抚几句，在吴帆的陪同下，转身进了大厅。 来到楼上，王流已经久候多时了。 一见面，韩承光便开门见山道：“王总，人我暂时是替你安抚住了，你说的补偿呢？要是不能让人满意，我可就难办了。” 王流轻笑道：“放心，肯定不会让韩哥你难办的，除了退还本金，我再额外补偿20的利息，韩哥觉的这份补偿怎么样？” 韩承光眼睛一亮，20的利息，只是投资了一年多，绝对算是笔不错的收益了，弥补给债主，倒是也算一个交代。 “不错，力度不小，想来应该是能让他们满意了，我去转告他们。” 王流拦住道：“别急，刚上来就下去，这么快就谈好了，显的我们串通好了似的，还是稍坐一下，刚才说了不少话，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再下去也不迟。” 韩承光也反应过来，拍拍额头道：“说的对，是我大意了，那就等等再下去。” 说完被王流招呼着坐下，边喝茶边闲聊，大概十几分钟，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下了楼。 楼下，众人已经望眼欲穿，见韩承光终于出来，赶忙问道： “韩秘书，谈的怎么样？” “恒昌能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韩承光扫了眼众人，沉声道：“我已经和恒昌总经理卢启祥认真沟通，深入了解过情况，恒昌和宏兴的合作确实已经破裂，房子确实是没有了。 但是也不会让大家空手而归，卢总已经答应，除了退还本金之外，额外再拿出20的利息，作为给大家的补偿，希望能让大家满意。” “20？” “真的假的？” “韩秘书你不是在骗我们吧？” 众人怦然心动，眼下理财渠道匮乏，在房子确实买不到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能拿到20的收益，倒是也能接受。 韩承光顺势道：“我向大家保证，绝对是真的，只要大家同意，现在就可以办理清退，当场就能拿到钱。” 众人心下大定，纷纷松了口。 “好吧。” “我同意。” “怎么办清退？” 跟着下来的卢启祥，见状当即道：“很简单，各位跟我来，我带大家去办。” 说完领着众人办理清退去了。 韩承光看的心里一松，看这架势，这笔政绩基本是稳了。 第223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年底一天天临近。 王芳也在持续不断的努力下，销售能力缓步提升，业绩也终于破了零。 “……这套房子设计很大气，客厅宽度达六米，并且是调高设计，配上落地窗，全采光、视野通透。 您试想一下，在阳光明媚的早上，或者晚霞漫天的黄昏，坐在落地窗旁边喝咖啡、边看杂志，把头深深地埋在柔软沙发中的感觉，是不是很温馨、很惬意？” 王芳根据多日来总结出的心得，没再拿数据长篇累牍介绍，而是改为类似于朋友般的日常交流，一步步对顾客进行循循善诱。 对方也听的心驰神往，不住点头，大概也是个不差钱的，懒得再多问，直接大手一挥道：“不用说了，这套房子我要了，现在就买。” 王芳眨了眨眼，整个人瞬间被惊喜淹没，激动到差点没热泪盈眶，过来小半个月，终于开张了。 不容易啊。 “好的好的，您跟我来，我们到那边去洽谈。”王芳连连点头，当即便兴奋的带着人去往洽谈区，商谈后续签约事宜。 沟通完又顺利签约，一套流程走下来，房子正式被售出。 顾客刚走，辛蕊便微笑的鼓掌迎了上来：“小芳，恭喜了，终于拿下一单。” 周围其她销售员也纷纷鼓掌祝贺。 “小芳，厉害啊，这么快就开张了，想当初我刚入行那会儿，可是用了一个多月才拿下第一单。” “哈哈，我更久，用了两个月。” “我就知道你没问题的。” 王芳眼眶泛红，真诚感谢道：“谢谢，我能进步这么快，也是多亏了大家的指点，感谢这段时间大家对我的帮住，谢谢！” 都知道她是老板的妹妹，众人都客气的很，虽然这段时间确实对她关照有加，各自的销售心得传授了她不少，但是没有居功，嬉笑几句，又工作去了。 自从开了张，王芳也像找到了诀窍，赶在年底放假前，又接连签下好几单，业绩越发出色。 最后拿着底薪加提成，一共到手的两千多块，看着其她人光年终奖就至少一万多的工资，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 晚上。 王流回到家，左右看看没看到王芳，奇怪道：“小芳呢，还没回来？” 张晓颖摇头道：“没有，刚才打电话问过，说是跟朋友逛街去了，让我们别等她，自己先吃饭。” 王流点点头：“那就不等她了，我们先吃。” 张晓颖起身招呼道：“饭已经做好了，你先去洗洗，柳姨，把饭菜端上来吧。” “诶。”厨房里传来回应。 这是王流请来的保姆，张晓颖已经怀孕近六个月，王流没时间照顾，索性请了个保姆，专门照顾她。 饭菜端上来，王流也洗好了手，和张晓颖一起坐到饭桌前，开始吃饭。 刚吃完，王芳拎着大包小包，累的气喘吁吁回来了。 王流调侃道：“你这是抢劫商场去了？买这么多？” 王芳不以为然道：“这还多吗？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过年了，又发了工资，我给爸妈还有你和嫂子都买了点礼物，快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呦呵，还知道给我买礼物了？可以啊，买的什么，让我看看。”王流挑挑眉，顿时来了兴趣，边说边走了过去。 张晓颖也饶有兴趣的跟了过去。 王芳挑出一个礼盒，献宝似的递给王流道：“当然了，给，这就是给你的礼物，刚才挑了半天也没想好送你点什么好，最后挑了条领带，打开看看喜欢不。” 王流接过礼盒，打开之后，一条蓝白相间的条纹领带静置其中，颜色中规中矩，质感跟他自购的那些也还有些差距，想来不是什么高档货。 不过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头一次收到王芳的礼物，王流心里还是很高兴，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阵，又当场戴上试了下，不住点头： “不错不错，很合适。” 王芳顿时高兴的笑眯了眼，又拿出一个礼盒，递给张晓颖道：“嫂子，这是给你的，天气还冷，看你也没有什么围巾，我就给你买了一条，你现在怀着宝宝，一定要注意好身体啊。” “谢谢，我会的。”张晓颖笑着接过，打开礼盒，果然是条围巾，通体粉红，上面还点缀着白色绣花斑点。 王流看的忍不住一乐，看来张晓颖的这点少女心，连王芳也看出来了啊。 “剩下这些都是给爸妈的，这是给妈买的鞋子，这是给爸买的皮带，还有这些，等回家了再给他们。”王芳兴致勃勃的数着。 王流突然道：“给我们都买了，没给你自己买点什么啊？” “当然买了。”王芳脱口而出。 “买的什么？”王流追问道。 “买的……不告诉你。”王芳嘻嘻一笑，没好意思说，随手拿起一个包裹，起身递给了正在收拾桌子的柳姨，道： “这是给你的，柳姨，祝你过年好。” “还有我的吗？”柳姨一愣。 王芳道：“当然有了，这段时间您也照顾了我不少，怎么也不能把您落下啊。” “谢谢谢谢。”柳姨连声道了谢。 王流也顺势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道：“明天就是除夕，我们要回家过年了，辛苦了这么久，柳姨您也趁着过年好好歇一歇，包了个红包，本来想明天再给你的，但是现在既然说到了，那就现在给吧，免的明天走的匆忙，给忘了。” 鼓鼓的红包，光看也知道，指定不能少，柳姨面露渴望，但是又有点不好意思拿，干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啊。” “拿着吧，就三千块钱，也没多少，就是一点心意。”王流不由分说塞给了她。 柳姨瞬间眉开眼笑，再次连声道谢。 旁边兴奋了半天，全程兴致勃勃的王芳，却突然抿住了嘴，完全笑不出来了。 三千块钱…… 她在售楼部辛苦干了大半个月，可才赚了两千多，没有其她人的年终奖多就算了，现在连王流随手送出的一个红包都不如，这……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第224章 要不要这么真实 取一个同村媳妇的最大好处就是……过年再也不用纠结到底去谁家了。 两家都在一个村，只要王流和张晓颖回去，那就都齐活了。 甚至如果他俩愿意，他俩还可以前半夜睡王流家，后半夜再去睡张晓颖家，理论上完全行的通。 当然，可行是一回身，要不要去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少王流没打算这么做，一来太麻烦，他闲的蛋疼了才会这么去折腾。 二来也不想去遭那个罪，张家还是那个张家，房子也还是印象里那座小平房，条件相对艰苦，相比之下，王家翻盖起来的三层小洋楼，看着就气派和舒适的多了。 站在老家门前，有那么一瞬间，王流差点还没认出来，愣了一瞬才突然想起，这还是他的手笔。 年初是他安排邱万良来给老家翻盖的房子。 徐桂英听到动静迎了出来，见状笑道：“傻愣着干嘛，回来了就进家啊，一年没回来，不认识家门了？” “还真让你猜着了，我还差点真没认出来。”王流呵呵一笑。 “那还不都是你自找的，好端端的房子，没事翻盖什么。”徐桂英翻个白眼，然后看向王芳，没好气的数落道： “你个死妮子你还知道回来啊？去年回来了啥都不干，今年可好，你连回都懒得回来了是吧？” “哪能啊妈，我不是去赚钱给您买礼物了吗。”王芳嬉笑一句，说完赶忙拿出给她准备的礼物，讨好道： “给，这是我专门给您买的，花了好多钱呢，快看看喜欢不。” 徐桂英这才脸色稍缓：“算你还有良心，先拿着吧，这会儿没功夫看。” “诶，那我给您拿家里去。”王芳拎着包，颠儿颠儿进了家门。 徐桂英则看向张晓颖，瞬间笑面如花，亲切道：“哎呀，小颖，身子都这么大了？感觉还好吗？孩子现在闹腾不？” “还行，大多时间都还好，但有的时候是挺能闹腾的，在里面动起来没完。”张晓颖回了句。 “闹点好闹点好，孩子皮点将来结实。”徐桂英瞬间眉开眼笑，搀住张晓颖就往家里走：“坐了一路车累了吧，快回家休息会儿，屋子已经给你们打扫出来了，被子、铺盖昨天也刚晒过，坐起来舒服的很。” “谢谢妈，辛苦您了。”张晓颖道了句谢。 王流紧随其后，也要往家走，就听徐桂英回过头又道：“你先别回了，去你丈人家跑一趟，你俩都回来了，让他们也过来吧，中午别做饭了，到家里一起吃。” 说完不等他回答，便领着张晓颖进了家门。 王流愣在原地，一脸凌乱，他都一年没回家了，难得回来一趟，家门都还没进，就被一杆子支出去了？ 要不要这么真实？ 王流有点哭笑不得，摇摇头，转身跑腿去了。 “呦，小流回来了？” “是啊，回来过个年，刘叔过年好啊。” “好，你也过年好。” “小流，啥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呦，王总回来了，听说都结婚了？恭喜恭喜啊。” “谢谢。” 已经是大年三十儿，各家各户都在贴对子、打扫卫生，街上人不少，见到王流纷纷打了声招呼。 王流一路走一路应付，终于到了张家，还没等他进门，张晓凯先跑了出来，和他撞了个正着，接着就是一声惊呼： “卧槽，姐夫你回来了？爸、妈，快出来，姐夫来了。” 小屁孩子，你这口头禅是改不了了是吧……王流嘴角一抽，已经拿在手里的红包，硬生生又给揣了回去。 张海峰、刘春兰听到动静赶忙跑了出来，见果然是王流，纷纷惊喜道： “真是小流啊？啥时候回来的？” “小颖呢？没跟你一块吗？” 王流道：“刚到家，小颖先回家休息去了，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中午别做饭了，上家里去，我们一起吃。” “这样啊……行，那等我们收拾一下就过去。”成了一家人，张海峰也没客气，爽快的应了下来。 刘春兰招呼道：“你先上家里坐会儿吧。” “不了，家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活，我回去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王流笑着婉拒，又寒暄两句，告辞离开。 回来路过王志新家，好巧不巧，正好碰见黑着脸出门的王志新。 王流奇怪道：“怎么了这是？跟谁生气呢？” “别提了，晦气。”王志新黑着脸道。 话音刚落，张素芬紧跟着追了出来，边走边骂：“小兔崽子别不知好歹，给你说媳妇我那是害你吗？还给我甩起脸子了。 你就是个愣头青，不知道媳妇儿的好，等你结了婚你就知道我是在为你好了。” 啧啧啧……听这意思，他这是被催婚了啊……王流眨了眨眼，心里突然有点小欢乐。 他是没进家门就被支出来了，但是跟王志新这个进了家门还被逼出来的一比，顿时平衡了。 见到王流，张素芬先是一愣，然后叮嘱道：“呦，小流也在呢，正好了，这个傻小子最听你的，你帮我说说他，老大不小的人了，不结婚他想干嘛？” 想浪呗，还能干嘛……王流暗暗吐槽，嘴上爽快道：“行，我一定帮您好好说他。” 张素芬满意的点点头，又瞪王志新一眼：“你给我好好想想吧，想明白了再回家。” 说完转身进了家门。 王志新郁闷道：“你听听，还不让我回家了，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我才23，过了年也才24，你说她着的哪门子急。” 王流反问道：“有德叔儿今年多大了？” 王志新不明所以道：“过了年46，怎么了？” 王流呵呵笑道：“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快断奶了，现在知道为什么着急了？” 王志新听的一愣，然后仔细一算，还真是，他今年23，他爸45，也就是说，他爸22岁有的他，比他现在还小一岁，可不就是刚好够断奶吗。 而且他上面还有个哥，俩人也差了两岁…… 这么一想，王志新顿时有点豁然开朗。 王流拍拍他肩膀，笑道：“想明白了就回去跟你妈认个错，结不结婚的另说，大过年的，别带着气过。” 第225章 恼羞成怒 家里。 王流回来没多久，张海峰便收拾好，带着刘春兰和张晓凯如约而来，手里还拿了两瓶酒，一条烟。 王守军热情迎接道：“哎呀，来就来吧，还拿东西干嘛，快坐快坐。” “知道你啥都不缺，但是我也不好空着手来啊，就随便拿了点，待会吃饭喝。”张海峰呵呵一笑。 刘春兰则直扑张晓颖，拉着手问长问短道：“小颖，这段儿都还好吧？你和小流自己在市里，可得照顾好自己，孩子一天天的大了，营养得跟上。” “知道了，妈，你没看我都胖了吗，我现在营养好的很，你就放心吧。”张晓颖宽慰几句，然后拿出给他们带的礼物，岔开话题道： “爸、妈，这是给你们带的礼物，小凯，过来试试衣服合不合身。” 这次回来，张晓颖也给两家都带了礼物，王芳的昨晚就给了，王守军和徐桂英的刚才也给了，就剩她家三口。 刘春兰的是一只手镯，张海峰的是一块手表，张晓凯的是一身衣服，三人都有点爱不释手，张晓凯更是情不自禁就来了句口头禅。 “卧槽……” “ia！” 话还没说完，张海峰就脸一黑，一巴掌抽在了他后脑勺上，呵斥道：“老毛病又犯了？说话给我放干净点。” 大概也是被打皮了，一巴掌抽下去，张晓凯屁事没有，只是撇了撇嘴，委屈了一瞬，然后又一门心思扑在了新衣服上，迫不及待试穿起来。 闲聊一阵，饭做好了，王守军招呼众人去吃饭，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王芳，奇怪道： “小芳呢？刚才还见她在这呢，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可能回房间了吧，爸你先去吃饭吧，我上去叫她。”王流环顾四周也没看到人，主动起身，边说边上了楼。 结果房间里没人，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人，打电话还占线，王流有点没辙了，刚想不管她，自己回去吃饭，突然瞥见车棚里好像有人影闪过，看身形有点像王芳，只是…… 她鬼鬼祟祟的躲车棚里干嘛？也没听说她对车感兴趣啊。 王流有点狐疑，不动声响走了过去。 “你到家了吗？” “我已经到了。” “嗯……你也新年快乐。” “好，那晚上再聊。” “我也想你。” 刚走近车棚，里面就断断续续传来声音，听口音确实是王芳没错了，只是这语气……似乎有点不对劲啊。 细声细气的，比她平日里说话还温柔，尤其最后一句，听的王流更是浑身一震，鸡皮疙瘩瞬间起了满身。 心里不自觉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听这苗头，她这是谈恋爱了啊。 王流眨了眨眼，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静静的等在了门口。 王芳一转身，就看见身后正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王流，陡然一惊，好像秘密被发现，心里瞬间有点慌乱和心虚，也有点恼羞成怒： “呀，哥你怎么能偷听人打电话呢？讨厌死了。” “我没偷听啊，我是光明正大的在听，只是你没发现而已。”王流一脸坦然，说完边似笑非笑的打量她，边咂嘴道： “老实交代吧，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王芳瞬间脸色一红，第一反应先看了看家门口，见没人出门，心里一松，然后矢口否认：“没有的事，你别瞎说啊。” 你糊弄鬼呢……王流撇了撇嘴，根本不信，眯眼道：“真没有？那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呢？” “你管是谁，反正都跟你没关系。”王芳闭口不提，丢下句话，逃也似的小跑向家里，刚到门口，又突然回过头，严肃叮嘱道： “我警告你啊，哥，待会儿回到家里，别跟爸妈乱说，不然……” “不然你就怎么样？” “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王芳皱着小鼻子，气势十足的威胁一句。 王流撇撇嘴，一点都没在意，不过也没打算跟爸妈告密，王芳也是二十岁的人了，谈个恋爱很正常，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只要她乐意，他才懒得去干涉。 回到家里。 徐桂英见到两人就招呼道：“小芳，干嘛去了你？快过来吃饭，就等你了。” “哦哦、来了来了。”王芳连声答应，坐到饭桌前，边心不在焉的扒拉饭，边忐忑又心虚的看着王流，生怕他说漏嘴。 等了一阵，见王流一点都没有要泄密的苗头，这才放下心，愉快的吃起饭。 下午，王守军照例又喊来了大伯、三叔两家人，一起吃年夜饭。 前两年也都是这么过的，两家人也都习惯了，其他人都开开心心的来了，唯独大哥大嫂两口子有点不对劲。 彭雪沉着张脸，眼眶还有点泛红，看架势好像还哭过。 王超也耷拉着张脸进门，情绪同样不高。 徐桂英奇怪道：“怎么了小雪？大过年的还板着张脸，跟超子吵架了？” “没事儿，二婶儿。”彭雪摇了摇头，可话还没说完，眼里又噙了泪。 这副架势，傻子才会相信没事啊……王流瞥了眼王超，问道：“大哥，到底咋了？” 王超含糊道：“真没事，就是刚才没说对付，拌了两句嘴。” 大娘张艳蓉也发现了不对劲，看向彭雪，皱眉问道：“小雪，是这样吗？” 彭雪抿了抿嘴，沉默两秒，缓缓点了点头。 王守仁冲着王超劈头盖脸就骂了起来：“你能耐了是吧？才回来几天，跟小雪吵了几架了？出去待了大半年，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 听这意思，俩人吵的还不是一回两回了？ 王流心里暗想，嘴上跟着道：“大嫂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也不容易，大哥你该体谅也体谅一下，没事吵什么架。” 王守军、王守义也跟着数落起王超。 徐桂英和张艳蓉、刘翠云则安抚开导起彭雪：“放心啊小雪，以后他要是再敢跟你找事，你就跟我说，我替你收拾他。” “超子在外挣钱也不容易，你们都互相体谅一下，能不吵还是别吵，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众人七嘴八舌一阵劝说，王超、彭雪闷着头，都不说话了。 第226章 见缝插针 气氛有点压抑，不过毕竟是过年，节日气氛浓郁。 两口子过日子，也总会有点磕磕绊绊，众人都没太当回事，劝完没多久，就又开始说说笑笑。 尤其王流给王庆、王萌一人包了一个大红包，原本正兴奋异常的王庆，结果还没把红包捂热，就被刘翠云无情收走，当即开始咧嘴大哭后。 众人非但没同情，反而还幸灾乐祸，齐声哄笑。 刚才的一点小小不愉快，也完全抛到了脑后。 年夜饭倒是一点也没冷场。 第二天，大年初一如期而至。 王流先在村里拜了拜年，紧接着又被杨永安约去了县里，既然回来了，该走动的关系也该走动一下，王流索性又喊上了于思远，一起聚了聚。 公司没什么事，今年王流没急着走，在家多住了几天，然后才和张晓颖一起返回市里。 同行的还有王芳。 王流也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小妮子绝对是谈恋爱了，不然离开学还有大半个月，她哪用的着这么早就返校，八成是和某人约好了，想尽早见上一面。 就连张晓颖都察觉出了一些异常，看着进门就拿着手机，匆匆跑回房间的王芳，回过头冲王流道： “你有没有发现，小芳最近有点反常？在家这些天，好几次我都见她抱着手机也不知道跟谁在聊，那语气很不寻常，每次见了我还躲，跟生怕被我发现似的，你说……她是不是谈恋爱了？”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了。”联想起上次被他撞上的场景，王流几乎可以肯定。 张晓颖道：“你也发现了？那咱们要不要问问她？” “她要是想说早说了，不想说，你就是问了也白搭，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让她自己拿主意吧。”王流边说边进了门。 张晓颖跟在身后，依旧不放心，道：“说是这样说，可小芳毕竟单纯，又涉世未深，万一遇人不淑，被骗了怎么办？” 王流默不作声的走到沙发旁坐下，这个问题其实他也考虑过，以王芳的性格，被人花言巧语哄骗到手的可能性真的有。 不过她虽然单纯，但是人不傻，而且观念相对保守，就算谈了恋爱，有些底线也不是轻易就能突破的。 但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不能以常理度之，脑子要是一热，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呢，也不能太大意。 他这个当哥的，也是该替她把把关。 正想着，刚刚上楼的王芳，又匆匆下来了，似乎还打扮过，脸上能看出画了点淡妆，一下楼就直冲门口，满脸喜色的要出门，边走边道： “哥、嫂子，我出去一下啊。” 王流和张晓颖对视一眼，不用想两人也能猜到，妆都画上了，指定是要去约会啊。 眼看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王流赶忙道：“你干嘛去啊，我让人开车送你吧？” “不用，我自己坐车去就行。”王芳丢下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可由不得你了……王流心里暗想，立刻吩咐段奇、马家明道：“你俩跟上她，看看她是去跟谁见面，给那人拍张照，如果有可能，再打听一下背景，看看他是什么情况，回来告诉我。” 张晓颖也眼睛一亮，跟着叮嘱道：“路上小心点，千万别被她发现了。” “是。”两人齐声应下，自信的走了。 临近下午才返回。 一进门，已经等候多时的王流便直接问道：“怎么样，人跟上没？她去见的是谁？” “跟上了，这是拍的照片。”段奇言简意赅，边说边掏出张照片递了过来。 马家明补充道：“时间有限，背景没来的及仔细调查，只是找了个机会，上去套了两句话，那人自称是南华医学院的大二学生，叫柴瀚文，跟小姐应该是同学。” 王流点点头，看着照片里的青涩面孔，不用他说他也猜到了，白白净净的脸，戴着副眼睛，看着就一脸书生气，十有八九是同学。 张晓颖也凑过来看了眼照片，评价道：“人看着倒是老老实实的，不像是个有坏心眼的。” 渣男可不会写脸上……王流不以为然，放下照片，看向两人，再度吩咐道： “找个机会再去学校打听打听，看看他风评如何，成绩、人品怎么样。” 虽说人心易变，就算现在人品没事，将来也保不齐会不会改变，但是至少不能开头就掉进坑里，得仔细把关。 莫名的，王流就想起了前世的小舅子，虽然家庭一般、长相一般、工作也一般，但是人是真没的说，跟王芳结婚十多年，就没看两人红过一次脸，吵过一次架，对王芳是照顾有加，对他和他爸妈也是尽心尽力。 如果他俩能再续前缘就好了。 只可惜，因为他的重生，原本要去外省上大专的王芳，如今留在省内上了本科，大学期间恋爱的他俩，现在连交集的机会都没了，这段前缘怕是没机会续上了。 …… 年后回来，跟文彦棋、胡明宇等人简单聚了聚，市里这些没来的及走动的关系，陆续走动了下，王流便回归了正常工作，投入到了公司里。 首当其冲的就是省城宏兴广场项目，预计三月初竣工，而过完年就已经是二月了，满打满算只剩二十来天，竣工仪式该筹备上了。 这是建筑项目完工后的例行节目，一来庆祝项目顺利完工，二来也通过举办仪式，起到一定的宣传作用。 算是一举两得，惠而不费的事，大多数项目方都会操办。 尤其王流这种，在省城根基和影响力都浅薄的人，更得见缝插针，抓住一切机会，大办特办。 会议室里。 王流冲策划部部长孙成吩咐道： “项目马上竣工了，你们策划部抓紧把竣工仪式策划一下，作为公司在省城开拓的第一个项目，要尽可能的操办好，利用这次机会，打响知名度。” “王总放心，我会抓紧做好的。”孙成一口应下。 王流又看向杨凯：“你抓紧制作一下邀请函，给省里相关领导和媒体都发一封，把势头造起来。” “没问题，这事交给我。”杨凯自信一笑。 王流扫了眼众人，沉声道：“省城项目能不能做好，关乎到公司的商业地产品牌能不能树立，宏兴广场后续能不能顺利向全国推广，大家都上点心，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做成。” “明白。”众人齐声应下。 王流满意的点点头，道：“行了，会就开到这里，都各自忙去吧。” 第227章 打压 百顺集团。 旗下同样试水的商业地产项目百顺台，几乎跟宏兴广场前后脚开工，相应的，预计竣工日期也跟宏兴广场相差无几。 王流在组织筹划竣工仪式的同时，方百顺也在办公室里筹划上了。 “方总，百顺台预计三月初就完工了，咱们毕竟刚涉足商业地产，跟之前做住宅不一样，所以竣工仪式我没交给策划部，而是找了家专业策划公司，准备认真操办一下。” 项目经理何新胜站在一旁汇报道。 方百顺淡淡的嗯了一声，目不斜视，依旧专注于面前的高尔夫球上。 作为省内房企龙头，身家数十亿的他，事业上成功的同时，享受上也没落下，三百多平的办公室，大气奢华，功能齐备，还专门设置了室内高尔夫，以供他闲暇之余消遣。 何新胜继续道：“另外，宏兴广场也快竣工了，最近似乎也在筹备竣工仪式，刚刚听到的消息，省里相关部门以及媒体，都收到了宏兴的邀请，动作不小，八成也想认真操办一下，借机给项目做做宣传。” 方百顺手一抖，瞄了半天的球，闻言直接打歪，回头瞥了他一眼，眉头微蹙道：“消息可靠吗？” “我已经核实过，绝对可靠。”何新胜笃定道。 方百顺目光微微闪烁，轻笑了下，淡淡道：“想大肆操办，问过我了吗？去查一下，宏兴广场定的竣工仪式在哪天，我们定在同一天。 媒体和省里那边也去发封邀请函，想想办法，把人都邀请过来，参加我们的竣工仪式。 没有重磅嘉宾和媒体，看宏兴还怎么宣传。” “是，我一定办妥。”何新胜一口应道。 …… 公司。 王流办公室里。 杨凯黑着张脸，匆匆找了过来。 王流眉头一皱，沉声道：“怎么了？” “邀请函发出去了，刚才陆续收到了回复，省里的几个重要领导和媒体都说有事走不开，竣工仪式没办法出席，婉言谢绝了咱们。 一个两个有事就算了，都有事走不开，哪他么有这么巧？明摆着是在敷衍我们呢。” 杨凯愤愤不平道：“不用说，肯定又是百顺集团在从中作梗，之前跟我们抢商家也就算了，现在连宣传都想方设法打压我们，他们这是摆明了在针对我们啊。” 王流心里跟着一沉，百顺会从中作梗他不意外，毕竟之前无所不用其极的跟他抢夺商家，已经摆明了要跟他作对了。 但是，他刚准备借竣工仪式做做宣传，打压这么快就来了，他还是有点始料未及，动作够快的啊。 “一个答应的都没有吗？”王流沉声问道。 “倒是也有，不过几家权威媒体，和省里几个重要领导都没答应，就剩些小鱼小虾，过来了也没用，场面根本撑不起来。”杨凯郁闷道。 王流微微点头，想想也是，省里的媒体机构、相关部门的人员不少，想全部做通关系，集体打压他，就算百顺是省里房企龙头，实力再雄厚也不可能做到。 但是如果只是拉拢几个重要领导，以及权威媒体，以百顺在省里的底蕴和影响，那就简单的多了。 而且同样有效。 仪式没个有分量的领导出席，没个有影响力的媒体参加，其他小鱼小虾来的再多，也掀不起几朵浪花。 不得不说，这招很聪明，也够狠。 杨凯闷声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领导和媒体都邀请不来，咱这竣工仪式操办的还有什么意义？” 王流沉吟一瞬，淡定道：“急什么，离竣工还有十几二十天，这么长时间，什么变数都有可能发生。 仪式你该操办接着去操办，邀请领导和媒体的事，我来想办法。” 杨凯狐疑的看他一眼，有点不太信，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除了相信王流，也没其它办法了。 迟疑了一瞬，他点点头道：“好，仪式我接着去操办。” 说完转身出了门。 王流则沉吟片刻，然后拿起手机，打给了乐瑶。 当初揭发徐飞时，她可是把举报材料一杆子捅给了省台的人。 在省里，论到影响力，省台如果说第二，可没哪家媒体敢说第一。 乐瑶能把材料递交到省台，在省城媒体界，她的关系显然不太浅。 想邀请媒体出席竣工仪式，找她或许会有收获。 “王总？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电话一接通，乐瑶先调侃了一句。 之前举报徐飞时，两人也算并肩战斗过，关系还算不错，倒是也没客气。 王流笑道：“好久没联系了，跟你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啊。” 乐瑶切了一声，明显不信：“有事就说事，我还有采访，忙着呢，没功夫跟你闲聊。” 你还挺积极……王流心里暗想，嘴上从善如流：“行吧，那我就直说了，这次找你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我在省城投资了一个项目，马上要竣工，准备筹备一场竣工仪式，想在省城邀请几家媒体参加，可邀请了几家都没答应。 你也是干这行的，在媒体界应该有点人脉吧？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邀请几家？” “就这事？行了，我知道了，等回头我帮你问问，采访要开始了，没其它事我先挂了。” “没了，就这事，别光问，你多上点心，我可等你好消息了。” “嘟嘟嘟……” 嘿，行不行的你倒是说句话啊，直接挂了是几个意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王流无语的摇了摇头，放下手机，接着又打给了文彦棋。 媒体可以请乐瑶帮忙，省里领导只能找文彦棋了，能跟魏启辰私交甚好，其它关系或许也能搭上线。 作为公司股东，当了这么久甩手掌柜，也该让他出出力了。 “文少，忙着没？晚上出来聚聚，一起喝一杯？”一接通，王流便笑着邀请道。 “王总邀请，忙我也得抽出时间啊，去哪聚，你直说吧。”文彦棋呵呵笑道。 “老地方，雅乐轩怎么样？” “得了，晚上见。” 第228章 不靠谱 傍晚。 雅乐轩。 局是王流组的，所以他早早到了，文彦棋、胡明宇等人随后也都陆续赶来。 虽说只是找文彦棋办事，但是如果只有他们两个，多少有点枯燥，所以胡明宇等人也被王流喊了过来。 几轮觥筹交错后，王流直入正题：“文少，其实今天找你，是有点事得请你帮忙。 省城宏兴广场项目要竣工了，公司准备操办一场竣工仪式，需要请几个领导过来助助阵，省里你人头熟，帮忙邀请几个过来？” 没等文彦棋说话，胡明宇先调侃道：“就这点事，你直接邀请不就得了？宏兴广场打底也是上亿的投资，就是在省城也是个大项目了，省里怎么也不会忽视吧？派几位领导出席一下，不是理所当然？”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架不住有人从中作梗啊。”王流眯了眯眼。 文彦棋眉毛一挑，道：“怎么，听你这意思，有人对公司做小动作了？是谁知道吗？” 王流点了点头，幽幽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肯定是百顺了。” “百顺集团？” 胡明宇眼神一紧，语气忽然凝重道：“那可是省里房企巨头，实力雄厚，你怎么把它给惹了？” 文彦棋倒是有点恍然，胡明宇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去年年初去省里拿地时，方百顺也盯上了那几块地，双方算是有了些竞争，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把他给得罪了？ 王流淡淡道：“同行是冤家，没事都想挤兑一下对方，公司现在又去了省里开拓，那跟直接去跟他抢地盘也没什么区别了，有这两点在，还需要去惹吗？” 胡明宇咂了咂嘴：“说的也是。” 文彦棋也暗自点头，或许也有这两方面原因：“行了，邀请领导的事交给我，我替你解决。” 说着拿出手机，当场打起了电话。 “启辰，是我，彦棋，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一接通，文彦棋便直接道明来意，然而刚说了两句，脸色便陡然一沉：“是吗？那算了。” “行，改天见面再聊。” 说完挂断了电话。 王流试探着问道：“怎么，魏少没答应帮忙？” 文彦棋点了点头，脸色有点不太好看，闷声道：“说是人不在省里，最近又刚被老爷子批了一顿，不太好对省里的事插手，帮不上忙。” 帮不上吗？ 是不想帮吧。 王流眯了眯眼，暗暗吐槽，但是也没有太意外，魏启辰和方百顺好的能穿一条裤子，方百顺已经明摆着要打压他了，省里、媒体都封锁了，魏启辰那边自然也不会落下。 直截了当拒绝了文彦棋，显然是方百顺已经跟他通过气，刻意在跟他保持距离。 “魏少看来是指望不上了，省里你还有没有其它关系，能帮帮忙？” “自然有，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解决。”文彦棋咬着牙，大概是出师不利，自感没面子，直接大包大揽答应了下来。 就等你这句话了……王流顺势道：“得，那我可就不管了，文少你自己看着办。” 文长和不仅是市里一把手，同时也是省里常委，在省里也有关系，王流不担心文彦棋会请不来人。 而结果也跟他预想的一样，没多久，文彦棋便相继请到了省国土资源厅厅长陆康生，高官罗鑫、高官谢炳德等多位政要。 阵容说不上多豪华，但是也算有分量，至少能镇得住场子了。 省里领导有了着落，媒体的事却迟迟没有消息，竣工仪式日期都定了，各项筹备也已经紧锣密鼓展开，眼瞅着时间一天天临近，乐瑶却还没有回话，王流有点坐不住了，再度给她打了通电话，准备催一下她。 一接通，王流便郁闷道：“我说乐大记者，事情到底办没办成，你倒是给个回话啊，不声不响的是几个意思。” “回话？什么回话？”乐瑶声音有点茫然。 你妹的，听这口气，你该不会是忘了吧……王流瞬间有点傻眼，质问道：“上次我托你邀请媒体的事啊，你忘了？” “哦，这事儿啊，没忘没忘，我记着呢，真的。”乐瑶恍然大悟，连声保证。 王流撇撇嘴，根本不信，但是也懒得计较了，直接道：“那有没有邀请到？” “呃……快了快了，已经问了几个朋友，正在等他们回话呢，不过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没问题。” “真的？” “绝对是真的。” 王流半信半疑道：“那你可快着点，我这竣工仪式马上就要到了，就等着你邀请来的媒体，好具体去安排呢，再晚两天，可就赶不上趟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吧，绝对耽误不了你的。” “那就这吧，有消息了随时通知我啊。” “好。” 挂断电话，守在旁边的杨凯赶忙问道：“怎么样，乐瑶请到媒体了吗？” 王流摇摇头，道：“还没有，说是在等回话。” 杨凯有点失望，叹口气道：“我就知道，她一个小记者，哪有这么大能量，有了回话估计也够呛，我看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不能光指望她了。” 这是肯定的了，之前找她是看她能跟省台搭上线，想碰碰运气，结果她居然还给忘了……这也太不靠谱了。 虽然刚才电话里她说的信誓旦旦，但是有了前车之鉴，不能全信，得早做打算。 王流沉吟一瞬，道：“你继续去跟省里媒体沟通一下，省台、日报这些权威媒体不好请，那就把重点放到次一级的媒体上，就是砸钱也给我请上一批来，能请多少请多少，走不了质量，那咱们就走数量。” 百顺集团作为省里巨头，每年的广告费肯定不会少，而省台、日报这些权威媒体，肯定是投放重点，两者关系肯定匪浅。 宏兴这个外来户想动摇怕是有点难，王流索性也不去白费功夫了，直接把目标放到下面的媒体上，方百顺就是再牛，也不可能把所有媒体都封锁了。 广撒网，总能捞到鱼。 杨凯沉声应道：“知道了，我立刻去办。” 第229章 反常 另一边。 乐瑶挂断电话，心虚的拍了拍胸口，上次忙着去采访，过后又一直忙的一塌糊涂，王流拜托她的事，她还真给忘了。 得亏她机警，随口糊弄了过去，不然如果当场被拆穿，那就尴尬了…… 现在既然想了起来，以免过后再忘，她索性当场联系起来，拿着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一道沉稳又带着亲切的声音传来：“瑶瑶？怎么这会儿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爸，有点事想找你帮个忙，我有个朋友，在省里投资了个项目，马上要竣工，准备办个竣工仪式，想在省里联系几家媒体到场参加，可是邀请了几家媒体都没答应，你能不能帮忙安排几家过去参加一下？” 乐瑶娇笑一声，道明了来意。 乐昌友调侃道：“朋友？什么朋友能让你这么帮忙？男的女的？” 乐瑶顿时大囧：“哎呀，爸你想什么呢？就是个普通朋友，你就说帮不帮忙吧。” 乐昌友哈哈一笑，道：“帮帮帮，宝贝女儿都开口了，如果情况允许，我肯定帮，你朋友叫什么，投资的什么项目？” 乐瑶道：“他叫王流，项目叫宏兴广场。” 王流，宏兴广场……乐昌友笑容收敛，脸色逐渐凝重。 倒不是他对王流有什么成见，而是单纯从项目本身，再结合乐瑶刚才说的话里，敏锐的察觉出了两点不同寻常。 第一，宏兴广场这个项目他知道，投资近两亿，位置还是在市中心，怎么说也算是个重点项目了。 这种项目要举办竣工仪式，省里应该是大力扶持的，有困难直接请省里帮忙协调就好了，怎么会轮到让乐瑶来帮忙？ 第二，媒体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哪有热点就会往哪钻，宏兴广场这么大个项目要竣工，按理来说应该是要抢着来参加的，怎么会主动邀请了还不答应？ 乐瑶年纪轻，没想到这些也就算了，他从政多年，这些可瞒不过他。 两点反常叠加到一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刻意打压宏兴广场，而且能量不浅。 他如果贸然插手帮忙，基本相当于和打压的人，或者一个派系对立起来了。 以他现在的身份，倒是也不怕得罪谁，但是做之前，各种可能都要考虑到，三思而后行。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乐瑶试探道：“爸，你在听吗？” “在听，手上有点工作，等我先处理一下，然后给你回复。”乐昌友收回思绪，随口回了句。 “那你可别忘了，记得要尽快给我回复啊。”联想到自己之前的经历，乐瑶特意提醒了句。 “放心，忘不了。”乐昌友轻笑一声，挂断电话，冲门口道：“小关，进来一下。” 少顷。 秘书关鹏推门而入，步履轻盈，来到办公桌前站定，垂手而立道：“部长，您找我？” 乐昌友淡淡道：“宏兴广场要办竣工仪式的事，你听说了吗？” 关鹏点头道：“听到点消息，是有这么回事。” 乐昌友继续道：“听说过宏兴在省里得罪过谁吗？” 关鹏眉头微皱，道：“得罪过谁？这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之前在招商上，跟百顺集团竞争的倒是很激烈。非要说起来，百顺可能算一个吧。” 百顺集团吗？ 乐昌友突然想起来道：“百顺去年也试水了一个商业地产项目吧？” “对，听说百顺最近也在筹备竣工仪式，而且日期和宏兴定的是同一天，看情况，两家似乎是真掐上了。”关鹏确认道。 这么说来，打压宏兴的人，八成就是百顺没错了……乐昌友咂了咂嘴，挥挥手道：“行了，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关鹏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乐昌友则敲了敲桌子，暗暗沉思，百顺集团的情况他有所了解，省内房企龙头，实力雄厚，尤其创始人方百顺，为人长袖善舞、善于钻营，在省里经营十多年，关系网深厚。 宏兴和他起了竞争，被打压倒是完全有可能，也有能力做到。 他如果要帮了宏兴的话，基本相当于和方百顺作对了，一个商人，不足为虑，他背后的关系网，才是需要考虑的重点。 沉思片刻，他心里有了决断，拿起手机打给了乐瑶。 “爸，你忙完了？我说的事你想好了吗？能不能帮忙？”一接通，乐瑶便迫不及待问道。 乐昌友笑了笑，道：“你都开口了，我能不帮吗，宏兴广场是个重点项目，做好了对省里发展有好处，帮个忙倒是也不违反原则，这个忙我帮了。” “真的？谢谢爸，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乐瑶瞬间眉开眼笑。 乐昌友哈哈一笑，道：“谢什么，跟你爸就不用客气了，没其它事的话我先挂了，还有点工作要做。” “行，那您先去忙吧，等忙完这段，我回家看您去。” “好。” 挂断电话，乐瑶紧接着又打给了王流。 …… 另一边。 办公室里。 孙成正在向王流汇报工作：“……情况就是这样，各项筹备都已经接近完成，3月3号竣工仪式如期举行基本没问题，离现在也没几天了，您要不要过去视察一下情况？” 竣工仪式定的是3月3号，而现在已经2月27，只剩三天，就算不过去视察，他也该准备动身去省城，出席竣工仪式了。 王流点头道：“你去安排一下，明天一起过去视察。” “是。”孙成一口应下。 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了，扫了眼号码，居然是乐瑶打来的，王流心里一动，摆摆手道：“行了，你先去忙吧。” 边说边接通了电话，直接问道：“这么快就打来，是等到回复了？” “对，刚刚收到消息，你托我邀请媒体的事没问题了，我帮你搞定了。”乐瑶欢快道。 王流心里一喜：“是吗？你请了几家？分别是谁？” “呃……”乐瑶瞬间语塞，乐昌友只说会帮忙，但没说具体会怎么帮，而她也忘了问，这可怎么回答？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相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乐瑶急中生智敷衍了一句。 王流瞬间撇了撇嘴，还不失望，这话听着就不靠谱啊。 反正本来就对她已经不抱希望了，他也懒得再计较，随意道： “行吧，我知道了，这次多谢你帮忙了，改天请你吃饭啊。” 第230章 柳暗花明 第二天上午。 省城，宏兴广场前。 王流带着杨凯、孙成等一行人从市里赶来视察，邱万良和策划部之前派来的筹备组到场迎接、陪同以及介绍。 “项目主体工程已经全部竣工了，装修公司也已经进场展开二次装修，商场、酒店、步行街都算在内，工程量不小，预计得四到五个月才能完工。” “竣工仪式安排在商场门前的广场举行，场地基本已经布置好，等到仪式当天铺上红毯就能使用，您看看要是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我们马上改。” 王流边看边听边点头，策划方案经过他首肯，现场布置也是按照方案在执行，效果看着还不错，他倒是没什么不满意的。 侧过头问杨凯道：“媒体邀请的怎么样了？” “省台和日报还是没邀请到，不过下面的媒体倒是邀请了不少，已经有6家答应过来参加，加起来的话，影响力倒是也有了。”杨凯回道。 王流点点头，单论影响力，省台和日报是权威，没有哪家能相比，但是六家加一块，曝光力度倒是也不小了，可以接受。 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王超，王流疑惑道：“我大哥呢？没一起过来吗？” 邱万良跟着扫了一圈，同样没找到人，不太确定道：“昨天跟他说过，可能是还没到吧，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王流道：“算了，我就是随口一问，不用管他，我们去里面看看吧。” 邱万良从善如流道：“行，王总您请。” 一行人朝楼里走去。 没走几步，邱万良手机突然响了，随手接通，没说几句脸色便陡然一惊。 王流看的眉头一皱，等他挂断电话，沉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刚接到通知，省宣传部打来的电话，说是乐部长要到宏兴广场来视察，已经在路上了，让我们准备接待一下。” 邱万良一脸茫然，显然是对这个消息毫无防备。 王流也听的心头一跳，省宣传部，乐部长？ 这尊大神怎么来了？ 换做其它时候他可能不会多想，但是眼下他刚托乐瑶帮忙，他就不请自来，而且还姓乐…… 他该不会跟乐瑶有什么关系吧？ 人是被乐瑶请来的？ 王流本来对她都不抱希望了，但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居然把乐部长这尊大神给请来了，虽然不是媒体，但这可比媒体管用多了。 全省的媒体，可都归宣传部管，乐部长一来，就算只是看一眼就走，态度也亮明了：他，对宏兴广场这个项目是关注和在意的。 只要有这个风向在，其它媒体就该掂量掂量了，乐部长都去了，他们还不去，是觉的比乐部长还尊贵？还是想跟主管部门唱反调？ 不论哪一种，他们都担待不起。 可以说，乐部长这一来，方百顺之前做的媒体封锁，直接就被攻破。 王流再去邀请媒体，绝对一请一个准儿。 这可真是柳暗花明了啊……王流心里暗喜，脸上郑重道：“不去里面了，就在门口，跟我一起准备迎接乐部长。” 片刻后。 一辆公务车驶来，在广场前稳稳停下，车门打开，一行人走了下来。 打头一人五十岁左右，一身便装，面容沉稳，昂首阔步，气场十足，其他人也都以他为中心，分散左右，不用说，这人肯定就是乐部长了。 王流赶忙迎上前，热情道：“乐部长，您好您好，我是王流，欢迎您来指导工作。” “你好，王总。”乐昌友淡淡一笑，握手道：“突然过来，事先也没通知一声，没有打扰你们的正常安排吧。” “没有没有，您能来，我求之不得呢。”王流一脸诚恳，他可以发誓，这话绝对发自肺腑。 乐昌友微微颔首，道：“没有就好，带我参观一下你们这个项目吧。” “没问题，您请，我帮您介绍。”王流伸手邀请，带着乐昌友边走边介绍： “这座是商场，目前已经竣工，正在进行装修，总共七层，地上六层，地下一层，总建筑面积一万两千多平，过两天的竣工仪式，就在这里举行。” 乐昌友点点头，问道：“多久能装修完？预计什么时候能开业？” “装修大概需要四到五个月，开业的话，最早也得到国庆了。”王流估测道。 “不着急，好饭不怕晚，关键是得把饭做好，安心筹备吧。”乐昌友笑道。 王流顺势道：“您说的是，我一定谨遵教诲。” 乐昌友摇头一笑，又问道：“等开业后，这个项目大概能提供多少工作岗位，预测过吗？” 王流想了想道：“南华那边已经开业了一家，统计出来的数据是两千三百多，省城这边面积比南华大了不少，能提供的工作岗位应该只多不少，一切顺利的话，破三千肯定没问题。” 乐昌友看他一眼，语重心长道：“三千个工作岗位，关系到的可能就是三千个家庭的生计，你的责任不轻啊，好好努力吧。” 王流正色道：“您放心，我会努力的。” 参观完商场，又去旁边的酒店、步行街转了转，了解了下基本情况，乐昌友便没再多待，告辞走了。 他过来的目的就是表明一下态度，王流能想到的，他自然更清楚，他这一来会引起什么样的变动，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直接安排媒体，基本相当于摆明立场要帮王流，方百顺那边肯定是要得罪了，方百顺不需要顾忌太多，但是他背后的关系网就得慎重一下了。 为了这么点事就得罪一大片，不值当。 所以，帮也只能隐晦点帮，就像现在，他只是关心省里发展，过来视察一下重点项目，至于背后能带来什么影响，会不会有人暗自猜测、自作主张，那就跟他没关系了。 眼下目的已经达成，自然没了待下去的必要。 王流同样心满意足，就像刚才想的，乐昌友能来就够了，其它不需要再帮太多。 道理杨凯也明白，刚送走乐昌友，回头便兴奋道：“乐部长这一来，基本相当于帮咱解了围了啊，现在再去邀请一下省台和日报吧，看他们这回答不答应。” 王流淡淡道：“别着急，人是来了，但是也得等其他人知道才行，等明天见了报，再去邀请也不迟。” 第231章 风向逆转 第二天。 乐昌友视察宏兴广场的消息登上了报纸。 跟王流预想的一样，原本被方百顺封锁的省媒体界，风向悄然有了改变。 省台。 台长办公室里。 黄明坤看着手上的报纸，脸色逐渐凝重，乐昌友视察了宏兴广场，还和王流相谈甚欢…… 两人之前就认识吗？ 有什么交情？ 乐昌友为什么现在要去视察？ 想释放什么信号？ 黄明坤脑子里闪过诸多疑问。 正想着，秘书推门进来汇报道：“台长，宏兴公司又送来一封邀请函，还是想请台里派人去参加竣工仪式，是继续推了，还是……” 又来了，乐昌友刚视察完宏兴广场，消息才刚登上报纸，宏兴紧接着就发来了邀请函，明摆着是算计好的啊。 乐昌友去视察宏兴广场也是特意安排的？ 他跟王流真有什么交情？ 黄明坤眉头一紧，沉吟一瞬，道：“不，给宏兴回话，竣工仪式台里一定派人去参加。” 秘书一愣，对黄明坤的表态有点意外，但是看着他布满凝重的脸，也没敢问，点头道： “是，我这就去回话。” 说完转身出了门。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黄明坤则沉默片刻，掏出手机，打给了方百顺。 他临时变了卦，忙没帮上，至少也得跟方百顺知会一声。 “黄台长，有何指教啊。”一接通，方百顺便爽朗笑道。 黄明坤沉声道：“指教不敢当，就是有点消息，得跟方总透露一下，宏兴刚才又送来了邀请函，我答应了。” 方百顺脸色一沉，凝声道：“为什么？” 黄明坤道：“你没看到新闻吗？乐部长昨天去视察了宏兴广场，和王流相谈甚欢，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举动，里面有什么用意？” “乐昌友？他怎么突然跳出来了？”方百顺眉头紧皱。 黄明坤道：“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是单纯视察这么简单，他毕竟是上级主管，我得注意一下影响，所以……消息我跟你说了，你提前有个心里准备吧。” “我知道了。”方百顺深吸口气，挂断了电话。 旁边，刚刚在汇报工作的何新胜，见状小心问道：“方总？怎么了？” “省台答应了宏兴的邀请。”方百顺黑着脸道。 “啊？这……”何新胜一惊，不解道：“为什么啊？” 方百顺刚想开口，电话又响了，省报主编卢健打来的，看着号码，方百顺心头一跳，陡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迟疑一瞬接通，试探道： “喂，卢主编，找我有事？” 卢健嗯了一声，歉意道：“今早的新闻方总看了吧？乐部长昨天视察了宏兴，而宏兴刚才紧接着又给社里送来了邀请函，衔接的这么好，两件事肯定是特意安排好的。 宏兴的面子我可以不给，但是乐部长我得顾及一下，邀请我已经答应了，打电话就是想跟方总你说一声，别见怪啊。” 妈的，果然被我猜中了，还真又是来报忧的……方百顺瞬间脸色阴沉，强忍着没发作，淡淡道：“没事，卢主编的顾虑我理解，放心，我不会在意。” “那就好，那方总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看着方百顺阴沉的脸色，不用问何新胜也能猜到，电话里准又不是什么好消息，联想到方百顺称呼的卢主编，他心里一动，试探道： “卢主编打来的？他该不会也是想说，他也接受了宏兴的邀请吧？” “碰！” 方百顺刚才强忍住的怒气，闻言瞬间爆发，一把摔了手机，脸上阴云密布。他费心封锁的媒体，居然被宏兴一招化解，想想就气啊。 得，肯定是了……何新胜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道：“可是为什么啊？之前答应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变卦？” “乐昌友昨天去视察了宏兴，这帮人不敢得罪，就见风使舵了呗。”方百顺没好气道。 “乐……乐部长？”何新胜心里一跳，谨慎道：“他和王流认识？这次难道是想帮他？” “可能吧，也或许只是无意之举，但是被王流见缝插针，顺势做了点文章，故意营造出了这么一种错觉，不管怎么说，这关是让他过去了。”方百顺咬牙切齿道。 何新胜安慰道：“这次算他运气好，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听说宏兴已经邀请到不少小煤体，都加一块影响力也不小了，省台和日报就是接受了邀请也无所谓了。 只要咱们封锁好商家，让他们招不到人，就算宏兴广场宣传的满天飞，没有商家入驻，最后也白搭。” 方百顺脸色稍缓，沉声道：“这件事不能再出错了，你去安排好，把招商标准再放低点，一定要给我封死他，一个商家都别让他招到。 没人入驻，我看他最后怎么开业。” 何新胜信誓旦旦道：“是，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好。” …… 另一边。 酒店里。 对方百顺的安排毫不知情的王流，正在欢乐的宴请施荣乐等受邀而来，准备出席竣工仪式的一众品牌商。 “施总、何总、李总，又麻烦各位跑过来一趟，实在抱歉了，各位能来捧场，我很荣幸，也很感谢，来，我敬大家一杯。”王流举办邀请道。 施荣乐跟着举杯，呵呵笑道：“王总太客气了，省城项目竣工，接下来就是开业了，产品采购环节我也该开始筹备了，就是王总不邀请，我其实也得过来一趟。” “是啊，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目标是一致的，只要能把项目办好，别说一趟，就是十趟我也会来。” “对，大家都是一艘船上的人，王总这么说就有点见外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得，是我说错了，总之还是感谢大家，来，我先干为敬了。”王流笑着告了声罪，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纷纷举杯喝下。 放下酒杯，王流又道：“其实这次邀请各位过来，除了出席竣工仪式，还有件事想跟大家商量一下。 这次办竣工仪式，一是庆祝项目顺利竣工，二也是想借机宣传一下，可如果只是竣工，有点干燥，影响力也有限。 我想着我们既然已经合作了，那干脆趁着这次竣工仪式，把消息当场公布，再给宣传添把火，把热度炒起来，提前把项目预热一下怎么样？” 第232章 消息公布 “好主意啊。” “我没意见。” “我也同意。” 宣传的越好，项目越成功，对他们也越有利，作为既得利益者，众人哪有不同意的，全部爽快答应下来。 王流哈哈一笑，道：“得，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等仪式当天，我们一起把消息当场宣布。” …… 3月3号。 竣工仪式转眼便到。 商场门前彩旗飘飘，花团锦簇，台前、过道已经全部铺上了红毯，喜庆中又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现场已经布置完毕。 公司员工、受邀嘉宾、到访媒体也都陆续到了。 得益了乐昌友的突然视察，省台、日报这些之前没答应的媒体，现在全部到了，再加上本就邀请到的几家，现场光媒体就来了十多家。 十几个摄制组扎堆聚在一起，各自忙着架设长枪短炮，忙作一团，场面很热闹。 王流也没闲着，先是梳理了一遍开业流程，然后又去迎接一众到场嘉宾，正聊着，工作人员突然跑过来汇报道：“王总，陆厅长他们到了。” 王流果断道：“各位，我去迎一下陆厅长，先失陪一下，你们随意参观。” “好。” “王总你先忙，不用管我们。” 众人理解的回了句。 王流点点头，转身离开，前去迎接陆康生等人。 好不容易才邀请到的省里领导，也算是王流目前在省里搭上的为数不多的关系，自然不能怠慢。 这两天王流已经分别去拜访过，人倒是不陌生，远远看见正缓缓走来的陆康生等人，王流又加快了几分脚步，热情笑道： “陆厅长、罗主任，各位领导，恭候多时了，欢迎欢迎啊。” 说完，人也到了跟前，王流依次握过手。 陆康生笑道：“搞的还挺隆重，没少下功夫吧？” “还好，项目在市中心，全市、甚至全省人民都看着呢，我怎么也不能丢了市里的人不是。”王流呵呵笑道。 陆康生失笑道：“不至于，不过能隆重点也不错，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就等陆厅长和各位领导大驾光临，到点之后就可以准时开始了。”王流顺嘴回道。 陆康生点头道：“那就进去吧，时间也快到了。” “好，各位领导请。”王流伸手邀请，带着众人去了后台。 人该到的都到了，仪式定的上午十点开始，现在已经过了九点四十，只剩下十几分钟，闲聊两句，转眼便过。 十点一到，开场节目准时开始，精心准备的一段舞蹈，外加一段鼓乐率先热场。 随后聘请来的主持人上台致开场词，介绍到场嘉宾。 王流和陆康生、施荣乐等众位嘉宾相继出场，全体起立，一起升了国旗，奏了国歌。 一套流程走下来，仪式正式开始。 王流作为项目代表，率先上台发言：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 在这即将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们迎来了宏兴广场的竣工，值此大喜之日，我谨代表宏兴公司全体同仁，向出席本次仪式的各位，表示热烈的欢迎……” 还是提前准备好的演讲稿，还是通篇毫无营养的场面话，不仅王流说的枯燥，台下众人听的也是一阵百无聊赖。 然后王流突然话音一转：“最后，借着这次竣工仪式，我在此宣布一个重要决定。 经过多次沟通和友好谈判，本公司已经和家乐福、卡地亚、江诗丹顿、路易威登等26家品牌达成战略合作，待宏兴广场开业之后，届时会集体入驻……” 哗！ 现场瞬间一片哗然，刚才还百无聊赖的众人，瞬间来了精神，尤其一众媒体，眼睛更是闪闪发光。 26家大牌集体入驻宏兴广场，也相当于引进了省城，这可是个大新闻。 还以为只是过来走个过场，没想到还碰上这么一条劲爆的新闻，这趟真来值了。 拍照的拍照，记笔记的记笔记，生怕漏下似的，纷纷忙碌起来。 陆康生、罗鑫等到场领导也是纷纷侧目，坐在台下小声交流。 “家乐福、卡地亚，这些都是国际品牌吧？” “也有香港的。” “那也都是大牌了，省内目前还没有吧？” “听说南华已经开了一家宏兴广场，这些八成都是他们的老客户，算不上首次落地省里。” “那至少也是填补市里空白了。” “前景很不错啊。” 现场围观群众里，不少人也跟着不明觉厉，同时也有人悄悄走到一旁，掏出手机打起来了电话。 …… 另一边。 百顺集团的百顺台也在举行竣工仪式，作为省里房企龙头，面子很广，采访的媒体不少，到场来祝贺的达官显贵更多。 现场人气爆棚，场面喜庆隆重，跟宏兴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方百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想到他煞费苦心想打压的宏兴广场，此刻也在如愿举行竣工庆典，丝毫没受影响，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看着匆匆忙忙找过来的何新胜，方百顺没好气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干嘛？” 何新胜急促道：“我安排人去宏兴那边看了看情况，刚刚打过来电话说，宏兴的竣工仪式举行的很顺利。” 我他妈还用你跟我说啊，我自己想不到吗？ 方百顺顿时脸一黑。 “而且……”何新胜又话音一转。 方百顺微微皱眉道：“而且什么？” “除了竣工仪式，王流还当场宣布了一个决定……”何新胜小心的瞄了一眼方百顺，犹豫着没敢直接说。 方百顺恼怒道：“什么决定，你他妈倒是一块说啊。” “是是是……”何新胜赶忙道：“王流宣布，家乐福、卡地亚、江诗丹顿等，一共26家品牌已经和宏兴达成了战略合作，等宏兴广场开业之后，就会集体入驻。” 刷！ 方百顺脸色瞬间一阵青一阵白，心里一股怒火压抑不住的往上冒，牙关紧咬，微瞪着的眼里似乎快要喷出火来。 之前想封锁媒体没成也就算了，现在他刚发了狠，誓要彻底封锁住商家，想让宏兴一个人都招不到。 结果可好，宏兴转头就宣布引进了26家品牌，还他么都是大牌。 他踌躇满志的一击，直接打在了空气上，太他么气人了。 也太他么憋屈了！ 他都想不起他有多久没这么憋屈过了，咬牙切齿道： “你确定你没听错吧？他们为什么要入驻宏兴？” 第233章 挖人（还债13） “应该没有，这是王流当众宣布的决定，我派的人听的很清楚，至于原因……” 何新胜迟疑一下，道：“可能是上次跟宏兴合作的挺好，这些品牌尝到了甜头，这次还想再继续合作一下？” 只能这么解释了……方百顺气归气，但是没有失去理智，南华宏兴广场的情况他也了解过一些，知道家乐福、卡地亚这些品牌，先前就已经被王流引入。 开业当天更是豪取四百多万营业额，近十万客流量，可谓大获成功。 所以他才会更加坚定了围堵宏兴，不然让他带着成功经验进驻省城，就算挤不死他，他这个刚刚才试水商业地产的百顺台项目，至少也得大受影响。 未雨绸缪，他只能打压宏兴，只是没想到，家乐福、卡地亚这些品牌居然会继续跟宏兴合作，以至于他准备的第二招，直接失效。 方百顺咬着牙，沉默着没说话。 何新胜试探道：“26家品牌入驻，我们封锁商家的想法，恐怕又得落空了，想打压宏兴，只能另想办法，要不……” 何新胜眼一狠，道：“我们从省里找找关系，直接在行政层面打压死他？” “动你的脑子想想，你觉的可能吗？”方百顺瞪他一眼，没好气道。 宏兴广场地处市中心，相当于省城的门面，眼下又有家乐福、卡地亚26家大牌加持，不论从城市影响，还是在经济效益方面，对省城都大有裨益。 省里扶持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帮着他打压？ 动用行政手段打压，他倒是想，可省里也得能答应才行。 想打压宏兴，如今只能在商业层面进行。 道理不难想，何新胜也迅速想明白了，苦涩道：“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我们还能怎么做？” 方百顺思索一阵，沉声道：“宏兴广场目前刚竣工，离开业还早的很，一切变故都有可能，眼下只是刚签约而已，给他们搅和黄了就是了。 你去跟家乐福、卡地亚这些品牌的负责人都联系一下，想想办法，把他们挖到我们这边来。 只要他们愿意过来，租金我们可以往低了给，违约金我们也可以替他们付，在宏兴那边的所有损失，我们都可以承担，只要他们能过来。” 何新胜眼睛一亮，之前已经这么对付过宏兴了，挖人这块他们可熟啊。 又看到了希望，他陡然兴奋道：“您说的对，这事交给我，我马上去联系。” …… 竣工仪式顺利举行完，王流又招待众人吃了顿午宴，席间喝了几杯酒，他有点醺醺然，午宴结束后回酒店小睡了一觉。 等一觉醒来，时间已经临近傍晚。 王流起床出门，准备去餐厅吃点晚饭，路上正好碰到施荣乐，笑着打了声招呼：“施总，刚回来？” 他邀请过来的嘉宾，跟其他人一样，都跟他住同一座酒店。 “是啊，下午被人约出去谈了点事。”施荣乐淡淡一笑，然后迟疑一下，询问道：“王总……你跟百顺集团是不是有点不对付？” 这你都知道了？ 王流眼皮一跳，不动声色道：“施总为什么这么问？” “下午约我的人就是百顺集团的，自称是百顺台项目的负责人，叫何新胜，想邀请我们公司去他们那边入驻。 我想，如果不是跟王总你不对付，百顺不会在我们刚宣布完合作后，就过来挖我吧？”施荣乐笑眯眯的看着王流道。 原来是这样……王流心里一沉，反问道：“所以，施总你有没有答应他？” “当然没有，如果答应了，我还会跟你说吗？”施荣乐矢口否认，又意味深长道： “尽管对方开的条件很诱人，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也有点心动，但是最后我还是拒绝了。 开拓店面，我们首先考虑的是以后的经济效益，而不是他们许诺的那点蝇头小利，跟百顺集团毫无经验的试水之作相比，我还是更愿意相信王总你。 不过，照眼下的情况看，有百顺集团这么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宏兴广场在省城想取得成功，恐怕也不会像在南华那么简单了吧。” 王流没有否认，正色道：“困难肯定会有，但是请施总放心，不管对手是谁，不管制造了什么麻烦，我都有信心应付好，宏兴广场最后一定会成功，就像在南华一样，不会让你失望。” 施荣乐满意的笑了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王总是要出门吗？你先去忙，我就不打扰了。” “好，回头见。”王流点点头，径直去了餐厅。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还没多大会儿，就又有几家品牌商找了过来，跟他通了通气，他们也都收到了百顺的邀请，想挖他们去百顺台入驻。 不过无一例外，他们都没答应。 理由跟施荣乐一样，他们都是大牌，财大气粗的很，开拓店面，首要考虑的因素就是预期收益，而不是蝇头小利。 不然他们也不会每到一座城市开拓，就只挑黄金地段的黄金铺位入驻了。 当初也不会吊了王流那么久，几次三番邀请，直到亲眼看到宏兴广场的收益，才决定继续跟他合作了。 相比之下，百顺台这个地段没宏兴好，经验没宏兴足，预期效益也没宏兴高的项目，简直一无是处，能被挖过去才怪。 不过虽然没挖走人，但是百顺这么接二连三的针对他，王流也属实有点被激怒了。 杨凯也很愤愤不平：“他么的，三番两次的来针对打压我们，百顺还他么没完没了了是吧？ 王哥，咱们得回应一下他们啊，不然老是被打压不还手，他们还觉的我们好欺负似的。” “当然得回应。”王流脸色阴沉，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还是他这个人。 只是，该怎么回应？ 沉吟一瞬，王流看向杨凯道：“百顺那边还招商吗？” “招啊，听说标准又放低了，跟他么没见过商家似的，什么臭鱼烂虾都敢收。”杨凯恨恨道。 王流却眼睛一亮：“标准很低？那感情好啊，这样，你这么去做……” 王流仔细对杨凯叮嘱了一遍。 杨凯先是一愣，然后暗戳戳的笑道：“损是有点损，但是别说，对付百顺这种无赖，还是这种招数最奏效，没说的，咱就这么干。” 第234章 爬山 坑挖好了，不过想发挥作用，还得等到百顺台开业之后才行。 眼下才刚竣工，时间还早，王流也没着急，参加完了竣工仪式，便先返回了南华。 刚回到市里，就接到了文彦棋的电话，约他一起去爬山，还卖了个关子，说有件好事要告诉他。 王流一头雾水，不过闲着也没事，索性答应了。 山在南新区，只是座野山，没名字，不过也正因为是野山，倒也吸引了一些追求个性和刺激的户外运动爱好者，前往攀爬和探险。 很显然，文彦棋就属于这种人。 因为要去爬山，王流刚刚参加完活动回来，身上穿的这身西装、皮鞋，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路上路过商场，顺路进去买了身运动装、运动鞋，甚至还特意挑了顶登山帽，自认为做好了万全准备。 可等见了文彦棋、胡明宇等人，登山帽、护目镜、背包、冲锋衣、手套、水壶、刀具、山地靴，甚至还人手配了一根登山杖，从头到脚都全副武装的装备，王流顿时有点相形见绌。 “你就穿这身去爬山啊？”曲光洁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王流无语道：“你们也没说要穿什么啊。” 文彦棋问道：“你以前没爬过山吗？” 你当谁都跟你们一样，整天闲的没事干，就想着怎么玩吗……王流暗暗吐槽，摇头道：“没有啊。” “得，那你今天可小心点，别爬山不成，再光荣负了伤。”胡明宇幸灾乐祸道。 文彦棋从背包里掏出一双鞋、一副手套，丢给王流道：“我这里还有双备用的高山靴和手套，你换上吧，爬山主要靠的就是脚，脚部保护可得做好，你这双运动鞋可顶不住。” “我这里还有副护目镜，也给你了。” “水壶、登山杖。” 胡明宇、曲光洁也翻出了几件备用装备给了王流。 几人东拼西凑，倒是也给他凑了一身。 做好准备，几人没再耽搁，径直向山里进发。 曲光洁还兴奋的大喊了一声，迫不及待走在前打头阵。 王流边走边问道：“你们以前经常爬吗？” “偶尔吧，在城里待久了，出来感受一下大自然，顺带着锻炼锻炼身体，放松一下心情也挺好，尤其现在的阳春三月，正是踏青郊游的好时节。” 文彦棋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已经渐渐泛绿的山林，面露向往。 胡明宇同样一脸期待，搓了搓手道：“说起来也好久没爬山了，今天难得过来了，可得玩个尽兴，我们来场比赛怎么样？ 正好市里新开了家夜店，听说做的还不错，待会爬完山，最后一个上去的，负责请哥几个过去嗨皮一下怎么样？” 文彦棋眼睛一亮：“好主意。” 王流不甘示弱：“谁怕谁。” 他虽然没怎么爬过山，经验不如他们几个，但是他体力好啊，从小干活长到大，虽说这两年不怎么干了，但是底子摆在这，论身体素质，怎么着也比他们几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强。 他就不信他还能输给他们。 “爽快。”胡明宇哈哈一笑，又冲一马当先走在前的曲光洁喊道：“光洁，我们要来场比赛，最后一个上山的晚上请客，你要不要参与？” “没问题，不管怎么比我都奉陪。”曲光洁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哈哈，那就是一致同意了，那咱们就各凭本事吧。”胡明宇大笑一声，跟着加快脚步，斗志昂扬的向前冲去。 王流、文彦棋互不相让，紧随其后。 山不算高，又有了比赛的噱头鞭策，尽管路不怎么好走，可在好胜心的驱使下，几人你追我赶，不过半个多小时，便陆续爬到了山顶。 不出意料，王流凭借体力优势后来居上，第一个爬上山顶。 文彦棋慢他一步，第二个到达，错失第一，不过这也足够让王流对他另眼相看，没想到一向逼格最高的他，体力居然也还不差。 胡明宇第三个到达。 反倒是一开始一马当先冲在最前的曲光洁后继乏力，落到了最后，三人都上来好一阵儿了，他才慢吞吞的爬上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不行了不行了，好久没运动，突然来这么一遭，还真有点吃不消。” 胡明宇坏笑一声，暗戳戳的提醒道：“吃不消不要紧，没累死就行，你最后一个上来的，比赛你输了，晚上消费你请啊。” 曲光洁顿时生无可恋，痛苦道：“妈的，早知道我就不参与了，累个半死还不说，还得再请客，你们太没有人性了。” 胡明宇一阵幸灾乐祸的狂笑。 文彦棋吹着山风，跳目远望，俯瞰着山下、远处的城区，情不自禁发出一声长啸。 “啊……” “啊……”胡明宇也声嘶力竭喊起来。 站在山顶，俯瞰一切，确实会忍不住有种心胸豪迈的感觉，王流也有点被感染，跟着嚎了一嗓子。 然后回过头，冲文彦棋道：“山也爬了，文少说的好事到底是什么，现在能说了吧？” 文彦棋收住嗓子，微微喘气道：“你觉的这座山怎么样？” 王流环顾了一下四周，山顶刚刚发芽的草原，山腰密密麻麻的树丛，山脚汇聚的一条潺潺溪流，客观评价道：“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还不错，问这个干嘛？” 文彦棋笑道：“是啊，这么好的风景，白放着多浪费，市里有意开发，依托这座山，发展一下旅游业，你有没有兴趣接手，过来开发一下？” 王流心里一动，又仔细看了一下四周，心里各种想法纷至沓来：山脚的小溪拓宽一下，可以搞个划船垂钓，山腰的树丛可以搞个丛林攀爬，山顶再建几个观光点，依托这座山开发一个度假区，很有搞头啊。 一念至此，王流果断道：“有啊，搞的来吗？” “有就行，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等回去我来安排，你等着签约就好了。”文彦棋自信道。 王流从善如流道：“得，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曲光洁心里一动，恭维道：“又一个项目到手，看来王总又要发财了啊，我先祝你一切顺利，财源广进。” “然后呢？”王流瞥他一眼，目光有点狐疑，他才不信他会有这么好心。 曲光洁话音一转，干笑道：“那个……你都又要发财了，晚上再让我请客就有点不合适了吧，我看还是你来请吧。” “想都别想。”王流翻个白眼，一口回绝。 第235章 你怕不是在坑我吧 休息了一阵，从山上下来，已经到了下午，再赶回市里，时间已经临近傍晚。 曲光洁到底还是没有逃过请客的命运，被王流几个一起挤兑着，不情不愿的去了市里一家新开的夜店。 傍晚的时间段，对于大多数消费场所，基本都属于晚高峰了，但是像夜店这种特殊娱乐场所，时间就显的有点早了，正常情况下，基本都才刚刚开门。 不过市里这家搞的还不错，一进门喧闹劲爆的舞曲音浪便扑面而来，眼花缭乱的灯光、舞台上令人血脉喷张、肆意扭动的火辣女郎，台下一片欢呼，无处不在跳动着人的神经，才刚傍晚，就有那么点人满为患的意思了。 刚刚还骂骂咧咧的曲光洁，一进门便嗨了起来，迫不及待溜进舞池跟着扭动起来，摇头晃脑玩的很嗨。 胡明宇看着有点意动，回头问道：“王总，文少，咱们也去玩会儿？” “我就算了，要玩你去吧。”王流果断拒绝，他不太喜欢这种喧闹的感觉，偶尔出来玩，也大多是去雅乐轩喝杯酒，唱唱歌，蹦迪、跳舞什么的，他向来无感。 文彦棋也摇了摇头：“我也没兴趣，你跟光洁玩去吧。” “行吧，那你们自便，我去跳会儿舞。”胡明宇也没在意，丢下句话，跟着挤进舞池扭动起来。 王流和文彦棋则要了间包厢，打算躲躲清净，进去喝两杯。 大概是听到了他们过来的消息，两人刚到包厢，夜店老板汪宁便匆匆找了过来，热情敬酒： “文少、王总，两位大驾光临，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有失远迎，抱歉抱歉了。” 文彦棋是一把手文长和的公子，王流现在也是市里首屈一指得企业家，上赶着套近乎的数不胜数，每次出来玩，总会有人找各种借口过来敬酒，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两人对汪宁也不陌生，市里商圈就这么点，一个池塘里混的，时不时总能碰上几回，跟汪宁以前也见过几次，知道他是干娱乐场所的，酒吧、夜店、ktv在市里已经开了好几家，也算小有身家，勉强能挤进圈子里，跟他们搭上几句话。 文彦棋倒了杯酒，随意道：“这家店也是汪老板你开的？” “可不是，我也就这么点能耐了，不像文少和王总，是干大事的人。”汪宁自嘲一句，又道： “两位以后再过来玩，直接跟前台报我的名字，我会安排好，一定好好招待您几位。” “那我可不客气了，招待不好，小心我投诉。”王流顺嘴回了一句，也没考虑自己会不会再来。 汪宁当即信誓旦旦道：“那没说的，谁怠慢了您您跟我说，我直接开了他。” 王流呵呵一笑，道：“开个玩笑，别这么大火气。” 汪宁干笑一下，又寒暄几句，然后没再多打扰，完成了套近乎的目的，心满意足告辞离开。 王流则和文彦棋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喝边闲聊，几杯酒下毒，文彦棋突然似有所指的问道： “最近有没有做点什么新业务，能让我跟着一起投资点的？” 王流看他一眼，不动声色道：“你指哪方面？” “就是像游戏、社交一样，投资少、回报快、估值高，能赚大钱的项目。” 你干脆去抢银行好了，这个一本万利……王流暗暗吐槽，随意道：“做生意可没有稳赚不赔的，每个项目在做成之前，没人敢肯定是赚是赔。 眼下确实做了一个新项目，是网络搜索，你如果感兴趣……” “别说了，你开个价吧，不管多少钱，我都投。”文彦棋直接打断他，一口咬定道。 有了之前游戏、社交，接连两次的深刻教训，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自己的眼光属实不咋地，想赚钱，还是得紧跟王流步伐，哪怕闭着眼睛都无所谓了。 这么积极的吗……王流嘴角一抽，淡淡道：“我还没说完呢，你如果感兴趣可以投一股，但是风险得自担。 搜索跟社交一样，眼下一样没有盈利模式，我可不保证将来一定能成。” 说完瞥他一眼，饶有兴趣道：“怎么样，现在还要投吗？” “投。”文彦棋咬了咬牙，沉声道：“你开价吧。” 还挺有诚意，得，那就再带你玩一回……王流沉吟一瞬，道：“一千万，我给你搜索项目5的股权，你如果接受，我们就签合同。” 文彦棋心一颤，刚刚才坚定起来的信念，瞬间有点动摇，一千万，5股权，换算下来，那就是两亿的估值。 一个才刚刚开始做的项目，能值两亿？ 你怕不是在坑我吧？ 可是想想之前的游戏、社交，文彦棋又本能的对自己的想法进行了否定，看着王流试探道：“起步就估值两亿，你对这个项目很看好吗？” “当然，不然我做它干嘛？”王流自信道。 文彦棋沉默一瞬，果断咬牙道：“成吧，一千万就一千万，我投。” …… 之前接连错过两次机会，这次口头约定好，文彦棋也是真上了心，跟生怕王流反悔似的，第二天便主动来到公司，和王流正式签了投资合同。 而且还是真金白银掏了一千万现金，没再像之前入股宏兴一样，空手套白狼。 当初王流根基尚浅，这招还奏效，现在宏兴越做越大，手上还有天盛这台提款机，羽翼已丰，他要再敢白嫖，那别说投资，两人直接就能翻脸。 道理文彦棋也懂，所以二话没说，主动掏了钱。 签完合同，文彦棋松了口气，这次终于搭上车了，同时心里也有点没底，这可是一千万，要是真赔了，即便是他也会肉疼的。 “项目是在天盛是吧，你要有时间的，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怎么样？”文彦棋试探着问了句。 “行啊，正好项目快开发完了，那就一起过去检验检验。”文彦棋那点小心思，王流一眼就看穿了，爽快答应下来。 “那就走吧。”文彦棋心里一松，当先出了门。 王流紧随其后，一起下楼，径直去往天盛。 第236章 浏览器 天盛网络。 路上打过电话，王流和文彦棋到的时候，黎向涛已经等在了门口。 “王总、文公子。”一见面，黎向涛先打了声招呼，之前见过几次，他跟文彦棋也认识。 王流点点头，直接道：“带我和文少去看看搜索项目。” “好，您跟我来。” 电话里已经告知，黎向涛知道他俩的来意，二话没说带着两人去了研发组，边展示研发成果，边介绍道： “目前的搜索方式大致有三种，全文搜索、元搜索和目录索引，三种方式各有优劣，不过相对来说，还是全文搜索更方便、更快捷、也更容易获得所有相关信息，适用于普通用户使用。 所以我们做的就是全文搜索，根据用户搜索目的，利用爬虫程序抓取互联网上所有相关信息予以呈现……” 文彦棋听的不明觉厉。 王流虽然也听不太懂，不过好歹前世使用过，知道该怎么用，边听边上手体验了一下，在搜索框输入他的名字，然后点击搜索。 瞬间，一大堆和他有关的信息被检索出来，第一页第一条便是：省城宏兴广场竣工仪式昨日盛大举行，董事长王流到场出席。 第二条：南华宏兴广场开业，董事长王流现场致辞。 第三条是他以前出席各种活动，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些帅照。 连续翻了好几页，没有一条黑历史…… 王流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结果出的很快，内容也很丰富，不过有点散乱，可以考虑做个百科，针对有影响力的人或词条，把信息汇总一下，做个科普介绍，方便用户查阅。” 黎向涛眼睛一亮道：“好主意，查的方便，满意度就高，有利于口碑积累，进而便于我们吸引用户，可以考虑添加，不过…… 工作量可能会有点大，恐怕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就可以做出来的。” 王流随意道：“那就慢慢做，百科就是锦上添花，不用着急，但是一定要有。” “明白了。”黎向涛点了点头。 文彦棋看王流搜索的有趣，自己也上手体验了一下，在搜索框里输入了他的名字，然后点击搜索…… 很抱歉，没有找到相关信息。 文彦棋脸一黑，瞬间兴趣全消。 王流看的眉毛一挑，差点没笑出声，他搜自己是因为他是公司代表，出席过不少活动，勉强算是个公众人物。 而文彦棋刨除官二代的身份，就是个普通人，连宏兴的股份都是别人代持，投的其它产业八成也都是，没有抛头露脸过，能搜到结果才怪。 不过用的倒是挺熟练。 “以前用过？”王流看着他，随口问道。 文彦棋点点头：“之前在美国留了两年学，那边也有搜索软件。” 差点忘了，这还是个海归高材生呢……王流瞬间恍然，作为互联网的鼻祖，美国那边的互联网产品，目前可远比国内要丰富。 先是网景推出搜索引擎，接着微软也发布了ie，然后雅虎也加入战团，现在估计连黑马谷歌也已经成立了，光是搜索产品就五花八门，他去美国留过学，用过倒是也正常。 “觉的怎么样？给提提意见？” 文彦棋沉吟道：“整体还不错，就是起始页看着感觉有点太单调。” 王流深以为然，这一点他刚才也感受到了，整幅页面就一个搜索框，看着确实有点单调。 虽说搜索引擎，能达到搜索目的就行，不需要那么花里胡哨，但这么大的页面，就一个搜索框，其它地方都留白，也属实有点寒酸。 沉吟一瞬，王流心里一动道：“光搜索单调，添加个导航页不就得了，把搜索嵌入导航页里，做个浏览器，既能当搜索引擎，也能当网站导航，用起来不是更方便？” “浏览器？”黎向涛眉头微蹙，沉吟道：“听着是不错，可是如果临时添加的话，原定发布日期可能就得往后推了。 现在国内搜索市场，百度去年就已经成立，推出了独立搜索引擎，已经抢占了大片市场，而且还收获了dfj、idg等多家国际投资机构的大笔融资，眼下资金又充裕，未来肯定会加快抢占市场。 另外雅虎中国也已经开通，这也是个强力竞争对手，资金更充足，技术也更成熟，势必很快也会收获不少市场。 我们已经落后一步，如果不尽快把搜索推出，等他们先瓜分完市场，我们再想去竞争，就算有游戏和社交两大流量入口，恐怕也有点难了。” 既然要进军搜索，提前摸清竞争对手是基础，国内目前的现状黎向涛很清楚，末了又迟疑道： “要不然……我们先把搜索推出，先占领一下市场，导航页等随后再添加怎么样？” 王流摇摇头，不认同道：“不，就是因为已经落后一步，所以才更不应该着急。 百度和雅虎已经先行推出，抢占了市场，我们如果只是跟在他们后面，单纯做搜索，没有任何创新，就算推出了搜索，又能占领到多少市场？ 已经失了先机，想后来居上，只能从产品入手，做出点创新，一鸣惊人才行。 而且，添加个导航页也不一定就得用很久，自己从零开始做麻烦，直接收购一家现成的网站不就得了？ 既能节省研发时间，也能收获一笔网站自带的流量，给后续推出打好基础，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传奇》、《奇迹》两大吸金利器在手，天盛如今最不差的就是钱，王流可以底气十足的说一句：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 黎向涛张了张嘴，半晌后才苦笑道：“不得不说，直接收购一家网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流笑道：“既然你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你去找找都有哪些导航网站，着手收购一家，记住，既然要收购，那就挑规模最大，流量最多的，别怕花钱。” “明白了。”黎向涛点头应下。 文彦棋全程看在眼里，暗暗咂舌，之前做社交时，王流跟他说要砸钱培养市场，不考虑盈利，以至于让他误判了形势，从而错过了这趟车。 事后他不止一次怀疑过，王流是在忽悠他，根本没有砸钱，只是为了劝退他才故意这么说。 现在看了这一幕他才可以肯定，砸钱八成是真的，就为了节省点时间，就要直接收购一家网站，还要挑规模最大，流量最多的…… 不得不说，这手笔是真大啊。 感慨之余他也莫名有点心安，这么大手笔的去折腾，结果应该不能太差吧？ 他这笔投资莫非稳了？ 第237章 收购hao123 互联网在国内兴起也才没多久，导航网站更是少的可怜，规模最大，相对能看的过眼的，也就hao123一家。 数量少，黎向涛查找和抉择起来就简单的多了，毕竟……也没有第二家值得考虑了。 所以，王流上午才刚叮嘱完，下午黎向涛就把结果递到了他面前。 “目前国内导航网站，规模最大、访问量最高的只有hao123一家，网页我试用过，挺简洁，也很实用。 alexa排名也不错，访问量全球排名已经杀进了前五百，作为一家才刚成立一年多的新网站，提升可以说是很迅速了。 我们如果要收购导航网站，目前来看，hao123就是最好的选择。”黎向涛介绍道。 hao123……王流默念两遍，心里莫名勾起了一些回忆，前世他第一次上网，用的就是hao123。 不止是他，国内第一批成长起来的网民，刚刚买了电脑的小学生，连地址栏都不懂的中老年人，几乎无数人的第一次上网经历，都是贡献给hao123的。 甚至在后世，大部分的导航站点，也依旧在沿袭hao123的排版特点。 可以说，hao123几乎凭借一己之力，直接奠定了国内导航网页今后的行业标准，可谓影响深远。 如果能把它收购下来，绝对能给搜索业务添上一股强大动力。 沉吟片刻，王流果断道：“就收购它了，你去跟对方联系一下，尽快把事情定下来。” “是。”黎向涛一口应下。 …… 李兴平今年22岁，初中毕业，学历不高，工作自然也不算太好，随着网吧在国内的兴起，作为一名网瘾少年，出于对网络的兴趣，在网吧找了份工作，做网吧管理员。 当然，这只是他的主业，他还有一项副业，那就是hao123个人网站的站长。 因为是网管，工作内容就是给顾客处理各种上网问题，而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刚开始接触网络的菜鸟，不是记不住网址，就是不会输入网址，或者干脆懒得输，直接喊他来帮忙。 每天都被这种问题折磨的焦头烂额，同时由于对电脑的娴熟，他也偶尔帮人装台电脑挣点零花钱，因此需要上网查找一些配件报价之类的信息。 可是查找起来却非常困难，因为中文网站不仅数量有限，而且网址都是英文字母，想要把这些站点一个一个都记下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于是他萌生了把这些站点搜集到一起，并且建立链接，方便访问的想法，并且付诸了实施。 开始只是出于方便自己工作，谁承想他居然还凭此，无意中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 随着网站访问量越来越高，广告也慕名而来，一个音乐网站的负责人给他发来一封邮件，表示希望能在hao123上，挂上自己的网站，为此他愿意每个月支付五百块的广告费。 还有人主动来送钱？ 李兴平惊讶惊喜之余，也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商机，开始更专注的维护和发展hao123，并且陆续和3721、易趣、263等多家网站，建立了合作关系。 到如今，他每个月光广告收入就实现了月入过万，从一个网瘾少年，华丽的转变成了一个事业有成的有为青年。 实现财富自由、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都指日可待。 可惜在此之前，一通电话打破了他的憧憬。 一个自称是天盛网络公司负责人黎向涛的人给他打来电话，表示想要从他手里收购hao123。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果断拒绝，开玩笑，他实现财富自由、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可还指着它实现呢，把hao123卖了，他梦还怎么做。 可是实在架不住黎向涛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给他打，并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外加几分威胁。 什么：我们自己就是做公司的，知道有多难，网站推广、税务工商，什么都得亲历亲为，辛不辛苦你自己清楚。 我们的收购是真心希望能把hao123发展壮大，光靠你一个人去运作，真的会严重限制它的发展。 眼下hao123能顺利成长，是因为竞争对手不多，如果等其他人看到了导航这块的市场，转头过来和你竞争，光靠你一个人，你觉的你能竞争的过人家一个公司吗之类的云云。 前面的话他只当是在放屁，为了实现财富自由、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他就是累死也愿意。 可最后一句就容不得他不慎重考虑了。 平心而论，对方说的不算错，导航网站很简单，就是把一堆网站搜集到一起而已，他一个初中毕业生，自学了几天编程技术的新手都能捣鼓出来。 别人一家专业公司，无数技术经验还能搞不出来？ 别的不说，就凭黎向涛电话里隐晦透露出来的那一丝丝威胁，他如果敢拒绝，恐怕不用等别人，他第一个就会跳出来和他竞争。 天盛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作为网瘾少年，《传奇》和《奇迹》两款游戏他都玩过，也知道这两款游戏都是出自天盛之手，眼下正赚钱赚到手抽筋，在国内互联网界，绝对是一方巨头，实力雄厚。 要是和他竞争起来，以天盛的体量，他还有活路吗？ 与其被挤垮之后分文不值，趁着眼下还有点价值，转手换笔钱倒是也不算不可以接受了。 深思熟虑、仔细权衡之后，李兴平决定先去天盛谈谈，问问报价，如果价格合适，把hao123卖了也不是不行。 如果价格不合适，那就是被天盛挤兑死、分文不值、最后成了一堆垃圾，他也不能卖。 为此他还设定了一个心理价位，眼下他每个月的广告收入是一万出头，这么一只下金蛋的鸡卖出去，怎么着也得卖个三五年的收入之和吧。 考虑到天盛的财大气粗，没准儿还能再敲它一笔，低于一百万，免谈。 为了尽可能的给自己增加谈判筹码，他还特意买了身西装、一双皮鞋，把自己捯饬的衣帽整期，看起来像个成功人士之后，他才坐上火车，出发去了南华。 没坐飞机，一是手头确实有点紧张，hao123盈利才没几个月，赚的那点钱扣除日常开销，剩下的大半都砸进西装和皮鞋上了。 二是……他也属实有点舍不得那几千块钱的飞机票钱。 第238章 给的太多了 省钱的代价往往就是遭罪。 尤其是当下舒适度实在堪忧的火车出行环境，更尤其的是，如果还是在买了站票的情况下，那感觉……真的绝了。 斥巨资搞的一身行头，之前精心做出来的心理建设，在火车上以站票的形式度过了十几个小时之后，也全部烟消云散了。 蓬头垢面、眼窝深陷，就这副精神萎靡的状态，别说去和天盛谈判，他能不被当成瘾君子被人给赶出来就算不错了。 没办法，李兴平只好先找了家酒店休整了一天，养精蓄锐之后，才斗志昂扬的出发前往天盛。 来到公司，跟前台通报了一声，昨晚已经和黎向涛打电话联系过，约好了今天面谈，倒是也没被刁难，前台打电话询问了一下，便带着他去了办公室。 一进门，就见一个看着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正坐在办公桌前，笑眯眯的看着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中年人，同样扭头看向了他，起身打招呼道： “李站长吗？我是黎向涛，我们电话里联系过。” 说着走上前伸出了手。 听声音李兴平也听出来了，是在电话里跟他联系过几次的黎向涛没错，握手回应道： “你好黎总，我来跟你谈一下，你在电话里说的收购的事。” 说完看了眼王流，黎向涛顺势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公司董事长，王流王总。” 他就是王流？这么年轻的吗？ 李兴平心里一惊，天盛如今正如日中天，老总王流他也是听说过的，甚至还在网上看过他的照片。 只是眼下像素实在感人，而网上流传出的照片，大多都是王流出席各种活动时的远景照，加之他当初也只是粗略扫过几眼，过后就忘了。 所以刚才并没有认出来，陡然听到介绍，心里属实有点惊讶，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年轻。 看着也就跟他差不多大吧？ 之前创办hao123，从网瘾少年一跃成为月入过万的有为青年，他还一度引以为豪，现在一对比，心里莫名有了点小挫败。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你好，李站长。”王流走过来微笑伸手道。 李兴平收起思绪，赶忙握手道：“你好王总，久仰你的大名了。” “是吗？李站长听说过我？”王流眉毛一挑道。 李兴平点点头：“听过，实不相瞒，我也是天盛的忠实用户，《传奇》、《奇迹》我都玩过，qq也有使用，您的大名我已经听过不止一次了。” 王流笑道：“感谢使用，说起来我们也算有点缘分了，李站长的大名，其实我也听过。” 这话他还真不是客套，hao123作为国内第一导航网站，访问量排名长期跻身全球前二十，流量一度比新浪、搜狐等门户网站加起来都高。 身为hao123的创始人，李兴平也曾名声鹊起，一个初中毕业生，却干成了许多大公司都没能干成的事，励志故事一度广为流传，王流也曾看到过。 李兴平眨了眨眼，有点惊讶：“真的吗？王总还听说过我？” “呵呵，我也用过hao123。”王流呵呵一笑，心里又默默补充道：不过是在上辈子。 李兴平心里顿时有点平衡了，虽然他身份跟王流差距有点大，但至少互为过用户，两人也算神交过了啊。 “那我们还真是有缘了。” 王流淡淡一笑，邀请道：“先坐吧，有话坐下再谈。” “好。”李兴平欣然道。 王流当先走向会客区。 李兴平紧随其后。 黎向涛吩咐秘书倒杯茶，接着也走了过来。 王流直入正题道：“事情电话里已经说过，多的话就不说了，我们还是开门见山，谈谈收购吧。 李站长能过来，想必对收购也是有了意向，都有哪些条件，可以说来听听，如果能满足，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李兴平脸色一正，斟酌道：“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如果收购达成，我希望天盛能认真发展hao123，把它发展壮大。 第二……王总想出多少收购价？” 说完紧紧盯着王流，心里紧张又期待，同时开始设想各种结果，如果开价低于一百万，他是起身就走？ 还是委婉拒绝？ 亦或是据理力争，把价钱抬到一百万？ 王流正色道：“第一点我可以明确的答复你，没问题，我们收购hao123，就是看中了他的潜力，自然会认真对待，把它发展壮大。 至于第二点……” 王流说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觉的一千万怎么样？” “咕咚……” 李兴平瞬间瞪了瞪眼，喉咙下意识涌动了一下，干咽了一口唾沫，进门开始就在努力保持的淡定，刚才心里做的各种假设，瞬间全部烟消云散了。 没办法，给的太多了呀！ 他设想的心理价位，也才不过一百万，现在王流张嘴就是一千万，直接比他的心理价位翻了十倍，换了谁能淡定的了？ 而且这次只是初始报价，按照讨价还价的原则，往上还有的谈，这…… 都说天盛赚钱赚疯了，看来还真是，这也太财大气粗了。 看着李兴平震惊的表情，王流心里恍然，知道自己开价开高了，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很欣赏刘强东说过的一句话：我喜欢的东西，不需要讨价还价。 这就是气魄。 眼下他的起点可比他高多了，为了这点收购价再去小心试探、斤斤计较，太跌份。 王流淡淡道：“价格李站长还满意吗？” 满意，简直太满意了！ 有那么一瞬间，李兴平都想一口答应了，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冲动，开价就一千万，明显还有的谈，哪怕再涨一毛钱，那也是白赚的。 白赚的为什么不赚？ 只是，他再讨价多少合适？ 沉吟一瞬，李兴平果断道：“价钱没问题，我很满意，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我要hao123三十万股股权，王总如果答应，收购的事我就答应。” 没有要钱，一来一千万已经不少了，他是真有点想把网站卖了，万一价钱加的太高，王流翻脸不想收购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二来，钱这种东西是会贬值的，现在赚的再多，可如果花不掉，过两年就指不定还能值多少钱了。 与其要钱，不如要股份来的实在。 王流肯花一千万来收购，也答应了会认真发展，hao123的价值未来大概率会越来越高，如果能保留股份，将来他也能分杯羹。 相比之下，还是要股份最划算。 第239章 你在内涵我吗 胃口还挺大……王流眉头微皱，收购价他可以不在意，总共才一千万，就是赔能赔几百万？ 但是股份就不一样了，hao123买来，他是准备并入搜索业务的，对标一下前世百度的市值，三十万股股权，将来值得可就不是几百万了。 看了眼李兴平，王流凝声道：“一千五百万，不附带股权，李站长如果答应，签完合同我就给钱。” 又加了五百万！ 就为了三十万股权？ 李兴平心头一跳，惊讶之余，不但没动摇，反倒更坚定了保留股份的想法。 三十万股现在就值五百万，那等将来还能得了？ 李兴平摇头道：“不，我还是更想要股份，如果王总答应，其实收购价我也可以降一点，只要八百万，减去的两百万，再换十万股怎么样？ 王总五百万买三十万股，我两百万只要十万股，价格很公道了吧？” 公道你妹，小伙子你很奸诈啊。 我加价五百万，是为了不给你股权，你倒好，居然还以此为据，反过来再要买，真有你的。 王流暗暗吐槽，同时心里开始盘算，李兴平态度这么坚定，想收购下hao123，不给股份看来是不行了。 至于放弃收购，转头自己去做导航网站，王流只想了一秒，便果断否定。 一来没时间，他选择直接收购一家网站，就是为了缩短搜索业务的上线时间，哪有时间去自己做。 二来也不一定能做到，导航网站是很简单，但也正因为太简单，简单到一旦失了先机，就很难再去超越。 前世跟hao123竞争的人不少，其中也不乏一些大公司，但是超越的一个都没有。 王流不认为自己就一定比他们强，就算最后能超越，时间肯定也短不了，到时候搜索市场估计也该被百度和雅虎抢占完了，他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相比之下，还是节省时间更重要。 “十五万股，这是我的底线。”王流沉声道。 还价了，那就是还有的谈了……李兴平眼睛一亮，顺势道：“二十八万股，我也退一步。” “十八万股，再多我宁可不收购了。”王流虚张声势道。 李兴平心里一跳，沉吟道：“这样吧，一口价，二十五万股，王总如果答应，现在就签合同。” “成交。”王流沉默一瞬，果断答应下来。 李兴平心里一松，欣喜道：“王总爽快，我也说到做到，王总安排人准备合同吧，只要没问题，我现在就签。” “放心，我们不会故意设陷阱坑你的。”黎向涛调侃一句，起身安排合同去了。 李兴平干笑一下，没有说话。 公司有法务部，各种合同模板都有，针对收购细节稍加修改，一份合同很快就草拟完成。 李兴平认真检查完，觉的没问题后，说到做到，当场签了字。 王流松了口气，hao123收购下来，搜索业务的上线时间也就能提上日程了。 “钱我会吩咐财务，马上打给你，另外，网站卖给了天盛，李站长今后有什么打算？”王流随口问道。 “还没想好，说实话，网站从成立到现在，一直是我一个人在运营和维护，这么久下来，也确实有点累了，我想暂时先休息下，然后……边走边看吧。”李兴平轻松道。 这趟过来原本只是想先看看情况，能直接签合同属实不在他意料之中，以后要干嘛，他还完全没有考虑。 王流点点头，笑着邀请道：“如果到时候不知道要干嘛，李站长可以考虑一下加入天盛，和公司一起发展。” 能创办起hao123，可见李兴平眼光很不错，刚才不要钱也要选择股票，人也很聪明，也算是个人才，吸收进公司倒是也不错。 “我倒是想，可是……实不相瞒，我只有初中学历，文凭太低，做网站自学的那点编程技术也实在有限，进了天盛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还是不给王总添麻烦了。” 李兴平苦笑一声，一脸诚恳道。 王流却笑容一敛，脸有点黑，心道你是在内涵我吗？初中学历就这么自惭形秽，我这小学学历又该如何？ “行吧，人各有志，不勉强。”王流淡淡一句，懒得再多说。 “总之还是谢谢王总的好意了。”李兴平道了声谢，没再多待，告辞走了。 王流看向黎向涛，道：“导航网站有了，抓紧整合一下，然后尽快把搜索业务正式推出吧。” “明白，我会安排好的，您放心。”黎向涛笑着应下，筹备了这么久，他也早想推出了。 王流喝了口茶，又问道：“电商那块做的怎么样了？” “还在开发中，当初想的很简单，但是真等做起来才发现，困难和麻烦远比想象中要多，商业模式、网站建设、配送系统、联系商家等等环节，都得事先考虑好。 网站已经在搭建了，但是商业模式目前还没有考虑好，到底是做b2c，就是我们自己做店主，卖东西给客户。 还是做c2c，我们只管做好平台，让客户卖东西给客户。” 王流点点头，基本听明白了，b2c就相当于京东自营，c2c就相当于淘宝第三方卖家。 从眼下来看，做c2c，让客户卖东西给客户，不用自己备货，可以省去进货、仓储等支出，财务压力小。 也有利于吸收商家，迅速形成规模，然后快速发展。 但是弊端也不小，把销售环节都交给第三方卖家，产品质量很难把控，一不小心就会假货泛滥，这一点参考一下淘宝初期就知道了。 从长远来看，还是b2c更有利于口碑积累，只是要自己备货、仓储，甚至还得自建物流，成本压力太大。 如果是初创公司，资金短缺的情况下，自然是做c2c更有利于去发展。 但是他就不用去考虑这么多了，游戏业务能源源不断造血，公司最不缺的就是钱，资金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淘宝后来做了天猫，京东后续也开通了第三方卖家，从前世的发展轨迹也能看出，电商越往后发展，模式就会越趋同。 既然如此，还做什么选择题，干脆两种模式都做就好了。 第240章 黑马 王流瞥他一眼，淡淡道：“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把两种模式结合起来做就是了，利用b2c模式打响口碑，再利用c2c模式形成规模，快速占领市场份额，不是正好互补？” “说是这么说，可电商这块，我们毕竟才刚开始做，上来就两种模式都涉及，起步是不是有点太高了？”黎向涛苦笑道。 王流都能想到的，他这个项目负责人，筹备了近半年的海归精英自然也能想到，两种模式结合是挺好，但是上来步子就迈太大，容易扯到蛋啊。 王流不以为然，反问道：“高吗？哪高了？是担心摊子铺的太大，人手不足？还是业务做的太多，资金跟不上？ 守着游戏业务这么一台提款机，公司账上趴的都是钱，正愁没地方花呢，你跟我说缺钱？ 还是说国内十几亿人，你担心招不到人？ 既然既不缺钱，也不怕招不到人，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呃……”黎向涛被问的哑口无言，仔细一想，别说，王流说的也算在理。 制约一个公司发展的因素无非就两个，一资金，二人才。 他们不缺钱，而只要有钱，只要舍得开价，总能招来人才。 两样因素都具备，而两种模式结合起来发展，明显更有利于抢占市场，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您说的对，是我太保守了。”黎向涛苦笑一声，道：“就听您的，我们把两种模式结合起来做。” “这就对了。”王流笑了笑，转过话题问道：“qq那块的业务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嗯……准确点说是有点超出预期，qq秀业务业绩长期以来都很出色，现在每个月都能带来三五百万的营收。 广告和会员业务现在也开始有了起色。 而最亮眼的还是移动梦网分成，光上个月的手机短信息发送总量就超过了三千万条，咱们一家就几乎占了整个梦网项目业务量的一半以上，分成自然很丰厚，业务开通才两个多月，现在每个月的利润就超过了五百万。 这也让刚刚达到收支平衡的qq业务，直接实现了盈利。 而借助移动的推广，也让qq的用户增长迎来了爆发，现在每天新增用户都在一百万以上，总用户已经接近九千万，最多半个月，总用户规模一定能破亿。” 提到越发亮眼的qq业务，黎向涛就笑的有点合不拢嘴。 王流也欣慰的笑了笑，虽说这点利润和规模，跟前世相比还不值一提，但是qq才推出半年多，就能拿到这份业绩，也算难能可贵了。 路没走偏，未来可期啊。 又问了下游戏方面的业务，业绩同样出色，《传奇》的月利润维持在七千万左右，《奇迹》也在迎头赶上，收费运营不到三个月，月利润就已经接近五千万，增速很快，用不了多久，就能直追《传奇》。 王流很满意，勉励了几句，没再多待，离开了天盛。 黎向涛则转头便投入到了搜索和导航页的结合上，搜索功能已经开发完成，现在又收购到了现成的导航网站，都是现成的技术，结合起来倒也不难，没几天便开发完成。 紧接着，筹备了近半年的天盛搜索，正式上线推出。 …… 京城。 百度总部，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公司成立刚一年多，就接连拿下了新浪、搜狐、263、to等多家知名互联网公司，为其提供搜索服务，同时个人搜索市场分额也在持续提升，在和雅虎的竞争下，依旧稳占优势。 业绩非常出色，尤其是在互联网泡沫破灭、网络概念陷入严冬的背景下，表现可谓亮眼，为此还吸引到了dfj、idg等多家国际风投机构的巨额融资，财务压力顿减。 眼下要钱有钱，要技术有技术，要市场也有市场，形势可谓一片大好。 就在公司上下欢欣鼓舞，想再接再厉，牟足了劲准备继续抢占市场，努力扩大和雅虎的优势的当口，谁承想，天盛居然不声不响悄悄加入了战团，而且来势汹汹，业务刚推出，便以黑马之姿，直接改变了国内搜索市场格局。 压力陡然降临，逼得百度只能匆匆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 李彦宏坐在上首，脸色同样凝重，扫了眼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了徐勇身上：“老徐，把情况跟大家介绍一下吧。” 李彦宏、刘建国、徐勇，这是百度创业初期的三驾马车，三人里，李彦宏任董事长兼总裁，负责统揽全局。 刘建国任副总裁，负责技术。 徐勇任执行副总裁，负责市场，业务情况他最熟悉。 徐勇点点头，沉声道：“消息大家应该都听到了，就在昨天，天盛正式推出了搜索业务，除了搜索，页面还添加了导航信息，客观来讲，产品做的很亮眼。 而且，导航还是收购的国内第一导航网站hao123，本身就有不俗的用户基础，再加上天盛自己手上掌握的游戏、社交两大用户群，产品虽然才刚推出，但是已经收获了大批流量。 据alexa数据显示，昨天上线第一天，天盛搜索的访问量全球排名就一举杀到了第303名，虽然还不如我们，但是距离已经不远了。” 众人心里一沉，脸色又凝重了几分。 上线第一天，天盛搜索访问量排名就来到了303，蹿升幅度可谓惊人。 而百度如今也不过在两百多名徘徊，光看名次天盛和他们还有不小差距，但是要知道，他们可是做了一年多，才积累到如今的排名。 而天盛只用了一天！ 以天盛掌握的游戏、社交两大用户群，如果能持续引流，超过他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国内搜索市场格局，也将因此而改变，由原本的百度和雅虎双雄争霸，变成百度、雅虎、天盛三足鼎立。 而且，以天盛的来势汹汹，原本由他们占据的榜首之位，很有可能得拱手让给天盛。 这无疑给了他们当头一击。 “不能任由天盛继续这么发展下去，我们必须得趁早应对。” “我建议把公司的重心调整一下，把精力从开拓企业用户上，向个人用户倾斜一下，巩固好我们在终端网民搜索市场上的优势。” “天盛搜索我已经试用过，不得不说，导航信息加的很不错，他们能做，我们也能。” 众人纷纷建言献策。 李彦宏一一听完，最后看向刘建国，问道：“建国，你什么看法？” 刘建国凝重道：“导航是肯定要添加的，要跟天盛竞争，首先产品上不能输，但是也不能只添加导航，天盛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跟在它后面追，局面永远会被动。 想掌握主动权，我们必须做出创新，开发些新功能。” 第241章 意外之喜 众人心头一凛，这话算是一针见血了。 同在互联网行业，之前天盛和腾讯在社交领域的竞争，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腾讯之所以在竞争中败下阵来，最大原因就是一直被动在追赶，天盛做什么，他们就跟着做什么，产品一直有落差，用户逐渐被天盛抢走，业绩持续下滑，引不来投资，最终资金枯竭，只能无奈倒闭。 跟他们如今的处境极为相似，前车之鉴还在眼前，他们是得吸取教训。 李彦宏也微微颔首，认同道：“说的对，想保持优势，必须掌握主动权，不能被牵着鼻子走，导航要添加，其它功能也要开发。 我提几个技术指标，三个月之内，数据库内容要翻倍，页面反应速度要提高30，内容更新频率要至少提高50。 不仅要确保技术优势，同时也要围绕内容，打造一条壁垒，提高用户粘度，只要留住用户，我们就能立于不败。” 说完顿了下，扫了一眼众人，又沉声道：“腾讯的例子还摆在眼前，如果输给天盛，结果大家应该能想的到。 所以，想要公司活下去，我们必须努力，全力赢下这场竞争。” “明白。”众人齐声应下。 面对天盛的来势汹汹，众人倍感压力之余，倒是也焕发了一股不服输的斗志。 …… 另一边。 就在百度匆匆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如何应对来自天盛的威胁的同时，始作俑者王流正在市国土局，签署承包合同。 经过文彦棋疏通，上次爬的那座山，开发商市里不出意料选择了王流。 签完合同，放下笔，李科起身面向王流，笑着伸手道：“恭喜了王总，这次开发的这座山，市里同样寄予了厚望。 能不能把旅游业发展起来，给市里经济添上一股新动力，可全靠你了，希望宏兴能继御景湾、宏兴广场两个项目之后，再给市里带来一个惊喜。” “李局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王流握手保证道。 说完话音一转，又道：“另外，公司已经很久没拿过地了，不知道市里眼下有没有地，能批给我们一块？” 李科指指他，失笑道：“这么大一座山都包给你了，还不够宏兴开发的啊？你还想要地？” 王流呵呵一笑，道：“您也说了，这只是座山，要开发的也只是旅游业，开发周期长，投入资金也大，就算开发好了，短期之内也见不了多少盈利，收回成本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这么大笔资金压进去，您也得让我们在其它地方赚回点钱不是？ 不然万一出点意外，资金跟不上，别说能不能把这座山开发好，宏兴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了。” 李科微微颔首道：“你的顾虑我也理解，这样吧，眼下正好有块地，面积不大不小，三万来平，位置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差，在主城区。 你要是不怕两个项目同时接手资金压力太大，我就把这块地也交给你来做怎么样？” 那感情好啊，原本只是想诉诉苦，看能不能再顺带着捞点好处，没想到还真让他给捞到了。 王流心里一喜，果断道：“我没有问题，什么时候能签合同？” 李科一愣，旋即摇头一笑道：“你也太心急了吧？怎么，怕夜长梦多，签晚了地我不给你了？” 王流矢口否认道：“那不能够，我这不是好久没拿到过地，一时激动了吗？” 李科笑了笑，也没去深究，淡淡道：“放心吧，既然说了要给你地，那就少不了你的。” 说着看向旁边的曹国华，吩咐道：“去把丰平区那块地的资料拿过来，再准备份合同，待会签了，一块交给王总。” “是。”曹国华站在旁边旁观了半天，闻言一口应下，匆匆转身出门的瞬间，心里还泛起微微苦涩。 想当初王流刚到市里来的时候，为了拿块地，还得巴结他。 而现如今，王流已经成了李科的座上宾，而他却只有旁观和跑腿的份了…… 拿完资料和合同回来，李科爽快的和王流签了合同。 又一块地到手，王流感觉不虚此行，跟李科寒暄了几句，然后满载收获的离开了国土局。 …… 回到公司。 王志新、杨凯、吴辉等人已经等候多时。 事情王流已经跟他们说过，这几天项目组都已经成立好了，就等着山到手，然后进行后续开发。 “怎么样？项目拿下了吗？”一见面，王志新先期待的问了句。 王流点点头，笑道：“拿下了，而且还有额外收获，不仅顺利承包下了山，国土局还额外批给我们一块地，这是资料，都看看吧。” 说着随手把资料扔在了桌上。 几人先面面相觑了一眼，然后陡然兴奋道：“哎呦，还拿到地了？这可是意外之喜啊。” “咱们得有一年多没拿到地了吧？这下终于又有项目能做了。” 去年做的两个项目，地都是收购广源时附带的，宏兴自从拿下宏兴广场项目后，在市里就再没拿到过地，算下来可不就是一年多。 杨凯捡起资料翻看了下，越看越欣喜：“三万多平，还是在主城区，容积率也有25，大小和位置都还不错，按现在的房价算，开发效益至少得过亿了，很有搞头啊。” 王志新、吴辉等人也凑到旁边，边看边笑的合不拢嘴。 王流敲敲桌子，打断道：“行了，就一个项目，瞧把你们给高兴的，除了地，还有座山呢，项目组都成立好了，先抓紧时间，把这个项目启动起来吧。 给设计公司发封邀请函，先招标一下设计方案。” 这次的设计他没准备交给张晓颖，一来她已经怀孕九个月，早就休了产假在家备产，没工夫做。 二来她主攻的是建筑设计，专业也和他要做的山地景区开发不太匹配。 “知道了。”众人一口应下。 …… 傍晚回到家。 张晓颖正在院子里散步，自从上个月做完产检，医生叮嘱说要多活动，有利于促进分娩后，这就成了她每天的例行项目。 “走多久了？”王流走下车，笑着问了句。 “刚好一个小时，今天的运动量够了。”张晓颖微微一笑，额头上隐约能看到点细密汗珠。 王流走过去掺住她道：“那就赶快回去歇会吧，看把你给累的。” 第242章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我没事，就是肚子大了，走起来稍微有些吃力，其它都还好。”张晓颖擦了把汗，倒是也没拒绝王流的搀扶，边走又突然侧过头道： “听说公司又要开发新项目了？” “这你都知道了？”王流有点诧异。 张晓颖轻笑道：“琳琳下午打过电话，说宏兴发布了招标邀请，但是没给院里发，吕经理有点意外，托她过来问问情况，看是不是哪得罪到宏兴了。” 原来是这样……王流恍然，笑道：“他想多了，这次要做的是景区开发，跟南华设计院的业务范围不搭，所以就没考虑他。 不过他如果感兴趣，我也可以给他发封招标函，让他设计设计看。” “不用，景观设计院里是不太擅长，设计了效果估计也不会太好，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张晓颖摇摇头道。 王流从善如流道：“那就听你的，不给他发了，再过几天还有个楼盘要做，到时候再给他发。” 回到客厅，王流扶着张晓颖刚坐下没多久，徐桂英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当初为了狙击腾讯而研发的功能，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儿媳妇怀胎九月，徐桂英这个当婆婆的上心的很，王流为了让她安心，特意安排人给家里拉了网线，装了电脑，自从视频过一次之后，她就有点迷上了。 虽然画质很感人，全程都有卡顿，但是好歹能看到人，徐桂英依旧乐此不疲，基本每天都要来个视频问问情况。 把笔记本放到桌子上，王流接通了视频，王守军、徐桂英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没等两人开口，王流先一口气说道： “爸、妈，小颖今天吃的好，睡眠也充足，刚刚才散步完，每天都有在积极备产，情况一切正常，你们放心吧。” 每次视频问的基本都一样，俩人想说什么，王流都会背了。 一句话憋在嗓子眼，徐桂英表情有点难受，干笑道：“正常就好啊，小颖，孩子现在还闹腾吗？” 张晓颖抿嘴轻笑道：“不了，最近胎动少了很多，偶尔才动一下。” “那说明快生了啊。”作为过来人的徐桂英，当即恍然，叮嘱道：“小流，你最近可上点心，别老在公司待着，没事多在家陪陪小颖，别她突然要生了，连个送去医院的人都没有。” 王流道：“没这么快吧？才九个月，不是要十个月才生吗？” “你懂啥，九个月就差不多足月了，再往后随时都有可能生，我都生了俩了，不比你清楚？”徐桂英信誓旦旦道。 王流直接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一定上心。” 王守军插话道：“算了，自己开公司，一摊子事要管，你该忙忙你的，反正你妈在家也没事，等明天收拾一下，让她上市里，替你照看着点。” 徐桂英立刻附和：“对对对，还是我过去替你看着点吧，这样你省心，我也放心。” 王流随口应下：“成吧，明天我安排车回去接你，爸，你要不要一块过来？” 王守军道：“我就算了，家里还有活要做呢，有你妈过去就够了。” 王流点点头：“那你就随后再来吧。” 既然要接徐桂英，王流索性也给刘春兰打了个电话，问了下她的意思后，把她也接了过来，自己闺女要生了，她也关心的很，每天打电话的频率一点都不比徐桂英少。 徐桂英、刘春兰一到，家里顿时热闹了不少，三个女人一台戏的场景倒是没发生，有王流这么一个出息的女婿，刘春兰知足的很，没去勾心斗角和徐桂英耍心眼。 张晓颖一向知书达理，也没什么婆媳矛盾。 徐桂英更是一门心思扑在孩子上，更没心思去想其它，三人处的倒是很融洽。 有徐桂英、刘春兰帮忙照看，王流省心很多，每天照旧在公司里忙活，度假区设计方案经过招投标确定了下来，拿的那块地也成立了项目组，开始着手安排开发，两个项目相继启动。 时间也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到了预产期，王流这才抽出时间，安排好医院，带着张晓颖住进病房待产。 直到站在产房门外，王流才突然真切的感觉到，他真的要爹了！ 心情莫名开始有点紧张，尤其张晓颖被推进去都一个多小时了，一点动静都还没有，心里不自觉开始胡思乱想。 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生的不顺利？难道是难产了？ 如果医生这时候突然走过来跟他说保大还是保小，他该怎么办？ 越想王流越紧张，不自觉的开始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直到这时他才惊奇的发现，产房门外居然没椅子。 是医院特意安排的吗？就是为了给家属走来走去创造条件，借此消除焦虑感？ 还真他喵的有够贴心的啊。 相比之下，生之前一直很上心，全程紧张兮兮的徐桂英、刘春兰两人，现在反倒没那么紧张了。 看着来回乱转的王流，徐桂英皱眉道：“你消停会行吗？转来转去的，转的我头都快晕了。” 刘春兰跟着宽慰道：“生个孩子七八个小时都很正常，这才刚进去没多久，还有的等呢，小流你先别着急，耐心等着吧。” 俩人都生过孩子，对这事倒是清楚的很。 王流点点头，停下脚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王守军、张海峰也已经被接了过来，站在他旁边，默默拍了拍他肩膀，什么都没说。 “啊……” 又等了一阵，产房里突然传来张晓颖的叫声，王流努力镇定下来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徐桂英反倒眼睛一亮：“开始生了。” 刘春兰脸色也闪过些许喜色：“还挺快啊，看来生的还挺顺利，小颖，坚持住啊，马上就大功告成了。” 像是在回应她，产房里断断续续传来张晓颖的喊声，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医护人员的鼓励，声音同样亢奋，跟吵架似的，对话很激烈。 “用力。” “再加把劲。” “头出来了。” 每喊一声，王流心就提起来一分，煎熬了也不知道多久，突然一声啼哭传来，王流脑袋嗡的一声，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没几分钟，产房门后一个黑影慢慢靠近，随即门打开，护士走了出来，手上还推着婴儿车，直接把孩子也抱了出来，喊道： “张晓颖家属，产妇生了，儿子，七斤六两，过来看一眼孩子。” 刚才淡定了半天的徐桂英和刘春兰，闻言瞬间喜极而泣，边擦眼泪，边慌忙跑了过去。 王守军、张海峰也手忙脚乱的跟了过去。 王流缓过神来，紧随其后上前，看着还没睁眼，静静躺在婴儿车上的儿子，王流心里一暖，像是冥冥之中感受到一股血脉亲情，很神奇，嘴一咧，忍不住傻笑出声。 同时心底暗暗打了声招呼： “儿子，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第243章 见招拆招 孩子只是让家属短暂看了一眼，随后又被护士抱回了产房。 据说是怕发生意外，还要再观察观察。 直到两个小时后，张晓颖和孩子才被一起推出来，倒是还挺人性化，孩子和妈妈在一起，正好避免了家属都去关心孩子，而忽略了妈妈的尴尬。 王守军、徐桂英、张海峰、刘春兰一窝蜂的围了上去。 王流也快步迎上前，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张晓颖，从推车转移到病床上，身下床单上留下的大片血迹，不用言语，王流也能感受的到，刚才的分娩必定痛苦且艰难。 做个母亲真的不容易啊！ 王流拉住她的手，有些心疼道：“感觉还好吗？” “除了有点累，其它都还好。”张晓颖勉强笑了笑，大概是喊的太久，嗓音透着点沙哑。 “辛苦了。”王流握住她的手，感觉有很多话想说，可等说出口，就只剩这三个字。 徐桂英和刘春兰先逗了逗孩子，紧接着看向张晓颖，纷纷嘘寒问暖： “折腾了半天，饿了吧？” “给你带着吃的呢，你先垫吧点，待会就回去给你炖汤，给你好好补补。” “我还好，刚才在里面吃了点，不太饿。”张晓颖微笑着回了句。 王守军突然道：“孩子都生了，名字你俩想好了没？” 王流点头道：“想好了，叫王英。” 这是他和张晓颖之前一起想好的名字，取他的姓，和张晓颖最后一个字“颖”的谐音。 念的朗朗上口，还有纪念意义，俩人都很满意。 王守军听了却微微皱了眉：“王英……听着还可以，但我怎么就感觉有点怪怪的？王流、王英，听着不像是父子俩，倒像是兄弟。” “噗嗤……” 旁边护士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王流脸色一黑，名字他都想好几个月了，从来没觉的有问题，让他老子一听，居然直接就挑出了刺，你思路好清奇啊。 直接无视了他，王流推着张晓颖回了病房。 …… 第二天开始。 听到消息的王志新、杨凯等人，相继到医院来探望了一眼。 文彦棋、胡明宇等人也都打来了电话道喜。 张晓颖所在的南华设计院，为了维护好王流这个大客户的关系，更是派了吕万才、潘琳琳等一帮同事和领导齐上阵，赶来医院好一阵慰问。 就连远在京城的冯楠，听到消息也特意飞回南华，来到医院探望，一进门就直扑病床，拉着张晓颖的手，兴奋的寒暄： “恭喜你啊小颖，都当妈妈了，也太幸福了吧，我好替你开心啊，生孩子痛不痛，快跟我讲讲？” 张晓颖微笑道：“还好，比想象中有一点点痛，但是咬咬牙也能忍住。” “比想象中还痛？那就是超级痛了？完了完了，被你说的我都不敢生了。”冯楠吓的一惊一乍。 张晓颖又默默补了一刀：“想生你也得先有个男朋友啊，不然你跟谁生去？” “去你的。”冯楠白她一眼，指指桌子上的补品，撅嘴道：“大老远跑过来看你，还特地给你买了营养品补身体，你还嘲笑我，没良心。” 张晓颖赶忙安抚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别生气啊，我错了，跟你道歉成了吧，我们冯楠天生丽质，找个男朋友还不是信手拈来？现在不过是懒得找罢了，对吧？” “这还差不多。”冯楠勉为其难的接受了道歉，转头又去逗起了小王英，捏了下他肥嘟嘟的脸，瞬间咯咯直笑： “哇，皮肤好嫩、手感好好啊，好可爱。” 边说边掏出一个红包，明知道他还说不了话，可还是忍不住逗了一笑：“小可爱，叫阿姨，叫完给你红包哦。” 张晓颖笑道：“他才刚出生，哪会叫人啊。” “我知道，就是逗一下他嘛。”冯楠嘻嘻一笑，说着把红包塞进了他身上的小兜兜里。 俩人正说着，黎向涛也带着些礼品进了病房，先向王流说了句恭喜，然后迟疑着，一脸欲言又止。 王流见状知道他是还有事想说，便冲他示意，去了门外客厅。 王流不差钱，自己媳妇生孩子，自然也不会亏待她，医院、病房选的都是市里最好的，病房、客厅、客房、厨房、卫生间应有尽有，比照星级酒店也不差了。 来到客厅，王流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怎么了？” 黎向涛沉声道：“就在刚刚，百度正式更新了版本，不仅仿照我们，也添加了导航信息，还推出了两个新功能，一个是3，一个是大富翁游戏。” 3，大富翁游戏……这不就是音乐和游戏吗？ 想对标天盛的qq音乐和游戏业务？ 我做了搜索，进军了百度的业务领域抢市场，他也掉过头来要杀进天盛的业务领域来反击了？ 王流眯了眯眼，心里暗暗盘算，不得不说，这两个反击来的很犀利。 眼下互联网才刚兴起，对大多数人来说，听歌和游戏，基本就是上网最重要的几个刚需之二了。 选择这两个领域作为切入点，既能吸引用户，同时也能狙击天盛，可谓一举两得。 不愧是曾经的bat三巨头之一，眼光很犀利，这两个点反击的很漂亮。 王流微微感慨，不过倒是也没有太意外，他都大张旗鼓的要进军搜索抢市场了，百度反击也在意料之中。 现在百度出招了，他该怎么见招拆招？ 王流暗暗沉思。 黎向涛继续道：“刚才来之前，我在公司已经简单开了个会，商量了几个应付百度的对策，这次过来一是给您道喜，二也是想把对策跟您汇报一下，问问您的意思。” 王流淡淡道：“什么对策，说说看。” 黎向涛点头道：“第一，把qq音乐独立出来，以后不止作为qq的一个功能，而是作为一个独立应用，添加进搜索框下方，和百度3正面竞争。 第二，咱们也做几个小游戏，对标百度推出的大富翁，只要咱们游戏做的比他们好，大富翁就不足为惧。 第三，抢夺地址栏，网站网址都是些英文，对于国内网民来说，想记下来有点难，首页导航位置也有限，只能优先挑些访问量高的推荐，这样一来，网民想找到想去的网站就有点难了。 咱们可以把地址栏利用起来，只要在地址栏里输入中文关键词，就能找到相关网址，供用户选择。 操作门槛比搜索低，便于用户使用。 只要抢占下地址栏，那就相当于进一步掌握了流量入口，到时候不管百度再做什么，咱们都不用再怕了。” 说完瞄了眼王流，询问道：“您觉得怎么样？” 王流微微颔首：“先见招拆招，然后再另辟战场、出奇制胜，应对也算不错了，就这么去做吧。” 第244章 开心农场 在医院住了几天，王流带着张晓颖和孩子回了家。 徐桂英和刘春兰提出要轮换照看张晓颖，直到她出月子，不过被王流婉拒了。 生孩子难，养孩子更难，尤其是刚出生下来的小不点，带起来太费神。 两人辛苦了半辈子，王流又不缺钱，没必要让她俩再遭这个罪，月嫂他已经早早请好了，让专业的人来干专业的事，大家都省心。 当然，想是一回事，等真做起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身为人父，王流这个当爹的总不能不管不顾，抱抱孩子总是难免的，因为白天还要工作，他基本只能晚上抱会儿。 可偏偏小东西晚上不睡，白天不醒，鬼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的精力，每天都能折腾到大半夜，还偏偏让王流给赶上了。 初为人父，第一天时他完全沉浸在喜悦中，一周后，喜悦中掺杂了一丝丝痛苦，等到一个月后，他就只剩痛并快乐着了。 办公室里。 王流坐在椅子上，哈欠连天。 方圆边打扫卫生，边小心问了句：“王总，昨晚没睡好？” 王流嗯了一声，擦了下哈欠挤出来的眼泪，道：“孩子有点闹，睡的有点晚。” 方圆轻笑道：“孩子刚生下来，基本都这样，等再大点就好了。” 王流点点头，忽然想起来道：“小方，你来公司有一年多了吧？” “一年零九个月。”方圆确切道。 “不知不觉都这么久了吗？”王流微微有点感慨，看了她一眼，道：“这么长时间只在公司里打扫卫生，觉不觉的有点屈才？ 看你现在待人处事都没问题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换个工作，去销售部试试？” 方圆瞬间有点意动，来宏兴这么久，有了工作，也有了社交，生活逐渐正常，她也早已走出阴影。 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她每天却只能打扫打扫卫生，心里多少有点不满足，如果能去销售部，也算是个机会。 销售部的情况她还是了解一些的，底薪加提成，年底还有年终奖，待遇可比她这个保洁员强多了。 可是，当销售就得整天和陌生人打交道，想想她心里就有些没底。 “我……我不会销售。”方圆苦笑道。 王流不在意道：“不会可以学，没人生下来就会，就这么定了，去销售部试试，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再回来就是了。” 有了退路，方圆心里大定，咬咬牙道：“行，我听您的，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让您失望。” 说完冲他深深鞠了一躬。 王流笑了笑，摆摆手道：“行了，先回去准备一下，等我跟销售部打个招呼，你明天直接上那边去报道。” “是。”方圆脆声应下，出门走了。 王流揉了下脸，抢打起精神，刚准备办公，黎向涛的电话先打了过来，上来就道： “王总，搜索业务上次定的几个新功能都已经开发好了，您要不要先试试？” 王流咂咂嘴道：“成吧，那我先试试。” “好，我把链接发您。”黎向涛一口应下，挂断电话，把内部链接通过qq发给了王流。 王流点开链接，进入了新版本，跟之前相比，新版本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搜索框下方的词条里，多了qq音乐和开心农场两个选项。 qq音乐已经正式从qq里独立了出来，而开心农场则是经过王流建议，黎向涛安排人开发出来的小游戏，也就是前世曾经火遍全国的偷菜。 点开qq音乐，找了首歌，边听又边点开了开心农场，王流一边听着歌，一边悠闲自得的种起了菜。 先开辟好地，接着去商店购买种子，一级小号也没得挑，只能种植胡萝卜、白萝卜，王流各买一份，种在了刚开好的两块地上，种子开始生长，成熟要十二个小时。 王流撇了撇嘴，他才懒得等这么久，想购买化肥提速，可惜剩余金币不够了，有心想氪金，可惜游戏还没上线，支付通道还没有开启，有钱他都没地方花。 不过也不要紧，点开右侧好友列表，黎向涛、小马等人全部在列，作为天盛高管，自己开发的产品，他们自然也已经体验上了，而且是从测试期就开始上手，等级比王流高，开好的地和种植的农作物也更多更丰富，倒是正好方便他偷。 王流挨个偷了一遍，然后出售，卖掉的钱正好够买一袋普通化肥，果断买下，然后施肥浇水，化肥生效，成熟时间减少两小时，剩余生长时间……十小时。 得，还是得等。 王流咧了咧嘴，不过倒也乐在其中，他做的这款开心农场，和前世相比略有出入，不过精髓都把握到了。 前世能风靡全国，老少通吃，现在火起来问题应该也不大，至少应付百度应该绰绰有余了。 关掉农场，王流又挪动鼠标，把指针定到了地址栏，想了想，顺手打上两个字：天盛。 瞬间，下方出现一排网址： 天盛官网。 天盛qq。 天盛《传奇》官方网站。 天盛《奇迹》官方网站。 天盛旗下的几款产尽数显示其中，点击就能直接跳转，比去搜索然后筛选网址方便了不少。 同时地址栏下方还新添加了收藏夹功能，喜欢的网站可以收藏下来，下次再访问不用搜索，直接点击即可，算是一个方便实用的小功能。 王流逐一试用完，感觉都不错，完全达到了他的预期，点开qq，顺手给黎向涛发了条信息： “做的不错，着手安排发布吧。” “好。”黎向涛随即回了他一个字。 …… 某公司。 张浩忙里偷闲，准备上网冲一下浪，放松一下，习惯性的打开了天盛浏览器，当初天盛刚发布，他就被里面丰富的站点内容吸引，感觉上网前所未有的方便，自此他就成了忠实用户。 浏览器他已经打开了无数次，早习惯了，只是这次有点不太一样，刚打开就弹出一个弹框，提示有新版本，让更新。 张浩也没多想，随手点击了更新。 第245章 大意了 片刻后，更新完成。 浏览器又弹出一个弹窗，介绍了一下本次更新添加的几个新功能。 第一个是qq音乐，这个张浩知道，他也是qq的忠实用户，偶尔也用qq音乐听会儿歌放松一下，熟的很。 可是第二个开心农场，他就有点两眼一抹黑了，种植为主、社交网页游戏…… 这是什么鬼？ 网页游戏吗？ 可是为什么还要加个社交？ 张浩脑子里闪过一连串问号，好奇心驱使下，他在搜索框下方找到了开心农场，然后点开了游戏。 先看了下游戏介绍，了解了下玩法，然后根据提示，一步步操作起来，开垦好地，去商店购买种子。 一级的小号，同样只能种萝卜，种下之后，一样要等十二个小时才能收获。 全程只当是在打发时间闲玩的张浩，顿时有点坐不住了，十二个小时，他哪有这耐心去等待，刚才看过玩法介绍，知道化肥能减少收获时间，他果断想去买化肥。 然后他就碰到了和王流之前一样的困境，想买化肥，可惜金币不够，倒是也可以用q点购买，可是那是要花钱的。 就玩个页游还要花钱，张浩既不舍得，也觉的有点不值当，可是买不了化肥，他怎么才能缩短收获时间？ 张浩愁眉不展，又有点心痒难耐，无形之中倒是也渐渐对游戏勾起了点兴趣。 正犹豫着要不要氪一下金的同时，他忽然注意到右侧有个好友列表，随手点开，一条信息随即弹出。 “您的好友列表为空，快去邀请好友一起来玩吧，每成功邀请一位好友，即可获得两袋化肥作为奖励哦！” 邀请好友，奖励两袋化肥？ 张浩顿时眼睛一亮，赶忙仔细查看了下邀请方式和规则，然后根据提示登录qq，迫不及待邀请起人来： “老周老周，给你推荐个游戏，开心农场，天盛新出页游戏，巨好玩，快去试试吧。” 不远处，同事老周扒着头瞄了他一眼，顺手回道：“真的假的？一个页游，有那么好玩？” “绝对是真的，骗你我是狗，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行吧，我去试试，游戏去哪找？” “天盛浏览器搜索框下面就有，你去看一眼就找到了，记得填我的邀请码啊。” “知道了。”老周随手回了一句，然后打开天盛浏览器，找到开心农场，点开试玩起来。 另一边，张浩不断刷新着网页，突然，好友列表里终于多出一个人，看网名，赫然便是老周，同时弹出一个弹窗： “好友邀请成功，两袋普通化肥奖励已到账，快去使用吧！” 张浩顿时一喜，赶忙打开仓库，果然多了两袋化肥，没迟疑，他直接使用了一袋，给胡萝卜施了肥。 化肥生效，胡萝卜成熟时间减少两小时！ 果然减少了……张浩眼睛一亮，又有点不太满足，只减少了两小时，想收获，他还是要等十小时，还是太久了啊。 还剩一袋化肥，他没犹豫，再度点击使用： “化肥一阶段只能使用一次，您已经使用过，去给其它作物使用吧。” 又是一条弹窗弹出，张浩顿时有点傻眼，只能使用一次？也就是说，他想收获，真的只能等十个小时了？ 这也太坑了吧？ 张浩有点郁闷，心里感觉像是有根羽毛在撩泼，心痒难耐，又无可奈何。 郁闷了一阵，张浩调整好了心态，等就等吧，趁着等待的时间，倒是也正好能去多邀请几个好友，多积累点化肥。 “老王老王，给你推荐个巨好玩的游戏，开心农场，快去试试吧。” “孙姐孙姐，给你推荐个巨好玩的游戏，开心农场，快去试试吧。” “小张小张，给你推荐个巨好玩的游戏，开心农场，快去试试吧。” 张浩瞬间化身成了一个无情的推广机器，无限粘贴复制，按照qq好友列表，逐一开始邀请。 “你在开小差啊，哈哈。” “开心农场？没听说过。” “不好玩我打死你啊。” 好友相继发来信息，张浩一一回复，信誓旦旦做了保证和忽悠。 “张浩，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在干嘛呢？” 又是一条信息发来，张浩打开看了一眼，陡然心头一跳，额头隐隐开始冒汗，心里瞬间叫苦连天：卧槽，刚才发顺手了，怎么给主管也发了一条？ 上班时间开小差，还好死不死的主动撞在了主管手上，这他喵的不是找死吗？ 大意了啊。 张浩正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农场好友列表里却突然又弹出一个弹窗： “好友南风几经秋邀请成功，两袋普通化肥奖励已到账，快去使用吧。” 南风几经秋……张浩眨了眨眼，心道这不是主管的qq昵称吗？ 好家伙，他也玩上了？ 他这也是在上班时间摸鱼了吧？ 俩人都开了小差，这下算是扯平了，他总没资格再来说自己了吧？ 张浩乐滋滋的想着，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接着埋头邀请起来。 办公区里，一众同事都在他的盛情邀请和极力忽悠下，相继沦陷，最后近乎整个办公区里都愉快的种起了菜。 同样的一幕，同时也在全国各地相继发生，一个人入坑，就会邀请一大片，邀请的人又去邀请各自的好友，一传十、十传百，背靠qq这个拥有上亿用户的广大群体，开心农场的用户几乎以几何倍数在扩散。 玩家疯狂涌入，热度迅速爆棚，游戏刚推出，就隐隐有了爆火的趋势。 与此同时。 作为竞争对手的百度掌舵人李彦宏，也坐在办公室里，体验着开心农场。 开垦、种植、浇水、施肥、抓虫、除草…… 玩的很认真，也很仔细，每种功能他都仔细体验了一下，越玩脸色越凝重，尤其是最后的偷菜，体验完眉头更是紧紧皱在了一起。 平心而论，游戏设定很简单，但是也正因为它简单，上手难度就低，覆盖人群就广，几乎所有年龄段的人都能玩。 而且也不失乐趣，工作闲暇之余，上来种种瓜果蔬菜，也算是种休闲方式，同时还能帮好友浇水、施肥，也能种草、放虫、偷菜添乱，玩法多种多样，可以很好的和朋友展开互动。 本身难度和门槛就低，还能和朋友互动，巩固友情，再加上天盛手上掌握的庞大用户群，李彦宏能够预料的到，开心农场一定会迅速吸引到大量用户。 进而对他形成碾压。 刚刚开发完新版本，还没轻松多久，眼下压力又陡然袭来，李彦宏凝重的皱着眉，沉默片刻，拿起电话沉声道： “通知全体高管，马上到会议室，准备开会。” 第246章 封锁 会议室里。 一众高管都到了，天盛更新了版本的消息他们也都知道了，还亲自上手体验过，这次开会的目的大概也能猜到，脸色比上次又凝重了几分。 李彦宏坐在上首，扫过众人，凝声道：“消息应该都听到了吧？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开心农场我上手试了下，客观来讲，做的很有特色，不出意料的话，应该会火。” “天盛就是做游戏起家的，论到做游戏，我们是不如它啊，想在这方面超过它怕是有点难了。” “那倒也未必，论经验我们是不如天盛，但是跟着做总没问题，他们能做开心农场，我们也可以仿照着做一个开心农庄。” “对，游戏我也体验过了，设定很简单，制作难度不大，他们能做，我们也能做一个，去跟他们抢市场。” 众人积极建言献策。 刘建国却微微皱了皱眉，插话道：“仿照个游戏不难，但是别忘了，游戏只是我们的一种尝试，搜索才是我们的主业务。 除了开心农场，天盛这次更新还推出了地址栏搜索，直接通过地址栏，输入中文就能找到相关网站，连搜索都省了，这才是对我们最致命的威胁。 要考虑对策也应该优先考虑如何应对天盛的这一举措，先稳住我们的主阵地，然后再去考虑其它。” 众人心头一凛，深以为然。 天盛推出的地址栏搜索他们也注意到了，都是做搜索的，潜在威胁自然也能看透，直接通过地址栏，输入中文就能找到想去的网站，连搜索都省了，那他们做的搜索还有什么意义？ 虽然在地址栏只能找网站，其它图片、新闻之类的内容，还是得靠搜索。 但是眼下上网的一大痛点就是网址难记，而地址栏搜索正好完美的解决了这一痛点，就凭这一点，就足够吸引用户去使用天盛，而不是他们百度了。 刚才一上来焦点都放在了开心农场上，差点把这一茬给忘了，刘建国突然插话，倒是提醒了他们，纷纷开始附和： “刘总说的对。” “是应该先稳住我们的大本营，不能本末倒置。” 李彦宏认同的点点头，沉声道：“建国说的对，地址栏就是上网入口，必须优先应对，但是游戏也不能落下。 开心农场大火是可以预期的了，我们如果不做，那用户就会都被天盛吸引走，到时候就算我们也推出了地址栏搜索，可同样的功能天盛也有，而且还有开心农场可供娱乐，用户还是会优先选择使用天盛。 所以，要和天盛竞争，这两点就都得考虑到。 我定一下接下来的工作重点，第一，推出我们自己的搜索工具，添加地址栏搜索，和天盛争夺上网入口。 第二，针对开心农场，我们也做一款相似的游戏，和天盛抢夺用户。 这两点要同步进行，而且都要尽快做出来，不然等天盛占领完市场，我们再想去竞争就难的多了，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应下。 …… 另一边。 王流难得休了个周末，安心在家带孩子，黎向涛又突然找了过来。 王流坐在客厅，一边逗儿子，一边侧过头看向他，招呼道：“随便坐吧，周末也不闲着，又出什么事了？” “我也想休息一下，可惜有人不同意啊。”黎向涛笑着坐下，脸色一正，道： “昨天下午，百度再次更新了版本，仿照我们的开心农场，也做了一款游戏，叫开心农庄，玩法跟我们基本一样。 还推出了一个搜索插件，叫百度搜索伴侣，可以绑定安装在浏览器上，不需要任何设置，就可以在地址栏里输入关键词，查询相关信息，基本是在对标我们的地址栏搜索。” “这次反应还挺快啊。”王流咂了咂嘴。 上次天盛进军搜索一个多月，百度才更新版本，做出反击，这次还不到一个星期，反击就来了，有进步。 黎向涛笑道：“能不快吗，之前涉足搜索，我们只是新人，百度还稳占优势，心里沉的住气，现在我们步步紧逼，和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小，坐不住也很正常。” “也是。”王流笑了笑。 “另外，刚才来之前我试用了下百度推出的那款搜索伴侣，发现件有意思的事。”黎向涛话音一转道。 王流看向他，等待下文。 黎向涛脸色微沉，继续道：“如果安装了搜索伴侣，确实只需要输入中文，就可以在地址栏找到目标网址，但是唯独找不到天盛，以及我们旗下的其它所有网址。 很明显，百度这是刻意把我们给屏蔽了。” 王流笑容一敛，微微眯起眼，暗暗沉思，这就有意思了啊。 虽说商场如战场，为了赢下竞争，不择手段也正常，但是…… 我还没去封锁它，它倒先来封锁起我了？ 哪来的自信？ “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也把它给屏蔽了？”黎向涛询问道。 “当然要，百度既然出了招，我们当然得接下，你回去布置一下，从现在开始，天盛旗下的所有产品，全面封禁百度。 另外，开心农场的新功能开发好了吧？马上安排发布，模范我们做款游戏就想来和我们抢用户，他想的也太简单了。 还有，去跟各大音乐公司联系下，把他们手里的音乐版权，全部给我买下来，然后给百度发封律师函，要求他们禁止侵权。 我倒要看看，我们两家到底是谁封锁谁。” 王流微眯着眼，接连吩咐道。 黎向涛咧嘴一笑，摩拳擦掌道：“好，等回去我就去做，让他们也尝尝被封锁的滋味。” 说完顿了下，又道：“另外，这次过来还有件事，三七二一的负责人早上给公司打了电话，说想跟我们谈一下合作，您要不要见见？” 王流皱眉道：“三七二一？也是公司吗？干嘛的？” 黎向涛点头道：“对，而且跟我们还是同行，也是家网络公司，老板叫周鸿祎……” “谁？”王流眉毛一挑，惊讶道：“你说他们老板叫什么？” 黎向涛狐疑道：“周鸿祎啊，怎么，王总您听说过？” 第247章 拉一个打一个 何止是听过，简直是如雷贯耳啊。 不过是在上辈子。 而且，周鸿祎做的不是360吗？什么时候又做上三七二一了？ 他对数字是真情有独钟啊。 王流心里暗想，表面不动声色道：“略有耳闻，具体的就不太了解了，他做的什么业务？找我们想谈什么？” 黎向涛介绍道：“他做的是‘网络实名’，跟百度的搜索伴侣一样，都是一款插件，只要安装下来，就能通过地址栏，直接输入中文找到目标网站，跟我们的地址栏搜索也基本一样。 不过他的推广方式比较恶劣，直接通过网页或者捆绑安装，在用户打开某些网页，或者安装其它应用时，强行安装进用户电脑，而且无法卸载。 还和许多个人网站合作，推出了许多弹窗广告，用户在浏览网站时，会频繁弹出来推广，有的甚至还无法关闭，跟木马病毒也没什么区别了。 为此他还得了个流氓软件之父的外号，名声不太好。 谈什么电话里倒是没有明说，不过也不难猜，咱们做了地址栏搜索，和他做的网络实名冲突，现在主动找上门来，八成就是为了这事。” 王流听的心里一乐，流氓软件之父……这说的是他前世印象里那个免费做安全，誓要保卫国人电脑的周教主吗？ 他还有这美称呢？ 他做地址栏搜索，原本只是想狙击一下百度，没想到还炸出了老周的黑历史，这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王总，您要不要见见？”黎向涛询问道。 “见，你去给他回话吧，约好了通知我。”王流斩钉截铁道。 就冲流氓软件教父这名头，他也得见见。 “好，那我去联系他。”黎向涛一口应下。 …… 周鸿祎最近有点烦，创办三年的三七二一网，经过他一系列精心推广，眼下已经覆盖国内90的网络用户，每天使用频率超过八千万人次，并拥有六十万企业用户，占国内付费搜索市场的40以上。 即便在互联网寒冬的影响下，他依然实现了盈利，所有方面都在欣欣向荣。 就在他正踌躇满志的想进一步扩大营收，为上市做一下铺垫的同时，谁承想，天盛、百度，国内两大搜索巨头，居然相继进军了‘网络实名’，和他抢起了业务。 短短时间，他好不容易才占下的市场份额，就遭到了两家的严重挤压，压力陡然袭来，之前欣欣向荣的局面荡然无存，他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经过认真思考，他心里有了决断，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但是一打二也属实有点难，所以他的决定是，先拉一个打一个，等解决完一个，再和另一个对决，这样压力就小的多了。 就算最后竞争不过，两个人分市场，也比三个人分来的强，怎么算他都不亏。 所以打定主意后，他就义无反顾的开始做了。 第一个目标他选的是百度，为此他还特意找到李彦宏，和他来了一番长谈，可惜最后被断然拒绝了。 没办法，他只能回过头来再联系天盛，结果又迟迟得不到回应，他都快不抱希望了，天盛才终于传来回话，答应了和他见面。 周鸿祎欣喜的同时，没敢耽搁，第一时间飞来了南华，在一家咖啡厅里，见到了传说中的天盛创始人兼董事长，王流。 “王总，您好您好，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没想到王总这么年轻呢。” 一见面，周鸿祎先热情的打了声招呼，边握手，边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周总也不差，一样年少有为啊。”王流呵呵一笑，也在打量他。 短袖、长裤、运动鞋，跟前世一样随性的打扮，只是面容比印象里要青涩许多，一头短发，再配上副眼睛，看着有点文质彬彬。 如果不说，谁又能想到这会是个“流氓教父”呢……王流暗暗腹诽。 周鸿祎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三十多的人了，跟王总比可是差多了。” 王流笑了笑，懒得再客套。 黎向涛也在，见状顺势邀请道：“周总先坐吧，有话我们坐下再说。” “好。”周鸿祎从善如流。 三人落座，各自点了杯咖啡。 寒暄两句后，王流开门见山道：“电话里周总说有合作想跟天盛谈，据我所知，三七二一做的网络实名，跟天盛推出的地址栏搜索，功能基本一致。 我不太明白，两个性质类似的公司，有什么合作可以做？” 周鸿祎笑容收敛，正色道：“不，我觉的是有的。 天盛推出的地址栏搜索，只是一种功能，天盛主营业务还是免费搜索。 而三七二一不一样，我们只是提供一种中文上网服务，主要人群也大多是企业用户等付费人群，虽然和天盛有些业务领域重合，但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 我想，与其竞争两败俱伤，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合作一下，互利共赢。” 说着看了眼王流，试探道：“王总觉的怎么样？” “听着不错，但是具体怎么合作？”王流饶有兴趣道。 周鸿祎眼睛一亮，再接再厉道：“很简单，天盛搜索首页不是有导航信息吗？如果王总愿意把三七二一的站点挂上去，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住王总封杀百度。” 封杀百度…… 王流眉毛一挑，看向他道：“怎么个封杀法？” 周鸿祎笑道：“也简单，天盛搜索做的是独立应用，而百度不一样，目前他还只是一个网页，刚推出的搜索伴侣也只是一个插件。 就算天盛可以在自己的应用上屏蔽百度，它还可以在其它浏览器上正常使用，而天盛鞭长莫及。 但是我们就不一样了，三七二一同样也是款插件，也是安装在浏览器上的，如果王总愿意合作，我可以在所有安装了三七二一的用户的浏览器上，全面删除百度工具条，彻底封杀它。” 删除工具条……不愧是“流氓软件之父”，这种办法都能想的出来，真有你的。 王流眨眨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心里大呼内行。 周鸿祎被看的有点心虚，干笑道：“王总干嘛这么看着我？对我说的合作方法不感兴趣吗？” “不，我只是在想，同样的话，周总有没有跟百度的那位李总说过呢？”王流淡淡道。 删除工具条都能想的出来，他一点都不怀疑他会两头落子，捞到谁算谁。 第248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周鸿祎心头一凛，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以及心思被看穿，带来的一丢丢尴尬，不动声色道： “王总为什么会这么问？” 王流瞥他一眼，轻笑道：“因为……三七二一的总部在京城，而百度也在京城，即便要合作，也不用大老远跑来找天盛吧？ 选择同在京城，离的更近的百度不是更方便？” 还真让你猜对了，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周鸿祎脸色尴尬，既然被看穿了，他也没掩饰，干笑一下道： “没想到这都被王总猜到了，没错，我是找过百度，也说过合作的事，只是rob觉的三七二一本质上做的也是搜索，以后肯定会有竞争，所以……” “你被拒绝了，然后才选择来找的天盛？”王流替他说道。 周鸿祎尴尬的点点头：“没错。” 你倒是挺诚实……王流心里暗道。 周鸿祎看了眼他，试探道：“我对王总没有保留，王总应该也能看的出来我的诚意，所以……不知道王总对我说的合作有没有兴趣？” 王流沉吟一下，淡淡一笑道：“可以试试。” 虽然老周明显也没安好心，帮他狙击百度的同时，也想把站点挂在天盛导航上，从他这里帮他引流，有养虎为患的风险。 但是跟后世名不见经传的三七二一相比，还是大名鼎鼎的bat之一，曾经一度问鼎过国内市值最高的互联网公司的百度，威胁来的更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先和三七二一联手扼杀一下百度，倒是也未尝不可。 周鸿祎脸色一喜，兴奋道：“这么说王总是同意了？还是王总有魄力，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合作愉快。”王流微笑的伸出手，握手的同时，心里暗想：先是天盛全面封杀，现在又有三七二一侧面协助，双管齐下，这下看百度还能怎么应对。 …… 京城。 百度总部。 李彦宏坐在办公室里，体验着开心农场新推出的功能：收菜提醒、宠物防偷，以及多种新作物。 推出至今，开心农场凭借简单、有趣，以及可以和朋友互动的特性，已经迅速风靡全国。 而偷菜的设定更是游戏的灵魂，让无数人欲罢不能。 相应的，如何防止自己的菜被偷就成了游戏的重点，天盛推出的收菜提醒、宠物防偷，正好完美的解决了这一点。 同时新添加的作物也丰富了游戏内容，给游戏又增加了可玩性，进而提高玩家的积极性。 几乎可以预料，随着新功能的推出，开心农场本就火爆的势头，八成又要再上一层楼了。 相比之下，他模仿开发的那款开心农庄，简直有点不够看…… 原本还想着去和天盛抢市场，现在看来，完全成了无用功，李彦宏有点郁闷。 正想着，办公室门被推开，刘建国匆匆找了过来，脸色布满凝重。 李彦宏皱眉道：“怎么了？” 刘建国沉声道：“我刚才试了下，在天盛的浏览器上，已经找不到我们公司了。 而且，在qq的聊天里，我们公司的链接一样不能正常访问，很明显，天盛也把我们给全面封禁了。” 李彦宏心里微沉，不过也不算意外，他决定在百度上屏蔽天盛的时候，就想到了天盛也会同样屏蔽他。 “意料之中的事，眼下国内搜索市场份额，我们还是老大，就算相互屏蔽，我们也不吃亏，不用管他。” 刘建国点点头，没等开口，徐勇又匆匆找了过来，同样一脸凝重。 李彦宏眉毛一挑，道：“你又怎么了？” 徐勇凝重道：“三七二一刚刚宣布，已经和天盛达成了合作，双方以后会互相推广，天盛的导航信息上已经添加了三七二一的站点。 作为回报，三七二一也会协助天盛推广，具体方式虽然没明说，但是我试了下，三七二一上已经把我们给屏蔽了。 而且，只要下载安装了三七二一，我们的搜索伴侣工具就会被强制删除，这是连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啊。” 李彦宏心头一跳，瞬间联想起之前和周鸿祎的谈话，他一点都不怀疑，这种阴招他真能使的出来。 和天盛相互屏蔽他不怕，但是如果再加上一个三七二一，那就得另当别论了啊。 还没等他再多想，法务部的人又匆匆找了过来，脸上不仅凝重，还带着一丝焦急。 李彦宏心里一沉，不用开口，光看表情他就陡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沉声道：“什么事，说。” “天盛法务部刚刚给我们发来一封律师函，说我们3里添加的大批歌曲，已经被他们买下版权，要求我们立刻全部删除，否则就起诉我们侵权。” 果然，他就知道准没好事，现在果然被他猜到了……李彦宏脸一黑，紧紧皱起了眉。 噩耗接踵而至，旁边的徐勇和刘建国也都脸色一紧，忧心起来。 “被天盛和三七二一联手封锁，局面本来就堪忧，现在3又出了问题，这下咱们的压力可就大了啊。”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彦宏眉头紧皱，沉思一瞬，沉声道：“急什么，有麻烦，想办法应对就是了，三七二一和天盛联合针对我们，还强制删除我们的工具条，这是不正当竞争。 法务部去搜集一下证据，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他们停止恶意竞争。” 之前周鸿祎也来找过他，现在对他用的手段，当时也和他说过要一起用来针对天盛，但是被他拒绝了。 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觉的手段不正当，倒不是他不屑于用，而是觉的即便用了，能起到的效果也有限。 就算能给天盛带来一些麻烦，天盛也完全可以用法律手段来起诉他们，要求停止恶意竞争，胜诉概率极大。 而官司一旦败了，那他们的合作基本也就名存实亡了。 另外一个原因是他觉的三七二一本质上做的也是搜索，将来一定会和他有竞争，如果现在和三七二一联手，既打压不死天盛，同时也会给三七二一引流，等于自己给自己培养竞争对手，明显的亏本买卖，所以他拒绝了合作。 早有考虑，所以面对天盛和三七二一的联手针对，他倒不是很担心，用法律手段去解决就是了。 相比之下，反倒是3的问题更让他头疼，当初之所以决定要做3，就是想围绕内容产品，打造一条内容壁垒，一来提高用户粘度，二来也能吸引用户。 只是当下网络资源的现状就是，所有资源都免费使用，他也没想过要去买版权，没想到却被天盛趁机将了一军。 如果把歌曲都下架，3里连首歌都没有，他这款产品存在的还有什么意义？ “天盛的律师函先别管他，先去和版权费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把版权买下来，如果不行，就换一批歌，无论如何音乐库里不能为空。” 他就不信了，那么多音乐公司，天盛还能把版权都买下来。 “是。”法务部来人一口应下。 徐勇和刘建国也脸色稍缓，眼下也只能这么应对了。 第249章 拖延 宏兴置业。 办公室里，王流正接着电话。 “王总，百度把咱们给告了，理由是我们和三七二一联手针对他们的合作，涉嫌不正当竞争，要求我们停止侵权，并赔偿损失，现在法院的传票都寄到公司了。”黎向涛汇报着情况。 王流眨眨眼，不但没紧张，反倒心里一乐，把百度逼得来状告他，这说明他的反击很到位，压力给到了啊。 “惹上了官司，如果不应诉，对我们会很不利，我觉的我们还是得积极应诉，我们虽然屏蔽了百度，但是是他们先屏蔽的我们，这一点他告我们不成立。 至于删除工具条，那是三七二一干的，跟我们没关系，即便输了对我们影响也不大，您觉得呢？”黎向涛询问道。 王流嗯了一声：“是得应诉，你去安排吧，把案子尽可能的往后拖，陪他们慢慢玩。” 想借诉讼来缓解压力，想法不错，但是能不能实现就不一定了。 打官司就突出一个复杂，出结果之前，拖上个一年半载都很正常，有这段时间对百度的封锁，已经足够他趁机占领市场。 至于到时候官司是输是赢，那就都无所谓了。 道理黎向涛也懂，闻言心领神会，呵呵笑道：“好，我去安排。” 挂断电话，王流手指轻敲着桌面，心里暗暗盘算，想在搜索领域击败百度，光靠这些恐怕还不够，以后估计还有的扯皮，甚至可能永远也没办法分出个结果。 商业竞争本就是场拉锯战，而国内市场又足够大，养的下几家同类型的公司，前世百度也曾如日中天，不也没一统国内搜索市场，还是有搜狗、360等竞争对手和它并存？ 所以，他要做的不是击垮百度，而是尽可能的占领市场份额，只要稳占国内第一市场份额的宝座，那不管后面的竞争对手是谁，于他而言，都无所谓。 正想着，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打断了王流的沉思，收敛起思绪，他淡淡道：“进来。” 门推开，杨凯走了进来。 王流随意道：“你怎么来了？” 杨凯笑道：“跟您汇报点事，刚刚接到电话，省城宏兴广场项目酒店、商场、步行街这些业态已经全部装修完了。 离国庆还有两个多月，抓紧时间筹备一下，赶在国庆开业问题应该不大。” 王流点点头，三月就开始装修，现在已经七月中旬，装修了四个多月，也是该装修完了。 “上次的空气净化方案效果不错，你接着去布置一下，净化一下空气，再通知一下合作伙伴，让他们做好入驻准备。 另外，消防、城管这些验收和开业审批工作，都尽快去报备一下，全力做好开业筹备。” “是。”杨凯笑着一口应下。 …… 省城。 百顺集团。 何新胜也在小心翼翼的汇报工作：“这几个月我已经和家乐福这些品牌谈了好多轮，条件一降再降，已经足够优惠了，可他们就是认准了宏兴不松口，我也是没办法了。 去邀请其它品牌的事，效果也不太理想，不是没有扩张意愿，就是目前没有到省里来开拓的兴趣，还有的是对我们刚涉足商业地产，运营能力不太放心。 所以……到现在为止，进展也不大。” 几次接触都被拒绝，家乐福这些品牌的态度他之前就已经看出来了，对于把他们挖过来，他已经不太抱希望。 但是宏兴那边一下子就26家大牌集体入驻，品牌号召力太强。 尽管他们在省里招揽到的商家更多，业态更丰富，但是知名度都不太高，如果没几个镇场子的，等开业后，只有被宏兴吊打的份。 所以他们之前就改变策略，开始学宏兴，主动出击，上全国邀请知名品牌入驻，用来抵消宏兴那边的品牌号召力。 只可惜，效果依旧不大。 对面，方百顺脸色阴沉，冷冷瞥了他一眼，眯着眼道：“所以，忙活了几个月，你是全白忙活了？” 何新胜缩了缩脖子，小心道：“也、也不是，进展虽然不大，但是品牌我们多少还是邀请到几个的。 瑞士知名腕表品牌伯爵、美国著名珠宝品牌蒂芙尼、还有法国著名服装品牌爱马仕，已经全部答应要来我们商场入驻。” 方百顺脸色稍缓，作为省内房企龙头的老板，坐拥数十亿身家，他也是各大奢侈品品牌的常客，伯爵、蒂芙尼、爱马仕他都用过，知道逼格不低，如果能来入驻，倒是也够镇镇场子了。 何新胜微微松了口气，又道：“另外还有件事，宏兴广场那边已经装修完了，听说已经开始请消防等部门验收，还给城管报了备，看架势，应该是在给开业做准备。” 方百顺眉头一紧，脸色再度有点阴沉。 邀请来伯爵、蒂芙尼、爱马仕入驻，是能镇镇场子不假，但是跟宏兴那边的26家大牌相比，还是有点不够看。 而且，这还只是已经公布了的品牌，鬼知道这几个月宏兴有没有再邀请到其它什么品牌？ 如果让宏兴先开业，把牌子在省里先竖起来，那后面他再开业，局面可就难的多了。 不能让它先开业……方百顺心里果断做了决定，至少也得是他先来开。 一来能抢下先机，让他先把品牌竖起来。 二来，之前邀请品牌过来入驻之所以进展的不顺利，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刚涉足商业地产，品牌方对他的运营能力不放心。 如果他先开业，先把业绩做出来，然后再去邀请品牌来入驻，那就容易的多了。 等他邀请的品牌多起来，号召力不输宏兴，再加上他在省里的底蕴和关系网，到时候就算和宏兴正面竞争，他也能稳占优势。 一念至此，方百顺果断道：“我们的项目装修的怎么样了？” 何新胜道：“快装修完了，最多三天，就能完工。” “抓紧点时间，完工后，立刻开始做开业筹备，另外……”方百顺眼睛一眯，沉声道： “去省里疏通疏通关系，把宏兴的开业申请，给我尽可能的往后拖一拖，让我们先开业。” 直接动用行政手段打压宏兴不太可能，但是只是拖延一下开业日期，他自信还是做的到的。 何新胜郑重点头道：“明白，这事包给我。” 第250章 不谋而合 南华。 “王总，出了点问题。”一进门，杨凯先沉着脸说了一句。 王流眉头一皱，道：“怎么了？” 杨凯沉声道：“省城那边，请消防验收的申请已经递上去好几天，按照正常程序，应该派人过来验收了，但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们派人过去询问，也没得到个明确的回复，感觉像是在故意拖着不给办一样。 还有给城管部门报备的开业申请，到现在也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信。” 王流脸色微沉，一个环节出问题还可能是巧合，但是现在消防、城管同时都出了问题，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有点不对劲了。 但是为什么？ 请消防验收，就是项目竣工后的正常流程，就算出问题，也应该是验收完查出了问题，被要求整改，或者没查出问题，但是被故意刁难。 但现在连查都不查是几个意思？ 怕查不出问题，但是也不敢刁难，所以就用拖字诀，干脆连查都不查了？ 还有给城管报备开业申请，按说就是走个过场，正常情况下没有不通过的，但现在偏偏就出了问题。 很显然，这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在针对他。 不用猜，王流第一个就想到了方百顺，在省里跟他有过节，有动机这么干的只有他。 但是为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以宏兴广场现在在省里的分量，做这点小动作，最多也就是拖他几天，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还是说……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一下他的开业日期？ “百顺台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王流突然问道。 “动工、竣工日期跟我们都一样，现在我们已经装修完了，百顺台估计也快了吧，具体的我还没去多了解。”杨凯不太确定道。 “去了解一下，看看他们是什么情况。”王流不假思索道。 “好，我这就去。”杨凯沉声一句，匆匆调查去了。 王流沉思片刻，然后拿起手机，打给了文彦棋。 不管方百顺葫芦里想卖什么药，他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做好他的就是了，疏通关系把消防验收和开业报备正常做好，让方百顺算盘落空，对他就是一种反击。 眼下他在省里根基尚浅，疏通关系的事还是得交给文彦棋来办。 “王总？难得主动给我打电话，怎么着，要出来一块喝一杯吗？”一接通，文彦棋直接调侃道。 王流故作苦闷道：“改天吧，现在麻烦找上门，实在没心情啊。” 文彦棋声音一沉，道：“怎么了？出什么麻烦了？” “省里那边的项目装修完了，最近在做开业筹备，原本想着能赶在国庆开业，可没想到，被消防和城管给卡住了，审批迟迟没办下来。”王流介绍道。 “消防、城管？这也能被卡住？”文彦棋有点愕然，也明白王流为什么给他打电话了，大包大揽道： “行了，我知道了，我想想办法，把这事摆平。” 还挺有自觉……王流心里暗想，嘴上欣然道：“得，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开业筹备这种大张旗鼓的事，根本藏不住。 有心去打听，没费多少功夫，杨凯就得到了消息，然后第一时间来向王流汇报：“查到了，百顺台已经完工，最近也在做开业筹备。” “知道是哪天吗？”王流追问道。 杨凯摇头道：“这个百顺倒是还没确定，也可能定了，但是还没有透露，不过看他们的动作，抓的挺紧，应该等不了太久。 而离现在最近、最好的日子，就是国庆黄金周，不出意外的话，八成就是国庆了。” 国庆……王流微微眯了眯眼，不可否认，杨凯的猜测很有道理。 正常来讲，开业都会挑一个好日子，来讨一个开门红，而离现在最近的，就是即将到来的国庆黄金周。 这是每年几个固定的出游、购物高峰，选在这一天开业，大概率能出业绩。 只是……这算是和他不谋而合了吗？ 他挑中了国庆，结果方百顺也看上了。 难怪要来给他拖后腿，这是想抢在他前面开业，好独吞黄金周啊。 “我们现在怎么做？是找找关系，把消防验收和开业审批办下来，按原计划国庆开业，和百顺同期开业竞争，还是……” 杨凯还没说完，就被王流打断道：“当然按原计划进行，审批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已经找人在办了。 你只管去做你的，还按国庆开业来筹备。” 想拖他后腿抢先开业，他就偏偏不让方百顺如意。 杨凯眼睛一亮：“已经找人在办了吗？谁啊？有消息了吗？” 王流刚想开口，电话突然响了，好巧不巧，正好是文彦棋打来的，看着号码他嘴角一翘，笑道：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有了。” 说完随手接通，直接问道：“文少，有消息了？” “嗯，情况比我想的有点麻烦，不过我也约了两位领导，你要没事的话，明天和我一起上省里去拜访一下吧。” “明天吗？好，我没问题。” …… 第二天傍晚。 省城，一家酒店包厢里。 文彦棋约的两个人里，其中之一是省公安厅厅长吴建中，约好了晚上一起吃个饭，王流和文彦棋已经到了，胡明宇也在，这次能约到吴建中，还是托了他的关系。 “吴厅长和我爸是战友，这次能约到他，还是借了我爸的面子，人我之前见过几次，人挺好，没什么架子，就是性格有点直爽，王总你待会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趁着吴建中还没来，胡明宇叮嘱道。 直爽吗？那倒正好省了我多费口舌了……王流点点头，道：“明白了。” 文彦棋凝重道：“人是约来了，但是能不能办成还不好说，消防情况有点特殊，归公安和武警双重管辖。 方百顺找的是武警总队的关系，他在那边关系不浅，我们插不进手，只能从公安这块找找突破口。 虽然双重管辖，从一边找关系不一定十拿九稳，但好歹有话语权，能插的进话，如果能说动吴建中帮忙，这事就简单的多了。” 第251章 只是不愉快吗 王流点点头，他干的就是房地产，每次项目竣工都免不了要跟消防打交道，请他们过来验收，对消防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知道消防有应对突发事件，和消防保卫两种职能，所以接受公安和武警双重管辖。 就算不知道，从消防队门口路过，看一眼牌子就知道了，门口一般都挂两块牌子，一块是武警消防队，一块是公安消防局，一目了然。 至于能不能说动吴建中，王流还是比较乐观的，对方能过来赴约，就说明有戏。 正想着，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三人同时心头一凛。 “来了。”胡明宇沉声一句，率先起身，走向门口迎接。 王流和文彦棋紧随其后。 “吴叔，好久不见了，您还是这么神采飞扬啊。”一开门，胡明宇瞬间笑容满面，热情的招呼了句。 门外，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五十岁左右，身材不高不矮，但是很健壮，身板挺得笔直，面相蛮随和，闻言笑道： “你小子也一样啊，这么久了，还是这么油嘴滑舌。” “哈哈，我这是实话是说，可没有要拍您马屁的意思。”胡明宇乐呵呵一句，说完侧过身，介绍道： “跟您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朋友，文彦棋，您应该见过。” “吴叔，别来无恙啊。”文彦棋笑着伸出手，很显然，他和吴建中确实见过。 吴建中面带回忆，恍然道：“原来是小文，我说看着有点眼熟呢，好些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出国留了几年学，现在回国都快两年了，算下来，得有七八年了吧。”文彦棋感慨道。 吴建中微微颔首。 胡明宇指指王流，继续道：“这是王流，宏兴公司老板。” “吴厅长，早就想拜访您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终于让我得偿所愿了。”王流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热情伸手道。 吴建中笑了笑，握手道：“你好王总，你的大名我也闻名已久了，幸会。” 这话他还真不是客套，之前宏兴广场竣工仪式上，王流当众宣布26家品牌集体入驻，消息在省里可是热传过好一阵，他也有所耳闻。 胡明宇笑道：“这么说来，大家也算是都认识了？那就别客气了，先坐吧，有什么话，咱们坐下再说。” “好。” “吴厅长请。” 王流和文彦棋当即附和，邀请吴建中落了座。 酒菜刚才已经点好，现在吴建中到了，吩咐一声，没几分钟，酒菜就相继上齐。 胡明宇充分发挥中间人的作用，熟络的替几人依次倒了酒。 王流举杯相敬道：“吴厅长，第一次见面，我先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也算上我吧，好些年没见了，我也敬吴叔一杯。”文彦棋举杯附和。 胡明宇咧嘴道：“得，那也算上我吧，你们都喝了，就漏我一个也不太好看啊。” 吴建中呵呵一笑，举杯道：“那就一起吧。” 四人碰了杯，全都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王流听从胡明宇的建议，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今天请吴厅长来，是我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 吴建中点点头，王流不说他也能猜到，请他吃饭的，基本十个有九个都是有事相求，他早习惯了。 “什么事，王总直说。” 王流斟酌道：“宏兴广场吴厅应该听说过，项目已经竣工了，也装修完了，我们公司原本想尽快筹备一下，争取赶在国庆开业的。 但是消防验收申请递上去好些天，一直没等到回复……” 说着看了眼吴建中，王流试探道：“不知道能不能请吴厅帮忙问一下，看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吴建中微微蹙了蹙眉，身为公安厅长，下辖各个部门的工作流程他自然很清楚，只是申请消防验收，而且还是宏兴广场这个省里重点项目的申请，开不开绿灯先不提，按说至少也应该是积极对待的。 但申请递上去好些天都没有回复，那就只可能是被卡住了，而且想卡他的人恐怕还不简单。 边想边瞥了眼王流，不动声色道：“王总在省里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王流迟疑两秒，没有隐瞒，直言相告道：“也不算得罪，就是因为一些商业竞争，跟百顺的方总闹了点不愉快。” 你确定只是不愉快吗？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这说是杀父之仇都不过分了吧……吴建中眉头一紧，脸色有点凝重。 方百顺他是知道的，百顺集团掌舵人，财力雄厚，在省里人脉广泛，能量不浅。 如果是他在卡王流，那这事就有点不好办了。 沉吟一瞬，吴建中平淡道：“方百顺这个人，王总应该有过了解吧？他在省里的关系可不简单，消防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就算我答应你去过问，也不一定就能问出个结果。” 王流点点头：“明白，但是有您帮忙过问，也总比我自己干等着强不是？” “是啊吴叔，您就帮帮忙吧。”胡明宇跟着求情。 吴建中看向王流，确认道：“你确定宏兴广场消防设施没问题吗？” “我确定。”王流斩钉截铁道。 砸了两个亿的项目，他傻了才会在消防上偷工减料。 “行吧，我尽量帮你去问问。”吴建中微微点头，沉思一瞬，松了口。 原因有三。 第一，宏兴实力不俗，身为老板的王流，他也乐于结交一下。 第二，事情不难办，消防虽然是双重管辖，但是消防验收这块，正好归公安部门管。 而且，项目竣工去验收是正常流程，卡着不去验收才不正常，他过问完全合情合理，顺手就能送出一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第三，他对方百顺很不感冒。 房地产业涉黑是家常便饭，而作为省里房企龙头的百顺集团更是重灾区，光他知道的就有不少涉黑案件，矛头直指方百顺。 而身为公安厅长的他，和方百顺就是天然的对手，好多次他都想直接办了他，只是上面有阻力，下面也有人主动顶缸，所以一直到现在还没能下手。 都想着抓他了，自然也就不用顾虑帮了王流，会不会得罪方百顺了。 王流脸上一喜，当即感谢道：“多谢吴厅帮忙，不管成不成，这个人情我都记下了，以后有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 第252章 釜底抽薪 正事谈完，吴建中答应帮忙，王流也领了人情，四人皆大欢喜，剩下的气氛就轻松愉快的多了。 好一阵推杯换盏，加谈笑风生，喝到九点多，吴建中先行告辞走了。 王流、文彦棋、胡明宇留在包厢里，全部舒了一口气。 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脸，胡明宇叫苦道：“陪笑了一晚上，笑的我脸都僵了，王总，我这可都是为了给你帮忙，得算是工伤吧？你这不得给我点补偿？” “给给给，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话，可以了吧。”王流满口敷衍。 胡明宇乐滋滋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下了。” 文彦棋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口，一脸轻松道：“消防验收主要还是归公安厅主管，吴建中说了会帮忙，这事应该问题不大了。” 说着突然眯了眯眼，声音一沉道：“但是这笔帐不能就这么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们使绊子，方百顺是觉的我是好欺负的吗？” 文彦棋脸色阴沉，他也是宏兴股东，给公司找麻烦，就是给他找麻烦。 而且方百顺每次动用关系施加的打压，最后都得由他出面来化解，等于打压直接施加到了他身上，几次三番下来，他也有点恼了。 “是不能就这么算了，这笔帐得跟他算一算。”王流也脸色微沉。 找回场子的事他之前就开始谋划了，还给方百顺挖了坑，只是要等到百顺台开业才能起效，少说还得再等上两个月。 他原本是想耐心等待的，但是方百顺居然又使了阴招，那就不能等了，怎么着也得给他找点麻烦，提前收点利息。 胡明宇凝重道：“账是得算，但那可是百顺集团，水深的很，能怎么算？也学他，打点下关系，在审批上卡一下他？” 王流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撇嘴道：“你觉的可能吗？我们都能疏通关系化解压力，方百顺在省里经营十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还能化解不了？别做这种白费力气的事。” 文彦棋提议道：“要不搞几个楼盘，和他打一下销售战？” 王流摇了摇头：“也不行，一来楼盘不是说有就有的，从立项到销售，中间有很多环节要走，估计得等挺久。 二来，销售战就算能赢，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代价太大，不值当。” 文彦棋点点头，他是为了出气，可不是为了赔钱，拼着赔本也要去做这种无谓之争，是不太合适。 “那我们还能怎么做？” 王流眉头紧皱，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边喝边沉思，片刻后突然眼睛一亮，道：“有了，我们搞个俱乐部吧。” “俱乐部？” 文彦棋、胡明宇同时一愣，有点茫然：“什么俱乐部？” “有什么用？” “用处大了。”王流勾起嘴角，反问道：“你们觉的方百顺最核心的资本是什么？” “钱。”胡明宇不假思索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而身为百顺集团掌舵人，身家数十亿的方百顺，雄厚的财力，确实是他傲人的资本。 文彦棋蹙了蹙眉，沉吟一下，道：“不止钱，还有他在省里经营起来的关系网。” “对，就是关系网。”王流一口咬定。 “眼下房地产业，最主要的拿地方式还是协约拿地，而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关系。 方百顺能在短短十几年，就建立起横跨全省的房地产帝国，他经营起来的关系网，绝对是其中的关键。 不然百顺集团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 宏兴刚到省城来开拓，就屡次遭到他的针对，省里其它开发商，他开发过的项目里的拆迁户，被他打压过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他手底下犯的事绝对不会少，如果没关系罩着，他也不可能逍遥到现在。 所以，归根结底，他苦心经营起来的关系网，才是他最核心的资本，也是他能在省里屹立到现在还不倒的根基。 打蛇要打七寸，要么不做，既然做了，那就干脆直接朝他最关键的根基下手好了。 搞个俱乐部，广邀省里政商两界的精英来参加，既能建立起我们自己的关系网，同时也能动摇一下他的根基。” 借俱乐部来笼络关系网，这还是王流上次和魏启辰一起打高尔夫，在方百顺的高尔夫球场里，受他的启发才有的想法。 现在用来对付一下他，也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吧？ 王流忍不住暗戳戳的眯了眯眼，眼下他在省里最欠缺的就是根基，搞个俱乐部，顺势建立一下他的关系网，倒是正好可以弥补一下他最大的短板。 而且，宏兴广场里就建有大厦，现在已经竣工，也装修好了，随便挑两层就能当场地，搞起来也不需要等多久，省时又省力，何乐而不为？ 胡明宇眼睛明亮，显然也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文彦棋皱着眉，有点迟疑道：“想法是不错，可有方百顺在前面挡着，就怕俱乐部建起来，也没人来参加啊。” “有可能，但也不一定，他就算人脉再广，也不可能只手遮天，总有人对他不感冒，而这些就是我们可以争取的人。而且……” 王流淡淡一笑，道：“就算是他的人脉，我们也可以争取一下，他管天管地，还能管的住人跟谁交往？ 我也不指望把人争取过来，就让人直接跟他决裂，大家就只是单纯的认识一下，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交个朋友，我想，应该会有不少人乐意吧？” 等一回生二回熟，大家都混熟了，不指望这些人能帮他对付方百顺，但是最起码，他们应该也不会帮着方百顺来对付他了吧？ 没了人脉上的优势，对方百顺而言，就是最大的削弱，到时候再竞争，王流自信怎么着也不会输给他。 文彦棋点点头，笑道：“说的也是，那就按你说的来吧，搞个俱乐部，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王流欣然道：“好，那等回头我就开始筹备了，省里那边的关系，到时候还得麻烦文少你帮忙邀请一下。” “没说的，包在我身上。”文彦棋一口应下。 第253章 拍卖 第二天。 既然决定要做，王流便没耽搁，直接把王志新、杨凯，以及策划部孙成等几位高管喊来了省里，商量具体细节。 事情告诉几人，几人都很同意，纷纷建言献策。 俱乐部要怎么做？ 场地面积选多大？ 设置哪些项目？ 现场如何布置？ 各个环节逐一商量下来，最后在叫什么名字上被卡住了，提了几个名字，都没能达成一致。 “要不叫宏兴俱乐部怎么样？”杨凯再次提议道。 宏兴俱乐部……王流低声默念着，还没等他发表评论，王志新先开口了： “不好不好，听着有点太普通了，叫俱乐部的一大堆，一点都显示不出来我们的档次感，我觉的，还是叫‘名流会所’好，听着大气。” 王流瞬间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这还不如叫宏兴俱乐部呢，知道他是想暗合一下他的名字，但……哪有直接标榜自己是名流的？ 这得多不要脸？ 而且还会所……怎么听怎么感觉有点不正经啊。 王流暗暗瞥了王志新一眼，严重怀疑他是会所去多了，才能想到这名字。 腹诽几句，王流收回思绪，琢磨了一阵，提议道：“要不叫宏兴会馆吧，就是个名字，听着不土不俗就行，不用非得怎么样。” “宏兴会馆……” “读着朗朗上口，仔细品还有点文化气，我看行。” “我也觉得不错。” 杨凯、孙成几人纷纷附和，王志新也没坚持己见，从善如流的点了头。 终于达成一致，王流轻松道：“既然都没意见，那名字就这么定了，抓紧时间开始操办吧。” …… 晚上。 一家酒店包厢里。 王流举杯热情招待：“项局长，百忙之中还抽空前来，真是让我倍感荣幸啊，来，我敬您一杯。” 这是文彦棋约到的第二个领导，省城城管局局长项少峰。 宏兴广场开业庆典的申请，就是向城管局报备的，眼下申请被卡，找他最合适。 项少峰笑了笑，举杯道：“王总客气了，能认识王总，我也很荣幸，来，咱们同敬吧。” 他能过来，一是卖文彦棋面子，二也是有意结交一下王流，所以也没摆什么架子。 俩人各怀心思，虽然是第一次见面，聊起来倒也相谈甚欢。 寒暄了几句，感觉火候差不多了，王流直入正题道：“项局，实不相瞒，我今天找你，其实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我们公司那个宏兴广场项目，你应该有所耳闻吧？现在建也建完了，装修也装修完了，就剩开门营业了。 新店开张，我们原本计划着搞个庆典庆祝一下，可是申请给局里递上去好多天，到现在也没个回复，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有这事？”项少峰像是第一次听到似的，一脸惊讶。 王流也懒得分辨他是不是装的，直接道：“可不是，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来麻烦您啊，您能不能帮着给问问，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项少峰略作沉吟，然后爽快答应下来：“行，等回去我帮你督促一下。” 开业庆典报备，只是一个普通流程，一般都会通过，但现在偏偏没有通过，他能想的到，肯定是出了问题。 之所以答应帮忙，一是因为问题不是他制造的。 二是宏兴广场他确实听过，知道这是在省里都排的上号的项目，就算他不答应，王流找省里来帮忙协调，一样能通过。 连个开业庆典报备都拖着办不下来，明显属于工作不力，到时候如果省里要追究起来，他作为城管局的第一责任人，肯定首当其冲。 不是他干的，却得他来背锅，他才不乐意。 相比之下，还是现在就答应，还能卖王流一个人情来的实在。 王流脸上一喜，赶忙谢道：“那我就先谢谢项局了，来，我再敬您一杯。” 文彦棋也来了，他找的人，现在答应了帮忙，感觉没丢面子，也笑着举杯，敬了项少峰一杯。 项少峰来者不拒，全部喝下。 喝到十点，项少峰有点不胜酒力，醺醺然的告辞走了。 王流和文彦棋把他送到门口，安排人送他回家，然后两人也坐上车，准备离开。 “项少峰是答应了，就是不知道是敷衍我们，还是真想帮忙。”王流靠在座椅上，边揉着眉心醒酒，边随口说了句。 文彦棋舒口气道：“应该会帮忙吧，他今天能过来，就说明方百顺找的人大概率不是他，既然答应了帮忙，应该就不会敷衍。” “希望如此吧。”王流点点头。 “对了，今天在省里打听到一个消息，过几天有块地要公开拍卖，你有没有兴趣过去竞拍一下？”文彦棋突然道。 当然有啊，干房地产的，地就是弹药，哪个会嫌自己手上地多的？ 而且省城这边，宏兴广场已经竣工，眼下正没项目可干，如果能竞拍下一块地，正好能接着开发……王流陡然睁开眼，兴趣十足道： “地具体是什么情况？了解过吗。” 文彦棋呵呵一笑道：“就知道你会感兴趣，所以我特意了解了一下，地位置还不错，在主城区，面积也不算小，58万平，容积率小于等于2，用途是住宅用地，起拍价两千五百万，报名截止至八月三号，也就是三天后，你如果想参与竞拍，那就得抓紧去报名了。” 58万平，乘以2的容积率，总建筑面积就是116万平，确实不算小了。 以省城均价三千多的房价计算，开发效益接近四个亿，利润很丰厚啊……王流快速盘算了一遍，果断道： “没说的，明天我就去报名，知道在哪报名吗。” 文彦棋笑道：“当然，既然跟你说，消息肯定都帮你打听好了，报名和拍卖地点，都在省公共资源交易中心。” 王流冲他竖起颗大拇指，哈哈笑道：“得了，剩下的交给我了。” 有钱赚，干起来就有动力。 第二天上午，王流便找到省公共资源交易中心，缴纳了一千万的竞拍保证金，顺利拿下竞拍资格。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拍卖开始就好了。 第254章 冤家路窄 八月三号报名截止，八月四号就是正式拍卖，满打满算只剩三天，时间一晃便过。 拍卖当天。 王流、王志新、杨凯齐上阵，文彦棋也过来凑了个热闹，一行人组成竞拍团，满怀期待的来到省公共资源交易中心，也是巧了，刚到门口，正好碰见迎面走来的方百顺一行人。 双方同时看到了对方，明争暗斗了这么久，眼下狭路相逢，表情全部一凝，气氛瞬间紧绷。 真是冤家路窄了啊……王流微微眯了眯眼。 “妈的，怎么碰上他们了，真他么晦气。”王志新小声嘀咕了一句。 对面何新胜也嘴唇微动，虽然没听清，但看略显阴沉的表情也能想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方百顺眼神一紧，然后恢复如初，勾起嘴角，淡笑着打了声招呼：“王总，好久不见了啊，你也来参加今天的拍卖？” “是啊，前几天宏兴广场那边出了点问题，我过来处理了一下，也是巧了，正好听说今天有块地要拍卖，来都来了，自然得过来竞拍一下，你说是吧，方总？”王流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方百顺却听的脸色一变，过来处理问题，正好听说拍卖，顺带着过来参加…… 而麻烦是他给他找的，也就是说，等于是他自己给自己引来了一个竞争对手？ 这算是弄巧成拙了吗？ 方百顺心里微沉，脸上依旧面不改色，淡淡道：“说的没错，做房地产的，就指着地过日子呢，有拍卖自然得来参加，但是能不能拍到手，那就不好说了。” “没关系，重在参与嘛，而且也说不准真就拍到手了呢？”王流呵呵一笑，又反问道： “方总也是来参加拍卖的？“ “没错。”方百顺没有否认。 王流咂了咂嘴，调侃道：“那看来今天这块地是真不好拍了，方总待会儿手下多留情啊。” “大家各凭本事吧。”方百顺淡淡一句。 没有冷嘲热讽。 也没有当众互呛。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自持身份，背地里怎么各施手段，恨不得灭了对方都没问题，但是见了面，这种泼妇骂街的事还是干不出来的，太跌份。 不过到底是明争暗斗了许久的对手，一阵唇枪舌剑自然避免不了。 各自夹枪带棒说了几句，然后和和气气，互相还礼让了一下，相继进了门。 看着方百顺一行人的背影，文彦棋脸色微凝，沉声道：“方百顺也来了，待会的拍卖八成有的竞争了，就算最后地能拍到手，代价估计也会比预期中要高很多。” 王流点点头，这是肯定的，拍卖就免不了要相互竞价，本来就容易拍出高价，现在他和方百顺这对竞争对手又冤家路窄，凑到了一块，血拼一下价格在所难免，一旦觉的地拍不到手，还很有可能再恶意给对方抬一下价，加大一下拿地成本。 几乎可以预料，待会的竞价肯定是不能善了了。 不过王流也没有太担心，平淡道：“竞价是相互的，他能给我们抬价，我们也能给他抬。正愁找不到机会找他麻烦呢，现在不正好是个机会？ 就算待会地拍不到手，也能趁机让他多付点代价，榨他几两油。” “说的也是。”文彦棋笑了笑，脸色舒缓下来。 …… 拍卖大厅。 省城市场比市里大，竞争也比市里多，过来参加拍卖的人不少，除了宏兴和百顺两家，其它已经到场的公司就有七八家，各自都带着竞拍团，本来面积看着还不算小的拍卖大厅，现在也有点座无虚席。 王流带着人进门，随便找了处座位坐下。 拍卖十点开始，现在刚过九点四十，还有点时间，王流边和文彦棋等人低声交流，边耐心等待，同时打量了下待会的竞争对手。 有的他认识，知道是省里的开发商，有的则不认识，估计也和他一样，是其它市的公司，听到消息过来竞拍。 实力有强有弱，不过总体看下来，能给他和百顺带来强力挑战的倒是一个都没有，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的竞拍得主，八成就得落在他或百顺身上了。 王流暗暗盘算，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十点，拍卖师准时上台，先热情洋溢的说了番开场白，然后介绍了下拍卖规则，最后开始介绍拍卖信息： “……今天的拍卖标的只有一项，为和平区一处宗地，位于平安路以东，吉祥路以南，宗地编号2001-7，宗地面积58万平，容积率2，用途为住宅用地，起拍价两千五百万，每次加价幅度不得低于二十万。 我宣布，现在竞拍开始，欢迎各位竞买人踊跃竞价。” “2600万。” 话音刚落，台下便有人出价。 拍卖师声音一振，道：“好，3号买家出价2600万……” “2700万。” “6号买家出价2700万。” “3000万。” “1号出价3000万，还有更高的吗？三千万第一次……” “3500万。” …… 拍卖刚开始，叫价声便此起彼伏，竞争很激烈。 王流没有急着开价，现在也就是听着热闹，实际上毫无意义，谁都知道最终的成交价肯定不会仅止于此，好戏还在后面呢，即便开了价，也只是白费口舌。 道理方百顺显然也懂，同样耐心等待着，没有着急出声。 一连串叫价之下，短短几分钟，价格便被抬到了六千万，激烈的竞争也终于开始放缓。 等到上到七千万，已经陆续有人开始退出竞争，七千万的地价款，已经不是一般公司能承担的了，竞争强度也再度有所降低。 不过气氛倒是越发紧张凝重，预热完了，真正的竞拍逐渐开始，志在拿地的人也全都打起了精神。 “7100万。” “4号买家出价7100万，还有更高的吗？” “7150万。” “3号出价7150万，还有人加价吗，7150万第一次……” “7200万。” 价格还在往上走，不过加价幅度已经大幅降低，每次加价也开始出现了空档，很明显，还留在场上的买家，也变的谨慎起来。 大概是觉的火候到了，方百顺终于第一次举了牌：“7500万。” 拍卖师精神一振，声音亢奋道：“7500万，2号买家出价7500万，还有人加价吗？7500万第一次……” 终于舍得出价了？王流眉毛一挑，跟着举了牌：“八千万。” 第255章 心理博弈 刷！ 全场目光几乎齐刷刷看向王流，惊讶、惊奇、疑惑，表情不一而足。 倒不单纯是因为八千万的竞拍价，在坐的大小都是一方土豪，八千万虽然不少，但也没到能瞠目结束的地步。 之所以反应这么大，主要还是因为加价幅度已经放缓，王流却还一次就加价五百万，加价这么狠，明显是志在必得。 而且还是压着百顺集团出的价，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是故意的？就是想狙击方百顺？ 还是巧合，单纯只是志在必得？ 不管是哪一种，待会估计都有好戏要看了，一个是省里房企龙头，实力雄厚，另一个又来势汹汹，待会十有八九得掐起来啊。 拍卖师更是声音一振，陡然拔高了一个调：“八千万了，9号买家出价八千万了，还有人要加价吗？八千万第一次，八千万第二次……” 方百顺脸色微沉，他不开价，王流也不开价，他才刚出价，王流紧跟着就压着他出了价，这要不是故意的，打死他都不信。 刚才在门口碰上，他就猜到他俩今天一定会有竞争，王流出价他倒没有意外，但是压着他出价，这就有点让人不爽了。 侧过头瞥了王流一眼，好巧不巧，王流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王流没有躲闪，反倒冲他微微一笑。 挑衅！ 他是在赤裸裸的挑衅我……方百顺脸一黑，毫不犹豫，果断开价道：“8500万。” 哗！ 现场瞬间哗然，一是因为方百顺开价8500万，加价幅度也是直接跳涨了五百万，同样来势汹汹。 二是他们果然没猜错，他俩果然掐上了。 现在方百顺出了价，王流还要继续出吗？ 当即不少人的目光再度汇聚向了王流。 “8500万，2号出价8500万……”拍卖师兴奋的报着价，话还没说完，就见王流再度举了牌： “九千万。” 果然，还真出价了！ 众人齐齐眨了眨眼，有点意料之中的释然，同时也有点咂舌不已，一次就加价五百万，现在拍卖已经上升到这个级别了吗？ “九千万了，九号买家再度出价九千万，还有加价的吗？”拍卖师期待的看了眼方百顺，而后者也没有让他失望，沉着脸再度举了牌： “9500万。” 拍卖师眼睛一亮，声音振奋道：“2号买家再度出价9500万……” “一个亿。”王流举着牌，声音平淡。 现场众人却听的全都眼皮一跳，暗暗咋舌。 过亿了！ 居然这么快就过亿了！ 眨眼的功夫又加了一千万，看来刚才的猜测，他们格局还是小了，这哪是要对掐，这分明是要血拼的节奏啊。 拍卖师脸色微红，显然也是被两人激烈的竞价刺激的有点热血上涌，兴奋道：“一个亿，九号买家再度出价一个亿，还有人要加价吗？一个亿第一次……” “一亿一千万！”方百顺阴着脸，咬牙切齿报了价，显然是被王流屡屡压价给压出了火气，这次直接加了一千万。 场上仅有的几个，原本还抱有一丝期待，想跟着再竞一下价的买家，这下也直接被劝退了，一亿一千万……惹不起惹不起了。 各自摇摇头，退出了竞争，不过也没有太遗憾，这次虽然没有买到地，但是能看到这么激烈的竞拍也不亏。 总价已经攀到了一亿一千万，最终的成交价能到多少？ 现场众人从买家迅速转变成了吃瓜群众，暗暗开始期待起来。 “一亿一千万，2号买家出价一亿一千万，还有加价的吗……”拍卖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王流，声音凝重又亢奋道： “一亿一千万第一次，要出价就赶快了啊，一亿一千万第二次……” “一亿两千万！”王流不卑不亢，再度举了牌。 拍卖师眼皮一跳，当即欣喜道：“九号买家出价一亿两千万，一亿两千万了，想加价的要尽快了……” “一亿三千万！”方百顺面无表情的再度报了价。 拍卖师心头一跳，像是打了鸡血，脸色涨红道：“一亿三千万，2号买家再次出价一亿三千万……” “一亿四千万！”王流不紧不慢打断道。 嗡！ 现场不少人当即就被震的目瞪口呆，其他人也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一亿四千万，楼面价得到一千两百块每平了吧？” “准确的说是：一千两百零六块。” “嘶……” “这么高的楼面价，就算拿到地，盈利空间也没剩多少了吧？还要再加价吗？” “不能再加了吧，再加可就真只有赔的份了。” 方百顺吐出口气，脸色倒是没了先前的阴沉，缓和下来，逐渐转为了凝重，心里暗暗盘算： 来之前他就计算过，这块地能竞拍的最高上限就是一亿四千万，原因很简单，这块地的总建筑面积是116万平，如果以一亿四千万拿下，那每平米的楼面价就是一亿四千万除以116万平，大概是一千两百块。 按照房价至少得是楼面价的25倍，才能回本的简单粗暴的估算方式来计算，这块地的房价至少要卖到1200乘以25，也就是三千块以上，才能收回成本。 而省城现在的房价均价也才三千出头，等于拿下地，最多也就能收回成本，再往上竞拍，那就更是只有赔的份了。 所以，拿地的想法他已经排除了。 虽然屡次三番被王流压价心里很不爽，但是气归气，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他拿地是为了赚钱，赔本赚吆喝的事他才不干。 不拿地，那他剩下的唯一想法，就是尽可能的再往上抬一下价，提高王流的拿地成本，让他赔的更多，让他为他刚才的压价，付出代价。 但是也不能盲目乱加，不然万一王流不竞价了，那这个赔本买卖可就砸他头上了。 所以，他得加到一个合理价位，让王流既能尽可能的付出代价，也不至于退缩，最后反坑了他自己。 这就有点考验心理博弈了。 “一亿四千万，九号买家出价一亿四千万，还有再加价的吗？”拍卖师一脸亢奋，竞价能竞到这个份，也是他事先完全没有想到的，边说边看了眼方百顺，有点期待，也有点紧张，他还会再出价吗？ “一亿四千五百万！” 第256章 成交（还债14） “呼……” 真的又出价了！ 虽然幅度略有降低，只加了五百万，但是拼着亏本也要竞拍，这是真拼出火气了啊。 现场众人齐出了口气，暗暗咋舌的同时，又齐刷刷的看向王流，面带期待和好奇，他还会再出价吗？ 拍卖师也脸上一喜，当即兴奋道：“一亿四千五百万，2号买家再度出价一亿四千五百万，还有要加价的吗？一亿四千五百万第一次、一亿四千五百万第二次……” 王流的表情也终于出现了变化，从刚才的全程淡然，到现在紧紧皱起了眉，脑海里开始迅速沉思。 方百顺事先计算过这块地的最高竞价，他自然也计算过，价钱抬到一亿四千五百万，以眼下的房价来计算，已经完全没有盈利空间了。 但是方百顺还要出价，很明显，他这是想趁机抬高竞拍价，好坑他一把。 而他还要继续竞拍吗？ “一亿四千五百万第三……” “一亿五千万。”几乎是压着拍卖师第三遍喊价的最后一个字，王流沉声开了口。 方百顺想坑他，巧了，他也正想顺带着坑一下他呢。 就算坑不到，以马上就要开始腾飞的房价来看，就算溢价个几千万拿下这块地，他也不会亏。 拍卖师心里一颤，声音都跟着带上了一丝颤抖：“一亿五千万，九号买家又出价一亿五千万，这可真是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高价啊，还有人要出价吗？” 其他买家全部瞠目结舌，这次是真被震到了，既是被一亿五千万的高价，也是被王流依然敢叫价的勇气。 方百顺嘴角一翘，露出了一抹阴谋得逞的微笑，不假思索道：“一亿五千五百万！” 刷！ 竞拍到了白热化，全场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全部紧紧看向王流，静待着他的回答。 是继续竞拍？ 还是果断放弃？ 王志新咽了口唾沫。 杨凯眼睛一眨不眨。 就连文彦棋也不淡定了，紧紧看着王流，有心想劝一句放弃了算了，但是想想刚才在门口的话，又硬生生给忍住了。 拍卖师面色潮红，声音颤抖中又带着一股嘶哑，道：“一亿五千五百万，2号买家出价一亿五千五百万，还有人要出价吗？一亿五千五百万第一次，一亿五千五百万第二次……” 方百顺眉头一紧，心里微沉，都喊第二遍了还不出价，难道王流是想放弃了？ “一亿五千五百万第……” “一亿六千万！”王流再度压着拍卖师的话音出了价，声音尽显凝重。 方百顺松了口气，还好，终究还是出了价，没有弄巧成拙，把这个亏本买卖揽到他身上。 但是两次喊价都是压着第三遍才堪堪出口，看来王流也在挣扎，这个价码也快到他的极限了。 “一亿六千万，九号买家出价一亿六千万，还有人要加价吗？一亿六千万第一次、一亿六千万第二次……”拍卖师目不转睛的看着方百顺，不紧不慢的喊出了第三遍： “一亿六千万第三次……” “碰！” “成交，我宣布，本次2001-7地块的竞拍得主是——九号买家，宏兴置业公司。”拍卖师一锤定音，激动的宣布了竞拍结果。 “啪啪啪啪啪……” 全场瞬间响起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热情的给王流送上了祝福，不是敷衍，而是真心实意。 他们虽然没买到地，但是能亲眼见证这么惊心动魄的竞拍过程，这趟也算没白来。 “恭喜啊王总！” “恭喜恭喜！” “一亿六千万，有魄力！” 道喜声此起彼伏。 就连方百顺也转身看向王流，笑眯眯的拱了拱手，装模做样恭喜道：“恭喜了王总，笑到了最后，成了最后的赢家，厉害。” 说着竖起颗大拇指，貌似赞美，可微微翘起的嘴角，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的淡淡鄙夷，明显是口不对心，不是在赞美，而是在反讽相讥。 地他虽然没拍到手，但是让王流溢价两千万，拿下了这个赔本买卖，他也不算亏。 “承让承让、多亏方总承让了啊。”王流呵呵一笑，像是没看懂他的潜台词，跟着拱了拱手，以作回应，同时心里暗暗鄙视，以及微微有点乐开了花。 一亿六千万，也就才溢价了两千万而已，这就把你给得瑟到了？ 亏你还是省里房企龙头的掌舵人，就这点格局？ 他原本还想着要往两个亿出价呢，没想到一亿六千万就拿下了，算下来他还省了四千万。 至于溢价的那两千万，等房价稍涨一点，他就能赚回来，如果把地拿在手里先捂上两年再开发，那他赚的还会更多。 这笔买卖，他也绝对不亏。 一场竞拍下来，居然皆大欢喜，谁都觉的不亏，也是绝了。 拍卖师在台上提醒道：“其他买家可以离场了，请九号买家，宏兴公司负责人上台签署一下成交确认书。” “抱歉了方总，我得先失陪一下，改天有机会再聊。”王流客气的告了声罪。 方百顺善解人意道：“理解，王总尽管去忙，不用管我。” 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都觉得达到了各自的目的，现在说起话来倒是和气的很。 方百顺丢下句话，心满意足的带着人走了。 何新胜临走前还得意洋洋的瞥了他们一眼，脸上充斥着幸灾乐祸。 王流没有在意，一个小人得志的狗腿子而已，现在笑的欢，觉的他会亏钱，等到愿望落空，他不亏反赚的时候，看他笑不笑的出来。 王志新就有点受不了了，啐了一口，暗骂道：“什么东西。” 杨凯一脸闷闷不乐，苦笑道：“地是拿到手了，可溢价了两千万，咱们也不赚啊。” “那是还没到时候，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咱们这次绝对不亏，甚至还有可能赚大了。”王流不以为意。 都01年了，中国都入世了，房价离起飞还远吗？ 杨凯有点不信：“真的？” “当然，我说过的话，有食言的吗？”王流反问一句，拍拍他肩膀，懒得再多说，淡淡道： “不信你就等着看吧，行了，不说了，等我去签了确认书，咱们找个地方去喝一杯，一起庆祝下。” 第257章 热辣少女 一家酒吧里。 “来，为竞拍成功，让我们先一起干一杯！”从公共资源交易中心出来，王流带着人直接过来庆祝，上来便热情举杯邀酒，兴致十足。 刚才听了王流的话，出于对他的信任，原本因为溢价两千万拿下地而有些心痛和担忧的王志新、杨凯等人，现在也放开了。 “来来来，干杯干杯，两千万而已，就当花钱买开心了，刚才在拍卖会上，方百顺被咱们压价压的脸都气成猪肝色了，想想就他么解气。”王志新举杯附和。 杨凯哈哈一笑，道：“对，狗日的针对了我们那么多回，这次终于也让他尝到被针对的滋味了。” “这才哪到哪，今天就是提前收点利息而已，之前的账，等以后再慢慢跟他还。”王流一口闷下酒，眯着眼沉声道。 文彦棋点了根烟，抽了一口，随意问道：“俱乐部的事，搞的怎么样了？” 王流看向杨凯，之前商量完，后续的事一直是他在负责。 杨凯道：“已经在搞了，进展还不错，策划已经完成，现场也开始布置了，文少要有兴趣，随时可以去参观，也帮我们提提意见。” 王流回过头，看着文彦棋询问道：“正好我也想去看看，要不咱们明天一起过去一趟？” “得，那就明天一起去。”文彦棋爽快答应。 喝了一阵，酒到兴起，杨凯提议去舞池跳会儿舞，王志新当即附和。 王流一向对跳舞什么的就没兴趣，原本想拒绝，可架不住两人极力撺掇，再加上地成功竞拍到手，心情还不错，尝试一下倒也未尝不可。 三人都去了，文彦棋自己坐在包厢感觉也没意思，索性跟着三人一起进了舞池。 酒吧跳舞没那么多讲究，摇头晃脑跟着感觉怎么开心就怎么扭就完了，可头一次置身舞池，王流怎么都有点放不开，手脚僵硬、四肢不协调，看着周围肆意扭动的人群，他总感觉和这个世界有点格格不入。 跳了还没一分钟，他就觉的浑身不自在，果断打起了退堂鼓。 刚想走人，“噗嗤”一声，旁边突然传来一道笑声。 王流脸一黑，感觉自己被嘲笑了，侧过头冷冷看了一眼，一个小丫头正看着他眯着眼狂笑，年纪不大，看着最多二十出头，但是打扮倒是挺成熟，一件吊带衫，上遮不住锁骨，下露着肚脐，底下穿了条热裤，穿着清凉，尽显热辣。 看到王流看过来也丝毫不掩饰，还冲他挑了挑眉，调侃道：“大哥，第一次跳舞吗？” 王流淡淡的点了点头，脸色舒缓，一个小丫头片子，懒得跟她计较。 但是她却来劲了，冲他抛了个媚眼，语气颇显挑逗道：“想学吗？待会请我喝一杯，我教你跳啊。” “喝酒可以，但是教我就免了，没兴趣。”王流果断拒绝，有些事尝试过一次就知道适不适合自己，比如跳舞，他已经很肯定的知道，这玩意真不适合他，还是别去白费力气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小丫头一把拉住他，主动贴到跟前道：“别啊大哥，跳舞很简单的，我现在就教你，包你一学就会，你看好了，跳舞的精髓就是放开身心，跟着音乐的节奏，尽情扭动……” 边说边贴在王流面前，忘我的扭动起来。 俩人离的太近，加上她穿的又太清凉，王流一低头，就透过她穿的吊带，看到了一抹春光…… 没看出来，小丫头还挺有料啊……王流暗暗咂舌，然后忽然就不想走了，目光上移，停留在她的脸上，仔细打量了两眼。 刚才没注意看，现在才发现，她长的也还不错，一双清澈的大眼，小巧挺翘的鼻梁，红润诱人的双唇，如果过滤掉脸上画着的浓妆，应该也是个清纯可人的人儿吧？ 王流暗暗猜测，然后猛地摇了摇头，心道不行不行，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可是已经结了婚的人，不能再招蜂引蝶了。 王流一边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一边悄悄把双手背到身后，右手不动声色的摘掉了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婚戒…… 然后舒了口气，兴致十足道：“你叫什么名字？” “黄安安，你呢？”黄安安摇头晃脑，大声回了一句。 “王流。”王流脱口而出。 “哦，王哥，你也跟着跳啊，放开点，别想太多，跳起来就对了。”黄安安教上瘾了，边自己扭动，边指导王流。 “腰扭起来。” “胳膊也动起来。” “幅度再大点。” “对对对，就是这样，保持住。” 王流从善如流，按照黄安安的指点，自己也渐渐找到了感觉，手脚不在僵硬，四肢也逐渐协调，越扭越娴熟，越跳越嗨。 黄安安似乎颇有成就感，眉开眼笑，跳的更起劲了，偶尔还倾身上前，贴着王流磨蹭一下，玩的挺开。 突然，黄安安眉头一蹙，猛然转身怒斥道：“谁摸得老娘？手欠是吧？” “只是蹭了一下而已，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吧，美女，一起跳个舞，待会再去喝一杯？”对面，一人嬉皮笑脸道。 “离我远点，老娘对你没兴趣。”黄安安毫不犹豫拒绝。 还挺有性格……王流咂了咂嘴，然后伸手把她挡在身后，挺身而出，正面对上了那人，看着对方的脸，眉头突然一紧。 也是巧了，这人居然是何新胜。 酒吧里灯光有些昏暗，刚才又有黄安安挡在身前，王流没注意到，现在才看清，他叫什么王流忘了，但是先前还跟着方百顺参加了拍卖会，临走前还冲他幸灾乐祸的模样，他可还记忆犹新呢。 何新胜也认出了王流，愣了一瞬，然后似笑非笑道：“呦，这不是王总吗？这是竞拍成功，过来庆祝来了？ 你还真觉的地拍到手，是你赚到了？ 哈哈哈哈……我劝你庆祝之前还是先回去算算帐吧，等算完账你就笑不出来了。” 何新胜哈哈大笑，语气里充斥着嘲讽。 王流揉了揉耳朵，淡淡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还……”何新胜倒是挺配合，让说还真就张开嘴就说。 可惜刚张口，王流就脸色一沉，抬手一巴掌，狠狠抽在了他脸上。 “啪！” 声音脆亮。 何新胜瞬间愣在当场，一脸目瞪口呆。 第258章 也就多个零而已 王流淡定的收回手，浑不在意。 如果是方百顺嘲讽他，他还能给他留点面子，顶多回怼回去，毕竟身份摆在那里。 但是一个狗腿子，先前在拍卖会场就冲他耀武扬威过，现在又蹬鼻子上脸，不抽他抽谁？ 不给他长点记性，他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黄安安小嘴微张，显然也是有点被王流突然的举动给惊到了，看着王流的背影，面带惊讶的同时，眼神微微有点闪烁。 虽然举动有点鲁莽，但是别说，看着感觉好霸气啊…… 何新胜旁边还有几个同伴，同样被这突然的一幕给震住了，愣了一瞬，然后才缓过来神，纷纷怒骂道： “你凭什么打人？” “你想干嘛？” 大概是不认识王流，还有人撸起袖子就想上来跟他动手，可惜气势汹汹的刚到王流跟前，就被见势不妙，已经悄然守在他身前的段奇，一脚又踹了回去。 动静彻底闹大了。 周围人群瞬间清空，留下一个真空地带，躲到旁边当起了吃瓜群众。 不远处，王志新、杨凯、文彦棋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见到何新胜，全都脸色一沉。 “何新胜？”杨凯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省城这边的事大多都是他在负责，百顺的情况他最熟。 王志新撸起袖子，骂骂咧咧道：“你妈的又想找茬？想打架是吧？来啊，老子奉陪。” 何新胜刚缓过神来，闻言血气上涌，脸色瞬间涨红，明明是王流先动的手，怎么就成他想找茬了？ 太他么憋屈了。 被踹倒在地的人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瞪着王志新咬牙切齿道：“打就打，当老子怕你啊。” 说着就要再度冲上前。 可惜被何新胜一把拦了下来，打架什么的说说还行，但是真打是不可能的，一来他惹不起王流。 二来眼下王流那边人手更多，而且还有一个看着就身手了得的人在，真打起来也是找打，何必自讨苦吃。 但是当众被打脸，而且是正儿八经的当众，还有真真切切的被打了脸，就这么走人他也咽不下这口气，那就只能撂句狠话，挽回点面子了。 何新胜边想，边一脸阴沉的看向王流，恨恨道：“今天我认栽，但是这笔帐我记下了，以后日子还长，总有一天我会加倍还给你。” “找我算账？”王流撇了撇嘴，一脸轻蔑：“你也配。” 刷！ 何新胜脸色瞬间一阵青一阵白，狠话是撂了，但是直接被无视，这他喵的真的是……好尴尬。 何新胜咬牙切齿道：“行，那以后咱们就走着瞧。” 说完转身便走。 几个同伴紧随其后。 王志新站在后面叫嚣：“妈的，不是要打吗，怎么就走了？有种的别走啊。” 之前在拍卖会上就被何新胜激起了气，这会儿逮到机会，王志新哪肯放过，越骂越欢。 王流揽住他肩膀，道：“行了，别骂了，跟他犯不上置气，省点力气，留着回去喝酒用吧。” 出了这档子事，舞是没心情跳了，还是回去喝酒去吧。 王流招呼几人一句，一起走向吧台。 黄安安迟疑两秒，然后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王流侧过头看向她：“你去干嘛？” “喝酒啊，刚才我们可是说好的，我教你跳舞，你请我喝酒的，你忘了？现在舞我可是教给你了，你不会不认账吧？”黄安安眨巴着一双大眼回看向他。 王志新和杨凯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文彦棋凑到王流跟前，小声调侃道：“刚才把上的妹子？可以啊你，这才多大会儿，就有收获了？” “你想多了，就是随便聊了两句，其它什么事都没有。”王流矢口否认，说完看了眼黄安安，淡淡道： “说过的话我当然记得，请你喝酒没问题，想喝多少有多少，只要你不怕喝多了出事。” “放心，我酒量很好的。”黄安安嘻嘻一笑，跟着几人一起去了吧台。 点了杯酒，黄安安边喝边有意无意询问王流：“王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瞎混。”王流随口敷衍。 黄安安毫不介意，顺着搭话道：“那肯定是混的很好了，我看你这身儿是范思哲的吧？还有这块表，是卡地亚的吧？我上次在杂志上看到过一块，跟你这个很像。” 说着抬起王流的手，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狐疑道：“好像也有点不一样，你这块做工看着好像更精细，镶的钻好像也更多，我看的那块是二十多万，你这块至少也应该差不多吧？” “嗯……差不多吧。”王流不置可否的回了句，心里默默补充，也就多了个零而已。 旁边，王志新、文彦棋、杨凯看的一阵挤眉弄眼，手都拉上了，还什么事都没有，鬼才信呢。 黄安安丝毫没察觉，闻言眼睛一亮，拉着王流的手都忘了松开，一脸欣喜道：“果然让我猜中了，二十多万的表都戴上了，这混的还能差了？王哥你今年多大了？” “25。” “才25？这么年轻呢？”黄安安一脸惊讶。 王流挑挑眉道：“怎么，我的样子看起来很老吗？” 黄安安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感觉……王哥你很成熟，不像是25。” 那不还是老吗……王流撇了撇嘴，不动声色的抽回手，随口道：“你呢，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 黄安安干笑道：“21，上个月刚毕业，还没开始工作呢，不过我已经在找了，而且已经找到一份，明天就去应聘。” “加油，祝你应聘成功。”王流随口鼓励一句。 黄安安努力点点头，一脸认真道：“谢谢，我也相信我一定会成功的。” …… 另一边。 何新胜灰溜溜的离开酒吧，心里别提多郁闷了，他就过来喝杯酒，随便放松一下，谁承想居然还碰到了王流，而且还被当众打脸，真他么的晦气又憋屈啊。 几个同伴也有点愤愤不平，尤其被踹翻在地的那个，一脸不甘道：“何总，这事儿难道就这么算了？你那一巴掌，我这一脚都白挨了？” “当然不可能，这笔帐我会跟他算的。”何新胜脸色阴沉，王流他是惹不起，但是他老板能，账不一定得他亲自算，借刀杀人也一样。 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而且正好是方百顺打来的，何新胜眼神一紧，赶忙接通，毕恭毕敬道：“方总，您找我？” “过来一趟，有点事交代你做。” “好，我马上到。” 第259章 驱虎吞狼 “你脸怎么了？” 看着进门的何新胜，方百顺一眼就看到了他明显有些红肿的左半边脸，眼里闪过诧异，眉头微蹙问道。 何新胜脸一苦，告状般道：“让人给打了，刚才去酒吧喝了杯酒，正好碰到了王流，我就调侃了他一句，就一句，没想到这小子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真的是太狂了。” 说着瞄了眼方百顺，小心试探道：“方总，您不是想拖延宏兴的开业日期吗？我觉的这就是个好机会啊。 王流打了我，妥妥的是故意伤人，咱们找找关系把他弄进去，然后我再搞个重一点的伤情鉴定，少说也能给他判上几个月。 到时候他这个当老板的不在，宏兴还能顺利开业吗？” 这是他路上想好的办法，说动方百顺出手，驱虎吞狼，报了他这一巴掌之仇。 虽说他只是挨了一巴掌，连轻微伤都够不上，就算王流被抓，也顶多是拘留几天，但是如果方百顺愿意出手，给他搞个重一点的伤情鉴定，那可操作空间就大的多了。 正好方百顺和王流本来就不对付，现在碰上送上门来的把柄，何新胜觉的，方百顺应该大概率不会错过。 然而，有些时候想法和现实往往总会事与愿违。 能一手建立起百顺集团这个横跨全省的房企帝国，方百顺自然不傻，何新胜打的那点小算盘，他一眼就能看穿，听完毫无反应，只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知道我叫你来干嘛的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何新胜腹诽一句，摇摇头道：“不知道，方总您找我什么事？” “消防总队的陈队长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是王流找了关系，宏兴的消防验收他拖不下去了，这两天就会安排人过去验收，提前给我说一声。” 方百顺淡淡说完，又瞥了他一眼，道：“知道王流找的谁的关系吗？” 何新胜心里一沉，皱眉道：“找的谁？” “吴建中。”方百顺沉声道。 何新胜眼皮一跳，一脸惊诧道：“吴厅长？他居然认识吴厅长？” 方百顺幽幽道：“现在明白了？你觉的就凭这点事，告他有用吗？” 何新胜苦涩的摇了摇头，心里郁闷透顶，省公安厅一把手都被王流搭上了线，这还告个屁啊，他这一巴掌只能白挨了呗。 “明白了，有吴厅长罩着，告他肯定是没用了，想对付他，还是得另想办法。” 说完看了眼方百顺，询问道：“方总您找我是什么事？” “消防这块被王流找关系疏通了，城管局那边我刚才也问了问，王流也找了人，也被他解决了，想拖延宏兴开业八成是行不通了，你去打听一下，看看宏兴定的开业日期具体是哪天，回来报给我。”方百顺道明用意。 拖延宏兴广场开业的计划落空，那就只能针对性的错开日期，争取在他之前开业了。 “是。”何新胜沉声应下。 …… 第二天上午。 宏兴大厦，省城宏兴广场项目当初规划的建筑之一，宏兴会馆的场地就选在这里。 昨天约好了要一起过来察看筹备进展，王流和文彦棋早早就到了。 杨凯陪同介绍：“会馆总共选了三层，分别是18、19、20楼，面积四千来平，每一平都有不同的主题。 18楼是娱乐、19楼是餐饮、20楼是商务，供会员商谈合作、交流对话使用。 另外，这部电梯原本是总裁专用，现在也被临时征用了过来，以后专供会馆使用，尽可能的保证了私密性。” 电梯里，文彦棋饶有兴趣的听着，不时点一下头，对会馆的规划很感兴趣。 王流的反应就平淡的多了，规划就是他主导制定的，情况他很熟，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看看筹备进展。 电梯来到十八楼，门一开，入眼便是两扇雕花紫檀屏风，再往前是一座金光闪闪的烫金影壁，看着金碧辉煌，雍容华贵，却一点也没有落入庸俗，逼格一下子就提上来了。 王流看的眼睛一亮，侧过头看向杨凯：“你设计的？” “对。”杨凯笑道：“人靠衣装马靠鞍，门面是第一印象，不能草草了事，得下点功夫，只是时间太短，暂时也只能设计成这样了。” “已经很不错了，看着很大气。”文彦棋也赞赏的点了点头。 杨凯很受用，笑容满面继续道：“去里面看看吧，十八楼主题是娱乐，总共设置了十几种项目，这间是保龄球馆，设置了六条球道，最高能容纳三十人同时使用。 这间是室内网球室，那边那两块区域是高级影厅，还有豪华sa，供会员休闲方式使用。 再往前是规划的一座室内泳池，旁边还配有浴室和桑拿室。 剩下还有台球室、美容室，会员可以根据喜好，想选哪个选哪个。” 里面还在布置中，场面还稍显凌乱，但是从杨凯的介绍中也能想象的出，等全部布置好，应该差不了。 保龄球、网球、高级影厅、sa……十几种娱乐项目可供选择，种类可以说是很丰富了。 虽然每个项目面积都不是很大，但是会馆的定位就是高端私人会所，面向的是各个行业的精英人群，受众本来就有限，把项目往高端丰富里规划，也算恰如其分。 王流和文彦棋都很满意。 参观完十八楼，三人接着又去了十九楼。 “这层主题是餐饮，这间是中餐厅，对面那间就是西餐厅，想吃哪个吃哪个。 再往前是一间小型酒吧，旁边是咖啡厅、ktv。 另外还设置了十间包厢，按数字排列，每间都设定了对应的专用名称，比如这间叫一品轩，那边那间叫双喜门，再往前那间叫三元阁，依次排列，直到最后一间十全殿。” 杨凯详细的介绍道。 文彦棋听的频频点头。 就连王流也有点惊讶，赞赏道：“一品轩、双喜门、三元阁……名字起的不错，你有心了。” 当初规划时只定了要设置十间包厢，名字根本没顾得上，很明显，这是杨凯后续自己添加的。 第260章 你也是过来应聘的吧 杨凯呵呵一笑，谦虚道：“我也是想着，咱们这也是高级会馆了，包厢连个名字都没有，或者随便起个什么庸俗的名字太掉价，所以就仔细想了几个名字，您要是觉的能用，咱就这么用。” “何止能用，简直太能用了。”王流大加称赞，反正以他小学毕业的高学历，这种高雅的名字，他是想不出来的。 果然，大学不是白读的，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啊。 “就这么定了吧。” “好，那就这么定了。”杨凯欣然应下，然后接着道：“这层情况基本就这样了，目前还在布置中，也看不出来什么，要不再上二十楼看看去？” 王流侧过头看向文彦棋，询问道：“怎么说？看了半天累了没？还要不要接着看？” “看啊，来都来了，当然得看完。”文彦棋不假思索道：“说实话，这两层规划的比我预期中还要好，我都有点期待下一层了。” 王流笑了笑，当即道：“得，那就接着看。” “跟我来。”杨凯一马当先走在前，带着两人又上了二十楼。 一进门，入眼便是一群人，绝大部分还都是清一色水灵灵的妹子，个个光鲜亮丽、穿戴整齐，跟刚才两层布置现场的工人明显不一样。 王流眉毛一挑，看向杨凯，奇怪道：“这是什么情况？” 文彦棋也有点没搞清楚状况，同样面带询问的看着杨凯。 “应该是在招聘吧，之前打了招聘广告，给会馆招聘服务人员，可能面试定的是今天？这事是人力资源部在负责的，我也不太清楚，要不我叫个人来问问？”杨凯不太确定道。 “应该是了。”王流恍然的点点头，招聘的事他也知道，人力资源总监罗冠华跟他汇报过，只是之前心思都在拍卖上，这事他没太上心，反正有人力部负责。 现在这么多妹子聚在这，铁定是来应聘来了。 “不用管她们，我们接着看我们的。” 杨凯点点头，道：“好，王总、文少，咱们从这边走，二十层的主题是商务，规划基本以雅间为主，尽可能的保证了私密性，可以让会员放心的交流对话，商谈合作。 同时也搭配了几间休闲室，比如这间书吧，等布置好后，这里会摆上几组巴洛克式的沙发和座椅，这边则是书架，精选上一批名著、经济周刊，或者其它报纸、杂志之类的，供会员翻阅。 合作谈完，或者闲暇之余，可以来这边看看书，放松一下。” 其它的王流都认可，但是……你确定看书是放松吗？为什么我每次看书都很头大？ 催眠效果倒是绝佳，如果犯困也算放松的话，那确实可以放松一下了…… 王流暗暗腹诽，随口问道： “大概多久能布置好，预算过吗？” 杨凯点点头道：“大致算过，大厦本来就装修好了，现在只是根据需要重新布置一下，节省了不少时间。 原本预计最多不超过一个月，目前已经布置了好几天，最多再有二十来天，应该就能布置完。” 二十来天，倒是也不算久，临时决定要做俱乐部，这么短的时间，能规划成这样，也属实不错了。 王流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会员卡呢，制作的怎么样了？” 要做会馆，自然得有彰显身份的名片，会员卡就是他和杨凯等人之前商定的会馆成员标识，总共分为三档，从低到高分别是：银卡、金卡和钻石卡。 每档还有不同的权限，级别越高，权限越大。 比如银卡，所有娱乐、餐饮和商务项目都可以使用，但是只能享受普通服务和普通包厢，没有专人服务，也不能使用尊贵包厢，消费没有优惠，且每年要交八万会费。 金卡则可以体验所有项目，也可以使用尊贵包厢，但是至尊包厢除外，且没有专人服务，所有消费八折优惠，每年要交五万会费。 至于钻石卡，那就简单了，会馆内所有项目和设施都可以享受，有专人服务，而且不需要交会费，所有消费五折优惠。 另外，所有会员都不接受私人办理，想成为会馆成员，只能由会馆邀请，或者三名金卡会员联名提名，或者一名钻石会员指定，银卡会员不能提名。 “已经在做了，样卡已经做好，在办公室放着，还没来的及跟你说，我去拿过来给你看看？”杨凯提议道。 王流嗯了一声：“去吧。” “好，王总、文少，你们稍等，我马上回来。”杨凯丢下句话，匆匆回办公室拿卡去了。 文彦棋看向王流道：“我去上个厕所，你要不要一起？” 上个厕所也要找人一起？王流暗暗撇嘴，摇头道：“我不去。” 文彦棋淡淡道：“得，那我自己去，厕所在哪？” 啧啧……难怪要叫我一起，原来是不知道厕所在哪啊，好巧，我也不知道……王流心里暗想，嘴上调侃道： “我也是第一次来，厕所在哪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溜达着找找吧，要实在憋不住……这儿有个矿泉水瓶，你将就一下？” “去你的，我就是将就也不能是矿泉水瓶啊，看不起谁呢。”文彦棋翻个白眼，懒得搭理他，自己找去了。 嗯……小伙子本钱不差啊……王流乐的咂了咂嘴，只剩他自己，干等着也无聊，索性他也溜达着闲逛起来。 没走几步，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王哥，你怎么也在这？” 声音有点惊喜，也有点惊讶，王流听着有点耳熟，回身看了眼，就见昨天在酒吧里碰上的那个热辣少女黄安安，正一脸惊喜的向他快步走来。 昨天还是一身吊带、热裤装扮的热辣少女，今天便形象大改，上身一件米黄色衬衫，搭配一条高腰阔腿西裤，脸上也没了昨天的浓妆艳抹，只化了点淡妆，但是也更凸显出了她的清新丽质，有点清纯职业风。 我猜的果然没错，这果然是个清纯可人的人儿……王流看的眼前一亮，心里有点恍然，又有点不太敢置信，昨天倒是听她说过找了份工作，今天要来应聘，但是不会这么巧，她要应聘的公司，就是他这家宏兴会馆吧？ “我……”王流刚想开口，就被快步走到跟前的黄安安打断了，伸着一根手指，不断指着他，同时一脸看穿的表情道： “哦~我知道了，你也是过来应聘的吧？” 第261章 你黄姐阅人无数 应聘？ 应什么聘？ 王流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该不会误以为他也是来应聘会馆服务员的吧？ “我……”王流有心想解释，可惜刚开口，又被她打断了。 黄安安一脸心领神会的表情，大大咧咧道：“不用解释了，我都懂，宏兴开的待遇那么好，心动了来应聘很正常，我不也来应聘了？ 但是你昨天忽悠人就有点不对了吧，亏我还当你是什么大老板呢，闹了半天原来咱俩也差不多嘛，都是个来应聘的打工人。” 你懂个屁啊，什么我就忽悠人了，我那还是在悠着说好吗……王流简直无语。 黄安安却毫无察觉，依旧说个不停，上下打量他一眼，咂着嘴道：“啧啧啧……又换衣服了，这身是阿玛尼的？又是个大牌啊。” 说着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老实交代，是不是假的？大家都是打工人，咬牙买上一件大牌撑一下门面我能理解。 但是你这把名牌当家常便饭穿，那就有点过了吧？你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还有，你昨天戴那块表也是假的吧？衣服都是假的了，二十多万的表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假你妹，你倒是真能联想，合着在你眼里，我就不配穿个真的是吗……王流心里郁闷的吐槽，嘴上沉声道：“你……” “不用介绍，我都理解，大家都是年轻人，穿个名牌，爱慕点虚荣，再顺便钓个马子什么的也正常，我有时候也想咬咬牙买个包的。” 黄安安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再次打断了他，然后话音一转，连个让王流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接着又道： “但是你这身假货，做工也是真不错啊，我看着都能以假乱真了。” 说着伸手摸了摸，又拉起王流胳膊，把袖口抬到眼前仔细端详，好巧不巧，正好露出了王流手腕上戴着的表，黄安安眨眨眼，一脸惊奇道： “哎呦喂，连表都换了？这是什么牌子的？我也算阅遍时尚界无数的人，但是这牌子我还真没见过，不用说，也是假的吧？但是做工是真可以啊。” 说着抬眼看向王流，虚心求教道：“你这都是在哪买的啊，衣服、手表都有了，有卖包的吗？有的话也介绍我一个呗，我也想买个包。” 王流嘴角微抽，简直无言以对，他，王流，堂堂宏兴董事长兼天盛创始人，你居然找他买假货？ 也亏你能想的出来。 “没有。”王流冷冷拒绝。 “没有吗？那真是可惜了。”黄安安一脸遗憾的表情，摇了摇头，又道：“话说，你是来应聘什么职位的？ 招聘的岗位里，好像也就厨师、教练、经理这几个男性岗位，你穿的这么像模像样，应该不是来应聘厨师的吧，身材也还可以，但是也没到能当教练的程度。 所以……你是来应聘会馆经理的？我猜的对不对？” 都会用排除法了，你好聪明啊……王流撇了撇嘴，暗暗吐槽，被她误解了半天，他也有心想逗一逗她，没有否认，索性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 “这都被你猜到了？厉害！没错，我就是来应聘会馆经理的，怎么了？” 说着还冲她竖起颗大拇指，以示敬佩。 黄安安傲娇的仰了仰下巴，得意道：“那是，你黄姐也是阅人无数的，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也没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另外……” 说着顿了顿，看着王流，略带讨好的笑道：“咱们也是老朋友了，我应聘的是接待，你应聘的是经理，如果咱俩都能应聘上，以后可就是同事了，关系又进一步，以后互相关照着点呗。” 黄姐……昨天还一口一个王哥，现在认定我穿的是假货，觉的我是个冒牌土豪，就改口自称黄姐了？ 你这也太真实了吧？ 还有，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咱俩满打满算认识还不到一天，怎么就成老朋友了？ 你这老朋友的标准，放的也太低了吧？ 王流暗暗腹诽，随口敷衍道：“行啊，如果我能应聘成功的话。” 黄安安脸上一喜，还没上任就给自己先找了一个靠山，心里美滋滋，刚想开口，不远处忽然有人点她名： “43号黄安安，该你面试了……黄安安在吗？43号黄安安？” “在呢在呢，马上就来。”黄安安急忙回了一句，没工夫再跟王流闲扯了，回过头叮嘱道： “行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先去面试了，记着，咱们可是说好了，以后互相照应着点啊。” 说完也不等王流回答，匆匆跑了过去。 王流站在原地，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真是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不过枯燥的生活里，偶尔碰上这么一档子事来调剂，倒是也挺有趣。 “刚才那人是谁啊，看着好像有点眼熟。”杨凯不声不响站在了王流身后，冷不丁来了句，看着黄安安的背影，面带狐疑，然后猛然恍然道： “想起来了，这不昨天在酒吧里碰到的那个小丫头吗，叫什么……黄安安是吧？” 王流差点被吓一跳，没好气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没点动静？” “我有动静啊，是王哥你跟她聊的太投入，没注意到吧？”杨凯有点委屈，说完小心瞄了眼王流，促狭一笑，道： “话说，她来这里干嘛？应聘的吗？昨天跟哥你聊的不错，现在主动送上门来了？” 王流愣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胡说八道什么？她昨天自己说过今天有场面试，你也在旁边，没听到吗？过来应聘是她自己的决定，跟我有什么关系。” “哦~~”杨凯拖了个长音，调侃道：“刚才看你俩聊的好像又不错，要不我去跟人力部打个招呼，把她招进来，让哥你跟她发展出点什么关系？” “一边去，应不应聘的上都是她的事，你别去乱插手啊。”王流恼羞成怒的告诫一句，果断转过话题道： “拿的卡呢，给我看看。” “这儿呢，给。”杨凯掏出卡，递给了王流。 总共三张，分别对应银卡、金卡和钻石卡。 王流先看了下银卡，通体银白，正面左上角是宏兴的logo，右下角是三个带着点艺术化的大写字母，下面有行注释，标注着银卡会员，其它地方用了几道花纹过度，背面是几行持卡须知。 金卡的设计和银卡一样，只是通体银白换成了通体金黄。 钻石卡则稍微有点区别，不仅颜色换成了通体漆黑，正面除了宏兴logo和标注之外，还在正中间雕刻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钻石，光彩夺目。 三张卡整体设计都很简洁明了，但是也不失精致大气，王流挨个翻看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262章 愿望落空 文彦棋也回来了，跟着把玩了下卡，同样不住点头：“设计的不错啊，质感也挺好，总共准备制作几张？” 杨凯道：“初步设想是，银卡、金卡、钻石卡总共发行三百张，也就是招收三百个会员，其中钻石会员二十人。 金卡会员八十人，银卡会员两百人。” 四千多平，占地三层楼的会馆，只招收三百个会员，数量明显不算多。 不过王流要搞的是高档会馆，未来还想往顶级路线上走，注定受众有限，本来就不需要招多少人，不然如果放开了招，谁想来就能来，那他这高档会馆，和满大街的会所、俱乐部，还有什么区别？ 物以稀为贵，数量稀少，才能彰显出名额的尊贵，才能引入趋之若鹜，进而以持有会员身份为荣。 道理文彦棋也懂，点点头道：“三百张，暂时也够了，准备招收些什么人？” “这就看文少你的了。”王流呵呵一笑，道：“省里你人头熟，你觉的谁值得我们结交、拉拢，我们就去招谁。 人不需要太多，只要搞定几个有头有脸的，剩下不用我们去招，也会有人主动凑上来想入会。” 俱乐部的核心功能之一就是结交人脉，如果他能请来几个有能量的人坐镇成为会员，就冲着能和他们结交，也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所以，与其把精力花在招收会员上，还不如花点心思，挖几个有能量的人来的实在，省时又省力。 文彦棋心领神会，道：“说的也是，那就这么着吧，等我回去盘算一下，然后就开始去招揽。” …… 帝景园。 百顺集团开发的一处省城顶级别墅区，位置临近市中心，算是闹中取静，每座别墅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结构、品质、档次全都独具匠心，面积最低千平起，附带独立庭院，尽显雍容大气。 方百顺的家就位于此，而且占据了其中最豪华的一座，宫殿式风格，双层加阁楼设计，面积超两千平，还配备了一座室内泳池，空间尺度极具奢华。 此时此刻，方百顺正在泳池里游泳。 何新胜匆匆找来，见状没敢打扰，老老实实等在了泳池边。 “哗啦！”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方百顺游了几圈游够了，终于游到泳池边破水而出，踩着扶梯出了泳池。 边上，一个秘书打扮的妙龄少女，见状熟练的递上一件浴袍，还贴心的帮着他一起穿了上去。 方百顺边穿边瞥了一眼等在旁边的何新胜，淡淡的问道：“打听到消息了？” 何新胜赶忙道：“对，已经打听清楚了，宏兴定的开业日期是十月一号，国庆节当天。” “十月一号……”方百顺眉头一紧，脸色略显凝重，不过倒是没有多意外。 开业有什么讲究他知道，而且也相信王流不会不知道，眼下最好、离的又最近的适合开业的日期，只有国庆节。 之前他就想到了王流可能会选在国庆，现在不过是印证了他的想法。 只是，他原本也想着国庆开业，正好跟宏兴撞了档期，他想和宏兴错开日期、提前开业的想法，看来基本是要落空了。 正想着，何新胜小心提议道：“要不，我们提前几天，避开宏兴，改在国庆之前开业？” 方百顺瞥他一眼道：“提前几天，你上哪再去找这么好的日子？” 何新胜顿时哑口无言，如果换了往年，除了国庆，倒是也可以选择在中秋节开业，但是也是倒霉，偏偏今年中秋和国庆赶在了同一天，都是十月一号。 至于延期开业更不可能，要是让宏兴先打响招牌，那他们再想开业，要面对的局面就难的多了。 提前不了，又不能延期，那就只能和宏兴正面硬碰硬了。 方百顺沉声道：“去跟城管局报备一下，百顺台就定在国庆开业，不改了。” 宏兴的品牌数量是比他多，论品牌号召力，他是不如宏兴，但是凡事有利就有弊。 品牌号召力是强，但是价格也高，不是谁都能消费的起的，受众相对有限。 相比起来，他们品牌数量虽少，但是业态更亲民，受众更大，算是各有利弊，真要碰起来，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老板都拍了板，何新胜没敢反对，满口应道：“是，待会回去我就去报备。” “另外，现在就开始预热吧，找几家媒体，给开业打打广告，先把热度吵起来。”方百顺继续叮嘱道。 “好，我一块安排。”何新胜一口应下，顿了顿，又小心道：“还有件事，除了宏兴广场，听说王流又搞了个什么会馆，这几天正在招聘。 我派人过去看了下，格调搞的还挺高，看架势，应该是个高级会所。 如果没猜错，王流这是想借会馆之名，在省里开拓人脉了。” 商场打拼了这么久，这点门道何新胜还是懂的，之前的一巴掌之仇他还没报，现在自然不能让王流如愿，抓紧一切机会都要给他上点眼药。 而且效果不错。 方百顺闻言瞬间脸色一沉，看表情，这个消息似乎比刚才得知跟宏兴开业撞期还要让他来的凝重。 自己手底下就有一座专门用来结交和维持人脉的高尔夫球场，他自然更清楚这其中的意义所在。 如果让王流把会馆顺利开起来，把关系在省里铺开，那他再和他竞争起来，可就要棘手的多了。 沉吟一瞬，方百顺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眼药上了，何新胜的目的就达到了，虽然方百顺什么都没说，但是以他对他的了解，方百顺一定不会任由王流把会馆开起来，而无动于衷的。 只要他出手，少说也能给王流找点麻烦，那他的一巴掌之仇，也算间接报了。 何新胜美滋滋的想着，转身径直离开。 方百顺则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响了两声，电话通了，他声音爽朗道：“喂，魏少，是我，老方啊。”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跟你也挺久没见了，哪天有时间，一起出来聚聚？” “好，那就晚上见。” 第263章 有这么巧吗 晚上。 一家夜总会里。 方百顺和魏启辰见了面，豪爽的招呼道：“魏少，想喝点什么，随便点。” 魏启辰咂了咂嘴，玩味道：“随便点……你这口气听着，把我叫出来可不像只是单纯为了聚聚啊，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方百顺呵呵一笑，道：“还是被魏少你看出来了，得，那我就直说了，今天找魏少出来，是有点事想请魏少帮忙。” 魏启辰不动声色道：“什么忙，你说。” 方百顺点点头，斟酌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跟宏兴的竞争魏少你也知道，虽然还没撕破脸，但是也没什么缓和的余地了。 最近王流搞了家会馆，明显是想借此在省里铺开关系，如果让他把人脉顺利拓展开，那以后我的处境可就麻烦了，所以……” “你想让我帮你把它搅和黄？”魏启辰替他说了出口，眉头微蹙：“这可有点难啊，我跟彦棋的关系你也知道，亲自出面打压，卡着不让他们开业不合适。 会馆想招谁，谁又想去会馆，这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也干涉不来。 而且，不瞒你说，就在你今天找我之前，彦棋已经找过我了，邀请我成为会馆的会员，我也答应了，这么多年的老朋友，这点面子不能不给。”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会员卡，丢给方百顺道：“瞅瞅吧，钻石会员，会馆最尊贵的等级，听说一共只发二十张，第一张就发给了我。” 已经找过了吗？动作还挺快……方百顺眉头微紧，接过卡翻看了几眼，语气微嘲道：“钻石卡，搞的还挺有模有样。” 说完把卡还给魏启辰，淡淡道：“魏少说的没错，让你直接出面，和文少对着干，确实不合适，这种让你为难的事，我也不能让你去干。 至于宏兴能招到谁当会员，也确实是他们的事，我们干涉不来，而且我也不想干涉。” “那你找我是为了……”魏启辰皱了皱眉，有点不太理解。 方百顺微微一笑，道：“很简单，我想请魏少你帮忙给魏书记通个风，近期严抓一下党风党纪，约束一下省里各位领导，不要接受请托，去私人会所，这总不难办吧。” 跟谁交往是你情我愿的事，他确实干涉不着，而且他也不想去干涉，太傻了。 一来涉及到的人太多，他不可能一个一个都去干涉。 二来，就是关系再好，他也不能拦着别人说不要去和谁谁谁交往，因为越线了，不仅没多大用，而且还可能起到反效果。 这你都要管，你当你谁啊，万一因此让他和他们有了嫌隙，那就得不偿失了。 相比之下，还是直接从源头上下手来的简单，体制内混的，党纪就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由省里一把手出面严抓一下党风党纪，哪怕只是露出点风声，底下人再想去宏兴会馆，也该掂量掂量了。 只要在行政层面让王流铺不开关系，那其他人就都无所谓了，就算让会馆顺利开业，也只是个鸡肋。 这么干不仅简单有效，而且还名正言顺。 d风建设可向来都是各级d委的工作重点，严抓一下纪律，完全合情合理，方百顺自信只要魏启辰肯帮忙，一定能说动魏松阳出手。 “难倒是不难，但是……”魏启辰有点头疼，皱眉道：“你跟王流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省里市场也不小，足够你俩分了，大家和和气气的赚钱多好，干嘛非得掐来掐去？” 方百顺抿了抿嘴，幽幽道：“我也想和气生财，可惜局面已经发展到了现在，无可挽回了，一山不容二虎，我和他必然得分个胜负。” 魏启辰叹口气道：“成吧，我帮你跟老爷子通通气，至于成不成的我可不保证。” 方百顺哈哈一笑，道：“魏少能帮忙就好，不管成不成，我都谢了。” …… 另一边。 一家酒店包厢里。 王流再次把吴建中约了出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进融洽后，王流直入正题道： “吴厅长，这次约您出来，一是感谢一下您上次的帮忙，宏兴广场的消防验收已经通过了，今天专程来给您道声谢。 二是我最近搞了个会馆，想诚邀您成为会员，以后想吃饭、休闲娱乐，或者跟人谈事，都可以上会馆去，我保证一定让您满意。” 说着冲文彦棋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掏出一张钻石卡递了过去，笑道：“吴叔，这是会馆的钻石卡，只给最尊贵的会员发放，还望您笑纳啊。” 吴建中看了眼卡，没有伸手去接，无奈的笑了笑道：“心意我领了，但是卡就算了，我不能拿，收回去吧。” 王流和文彦棋同时心里一沉，互相对视一眼，文彦棋迟疑道：“为什么？是对会馆不感兴趣？还是……” 吴建中摇摇头，道：“别多想，我不拿，跟你俩没关系，今天上午省里刚开了会，魏书记三令五申，要正风肃纪，严禁各级干部进出私人会所，违者不仅要通报批评，严重者还要记过处分。 现在可是风口浪尖，我可不敢顶风作案，实话跟你俩说吧，就是今天过来喝的这顿酒，我也是顶着压力来的。” 正风肃纪？ 我这才刚要开始铺关系，省里就突然要正风肃纪了？有这么巧吗？ 王流满心狐疑，退而求其次道：“理解了，让您犯错误的事我可不能干，要不这么着吧，卡您拿回去，交给阿姨，或者您子女，让他们没事了过来玩会儿也行。” 文彦棋当即附和道：“对，启航不也在省里吗，卡就交给他好了，正好我和他也挺久没见了，以后来了会馆，我也能和他多聊聊。” 吴建中失笑道：“你俩是非得让我犯错误不行啊，关系记在心里就好，不需要来这套，听我的，把卡收回去。” 话说到这份上，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再说下去反倒适得其反。 王流和文彦棋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一瞬，彼此心照不宣。 文彦棋默默收回了卡。 王流干笑道：“行吧，就听您的，卡我们先替您收着，等风声过去了再给您。” 第264章 年少有为 卡没送成，气氛有点冷场，没喝几杯，吴建中便借故先走了。 剩王流和文彦棋留在包厢，全都一脸凝重。 精心筹划的会馆，还想着能借此一举把关系在省里铺开，没想到他们才刚开始拉人入会，就碰上了正风肃纪。 省里要真严抓起来，高压之下，至少在现在的风口浪尖上，体制内的人基本是没可能拉到了。 行政层面的关系铺不开，其它行业的人拉再多，用处也不大，他们开会馆的目的就要大打折扣了。 “不可能这么巧，我觉的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搞鬼，十有八九又是方百顺。”文彦棋皱着眉，突然开口。 王流微微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不可能他们刚筹划着开会馆，就碰上正风肃纪。 已过去几次交手经历来看，方百顺完全有可能，也有能力从中阻挠。 但是…… “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没用了，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想想对策吧，禁令一下，我们想直接在体制里拉人，暂时基本是不可能了，得转变一下思路，拉不来领导，拉个家属也行。” 文彦棋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等回头我把省里的几个朋友都约出来见见，你也别闲着，主动去结交一下人，咱们双管齐下，我就不信，还能拉不到人。” “好。”王流一口应下，给自己办事，他自然会卖力，就是文彦棋不说，他也会去做。 单纯论面子，现在他可不比文彦棋差，身为宏兴董事长，旗下还有天盛，说句自夸的话，他妥妥算是个杰出青年，主动去结交人，只要不傻，总会卖他点面子。 也就是现在互联网行情不好，天盛的价值还没体现出来，要是再过个十年八年，互联网行业开始爆发，天盛成长起来之后，他哪还用为这点事犯难？ 到时候不用他去结交谁，恐怕也有的是人主动来结交他。 王流自信的想着，然后摇了摇头，现在想这些太远了，眼下他还是先想想应该去结交谁吧。 沉思两秒，脑海里猛然蹦出来一个人，王流眼睛一亮，怎么把她给忘了？ 说起来，他之前就答应过要请她吃饭，但是直到现在都还没履约，也是该安排上了啊。 王流边想，边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 省委大院。 乐瑶休了几天假，难得回了家。 在外面注意的礼节，当记者要保持的端庄，在家里就全然不顾了，瘫靠在沙发，两只脚丫搭在茶几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拈起一颗葡萄送进嘴里，晃着脚丫细嚼慢咽，惬意的很。 顾兴丽有点看不过眼，板着脸说教道：“把脚拿下去，坐好了，坐没个坐相，吃没个吃相的，像什么样子。” 乐瑶不为所动，理直气壮道：“不要，在外面累个半死，回了家还端着，累不累啊？家里就是休息用的，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妈你管的好宽啊。” “嘿，你还教育起我来了？”顾兴丽眉头一拧，没好气道： “翅膀长硬了是吧？说你两句就开始顶嘴了？我说这些还不都是为你好吗？不趁早养成习惯，一直这么自由散漫，谁能看上你啊。 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难道想一直这么单着过吗？” “又来了又来了，妈咱能不能别三句不离催婚啊，我才23，怎么就老大不小了？”乐瑶一阵头大。 说完手机突然响了，眼看顾兴丽还要反驳，乐瑶赶忙道：“停停停，我先接个电话，有话咱们待会再说。” 顾兴丽忍了忍，把话暂时憋了回去。 乐瑶松了口气，随即接通了电话：“喂，王大老板，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句王大老板，听的顾兴丽眉毛一挑，陡然来了精神，不动声色向乐瑶身边靠了靠，想贴近听个究竟。 电话那头，王流的声音传来：“挺久没联系了，打个电话跟你问候一声啊，有时间没，一起出来吃个饭？” 他刚才想到的人就是乐瑶，身为宣传部长的千金，在省里也是能排的上号的二代了，正好和他还有点交情，既然要拉人入会，她绝对是个不错的人选。 “请我吃饭？你会这么好心？”乐瑶有点不信，狐疑道：“老实说吧，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想请我帮忙了？” 这都被你猜到了？ 不过这次不是请你帮忙，只是请你捧个场……王流心里暗想，嘴上矢口否认： “没有，就是单纯吃个饭，上次帮我搞定了媒体，我还没来及谢你呢，说了要请你吃饭，但是一直忙着也没顾得上，现在终于得了空，可以安排上了。” 乐瑶哼哼两声道：“你还记着呢？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那不能够，答应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忘，之前真的是忙，没顾上，这不刚有时间，我就第一时间履约来了？” 王流信誓旦旦保证，话音一转又道：“不过我现在人在省城，吃饭可能还得再等等，咱们先约个时间，到时候我回市里请你。” 乐瑶眨了眨眼：“你也在省城吗？巧了，我也在呢，不用等了，干脆就明天吧。” “你也在吗？那还真是巧了，得，那就明天吧。” 约好了时间地点，王流挂了电话。 乐瑶刚放下手机，顾兴丽就凑了过来，眼带期待的问道：“瑶瑶，你说的这个王老板……是谁啊？今年多大了？做的什么生意？” “没谁，就一个朋友，叫王流，年纪应该是二十多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做的是房地产……”后知后觉说完，乐瑶才反应过来，一脸警惕的看着顾兴丽道： “妈你问这干嘛？” 顾兴丽充耳不闻，满脑子都在回荡着乐瑶说的话，二十多岁，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房地产老板，妥妥的年少有为啊…… 顾兴丽越想眼睛越亮，回过神来追问道：“他家是哪的？有女朋友了吗？你俩关系怎么样？” 乐瑶翻了个白眼，说到这份上，她哪还能不知道顾兴丽在打什么算盘，无语道：“打住打住，人家已经结婚了，妈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啊？已经结婚了？”顾兴丽瞬间大失所望，一脸遗憾道：“才二十多岁的人，这么着急干嘛？” “是啊是啊，才二十多岁就结婚，太着急了。”乐瑶连声附和，然后话音一转，嬉笑道： “所以，妈您就别整天催我了呗，我才23，比他还小呢。” 顾兴丽瞬间哑口无言，愣了两秒，才恼羞成怒的伸手在脑门上戳了她一指头，没好气道： “一边去，你个死丫头，还埋伏起我了。” 第265章 老子信了你的邪 第二天。 宏兴会馆。 经过紧张施工，十九层基本已经布置完毕，还剩下些零碎收尾，不过已经不影响正常使用了。 既然想拉乐瑶入会，王流索性把她约来了这里，打算让她先感受一下氛围，有了兴趣，他再顺水推舟邀请起来，也能事半功倍。 一品轩包厢，十个包厢里最大、也是最豪华的包厢，面积近百平，左侧是用餐区，右侧是独立会客区，正中一盏巨型水晶吊灯，搭配上鲜明奢华的现代式装修风格，整间包厢尽显雍容华贵。 刚一进门，乐瑶就有点被包厢里的浮夸镇住了，小嘴微张，愣愣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回过头看向王流，咂舌道： “这又是你的手笔？” “对，刚布置完，你是第一位客人，拖了这么久才请你吃饭，算是略表一点我的歉意吧。”王流呵呵笑着，一点都没听出来有道歉的成分，反倒还有点傲然： “怎么样，还满意吗？” 乐瑶冲他竖起颗大拇指，欣然道：“你有心了，算我没白尽心尽力帮你。” 说完撒腿跑向会客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兴奋的晃动了几下，一脸享受的表情，道：“哇，好软，好舒服啊，这沙发不便宜吧，你这是真下血本了啊。” “这才哪到哪，待会再让你尝尝吃的，会馆特意聘请来几位大厨，厨艺各有特色，个顶个都是一绝。 等吃完再带你去蒸个桑拿，做个高级sa，包你今天从头爽到脚。”王流大气十足道。 乐瑶眼睛闪闪发光，听的心痒难耐：“你这里还有桑拿、sa呢？还有大厨，都会做什么菜？” “这就看你想吃什么了，我这里中餐西餐都有，这是菜单，想吃什么点什么。”王流递上一份菜单。 乐瑶接过边翻看，边暗暗吞了口口水，苦恼的皱着眉，有点犯了选择困难症：“看着都好好吃啊，弄的我都不知道该选哪个好了。” “不知道选哪个，那就干脆每道都点算了，正好我也还没吃过，都点上来，一起试试大厨的水准。”王流无所谓道。 乐瑶眼睛一脸，期待的看向他道：“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就这么定了。”王流豪气十足。 乐瑶瞬间眉开眼笑，乐了几秒，又苦闷的摇了摇头，忍痛道：“还是算了，就我们两个人，每样都点太浪费了，还是简单点几道，够吃就好。 嗯……我要一道这个‘博古斯海皇塔配鹅肝油松露酱’，再要一道这个‘顶级海鲜拼盘’，还有这个这个，再来个这个这个，呃……再来一道这个吧。” 王流听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老子差点信了你的邪，你这小嘴一吧嗒，七八道就点出来了，你确定你这是简单点几道？ 你这跟每样都点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没问题，还要再点点儿别的什么不？” 乐瑶犹豫两秒，道：“刚才点的都是西餐，要不再点两道中餐搭配一下吧。” 得，感情刚才点了半天才点了一半，你还要再来中餐上发挥发挥？ 王流心里暗暗腹诽，表面抿嘴欣然道：“好啊，你随意，我都可以。” “那我就点了。”乐瑶笑的眼睛微眯，又欢快的点起来，转眼又是七八道点了出去。 王流默默看了眼旁边的餐桌，微微松了口气，得亏桌子够大啊，不然她点这一大堆都摆不下了。 “好了，就点这些吧。”乐瑶心满意足的合上了菜单，抬头看向王流，期待的问道：“菜大概要多久能做好？” “点的很丰富，估计得等一会儿了，不过应该也用不了多久，材料都是现成的，会馆也还没开业，今天就我们一桌客人，几个大厨一起做，估计很快就能好。”王流解释道。 乐瑶满意的点了点头，轻松道：“那就好，我都迫不及待想尝一下了，还有点时间，我先去上个厕所，洗手间在哪？” “？？？” 几个意思？ 你还要先上个厕所，提前清理一下内存？ 是为了待会好大战一场吗？ 王流暗戳戳的想着，伸手一指道：“那呢，包厢里就有厕所，呃……不过好像还没弄好，你得到外面去上了，出门左转，直走到头就是，要不我带你去吧。” “别，我去上女厕所，你带着算怎么回事，还是我自己去找吧。”乐瑶一口回绝，起身自己出了门。 王流也乐的清闲，把点好的菜单交给服务人员，自己则坐在包厢里，耐心等待起来。 以他前世今生两辈子总结出来的经验看，女生上厕所一般都是比较久的，如果再补个妆什么的，那更长了去了，等个十几分钟都不稀奇。 王流已经做好了等待的准备，可还没几分钟，“咔嚓”一声，包厢门开了。 王流眉毛一挑，有点意外：“这么快就好了？你还挺迅速的嘛。” 边说边回头，扫了一眼门口，然后脸色猛然一僵。 黄安安？ 你还真应聘上了？ 门口进来的可不就是之前遇到过两次的黄安安吗，一身会馆职业套装打扮，手里还端着一个餐盘，很显然，她已经入职会馆，过来给包厢里上菜来了。 站在门口也看到了王流，同样满脸惊讶：“哎呀，王流？你怎么在这？还混进包厢里来了？” 混进包厢里……王流嘴角一抽，心里表示有被冒犯到，想他堂堂宏兴老总，进自己的地盘，还需要混吗？ 不过有了上次被误解的经历，这次倒是能够坦然面对了，反问道： “我还想问问你呢，你这身儿打扮，是应聘成功了？” “当然，本姑娘天生丽质，当天面试完就被录用了，倒是你，我还专门找了找，一直没找到你人，我还以为你没应聘上呢，没想到今天又在这碰上你了，你这到底是应聘上了还是没应聘上？” 黄安安边端着餐盘进门，边狐疑的问了句。 王流模棱两可道：“你说呢？” “能坐进这里，肯定是应聘上了，不过为什么我这几天都没见过你呢？”黄安安满脸疑惑。 “呃……”王流一时语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第266章 黄姐罩着你 好在黄安安也不需要他回答，不等王流开口，就继续自言自语道： “不过也是，你应聘的是经理，入职就是会馆领导，自然不需要跟我们这些小服务员一样，每天过来接受培训了。” 说着走到了餐桌盘，放下餐盘，扫了一眼包厢，一脸羡慕道：“你还能混进包厢来歇歇脚，再点个菜享受一下，当领导就是好啊，不像我们，每天都累个半死。” 你倒是真能脑补，一句话就解释了为什么这几天没看到我，以及我为什么又会出现在包厢……王流心里暗想，不过倒是也正好省了他再去解释，心里微松，岔开话题道： “怎么，你工作很累吗？不是都还没开业吗？有什么忙的？” 黄安安嘴一撇，疯狂开始吐槽：“有什么忙的？那简直多了去了，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在接受培训，趁着还没开业，要先学习一下职业技能和工作流程，一条条一件件，什么都要学。 就连说话、微笑都要学，什么说话要彬彬有礼啦，还要举止有度啦，微笑还得露出八颗牙，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谁微笑能准确的露出八颗牙？笑之前难道还要先拿尺子排一下？ 也不知道老板脑子里在想什么，真想给他一棒槌，让他乱作妖。” 前半句王流听的很能理解，上岗前培训，要学习新技能，确实有点头疼，尤其服务业，得戒骄戒躁，适应起来更磨人。 但是后半句是什么鬼？ 岗前培训是正常流程，培训内容也都是其它人定的，关我什么事？怎么就成我作妖了？ 你还想给我一棒槌，反了你了还。 王流黑着脸，面无表情道：“背后说老板坏话，你不怕他知道了惩罚你吗？” “怕什么，这里就我们两个，又没有其他人。”黄安安满不在乎的说完，又突然脸色一变，小心的瞄了一眼王流，一脸警惕道： “你不会去告密吧？” 我他么还需要去告密吗？我都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了好吧……王流一阵无语，腹诽两句，咬牙切齿道：“不会。”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老王你还是靠的住的。” 黄安安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顶级海鲜拼盘，暗暗咽了口口水，最后实在没忍住，也不嫌自己手脏，直接上手拈起一块刺身放进了嘴里，然后一脸陶醉： “嗯嗯嗯……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这不是废话吗，高薪聘请来的大厨，做出来的顶级刺身，能不好吃吗……王流暗暗撇嘴，又微微皱了皱眉： “偷吃客人的菜可不是个好习惯，你是服务人员，要注意一下影响。” 黄安安翻个白眼，振振有词道：“怎么能是偷吃呢？这不是你点的吗？咱们俩这关系，吃你一块刺身怎么了？你就站在我面前，要吃我也是正大光明的在吃啊。 而且，你当我傻啊，要是换了其他人，我才不吃呢，工作虽然累，但是待遇是真的好，我才刚入职，还不想被开除呢。 听说以后能来会馆的都是达官显贵，万一让我钓上个金龟婿，那我可就发达了。” 黄安安一脸向往，边幻想边看了一眼王流，大气十足道：“以后你要混不下去了，就过来跟我混，黄姐罩着你。” “我谢谢你啊。”王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客气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互相关照的吗，不用跟我客气。”黄安安毫不在意，说完话音一转，热情邀请道： “你不过来吃点？真的很好吃的，来尝尝。” “不用，我还没胃口，你自己吃吧。”王流一口回绝，他是来请乐瑶吃饭的，先跟你吃上算怎么回事？ “得，那我可就自己吃了。”黄安安一点没客气，说完便左右开弓，边吃还边翻出一个高脚杯，抬头瞥了王流一眼。 王流正好也在看着大快朵颐得她，四目相对，无声的交流，僵持两秒，黄安安怒了： “愣着干嘛，过来倒酒啊？” 王流瞬间一愣，差点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确认道：“你……让我倒酒？” 黄安安理所当然道：“不然呢，没看我两只手正忙着，腾不出来手吗？这里就咱们两个，不让你倒让谁倒？”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反驳……王流嘴角一抽，懒得跟她计较，默默走过去，给她倒了杯酒。 黄安安却还不满意，边吃边说教道：“老王啊，你这眼力见儿不行啊，出来混的，得会察言观色才行，就说我刚才翻出酒杯，还特意看了你一眼，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按说不用我张口，你就应该主动过来倒酒的，可是你呢？ 你没有！ 不仅没有，还让我提醒了一遍，而且你还反问了一遍，你这怎么能行呢？ 往小了说，你可能无意中就得罪了某个人，往大了说，你可能会因此错过一个拍马屁的好机会，进而与可能能让你飞黄腾达的贵人擦肩而过。 可不可惜？ 遗不遗憾？ 你以后可得注意一下，学机灵点。” 你够了啊，让你吃让你喝就不错了，你还没完没了，教训起我来了？ 王流黑着脸，阴恻恻道：“你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吧？上班时间喝酒，你就不怕待会回去了被领导骂？” “怕什么，就喝一点而已，没事的，实在不行……”黄安安瞥了他一眼，挑挑眉道：“我就说是你非要让我喝的不就行了？ 你是经理，我只是个小小的服务员，领导指示了，我有什么办法呢，你说是吧？” 合着你吃了我的，喝了我的，教训完我，最后还得让我背锅？ 王流简直气急反笑，竖起颗大拇指，咬牙道：“算你牛。” “那是。”黄安安哼哼两声，一副傲娇的小表情，看了眼时间，脸色一变道：“呀，都这么久了吗？不跟你说了，耽误太久，我得赶快回去了。” 说完起身就走，两步之后又折返回来，临走前又吃了一块，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匆匆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王流微微眯了眯眼，心里暗戳戳的开始盘算，他是应该自表身份，然后让黄安安社死，还是交代下去，让底下人去替他好好培训培训她？ 敢背地里编排他，还敢教训他，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反了她了。 正想着，“咔嚓”一声，门又开了，乐瑶上完厕所回来了，看着餐桌上多出来的一个餐盘，顿时眼睛一亮，欣喜道： “菜已经上来了吗？好快啊，第一道上的什么？” 边说边满怀期待的走向餐桌，然后看着盘子里剩下的寥寥几块刺身，表情突然一垮：“这是……海鲜拼盘吗？看着还不错，但是……这量也太少了吧？” 说完抬头瞄了一眼王流，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仿佛是在质问：说，是不是你偷吃了。 王流有点傻眼，你妹的，又一口锅？ 这也太猝不及防了！ 黄安安，你给我等着！ 第267章 你也有今天 心里恶狠狠的呐喊完，王流敷衍的解释道：“西餐嘛，就是这样，讲究个少而精，不在量，而在质。” 乐瑶一脸狐疑，侧过目光，又瞄了一眼餐盘旁边的高脚杯，然后眉毛一挑，又看向了王流。 杯子里虽然没酒，但是她能判断的出来，这绝对是用过的。 王流有点头皮发麻，真是防不胜防啊，不动声色的拿过酒杯，干笑道：“干坐着无聊，我先喝了一杯，打发一下时间，你坐啊，刚才不还说已经迫不及待想尝尝了吗？ 现在菜上来了，就别光看着了，快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乐瑶抿了抿嘴，美食当前，其它的就不值一提了，刚才的疑问一瞬间就全部抛到了脑后，从善如流的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刺身，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然后不自觉地笑眯了眼，脸上泛起一片陶醉。 看表情也知道，味蕾妥妥被征服了。 王流笑道：“怎么样，味道还满意吧？” 乐瑶连连点头，道：“满意满意，太满意了，又鲜美又滑嫩，味道很棒。” 王流微微一笑，翻出个高脚杯，倒了杯酒，放到她旁边道：“满意就好，别光吃，再配上杯酒。” 乐瑶嗯了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眼睛一眯，脸上情不自禁泛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刚放下酒杯，门又开了，服务员再次过来送菜，端着餐盘走到桌前，边上菜，边介绍道：“博古斯海皇塔配鹅肝油松露酱，两位请慢用。” 声音亲切，动作娴熟，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不过来的不是黄安安，这次居然换人了，王流有点意外，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换人了？刚才来上菜的人呢？” 服务员刚想走，闻言停下脚步，迟疑着没好意思回答。 王流眉头微蹙，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啊，不认识我？还要我再找来你们主管才肯开口吗？” “不用不用。”服务员连连摇头，犹豫一下，道：“安安刚才送菜耽误太久，被主管骂了一顿，让她回去重新接受培训了，接下来换我来为两位服务。” 被骂了，又回去重新接受培训了？ 都不用我出手，她就被制裁了？ 黄安安，你也有今天啊……王流眨了眨眼，瞬间有点心花怒放，饶有兴趣道：“你们主管叫什么？” “余丽华。” 余丽华……行，我记住了，干的漂亮啊……王流心里暗暗称赞，挥挥手道：“没事了，你去忙吧。” 服务员点点头，转身走了。 乐瑶有点奇怪道：“你问这些干嘛？你这么大个老板，底下人都得认清楚的吗？还是说……你跟她们本来就认识？” “没有，就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会中途换人。”王流矢口否认，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些了，又上菜了，再尝尝这道，看看味道怎么样。” 一提到美食，乐瑶瞬间就转移了注意力，刚才的疑惑全部抛到了脑后，看着新端上来的菜，眼里微微发光，迫不及待品尝起来。 一道道菜陆续上来，乐瑶逐一进行品尝过后，无一例外，每道菜都满意十足。 不过到底是女孩子，虽然点的多，但是饭量小，光一圈挨个品尝下来，就有点吃饱了，又咬紧牙关硬吃了几口，还是没吃多少，就撑的实在吃不动了。 毫无形象的靠在椅子上，抚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再看看还剩下一大半的饭菜，乐瑶又遗憾又满足道： “好饱啊，太好吃了，还剩这么多，倒了好浪费，我都想留下来晚上接着吃了。” “欢迎啊，会馆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王流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会员卡，顺势邀请道： “给，把卡拿着，有了这张卡，别说现在，以后你想来也随时都能来。” 乐瑶接过卡，翻看了眼，疑惑道：“这是什么？” “会员金卡，会馆是会员制，只有持卡才能进入，每种卡数量都有限，尤其金卡，一共只发行八十张，想入会还得先交五万会费。 不过大家都是朋友，会费我就不收你的了，怎么样，够有诚意吧？”王流自卖自夸，大气十足道。 乐瑶听的眼睛一亮，又有点迟疑：“诚意没的说，但是你这里装修的这么好，消费肯定不便宜吧？ 就算免了会员费，光靠我那点工资也消费不起啊。” “放心，没问题的，金卡消费有优惠，我再额外给你打个招呼，另外再给你加大一下折扣，包你能消费的起。”王流信誓旦旦道。 “够意思，那我就放心的收下了。”乐瑶冲他竖起颗大拇指，美滋滋的收起了卡。 轻松邀请成功，王流也很欣喜，笑道：“吃好了，我再带你去放松一下吧，先去看个电影消消食，然后再去蒸个桑拿、做个sa怎么样？” 乐瑶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我都可以的，你尽管安排吧。” 你倒是好伺候……王流心里一乐，起身道：“得，那就走吧。” 乐瑶跟着起身，跟在王流身后，一脸期待的出了门。 先去看了部电影，又去蒸了桑拿、做了sa ，末了还又去玩了会保龄球，一圈项目体现下来，直到临近傍晚，乐瑶实在玩不动了，才恋恋不舍，又心满意足的走了。 王流服务到底，又亲自把她送回了家，然后自己返回了酒店。 刚进房门没多久，文彦棋和杨凯、王志新便联袂找来，进门就问道：“怎么样，人邀请到了吗？” “把吗去掉，我亲自出马，还有邀请不到的？”王流微微得瑟道。 三人同时脸色一喜，文彦棋笑道：“我这边也邀请到几个，收获还算不错，再努努力，等到会馆开业，至少不至于没人捧场了。” 王流点点头，脸上同样略显轻松。 杨凯递上张报纸，笑道：“今天看到条有意思的新闻，王哥你也看看吧。” 王流接过报纸，随口问道：“什么新闻？” 杨凯解释道：“买房的新闻，温州一个购房团前几天开进了上海，三天砸了五千多万，扫了一百多套房子，出手阔绰的很，动静闹的挺大，还上了新闻。” 第268章 温州炒房团 温州购房团，去上海扫房？ 是温州炒房团横空出世了吗？ 王流心里一动，低头翻看起了报纸： “8月18日报，据不完全统计，日前开赴上海的温州购房团，三天来已累计买下一百多套房产，超五千余万现金流向了上海楼市…… 据悉，温州购房团炒房早有先例，98年便从温州本地开始，短短三年，温州房价便从两千元每平，飙升到了七千元每平以上。 现在购房团开赴上海，沪上房价或许也将因此开启一轮爆涨？” 果然！ 还真的是前世大名鼎鼎的温州炒房团闪亮登场了。 前世楼市火爆，房价连年上涨，有国人成家立业观念的原因，也有政策的影响，但是不可否认，温州炒房团也是一大助力。 先从温州本地开始，炒透了当地又大规模向往扩张，携带巨款四处大举买房，所到之处当地房价全部一路大涨。 可以说，温州炒房团凭一己之力，为全国楼市房价上涨都做出了鼎力贡献。 现在购房团的身影出现在了上海，说明温州当地的楼市已经被炒透了，接下来就该开启四处攻城略地模式了啊。 温州炒房团都横空出世了，房价离起飞还远吗？ 王流心里暗想，目光微微闪烁，沉思片刻，放下报纸果断道：“去催催省里，之前拍下来的那块地，尽快征下来交付给我们。 另外，再从市里抽调些人手过来，把项目组组建好，先去勘探一下现场，等地交付之后，直接着手启动开发。” 房价即将起飞，他也该提前准备好，去拥抱即将火爆的楼市了。 “好。” “知道了。” 王志新、杨凯齐声应下。 …… 入行三年多，宏兴既积累下了足够的经验，也招聘到了足够的人手，眼下算的上是兵强马壮了。 王流一声令下，一批人手便调来了省城，迅速组建好了项目组，然后去往现场，展开了前期勘探。 省里那边也派人催了催，拍卖款已经全额缴付，省里回复的也挺好，表示会尽力配合，尽快把地征下来交付宏兴。 王流也没闲着，和文彦棋分头出击邀请会员，经过连番努力，收获还不错，文彦棋利用自身优势，成功邀请到了多位二世祖。 王流则继乐瑶之后，又结交了不少省城里的商界名流，并成功邀请入会。 同时，宏兴会馆的营业执照顺利获批，现场布置也已全部完成，各项筹备工作均已告罄，随时可以开门营业了。 酒店房间里，王流、文彦棋、杨凯、王志新等人，就会馆开业日期展开了商讨。 “营业执照、现场布置、会员邀请、人员培训，该做的筹备基本都做了，我看也别等了，干脆挑个日子，尽快开业算了。”王志新大大咧咧道。 “我同意，筹备工作都做好了，干等着也是白等，还不如尽快开门营业，就算还有不足，也可以在实践中积累经验和弥补。”杨凯出声附和。 王流看了眼王志新，询问道：“会馆检测过了吗？空气质量怎么样？” 王志新道：“已经做过了，一切正常，具备开业条件。” 王流侧过头，又看向文彦棋：“文少，你什么意见？” 文彦棋呵呵一笑道：“我都行，你做主吧。” 王流点点头，拍板道：“既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挑个日期，尽快开业。” 王志新哈哈一笑道：“不用挑了，刚才我已经翻过黄历了，九月一号、二号都不错，都宜开业，直接从这两天里面挑一天就行。” “想尽快开业，当然首选一号了，王哥，你说呢。”杨凯笑着询问王流。 王流微微颔首：“就一号吧。” 日期确定下来，几人全部舒了口气。 眼下已经八月底，离九月一号也没几天了，王流又叮嘱了一下杨凯和王志新，让他俩做好开业准备，另外再提前通知一下已经邀请到的众位会员，请他们届时前来捧场。 正说着，杨凯手机响了，接通说了几句，突然看了眼王流，脸色变的有些古怪。 王流眉头微蹙，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嘛？” 杨凯放下手机，迟疑道：“售楼处打来的电话，说是来了位顾客，看上了我们步行街里的商铺，想买，她们有点拿不定主意，打过来想问问您的意思。” 王流皱眉道：“直接回了他啊，宏兴广场的定位是我们自己持有，所有商铺全部只租不卖，这她们都不知道吗？还需要来问我？” 杨凯干笑道：“定位她们当然知道，也回绝过他了，但是他还是非想买，而且据说买的还挺多。” “挺多？他想买多少？” “半条街。” 王流、文彦棋、王志新三人同时一愣，然后表情也变的精彩起来。 “多少？” “半条街？” “他在开玩笑吗？” 以省城商铺的售价，半条街买下来，少说也得上千万，放在当下，这可是笔巨款。 就是文彦棋一次想拿出上千万来也会感到吃力，王志新这个宏兴股东，也就是手握股份，衬的身价高，论起现金，其实他也没多少，至于杨凯，那就更不用提了。 现在猛然跳出来一个人，挥舞着钞票要一次扫购半条街，由不得他们不惊讶。 杨凯苦笑道：“开没开玩笑我哪知道，但是电话里说对方态度挺认真，还说想跟公司领导谈谈，只要我们肯卖，他可以出现金，款项一次付清。” 还是现金，一次付清……文彦棋、王志新暗暗咂舌。 杨凯继续道：“听起来这也是个大客户了，要不我过去跟他谈谈吧，就是商铺不卖给他，也可以交个朋友，以后说不定就发展成客户了。” “一起去吧，闲着也没事，一起去见识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王流饶有兴趣的笑了笑，说完看向文彦棋： “文少，你呢？” “一起一起，就当打发时间了。”文彦棋同样兴趣十足。 三人都去了，王志新也没落下，跟着出声附和，然后四人一起出了门，驱车去了售楼处。 第269章 我都要了 省城宏兴广场项目有商铺要出租，也有公寓要售卖，所以在省城也建有售楼处。 地点在市中心，离酒店不远，王流四人开车，没多久便到了售楼处。 一进门，就见洽谈区里，一个男子大马金刀的坐着，年纪大概四十出头，面相挺普通，不过一身穿着看着不菲，翘着二郎腿，派头也挺足。 周围同时站了好几位销售员，有陪着说话、介绍情况的，也有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的，对大客户的尊重算是完全给到了。 见到王流等人进门，销售部主管杜世宏愣了一瞬，然后赶忙快步迎了过来，又惊又喜道：“王总，这点小事，怎么还劳烦您亲自过来了。” “正好闲着没事，随便过来看看。”王流随意一句，边说边瞥了一眼洽谈区，询问道：“就是他要买商铺吗？” 杜世宏点头道：“对，我已经明确跟他说过了，我们的商铺只租不卖，可他还是非想买，而且买的还挺多，我没敢作主，就给杨总打电话问了一下。” 王流淡淡道：“情况我都知道了，走吧，一起过去看看他到底什么情况。” “好，王总您请，几位请。”杜世宏招呼一声，当先走向洽谈区。 男子也注意到了王流等人的到来，心里大概有所猜测，放下二郎腿，起身跟着迎了过来，没等几人开口，自己先笑道：“几位就是宏兴的领导吗？” “对，周先生，这位就是我们董事长，王总。”杜世宏指指王流，介绍道。 男子眼睛一亮，笑容顿时又灿烂了几分，热情伸手道：“哎呀，原来是王总，您好您好，我叫周立文。” “周老板你好。”王流回以微笑，握了握手，直入正题道：“听说你想买我们的商铺？” 周立文点头道：“对，你们那条步行街地段很不错，市中心，交通便利，人流量挺高，设计的也很有特色，不管是投资，还是将来自己开门做生意，都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很喜欢，真心想入手几套。” 你还给我科普起来了……王流心里暗想，嘴上微笑道：“杜老板眼光不错，不过有点可惜，步行街我们是打算自己持有的，只租不卖，这一点杜老板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吧？” “知道，销售刚才已经跟我说过了，不过做生意嘛，总有的谈，我也是真心想买，咱们打个商量呗，只要你们肯卖，我可以全款一次性付清。 另外，这次如果能合作成，以后王总再开发其它项目，有机会咱们还可以再合作，王总觉的怎么样？”周立文一脸期待的看向王流。 不怎么样！ 有机会再合作，言外之意就是没机会那就只能遗憾了呗。 开个空头支票就想当筹码，你也是很优秀啊……王流心里暗暗吐槽，嘴上玩味道： “一次入手好几套商铺，价钱可不便宜，入手之后短期回本都是个问题，以后再合作，周老板资金周转的开吗？” “呃……”周立文被问的一时语塞，干笑道：“是有点压力，不过凑一凑还是没问题的，而且，我还有几个老乡，就是我不买，也可以介绍他们过来买。” 啧啧，又加筹码了？介绍老乡……王流心里一动，瞥了他一眼，饶有兴趣道： “冒昧问一句，周老板是哪里人？” “我吗？温州人啊，怎么了？”周立文疑惑道。 温州人……王流眨了眨眼，联想起他出手就想买半条街的阔绰之举，心里猛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怕不就是传说中的温州炒房团吧？ 旁边文彦棋、王志新、杨凯三人同样面面相觑，之前温州炒房团赴沪扫房的新闻他们也都看到了，还调侃过两句，没想到转眼就让他们给碰到了？ 四人全部饶有兴趣的看向周立文，上上下下一阵打量，从新闻里听说，到现在亲眼见到了活人，眼神里都透着一股新奇。 周立文被看的有点心虚，干笑道：“几位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事，之前看到新闻，周老板几位老乡在上海豪掷了好几千万买房，出手阔绰，我们都深感敬佩。”杨凯呵呵笑着说了句。 周立文恍然道：“你说这事啊，还好吧，才几千万，不算多，只要这次我们能合作成，以后我也可以帮你们介绍其他老乡来，买个几千万的房，完全不成问题的。” 说着看了眼王流，意味深长道：“所以，王总再好好考虑一下，割爱几间商铺，大家就当交个朋友嘛。” 你还真会顺竿爬，抓住点机会就想当筹码啊……王流心里暗想，遗憾道：“承蒙厚爱，但是很抱歉，只租不卖是项目规划时就定好的策略，不好临时更改，所以……只能遗憾了。” “真没的商量了吗？”周立文犹自不死心。 王流淡淡的摇了摇头。 “唉，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周立文失望的叹了口气。 王流话音一转道：“其实也不用太遗憾，除了商铺，我们这里还有几栋高档公寓楼，周老板如果感兴趣，倒是不妨换个目标考虑考虑？” 前世他就听说过，温州炒房团的首选目标一般都是临街商铺、公寓和别墅，现在难得碰上一个，白白错过太可惜了，怎么着也得趁机推销一下。 省城项目面积比市里大，公寓楼多盖了两栋，定位走的是高端，售价较高，受众也有限，预售了一年，到现在还没消化完，如果能推销给他，趁机脱手变现，回笼下资金倒是也不错。 周立文眼睛一亮，道：“是吗？地段在哪？面积多大？都有什么户型？” 王流瞥了眼杜世宏，后者心领神会，赶忙介绍道：“地段也在市中心，就在步行街边上，面积从两百平到四百平不等，都是大平层，户型有三室两厅，也有四室三厅，那边有沙盘，我带您过去边看边介绍怎么样？” “好，看看去。” 周立文兴致十足，跟着杜世宏来到沙盘前，边听介绍边跟模型对照，满意的不住点头，心里暗暗盘算： 市中心的公寓，地段绝佳，大小、户型、景观、朝向都不错，升值潜力不错，值得投资。 “你们还剩几套房？” “13套，房源已经不多了，周先生如果想入手，最后抓紧点时间。”杜世宏不动声色的催了一把。 周立文不为所动，随口道：“房价是多少？” “四千块每平。” “四千块……比周边均价贵了点啊，不过地段、设计在这里摆着，倒是也值这个价。 面积两百到四百不等，按中位数三百平算，13套房就是差不多四千平，再乘以四千块每平，那就是大概一千六百万，倒是也不算太多……” 周立文自顾自盘算一阵，然后大手一挥，豪气道：“行了，不用看了，你们剩下这13套房，我都要了。” 第270章 你也过来偷懒了 都要了…… 话一出口，周围众人表情瞬间变的各自精彩起来。 文彦棋、杨凯、王志新全都暗暗咂舌，一千多万说砸就砸，这还真不是一般的豪啊。 王流则眉毛一挑，有点惊讶，还有点惊喜，剩下十三套公寓，被他一下就包圆清盘了，他刚才趁机推销给他的决定果然没做错啊。 至于杜世宏，就只剩狂喜了，还有点不太敢置信，小心确认道：“周先生是认真的吗？13套房一次性入手，需要的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 “怎么，怕我给不起钱吗？”周立文瞥了他一眼，自信十足道：“我既然敢说，钱自然不是问题，准备签合同吧，签完钱我一次性付给你。” 语气信誓旦旦，杜世宏没再迟疑，眉开眼笑道：“好的好的，周先生您这边请，我们去洽谈区仔细谈一下细节。” 周立文点点头，跟着杜世宏去了洽谈区。 杨凯咂咂嘴道：“这就是温州人吗，果然名不虚传啊。” 王志新咧嘴道：“照他这个买法，咱们以后还用做什么推销啊，楼盘一上市，直接上温州打个广告，招个购房团过来，全部打包给他们不就得了？” 王流眼睛一亮：“别说，这还真是个法子。” 王志新、杨凯同时一愣。 文彦棋也有点失笑道：“不是吧，你还真打算这么干？” 王流反问道：“为什么不能这么干？房子盖出来就是卖的，卖给谁不是卖？直接打包卖给他们，省时省力，还提高了资金周转率，对我们不是更好？” 诚然，被炒房团一经手，抬高了房价，对真正需要房子的人来说会加重负担，但是屁股决定脑袋，站在他的角度讲，就是抬高房价对他也是一种好处。 几乎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为什么不能干？ 文彦棋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王志新和杨凯也附和道：“也是啊，就算不打包全部卖给他们，卖上一部分，也能减轻一下我们的销售压力。” “下次再有楼盘上市，我们倒是真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 百顺集团。 董事长办公室。 何新胜拿着张报纸，兴冲冲的找了过来：“方总，看到新闻了吗？宏兴那边来了个温州人，一次买走十三套房，砸了一千多万。 市里其它楼盘也陆续有温州人在活跃，大手笔在买房，连带着市里的房价都开始出现了上扬……” 边说边走到办公桌前，低头一看，方百顺面前也放着一张报纸，跟他手里的一样，何新胜脸色一僵，干笑道： “您都看到了啊，这帮人是真能买啊，正好我们之前刚有个楼盘上市，现在还没清盘，干脆，我们也打打这帮人的主意，把人吸引过来，把房子卖给他们得了。” 方百顺低头看着报纸，没有说话，眉头微微皱起，不但没有何新胜的兴奋，反倒还有点凝重。 之前温州购房团赴沪扫房的新闻他也看到了，后续也有关注，短短几天，上海的房价已经明显出现了上涨迹象。 现在省城也出现了温州人的身影，而且也出现了上涨的苗头，他如果也打了这帮人的主意，再推波助澜一下，那省城房价上涨的趋势就基本坐实了。 按说做房地产的，不管是房价上涨，还是把房子脱手变现回笼资金，对他来说都算是件好事。 但是莫名他就想到了王流，想到了上次在拍卖会上竞拍失败，被王流得手的那块地，然后他就有点高兴不起来了。 按照当时的房价算，那块地的最高竞拍上限是一亿四千万，王流最终以一亿六千万成交，溢价了两千万。 当时他还曾沾沾自喜，自己虽然没拿到地，但是让王流因此亏了两千万，这笔买卖也不算亏。 但是房价要一上涨，那这笔帐可就得另当别论了啊。 58万平的地，容积率是2，总建筑面积就是116万平，房价哪怕只是稍微涨上个一百多，当时溢价的两千万就能赚回来。 再往上，涨的越多赚的也就越多。 最终王流可能不仅不会亏，反而还可能赚到钱。 而且偏偏这里面还有他在推波助澜，做出了鼎力贡献，想想他就是一阵郁闷。 等了半天方百顺都不说话，何新胜心里微沉，小心道：“方总？您觉的这么做不好吗？” 方百顺舒了口气，沉声道：“不，就这么做，你着手去安排吧。” 竞争归竞争，但是能赚的钱，还是得赚。 至于因此而让王流也能顺带着沾到光，暂时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算他小子运气好吧。 方百顺咬牙切齿的想。 …… 九月一号。 宏兴会馆正式开业的日子到了。 从楼下到会馆里，都铺了红毯、拉了条幅，处处张灯结彩，气氛喜庆又隆重。 一众工作人员全部严阵以待，紧张忙碌的做着开业前最后的准备。 王流也早早到了会馆，三层楼依次巡视了一遍，确认过没有疏漏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侧过头问杨凯道：“会员们都通知到了吧？” 杨凯点头道：“都通知过了，除了几个抽不出时间，实在过不来的，其他人都答应会过来捧场。” “那待会能来的人还不少了？去，再多安排两个人到门口，做好迎宾工作。”王流叮嘱道。 “好，我去安排。”杨凯一口应下，匆匆去了。 定的是十点开业，现在才刚过九点，时间还早，宾客暂时应该还不会来。 巡视了三层楼，王流略感疲惫，待会开业后还有的忙，他打算先休息下，养精蓄锐，待会好去应酬。 正好走到二十层的书吧，之前规划的巴洛克式沙发和椅子已经整齐的摆放好，书架上也摆了满满一书架的书。 懒的再回办公室，王流索性走了过去，打算就近歇歇脚。 路过书架还顺手拿了本书，准备随便翻翻，打发下时间，坐到沙发上看了眼书名——《微观经济学》。 随便翻了两页，王流就深刻的体会到了上次杨凯说的，闲暇之余过来书吧看会书放松一下的精髓。 看了还没两分钟，王流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睡意袭来，这放松效果还真的没的说。 随手把书丢在桌子上，懒的再看了，靠在沙发上打算小睡一下。 朦胧间刚要睡着，“踏踏踏……”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转眼便来到了书吧前，人影一晃，径直进了书吧，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一屁股瘫坐到了沙发上，然后两腿一蹬，胡乱把两只高跟鞋甩到了地上，光着脚长舒了一口气。 一套动作全部做完，这才注意到旁边坐着的王流，顿时惊讶道： “咦？王流？你也过来偷懒了？” 偷懒…… 一句话你就不打自招了啊黄安安……王流嘴角一抽，瞬间就不困了。 第271章 这是我们董事长 “所以……你是过来偷懒的？”王流似笑非笑道。 “嗯呐，早上进门就开始忙，一直忙到现在，连口气都没功夫喘，可把老娘给累死了，谁爱干谁干吧，我是得来偷会懒，休息一下了。” 黄安安倒是一点没遮掩，大大咧咧就承认了。 王流眼睛微眯，看着她道：“你就不怕偷懒被发现了，再被你们主管骂一顿？” “怕什么，他们都正忙着呢，脚都不沾地，哪有功夫来找我？不可能发现哒。”黄安安舒舒服服瘫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道。 那可不一定。 他们发现不了，但是你可是主动送到我面前来，让我抓到现行了……王流暗戳戳的心想，偷懒被老板逮了个正着，你还想不被发现？ “去去去，帮我倒杯水去，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渴死我了。”黄安安一点都没客气，又支使起王流来。 王流眯眼看着她，置若罔闻。 “愣着干嘛，快去啊。”黄安安不满的催了句，等了两秒见他还是没动静，小嘴一撅，不高兴道： “不是吧你？大家都这么熟的朋友了，倒杯水这点小忙你都不肯帮？” 我们很熟吗？认识到现在一共也才见了几面，而且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自来熟好吧……王流暗暗撇嘴，依旧不为所动。 “不帮算了，我自己来。”黄安安撅着嘴，堵气似的起身，边自己动手倒水，边小声嘟囔着抱怨： “还说好了要互相关照呢，人家都快累个半死了，你都不知道体谅人，等我以后发达了，别想让我罩着你……” 正说着，“踏踏踏踏……”走廊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动静似乎径直在往书吧走，黄安安瞬间脸色一变，像是做了坏事即将要被发现，有点做贼心虚道： “完了完了，还真有人来了，我都躲到二十楼了，怎么还有人来找啊。” 边说边慌忙回到沙发前穿上了鞋，快速整理了一下制服，还不忘叮嘱一下王流： “待会来的要是领导，你帮我打下掩护啊，就说是你让我来的，刚才不帮忙倒水就算了，这次你可不能不帮忙啊。” 话音刚落，脚步声到了书吧前，人影一闪，杨凯走了进来。 紧张了半天的黄安安，见状瞬间表情一松，杨凯她认识，上次在酒吧见过，知道他是王流朋友，而她自认为她跟王流也是朋友，四舍五入，这也是个自己人啊。 可惜还没等她再多想，又一道人影紧跟在杨凯身后走了进来，看清人的一瞬间，黄安安猛然瞳孔一缩，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摆出了一个标准的礼仪姿势，恭恭敬敬的打了声招呼： “主管。” 声音柔和，态度温顺，半点都没了刚才面对王流时的大大咧咧，乖巧的像只小猫。 王流看的微微晃神，心道这跟刚才是一个人吗？ 余丽华看了眼她，意外道：“黄安安？你怎么在这里？” “王经理说找我有点事，我过来看看。”黄安安心虚的解释一句。 余丽华眉头一皱，疑惑道：“王经理？哪个王经理？” “就这位王经理啊。”黄安安弱弱的瞟了眼王流，说话间还冲他挤了挤眼，示意他帮忙掩护一下。 可惜没等王流开口，余丽华就先语气不善的说话了：“这是我们董事长王总，哪来的王经理。” “王、王总？” 黄安安瞬间瞪大了眼，小嘴微张，满脸的不敢置信，愣愣的看向王流，小心确认道： “你、你是我们董事长？不、不是经理吗？” “那是你一直在以为。”王流淡淡道。 看着她目瞪口呆的表情，心里莫名觉的有点解气，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然后瞥了眼黄安安，正好她还没缓过神来，还在愣愣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僵持两秒，王流没好气道：“愣着干嘛，过来帮我点上啊。” “啊？哦哦……”黄安安反应过来，慌忙走上前，一摸兜，顿时脸色一苦，弱弱道：“我、我没火儿。” “噗嗤……” 杨凯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从兜里掏出火，好心的递给她道：“我有，给，拿着。” 黄安安接过，吧嗒一声点着，恭恭敬敬伸到王流面前，帮他点了烟。 王流深吸一口，然后直直吐向了她脸上，似笑非笑道：“小黄啊，你这眼力见儿不行啊，我烟都掏出来了，还看了你一眼，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按说不用我开口，你就应该主动过来帮我点上的，可是你呢？ 你没有，还让我提醒了一遍，你这怎么能行呢？ 往小了说，你可能直接就得罪了公司最大的领导，往大了说，你可能会因此错失一个拍马屁的好机会，进而与飞黄腾达失之交臂。 可不可惜？ 遗不遗憾？ 以后可得注意一下，学机灵点。” “咳咳……”黄安安被呛的咳嗽两声，再听了王流的话，顿时有点羞愧难当，这不是她之前教训王流的话吗？现在居然又被他还回来了，再想想刚才还抱怨说以后不罩着他的话…… 好羞耻啊。 杨凯和余丽华不了解内情，有点没听懂，以为王流是在对她表达不满。 余丽华赶忙训斥道：“黄安安，快给王总认个错，刚才还说是王总找你，我看是你在偷懒吧，难怪好一会儿没看到你，原来你躲这里来了。” 黄安安抿着嘴，一副可怜巴巴的小表情，既委屈，又有点心虚，偷懒还真被发现了，这下可怎么整。 “算了，一点小事，不至于认错，刚才也是我叫她来的。”王流开口帮她解了围。 黄安安顿时脸上一喜，冲王流投来一道感激的目光。 王流嘴角一翘，看向杨凯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找来了？” “人安排好了，过来跟您汇报一声。”杨凯解释一句，指指余丽华道：“另外我把人事主管喊来了，还有什么安排，您直接吩咐她吧。” 王流微微颔首，沉吟道：“嗯……第一天开业，待会客人来了难免会送个花篮祝贺，随便摆放太杂乱，得安排个人帮着去搬运、摆放一下。” “好，我马上去安排。”余丽华一口应下。 王流摆摆手道：“不用麻烦了，眼前不就有一位吗，就让小黄去吧。” “啊？”黄安安脸色一僵，呆立当场。 第272章 王总真好 “你啊什么？王总让你去，你不愿意吗？”余丽华训斥一句。 能愿意吗？搬花篮这种体力活，是我这种娇滴滴的女孩子应该干的吗？而且花篮都是摆门口，现在天气那么热，站门口晒半天，我这半个月的护肤都白做了…… 黄安安撇撇嘴，满心的不乐意，可是面对王流这个董事长的指派，还有主管余丽华的训斥，她也实在不敢拒绝，苦着脸道： “没有，我、我去。” “那还愣着干嘛，快去快去。”余丽华催促道。 “哦。”黄安安小嘴微撅，满脸不情不愿的走了。 王流冲余丽华摆摆手道：“你也走吧，忙你的去，我这边暂时没什么要吩咐的了。” 余丽华点点头，跟着走了。 杨凯笑呵呵道：“王哥你刚才是故意的吧，摆放个花篮这种小事，随便找个人就能做，可你偏偏指定了黄安安……她什么地方惹到你了？” “就你聪明。”王流瞥了他一眼，没解释，被自己员工教育过这种事，说出来太丢人。 …… 九点半一过，陆续有人上门了。 先是省城结交到的几个商界老总，随后是文彦棋邀请到的多位二世祖相继前来，就连远在南华的胡明宇、曲光洁、沈泰、周聪也特意赶了过来捧场。 王流一一接待，各自寒暄几句，以作感谢。 会馆走的是高端路线，受众注定有限，所以也没搞什么盛大的庆典来吸引人气，只是在楼下正门口安排了场剪彩，简单走个流程。 十点整，剪彩准时开始。 王流作为老板，简单发表了几句讲话：“感谢各位前来捧场，当今是一个开源的社会，未来也将是一个更加开放的时代，单打独斗会越加困难，携手共进才能共同发展。 宏兴会馆创办的宗旨就是给大家提供一个互动交流的平台，搭建一条维系关系和凝聚的纽带，未来一起合作共赢。” “啪啪啪啪啪……” 话音落下，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掌声雷动中，王流干净利落的剪了彩。 一瞬间，彩带漫天落下，各种道喜声纷至沓来。 “恭喜啊王总。” “开业大吉。” “祝会馆生意兴隆、蒸蒸日上。” “谢谢谢谢，剪彩完了，请大家移步楼上，选择自己喜欢的项目先体验一下，中午安排了酒会，届时我再好好敬各位一杯，感谢前来捧场。” 王流拱了拱手，招呼着众人上了楼，自己留在最后，等众人陆续走完，他也准备上楼，一转身，无意中瞥了眼门口，然后愣了一下。 今天来的人确实不少，几乎每个人都送了花篮，满满一大片，整齐的摆放在大门前，着实有点鲜花锦簇。 黄安安安静的站在其中，显的有点扎眼，正抿着嘴一脸幽怨的望着王流，像个委屈的小媳妇，王流瞬间就看乐了。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胡明宇突然走过来拍了他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王流随意敷衍一句，收回目光，岔开话题道：“你怎么不上楼？” 胡明宇笑道：“这不是在等你吗，刚才上去看了一眼，搞的挺不错啊，格调挺高，邀请到的人也不少，还都是有头有脸的，这一下子，你在省里的关系应该算是铺开了吧。” “还行吧。”王流语气平淡。 来的人虽然不少，但基本都是商界同行和二世祖，碍于正风肃纪的禁令，体制里的人一个都没邀请到，离他想借此在省里打开关系的预期还差了不少呢。 不过也无所谓了，以后还有的是时间，慢慢经营就是。 王流想的很开，一把揽住胡明宇，招呼道：“走吧，跟我上楼，带你去好好体验体验。” 胡明宇哈哈一笑，迫不及待道：“走走走，刚才我就想去体验了，正好赶上剪彩，还没顾得上，待会可得好好体验体验。” 两人簇拥着，边说边进了电梯。 来到楼上，刚出电梯，正好碰上余丽华，王流随口吩咐道：“剪完彩了，暂时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去通知一下黄安安，让她回来休息一下吧。” 一个小丫头，王流没打算跟她一般见识，打发她去摆摆花篮、罚罚站，给她个教训就够了。 “是，我马上通知她。”余丽华一口应下，说完掏出手机，当场通知起来。 …… 楼下。 看着对她的目光无动于衷，径直走人，消失在电梯里的王流，黄安安脸色一垮，心里瞬间凉了半截。 还想着卖卖惨，打动一下王流，好让她离开这个鬼地方呢，没想到直接就被无视了。 愿望落空，黄安安恨恨的踢了一脚花篮，随手摘下一朵花，发泄般的撕扯花瓣，边撕边骂： “好你个王流，我不就没认出你来，指使了你几次，教训了你几句，背地里骂了你一回吗，你至于这么生气？ 我都站门口大半天了，你还不解气，还想继续罚我？ 那么大个老板，跟我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你丢不丢人？我让你罚我、让你罚我、让你罚我……” 边说边恶狠狠的更加用力撕扯起来，仿佛把手上的花瓣当成了王流，尽情发泄。 正撕扯着，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来看了一眼号码，黄安安嘴一撇，当即转换目标，嘟囔道：“老巫婆，又找我干嘛？” 说完随手接通，没等她开口，余丽华便直接道：“黄安安，门口没你的事了，回来休息一下吧。” “啊？”黄安安愣了一瞬，然后猛然反应过来，仿佛久旱逢甘霖，心里大喜过望，连声感谢道： “谢谢、谢谢主管，我就知道您最好了。” “不用谢我，是王总吩咐的。”余丽华淡淡回道。 “啊？是王总吗？”黄安安又愣了一下，然后心里莫名一暖，暗道他刚才没有无视我，还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啊。 虽然没当场表态，但是随后让余丽华来通知她，也算有心了，不愧是老板，果然大人有大量。 边想边乐滋滋的随口夸了一句：“王总真好。” 浑然忘了，刚才她还恶狠狠的骂过他呢。 第273章 表面功夫 楼上。 王流随意打听了下，然后带着胡明宇一起找到了刚才先上来一步，正在保龄球馆打保龄球的文彦棋、曲光洁等人。 已经上了手，几人说说笑笑玩的正嗨，王流扫了一眼，没看到沈泰，随口问道：“疯子呢？刚才不是跟你们一块上来了吗？” “去健身房了，满脑袋肌肉的家伙，不用管他，来，一起玩玩。”文彦棋解释一句，又邀请道。 “你们先玩着，我过去看一眼。”王流委婉拒绝，来者是客，刚才忙着剪彩，一直没顾得上多聊，现在闲下来，他身为地主，于情于理该过去招呼一下。 从保龄球馆出来，王流径直找到健身房，一进门就见他高薪聘请来的两个健身教练全趴在地上，弓着身子，表情略显扭曲和痛苦。 沈泰则站在旁边，揉着拳头，一脸扫兴。 王流眉毛一挑，诧异道：“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我看他俩块头都不小，闲着也是闲着，就找他俩练了一下，没想到还没几下就都趴下了，这一身腱子肉，中看不中用啊。”沈泰吐槽道。 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本就略显痛苦的两人，闻言直接向王流投来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被打也就算了，打完还要被嫌弃，太他喵的憋屈了。 王流帮忙开脱道：“你练的是武，他们健的是身，性质能一样吗，你跟他俩对练，那不是欺负人吗。 行了，你也别健身了，文少他们都打保龄球呢，你跟我一起上那边玩去吧。” “我才刚过来，热身都还没开始呢，你自己过去吧，我先出出汗，待会过去。”沈泰婉拒。 “别了，打保龄球也能出汗，你到那边出去吧。”王流不由分说，拉着他出了门。 回到保龄球馆。 看着和王流一起进来的沈泰，曲光洁眨了眨眼，意外道：“呦，疯子也过来了？怎么不健你的身了？” “别提了，过去还没多久就把教练给打了，打完还不算，还嫌弃人家中看不中用，就他这张嘴，再让他们待一块，保不齐还得打起来，万一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索性我就把他拉了过来。”王流解释道。 “哈哈哈哈……” 文彦棋等人瞬间笑作一团。 胡明宇调侃道：“疯子，你还是改不了你见个人就想跟人练练的臭毛病啊。” 沈泰不甘示弱，反怼道：“放屁，你当是个人都有资格跟我练吗？老子门槛也是很高的。” 说着瞥他一眼，下巴微仰，示威道：“别的不说，你就不行，太垃圾。” 俩人拌起了嘴，王流懒的搭理他俩，找个位置坐下，看向文彦棋道：“魏少是还没过来吗？刚才好像没看到他。” 文彦棋摇摇头：“没有，早上打过电话，说是有点事，要晚点过来。” 有事？ 是真有事，还是故意晚点过来？ 王流皱了皱眉，如果说之前打压媒体、卡消防验收、城管报备这些事都是方百顺干的，跟魏启辰无关，那这次正风肃纪的禁令，一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魏松阳这个封疆大吏，可不是方百顺说说动就能说动的，背后一定有魏启辰在推波助澜。 现在会馆开业，他之前还特意邀请过他，结果好巧不巧，偏偏赶上他有事，就算待会会来，意义也跟出席剪彩仪式差远了。 态度已经很明显，他和方百顺之间，魏启辰明显偏向了后者。 王流想拉拢他的想法，基本算是落空了。 文彦棋也能想的到，淡淡道：“不管他了，有我在，就算启辰站了方百顺，也不会什么事都帮着他来对付我们的，总会顾忌些。” 王流点点头，没有太在意，一是确实如文彦棋所说，有他的面子在，魏启辰总会顾忌一些，大概率不会明着跟他们对着干。 二是说到底，魏启辰也不过只是一个二世祖，仗着魏松阳的声威，在省里能有些影响力，但也不至于能横行无忌。 而他如今也不是当初那个毫无根基的小菜鸟了，就算跟魏启辰对上，也不是他说拿捏就能拿捏的了的。 闲聊一阵，文彦棋电话突然响了，接通说了两句，挂断看向王流，笑了笑道：“启辰来了，我去见见他。” “一起吧。”王流跟着起身，不管以后会不会翻脸，至少现在面子上还得照顾到。 胡明宇、沈泰等人跟魏启辰都不太熟，没跟着去凑热闹。 王流和文彦棋一起出了门，刚走到电梯口，魏启辰正好也上来了，跟他俩碰了个正着。 文彦棋上来先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哈哈笑道：“可算来了，我还当你来不了了呢。” “那不能够，你跟王总新店开张，说什么我也得来捧个场啊，王总，祝你开业大吉。”魏启辰呵呵一笑，冲王流拱了拱手，言语间丝毫看不出来对他有任何嫌隙。 装的还挺像……王流心里暗骂，脸上同样不露声色，热情道：“承魏少吉言了，好久没见，魏少风采依旧啊，会馆里有棋牌室，魏少难得来一趟，我陪你去搓两把？” 魏启辰眼睛一亮，道：“棋牌室？会馆还有这配置吗？” “当然，你可是会馆的贵客，知道你爱玩，别的可以没有，麻将必须给你准备上啊。”王流顺嘴捧了一句。 魏启辰很受用，搓搓手，迫不及待道：“有心了，那就走着吧，一起去搓两把。” “跟我来。”王流带着他去了棋牌室，路上正好碰到一个省城的二世祖，随手就被魏启辰抓了壮丁，凑齐四个人，一起搓起了麻将。 一打就是半下午，没了拉拢的可能，王流也没故意放水，不过今天牌运属实不太好，尽管打起精神在打，最后还是小输了十几万。 魏启辰也没赢，他运气比王流还差，半天打下来，输了三十多万。 文彦棋不输不赢。 最后反倒是拉来的壮丁成了最后的赢家，一家吃两家，大赚五十多万，表情也从刚开始的不情不愿，变成了最后数钱时的喜笑颜开。 大概是输了钱不太爽，魏启辰没再多待，打完牌便借故告辞先走了。 王流和文彦棋把他送出了门，然后返回招待起了其他人。 第274章 开庭 会馆顺利开业，而宏兴广场开业还要等到国庆，还有一个月，在省城也没其它事，王流先回了南华。 来之前还以为只是过来疏通一下关系，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去，没想到来了之后又赶上一场拍卖，还临时决定筹办了一家会馆，一待就待了一个多月，远远超出预期。 阔别许久终于回了家。 王流先抱了抱儿子，结果太长时间没见，小东西还不认识他了，一抱就哭，小嗓门嘹亮的很，搞的他还有点手忙脚乱，边哄边笑骂： “小东西，不认识你老子了？枉我之前带你一带就带到大半夜，觉都睡不好，你个小没良心的，居然还不认识我了。” 哄了半天也不见好，张晓颖笑着替他解围道：“给我吧，挺久没见，跟你认生了，等过几天熟悉熟悉就好。” 王流点点头，把儿子交给了她，喘了口气，随意问道：“你开公司的事张罗的怎么样了？” 王流如今在市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自己媳妇去给别人打工，属实有点说不过去。 而张晓颖也有意自己做点事业，既是追求一下自己的梦想，也是为了维护一下家庭，尽管王流对她很好，但是她很清楚，没有无止尽的爱。 只当一个花瓶，爱总有消散的一天，想要家庭和谐，还是得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 退一步讲，有了经济基础，以后在家里说话也能硬气。 所以她之前就递了辞呈，绝定自己开公司，还拉上了冯楠和潘林下海，过来和她一起创业。 不指望能多成功，但是至少不至于和王流的差距越拉越远。 “差不多了，营业执照已经申请下来了，现在在开公司基本户，这几天应该就能注册下来。” 张晓颖逗着刚到她手里就神奇变脸，不再哭闹，还被她逗的咯咯直笑的儿子，随口回了句。 看着母慈子孝的两个人，王流暗暗撇了撇嘴，严重怀疑小东西刚才是在演他，腹诽两句，道：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话，我帮你解决，正好这趟去省里又拿了块地，等你公司办下来，设计方案还交给你来做，给你送个开门红。” “好。”张晓颖没跟他客气，直接答应下来。 …… 公司。 回了市里，王流又恢复到了以往每天到公司里打一下卡的熟悉节奏中。 说起来他如今的产业也算不少了，光在市里的就有宏兴职业、恒昌证券以及天盛网络。 但是他还是习惯了去宏兴坐班，恒昌和天盛如无意外，他一般不去。 一来是因为宏兴是他的发迹之地，他对宏兴有特殊的感情，人还是得不忘初心。 二来是因为恒昌搞的是金融，天盛搞的是互联网科技，两个都是高难度的技术活，他这个小学学历的高材生，是真的都不懂啊。 当老板的，还是得保持一点威严，去了两眼一抹黑，看啥啥不懂，既跌份，还煎熬，索性他就懒的去了。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干吧。 相比之下，还是简单粗暴的房地产业更合他心意啊。 不过他是轻松了，但是恒昌和天盛的人就有的麻烦了，有什么事要么打电话，要么就只能到宏兴来跑一趟，亲自向他汇报。 办公室里。 王流坐在椅子上，正悠闲的看着文件，黎向涛突然匆匆找了过来，九月的天，天气还有些热，大老远跑过来，他累出一脑门汗。 王流招呼道：“坐下喘口气，怎么还亲自过来了？出什么事了？” 黎向涛坐下擦了把汗，笑道：“没什么事，上个月的报表出来了，我过来送给您看看。 另外，百度起诉咱们和三七二一的官司有进展了，明天在京城第一次开庭，待会儿我就得提前飞过去，准备明天出庭，现在先过来跟您说一声。” 说着掏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王流眉毛一挑，边接过报表，边饶有兴趣问道：“明天就开庭了？还挺快嘛。” “呃……咱们都拖了他快两个月了，不算快了吧。”黎向涛干笑道。 “有这么久吗？”王流略感诧异，然后仔细一想，百度起诉他们还是在他去省城之前，现在他都从省城回来了，光在省城就待了一个多月，再加上前后的时间，可不就是快两个月了吗。 边想边呵呵一笑，随口问道：“还真是，应诉准备做的怎么样了？” 黎向涛自信道：“都准备好了，律师团早就聘请好了，百度先封禁我们的证据也固定的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他想赢我们基本没可能，最多也就是赢下三七二一，然后我们被迫跟三七二一终止合作。” 王流点点头，又问道：“搜索业务最近业绩怎么样？” 黎向涛笑道：“还不错，有三七二一帮忙打压，再加上我们自己的封锁，百度影响不小，丢了不少市场份额，大多都被我们抢到了，现在在市场份额上，我们已经稳稳超过百度了。” “那就无所谓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就算三七二一输了，和我们终止了合作也没事了。”王流笑了笑。 直接删掉百度的插件，三七二一干的事太不地道，输掉官司也在他意料之中。 他本来就没打算一直合作下去，能在官司结束之前，借助三七二一的打压，尽可能多的抢下市场份额就足够了。 现在他们的市场份额已经超过百度，目的也算基本达成，剩下还能不能继续合作就都无所谓了。 “你辛苦一趟，飞过去应付一下，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 “好，等庭审结束，我第一时间向您汇报。”黎向涛笑着一口应下，又跟王流汇报了一下上个月的财务情况，然后没再多待，告辞离开，赶飞机去了。 …… 第二天。 王流坐在办公室里，总有点心不在焉，心思总是不自觉的飞到正在和百度对簿公堂的官司上，有点好奇，庭审最后能有个什么结果。 一直等到将近十一点，黎向涛终于打来了电话，王流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接通，直入正题问道： “庭审结束了？还顺利吗？结果怎么样？” “相当不顺利啊，扯了半天皮，也没扯出个结果，最后延期开庭了。” 王流心里一松，延期开庭，也就意味着他和三七二一的合作还能继续，百度还得接受他和三七二一的联合打压，他还能继续抢占市场份额。 于他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舒了口气，王流笑道：“那就好啊，辛苦了，等回来给你庆功。” 第275章 劈腿 雅乐轩。 黎向涛凯旋而归，王流如约给他庆功，还喊上了小马以及天盛几位高管一起坐陪。 席间，经不住众人追问，黎向涛绘声绘色的讲起来了庭审上的经过： “当时在法庭上，法官问我，百度指责你们不正当竞争，你干了没有？ 我还没回答，百度的李总就指着我抢先说：他肯定干了。 我也没否认，直接承认说：对，我是干了，但是是他先干的，我干的所有事儿，他都干了。 百度方矢口否认，还拿出证据举证说是我们先干的，但是没想到我们也准备了证据，直接举证驳斥了他们。 扯了半天皮也没扯出个结果，百度又去质问三七二一，结果三七二一也有样学样，学我们把责任全部推给了百度，指责是他们先干的。 打了半天口水战，最后还是没打出结果，法官只能宣布暂时休庭，延期再审。 大概过程就这样，其实也挺无聊的，开庭半天，净扯皮了。”黎向涛索然无味的摇了摇头。 小马却听的津津有味，笑道：“我觉的还好，唇枪舌战，挺有意思的，尤其百度李总抢答说我们肯定干了，他这明显是气急败坏了啊。” “对，抢答都来了，他也太沉不住气了。” “下次我们也抢答抢答他。” 几位高管跟着调侃一句。 王流饶有兴趣的听着，最后问道：“下次什么时候开庭？” 黎向涛道：“延期了一个月，下次得等到十月了。” 一个月，也就是说，官司又能拖上一个月了……王流心里一乐，笑道： “挺好，下次再接再厉，争取再多拖上几次，拖的越久，对我们就越有利。” “明白，我一定全力以赴。”黎向涛暗戳戳一笑，一口应下。 喝到十点多，明天都还有工作，几人没再多喝，准备走人。 下楼来到大厅，临出大门前，旁边忽然走过来一男一女，大概是喝了不少，两人走路都有点晃悠，还好巧不巧，和王流撞了个正着。 男的客气的说了声抱歉。 只是件小事，王流没在意，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刚想走，可是随意扫了一眼男的的脸，眉头不由一皱，总感觉这人看着有点面熟，好像以前在哪见过，可又一时没想起来，心里有点纠结。 段奇小声提醒了句：“老板，这人看着好像有点像柴瀚文。” 柴瀚文……王流眼神一紧，脑海里猛然浮现出一道身影，心里瞬间恍然，是了，确实是柴瀚文，王芳在学校里交的初恋男友，他还派段奇和马家明调查过他，看过他的照片。 后来还去学校了解过，成绩还不错，风评也挺好，不像个渣男，以至于王流便没再关注过，任由王芳和他自由发展。 但是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半夜的不在学校待着，出来鬼混来了？ 还带着一个女的，是跟朋友一起出来玩，还是刚才在这里勾搭上的？ 不管是哪种，关系都有点不正常啊。 王流微眯着眼，脸色阴沉，看着勾肩搭背、晃晃悠悠出了门的两人，沉声吩咐道： “跟上他俩，看看他们待会要去哪。” “是。”段奇一口应下，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王流则坐进车里，没急着回家，就等在路边，边等段奇的回信，边暗暗沉思：从刚才的架势看，柴瀚文八成是背着王芳劈腿了，如果证实是真的，他该怎么办？ 装作不知道是肯定不可能的，既然让他撞上了，那这事就必须得管，不能再让王芳受骗。 但是该怎么管？ 是他直接去向王芳揭发他？ 还是让柴瀚文自己去跟王芳坦白，然后主动分手？ 以王芳柔弱的性格，能接受的了分手和被男朋友背叛的双重打击吗？ 还是说让柴瀚文只分手，向王芳隐瞒劈腿的真相？ 可是如果不说清事实，王芳能同意分手吗？ 王流脑海里盘算着各种可能，尽可能的想找到一个让王芳受伤最小的方法。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王流收敛思绪，面无表情的接通，段奇沉闷的声音随即传来： “老板，他们去了酒店。” 一瞬间，王流脸上阴云密布，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去了酒店，要干什么不用说也能想到，柴瀚文劈腿基本实锤了。 小崽子还真的敢。 王流心里怒气涌动，沉声道：“知道了，等着，我马上过去。” …… 酒店门口。 问清了地址，王流直接赶了过来，刚打开车门，段奇便快步迎了上来：“老板。” 王流面无表情道：“去的哪间房，搞清楚了吗？” 段奇点头道：“搞清楚了，我跟着他们上的楼。” “带我过去。”王流沉声一句，说完当先进了酒店。 段奇赶忙跟上，带着王流一路来到四楼，一间房门前，道：“就是这间。” “踹开。”王流冷冷道。 段奇没有犹豫，牟足了劲，抬腿就是一脚。 “碰！” 房门应声被踹开。 房间里同时响起一声怒喝：“谁啊？” 接着一道人影提着裤子匆忙走出，光着膀子警惕的望向门口，赫然便是柴瀚文。 王流冷冷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进了房门，扫了一眼床上，一道人形躲在被子里，头都没敢露，床下地上散落着一地衣服，最后把目光移回柴瀚文，眼里寒光闪烁。 柴瀚文也在看着他，表情先是一松，然后恼羞成怒道：“你谁啊？凭什么踹我房门？” 王流咬牙道：“不认识我？那王芳你认识吗？” “王……”柴瀚文脸色一惊，沉声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王芳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王流脸色一狠，猛然一脚踹向了他，直接把他踹倒在地，怒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背叛她？” “我知道了，你是她哥吧？我听她提起过，她有一个哥哥。”柴瀚文倒在地上，没顾得上喊疼，先看向王流猜测出声。 王流冷笑道：“现在知道我了？那就说说吧，这是什么情况？别跟我说大半夜的，你跟床上这个跑到酒店里来，是为了聊人生、谈理想。” 柴瀚文脸上闪过一丝内疚，但是看着王流，眼中还是恼怒居多，咬牙道：“什么情况？就是你看到的情况。 既然让你撞到了，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没错，我是背叛了王芳，但是也不能都怪我，我跟她谈了快一年，她碰都不让碰一下，我做出这种事，她也有责任。” 明明是自己劈了腿，还振振有词的怪到了王芳头上，很无耻。 但是王流心里莫名松了口气，碰都不让碰一下，信息量很大啊…… 第276章 出乎意料的坚强 王流自认为不是一个迂腐的人，谈场恋爱，就算发生点什么，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但是听柴瀚文这么说，心里还是稍感轻松，王芳虽然被背叛，但是还好，没吃亏。 至于感情上要承受的打击，交往一个渣男，经受一下感情的洗礼，倒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如此想着，王流也懒的再跟他废话了，冷冷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自己主动去跟王芳分手。 第二，我自己跟她说，让她跟你分手，然后……” 王流直视向柴瀚文，眼里寒光闪烁，语气阴沉道：“你就等着承受我的怒火吧。” 这就是他过来的目的。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由他跟王芳说，她不一定会信，甚至还有可能激起她的逆反心里，认为他是为了让她分手而故意在骗她，如果因此反倒跟他生了嫌隙，那就得不偿失了。 相比之下，还是让柴瀚文自己去跟她说来的名正言顺，也简单有效。 柴瀚文被王流的目光看的有点心虚，王芳虽然没怎么跟他介绍过他这个哥哥，但是也不经意间提到过，他哥是做生意的，做的好像还不错。 现在看王流的穿着和气场，他能感受的到，王芳八成没骗他，她这个哥哥八成真不是个普通人，刚才的威胁不是在虚张声势。 但是刚被他打了，现在再直接认怂，柴瀚文也感觉太憋屈，硬着头皮道：“不用你说，我自己也正想着要和她分手呢，只是还没来的及跟她开口，就先被你撞上了而已。” “这样最好，奉劝一句，别耍花样，否则我发誓，后果你一定承受不起。”王流冷笑一声，丢下句狠话，懒的再多说，径直离开。 …… 第二天。 王流一直在等王芳的消息，就这一个妹妹，还马上要面对一场打击，由不得他不上心。 原以为柴瀚文会有些难以启齿，拖上一点时间，没想到他倒挺干脆，刚到中午，王芳同学梁慧妍就打来了电话。 宿舍楼下。 王流匆匆赶来，梁慧妍已经等在门口，两人以前见过，还一起喝过顿酒，倒是都不陌生。 见到王流，梁慧妍赶忙焦急的迎了上前：“王哥，你快上去看看吧，小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上午柴瀚文把她叫出去说了几句话，然后突然就不高兴了。 整个上午都失魂落魄的，中午饭也没吃就回了宿舍，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都快把我们给急死了。” 王流点点头，心里很清楚，肯定是柴瀚文按他要求，主动跟王芳提分手了。 “我去看看。” “跟我来。”梁慧妍一马当先带着他上了楼。 …… 宿舍里。 王芳没有哭闹，只是静静的蜷缩在床上，两眼无神的发着呆。 几个室友围在周围，一脸担忧的劝说。 “小芳，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都快把我们给急死了。” “是不是柴瀚文惹你生气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 “你们是……分手了吗？” 有人弱弱的问了句，其她人赶忙冲她使眼色，虽然王芳没说，但是她们猜也能猜的出来，上午柴瀚文找她说了几句话就成了这样，俩人肯定是分手了，不然不至于成这样。 只是直接把话挑明，这不是揭她伤疤，火上浇油吗？ 说话那人也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忙缩了缩脖子，闭嘴不提了。 又劝了几句，王芳还是一言不发，几人都有点没辙，正苦恼着，宿舍门突然被推开，梁慧妍带着王流走了进来。 几人顿时眼睛一亮，她们也都是见过王流的，知道这是王芳她哥，感觉看到了希望，赶忙给他让出了地方。 梁慧妍看了眼王芳，小心提醒道：“小芳，你哥来了，你看一眼。” 王芳像是没有听到，依旧两眼无神的发着呆。 王流默默做到床边，拍了拍她肩膀，有些心疼，明知故问道：“小芳，怎么了？有什么事跟哥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芳脸上终于有了点神采，侧过头看了眼王流，愣了几秒，然后猛地坐起身，扑进了王流怀里，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王流松了口气，能哭出来，就说明问题还不大，发泄一下就好了，拍拍她的背，连声安慰：“没事、没事啊，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哥在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哭的更凶了，似乎把一上午积攒下来的情绪，现在全部倾泻而出，越哭越止不住。 梁慧妍冲几名室友使了个眼色，几人心领神会，全部默默出了门，把空间留给了王流和王芳兄妹俩独处。 一个哭，一个安慰，良久之后哭声才渐渐止住。 发泄出来，王芳心里好受了许多，离开王流怀里，低着头道：“哥，我分手了。” “分就分了，多大点事啊，以后再找一个更好的。”王流大大咧咧安慰一句，又道：“这几天就别在学校住了，跟哥回家住两天，放松一下心情。” 王芳迟疑道：“我下午还有课。” “请个假，不上了，你开开心心才是第一，其它的都不重要。”王流不假思索道。 说完不等王芳再多说，不由分说拉着她下床出了门。 回到家里。 王流先吩咐柳姨帮王芳做了点饭，刚才梁慧妍说的很清楚，她中午饭都没吃就回了宿舍，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可惜王芳不是一个能用美食填补悲伤的人，哭出来心情虽然好了不少，但还是没什么胃口，只随便吃了两口，垫了一下肚子就回了房间。 张晓颖这才找到机会，问王流道：“小芳这是怎么了？” “分手了。”王流叹了口气，把他意外撞上柴瀚文，然后让他主动提分手的事，原原本本跟她说了一遍。 张晓颖同情道：“我去开导开导她。” 王流拦住道：“不用，我已经开导过了，现在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吧，有些事情还是得她自己能想的开才行。” 张晓颖点了点头，没再坚持。 以王芳柔弱的性格，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王流原以为起码得缓上几天，她才能缓过来。 可是有点出乎意料，王芳比他想象中坚强，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等傍晚出门时，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像是完全走了出来，还主动帮张晓颖抱起了孩子，神色间看不出来还有半点哀伤。 王流和张晓颖对视一眼，全都面面相觑。 第277章 不合常理 “小芳，你……没事了？”张晓颖试探的问了句。 “有什么就说出来，别在心里面憋着，要是气不过他跟你分手，哥帮你去收拾他，敢欺负我妹妹，老子扒了他的皮。”王流恶狠狠道。 王芳抱着孩子正逗的开心，闻言回头看向他俩，苦笑道：“不用了，哥、嫂子，我已经想开了，现在真没事了。” “真的？”王流和张晓颖异口同声确认道。 王芳认真点点头：“真的，现在看清他的人分了手，总好过以后结婚有孩子了再离婚来的强吧。” 孩子，离婚……你想的够长远啊……王流心里暗想，不过她说的也不算错，以她的性格，如果不是这次的意外，她还真有可能和柴瀚文走到结婚生子那一步。 等有孩子了再看清他的为人，那就麻烦的多了，就算婚能离，但是孩子这个牵绊是一辈子都解不开了。 相比之下，还是现在就快刀斩乱麻来的简单。 “你能想的开就好，以后有什么事就跟哥说，哥帮你解决。” “知道了，谢谢哥。”王芳甜甜一笑，欣然应下。 …… 按照王流原本的想法，是打算让王芳在家里多住两天，等情绪缓和下来之后再回学校。 但是王芳比想象中恢复的要快，又坚称自己已经没事了，最终只住了半天，第二天一早便回了学校。 看着虽然神色如常，跟以往好像没什么两样，但是王流能感受的出来，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难过和低落的，初恋就这么结束了，换了谁都不能这么快释然。 只是可能是为了不让王流担心，也可能是不想让人同情，小心的把情绪掩藏了起来而已。 不过她既然不想说，王流也没戳破，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间，过多干涉反而成了压迫，最终事与愿违，索性由她去了。 处理完王芳的事，王流也回了公司，开始正常工作。 刚到办公室，孙成就找了过来：“王总，省城宏兴广场的开业庆典策划方案做出来了，您看看。” 说着递上一份方案。 王流随手接过，低头翻看起来。 这是他从省城回来后第一件就交代的事，定的国庆开业，满打满算剩下不到一个月，得抓紧时间先把方案做出来了。 之前在南华项目上已经策划过一次，积累了点经验，这次策划起来速度倒是挺快，效果看着也还不错。 总体上跟上次的方案大致相似，只是省城项目上多了一条步行街，方案上也特意加了一个腰鼓巡演活动，用以增强现场气氛，以及宣传推广、吸引人气。 另外，上次邀请明星站台时效果不错，吸引到的人气爆棚，尝到了甜头，这次同样邀请了明星过来站台。 只是不是上次那四位，而是换成了李亚鹏和许晴这对c。 去年还是陆毅红的发紫，今年一部《笑傲江湖》，虽然口碑不怎么样，因为对原著改动过大，从播出开始，就遭到了媒体、影评人以及众多网民的集体炮轰，几乎从头骂到了尾，但是娱乐圈嘛……黑粉也是流量，被骂也是话题。 被骂的越狠热度越高，收视率也就越高。 而在娱乐圈，流量就是王道，就连貌似憨憨的李亚鹏，也一跃成了当红炸子鸡，风头一时无两。 身为女主角的许晴，同样吸粉无数。 电视剧王流也看了，感觉还不错，没有风评说的那么烂，反而还觉的是部经典。 当然，也可能跟他没看过原著有关。 不管怎么说，两人如今人气爆棚是无可争议的，有他俩过来站台，倒是也足够了。 “还不错，照此去执行吧。”王流把方案递还给孙成，首肯道。 “是。”孙成点头应下。 …… 公司各项工作进展都很顺利，没什么需要王流操心的，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九月二十八，离省城宏兴广场开业还有两天，王流再次奔赴了省城。 同行的还有张晓颖、冯楠、潘琳琳。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征收，王流上次拍下来的那块地，省里终于正式交付了。 而张晓颖的公司也顺利注册了下来，王流也如约把这块地的方案设计工作交给了她来负责，作为创业之后的第一个项目，三人都很兴奋和期待。 王流倒是觉的有点意外，以他对方百顺的了解，以及过往几次明争暗斗的经历来看，方百顺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了竞争对手，逮到机会就想给他使点绊子。 按说这次征地也算是个机会，王流也做好再次被他从中作梗的准备，结果却什么幺蛾子都没发生，地顺顺利利就被征下来，交付给了宏兴。 高兴之余王流还感觉有点不合常理，按说不应该啊？ 是方百顺没意识到？ 还是他突然良心发现，不想再围堵宏兴，想要跟他化敌为友了？ 王流满心狐疑。 然而他却不知道，方百顺不是没意识到，也没有良心发现，只是单纯懒的去做罢了。 能在省里一手缔造出一个房企帝国，方百顺一点都不傻，反而相当精明，通过对行业的观察，尤其是上次经过温州炒房团的光顾，他也跟着推波助澜后，他能判断的出来，省城未来的房价大概率是要往上涨了。 这时候出手卡着土地征收，延缓交付给宏兴，不是等于变相再帮王流把地捂在手里吗？ 拖的越久，等将来房价越高，王流开发起来赚的就越多。 这种出力不讨好，还很有可能帮王流做了嫁衣的蠢事，他犯傻了才会这么去做。 不仅不会做，他甚至还想过帮王流去疏通一下关系，好尽快把地征下来，交付给宏兴，让他们尽早开发完得了。 只是碍于竞争关系，最终没有付诸实施。 没办法，太不甘心了。 都快撕破脸的竞争对手，却帮对方去疏通关系，这算怎么回事？ 来到省城，先到宾馆里安顿了一下，然后王流和张晓颖便就地分开。 张晓颖带着冯楠、潘琳琳去了地块现场进行实地勘探。 而王流则径直去往公司在省城的办事处，视察开业筹备情况。 第278章 还不够 之前来过，知道地点，王流熟门熟路找了过来。 路上打过电话，先一步赶来省城筹备开业事宜的杨凯、孙成等人，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到王流进门，纷纷迎了上来，打了声招呼。 “王总！” 王流点头示意，随意道：“以后该忙什么就忙你们的，不用都等在门口，浪费时间，也影响效率。” 只是过来视察一下，整的这么隆重，搞的跟他多讲排场一样。 杨凯讪笑道：“我们也约莫着时间呢，感觉差不多了才出来，也没等多久，下次一定注意。” “筹备的怎么样了。”王流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直入正题问道。 “开业流程安排、人员选聘、物料采购都已经完成，目前正在进行场地布置，预计最晚明天布置妥当，然后提前彩排一下，基本就万事俱备了。”孙成汇报道。 王流点点头，边走又边问道：“嘉宾和媒体呢？邀请的怎么样了？” 杨凯道：“邀请函都发出去了，省台、省报社，还有其它好几家媒体都答应会来，合作伙伴也已经通知到位。 另外，省里几位领导也都表了态，届时会来出席，阵容可比上次竣工仪式的时候强大多了。” 王流笑了笑，心道这是肯定的，宏兴广场怎么说也是省里一个重点项目，还有几十家大牌加持，逼格又升了一档。 上次只是竣工仪式，没那么重要，所以没什么领导来，这次可是开业仪式，省里于情于理也该过来支持一下了，毕竟宏兴广场成功了，对促进省里发展也是很有好处的。 有了上次乐昌友帮忙站台，这次邀请媒体上也顺利的多，一封邀请函发出，省台、省报社等省里多家权威媒体全部应邀，阵容能不强大才怪。 只是这还不够。 “别光盯着省城，其它市的媒体也都邀请一下，尽可能多请几家媒体来。”王流叮嘱道。 杨凯一愣，迟疑道：“项目在省城，邀请其它市的媒体过来，是不是有点多余了？就算发了报道，也反馈不到省城啊。” “反馈不到省城，能宣传到其它市里就够了，省城项目如果能大获成功，下一步就该考虑把宏兴广场向全省、乃至全国去推广了。 先让其它市看看宏兴广场的成功范例，接下来我们再去和他们接触起来，拿地也能拿的轻松点。”王流淡淡解释道。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点奢望，也可以说是野心，只是现在说还为时尚早，还是等开业之后再视情况而定吧。 “说的也是，行，我去安排。”杨凯点头应下。 说话间来到了办事处里，杨凯带王流简单参观了下，然后和孙成一起，把其它筹备情况向王流详细进行了汇报。 王流边听边忽然想起来道：“百顺定的也是国庆开业吧？他们那边什么情况了？了解过吗？” “对，他们也是国庆开业，跟我们同一天，情况有所了解，也在做开业筹备，据说也邀请了明星来站台。 最近正在砸宣传，跟我们拼的正火热呢，电视、报纸、路边站牌，连传单都发上了，牟足了劲要跟我们一教高下呢。”杨凯撇嘴道。 一教高下吗？老小子你很自信嘛……王流咂了咂嘴，道：“还剩两天开业，倒是也该加大一下宣传力度了，咱们也别闲着了，再去多砸点广告，陪他好好玩玩。” “是。”杨凯咧嘴一笑，一口应下。 …… 九月三十号。 省城宏兴广场开业前一天，场地已经布置完毕，上午开始，开业庆典主持人、节目演员、活动统筹和后勤配合人员，联合进行起了彩排。 王流也来到现场观摩了一下，然后又顺路去商场里视察了下开业筹备情况。 一路察看完，刚回到办公室，杨凯突然找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二十来岁，个子不高，身材也偏瘦小，不过面相看着倒是挺机灵。 王流瞥了一眼，不认识，目光移向杨凯，询问道：“怎么了？” “邀请其它市媒体的事安排好了，全省十一个市，除了省城和南华，其它九个市里的媒体都邀请到了，明天会过来出席开业仪式。”杨凯解释道。 王流咂了咂嘴，笑道：“速度还挺快嘛，才一天多就联系好了。” “不快不行啊，再耽误一天，开业仪式都结束了。”杨凯调侃一句，然后瞟了眼身边带来的人，介绍道： “跟您介绍一下，钱三喜，上次安插进百顺台的人就是他。” “王总好。”钱三喜闻言赶忙打了声招呼，还诚惶诚恐的深深鞠了一躬。 看的王流一乐，他果然没看错，这还真是个小机灵鬼，淡淡一笑道：“别紧张，明天就开业了，百顺台那边应该也做好商户入驻了吧？你顺利入驻了吗？有没有被发现？” “没有，我做的很小心，掩饰的很好，他们没人发现。”钱三喜自信道。 “做的不错，明天按计划进行吧，给他们一个惊喜，另外……”王流夸了一句，话音一转提醒道： “等明天一旦被发现，百顺那边估计会很气愤，甚至气急败坏，不排除会对你动手，你先有个心里准备。” “我明白，您放心，只要打不死我，我一定死赖着不离开。”钱三喜梗着脖子，信誓旦旦的说。 王流摇头一笑，道：“打死不至于，顶多就是受点皮外伤，但是你放心，做好了这件事，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谢谢王总，我一定努力把事做好。”钱三喜瞬间喜上眉梢，连声保证道。 王流摆摆手，道：“行了，你回去准备吧。” “好，王总再见，杨总再见。”钱三喜顺势又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杨凯搓了搓手，一脸期待道：“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等明天见了我们给他们准备的惊喜，方百顺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如果不出意外，我敢肯定，绝对不会好。”王流笑了笑，跟着调侃一句，心里同样泛起一丝期待。 坑挖了这么久，也该到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第279章 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 下午回到酒店。 在门口正好碰上勘探完回来的张晓颖、潘琳琳和冯楠，王流笑着随口问道：“勘探完了？还顺利吗？” “还好，勘探一下而已，没什么顺利不顺利的。”张晓颖笑了笑。 潘琳琳苦着脸，诉苦道：“就是累啊，连跑了好几天，腿都快给我跑细了。” 冯楠也一脸疲惫的表情。 王流笑道：“累就吃点好的犒劳一下自己，晚上想吃什么，我请。” 潘琳琳眼睛一亮，兴奋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待会儿可不客气了。” 冯楠同样欣喜道：“哇，还是王总大气啊，小颖，你真找了一个好老公。” 张晓颖白了她一眼，倒是也没否认。 几人边说边来到电梯口，准备坐电梯回房间。 等待的空档，酒店门口又进来一行人，为首一人个子挺高，上身一件休闲西装外套，下身搭配一条牛仔裤，穿着简单有型，头上戴了顶鸭舌帽，帽檐压的挺低，眼上还挂了副墨镜，把脸包裹的很严实，似乎有意掩饰身份。 步履稳健来到电梯口，正好站在王流等人身旁，和他们一起等待电梯。 潘琳琳随意瞥了几人一眼，然后突然眉头一紧，眨了眨眼，又盯着为首那人身上仔细看了两眼，小心试探道： “李亚鹏？你是李亚鹏吗？” “不是，你认错人了。”那人当即否认，可惜粗狂的声音出卖了他。 “这声音……不可能认错人，你就是李亚鹏，对吧。”潘琳琳一口咬定，然后也不觉的累了，一把紧紧抓住他胳膊，精神亢奋道： “你演那部《笑傲江湖》我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集没落，演的真好，我超喜欢你的，你帮我签个名吧。” 说着赶忙翻起了包，刚做完勘探回来，身上倒是正好带着纸笔，迅速掏出来递到他面前，眨巴着一双大眼，一脸渴望。 被认了出来，李亚鹏没再掩饰，无奈的接过纸笔刷刷签了一个名。 冯楠见状也赶忙掏出纸和笔，跟着兴奋道：“你真是李亚鹏啊，我也很喜欢你的，也帮我签一个名吧。” 旁边杨凯暗暗撇了撇嘴，似乎对李亚鹏刚一出场，就这么受追捧很是不忿。 啧啧，小伙子这是羡慕嫉妒恨了啊……王流咂了咂嘴，心里暗想，无意中瞥了一眼张晓颖，脸上同样有些期待，王流忍不住眉毛一挑，心道好嘛，这还有一个小迷妹呢。 “你也想要签名？”王流问道。 “没有。”张晓颖摇了摇头，矢口否认，已经结了婚，老公还就在身边，尽管确实想要，但还是忍住了。 只是眼睛盯着拿到签名一脸喜色的潘琳琳，脸上不自觉的闪过一抹羡慕。 你这跟想要有什么区别……王流暗暗翻个白眼，大度道：“想要就去要吧，忍着干嘛，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 张晓颖脸色一喜，弱弱道：“那我也去要一个？” “去吧去吧。”王流摆摆手。 张晓颖当即从善如流，掏出纸和笔，跟着凑过去乐滋滋的要起了签名。 王流随即便侧过头，冲杨凯道：“李亚鹏都来了，许晴应该也快了吧，你待会去约一下，看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杨凯一愣，然后小心看了眼王流，表情有些古怪，心道还以为你真那么大度呢，感情你让媳妇儿去要签名，就是为了把人支开，然后好让我去约人家女明星啊…… …… 百顺集团。 办公室里。 方百顺也正为了明天的开业庆典，做最后的确认。 何新胜恭站一旁做着汇报：“现场已经布置好了，刚刚彩排过一次，效果还不错，节目和演员基本也没问题了。 省台、省报社以及其它几家媒体都接受了邀请，另外省里那边，陈高官、李厅长、罗主任等几位领导也都答应明天会来出席。” 方百顺微微颔首，问道：“请的那几个明星呢？到了没有？” 何新胜道：“中午打过电话，说是晚上到。” “再去催一下，另外其它环节也都再去检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纰漏，第一次试水商业地产，还要跟宏兴同期竞争，一定要万无一失。”方百顺沉声叮嘱道。 “是。”何新胜一口应下。 …… 第二天。 十月一号，国庆如期而至。 从启动、到竣工、再到筹备，历时十九个月，宏兴广场终于到了开业当天。 从步行街起，直到酒店正门前，全部装扮一新，彩旗、横幅、鲜花、红毯，各种装饰点缀其间，处处透着喜庆和隆重。 开业庆典选在商场正门前，左侧是特意搭建的一座简易舞台，中间是为到场嘉宾和媒体安置的几排座位。 王流坐在第一排，正热情的陪着高官刘强说话，这次省里前来出席开业仪式的领导里，就由他领衔，同时也是王流继乐昌友之后，在省里接触到的第二位大佬，态度格外认真。 再往后则是人山人海围观的观众，前期宣传砸了不少，还有李亚鹏、许晴这对c吸引人气，效果很出众，无数观众慕名而来，人气比上次在市里开业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舞台上，主持人开场完，引导出开场节目，又先后邀请王流和刘强登台讲话之后，接着上台串场，隆重的请出了李亚鹏和许晴登台亮相。 一瞬间，现场无数人沸腾，各种喊着两个人名字的声音响彻全场。 刘强看了眼王流，笑道：“筹备的不错，群众热情很高啊，看来今天开业的业绩应该不会差了。” 王流谦虚道：“也是多亏了省里的支持，不然我们也不能这么快就顺利的开业。” 身居高位，这点马屁刘强还是听的出来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李亚鹏、许晴出场完，开业仪式也接近了尾声。 主持人再度热情的邀请王流和刘强联袂登台，开始今天仪式的最后一项，由两人一起进行最后的开业剪彩。 “刘高官，您先请。”王流客气的邀请刘强先登台。 刘强也没客气，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然后昂首阔步登上舞台。 王流紧随其后，两人一起来到台上，站在彩带前，拿起司仪端到两人身前的盘子里的彩剪，伴着全场热烈的掌声和漫天的彩花，干净利落的剪断了面前的彩带。 剪彩结束。 宏兴广场正式开业。 第280章 晦气 另一边。 百顺台的开业庆典也正在隆重举行。 方百顺站在舞台上，热情洋溢的发表着讲话：“经过十九个月的精心筹备，百顺台商业中心终于拉开了开业的序幕。 这是百顺开业的第一个商业项目，囊括了购物、餐饮、文化、休闲、娱乐等多种业态，倾力打造而成的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生活体验式购物中心。 它的开业，既给全市人民提供了一个安心舒适的消费场所，也能为全市、乃至全省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 舞台下，多位省里领导，一众到场媒体和嘉宾座无虚席。 再往外则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几乎把现场围的水泄不通。 前期宣传上百顺也砸了不少广告，也请了明星来站台，效果同样出众，论人气，跟宏兴那边比也不遑多让。 作为省里房企龙头，筹办一场隆重像样的开业庆典倒是也很正常。 只是…… 舞台后方，商场二楼，一间店铺里。 钱三喜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着商场外的动静，估摸着进行的差不多了，先小心的看了眼四周，见没人过来，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快步回到店里，把已经在墙上、衣架上挂好的服装，一件件全部收了起来。 接着从仓储间里拎出一个编织袋，打开之后，里面同样满满都是衣服，只是跟刚才店里挂着的时装不同，样式有点古朴，扣子还是盘扣，通体点缀着一个个或“喜”或“福”的大字，看着喜庆之余，还有点怪异。 尤其一件一件全部挂满整间店面后，整个店里都隐隐约约透出一抹阴森。 钱三喜擦了把汗，看着焕然一新的店里，放心的舒了口气。 …… 商场外。 开业庆典也接近了尾声，方百顺和到场出席仪式的陈高官、李厅长、罗主任一起上台，共同完成了最后的剪彩。 主持人当即慷慨激昂的宣布，仪式结束，百顺台商业中心正式开业，欢迎各位前去体验购物。 早已等候多时的现场观众，随即迫不及待涌向了商场，眨眼的功夫，诺大的一楼中庭便人影绰绰，挤得满满都是人，场面火爆。 不少人见状干脆直接去了楼上，从二楼开始，一家家店面，兴致十足的闲逛起来，直到经过钱三喜的店铺时，扫了一眼店里的衣服，脸色陡然一变，表情略显怪异，然后敬而远之，远远绕开走了。 一个、两个、三个，莫不如是。 也有不懂的，还乐滋滋的进了店里，饶有兴趣的询问：“老板，你这是什么衣服啊，看着还挺喜庆，是旗袍吗？” “不是。”钱三喜言简意赅。 “那是什么？” 钱三喜笑眯眯的说：“寿衣。” 那人当即脸色一白，旋即落荒而逃。 渐渐的，以钱三喜的店面为中心，连带附近几家商铺，在整个二楼平台逐渐形成了一个近乎真空的地带，门可罗雀，顾客寥寥无几。 钱三喜浑不在意，但是其他几家店主就有点坐不住了，开业第一天，流量最高的时候，他们还想着今天能趁机多做几笔生意，拿下一个开门红呢。 结果整座商场里，其它店铺都生意红火，就他们这边无人问津，就是再傻也知道情况有点不对劲了。 几位店主出来四处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齐聚钱三喜的店门前，看着里面的场景，全部恍然大悟，然后气愤不已的叫骂开来。 “好啊，我说这块怎么没人愿意来，感情是你这边在捣鬼，你这店里面卖的是什么？” “寿衣啊，不认识吗？”钱三喜脸不红气不喘，淡淡道。 “你还知道你卖的是寿衣？开业第一天，大喜的日子，你卖寿衣不是诚心添乱吗，马上给我搬走。” “凭什么？你们是交了钱进来的，我也是交了钱租下的店，你们能卖，我怎么就不能卖？”钱三喜振振有词。 “你就是不能卖，你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意了，必须搬走。” “我就不搬。” “你搬不搬？” “不搬。” “好，你等着，我去找管理来，让他们来评评理。” 双方对骂几句，钱三喜一副死赖着不走的姿态，几位店主气的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最后一起怒气冲冲的找商场管理评理去了。 …… 正门外。 方百顺对此还一无所知，正心怀大畅的跟人谈笑风生。 “陈高官、李厅长、罗主任，刚才忙着开业，实在是招待不周了，中午安排了酒席，几位领导赏光一起去喝一杯吧，让我略作弥补，聊表一下谢意。” 陈广生轻笑道：“省里还有点工作要处理，喝酒就算了。”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委婉拒绝。 方百顺顺势道：“那就改天，等哪天抽出时间了，我再好好招待一下几位领导。” “再说吧。”陈广生不置可否的说了句，没再多待，坐上车走了。 其他人也相继离开。 方百顺送走几人，然后回身看了眼商场门口，隔着玻璃门板也能看到里面人影绰绰的人影，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 何新胜站在旁边，同样一脸喜色：“看这架势，咱们今天的业绩多半不会差了啊，方总，您要进去看看吗？”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还看它干嘛？”方百顺勾着嘴角，自信一笑，又道：“你自己进去吧，等营业额出来了汇报我一声。” “好，我一定第一时间跟您汇报。”何新胜笑着一口应下。 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了，接通说了两句，然后脸色陡然一变。 方百顺看的心里一沉，皱眉道：“怎么了？” 何新胜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迟疑着没敢回答。 方百顺沉声道：“到底怎么了，说啊？” 何新胜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道：“商场管理打来电话，说、说商场里有人在卖、卖寿衣。” “寿衣？”方百顺当即就黑了脸，开业第一天，大喜的日子，居然有人在他商场里卖寿衣，这他么不是故意再给他找晦气吗？ 刚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无踪，看着何新胜，咬牙切齿道：“我让你检查，你就是这么给我检查的吗？那么大一家寿衣店，你居然发现不了？” 何新胜苦着脸道：“昨天还没有的啊，我上上下下全部检查过，没有寿衣店，我也不知道它是从哪冒出来的……” 方百顺黑着脸打断道：“别他么给我解释这么多，马上去给我解决掉，立刻马上去。” “是是是，我这就去。”何新胜连声答应，然后转身一溜小跑进了商场。 第281章 一粒老鼠屎坏了满锅汤 商场二楼。 几位店主找来了管理，跟钱三喜展开了激烈交涉。 然而后者依旧一副蛮不讲理的姿态，本就是来找茬的，态度强硬的很，咬死了自己也是掏钱租下的店，是正常经营，就是不肯搬。 生意受了影响，几位店主本来就很不爽，被他这态度一激，几人顿时恼了，最后从交涉直接演变成了双方对骂，场面热闹的很。 何新胜匆匆赶来，看着这一幕当即沉了脸，气不打一处来。 “何总。”见何新胜过来，管理赶忙打了声招呼。 几位店主也像找到了主持公道的，纷纷调转枪口，向他告起了状。 “何总，您来给评评理，他这像话吗？” “就因为他，顾客都不愿意上我们这边来了，我们的生意已经严重受到了影响。” “我们交钱进来是来做生意的，他这样我们生意还怎么做？” “必须让他搬走，他要不搬，那我们搬。” “对，要么他搬，要么我们搬。” 压力陡然涌向了何新胜，本来就沉着的脸，顿时更加阴沉，眼睛直勾勾盯着钱三喜，咬牙切齿道： “你这家店原来定的是卖服装吧？你现在卖的是什么？” “寿衣啊，怎么着，寿衣不是服装啊？”钱三喜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回道。 何新胜脸一黑，有点恼怒，但偏偏无法反驳，气愤之余心里又多了一点郁闷，咬牙道：“跟我耍无赖是吧？寿衣跟服装能一样吗？ 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捣乱的，识相的立刻给我关门走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凭什么？我是交了钱、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租的店，现在才开业第一天，你就让我走人，还讲不讲理了？”钱三喜嚷嚷道。 动静闹的有点大，商场里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当下也不购物了，纷纷围过来看起了热闹。 何新胜扫了一眼四周，看着越聚越多的人流，知道不能在耽搁下去了，不然闹的越久，对他们影响越大，必须快刀斩乱麻。 “行，机会给你了，但是你自己不识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何新胜气急反笑，懒的再跟他废话，冲旁边保安使了个眼色，大手一挥道： “把他给我抬出去。” 几个保安闻言当即向钱三喜靠拢过去。 钱三喜退后两步，色厉内荏道：“干嘛干嘛？别动手啊，我可是签了合同的，你们这么干，小心我告你们去。” 几个保安刚有所迟疑，就听何新胜喝道：“别搭理他，把他给我拖出去。” 保安顿时不再迟疑，围堵住钱三喜，合力架起他就朝楼下走。 钱三喜极力挣扎，奈何身板太小，反抗毫无用处，最终还是被拖着走远了。 “抱歉抱歉，出了点小意外，影响到大家的心情了，我在这里诚挚的跟大家道一声歉，现在问题已经解决，大家放心的去体验选购吧，抱歉了。” 何新胜干笑着冲众人拱了拱手，想尽可能的消除一下影响。 可惜影响已经造成。 虽然时间不长，虽然处理的也算及时，虽然职业无分贵贱，但是跟“死”一沾上边，多多少少还是让人觉的有点犯忌讳。 围观的顾客里，不少人都是抱着闲逛的想法，趁着新店开张进来凑热闹的，刚才逛了半天，兴致已经顿减，现在又撞上这一幕，顿时有点索然无味。 看着钱三喜虽然被拖走，但是还留在店里，挂的满满都是的寿衣，心里还有点膈应，唯恐惹到霉运沾身，三三两两散场，没再闲逛，不少人直接下楼走了。 何新胜看的心里一沉，新店开张，消费高峰一般都在前几个小时，随后开始锐减，现在才刚开始营业，顾客就开始走人了，对商场而言，毫无疑问是种损失，甚至可能还不小。 刚才说的业绩不会差的话都恐怕要打上一个问号了。 业绩如果不好，他这个项目负责人一定首当其冲，想想还在等着他汇报业绩的方百顺，何新胜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扫了一眼店里，顿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把这些都给我收起来扔出去，有多远扔多远。” …… 另一边。 宏兴酒店招待室里。 “好了，待会还有点工作要处理，采访就先到这里吧。”王流面对一众记者，委婉的结束了采访。 刚才开业仪式结束后，送走了省里几位领导，紧接着王流就被到场的记者围住，想让他接受一下采访。 以往这种事王流都是打发杨凯或者王志新去做的，但是这次他还有点其它想法，想借助这些媒体，尤其是从其它市里邀请来的媒体，把宏兴广场的成功范例宣扬出去，所以没有拒绝，索性办了场记者招待会。 就他们关心的问题简要做了回答，同时也顺带着把宏兴广场的各项数据，尤其是投资额、盈利预期以及提供的工作岗位，详细介绍给了他们。 想说的说完，王流便没再多待，直接结束了招待会。 拿到了想要的新闻素材，一众记者也没再纠缠，心满意足的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王流率先起身离开，刚出门，就见杨凯已经等在了门口，旁边还站着鼻青脸肿的钱三喜。 显然，刚才被从百顺台商场里拖出来，并不单纯只是拖出来，他还被好好招待了一番，脸上一片乌青，两只眼睛肿的像个血泡，原本还偏消瘦的脸，现在直接胖了一圈。 王流都差点没认出来，眉毛一挑道：“都伤成这样了？看来你事办的不错，把他们气的不清啊。” 虽然鼻青脸肿，但是钱三喜精神倒是十足，闻言咧嘴笑道：“幸不辱命吧，没让您失望，就是时间短了点，我还想着赖上俩小时呢，没想到他们还挺果断，只闹了半个小时，就直接把我拖出去了，还给我一顿好打。” “这就足够了。”王流笑了笑。 他本来就没想过就凭这点事就直接把百顺台整垮，之前几次三番被方百顺打压，他这次只是想反阴一下他，让他尝尝被人找茬的滋味，见识见识什么叫一粒老鼠屎，坏了满锅汤而已。 现在目的达成，他已经心满意足了，拍拍钱三喜肩膀道：“干的不错，回去养养伤，等伤好了来公司上班吧。” “诶，谢谢王总、谢谢王总。”钱三喜顿时喜笑颜开，连连鞠躬致谢，兴高采烈走了。 第282章 以小博大 第二天。 省城宏兴广场盛大开业的新闻，同时在各大媒体上刊登。 《省城宏兴广场昨日盛大开业，董事长王流亲自到场出席！》 《八万客流量，六百万营业额，宏兴广场开业首日交出完美答卷！》 《提供超三千就业岗位，宏兴广场为全市发展注入新动力！》 《南华、省城两个项目全部大获成功，宏兴用实力树立全省第一商业地产品牌形象！》 报道一篇接一篇，不止省城，王流特意邀请来的其它市的媒体也相继发出了报道。 酒店里。 王流特意让人去搜罗齐了凡是刊登宏兴广场开业新闻的报纸，挨个翻了一遍，心里松了口气。 还不错，邀请来的媒体基本都发了报道，他想在其它市里宣传宏兴广场成功范例的目的基本达到了。 有了这块敲门砖，接下来向其它市里推广宏兴广场就容易的多了，后续还可以以此为根基，一举把宏兴的房地产版图扩张到全省，省下大笔的开拓市场时间。 该从哪个市先开始呢？ 王流暗暗琢磨，正盘算着，杨凯忽然匆匆找了过来，一脸掩饰不住的惊喜，一进门就迫不及待道： “王哥，好消息啊，大大的好消息啊，临海、东洲、江城三个市的招商局都给公司打来了电话，说想邀请我们过去建一座宏兴广场，位置随便我们选，地价也可以商量。” 刚说完，手机又响了，杨凯随手接通，刚说了一句，又猛然眨了眨眼： “赵局长吗？你好你好，我是宏兴行政总裁杨凯，您找我什么事？” “是吗？” “哎呀，我可做不了这个决定，得先跟王总汇报一声，然后才能给您回话。” “行行行，没问题，等有结果了我一定第一时间给您回话。” “诶，好，再见。” 杨凯眉开眼笑的挂断了电话。 王流问道：“哪个赵局长？找你什么事？还先给我汇报？” “滨江市招商局赵振科，他是这么说的，也想邀请我们过去开发一座宏兴广场。”杨凯咧开嘴笑道，脸上的兴奋掩都掩不住。 王流眨眨眼，心里同样一喜，又一个市，再加上刚才说的临海、东洲、江城，一共就是四个市了。 原本他还想着借省城宏兴广场的成功范例，当成敲门砖，方便他去其它市里推广宏兴广场，没想到结果比他想的还要好。 都不用他去推广，四个市就主动找上门，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不过仔细想想，四个市态度这么热切其实也正常。 第一，在王流有意透漏下，新闻上已经报道了，省城宏兴广场开业首日，营业额高达六百万。 就算有开业加成，平常营业额不会有这么高。 就算省城消费水平高，换了其它市里，营业额会略有缩水。 但是哪怕只剩一半，日营业额能达到三百万，一年下来少说也能缴上个上亿的利税了。 再加上出让土地的地价款，等于这一个项目，就可以给当地带来一笔不菲的财政收入。 第二，一个城市综合体的出现，能有效的提升城市的整体形象，直白点说，这就是笔政绩啊。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宏兴广场能提供的工作岗位。 省城项目上，眼下刚开业，在不少铺位还是空置的情况下，就已经给省城提供了超过三千个工作岗位。 换到其它市里，不用多，哪怕同样只提供三千个工作岗位，那也能帮住当地三千个家庭，解决一下生计问题了。 而事实上还不止如此，如果再加上项目动工期间，在当地招聘的工人，能提供的就业岗位数量还会更高。 这样一个项目的出现，绝对能有效的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 还有第四点，经过南华和省城两个项目的接连成功，宏兴广场明显具备了可复制性，在南华和省城能成功，换到其它市里大概率也能。 如果不出意外，可以说只要能把宏兴广场落地，就能给当地带来一笔不菲的财政收入，还能帮住当地提升城市形象，增加就业岗位，稳稳捞上一笔政绩。 这样的好项目谁不想要？ 想通了这些，王流对四个市的热情邀请就可以理解了。 这就是品牌带来的吸引力。 杨凯乐滋滋道：“正好省城的项目做完了，下一步就该考虑向其它市推广，现在这四个市主动抛来橄榄枝，咱们随便挑一个，接下来就有项目做了。” “挑一个？”王流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为什么要挑，为什么不全都要？” “啊？”杨凯一愣。 王流接着道：“我们自己去推广，和其它市主动找上门，性质可差的远了。 你都说了，只要我们过去投资开发宏兴广场，位置随便选，地价款还可以商量，这么好的一个宰人的机会，错过了不可惜吗？ 难得碰上了，当然是先把地圈下来。” 杨凯苦笑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如果四个市都答应，同时开发四个项目，需要的资金可不少啊。” 王流摇摇头，纠正道：“不止四个，我说的是全都要，现在就有四个市抛来了橄榄枝，再等等，说不定还有其它市也会找上门来呢？ 只要他们来，那就一个别落，全部给我签下来。” “啊？四个还不够，其它市的还要签？”杨凯顿时目瞪口呆，然后一脸哭笑不得道： “如果剩下五个市也都找过来，那就是九个项目了，南华、省城两座宏兴广场，哪一个都是近两亿的投资额。 现在如果一下子开发九个，那需要的资金保守估计也得十五个亿，甚至还可能更多。 这已经不是财务压力大不大的问题了，而是咱们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钱啊。” “不需要这么多钱，九个项目又不是一个整体，分开去操作就好了，先拿下一块地，然后拿着地去银行抵押贷款，用贷来的钱再去拿下其它地。 滚动去开发，实际上咱们只需要出一个项目，甚至只需要出一块地的钱，就可以去撬动九个项目，后续的开发资金，完全可以通过商铺和公寓的预收款来填补。” 王流目光火热的说着，精神不自觉的有点亢奋起来。 做房地产的，每个项目都用自己的钱去开发，说出去太丢人了。 正确做法当然是得以小博大，甚至空手套白狼。 而他正好也擅长这么做，别忘了，当初他可也是空手套白狼起的家。 第283章 富贵险中求 干的就是房地产，操作手法杨凯自然也懂，刚才太过惊愕，没来的及细想，现在听王流一分析，心里也立刻明白过来，分开去操作，滚动去开发，确实具备可行性。 只是…… “这样风险是不是太大了？滚动去开发确实能以小博大，但是一滚八……滚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环节越多，出问题的概率就越大，九个项目但凡有一个出问题，其余八个也很可能会跟着受影响，甚至最终九个项目都得停摆。 如果真到了这一步，公司都很有可能被拖垮。”杨凯一脸忧虑。 做生意的，资金链就是命门。 如果一下子启动九个项目，资金链条就拉的太长了，只要其中一个出现问题，资金接续不上，导致资金链断裂，其余八个项目都得跟着停摆，最终甚至连整个宏兴都得被拖垮。 牵一发而动全身，由不得他不谨慎。 道理王流也懂，但他还是想做，没办法，诱惑太大了。 第一，同时操盘九个项目，本身就有高额利润。 第二，如果能操盘成功，那宏兴的业务范围就能一举辐射到全省，后续还可以以此为根基，继续开拓当地的房地产市场，进而使宏兴的业务在全省遍地开花。 而宏兴也能从一个区域性的房地产公司，摇身一变成为横跨全省的房企巨头，地位和影响力都能实现飞跃，就是跟百顺都能比肩一下了。 至于风险…… 资本论里是怎么说的？ 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 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 现在如果能同时操盘九个项目，利润自然也是一个项目的九倍，而且除了能收获高额利润外，还能实现地位和影响力的巨大提升，诱惑已经足够大，就算有风险，也值得去冒。 而王流恰恰不是一个畏惧风险而保守的人，不然当初他就不会拿着家里全部家底，孤注一掷去投标了。 可以说，他骨子里就有冒险基因。 现在面对风险和机遇，他毫不犹豫选择了迎接风险，把握机遇，心头火热道：“富贵险中求，没有高风险，哪来的高回报？ 如果能操作成，宏兴少说也能缩短五年的发展期，机会难得，不管有多大风险，都值得去冒。” 杨凯还有点迟疑，犹豫着还想再劝一劝。 王流直接拍板道：“行了，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定了，你去给临海、东洲、江城、滨江四个市回一下话，就说邀请我们过去投资兴建宏兴广场的事，我们答应了。 后续如果还有其它市打来电话，也都答应下来。 我们一个市一个市去跑太麻烦，你把他们都约到省里来，我亲自跟他们面谈。” 老板都拍了板，杨凯还能说什么？只能苦笑道：“好吧，听您的，我去联系。” …… 一个诚心邀请，一个有意受邀，双方一拍即合，杨凯联系过后，顺利达成一致。 滨江市招商团第一个来到了省城，在宏兴会馆里，和王流碰了面。 “王总您好，我是赵振科，之前跟宏兴联系的就是我。”一见面，赵振科先热情伸手，主动做了自我介绍。 王流跟着热情握手，客套道：“您好赵局长，远道而来，幸苦了。” “都是为了工作，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赵振科谦虚一句，转过头指指身边一人，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市长彭正泽，这次洽谈就由彭市带队。” 彭正泽……王流眼里闪过一抹惊讶，要合作，他对各个市里的领导班子都了解过一下，知道这是滨江市副市长。 原本还以为这次过来洽谈，由招商局赵振科领衔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彭正泽都亲自带队过来了。 看来滨江对这次合作的重视程度，比他预想中还要高啊。 如此想来，王流的态度也比刚才又热情了几分，笑容满面伸出手道： “彭市您好您好，不知道您要来，有失远迎，真是怠慢了，您别见怪啊。” 彭正泽笑了笑，握手道：“王总客气了，一些繁文缛节，不用在意，能把这次合作谈成，就是最大的诚意了。” “说的是，这次邀请您过来，我们也是奔着合作去的，雅间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过去再谈吧。”王流邀请道。 彭正泽点头，跟着王流去了雅间。 …… 正中一间中式红木桌，四周各搭配了一张中西式结合的红木沙发，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角落架子上还摆放着几个瓷器花瓶，里面插着几朵鲜花，整间雅间古风古韵。 一袭旗袍温文尔雅的服务员，娴熟又不失优雅的替几人各自倒了茶。 王流和彭正泽相对而坐，直入正题道：“彭市，说实话，对于这次合作，我们是很感兴趣的，只是不知道你们能提供一块什么样的地供我们开发？ 面积多大，位置在哪？ 面积太小的话，根本施展不开，位置如果太差，宏兴广场就算建好了，将来效益估计也有限。” “你的顾虑我理解，但是放心，既然邀请宏兴过去投资，我们自然不会随便敷衍，目前市里可供开发的地块我们已经整理好了，想要哪块随便你挑。” 彭正泽掷地有声说完，看了眼赵振科，后者心领神会，从包里翻出一张地图，铺到了王流面前，看的他瞬间暗暗咂舌。 地图都带来了，这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这是滨江市主城区地图，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地图上圈出来的这三块地就是市里目前可供开发，地段又比较好的三个地块。 这两块都挨着市中心，面积一块是78万平，一块是91万平，大小和地段都不错。 这块就在市中心，地段比另外两块更好，不过毕竟是在市中心，面积比较小，只有将近53万平。” 赵振科指着地图上标注出来的三块地，依次向王流做了介绍，末了问道： “王总想选哪块？” 有市中心当然首选市中心，房地产的核心要义就是：地段为王。 不过53万平，相较其它两块，面积确实有点小了。 但是也没关系，面积不够，容积率来凑一凑就好了。 第284章 致命破绽 王流伸手点在地图上圈出来的市中心那块地的位置上，正色道：“这块吧，从位置角度来讲，在这里开发完成后，未来的预期效益最高。 只是面积确实小了点，不知道容积率是多少？可以的话，能不能尽可能的往上提一提？” 彭正泽沉吟道：“容积率暂时还没有确定，宏兴如果愿意过去的话，都可以商量，你想定成多少？” “4或者5怎么样？”王流试探道。 让他自己说，那自然得狮子大开口，尽量往高了提啊。 彭正泽眼皮跳了跳，看了他一眼，沉思片刻后点头道：“可以，就暂定成4吧。” 还真答应了……王流心里一喜，容积率定到4，再乘以53万平的宗地面积，总建筑面积就是212万平，不小了。 “行，听您的，4就4。”王流呵呵一笑，爽快道。 彭正泽继续道：“王总还有什么要求，可以继续提，只要条件允许，我们一定尽量满足。”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王流装模做样的皱了皱眉，显的有点为难道：“其它的都好说，目前我们压力最大的就是资金。 宏兴现在还有几处项目在开发，财务本来就有点紧张，如果再去滨江投资的话，那压力就更大了。 如果彭市能把地价款往下压一压，给我们一个优惠价。 另外在后续开发资金上，再安排银行放给我们一笔贷款，帮住我们缓解一下资金压力，那就没的说，这次合作我一定答应，今天就可以签合同。” 主动过来招商引资，在地价上给出一定幅度的优惠本来就在彭正泽的考虑之中，这次没有犹豫，直接爽快道： “没问题，市里地价原本是120万每亩，宏兴如果过去投资，市里最高可以给你打个七折优惠，每亩只需要84万。 市中心那块地一共是79亩多，总地价款大概是6600多万，这个优惠价你觉的还可以吗？” 算的这么清吗？ 看来你是来之前就做好了预案啊……王流心里暗想，脸上欣喜道：“可以可以，七折优惠，幅度够大了，多谢彭市理解。” 6600万，买下市中心53万平的地块，优惠力度确实不小，王流没有贪得无厌，直接答应下来，然后话音一转道： “另外贷款的事……” 彭正泽道：“市里可以帮忙安排，但是能不能贷的下来，就得你们双方自己去谈了，银行有自己的规章制度，市里也不好干涉。” “明白，市里能帮忙安排见面就好，剩下的我们自己去谈。”王流欣然道。 能帮忙牵线搭桥，再加上地块做抵押，不怕贷款谈不下来。 想要的要求都达到了，王流没再吊着他们，爽快道：“彭市这么有诚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次合作我完全同意，合同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待会咱们就签。” …… 帝景园。 方百顺家里。 何新胜匆匆找来，正一脸担忧的汇报着：“方总，新泉市今天也发了通告，宣布和宏兴达成了合作，要在新泉兴建一座宏兴广场。 加上之前已经公告过的临海、东洲、江城、滨江，宏兴现在已经接连拿下五个市了。 看他们这架势，这是想一股脑把宏兴广场在全省每个市都推广开啊。 这要让他顺利做成了，宏兴的业务范围可就直接辐射到全省了，规模和影响力都能直追我们。 之前光在省城里竞争，就带给我们不少麻烦，现在要是让他把业务在全省都拓展开，跟我们全面形成竞争，那以后我们要面对的处境可就困难的多了。 咱们是不是得想想办法，把他的计划给搞黄了，让他不能把宏兴广场在全省都顺利推广开？” 何新胜忧心忡忡的说着。 方百顺仿佛置若罔闻，没有回应，只是认真的看着何新胜拿来的，刊登着新泉市和宏兴达成合作的消息的报纸，目光闪烁，跟何新胜的反应完全不同。 不仅没有担忧，反而还有点欣喜，甚至是兴奋。 何新胜说的不算错，如果让宏兴把宏兴广场在全省都推广开，业务范围辐射到全省，确实会和他形成全面竞争。 之前光在省里，宏兴就给他找了不少麻烦，以后要是全面竞争起来，他要面对的处境就被动的多了。 但是凡事有利就有弊，想跟他形成全面竞争，王流也得能发展的起来才行。 他用了十多年才把百顺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业务横跨全省，现在王流一下子就想把业务在全省铺开，野心不小，但是难度更高。 首当其冲的就是资金问题。 同时在全省投资兴建宏兴广场，需要的资金绝对不是个小数目，方百顺坚信，王流绝对不可能拿的出这么多钱。 不用想他都能猜到，绝大部分资金，一定是王流贷款贷来的，他自己只出一个项目，甚至一块地的钱，然后靠贷款去滚动开发其它项目。 在房地产行业里打拼这么多年，这点操盘手法，他再清楚不过。 而这就是王流此举里的最大弊端，也可以说是致命破绽。 滚动去开发，带来的后果必定是负债率高企，资金链被拉的太长。 他只要找准这个七寸，适时出手，一举掐断王流的资金链，那他别说把业务辐射全省，来和他全面竞争了，宏兴还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上次开业当天，商场里出现的那个卖寿衣的，不用猜方百顺也能想到，绝对是王流安排过来给他捣乱的。 他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回场子呢，没想到王流自己倒先露出破绽，主动送上门来了。 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啊。 “方总？您在听吗？咱们是不是得想个办法，把宏兴的计划给它搅和黄？”何新胜看着迟迟不作声的方百顺，又小心的问了一遍。 “搅和黄？”方百顺反问一遍，似笑非笑道：“不不不，不止不能搅和黄，我们还得再帮他一把。 他不是胃口大，想一口气就把业务在全省拓展开吗？ 行，我就如他所愿。 你去看看还有哪个市没跟宏兴合作的，帮着去推动一下，争取让所有市都跟宏兴达成合作。 另外再去打点一下关系，只要宏兴去贷款，想贷多少就贷给他多少。” “啊？这这这这……咱们不去搅和黄就算了，还要去帮他？这不是养虎为患吗。”何新胜一脸懵逼，百思不解。 方百顺瞥他一眼，懒的多解释，沉声道：“让你做就去做，哪那么多话，真想知道为什么，就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我相信你能想的出来。” “好吧，我、我知道了。”何新胜满脸无奈的答应下来。 第285章 时来运转了 宏兴会馆。 “高局长，合作愉快。” 雅间里，再次签署完一份投资合同，王流起身冲身侧的高瑞林微笑的伸出了手。 之前已经拿下六个市，全省十一个市，除去已经建成开业的南华和省城之外的九个市里，只剩下三个市迟迟没有发来邀请。 王流原本都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突然又峰回路转，剩下三个市之一的望安市终于姗姗来迟的抛来了橄榄枝，并由招商局局长高瑞林带队，来到省城和王流展开商谈。 过程异乎寻常的顺利，顺利到王流都感觉有点意外，原以为会有一番讨价还价，没想到他提出来的几点要求几乎全部得到满足，双方就投资事宜轻松达成一致，顺风顺水签了合同。 宏兴的商业版图里再下一城，王流很高兴。 高瑞林似乎也挺欣喜，和王流亲切握手道：“合作愉快啊王总，市里对这次投资很重视，希望你们能尽快履约，到望安来投资开发宏兴广场。” “高局放心，等筹措好资金，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过去。”王流保证一句，又道： “马上中午了，高局就先别走了，我去安排一下，待会一起喝一杯，好好庆祝下合作达成吧。” “王总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有点遗憾，市里那边还在等我的消息呢，我得先去汇报一下，下次吧。”高瑞林委婉拒绝。 王流没再坚持，点点头道：“工作第一，那您就先忙，我就不耽误您了，以后机会还多，酒下次咱们再喝。” “好。”高瑞林爽快答应下来，带着人走了。 杨凯乐滋滋道：“刚才接到电话，剩下两个市也向公司发来了邀请，表达了招商意愿，希望能跟我们当面谈谈。” 终于来了吗？ 再加上这两个，全省十一个市，宏兴就全部攻占了……王流心里一喜，果断道：“回复他们，约个时间见面吧。” “是。”杨凯点头应下。 王流转过话题问道：“贷款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之前已经拿下六个市，第一个拿下的滨江市，地价款已经全额支付，接下来就该按照计划，拿地去抵押贷款，再用贷款去滚动支付其它地的地价款了。 事情是由杨凯着手在办，闻言笑道：“滨江的贷款已经下来了，刚好够支付临海的地价款，现在正在跟临海那边谈，进展还不错，银行已经同意贷款了，比预想中还顺利。” 王流点了点头，心里一阵轻松，宏兴广场一个个在全省顺利铺开，现在贷款也顺利拿了下来，一切都在按照计划顺利进行。 欣喜之余，王流还有点小意外，从创业之初开始，他就不是受到徐飞掣肘，就是遭到方百顺打压，过程可谓一路坎坷。 现在突然这么顺利，他还有点不太适应了。 莫非是时来运转了？ 王流暗戳戳的想。 …… 酒店房间里。 潘琳琳丢下笔，毫无形象的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做好了，这些天可把我给累死了。” 冯楠和张晓颖也一脸轻松。 之前连续实地勘探了好几天，接着又紧赶慢赶开始设计方案，连轴转下来，三人都有些疲惫。 如今方案终于初步设计完成，三人紧绷了多日的神经也终于舒展开来。 “不管了不管了，待会我要先去大吃一顿，然后再去看个电影，逛逛商场，最后再去做个保养，没日没夜干了这么多天，皮肤都变差了，必须去好好护理一下。” 潘琳琳一脸渴望又恶狠狠的说着，仿佛像个压抑了许久欲望，终于有机会可以释放的小怨妇。 冯楠连连点头：“还有去唱唱歌，最近一直待在酒店里，都快憋死我了，必须好好宣泄一下。” 说着一把挽住张晓颖胳膊，嬉笑道：“小颖，你也一起去吧，再跟你老公打个招呼，带我们去宏兴会馆里玩玩，上次我都还没玩够呢。” 潘琳琳眼睛一亮，赶忙跑过来，挽住张晓颖另一支胳膊，跟着附和道：“对对对，小颖，你再跟你老公说说，带我们再进去玩一次吧。 怎么说我们也是在给他设计图纸，累了这么久，他不得犒劳一下？” 上次王流带她们去会馆里体验过一次，然后两人就被会馆里丰富的项目，优雅奢华的环境，以及各种各样的美食给深深折服了。 一直心心念念着想再去体验一次，只是会馆是会员制，她们最近又一直在忙，到现在也没找到机会。 眼下终于有了闲暇，两人全部蠢蠢欲动，一左一右拉着张晓颖，腻歪起来。 张晓颖一脸无奈，苦笑道：“好了好了，别晃了，再晃我胳膊都要被你们晃下来了，我帮你们去说好了吧。” “真的？” “我就知道小颖你最好了，ua~” 俩人同时喜上眉梢，潘琳琳还兴奋的没把持住，朝张晓颖脸上亲了一口。 张晓颖擦擦脸，一脸嫌弃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咚咚咚……” 正说着，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我去开门。”潘琳琳自告奋勇，跑去开了门。 王流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脸上都有点喜色的三人，笑问道：“怎么了这是？这么开心？” 潘琳琳和冯楠同时看向张晓颖，各自挤眉弄眼，似乎想用眼神怂恿她：快开口啊，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张晓颖干笑道：“没什么，方案刚刚做完，情绪高兴了点。” “是吗，那还真是巧了。”王流笑着进门，边走边宣布道：“正好我又接了九个项目，你们这边做完了，刚好可以腾出手，接着去做。” 张晓颖眨眨眼，有点惊讶，也有点欣喜。 潘琳琳和冯楠则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先前一个项目做下来，就把她们累够呛，现在一下子又甩过来九个，这要是做完，人都得累个半死吧。 还有刚才说的大餐、电影、逛街、保养，忙起来哪还有时间再去？仿佛看到了在离她们渐行渐远，一抿嘴，两人全部有点欲哭无泪。 王流看的眉毛一挑，道：“怎么这副表情？又有项目可以做了，不高兴吗？” “我好高兴啊。”潘琳琳哭丧着脸，一副痛并快乐着的表情。 冯楠忍痛点头附和：“我也是。” 第286章 再加一层保险 你俩快拉倒吧，笑的比哭还难看，你们确定这是高兴吗？ 王流暗暗翻个白眼，看向张晓颖道：“她俩什么情况？” 张晓颖看了眼两人，心知肚明的笑道：“刚做完方案，累了挺久，她俩刚才正商量着想去会馆里玩玩，放松一下。 现在突然又有项目能做了，可能是怕忙起来顾不上了吧。” “就为了这点事？” 王流无语道：“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想玩就去玩啊，项目又没说让你们现在就得开始做，先放松一下，养精蓄锐好再开始没准儿效率还能更高呢。 想去会馆是吧，行，待会就带你们去，想玩多久玩多久，可以了吧？” 冯楠顿时脸上一喜。 潘琳琳连连点头道：“可以了可以了，想玩多久玩多久，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啊。” 王流撇嘴道：“我是那种人吗？要不信，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冯楠和潘琳琳同时点头： “好啊。” “现在就去吧。” “得，那就走着。”王流当先出了门，说到做到，带着三人去了会馆。 …… 百顺集团。 办公室里，何新胜正兴奋的向方百顺汇报着：“方总，我已经按您吩咐，推动其它几个市也和宏兴达成了合作。 现在全省十一个市，除了已经建成开业的南华和省城，剩下九个市里，宏兴也全部启动了宏兴广场项目。 银行那边也打过招呼，按您说的，贷款都已经放给宏兴了。” 何新胜不傻，怎么说也是在商场里摸爬滚打过多年的人，心思很活络。 之前一时没反应过来，没理解方百顺这么做的用意，但是回去仔细想了想之后他就明白了，方百顺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啊。 表面上看是在帮宏兴开拓市场，实际上开拓到市场的同时，也让宏兴积攒起了巨额债务，等到负债率高企，然后再果断出手，一举掐断宏兴的资金链，到时候光这笔债就能够压垮宏兴。 不得不说，这招够狠。 之前王流送他的一巴掌之仇还没报，现在想通了方百顺的目的，他也仿佛看到了报仇的机会，事办起来格外卖力，按照方百顺的吩咐，把事漂亮的办了下来。 方百顺靠在椅子上，手里夹着根雪茄，边听边抽了一口，眼睛微眯，露出来的一条缝里，隐约能看到有寒光涌动。 他最担心的就是王流会不上钩，没想到他还挺配合，抛出去的鱼饵全部照单全收。 胃口果然够大。 但是一口就想吃成个胖子，那也该有吃多了被撑死的觉悟。 滚动去开发，确实可以用一笔钱，先拿下一个项目，然后再利用贷款去撬动其它多个项目。 但是要是被追起债来，那可就没有分开操作的余地了，九笔债同时压下来，宏兴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方百顺目光闪烁，沉声道：“干的不错，网撒好了，接下来就该准备收网了，你去找个记者，让他好好写篇稿子，把宏兴的操盘手法给我捅出来。” 何新胜咧嘴笑道：“明白，您要没其它吩咐，我现在就去安排。” 方百顺摆摆手：“去吧。” 何新胜点点头，斗志昂扬的走了。 方百顺则继续靠在椅子上，边抽雪茄，边眯着眼暗暗盘算起来。 机会难得，光让宏兴脱层皮还不够，最好是能趁机一举挤垮它。 不然如果打蛇不死，那就后患无穷了，尤其是他还帮着宏兴把业务一下子拓展到全省的情况下。 这要不能一举掐死它，让它缓过这口气来，顺势把根基在全省扎下来，然后反过来和他全面展开竞争，那就真成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养虎为患了。 这样一来，光靠一个记者，写上一篇稿子就想压死宏兴，力度肯定不够，得再加上一层保险，确保万无一失。 沉思一瞬，方百顺猛然坐起身，手上雪茄狠狠掐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然后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 “嘟嘟嘟……” 响了几声，电话接通。 刚刚还一脸狠色的方百顺，脸上陡然堆满了笑，热情道：“喂，陈省吗？是我，小方啊。” “没什么事，就是上次开业您亲自过来捧了场，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感谢一下您，这次打电话就是想问问，您看您哪天能抽出点时间，让我做个东，好好感谢一下您。” “去您家？会不会有点太打扰了？” “那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去您家里拜访拜访您。” “好，下午见。” …… 省委大院。 陈广生难得休息了一天，正待在院子里，兴致勃勃的浇着花。 这是他的一点小爱好，闲暇之余种种花养养草，权当陶冶一下情操。 正浇着，方百顺左手拎着一堆礼品，右手同样一手礼盒，两只手上大包小包的进了门。 见状赶忙一溜小跑，快步走上前，把东西放到台阶上，然后腾出手来，边主动去接陈广生手上的喷壶，边热情道： “陈省，我来我来，我帮您浇。” 陈广生推辞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别别别，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您来干呢，还是我来吧。”方百顺极力献殷勤。 陈广生拗不过，无奈的笑道：“成吧，那就你来，这边我已经浇过来了，你浇那边就好了，别浇太多水，小心别再把花给我浇死了。” “您放心，我会悠着点的。”方百顺呵呵一笑，保证道。 陈广生把喷壶交给方百顺，自己则拿起毛巾擦了把汗，瞥了眼放在台阶上的礼品，咂了咂嘴道： “拿了这么多东西，看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找我什么事，直说吧。” 方百顺边浇水，边笑道：“没有，今天过来就是单纯拜访一下您，感谢一下您上次的捧场，那些就是一点心意，没有其它含义。” “是吗？心意我领了，东西待会走的时候记得拿走。”陈广生淡淡道。 方百顺脸色一僵，干笑道：“别啊，就是一点心意，不值什么钱的，我拿都拿来了，您就收下吧。” 陈广生不为所动。 方百顺咬咬牙，苦笑道：“还是没瞒过您，那我就直说了，这次过来是有点事，不过不是想请您帮忙，只是想跟您汇报一下。” 第287章 发动攻势 陈广生瞥他一眼，脸色依旧平淡，没有因为三言两语就压迫方百顺直接道明来意而有得意之色，显然没有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淡淡道： “说吧，什么事。” 方百顺斟酌着道：“不知道陈省关注到没有，最近宏兴频频出手，和省里其它市都签署了投资合同，项目数量高达九个，而且都已经开始启动了。 我查了查，宏兴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多资金，绝大部分钱都是靠贷款贷来的，数额接近六个亿，而且这还只是启动资金，如果再算上后续的开发资金，那窟窿就更大了。” 说着回过头看了眼陈广生，一脸担忧道： “这可是个巨大的隐患啊，宏兴要是能把项目顺利做下来还好，但是万一要是出点什么问题，导致项目烂尾了，那留下这么大个窟窿，对省里而言可是一笔巨大损失，不能不防啊。” 陈广生眉头微蹙，政坛浸淫多年，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方百顺说这些话的用意，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他自然听的出来。 关心省里是假，想借他的手来打压宏兴才是真。 这恐怕也是他今天过来的目的了。 陈广生边想边瞥了眼方百顺，道：“你跟宏兴都是省里的优秀企业，杰出代表，相互竞争，共同为全省发展添砖加瓦做贡献，这是省里乐于见到的，但背地里拆台可不是个好习惯。” 语气平淡，言语间隐隐透着一丝敲打。 方百顺心里一沉，赶忙道：“这您可错怪我了，我发誓，我说这些真没有要拆宏兴的台，真的只是关心省里发展。” 信你才有鬼。 陈广生暗暗撇嘴，不过方百顺说的也不算错，同时启动这么多项目，贷这么多钱，确实是个隐患，万一出了问题，这么大个窟窿，对省里也是个不小的影响，是得谨慎些。 沉吟一瞬，陈广生淡淡道：“行了，我知道了。” 方百顺心里稍松，继续浇起水，同时静待下文。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听陈广生再开口，心里有点疑惑，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陈广生已经拍拍屁股进了家门。 难怪没了下文，感情是把我晾这儿了啊……方百顺嘴角一抽，脸有点黑，装了半天孙子，结果还被无视了，心里属实有点郁闷。 不过倒也没有太失望，风险和厉害关系他已经说明了，眼药算是上到了，虽然陈广生并没有明说到底会不会帮忙，但是方百顺相信，这么大个隐患摆在眼前，陈广生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 与此同时。 处理完了省城的事，王流再次返回了南华，一同的还有张晓颖。 而冯楠和潘琳琳则去了滨江、临海等地进行项目实地勘探，没有和他们一起返回，在会馆里白嫖完，也该到她们俩给他们两口子卖力的时候了。 刚回到市里，王流原本还准备回家休息下，顺带着陪陪儿子。 这段时间在省城，儿子由于年纪太小，加上他和张晓颖都要忙，没时间照看，所以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去，而是留在了家里，由刘春兰和徐桂英一起照看。 又是有些日子没见，上次回来刚刚才跟他混熟的儿子，又和他有点眼生了。 结果先是《省经济报》在头版头条刊文，详细揭漏了宏兴套用贷款资金，在全省大肆滚动开发的操作手法，直言此举存在巨大隐患，稍有不慎便会给全省都带来巨大风险。 言语很犀利，一时间在省里引起一片热议。 紧接着省里又突然下发了封文件，要求各大银行清查不良贷款，坚决防范金融风险。 而刚刚引起热议的宏兴，首当其冲成了严查的对象，各种催债电话纷至沓来，宏兴上下瞬间人心惶惶。 “喂，江行长。” “没有的事，您别信报纸上那些胡说八道，我们公司财务状况良好的很，根本没有什么隐患。” “什么？您要提前收回贷款？可是我们才刚把钱贷下来，还款日期还没到呢啊。” “行吧，那您给我们点时间，等我们筹措好钱，第一时间还您。” “张行长，是我是我。” “您也要收回贷款？您也是看了报纸上那些胡说八道吧？那都是造谣污蔑……” “好吧，那您容我们筹措一下钱，然后再还您。” 杨凯一通电话接一通电话的打着，无一例外，全部是要求宏兴提前偿还贷款的，杨凯应付的有点焦头烂额。 王志新坐在旁边，越听脸越黑。 出了这么大的事，王流自然也没功夫在家带孩子了，匆匆回了公司，一起研究对策。 不过情绪倒是没有王志新和杨凯那么紧张和愁困，心态还算平静。 先是利用报道引起舆论，接着省里又毫无预兆的下发文件要求清查不良贷款，衔接的这么快，要说是巧合王流是不信的，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就是冲着他来的。 而这个人不用猜王流也能想到，肯定又是方百顺。 难怪之前迟迟没有消息的望安三市，突然又抛来了橄榄枝，难怪贷款贷的那么顺利，王流原本还寻思着是自己时来运转了，现在才有点回过味来，这怕是从当时开始，就是方百顺在暗戳戳的给他设套，让他往里钻啊。 就等着现在发动攻势，想利用债务掐断宏兴的资金链，进而压垮宏兴？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好算计，如果换了其它公司，这回多半是要在劫难逃了。 但是换了他，仅凭这些就想压垮他，那可就有点想多了啊。 杨凯终于打完了电话，像是打了场硬仗，脑门上还冒出了一层汗。 王志新沉声问道：“都是来催债的？” 杨凯沉重的点了点头，苦涩道：“刚刚拿下的九个项目，贷到的八笔贷款，几家银行全部打电话让我们提前偿还。” “八笔……先花了一亿多拍地，刚又启动了后续开发，接着又拿了笔启动资金去其它市滚动开发宏兴红光，公司账上那点钱全砸进去了，一笔都还不起，更别提八笔了，这下可怎么办？” 王志新一脸忧心忡忡。 王流瞥他一眼，沉声道：“慌什么，一点贷款而已，让还还了就是，去查查资金缺口是多大，钱我来筹。” 第288章 化危为机 “不用去查了，我都记着呢，八笔贷款，总额是五亿多，不到六个亿。”杨凯直接道。 贷款就是他经手办的，数额他最清楚。 王流笑道：“六个亿，还不到，就这点钱，都不用去融资，东拼西凑一下就有了，还用发愁？” 王志新眼睛一亮，猛然想起来除了宏兴，王流手上还握着一家现金奶牛天盛网络呢。 以天盛的吸金能力，又积攒了这么久，拿出六个亿应该还是不在话下的吧？ 边想王志新边兴奋道：“你是想从天盛挪笔资金过来应急吧？它账上资金够六个亿吗？” 杨凯也一脸欣喜的看过来，跟着道：“要不先打个电话问问？” 王流二话没说掏出手机，翻出黎向涛的号码，刚想按下拨号键的一瞬间，他又猛然停住了。 坐拥《传奇》和《奇迹》两大吸金利器，天盛如今光在游戏业务上，每个月的毛利就有一个亿以上，想拿出六个亿毫无压力。 但是天盛毕竟是天盛，虽然和宏兴一样，都是王流旗下的产业，但是毕竟是两家公司，尤其宏兴里的股东还不止有王流一个，文彦棋可还占着三成股份呢。 现在宏兴已经把业务范围辐射到了全省，虽然眼下出了点麻烦，但要是能挺过去，按照原定计划，把项目顺利推进下去，那几乎可以预见，宏兴接下来势必会进入急速扩张期，规模急剧扩大。 作为最大股东的王流是可以获得最大收益，但是作为二股东的文彦棋，同样也能跟着分杯羹。 那他想从天盛挪用资金，来帮宏兴应急的想法，就得商榷一下了。 拿自己的钱，去帮文彦棋做嫁衣，这样真的好吗？ 虽然他俩关系还不错，但是涉及到利益问题，该算计还是得算计一下。 眼下方百顺突然发难，看似是个麻烦，但要是操作得当，说不得还能化危为机，把坏事变成好事啊。 王流目光闪烁，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果断道：“不，不从天盛挪用资金了。” “啊？” “不从天盛挪用，那钱还能从哪拼凑？” 王志新和杨凯同时一愣，刚刚才看到点希望，闻言再度陷入茫然。 王流淡淡道：“从银行。” “银行？” “这怎么可能呢？省里刚发了通知，现在各家银行都在忙着清查贷款呢，这个节骨眼下，哪家银行敢放贷，还一贷就贷六个亿。” 王志新和杨凯全都表示怀疑。 王流没解释，直接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 “喂，陈行长吗？是我，王流。” “没什么事，就是想着好久没见了，晚上有时间没？一起出来喝一杯？” “别介啊，这么久的老朋友了，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你就别推了，就这么定了，晚上八点，雅乐轩见，行了，我先挂了。” 没等对方再推辞，王流先挂了电话，然后没有停顿，再次播出一个号码。 “喂，李行长，是我啊，王流。” “哈哈哈，上来就说这些，是怕我找你借钱吗？放心，这次找你是好事，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出来喝一杯，等见面再跟你说。” “行，那就晚上见。” 挂断电话，王流舒了口气。 王志新眉头紧锁道：“陈行长和李行长都躲着不想见你吧？能混到行长，都他么是个人精，不说也知道我们找他肯定是想借钱的。 推拖着不想见，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就算卖你个面子晚上来了，想把钱借下来估计也够呛。” “那可不一定。”王流嘴角微翘笑了笑。 陈方明和李向华确实都躲着不想见他，但是晚上只要来了，那借钱的事就基本没跑了。 …… 晚上。 雅乐轩。 一间包厢里。 之前合作过多次，宏兴在市里的贷款，基本都是从陈方明和李向华手上贷的，和王流交情还算不错，最终还是卖了他一个面子，双双赴约前来。 王流热情招呼道：“陈行长、李行长，欢迎欢迎啊，我就知道，这么久的朋友了，这点面子您两位还是会卖我的。” “王总这话就见外了，出来喝杯酒而已，哪有什么卖不卖面子的。”来都来了，陈方明也没介意说上两句场面话，然后话音一转道： “不过我倒是有点没想到，王总你把李行长也请来了。” 李向华跟着道：“我也没想到，陈行长你也会来。” 王流哈哈一笑道：“正好有事想找两位说，索性就把两位一起约来了，事先也没告知，别见怪啊。 都别站着了，快请坐吧，有什么话咱们待会儿坐下再说，想喝什么随便点，今晚我请客。” 陈方明走到座位旁坐下，干笑道：“别了，有什么事王总还是直说吧，不然这杯酒我可有点喝不踏实啊。” 李向华附和道：“说实话，我也有点，都是自己人，王总就别客气了，找我们什么事，直说吧。” 这么小心，是怕喝了我的酒嘴短，待会儿我要是找你俩借钱不好拒绝吗？ 王流暗暗腹诽，嘴上爽快道：“行，那我就直说了，今天找两位来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两位贷点钱。 都是老朋友了，之前也合作过很多次，不知道两位能不能通融通融？” 陈方明和李向华同时心里一沉，果然是找他们借钱的。 来之前就有所猜测，两人倒是没有太惊讶，只是听王流说出口，猜测成真，两人多少都有点头疼。 李向华苦笑道：“这就是王总说的好事吗？你这分明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省里刚发下来通知，要求各家银行清查不良贷款，而宏兴就是重点目标，现在王总来找我贷款，这不是为难我吗？” “是啊，要是平常这点忙帮也就帮了，但是现在可正在风口浪尖上，要是没点实在的抵押物，钱是真没办法往外贷啊。”陈方明跟着附和。 王流反问道：“所以陈行长的意思是，只要拿的出抵押物，钱就贷的下来？” 陈方明眉毛一挑，道：“怎么，王总已经准备好了抵押物？” 王流嘴角微翘道：“当然，有抵押才能贷款的规矩我还是懂的，都是朋友，我怎么可能让你们为难呢？ 抵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两位觉的我用天盛的股份来做抵押可还行？” 第289章 稀释股份 陈方明和李向华顿时对视一眼，全都眼睛一亮。 省里要求的只是清查不良贷款，可没说要断绝任何贷款，意思很明显，只要信用良好，正常放贷还是没问题的。 而天盛他们也都知道，靠游戏业务赚的盆满钵满，社交和搜索业务也都搞的有声有色，天盛的股份绝对算的上是优质资产。 王流如果拿天盛股份来做抵押，那这笔贷款倒是真可以谈谈。 一来有业务做，那就有钱赚。 二来有天盛股份做抵押，就算宏兴最近处境不太好，就算最终真炸了雷，破了产，他们也可以通过变卖天盛股份来收回资金，几乎毫无风险。 既有钱赚，还没有风险的好买卖，何乐而不为？ 两人各自盘算着，陈方明不动声色问道：“王总想贷多少钱？” “不多，六个亿就行。”王流淡淡一笑道。 陈方明皱了皱眉：“以天盛的估值，贷六个亿倒确实不多，但问题是……我们只是家分行，资金实在有限啊，一下贷六个亿，确实有点吃力。” “这不还有李行长呢吗。”王流侧过头看向李向华，笑问道：“李行长什么想法？要不要帮忙分摊一点？” “没问题，王总都开口了，这个忙说什么我也得帮。”没了风险，李向华也没了刚才的为难，一口就答应下来，还不忘再卖王流一个人情。 你倒真会看碟下菜……王流暗暗鄙视，脸上欣然道：“李总仁义，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既然两位都没意见，那干脆这样吧，这六个亿两位一家分一半，各贷给我三个亿怎么样？” “我看行。”陈方明爽快答应下来。 “我也没问题。”李向华笑眯眯道。 资金顺利解决，王流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道：“两位爽快，既然都答应了，那我明天可就派人去行里签合同了。 刚才不敢喝酒，现在事情谈完，两位总可以踏实的喝了吧？” “哈哈，可以了可以了。” “我刚才也是迫不得已，王总多见谅啊。” 陈方明和李向华全都尴尬的笑了笑。 “理解，不用多说了，来，点酒喝酒吧。”王流大度一笑，没有介意，热情的邀请两人点了酒。 来之前还有点不情不愿，现在合作顺利谈下来，两人倒是都放开了，和王流一阵推杯换盏，喝的很热情，气氛很融洽。 喝到九点多，俩人都有点醺醺然，告辞先走了。 王流也正准备走，文彦棋突然打来了电话，看着号码王流忍不住眉毛一挑，同样喝到有点醺醺然的意识，瞬间清醒了不少。 正准备找你呢，你倒先自己打来了，也是巧了啊……王流嘴角上翘，边想边顺手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文少，这会儿打过来，找我有事？” “听你这口气，刚喝了？” “嗯，跟人喝了点。” “没喝多吧？” “没有，就随便喝了几杯。” “那就好，我也正喝着呢，你要还没喝多的话，再过来喝两杯吧。” “好啊，你在哪呢？” “雅乐轩。” “你也在雅乐轩？”王流眨了眨眼，惊讶一笑道：“这还真是巧了，我也在呢，行了，我马上过去。” 问清包厢，王流挂断电话，径直找了过去。 人比他预想中还多，除了文彦棋，胡明宇、曲光洁、周聪等人也都在，见到王流进门，先纷纷调侃了一句。 “王总，我还以为你现在一定忙的焦头烂额了呢，没想到还有心情喝酒啊？” “难道是在借酒消愁？” “不至于啊，出了事解决掉就是了，哥们儿虽然钱不算多，但是没多有少，需要钱了王总尽管说话，凑我也给你凑上点。” 显然，宏兴的新闻他们也都看到了。 “好意我领了，但是不用，这点小麻烦，我自己就解决了。”王流大大咧咧一句，不用招呼，自己找了个座位一屁股坐了下去。 文彦棋明显也知道，不过态度就不像胡明宇几个那么随意了，他也是股东，宏兴出了事，他也得跟着受损失，表情相对凝重。 心里原本还有点担心，把王流叫过来就是想一起商量下怎么解决，现在听他这么说，顿时眉毛一挑，诧异道： “听你这话，是问题已经解决了？” “还没有，不过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王流轻松道。 文彦棋追问道：“什么办法？” “增资。”王流言简意赅。 文彦棋眉头一皱：“增资？” “对，就是增资。”王流斩钉截铁道：“宏兴现在的麻烦，说简单不简单，但是说难也不算难，就是借债有点多，正好又碰上省里清查贷款，几笔贷款集中被催还，压力有点大而已。 只要增加一笔资本金，给公司融点钱，把债务还了问题不就解决了？” 文彦棋迟疑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宏兴现在这状况，上哪去找融资去？” “不用找，我自己就能解决。”王流微微一笑，说着看了眼文彦棋，又道：“当然，文少要是想投，也可以跟着投点。” 文彦棋谨慎道：“要投多少？” 王流淡淡道：“六个亿。” “六个……”文彦棋嘴一咧，苦笑道：“我可拿不出这么多钱，就算想帮忙，也有心无力啊。” 就是知道你拿不出来，所以我才要增资啊……王流心里暗想，嘴上爽快道：“没关系，没有就算了，我自己拿也行，不过……” 说着话音一转，看向文彦棋道：“这样一来的话，文少的股份就得被稀释掉一点了。” 这就是王流的目的。 宏兴的业务已经拓展到了全省，等解决完眼下的麻烦，接下来势必会进入急速发展模式。 方百顺突然发难时机倒是刚刚好，趁着宏兴还没开始膨胀，正好方便王流借机增资，先提前稀释掉文彦棋一部分股份。 他要增资，文彦棋要不跟着增，股份自然得被稀释。 股份减少了，那宏兴接下来急速扩张的发展红利，自然也得跟着减少。 而增资扩大了股份占比的王流，也自然尽可能多的锁定了宏兴未来发展的收益。 说实话，要不是知道方百顺此举是想要他命，王流都忍不住想怀疑，他其实是在帮他忙了。 这发难时机挑的……真漂亮。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从天盛挪用资金…… 虽然天盛是他创办，收益的绝大部分也都归他，但是钱只要在公司账上，那就是公家的，就算他这个老板私自挪用，那也是犯法的。 换做其它时候临时挪用一下倒也没什么，但是眼下方百顺正憋着劲想要他命呢，该小心自然得小心一下。 相比之下还是拿他持有的股份去贷笔款，然后再向公司注资来的稳当。 第290章 采访 文彦棋眉头微皱，他也不傻，自然看的出来等挺过这次难关，宏兴接下来肯定会加速发展，这时候稀释股份，于他而言肯定不划算。 但是想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在贷款这条路走不通的情况下，那就只能尝试融资了。 而不管是王流自己增资，还是引入其它投资机构，只要他不跟着投，那他的股份就只能被稀释。 而要跟投，保持股份不变，以他三成的持股比例，六个亿的融资额来计算，他得拿出18个亿才行。 这么大一笔钱，他是真拿不出来啊。 反正左右都得稀释股份，那让王流自己增资，稀释掉一点他的股份，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这样一想，文彦棋心里顿时坦然了许多，点点头道：“拿不出钱，稀释点股份也是应该的，你看着去办吧，我没意见。” 就等你这句话了……王流心里一喜，目的得逞，眼睛忍不住眯起来笑道：“文少理解就好，那我就这么去办了。” …… 第二天。 王流如约去银行，找陈方明和李向华办理了贷款。 两年前周志雄主动来投资时，经过王流的据理力争，给天盛的估值当时就高达三十多亿，现在又经过两年的迅猛发展，天盛如今的估值已经过百亿。 王流只贷六个亿，自然用不着质押全部股份，最终只抵押了8，就把钱顺利贷了下来。 按照天盛目前的估值计算，8股份的市值要比六个亿高不少，但是贷款嘛，可不是值多少，就能贷多少的，正常情况下都会有一定的溢价空间，倒是也正常。 钱到手，王流紧接着就注资进了宏兴。 成立三年多，发展的还不错，宏兴现在的估值已经差不多达到了十个亿。 王流原本持股53，按照十个亿的资产来计算，王流占53个亿，加上注资的六个亿，王流的总资本金增加到了113个亿。 再除以增资后宏兴达到了16个亿的总资本金，注资后王流持有的股份就变成了7062，增加了1762。 而文彦棋原本持股30，占到的资本金是三个亿，没有注资，资本金不变，还是三个亿，除以增资后变更成十六个亿的总资本金，他的持股比例则下降到了1875，被稀释掉1125。 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是王流后续如果再增几轮资，或者引入其它资本，那就保不齐还能剩多少了。 这也是王流之前分给文彦棋股份时没有多犹豫就答应的原因之一，除了能获得他的助力之外，股份这玩意，可不是拿到手多少，就永远是多少的。 随着融资的进行，股份随时都有可能被稀释。 …… 大概是方百顺又在背后推波助澜，宏兴的舆论不但没有随着时间被冲淡，反倒有点愈演愈烈。 为了防止事态继续扩大，注资后账上有了钱，王流第一时间便安排杨凯去还账： “去跟那几家银行联系一下，不是催着让我们还钱吗？那就还给他们。” “是，我这就去。”有了钱，压力全消，杨凯笑呵呵的一口应下，轻松出了门。 王流手指轻敲着桌面，心里暗暗盘算，还了钱，问题解决，事态也就不会继续扩大了。 但是舆论发酵了这么久，影响已经造成，光平淡的还了钱，解决了问题还不行，还得再想个办法，尽量消除一下影响。 正想着，乐瑶突然打来了电话。 “王大老板，最近有时间吗？” 王流眉毛一挑，调侃道：“怎么，你想请我吃饭吗？最近可不行，我这儿正忙着呢。” 乐瑶纠正道：“不是吃饭，是想请你接受一下采访，回应一下宏兴最近被热议的情况，你看方便吗？” “采访？”王流眨眨眼，心道你倒是真会蹭热度啊。 宏兴最近正处在风口浪尖，来采访他这个老板，不得不说，这个热点抓的准。 不过他也正打算消除一下影响，如果能借乐瑶之手，在电视上做个公关，澄清一下事实倒是也不错。 “对，可以吗？”乐瑶试探道。 王流嘴角一翘道：“当然可以啊，你都开口了，就是再忙我也得抽出点时间来，你想什么时候采访，我随时奉陪。” 乐瑶顿时一喜，道：“够意思，你看下午怎么样？” 王流爽快道：“没问题，下午我在公司等你。” “好，那下午见。”乐瑶乐滋滋的挂断了电话。 …… 下午。 乐瑶如约前来，老朋友见面，没有太拘谨，上来先熟络的打了声招呼，还小小开了个玩笑。 “王总，好久不见了，看你气色还不错嘛，最近宏兴的舆论闹的这么大，你就一点没受影响？” 王流自吹自擂道：“创业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我没经过？这点小麻烦，不值一提。” 乐瑶眨眨眼，道：“这么自信吗？原本我还准备跟你沟通一下待会能问什么问题，既然你都不在乎，那我可就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了啊？” 王流耸耸肩道：“随你，我都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待会可就不客气了。”乐瑶喜上眉梢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紧时间开始采访吧。” 王流爽快道：“没问题，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场地，跟我来吧。” 这次采访他也打着小算盘，指望能借此消除一下宏兴最近的舆论影响，所以很重视，特意让人准备了一间采访室。 一进门，随行摄像便迅速架好了机器。 乐瑶则稍微整理了一下，一改刚才开玩笑时的轻松表情，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最近有新闻报道，宏兴大肆套取贷款资金，在临海、滨江等市滚动进行投资开发，有空手套白狼之嫌。 正好省里最近下发了文件，要求各大银行清查贷款，而宏兴首当其冲成了重点清查对象，多家银行同时要求提前偿还贷款，宏兴深陷债务危机，对此王总你有什么想回应的？” 王流嗤之以鼻道：“完全是子虚乌有，宏兴的资金流健康的很，根本不存在什么债务危机。” “是吗？”乐瑶眨眨眼，惊讶道：“可是多家银行要求宏兴偿还贷款，但是宏兴迟迟不肯偿还又该怎么解释？” 王流淡淡道：“不是不还，只是正在筹措资金，做房地产的，每个项目的启动资金都不是个小数目，现在多笔贷款都挤到了一块，那数额就更大了。 就算宏兴资金流很健康，也是需要时间来筹措一下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怎么就成迟迟不肯归还了？说的好像我要硬赖着不还一样。” 乐瑶试探道：“这么说来，宏兴是能偿还掉这些贷款的？” “当然。”王流斩钉截铁，自信一笑道：“我再纠正你一下，宏兴不是能偿还掉贷款，而是已经偿还掉了。” 第291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已经偿还掉了？”乐瑶微微一愣。 王流肯定道：“对，如果不信，你待会儿可以致电银行去询问一下，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那就不用了，我相信这种事情王总应该还是不至于说谎的。”乐瑶干笑一下，心里微惊的同时，又涌起一股浓浓的惊喜。 专访王流已经是个热点了，没想到还又额外收获了一条贷款已经偿还的独家爆料，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乐瑶已经能够预想到，等这条新闻播出之后，能引起多大的震动了。 这趟真没白来。 乐瑶乐滋滋的想着，又问了些其它问题，大概半个小时后，采访结束。 “感谢王总接受我们的采访，希望下次有机会能继续采访您。”乐瑶起身致谢，伸手道。 王流跟着起身，微笑握手道：“没问题，我相信一定有机会的。” 画面定格，摄像师关掉了机器。 乐瑶瞬间变脸，原本的职业微笑迅速换成了一脸好奇，还带着点谨慎，看着王流道：“你真的假的啊？钱真还了？ 你可别骗我啊，别我把采访播出去了，你又没还，那我可就信誉扫地了。” 合着你刚才说相信只是场面话，心里还是不信啊……王流撇嘴道：“当然是真的啊，这我还至于骗你？要不要我把银行的电话给你，你自己打过去问问？” “不用。”乐瑶摇摇头，又默默道：“我会自己去确认的。” “随你吧。”王流懒的再跟她掰扯，转过话题道：“采访多久能播出？” “很快，时间还早，回去抓紧时间制作一下，晚间新闻就能播，趁着宏兴的热度正高，你已经还款的消息也还没被爆，我得抓紧时间抢下这个独家首发爆料。 不然让别人抢了先，那采访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乐瑶盘算道。 “也是。”王流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能尽快播出，那他的目的也就能尽快达成，趁早消除舆论影响了。 …… 省城。 一家夜总会里。 何新胜热情招待道：“丁记者，这次多谢了，那一手爆料以及后续几篇报道写的真好，可帮了我大忙了，来，我敬你一杯。” “何总过奖了，我能写的出报道，也是多亏了何总提供的消息，咱们互惠互利，不用客气。”丁兆文笑着举杯，谦虚道。 两人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何新胜放下酒杯，笑道：“谢还是要谢的，我提供了消息不假，但能引起这么大的震动，也是多亏了丁记者文笔的加成。 不过这还不够，我希望你后续能再写几篇报道，继续深挖一下宏兴。” 说着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朝丁兆文推了过去。 丁兆文眼睛一亮，已经合作过几次，他很清楚信封里面装的是什么，不留痕迹的收起，一口答应道： “何总放心，我一定帮你再好好深挖一下宏兴。” “哈哈哈……丁记者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来，咱们再干一个。”何新胜哈哈一笑，再次举杯。 “好，干杯。”丁兆文爽快应下，刚想举杯，电话突然响了，看了眼号码，眼神一紧，看向何新胜干笑道：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社里打来的，可能找我有什么事。” “丁记者你自便。”何新胜善解人意道。 丁兆文点点头，随手接通道：“喂，总编，您找我有事？” “什么？好好好，我马上回去。”刚说了一句丁兆文便脸色大变，连声答应下来挂了电话。 何新胜皱眉道：“怎么了？社里出事了？” “不是社里，是其它事，刚刚有新闻报道，宏兴已经把贷款全部还上了。”丁兆文边说边起身道。 何新胜心头一跳，惊愕道：“什么？哪家新闻，真的还是假的？” 丁兆文道：“听说是南华市电视台，真的假的暂时就不知道了，所以我得赶快回去确认一下，然后赶篇稿子，酒是没时间再喝了，何总您别见怪啊。” 何新胜心里翻江倒海，有些心不在焉道：“不会，丁记者你先忙，酒改天我们再喝。” “好，改天见。”丁兆文一口应下，匆匆走了。 何新胜目光闪烁，沉思片刻，跟着起身出了门，径直去了另一间包厢。 …… 方百顺手握话筒，正对着屏幕忘情高歌，最近宏兴深陷危机，看着竞争对手倒霉，他阴谋得逞，心情大好，难得点了首歌，一展歌喉。 正唱着，何新胜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正唱的兴致高昂的方百顺，换做以往他是肯定不敢打扰的，但是今天情况特殊，他也只能打扰一下他的雅兴了，硬着头皮叫了一声： “方总。” 方百顺有点扫兴的看了他一眼，脸色不悦道：“怎么了？让你办的事办完了？” 何新胜苦笑道：“原本已经快要办完了，但是没想到突然又出了点变故。” “什么变故？”方百顺随口问道，兴致被打断，他也没了继续唱的雅兴，放下话筒，朝座位走去。 何新胜迟疑一下，道：“刚刚有新闻报道，说宏兴已经把贷款全部还上了。” 方百顺脚步猛然一顿，一脸错愕的转过身看向他道：“你说什么？还上了？他拿什么还的？新闻是真的吗？” 何新胜苦涩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是南华电视台报道的新闻，电视台上报道的，应该不会有假吧？” 方百顺心里一沉，刚才引吭高歌的兴致全消，脸色瞬间难看下来，也顾不上坐了，顺手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喂，周行长吗？是我，方百顺。” “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事，听说宏兴在你们行里的那笔贷款已经还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知道了，好，改天有时间一起喝茶。” 挂断电话，方百顺没停顿，紧接着又打出去一通。 “喂，是我啊秦行长，听说宏兴已经还了你们那笔贷款？是真的吗？” “没什么，随便问问。”方百顺面无表情的回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看他的表情何新胜也能猜到，新闻八成是真的没跑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宏兴真把钱还上了？” 方百顺黑着脸没回答，连打两个电话，得到的都是肯定的回答，他已经相信，新闻大概是真的，宏兴应该是真把钱全还上了。 原本还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还真给宏兴渡过去了。 计划没得逞也就算了，关键是等宏兴挺过这一关，继续把项目推进下去，把业务在全省都遍地开花之后，再反扑过来和他全面展开竞争，那他的处境可就严峻的多了。 更关键的是，这里面还有他的功劳，宏兴能把项目顺利在全省铺开，还是他在推波助澜。 这回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刚才唱歌时的心情有多好，现在他的心情就有多糟，咬牙切齿道：“去查一下，他的钱是从哪弄来的。” “是，我这就去。” 看着方百顺一脸阴沉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喘的何新胜，闻言猛然松了口气，一口答应下来，赶忙匆匆走了。 第292章 风水轮流转 采访一经播出，原本就热议的舆论，再度添了把火，省里各大媒体也都随即展开了跟进报道。 不过风向全部大变，原来对宏兴都是口诛笔伐，现在就客观了很多，甚至还有吹捧的。 《债务全部还完，谣言不攻自破！》 《宏兴用实力力证清白！》 《空手套白狼？不，宏兴只是有实力任性！》 办公室里。 王流翻看着一篇篇报道，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风向逆转，他那番澄清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啊。 正看着，田小菊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汇报道：“王总，公司来了很多记者，都说想采访一下您，您看您是接受一下，还是我去帮您推了？” 很多？都是想蹭热度吗？ 王流沉吟一瞬，摇摇头道：“不，带他们去采访室吧，待会我过去应付一下。” 他们想蹭他这个热点，他也正好借他们的笔来再添把火，彻底消除掉影响，顺带着还能再帮宏兴打一下广告。 这么多记者一起报道，还是主动找上门来，这可比他自己推广效果要好的多了啊。 “是。”田小菊点头应下，顿了下又道：“另外家乐福的施总也来了，现在就在楼下，说想跟您见见，谈一下合作……” “施总？他怎么来了？”王流眨眨眼，有点惊讶。 施荣乐来跟他谈合作，基本只可能是开店了，但问题是以前可都是他主动去招揽他的，现在都不用他去招揽，他就先上赶着主动找上门来了，这可真有点稀奇啊。 不过仔细一想，王流就有些恍然了。 之前他去主动招揽，是因为宏兴刚试水商业地产，一没经验二没实力，只能自己努力打开局面。 现在情况可不一样了，南华、省城两个项目接连成功，宏兴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 而且宏兴广场现在已经拓展到了全省，剩余九个市人手一座，可以说，只要搭上他这趟车，直接就能把业务铺开到全省，这可比一个市一个市去跑省事多了。 施荣乐听到消息主动找上门来倒是也正常。 “对，您要先见见他吗？”田小菊问道。 王流不假思索道：“不，先去接受采访，让他先等着吧。” 上次他主动去上海见他，结果被他晾了一个小时的事他可还记着呢。 虽然在南华和省城接连合作两次，他俩处的还算不错，但是……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现在风水轮流转，成了施荣乐来主动见他了，那也该让他尝尝被晾的滋味了。 田小菊愣了一下，心里稍感诧异，不过也没敢问，直接答应道：“好，我先去把记者带到采访室。” 说完转身出了门。 王流处理了下手头的事，然后起身出门，去了采访室，接受起采访来。 记者有点多，问题也多，时间比上次单独接受乐瑶采访长了不少，王流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应付完。 刚出门，田小菊便匆匆迎了上来：“王总，黎总来了，在办公室等您。” 王流微微颔首，径直走向办公室。 田小菊跟在身后，犹豫一下又小心提醒道：“施总也在等您呢，已经等了挺久了，您要不要先见见？” 王流边走边问：“他等多长时间了？” 田小菊道：“快一个小时了。” “才一个小时而已，急什么，让他接着等去。”王流撇撇嘴，不为所动，脚步不停继续走向办公室。 田小菊一脸苦笑，没敢再劝，只是在心里暗暗替施荣乐默哀了一下，然后跟着王流回了办公室。 …… “庭审结果怎么样？”一进门，见到黎向涛，王流直接问了句。 和百度的官司，昨天在京城第二次进行了庭审，黎向涛作为天盛代表再次赴京出庭，走之前跟王流汇报过，他也知道。 只是已经开过一次庭，紧张感和新鲜感都大减，再加上王流最近的精力都在宏兴上，没怎么太关注，也没去打听结果。 黎向涛笑呵呵道：“不太顺利，又扯了半天皮，还是没争出个结果，最后只能再次休庭了。” “那就好啊。”王流满意的笑笑，赞赏道：“干的不错，又出了趟差，辛苦了，给你放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也想，可惜实在走不开啊。”黎向涛遗憾的摇了摇头，又道：“这趟过来，除了要跟您汇报一下庭审结果，另外还有件事要跟您汇报。 电商业务筹备了快一年，网站和团队都搭建好了，运营模式也已经敲定，快递和自营部分要用到的仓储也都联系好了。 接下来等再确定一下主营商品和供货渠道，另外再推广招募一下第三方卖家，就可以开始着手筹备上线运营了。” “终于快筹备好了吗？”王流脸上一喜。 对电商这块他可是抱有很高期待的，想想后世国内巨大的电商市场，他就有点眼馋，哪怕只是抢下一点市场，那也是块巨大的蛋糕了。 期待了这么久，终于有进展了，而且也是巧了，电商业务需要推广招募第三方卖家，宏兴广场拓展到了全省，剩下九个市，九个项目里的大量商铺也需要推广招募商家。 反正都要推广招募，两项业务倒是正好可以合并到一块，一起去进行，少说也能节省一部分精力和人力。 一念至此，王流看向黎向涛，勉励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辛苦一下吧，等这块忙完再给你放个长假。 回国到现在，你还一直没时间再回美国陪陪媳妇儿呢吧？到时候正好回去看看。” 黎向涛干笑道：“过年的时候回去过一次，平常基本每天也都有打电话，没事的。” “媳妇该陪还是得陪，不然等有事儿了那就晚了。”王流小小开了个玩笑，又道： “另外，自营商品采购这块儿还是你来负责，至于第三方卖家的推广和招募的事就交给我吧，宏兴接下来正好也要开始招商，之前推广过，也有专门的招商团队，这事儿他们有经验，让他们来干至少比你自己去摸索强。” 黎向涛欣喜道：“那感情好啊，交给他们，正好让我减轻一部分压力。” “那就这么定了，等回头你安排两个人过来协调一下就行，其它的你就别管了。”王流拍了板。 黎向涛一口应下：“好，等回去我就安排人。” 第293章 坐地起价 说完正事，黎向涛又跟王流汇报了一下天盛近期的业绩情况，然后才离开。 人刚走，田小菊便匆匆推门而入，苦笑道：“王总，快两个小时了，施总还在等着呢，刚才已经问过我好几次了，您看是不是先见见？” “这么久了吗？”王流咂了咂嘴，自己也稍感惊讶，没想到跟黎向涛这一谈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小时。 之前他去上海，施荣乐晾了他一个小时，现在他晾他两个小时，连本带息也够了。 “嗯，是该见见了。” 田小菊松口气，赶忙道：“那我去通知施总，请他过来。” “不，我亲自去吧。”王流一口否决。 晾他归晾他，但是宏兴广场接下来就要大量招商了，家乐福作为重要合作伙伴，基本的关系该维护还是得维护一下的，起码该有的姿态得做足。 边想王流边起身，整理了下领带，然后煞有介事的出了门。 来到楼下，施荣乐正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看模样似乎已经等的昏昏欲睡。 助理坐在旁边，眼巴巴的望着电梯口，一脸望穿秋水的表情，猛然见到王流走来还有点不敢置信，眨了眨眼，确定不是幻觉之后，眼睛顿时一亮，赶忙捅了施荣乐两把，低声汇报了两声。 施荣乐一个激灵抬起头，瞬间睡意全无，猛然看向电梯口，见果然是王流，脸上先是一喜，然后又带上了一丝丝幽怨。 王流笑容满面的快步走来，人还没到跟前就先道起了歉：“哎呀，抱歉抱歉，真是太抱歉了，最近实在是有点忙，记者又来了一大堆，应付到现在才算抽出点时间，让施总你久等了。 你说你也是，来之前也不提前支会我一声，我也好安排好时间来见你啊，哪还用等这么久？” 什么意思？ 合着等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成我的错了？ 施荣乐嘴角一抽，但是偏偏又无法反驳，这次确实是他不请自来，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不过脸上倒是表现的很从容，压下郁闷，起身微笑道：“刚好去省城视察了一下新店，正好顺路就过来见见王总，事先也没通知，是我疏忽了。 宏兴最近热议不断，知道王总你忙，反正我也闲着，等上一会儿也没事，王总不用在意。” 王流哈哈一笑，道：“施总能理解就好，咱们先上楼吧，有什么话去办公室里再谈。” “好。”施荣乐点头道。 “施总请。”王流伸手邀请，带着施荣乐回了办公室。 一进门便热情招呼道：“随便坐，小菊，给施总倒杯咖啡。” “是。”田小菊一口应下。 施荣乐跟着王流走到会客区沙发旁坐下。 王流坐在旁边，路上已经寒暄过，王流没再废话，直入正题道：“不知道施总这趟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谈到正事，施荣乐随即把刚才等了半天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一脸正色道：“王总最近的大手笔我都听说了，一举拿下九个市，同时启动九个项目，有魄力。 正好我们公司今后依旧有扩张计划，已经合作过两次，对王总你以及宏兴广场的运营能力我们是信的过的。 听到消息扩张首选我们就定了宏兴，这次过来我就是为了和王总谈谈这件事，希望以后能继续合作。” 果然是为了开新店来的……王流心里暗想，嘴上欣然道：“欢迎啊，能和施总继续合作，我也求之不得呢。 不知道施总这次看上了哪个市，想开几家店？” 施荣乐呵呵笑道：“这就要看哪个项目先建成了，我们的计划是九个项目全部入驻，争取把业务在省里一举做到全面覆盖。” 全面覆盖……你还真是财大气粗啊……王流暗暗咋舌，他想到了他是为了开店来的，但是没想到他胃口能这么大。 不过一次入驻九个项目，倒是正好能减轻一部分他的招商压力。 施荣乐话音一转，又继续道：“但是王总你也知道，一次入驻九个项目，对我们来说资金压力还是挺大的，所以……” 说着瞥了眼王流，试探道：“租金上，不知道王总能不能再适当给我们点优惠？” 啧啧……难怪胃口这么大，感情是想先抛出一个诱饵，然后好跟我坐地起价啊……王流嘴角一翘，装模做样道： “明白，同时筹备九家店，资金压力是挺大的，但是……” 王流同样话音一转，为难道：“我们也同时启动了九个项目，财务压力也不小啊。 最近的新闻施总应该也看了，贷款不好拿，现在我们就指着商铺预售款能回笼点资金，好支撑后续开发，缓解一部分财务压力呢。 优惠不是不想给，实在是力不从心啊，希望施总能理解一下。” 施荣乐瞬间哑口无言，九家店跟九个项目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王流这一句话，就直接把话题给堵死了。 沉默一瞬，他还是有点不太死心道：“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了吗？” 王流叹口气，遗憾的摇了摇头。 施荣乐一脸失望，但是搭上宏兴广场这趟车，一举把业务开拓到全省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也同样不想错过，犹豫一下，开口问道： “租金最低王总能给多少？” “每平米每个月二十五，这是我能给出的最低价。”王流直接道。 之前一没经验二没实力，南华、省城两个项目，租金都被施荣乐压成了白菜价，每平米每个月只有十八块。 现在宏兴广场一举开拓到了全省，南华和省城两个项目也都大获成功，底气可比以前足的很，涨价是必然的。 但是商业地产，初期都需要经营，租金普遍较低，王流也没狮子大开口，只要二十五，算的上是良心价了。 “家乐福每年都有不少新店开张，施总在国内跑过的城市应该不少，应该听的出来，租金我已经给的很合理了。 如果能接受，那我们就继续谈，如果不能，那我也只能遗憾了。”王流看着他，不卑不亢道。 施荣乐点点头，各个城市的租金价位他自然知道，二十五块，跟之前的十八块相比确实涨了不少，但是跟其它城市的正常行价相比，也还算合理，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二十五就二十五吧，我接受，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租金我还是只交定金，剩余尾款等店铺交付以后我再支付。” 项目都还没开始动工，王流本来就没指望让他把租金全额缴付，闻言爽快道： “没问题，就听施总的，先交定金，还按前两次的比例来，先交20怎么样？” “可以。”施荣乐欣然应下。 租金谈拢，剩下的就都好谈了。 两人又就其它细节谈了谈，顺利达成一致，当场签了合同。 第294章 凭什么 帝景园。 方百顺面无表情的躺在躺椅上，神色阴郁。 自从发家之后，他就对自己的健康问题很上心，有了钱，他也得能有个好身体享受才行。 平时一直有在坚持运动，游泳、高尔夫，时不时还去爬个山、跑跑步，身体锻炼的不错，一向很健康，但就是有个高血压的老毛病。 平常还好，但是一旦碰上点什么糟心事，血压就会升高。 尤其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还想着能一举掐死王流，他还胜券在握的在背后推波助澜添了把力，没想到最后却是给王流做了嫁衣。 他都不敢去想，每次一想起来，血压就蹭蹭的往上涨，压都压不住。 已经两天了，高压还在170、180，吃药都降不下来，可见这次他有多恼火了。 何新胜匆匆找了过来，看着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方百顺，小心汇报道： “方总，查到了。” 方百顺依旧闭着眼，也没说话，像是睡着了般默不作声。 不过何新胜清楚的看到他嘴角隐约抽搐了下，当即心下了然，他听着呢，没有睡着，于是继续道： “宏兴的钱，据说是王流拿他另一家产业，天盛网络的股份在银行抵押贷款贷来的，一共贷了六个亿，全部被他注资进了宏兴，还的那笔钱就是这么来的。” “天盛网络……”方百顺睁开了眼，王流的底细他多少了解过，知道他是有这么一家公司，只是当时天盛才刚起步，他的精力也一直都放在房地产上，对其它行业不太上心，后续就没怎么关注，却不曾想…… “他么的它这么值钱了吗？一贷就能贷六个亿？” 何新胜一脸羡慕嫉妒恨道：“谁说不是呢，一家才成立两年的小公司，估值据说都过百亿了，这次贷款抵押的还不是全部股份，听说只用了8，就把六个亿贷了下来。 也不知道银行在想什么，才8的股份，凭什么就值六个亿了。” 暴击！ 方百顺闻言腾的一下坐起了身，半错愕半气愤道：“多少？过百亿？它一家才刚成立没多久的公司，凭什么就值百亿了？” 想他扎根房地产，一直勤勤恳恳、呕心沥血、勾心斗角十多年，也不过才把百顺集团做到八十多亿的市值。 之前他也一直以此引以为傲的，结果到头来，还没有一个成立才两年的公司价值高？ 它凭什么？ 方百顺愤愤不平的想着，脑袋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眩晕，不用想他也知道，准是血压又升高了。 赶忙掏出降压药，也没喝水，干吞了两颗，又强迫自己放平心态，这才有所缓和。 看着方百顺怒不可遏的表情，何新胜缩了缩脖子，小心道：“据说是因为天盛主营的游戏业务盈利效果惊人，每个月的毛利就有一亿多，就连随便做的一款偷菜的小游戏，刚做出来大半年，每个月的盈利就已经达到上千万了。 玩的人不计其数，就连我们公司都有人在玩，还是上班的时候偷玩，我都发现好几次了。 听说还有老师、医生，不上课、不看病也要玩。 推出来的几款游戏全部火的一塌糊涂，所以估值才会这么高。” “游戏业务……这么火的吗？”方百顺眉头一皱，突然心里一动，沉声道：“你去找找那个叫丁什么的记者，让他再写篇报道。 不上课、不看病、不工作也要玩游戏，这么下去还不乱了套了？ 让他抓住这点，给我好好抨击一下天盛。” 有没有用他不知道，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有枣没枣，先打上一杆子再说。 不然在宏兴已经把业务开拓到全省的情况下，再让王流手握这么大一颗摇钱树，那他以后要面对的处境可就不是严峻那么简单了，而是很有可能得被王流全方位压制啊。 一只手有钱，一只手又开拓出了市场，这以后谁还能干的过他？ 必须得给他找点麻烦，遏制一下天盛的发展，打击一下他的摇钱树。 退一步讲，就算唾沫星子淹不死他，哪怕能恶心一下他，给他出口气也好啊。 “是，我回头就去联系他。”何新胜没敢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 宏兴。 办公室里。 王流再次签署完一份合同，起身握手道：“刘总，合作愉快。” 宏兴广场推广到了全省，搭上这趟车就能直接把业务铺开到全省，看出这一点的不只有施荣乐。 宏兴广场的其它合作伙伴，以及多家慕名而来的品牌商也都看的出来，这两天陆续有人找上门，主动来跟王流谈合作。 刘向东就是其中之一，闻言跟着起身，笑着握手道：“合作愉快，合同签了，接下来我可就等着王总尽快把项目建下来，把店铺顺利交付了。” 王流保证道：“刘总放心，我们一定抓紧时间，争取把店铺尽快交付。” 刘向东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合作谈完没再多待，又闲聊几句，便告辞走了。 王流热情的把他送出了门，反身刚回到座位旁，还没等坐下，黎向涛突然匆匆找了过来。 王流看的眉头一皱：“怎么了，这么着急？” 黎向涛递上张报纸，黑着脸道：“您自己看看吧。” 王流接过报纸，低头翻看，入眼就是一行硕大标题：“偷菜上瘾”现象频发，无脑游戏意义何在？ 王流眼神一紧，光看标题他就能猜到，这篇准不是什么好报道啊。 果然。 接着往下看，老板抱怨员工“上班偷懒玩游戏”，夫妻互相指责对方“玩物丧志不顾家”，病人痛斥医生“毫无操守没底线”…… 正文里一桩桩、一件件，历数了开心农场火爆以来，出现过的各种乱象，最后发出灵魂拷问：似这等既无助于智力开发，也不能帮住启迪思维逻辑，简单到近乎无脑的低劣游戏，存在有何意义？ 通篇看下来，王流都忍不住有点心虚了，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重罪一样。 目光最后落在了落款上：丁兆文…… 王流看的眉毛一挑，上次揭露宏兴的那篇报道他也看过，如果没记错的，好像也是这个丁兆文写的吧？ 第295章 大手笔 原本王流还以为这篇报道真是有人看不管游戏业内的乱象，所以痛心疾首有感而发，毕竟游戏行业名声是不怎么好，挨点骂很正常。 但是现在看到这个名字，他突然有点明白过味来，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上次就是这个丁兆文率先发布报道，紧接着方百顺便突然发难，要说他俩之间没有联系，王流是不信的。 现在他又突然刊文抨击起了天盛，难道说是方百顺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要再度对他出手了？ 王流皱眉沉思，暗暗盘算这次方百顺能从哪方面朝他下手。 同时心里也有点恼火，刚阴了他一手，他都还没去找他算账，没想到方百顺倒又先向他出手了，没完没了了是吧？ 真当他好欺负呢？ “枪打出头鸟，目前国内游戏业发展最好的就属咱们了，光《传奇》和《奇迹》两款游戏，注册人数加起来就超过六千万，玩家群体很庞大。 人一多，乱象就多，加上游戏玩家大多是以青少年为主，逃课、偷拿家长钱出来打游戏的新闻时有报道，矛头都是对准咱们，说是咱们带坏了青少年。 压力本来就大，现在这篇报道一出，直接又把咱们推上了风口浪尖，现在不止是省里，影响已经波及到全国了，不少媒体都在跟进报道，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在批评咱们。 现在舆论压力很大，口碑下滑也很严重，虽然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钱该赚还能赚，但是老挨骂也不是个事，咱们最好还是得挽救一下。” 黎向涛郁闷又凝重的说着。 王流收回思绪，看了他一眼，相处这么久，知道他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能这么说，应该已经有所准备，沉声问道： “你想好挽救方法了？” 果然。 黎向涛点点头道：“有点想法，媒体不是老骂咱们带坏青少年吗？那就给游戏加个防沉迷系统，堵一下他们的嘴。 另外再以公司名义多参加点慈善活动，多捐点钱，借慈善的名义，来挽回一下公司的口碑。” 王流微微颔首，虽然对网瘾少年来说，就算加了防沉迷系统，也防不住他们想玩的心，游戏该玩还是会玩，但是至少能堵一下媒体的嘴。 至于慈善……那就更是个万金油了，只要需要，谁都可以来蹭一把。 富豪可以借慈善来避税。 劣迹明星可以借慈善来洗白。 他自然也可以借慈善来挽回一下口碑。 “听着还不错，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好。”黎向涛一口应下，顿了顿又问：“防沉迷系统好办，回去安排人开发就行，但是慈善捐款……您觉的咱们捐多少合适？” 王流沉吟一下，道：“先捐个一千万吧，以后定个计划，每年都捐点。” 如今天盛光在游戏业务上，每个月的盈利就超过一个亿，捐个一千万而已，完全无足轻重。 虽说是为了挽回名声，但是等出事了再捐，那目的就太明显了，这次是没办法，但以后还是未雨绸缪，多做做铺垫为好。 “明白了，等回去我着手去安排。”黎向涛点点头，等了等见王流没再吩咐，便告辞先走了。 王流坐在办公室里，随即沉下脸，暗暗盘算起来。 方百顺一而再再而三向他发难，说什么他也该反击一下，找回点场子了。 但是该从哪入手呢？ 沉思片刻，王流喊来杨凯吩咐道：“去挖一下百顺集团，看看它有没有什么黑料，有就给我找媒体爆出来。 想借舆论抹黑打压我，那我也让他尝尝被抹黑的滋味。” 杨凯眼睛一亮，兴奋道：“要对百顺出手了吗？我早就等着了，您放心，这事交给我，只要它有黑料，我一定给它挖出来。” 王流继续吩咐道：“另外，再去调查一下百顺的财务情况，看看它的资金状况怎么样。” 爆黑料，打打口水战，都是小打小闹，顶多就是给方百顺找点小麻烦。 想给他造成实质性的影响，还是得再做一手准备，而对任何公司而言，资金永远都是命门。 从这方面入手，如果真能找到机会，针对资金链向他发难，那他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好，我一块去调查。”杨凯一口应下。 …… 不管是挖黑料，还是调查百顺的财务状况，都需要时间，王流原本已经做好了耐心等待的准备，但是没想到杨凯刚走还没多大会儿，就突然又匆匆找了过来。 王流有点诧异：“这么快就查到了？” 杨凯笑道：“哪能啊，我都还没开始去查呢。” 王流奇怪道：“那你找过来干吗？又出什么事了？” 杨凯点点头，眼睛有点发光道：“刚刚听到的消息，省里刚刚发布了篇公告，要在下个月公开举办一场土地拍卖会，一次出让七块地。” 王流惊讶道：“七块？这么大手笔吗？” 土地拍卖会他也参加过不少了，但是一次出让七块地，这么大手笔的他还真没见过。 “还有比这手笔更大的呢。”杨凯兴奋一笑，又道：“公告上说，为了高效利用土地资源，优化城市环境，有效发挥配套设施作用，要对七块地进行统一规划和开发，七块地要搭配出让。 竞买人参与竞买时，要么一次把七块地全部吃下，要么一块也别想拿。 而这七块地面积最小的是八千平，面积最大的接近六万平，加起来超过30万平，总计450亩。 位置虽然不算好，但是好在面积够大，要是能拍下来，绝对大有可为啊。” 王流瞪了瞪眼，心脏怦怦直跳，同样震惊不已，450亩，总计超过30万平，这还只是占地面积，如果再算上容积率，那总建筑面积还不得奔五六十万平去了？ 这可真是个大手笔啊。 震惊完，王流又突然心里一动，他正想着从资金方面入手，反击一下方百顺呢，眼下这场拍卖，不就正好是个机会吗？ 上次他在省城拍下的那块地，面积才58万平，就砸了16个亿，虽然有溢价的原因，位置也比这次的好。 但是这次这七块，胜就胜在面积够大，30万平，比上次翻了五倍还多，就算位置不算好，怎么着也能拍上个六七亿吧？ 第296章 要做那就干脆做票大的 自己干的就是房地产，王流对这行再清楚不过，就算挣得再多，公司市值再高，还是要继续去投资，滚动去开发，所以手上永远都是缺钱的。 一次砸上六七个亿去拍地，即便是省里房企龙头的百顺，大概率也会吃力。 而这就给了他操作空间。 方百顺可以做局，借宏兴广场开拓之机，抬高宏兴的负债，然后突然发难，想一举掐断宏兴的资金链，进而压垮宏兴。 他也可以如法炮制，就算百顺的资金情况很健康，他也可以借这次拍卖做点文章，给方百顺布个局，让他的资金链吃紧，然后他再趁机出手，一举掐断它的资金链，进而压垮百顺…… 王流越想越兴奋，同行是冤家，互相明争暗斗很正常，但是想挤垮对方，难度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 最普遍的情况还是，我看不惯他，而他也恨不得掐死我，但是双方谁都奈何不了谁，只能互相拆拆台，打打口水战。 但是这次不一样，如果能一击奏效，说不得他还真有机会一举压垮百顺，除掉这个竞争对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方百顺会去参加这次拍卖。 而王流可以笃定，他一定会去，这么大块蛋糕，他绝对不会不动心。 而只要他去，那王流就有机会了…… 既然想对百顺出手，要么不做，要做，那干脆就做票大的好了。 杨凯不知道王流在想什么，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话音一转，摇摇头，一脸遗憾道：“只是可惜，一次吃下七块地，需要的资金不是个小数目。 而为了确保拿下地之后能顺利开发，省里对参加这次竞拍的买家的资质要求很高，光竞拍保证金就得交两个亿，预估成交价更是高达六七个亿。 咱们才刚还完贷款，资金状况刚有所改善，再去吃下这么大一块地，压力太大了，咱们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了。” 交两亿的保证金？ 那正好了，不怕它要求高，就怕它要求不高……王流目光闪烁，沉声道：“不，这个热闹我们还就去凑定了。” 杨凯一愣，迟疑道：“真要去吗？可是咱们账上钱根本不够啊，就算去了也拍不下来。” “没关系，拍不下来，能去搅搅场也不错啊。”王流眼睛微眯，把刚才想到的计划，大致跟杨凯说了下。 杨凯听的目瞪口呆，结巴道：“这这这这……这行的通吗？” “不管行不行的通，都得去试试，机会难得，不能错过，试了还有可能，不试，那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王流毫不犹豫道。 杨凯咬咬牙道：“说的也是，那就听您的，我们去试上一试。” 王流问道：“竞拍报名开始了吗？” 杨凯道：“已经开始了，自今天公告发布之日起，就可以去报名，持续到下个月15号，为期二十天。” 王流点点头，沉声道：“保证金我来筹措，你只管去报名，另外，挖黑料的事可以先放放，抓紧时间先去调查一下百顺的资金状况，尽快交给我。” 光靠拍卖来做局还不够，他还需要再去搜集一下情报，然后根据情况做出抉择。 “是。”杨凯一口应下。 …… 另一边。 百顺集团，办公室里。 跟王流预想的一样，方百顺也听到了拍卖的消息，看着手上的通告，心里怦然心动。 何新胜站在旁边，同样兴奋无比：“方总，这可是块大蛋糕啊，一次出让七块地，省里八成是把今后几年要开发的地，一次都拿出来拍卖了。 咱们说什么也不能错过啊，不然估计几年之内，咱们都别想在省城拿到地了。” 方百顺微微颔首，放下通告，直接拿起电话打给了财务，沉声问道： “公司账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还有两亿三千八百七十万，方总。”财务回道。 两亿三千万……交拍卖保证金倒是够了，但是离预估成交价都还差的远呢……方百顺眉头微皱，挂断电话，沉吟一瞬，冲何新胜道： “公司之前上市的几个楼盘，现在卖的怎么样了？” 何新胜道：“还可以，但是毕竟刚上市，成交量还不太高。” 方百顺沉声道：“你去搞个促销方案，刺激一下销售，抓紧把房子卖掉，尽快回笼一下资金，准备拍卖用。” 何新胜眼睛一亮，道：“这么说……您是准备参加这次拍卖了？” 方百顺嗯了一声，这么大块蛋糕放在眼前，不吃太可惜了。 何新胜当即兴奋道：“没问题，您放心，我这就回去做方案，一定尽快把房子促销完。” …… 宏兴。 办公室里。 调查了几天，百顺的资金状况杨凯终于调查出了点结果，第一时间便来向王流汇报： “……百顺不是上市公司，没办法直接从财务报表里查清它的财务状况，我只能从它上一年度给工商做的年报，最近的销售情况，以及在地税局查到的资产负债来简单推测。 百顺看着规模挺大，但绝大部分项目都是贷的钱在开发，资产负债率已经超过了80，每年的盈利扣除成本，再还还贷款，搞搞扩大开发，基本就不剩什么了，资金状况顶多只能算一般般。 前段时间趁着温州炒房团来到省城，百顺也顺势搞了一轮促销，倒是回笼了一笔钱，根据销售情况推算，数额应该在两到三个亿。” 王流点点头，自从93年海南房地产泡沫破灭，国内就明令禁止了房地产公司在a股上市，直到去年才解除，但也只是解除，想上市难度还是不小。 百顺还没上市他知道，但是80的资产负债率他就有点意外了，再高一点，它这都快资不抵债了啊。 也就是说，百顺规模看着大，但实际上只是个空架子？ 还好上次温州炒房团光顾省城，百顺也顺势回笼了一笔资金，不然王流都要担心方百顺会没钱交纳保证金，进而不参加这次拍卖了。 “另外，省城、滨江、临海，百顺最近刚上市的几个楼盘，现在都在大张旗鼓的搞促销，听说广告都打到温州去了。 看架势，百顺肯定也是盯上了这次的拍卖会，已经开始提前筹措资金了。”杨凯又道。 果然！ 都提前筹措起了资金，看来方百顺是真盯上了这次的拍卖会啊……王流松了口气，敢来就好，不然他做这一切就没意义了。 边想，王流又突然心里一动，促销，到温州打广告…… 难道是上次尝到了甜头，这次还想借温州炒房团来加速回笼一下资金？ 王流目光闪烁，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或许可以在这方面再做一点文章啊。 第297章 帮他一把 “上次在省城买我们房子那个温州人，叫周……什么来着？”王流突然问道。 杨凯一愣，不太确定道：“好像是叫……周立文？” 王流当即道：“对，就是他，有他联系方式吗？” 杨凯道：“应该有，签过合同的，起码得留个电话。” 王流果断道：“去跟他联系一下，就说我们有笔合作想跟他谈，如果有时间，约他过来见一面。” 杨凯迟疑一下，问道：“合作？我们近期也没楼盘上市，跟他能有什么合作？” “我们是没有，但百顺不是有吗。”王流微微一笑，眯眼道：“你只管去约，什么合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杨凯目光微动，暗自猜测着，没再多问，点点头道：“好，我去联系他。” …… 听到有合作，周立文没多犹豫就答应下来，第二天便专程飞到了南华和王流见面。 雅乐轩。 一间包厢里。 周立文先到了，坐在沙发上暗自盘算着王流约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王流随后也到了，杨凯陪同在侧，手上还拎着一个大箱子。 有事想请周立文帮忙，王流态度很热情，一进门就客套道：“周老板，又见面了，路上耽误了点时间，让你久等了吧？” 周立文赶忙起身，同样热情道：“没有没有，我也才刚到，王总来的刚刚好。” 王流微笑道：“那就好，请坐吧，别站着了，想喝点什么，周老板你点。” 周立文从善如流坐下，客套道：“我喝什么都可以，还是王总您来点吧。” “成，那就我来点，随便喝点吧。”王流没再推辞，爽快点了酒。 寒暄几句，周立文试探道：“电话里杨总跟我说有合作想跟我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合作？” 杨凯看向王流，他也还不知道呢。 王流淡淡一笑，道：“找周老板，还能有什么合作？当然是买房子了。” 周立文暗道果然，他刚才也有所猜测，没有太惊讶，不动声色继续问道：“王总又有新楼盘上市了？位置在哪？什么房价？” 王流摇摇头：“不是我们公司的楼盘，这次约周老板过来，是想请你帮个忙，组织几个你的老乡，上其它公司买点房。” 周立文眉头微紧，这回有点出乎预料，他原本猜测的是，王流有新楼盘上市，约他来是想打包卖给他，减少些销售压力，回笼些资金。 没想到却是让他去其它公司买房。 自己出面，却帮别人清库存，他图什么？ 周立文有点不太理解，干笑道：“王总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我是很认真的在跟周老板谈，只要能把这件事办成……”王流冲杨凯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拎起随身带来的箱子，“碰”的一声放到了桌上。 “咔吧。” 两只手同时打开卡扣，然后一把掀开箱子，露出了里面满满一箱子的钱。 周立文看的眼睛一亮，他也算是个有钱的主，倒是没被吓到，只是这么多现金摆在眼前，视觉冲击力还是有点大，难免有些惊讶，眉毛一挑，不明所以的看向王流： “王总这是什么意思？” 王流微微一笑，道““一点诚意，箱子里总共是两百万，只要周老板能把事情办成，这些就都是你的，权当感谢，不知道周老板意下如何？” 周立文眉头紧皱，心里疑惑更深，两百万，也不是笔小钱了，自己出面帮别人清库存也就算了，还下这么大血本，这是要干嘛？ 同时也有点意动，他是不差钱，但上次在省城一下子入手了上千万的房产，现在还没出手，他的大部分家底都在房市里压着呢，目前手头资金正好有点吃紧，如果能拿到这笔钱缓解一下，倒是也不错。 有钱赚，其它的就都不重要了。 周立文没再纠结王流到底要干嘛，果断道：“没问题，忙我可以帮，王总想让我去买哪家公司的房子，买多少，尽管说吧。” “爽快！”王流笑着称赞一声，道：“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让周老板去买的是百顺地产，省城、滨江、临海目前在售的几处楼盘里所有房源，有多少要多少，全部给我吃下来。” 周立文瞬间脸色一变，心颤道：“多少？王总你别吓我啊，几处楼盘全部吃下来，这得多少钱？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拿不出来啊。” 王流宽慰道：“别担心，不是让你真买，只是占个名额，先把房子预定下来就行。” 周立文看了他一眼，皱眉道：“预定下来，光定金也不是笔小钱了，后续如果不买，这笔钱岂不是要亏了？ 这笔损失可不小，王总给的这两百万就是都赔进去，恐怕都不够……” “定金我来给，不用你拿，你只需要按我说的把事办下来就成，不会让你亏钱的。 当然，另外还需要周老板暂时保守一下秘密，不要把这件事向其他人提。”王流打断他，淡淡道。 这就是他的目的。 方百顺不是想促销回笼资金吗？ 那他就帮他一把，有了钱，等到拍卖会上，方百顺才好更有底气和他竞价，而他也更方便把竞拍价抬高，然后挖个坑，顺势埋了他。 想达成目的，总得有些投入，定金以及这两百万，就是王流的投入，只要目的能达成，跟一举压垮百顺相比，这点钱，不值一提。 周立文松口气，不让他掏钱，那就好说了，爽快道： “没问题，我一定把这件事替王总漂亮的办下来，绝不向其他人提。” 王流嘴角上翘，举杯邀请道：“多谢，来，我敬周老板一杯。” “王总客气了。”周立文呵呵一笑，跟着举杯，和王流碰了下，一饮而尽，又道： “房子王总想让我什么时候去买？还是说……时间由我自己决定？” 王流笑道：“不用着急，再过几天买也不迟，只要在下个月20号之前，哪天都行。” 拍卖会下个月15号截止报名，20号正式举行，离现在还有点早，太早买下来，容易让方百顺看出破绽。 能一手建立起百顺集团，王流可从没小瞧过他，保守起见，还是晚点买为好。 周立文点点头：“行，我听王总的。” 第298章 做戏做全套 滨江市。 百顺地产售楼部。 周立文按照王流叮嘱，没有急着出手，一直等到11月16号这天才开始行动。 一身名牌西装，腰上夹着包，脸上戴副墨镜，脖子上还挂了条金链子，本来就不差钱，倒也不用装，举手投足间就透着一股阔绰劲，昂首挺胸踏进了售楼部。 能当销售的，都有几分眼力，见他这副做派就知道是个有钱的主，一进门就有人主动迎上前，热情接待： “先生您好，请问怎么称呼？以前好像没见过您，是第一次来吗？” 周立文点点头，淡淡道：“我姓周，看了广告才来的，听说你们正在搞促销，房价有优惠？我可是特意从温州飞了过来，千万别让我失望。” 温州…… 自从八月初，第一支温州购房团扫荡上海之后，近几个月，温州购房团到各地购房的新闻时有报道，温州购房团的大名如今已经广为人知了。 尤其房产销售界，那更是如雷贯耳，销售员听的瞬间眼睛一亮，感觉逮到一个大客户，态度又热情了几分，笑容满面道： “周先生您放心，我保证，优惠一定会让您满意的，您跟我来，我带您去看一下房，给您详细介绍一下我们楼盘目前在售的房源情况。” 周立文从善如流，跟着她去了看房区。 来到沙盘前，销售员热情洋溢的向他介绍了各种户型的详细情况。 周立文也没有上来就直奔主题，跟着搭了几句话，做了点铺垫，然后才随意问道：“听着还不错，房价是多少？怎么个优惠法？” 销售道：“房价原定是2300块每平，现在是促销期，您可以享受九八折，另外还有好几种优惠，第一是赠送面积，买房我们就送阳台，不收您钱。 第二是装修大礼包，只要您买房，就可以获得五千到一万元不等的装修优惠券，后期装修时，您可以到我们指定的装修公司装修，凭此抵扣装修费用。 第三是团购优惠，买的房子越多，能享受到的折扣就越大，最低可以低至九折。” 周立文看她一眼，道：“是吗？你们这里还有几套房？” “我们楼盘目前正在热销中，销售很火爆，房源已经不多了，现在只剩一百多套，您想要几套？”销售期待的问道。 周立文咂咂嘴，道：“一百多套吗？嗯……确实不算多，都给我包起来吧，我全部要了。” 销售瞬间瞠目结束，小嘴微张，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弱弱的问道： “抱歉，周先生，您刚才是说剩下的一百多套房，您全都要了吗？原定房价是2300，就算给您打九折，每平也还要2070，一百多套要是都买，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周立文瞥她一眼，淡淡道：“怎么，怕我付不起钱？” 销售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您可要考虑清楚啊。”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想好了，房子我都要了。”周立文斩钉截铁道，然后又话音一转： “不过一百多套房，数额确实不是个小数目，我得筹措一下，先交个定金，随后再支付尾款没问题吧？” 销售见他说的信誓旦旦，不再迟疑，眉开眼笑道：“没问题没问题，先交定金，随后再支付尾款也行。 不过您可得尽快支付，如果逾期，或者您不想买了，那定金我们可不退您。” 周立文嘴角一翘，淡淡微笑道：“放心，我会尽快支付的。” …… 与此同时。 省城和临海，两处百顺地产售楼部里，也相继有自称是温州人的大客户，豪掷千金，一举扫购了百顺正在上市的几处楼盘里的剩余全部房源。 和周立文一样，同样只支付了定金，尾款随后支付。 …… 百顺大厦。 办公室里。 何新胜匆匆推门而入：“方总，您找我？” 方百顺微微颔首，问道：“促销做的怎么样了？” 何新胜笑道：“很不错，促销力度制定的很大，另外还着重去温州打了打广告，效果比预计中还要好，吸引了不少温州人来看房，一出手就是整栋楼整栋楼的买。 就在刚才，咱们目前在售的几处楼盘，已经全部清盘了。” 方百顺脸色一喜，诧异道：“是吗？资金都到账了？” “呃……那倒还没有。”何新胜笑容一滞，解释道：“一次就买几栋楼，数额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是温州人，想一下子拿出来也有点困难，总得筹措一下。 不过都交了几百万定金，也签了合同，基本算是定下来了，等他们凑齐了钱，就支付剩余尾款。” 方百顺点点头，一出手就买整栋楼，数额确实挺大。 这么大手笔，也确实很符合温州炒房团一贯的风格。 几百万的定金，放在眼下也不是笔小钱了，不会有人拿这么多钱来开玩笑。 各方面都很合理，方百顺不疑有他，继续问道：“总共回笼到手多少资金？” 何新胜道：“算上那几笔尾款的话，总销售额快接近四个亿了。” 四个亿…… 再加上公司账上原本有的两亿三千万，目前他筹措到手的资金就有六亿多，跟六七亿的预估成交价也相差无几了。 方百顺松口气，淡淡一笑道：“干的不错，这地块要能拍下来，我给你记头功。” 何新胜顿时脸色一喜，兴奋道：“谢谢方总。” …… 另一边。 酒店包厢里。 王流再次邀请到陈方平和李向华，商量起贷款的事。 虽然他没想真出手拍下那块地，只是想去搅搅场，抬高一下竞拍款，顺势坑一把方百顺。 但是做戏得做全套，想让方百顺信以为真，起码得装装样子，该有的架势不能少。 陈方平有点为难道：“王总，天盛的股份是挺值钱，但是前不久我才刚贷给你三个亿，现在再贷四个亿，真的有点难为我了。” 李向华跟着苦笑道：“是啊王总，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我们只是家分行，资金很有限，再贷给你四个亿，财务压力太大，其它业务都快没办法开展了。” 王流微笑道：“两位放心，钱我只是拿来用用，而且还存在银行，不会提出来，最快不超过一周，等用完立刻还给你们，这总不会让你们为难了吧？” “真的？” 陈方平和李向华异口同声问道。 “我保证，绝对是真的。”王流信誓旦旦道：“这下两位可以放心把钱贷给我了吧？” 有天盛股份做抵押，而且钱还存在银行，陈方明和李向华心下大定，爽快道： “那没问题。” “这个忙我帮了。” 第299章 拍卖开始 11月20号。 拍卖会当天。 王流带着王志新、杨凯等一行人，昨天就提前赶赴到了省里，专程来参加这次拍卖。 地点还在省公共资源交易中心，一次出让七块地，要拍还得全部拍下，不能单独竞拍，光预估成交价就高达六七亿，数额不小，直接就劝退了不少中小公司。 所以这次参加竞拍的公司不多，除了宏兴和百顺，其它只有两家公司，散布在大厅里，显的略有些空荡。 王流和方百顺相隔不远，彼此都注意到了对方，经过一系列的明争暗斗，俩人跟撕破脸也没什么区别了。 上次碰到还客套了几句，做了下表面功夫，这次连掩饰都懒的掩饰，目光交错间，全都寒光闪烁，毫不掩饰眼中的敌意。 “妈的，怎么到哪都能碰到他？真他么晦气。”何新胜暗骂一句。 方百顺坐在旁边，脸色有些凝重，这么大一块地要拍卖，还有二十天的公示期发酵和筹备，王流听到消息也来参加竞拍他不意外。 只是他这一来，他想顺利拍下这块地的计划，恐怕就要生出些波折了。 何新胜看了眼他的脸色，小心道：“听说王流最近又拿天盛的股份抵押贷了八个亿，如果没猜错，八成就是为了这次拍卖在筹钱，咱们想力压他拿下这块地，难度估计比预想中要大不少了。” 果然！ 方百顺闻言脸色又凝重了几分，又贷了八个亿，也就是说，王流这次能用来竞拍的钱，至少也有八个亿，比他筹措的六亿多还多出一个多亿。 如果光是这点钱还好说，一个多亿他凑一凑总能凑出来。 问题是，这只是至少，而王流到底还有没有另外筹措钱？ 如果有，那他这次就是能拍下这块地，代价估计也要比预想中要高很多了。 …… 另一边。 感受到何新胜投来的满是敌意的目光，王志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老小子还跟咱示威呢，先让你得意会儿，以后有你好哭的。” 王流侧目看了眼，然后收回目光，淡淡道：“不用理他，注意表情，别笑，也别乱说话，小心让方百顺听到，察觉出问题，心生警惕。” 筹划了这么久，要是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那就可惜了。 王志新点点头道：“放心，我懂。” 拍卖师站在台上，正说着注意事项，一条条说完，最后终于进入正题：“……好了，接下来进入今天的拍卖环节。 本次拍卖只有一项标的，包含七个地块，详细情况刚才发的资料上都有，我在这里就不做赘述了。 我只强调一点，本次拍卖的七个地块须搭配出售，要拍只能全部拍下，要放弃也只能全部放弃，希望大家不要忘记。 本次起拍价为两亿一千五百万，每次加价幅度不得低于五百万，我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请大家踊跃出价吧！” “两亿五千万。” “好，3号买家出价两亿五千万……” “两亿八千万。” “2号买家出价两亿八千万，还有加价的吗？” 参与竞拍的人数虽然不多，两亿一千五百万的起拍价也不低，但是相较于七块地的总价值，价钱还是有点低了。 拍卖师话音刚落，叫价声便此起彼伏，而且加价幅度都不低，显然对这七块地的价值都心知肚明，能来参加这次竞拍的实力也都不弱，基本没有捡漏的可能，没在低价上浪费时间，仅仅几轮，竞拍价便被抬到了五个亿。 王流中间也加了两次价，等抬到五亿，叫价声开始放缓后，再次举了牌： “五亿一千万。” “1号买家出价五亿一千万，还有更高的吗？” “五亿两千万。” “五亿两千万，4号买家出价五亿两千万……” 王流瞥了眼方百顺，4号买家就是他，刚才每次他报价，他都立刻压着他报价，现在又来，针对意味很明显。 王流不仅没恼火，反而还暗暗偷乐，敢针对他好啊，敢针对他，正好更方便他把价钱抬高。 当然，心里乐归乐，表面上还是要摆出一副不爽的样子，阴沉着脸，闻言毫不犹豫再次举牌： “五亿三千万。” “1号买家出价五亿三千万……” 没等拍卖师说完，方百顺同样再次出价：“五亿四千万。” 两人像是较上了劲，互相压着价，转眼竞拍价便轻松突破了六个亿。 这块地占地是30万平，容积率不超过2，总建筑面积就是60万平，以六个亿的竞拍价计算，每平米的楼面价已经达到一千块。 套用那个简单粗暴的公式，房价得是楼面价的25倍才能收回成本来计算，这块地将来的房价要卖到2500块以上才能实现盈利。 而省城的房价均价虽然是接近三千，但是这块地位置不太好，靠近郊区，2500块的房价已经达到极限。 也就是说，再往上竞拍，就算拿下来这块地，也基本没有盈利空间了。 能来参加这次竞拍，几家公司肯定都做过功课，事先计算过这些，竞拍价上到六个亿，其它两家公司很果断，直接退出了竞争。 王流本来就是奔着搅场来的，自然不会退缩，依旧举牌出价： “六亿三千万。” 拍卖师精神一振，高声道：“1号买家出价六亿三千万，还有加价的吗？” 方百顺眉头微皱，没有再立刻出价，心里暗暗盘算，六亿三千万，以现在的房价来计算，就算拿到地，也没了盈利空间。 不过近两个月房价愈发见涨，未来很有可能还会持续走高，如果把地拿到手捂上两年再开发，就算现在溢点价，将来也还有的赚。 继续加价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就筹措了六亿多，这还是算上了好几笔还没到手的售房款，再叫价，可就超出他的预算了。 还要继续加吗？ “……六亿三千万第二次，六亿三千万第……” “六亿四千万。” 眼看拍卖师就要喊完第三遍，方百顺顾不上再犹豫，再度出了价，心道钱不够还可以再筹措，但是这么大块地要是没了，想再碰上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拍卖师瞬间振奋道：“4号买家出价六亿四千万，还有加价的吗……” 还以为你要放弃，还好，最后还是没忍住出价了……王流松了口气，脸色依旧阴沉，毫不犹豫再度举牌道： “六亿五千万！” 第300章 情况没有那么简单 又是几轮叫价，竞拍价轻松突破了七亿。 即便是方百顺，眉头也忍不住越皱越深，七个多亿的竞拍款，就是他拿出来也有些吃力了。 然而王流依旧紧追不舍，每一次叫价，他心里压力就重上一分，脸色越发凝重，犹豫时间也越来越长，但是最后还是没舍得放弃，咬牙出了价。 “七亿五千万。” “七亿五千万，4号买家出价七亿五千万，还有加价的吗？”拍卖师兴奋的喊道，边说还边满怀期待的看了眼王流。 王流脸色阴沉，像是在天人交战，架势摆的很足，艰难抉择片刻，最后仿佛豁了出去，咬牙沉声道： “八亿！” 哗！ 全场瞬间哗然，显然都有点被这个价钱给惊到了，纷纷看向他，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方百顺也瞬间心头一跳，有点没想到，王流居然一次加了五千万，把竞拍价直接抬到了八亿…… 这是要孤注一掷了吗？ 他还要不要跟？ 八个亿，即便是他想拿出来，压力也很大了。 而且溢价接近两个亿，就算未来房价能继续走高，就算把地拿到手，捂上两年再开发，想盈利难度可能都还不够，想赚钱，大概率还得再推迟两年开发才行。 但是刚才听何新胜说过，知道王流筹措了八个亿，现在全部压了上去，很有可能是孤注一掷了，他如果再加一把，很有可能就能直接把竞拍拿下。 已经加到现在了，要不要继续再赌一把？ 方百顺犹豫不定，感觉压力前所未有的大，额头上都忍不住冒出了汗。 拍卖师更是像打了鸡血，闻言直接亢奋道：“八亿，1号买家再度出价八个亿，真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啊，还有人加价吗？八亿第一次、八亿第二次、八亿第……” “八亿一千万！”方百顺把心一横，沉声出价道。 已经赌到现在了，不差这一把。 成了，那地直接到手，推迟几年或者分期开发，赚还是有的赚。 如果不成，那他再撤也不迟。 众人目光瞬间转投向方百顺，仿佛被他还敢加价的勇气给惊到了，再次议论纷纷。 拍卖师也喜不自胜，兴奋道：“4号买家再次出价八亿一千万，还有加价的吗？八亿一千万第一次，八亿一千万第二次……” 说着放慢语速，满怀期待的看了眼王流，仿佛还期待着他能继续加价。 然而这次王流直接视而不见，嘴角一翘，心里长舒一口气。 八个亿就是他给这次搅场设的心理价位，为此还特意做足了戏码，之前找陈方平和李向华贷款，事后还特意宣扬了出去，一是做戏做全套，让方百顺真的觉的他是要竞拍地。 二也是在故意把他的筹码透露给方百顺。 他的目的只是想抬高竞拍价，从而坑一把方百顺，不是真的想拍地。 但是站在拍卖场上，尤其是价钱超过自己预期，而竞拍的上限依旧遥未可知的情况下，心里压力不是一丁点的大，每一次加价都有可能退缩。 万一方百顺真的突然退缩，不加价了，把地甩给他，那王流想坑他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但是如果提前把筹码透露给他，让他知道他的上限在哪，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就算价钱超出预期，而且溢价的还挺多，但是在提前预知到对方上限的情况下，就算压力很大，也大概率会再加一次价，最后搏一把。 这是人之常情。 而这也正是王流的目的。 而且效果还不错，方百顺还真上钩了…… 王志新和杨凯也同时松了口气，好险，差一点就把地砸他们自己手里了。 “……八亿一千万第三次！” “碰！” “成交，恭喜4号买家，成为本次竞拍得主。” 等了片刻，见王流没有要加价的意思，拍卖师心里明白，这是要放弃了，没再耽搁，爽快喊出了第三声，然后一锤定音，兴奋的宣布了结果。 “啪啪啪啪啪……” 全场响起掌声，绅士的向方百顺送去了祝贺。 “恭喜啊方总！” “这么大块地到手，百顺又要大赚一笔了。” “谢谢、谢谢！”方百顺笑着起身拱手致谢，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果然让他赌对了，王流还真放弃了，地真的被他竞拍到手。 虽然溢价挺多，代价有点大，但是捂上几年再开发，赚钱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还煞了王流的威风，心里属实有点解气，就是溢价也值了。 边想方百顺边侧过身，眼带得意的看了眼王流，想看看他竞拍失败，失落、难过甚至懊恼的表情，继续满足一下他解气的心理。 然而他失望了，王流一点都没失落，感受到他的目光，反而还看向他，嘴角上翘，露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 不止他，就连王志新、杨凯两人也都冲他咧开嘴，笑的很欢实，仿佛对竞拍失败毫不在意，心情依旧很好的样子。 方百顺看的眼皮一跳，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如果只是王流，他还可以理解为他是不想在他面前丢面子，即便很懊恼，也要死撑着，好保留点颜面。 但是加上王志新和杨凯，一伙人都笑的这么开心，那情况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 明明竞拍失败了，为什么还笑的这么开心？ 难道是对竞拍毫不在意？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来参加竞拍？ 而且刚才叫价时还一直对他紧追不舍？ 方百顺眉头紧皱，百思不解。 何新胜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对于竞拍成功，心里既兴奋，又倍感压力道：“地是到手了，但是八亿多的成交价，代价也是真有点大啊……” 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百顺闻言，脑海里瞬间闪过一道电光，猛然有点恍然，八亿多，就是他拿出来也很吃力。 王流应该也能想到这点，再联想到刚才明明竞拍失败，他却还笑的那么开心，很明显，他对竞拍失败真的不在意。 刚才一直对他紧追不舍，也只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抬高竞拍价，进而抬高他拿地的代价。 再进一步想，他很有可能是想借此造成他资金链的紧张。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目的可能还不止于此，接下来很有可能还有后手。 因为如果是他的话，抓到这种机会，一定会趁他病要他命，顺势掐断他的资金链，进而一举压垮他。 以己度人，他会这么做，那么王流也很有可能会这么做，而且后手很有可能是朝他的资金链下手。 但是他能从哪方面入手，来攻击他的资金链？ 方百顺惊疑不定的想着。 第301章 破防 何新胜还不知道，因为他的一句话，已经把方百顺的心里搅得天翻地覆，自己依旧自顾自道： “付款期限只有半个月，时间也有点紧迫，资金压力本来就大，而且还有一大笔尾款还没到账，如果不能及时到账，那咱们就是想筹齐钱，缴付竞拍款都有点难。” 是了。 尾款！ 之前那几笔尾款！ 当时没有多想，觉的各方面都很正常。 但是现在心生警惕的情况下，再一回想，顿时就感觉哪哪都有点不对劲了。 就算温州炒房团实力雄厚，也不至于出手就是上亿的买房吧？ 而且还都是只交定金，随后再支付尾款。 真有钱还需要分开交？ 还是说……这也是王流的手笔？ 这就是他准备的后手，先把竞拍价抬高，然后让他得手，造成他的资金链紧张，最后再釜底抽薪，一举掐断他的资金链？ 方百顺越想越觉的有可能，脸色也越来越黑，沉声冲何新胜道：“去给我催一下那几个温州人，看看他们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能把尾款给我交了。” “啊？”何新胜一愣，有点不明白方百顺为什么突然提起了这茬，但是转过脸看着他一脸阴沉的表情，他也没敢问，赶忙答应道： “是，我这就去催。” 说完掏出手机，匆匆出了大厅。 看着惊慌失措离开的何新胜，王流几人笑的更开心了。 尤其王志新，还看似恭喜，实则阴阳怪气的向方百顺祝贺道：“恭喜了啊方老板，一掷千金，厉害！” 方百顺脸色瞬间阴沉，正好台上拍卖师在喊他去签成交确认书，懒的跟他废话，转身便向台上走去。 背后。 王志新瞬间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王流和杨凯也没忍住，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方百顺听的嘴角一抽，心里别提多郁闷了，明明是他竞拍成功了，怎么搞的反倒像是他打了败仗，而且还是惨败的那种，最后还落荒而逃了…… 这他么的也太憋屈了！ 眼看方百顺走远，杨凯渐渐收敛起笑容，有点不太放心的冲王流道：“王哥，我们的计划算是成功了吗？ 后手埋下了，刚才也成功把竞拍价抬了起来，最后丢给了他，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但是如果方百顺最后真就凑齐了钱，交了竞拍款，那咱做这一切不就毫无意义了？” “把心放肚子里，接下来不管他能不能凑齐钱，我们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王流拍拍他肩膀，呵呵一笑，转身朝门外走去。 杨凯不太理解，赶忙跟上道：“这话怎么说？” 王流边走边随口问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掐断方百顺的资金链啊。”王志新同样紧随其后，不假思索道。 王流点点头：“没错，就是掐断他的资金链，如果他凑不齐钱，那最简单，交不了竞拍款，本次拍卖结果就作废了。 身为竞拍得主，却不履约，那作为惩罚，拍卖前他交的那两亿的保证金可就别想拿回来了。 资金情况本来就不太好，现在再丢掉两个亿，百顺账上还能剩下多少钱？ 没钱，或者没有充足的钱，那别说去开展业务，能维持公司运转就不错了。 而且，连竞拍款都交不起，咱们帮他宣扬一下，让别人、尤其是百顺的债主觉的他资金出了问题，如果能引起连锁反应，一起向他催债，那百顺那80的负债率，压也能压死他。 就算让他凑齐钱，交了竞拍款也没事。 八亿一千万的成交价，楼面价就达到了1350，将来房价至少要卖到3300块以上他才有可能盈利。 而眼下省城房价最高的市中心，房价也才不过三千出头，更别说这块靠近郊区的地了。 拿到手，想赚钱，他只能把地先捂上两年，等房价涨涨再开发才有可能。 而砸了这么大一笔钱，却不能尽快开发变现，白白占用着这么多资金，他的财务受得了吗？ 如果受不了，那咱们想掐断他资金链的目的，不也算基本达到了？” 杨凯听的豁然开朗，兴奋道：“对啊，凑不齐钱最好，直接就能压死他，就算凑齐钱，那也够要他半条命了。” 王志新也有些茅塞顿开，喜不自胜道：“等于说，不管横竖我们的目的都算达到了。 这下好了，我看他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 拍卖大厅外。 方百顺签完确认书，黑着脸走了出来，扫了一眼满脸忐忑等在门口的何新胜，心里顿时一沉，凝声问道： “催过了？那些人怎么说？” 何新胜小心道：“有几个说正在筹钱，让我们别催，等他凑齐了就给，但是没说什么时候能凑齐，还有几个电话都没打通，直接成空号了，没联系到人……” 空号……方百顺瞬间眼神一紧，交了那么多定金，下了那么大血本买下的房，业主直接人间蒸发了，要说这里面没问题，打死他都不信。 看来还真让他猜对了，这八成就是王流准备的后手。 还有那几个说正在筹钱的，八成也都是。 方百顺心思闪动，沉声道：“这几笔尾款，加起来一共是多少钱？” 何新胜道：“两亿多，不到三个亿。” “多少？不到三个亿？等于说之前回笼的将近四亿资金，一多半都是尾款？你他么的是猪吗？这么大个漏洞都没看出来？” 方百顺瞬间破防，破口大骂。 八亿一千万的竞拍款，原本就有接近两个亿的缺口，现在将近三个亿的尾款又打了水漂，缺口直接扩大到四亿多，接近五个亿，压力瞬间翻倍。 这么大笔钱，就是他想短时间内筹齐，难度也不小。 如果凑不齐，交不上竞拍款，那他就只能违约，而作为惩罚，他之前交的两个亿保证金就别想收回来了。 直接损失两个亿，想想他就肉疼。 而且还有更麻烦的，万一王流抓住这点继续做文章，宣扬他资金链断裂，鼓动债主一起向他讨债，那他就危险了…… 何新胜缩着脖子没敢说话，心里有点委屈，之前还说竞拍成功，要给他记首功的。 现在成功是成功了，但是说好的功劳呢？怎么就成挨骂了？ 同时暗暗腹诽，我是没看出来，你不也没看出来吗？ 我是猪，那你是什么？ 第302章 作茧自缚 “这些尾款基本不用指望了，你立刻去把这些房源拿去重新促销，尽快出手变现回笼下资金。”深吸几口气，稳住了心态，方百顺沉声叮嘱道。 眼下的当务之急，他还是得先筹措到钱。 有了钱，交了竞拍款，等把地拿到手，然后再拿去抵押，贷上笔钱，手上有了资金，他才有可能撑过这一关。 何新胜迟疑一下，苦涩道：“全部重新促销，房源可不少，而拍卖款付款期只有半个月，想在半个月之内把房子全部卖掉回笼资金，难度可不小。 而且……我们之前是签过合同的，现在尾款支付日期还没到，我们要是把房子都卖了，那就变成我们违约了。 那些人要是到时候再跳出来追究，反过来把咱们给告了，那麻烦的就成咱们了。” 方百顺脸色瞬间一黑，刚刚压下去的火，又蹭蹭蹭升了上来，既气愤又郁闷。 手机都成了空号，那帮人明摆着就是王流准备的后手，尾款绝对不可能付了。 明明是他吃了一个闷亏，但是从合同上来讲，交了定金，只要尾款支付期限没到，房子从名义上来讲，就还是他们的，他还不能再卖，一卖反倒成他理亏了…… 这他么的算怎么回事？ “管不了那么多了，告就让他们告去，了不得就是把定金双倍退还给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筹钱，房子必须得重新卖，就是降点价，也要尽快出手变现，回笼资金。”方百顺阴着脸咬牙道。 何新胜没敢再迟疑，赶忙道：“是，等回去我就立刻去安排重新促销。” 方百顺面无表情的下楼，边走边盘算，光重新促销回款还不够，就算把房子全部卖了，也不过是把之前已经算在内的尾款，变成现实而已，离八亿一千万的竞拍款还差一截呢。 这笔缺口也得尽快想办法筹措上才行。 但是近两亿的缺口，也不是笔小钱了，他能上哪去筹措呢？ 一路走一路想，出了交易中心，司机已经开车等在了门口，何新胜殷勤的打开车门，方百顺面无表情的上了车，随即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响了两声，电话接通。 方百顺瞬间变脸，爽朗笑道：“喂，刘行长，是我，老方。” “听出来了，方总找我有事？” “嗯……是有点，今天刚拍下块地，手头上的资金有点不够了，刘行长帮帮忙，再贷给我点钱怎么样？”方百顺道明来意。 想筹钱，还是直接从银行贷款来的方便。 而他也自信能借的到，在省里经营十多年，各家银行基本都跟他有合作，其中就包括这位刘祖明刘行长，认识快十年，合作过数十次，光回扣他都给了他不少，两人处的一向不错。 现在他开了口，这点面子他总还是要给的。 方百顺正自信的想着，却听刘祖明沉声道： “贷款吗？如果是以前，方总都开了口，这点忙我肯定帮，但是现在可有点难办。” 方百顺眼皮一跳，略有点错愕道：“难办？怎么，刘行长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刘祖明叹气道：“是啊，方总你应该也知道，前不久省里才刚下发了红头文件，要求各家银行全面清查不良贷款，严格防范金融风险，现在贷款这块抓的很严，就是我也不能轻易放贷啊。” 刷！ 一瞬间，方百顺刚刚才勉强露出一抹微笑的脸，闻言再度阴沉了下来，清查不良贷款，防范金融风险…… 刘祖明要不提，他都快忘了这一茬了，他何止是知道，这他么根本就是他一手推动出来的啊。 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方百顺越想脸色越黑，强忍住思绪，沉声道： “文件上说的是清查不良贷款，又没说完全不让贷款，正常放点贷还是没问题的吧？ 钱我也不白拿，我可以给抵押，帝景园那栋房子，按市值算少说也值两千万，我抵给你。 另外我还有几十辆车，都是好几百万买来的，都还没怎么开过，加起来得值上亿了，也抵给你，这下总可以了吧？” 刘祖明道：“说是这样说，但是方总你别忘了，百顺现在的资产负债率已经超过80，已经过了警戒线，就算有抵押，现在再贷给百顺的每一笔钱也算是不良贷款。” 方百顺听的心里一沉，犹不死心，挣扎道：“哪有那么严重，房地产这块的负债率本来就偏高，大家都这样，又不是只有我一家。 刘行长你就再帮我一把吧，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绝对没二话。” 刘祖明不为所动，苦笑道：“方总，你就别为难我了，我不去找你催之前那些贷款，压力就已经很大了，现在这风口浪尖，再放给你钱，我实在有心无力啊。 行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这样吧，等改天再聊。” “刘行长、刘行长？”方百顺急声呼唤两句，想再挣扎一下，可惜电话里已经传来忙音。 方百顺瞬间有些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他妈的个白眼狼，这些年从老子这里拿了多少好处？现在找你帮这点忙都不帮，还他么敢挂起我电话了？” 何新胜坐在前排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司机也一脸小心翼翼，唯恐触了方百顺的霉头，连问去哪都不敢，只能小心的开着车，同时求助般的看了眼何新胜。 何新胜嘴唇微动，无声的吐出三个字：回公司。 都火烧眉毛了，也只能回公司紧急处理一下了。 司机心领神会，松了口气，稳稳开起了车。 方百顺发泄完，又再度打起了电话，除了刘祖明，其它和他合作的银行还有不少，只要有一家肯借给他钱，他就能挺过这关。 然而现实偏偏事与愿违。 电话一通通打出去，之前还跟他称兄道弟的人，现在却集体翻了脸，全部以有文件要求为由，婉拒了他，一圈电话打下来，居然没有一个肯帮他的。 最后方百顺直接气的摔了电话，喘着粗气坐在后排，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 之前疏通陈广生下发文件，他原本是为了对付王流的，为此他一个堂堂集团老总，还不惜给陈广生又是浇花、又是除草，狠狠卖了一把力。 结果现在可好，非但没对付成王流，反倒把他自己给坑了。 这算是自作自受吗？ 方百顺这下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作茧自缚，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静养了大半个月才降下来的血压，现在又忍不住蹭蹭蹭的窜了上来，眨眼的功夫，方百顺就感觉脑海里传来一阵阵眩晕，然后眼前一黑，斜歪在座椅上，没了知觉。 一直透过后视镜，小心观察方百顺脸色的何新胜，见状吓了一跳，赶忙回过身喊道： “方总？你怎么了方总？你别吓我啊，方总、方总？” 喊了几声都没回应，何新胜也顾不上继续喊了，赶忙吩咐司机道： “快快快，去医院，别回公司了，先上医院去。” 第303章 杨凯 狠还是你狠啊 “住院了？” 参加完拍卖会，在省城没了其它事，王流直接驱车返回市里，一路无聊，正坐在车里昏昏欲睡，突然接到了杜世宏的电话，一句话说完，然后突然就不困了，眨眨眼问道： “你确定吗？” “我非常确定，绝对千真万确，这事已经在省里地产圈传开了，听说是高血压犯了，上午参加完拍卖会，刚出来人直接就进医院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把他给气成这样。”杜世宏幸灾乐祸道。 参加完拍卖，直接就进医院了？ 难道是后悔了，觉的花八亿多拿地，这么高代价太亏？ 还是说……他洞悉到我的计划了？ 王流心里暗自猜测，嘴上淡淡道：“我知道了，你继续留心着点，后续有他消息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我一定留心。”杜世宏一口应下。 挂断电话，刚才同样困的快睁不开眼的王志新，现在也不困了，一脸八卦的凑向王流，好奇的问道： “谁，谁住院了？” 杨凯眨眨眼，同样一脸好奇，侧耳倾听。 王流笑道：“方百顺，听说是高血压犯了，从拍卖会出来，直接就进了医院。” 王志新眼睛一瞪，惊讶道：“是吗？好家伙，我原本只想着他最多会笑不出来，没想到他倒是够狠，直接就把自己弄进医院了。” “噗嗤……” 杨凯瞬间笑喷，道：“他那是狠吗？他那分明是被气的啊，不过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被气成这样了，难道是他看穿我们的计划了？” 王流轻笑道：“或许吧，之前让你挖的关于百顺的黑料，挖的怎么样了？” 杨凯咧嘴道：“效果显著啊，不挖不知道，一挖真有点被吓一跳，没想到百顺干过的缺德事有那么多，一抓就一大把。” “是吗？”王流咂了咂嘴，眼睛微眯道：“那就别等了，回去安排几家媒体，给他捅出去，高血压都犯了，那就趁热打铁，再给他添点堵。” 啧啧……都住院了还不肯放过，还要再给人添堵，狠还是你狠啊。 不过我喜欢。 杨凯暗暗咂舌，又咧嘴一笑，欣然同意道：“好主意，等回去我就给他安排上。” …… 省成总院。 一间特需病房里，方百顺幽幽醒来。 他只是怒急攻心，引起高血压的老毛病犯了，一时昏了过去而已，一点小毛病，身体没什么大问题，被何新胜紧急送进医院，经过医生处理，很快便醒了过来。 眼里闪过茫然，看了眼四周，床头摆着一排医疗器械，手上还挂着吊瓶，方百顺瞬间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在哪了。 何新胜站在旁边，见方百顺睁开眼，顿时脸色一喜，俯身道：“方总，您醒了？感觉好点没？” 方百顺坐起身，答非所问道：“我进来多久了？” “都快两个小时了，您是不知道，上午好端端的，您突然就晕倒了，怎么叫都不醒，您都快把我给急死了。”何新胜一脸真诚，趁机表起忠心。 方百顺视而不见，一把拽下手上正输着液的针头，作势要起身。 何新胜吓一跳，慌忙道：“方总，您这是干嘛？医生说了，您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多静养多休息，可不能大意。” “都这会儿了，我还休息个屁啊。”方百顺黑着脸骂了句，穿上鞋起身就走，大概是起的有点猛，刚走两步，脑袋里又是一阵眩晕，身体晃了晃，似乎又要晕倒。 何新胜赶忙扶住，苦劝道：“您还是听医生的，多休息一下吧，现在公司情况是不太好，但是也没有身体重要啊。” 方百顺不为所动，扶着何新胜缓了缓，便咬牙继续向门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顾不上了，去通知司机，让他把车停到门口等我。” “方总……”何新胜还想再劝。 方百顺直接沉声打断道：“别他么罗嗦了，快去。” “好吧。”何新胜无奈的叹了口气，掏出手机通知起了司机。 方百顺同样拿出手机，边走边再次打给了刘祖明。 拍卖款的支付期限只有半个月，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尽快筹措到钱，不然公司就危险了，他苦心经营十几年才打拼下来的家业，都有可能毁于一旦。 可惜电话响了半天，始终没人接。 方百顺黑着脸不死心，接着打，还是没人接。 继续打，照样没人接。 一直打到楼下，手机倒是没关机，但就是没人接。 方百顺脸色愈发阴沉，心里很清楚，刘祖明这是在故意躲着他呢。 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方百顺咬着牙，心里暗暗发狠，面无表情的坐上车，沉声道： “回家。” 司机赶忙应了声，开着车直奔帝景园而去。 回到家。 方百顺快步进门，径直上了二楼房间，打开床头的保险柜，从一摞照片里翻出两张，两张照片上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赫然便是刘祖明。 第一张照片上他正笑容满面的伸手接过一个大箱子，里面满满都是钱。 第二张则是在球场的房间里，刘祖明左拥右抱的艺术写真照。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方百顺精心收集起来的把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将来能在关键时刻，以此要挟对方跟他绑在同一辆马车上。 看着画面里的内容，方百顺眼里闪过一抹狠色，同时还有点犹豫。 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想把把柄拿出来的，太败人品。 事情如果泄露，让人知道他有这种爱好，以后谁还敢跟他来往？ 但是眼下的情况他已经别无选择，必须不择手段，先把眼前这关给渡过去再说。 心里打定主意，方百顺没再犹豫，随手拿出一个信封，把照片塞进信封里，出门交给何新胜，沉声道： “把东西给刘祖明送过去，告诉他，让他自己看着办。” “是，我现在就去。”何新胜没敢犹豫，一口应下，接过信封便转身匆匆出了门。 …… 行长办公室。 刘祖明正看着文件，秘书忽然推门进来汇报道：“行长，百顺的何总刚刚送来一封信，说是方总让他交给您的。” 第304章 威逼利诱 刘祖明顿时一阵头疼，心里暗骂：这个方百顺是没完没了了吗？我电话都不接了，态度还不够明显？居然还不死心？ 边想边郁闷道：“知道了，把东西放下吧。” 秘书点点头，上前把信封放到了桌子上。 刘祖明摆摆手，挥退秘书，原本不想理会，但是迟疑一下，还是拿起信封，打开掏出照片看了眼，然后瞳孔便猛然一缩，心里怒气瞬间上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没犹豫，直接拿起手机给方百顺打了过去，一接通，便咬牙切齿怒骂道： “方百顺，你他么的敢阴老子？” 另一边。 方百顺手握手机，听着电话里刘祖明的愤怒咆哮，不但没有生气，脸上还露出一丝解气般的冷笑，淡淡道： “刘行长现在有时间跟我说话了？” “少他么废话，你偷拍这些照片，现在又给我送过来是什么意思？想威胁我？”刘祖明质问道。 方百顺冷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约刘行长见一面而已，如果不是你不接我电话，现在也不用闹到这种地步了。” “合着还是我的错了？”刘祖明气急反笑道。 方百顺淡淡道：“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一句话，刘行长见还是不见？” 刘祖明有心想拒绝，但是低头看了眼桌上的照片，把柄被方百顺捏在手里，他就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了，咬牙道： “在哪见？” 方百顺嘴角一翘，淡笑道：“今晚八点，我在百顺酒店等你。” 刘祖明冷哼一声，没有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 晚上八点。 百顺酒店。 刘祖明虽然不情不愿，但被捏住把柄，还是如约前来了。 包厢里，方百顺笑着招待：“刘行长，请坐吧，照片的事是我办的不地道，待会我自罚三杯，跟你赔罪。” 把柄是让他捏住了，但是也没敢太过分，他的目的只是借钱，没想把人得罪死，不然如果把刘祖明逼急了，宁愿自爆也不帮他，那就得不偿失了。 刘祖明黑着张脸坐下，对方百顺递过来的烟视而不见，冷声道：“你觉的我们现在还有喝酒的可能吗？有什么话直说吧，别兜圈子了。” 方百顺也没在意，递烟的手反手收回来，把烟放进自己嘴里，点着吸了口，笑道：“我想干嘛刘行长应该知道，还是那件事，麻烦刘行长再帮我一把，贷给我一笔钱。” 果然是贷款……刘祖明心里一沉，来之前他就有所猜测，上午方百顺刚找他说完贷款，被他拒绝后，下午就派人送来了照片，明显是想以此逼他就范，贷给他钱。 现在果然让他猜中了。 有点头疼，也有点忌惮和不爽，冷冷看向方百顺，刘祖明咬牙道：“我如果不帮呢？” “刘行长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方百顺吐出口烟，淡淡道： “只要你答应，照片以及底片我双手奉上，除此之外……” 说着瞥了眼站在一旁的何新胜，后者心领神会，俯身拎起身旁的两个大箱子，一把放到桌上，全部打开推到了刘祖明面前。 方百顺继续道：“这是五百万，算是我对刘行长帮忙的感谢，以及照片的事多有冒犯的补偿。” 还底片是假，想借此提醒以及敲打我才是真吧……刘祖明心里暗想，看着面前满满两箱子的钱，眼里又隐隐冒出一抹亮光，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是拒绝，然后方百顺恼羞成怒，拿着照片去举报他，送他进去？ 还是答应下来，帮他一把，也替自己消灾，顺带着再捞一笔外快？ 犹豫一瞬，刘祖明心里有了选择，看向方百顺道：“你想贷多少钱？” 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了？ 方百顺嘴角上翘，掐灭烟头道：“不多，六个亿就行。” 他原本只想贷两亿，剩下的钱用楼盘销售款来筹措，但是支付期限只有半个月，那么多房子想在半个月之内清盘，时间确实有些紧迫，不太保险。 反正已经跟刘祖明摊了牌，那索性直接朝他借好了，卖房子回笼资金，哪有直接贷款来钱快？ 刘祖明却听的眼皮一跳，气急反笑道：“多少？六个亿？你把我当成提款机了吗？还是觉的省里下的文件是摆设？ 就凭你那栋房子和那几辆车，我最多贷给你一个亿，再多，你拿着照片爱干嘛干嘛去。 禁令当前，六个亿要平白无故贷给你，我肯定第一个就跑不了，反正都是坐牢，少这一笔账，我还能少坐两年牢。” 方百顺平淡道：“放心，不是平白无故，既然想贷款，我肯定会给抵押物，除了房子和车，最近我还刚拿了块地，价值八个亿，拿它抵给你总没问题了吧？” “八个亿？你是指你刚拍卖下来的那块地吗？”刘祖明眉头一皱，上午拍卖会上，方百顺豪掷八亿拍地的事他也听说了，但是…… “你拿到土地证了？” 方百顺摇摇头：“还没有，不过你如果答应帮忙，放给我贷款，那就快了，等拿下来我直接抵押给你。” 刘祖明顿时翻个白眼，失笑道：“你在开玩笑？还是把我当傻子？拿地抵押听着挺好，但你这顺序错了吧？ 贷款都是先抵押后贷款的，哪有先贷款后抵押的？” “有区别吗？” “没有吗？” “有吗？”方百顺再次反问一句，淡淡道：“无非就是晚上两天的事，只要你肯帮忙，这点小出入，想遮掩过去还是没问题的吧？ 我保证，等证办下来，第一时间我就给你补上，绝对出不了任何差错。” 程序是不对，但如果只是错开几天，想遮掩过去倒是也不难……刘祖明心里暗想，直勾勾盯着方百顺看了两秒，咬牙道： “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要是栽了，大家谁都别想跑。” 方百顺松口气，哈哈一笑道：“放心，我懂。” 受贿是犯罪，行贿也违法，刘祖明要是栽了，他都不用想，他肯定第一个就供出他，既能争取宽大处理，还能清算一下现在他要挟他的这笔帐，这点关节他还是想的明白的。 第305章 出了事我抗 宏兴。 董事长办公室。 杨凯匆匆找了过来，进门就道：“王总，刚刚听到的消息，方百顺已经全额缴纳了竞拍款，成功把地拿下来了。” 虽然他们已经算计过，不管方百顺能不能交齐竞拍款，他们的目的都能得逞，但是听到方百顺还真顺利交上了竞拍款，杨凯还是有点不太爽。 王流也有些错愕：“消息准确吗？” 杨凯道：“新闻报道的，应该不会错。” 王流眉头紧皱，一脸不解：“这才几天，就算方百顺能筹措到钱，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谁说不是呢？听小道消息说，好像是刘祖明帮了他一把，贷给他一笔钱，以前倒是听说过两人关系还不错，刘祖明还是方百顺球场的高级会员。 但是关系再好也不至于敢这么帮他吧？ 如果没算错，方百顺离八亿多的竞拍款，少说也差四亿的缺口，刘祖明一把帮的他居然直接就凑齐了，也就是说，他至少也贷给方百顺四个亿。 眼下可还有省里下发的清查贷款的禁令呢，以百顺的负债率，他俩是把兄弟吗？ 还是刘祖明收方百顺钱了？ 敢这么帮他？” 杨凯满脸不忿的吐槽着，末了冲王流道：“要不咱去举报了他吧，我总感觉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王流没有说话，脑海里闪过杨凯说的球场、高级会员，心里却猛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方百顺那家高尔夫球场他也去过，知道被他借此笼络到了不少达官显贵，甚至他开会馆的想法还是受此启发才有的。 当时他还暗戳戳的想过，如果在房间里装上监控，凭球场里提供的特殊服务，如果能给那帮权贵拍上一段艺术写真，那方百顺直接就能以此作为把柄，把一大票人都绑到他的战车上。 现在禁令当前，刘祖明却还敢这么帮他…… 是他俩关系真这么铁？ 还是刘祖明收钱了？ 亦或者是……真被他猜着了，方百顺真在房间里装了监控，手上捏住了刘祖明的把柄？ “王总？你在听吗？”见王流半天没回应，杨凯疑惑的问了句。 王流收回思绪，点点头道：“听着呢，想举报你就去，不过别抱太大希望，就算真有猫腻，以方百顺在省里经营出来的人脉，想压下这点事还是不难的。” 杨凯道：“我明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举报一下试试看吧，成了最好，就算不成，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王流摆摆手：“那就去吧，你看着办。” 反正已经撕破脸，也不怕举报不成反遭泄露，得罪方百顺了。 “好。”杨凯点头应下，转身走了。 王流则微微眯起眼，继续盘算起了刚才的猜测。 如果方百顺真装了监控，那被他拿到把柄的可就不止刘祖明一个了，去过球场、体验过他精心提供的特殊服务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被他捏住了把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点恐怖了。 经商的还好说，就算被拍了艺术写真，公布出来也只是名声受损，于前途无碍，不怕被拿捏。 但要是从政的，那就要命了，以方百顺在省里的能量，要是有心去举报，绝对一举报一个准，投鼠忌器之下，这些人只能被他拿捏。 以球场庞大的会员数量，人数可能还不会少，如果这么多人都牢牢被绑定在方百顺的战车上，那他想对付他，难度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了。 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 拿捏到把柄是能让人投鼠忌器，但是也招人恨，莫名其妙就被他阴了，不论谁都得咬牙切齿，被绑定到他的战车上也只是出于忌惮，但如果这些把柄被王流给拿到了呢？ 那恐怕都不用他自己出手，光这些人的怒火，就够烧死方百顺了。 王流目光闪烁，念头一旦闪动起来，就怎么也挥之不去，沉思一瞬，果断拿起手机，打给了黎向涛。 “王总，您找我？”电话接通，黎向涛率先问道。 王流嗯了声，道：“来宏兴一趟，有点事跟你说。” “好，我马上过去。”老板相招，黎向涛没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 半小时后。 黎向涛匆匆找了过来，进门便问道：“王总，您找我什么事？” “先坐。”王流招呼一句，若无其事问道：“你也是搞技术出身的，电脑这块，程序员和黑客区别大吗？” “不大，都是敲代码的，本质上来说其实都差不多，您问这干嘛？”黎向涛疑惑道。 王流答非所问道：“那这么说来，让程序员去黑一台电脑，或者一个区域网络也没问题了？” 黎向涛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一定，一般情况下，黑客的技术要比程序员稍微好上一点点，而且术业有专攻，在网络攻击方面，还是黑客更擅长一点。 不过还是要分情况，如果对方防御不高，那不论是程序员还是黑客，只要想入侵，问题都不大。” 王流微微颔首，看了眼黎向涛，终于抛出正题道：“也就是说，如果我让你去入侵一个网络系统，也没问题了？” 黎向涛瞬间心头一跳，愣了一下后迟疑道：“王总您是认真的吗？入侵别人的网络系统，那可是犯法的。” 王流笑道：“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黎向涛犹豫道：“可是如果被对方察觉……” “那就小心点。”王流直接打断他，正色道：“退一步讲，就算被发现，这点麻烦我还是摆的平的。 出了事有我抗，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就当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黎向涛苦笑一下，咬牙道：“好吧，您想让我入侵谁？” 王流果断道：“方百顺，他家里、公司，尤其是百顺台高尔夫球场，都入侵进去看看，其它的不用管，你重点给我找找，看有没有那方面内容。 没有就算了，如果有，那就给我搞过来。” 黎向涛点点头，又有点疑惑：“那方面是指哪方面？” “就是……那方面啊。”王流丢给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黎向涛瞬间心领神会，笑道：“懂了，您放心，这件事我亲自去办，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被发现的风险。” 第306章 离间 监控没有网络也可以运行，王流也不知道让黎向涛去入侵，到底会不会有收获，所以他也没抱太大期待，只当是一次尝试。 如果有，那最好，他直接就能扳倒方百顺。 如果没有也无所谓，反正他也没什么损失。 而结果也是巧了，还真让他歪打正着了。 上午刚叮嘱完黎向涛，下午他就又匆匆找了过来，进门便笑道：“王总，入侵成功了。” 王流惊讶道：“这么快？” 黎向涛笑道：“对方大概不懂电脑，对这方面也不重视，公司、他家里以及球场虽然都装了电脑，但是防火墙防御等级太低，跟不设防也没什么区别了，我回去试了下，很轻松就入侵了进去，顺利的我也有点没想到。” 王流点点头，追问道：“那结果怎么样？有收获吗？” “何止有，简直大开眼界啊。”黎向涛玩味一笑，掏出一个u盘，冲王流晃了晃，道： “都在这里了，王总要不要欣赏一下？” 王流当即点头道：“拿过来，我看看。” 黎向涛顺势递上u盘，同时道：“都在新建文件夹里，您点开就能看到。” 王流接过u盘，插到电脑上，打开u盘，接着又打开新建文件夹，果然看到一屏幕的视频文件，拖动鼠标往下拉了拉，后面还有更多，随便打开一个，入眼就是两具身体在床上坦诚相见，激烈肉搏…… “还他么是剪辑好的，上来就是肉戏。” 王流暗暗咂舌，目光在女主角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转向男主角，看着感觉有点面熟，好像在省里见过，想了想又一时没想起来。 王流摇摇头，也没在意，随手关掉，继续往下拉，眼睛从一个个文件上扫过，光看封面就大饱了一番眼福，心里突然有点恍然，难怪黎向涛刚才说大开眼界，这还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突然，目光扫到一个文件，看着封面上的照片，王流瞬间心头一跳，眼神猛然一紧，心道：这不是……魏启辰吗？ 他的视频方百顺也敢拍？ 王流心里暗喜，方百顺能在省里屹立十多年，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经营出的关系网，尤其魏启辰这个全省第一的二世祖。 可以说，他能顺风顺水发展到今天，魏启辰这条线绝对功不可没。 但是即便如此方百顺还是阴了他一手，这要是让魏启辰看到，他会作何感想？ 恼羞成怒？ 还是直接反目成仇？ 不管是哪种结果，都能剪除掉方百顺一条大腿，没了魏启辰的助力，那他再想对付起方百顺来，可就容易的多了。 “王总，结果还满意吗？”见王流突然对着屏幕发起了呆，黎向涛试探的问了句。 王流收回思绪，笑道：“满意，干的很不错，方百顺电脑里的原文件怎么处理的？” 黎向涛道：“没处理，为了避免被发现，我只把文件复制了一遍，其它的都没动。” 王流果断道：“回去之后处理一下，把文件都给我删了。” 黎向涛点头道：“好，不过电脑里的好删，但是如果他另外还存储着备份，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不用管那么多，先删了再说，如果还有，那就让他有吧。”王流不在意道。 能剪除掉魏启辰这条大腿，就够要方百顺半条命了，其他人都无所谓。 黎向涛道：“明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现在就回去处理？” “去吧。”王流摆摆手，打发走他，然后拿起手机，直接打给了文彦棋。 “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一接通，文彦棋上来先笑着问了句。 “有点事想麻烦文少帮帮忙……”王流把拿到魏启辰视频，以及临时想出的一点计划跟他说了一遍。 文彦棋听完果断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人我帮你去约。” …… 省城。 一家夜总会包厢里。 文彦棋靠在沙发上，嘴里边吞云吐雾，边平静道：“启辰马上就要到了，你确定你的计划没问题吗？” “放心，一定没问题。”王流自信道。 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把方百顺偷拍的视频甩给魏启辰，离间一下他们的关系，然后顺便把魏启辰争取到他这边来。 即便出问题，也顶多是魏启辰不会上他这条船，但是有视频在，离间他俩关系这一点，一定没问题。 两件事只要办成一个，他的计划就算成功。 文彦棋点点头，刚想开口，“咯吱”一声，包厢门被推开，魏启辰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文彦棋赶忙起身招呼道：“来了？还挺快啊，我还以为你得再等一会儿才能到呢。” “路上没堵车，开的又快了点，所以就早到了。”魏启辰笑着说完，眼角余光忽然瞥到跟着起身的王流，眼皮瞬间跳了一下，旋即恢复自然，看向王流，笑着打了声招呼： “王总也在呢？” 王流回以微笑，道：“我跟文少一起来的，随便坐吧魏少，别站着了。” “对，先坐吧，有话坐下再说。”文彦棋跟着招呼道。 魏启辰从善如流，边坐在沙发上，边接过文彦棋递过来的烟，点着吸了口，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两人，然后调侃道： “一起来的？也就是说，今天其实是你们两个一起找我？不会是想给我摆鸿门宴吧？” 文彦棋哈哈一笑道：“那不能够，就是你敢想，我们也不至于去做啊，今天找你是有点事，但是不用担心，绝对不至于是鸿门宴。” 魏启辰笑呵呵道：“那我就放心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文彦棋看了眼王流。 王流淡淡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魏少常年在省城，而我和文少又一直在市里，认识这么久，都没见过几次，今天约你出来，就是联络一下感情。 另外还有件事想提醒一下魏少，有些人，你把他当朋友，但是他可未必把你当朋友。” 魏启辰眉头一紧，道：“这话怎么说？” 王流掏出一张光盘，附带两张照片，递给他道：“自己看看。” 魏启辰伸手接过，目光率先落在光盘上的照片上，画面里，一男一女正在床上赤身肉搏，而男主角赫然便是他自己。 魏启辰看的瞬间脸色大变，愤怒、惊愕，还透着一似尴尬，猛然抬起头，紧紧盯着王流，咬牙道： “你从哪弄来的？” 第307章 恼羞成怒 王流反问道：“上面的场景，魏少你应该不陌生，能有机会录下这段视频的，你觉的还有谁？” 魏启辰再次低头看了眼照片，女主角他没什么印象了，但是里面的环境他何止是不陌生，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 他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打高尔夫，除了冬天，一年三季他几乎隔三岔五就要去百顺台打上一回，方百顺为此还特意给他准备了一间专用休息室，供他休息使用。 这些年他已经去过无数次，一眼就能看的出来，照片里的场景绝对就是球场休息室。 而能神不知鬼不觉拍下这一幕的，只可能是方百顺。 魏启辰瞬间就想通了这些，然后心里就止不住的涌起一股股被背叛的愤怒，亏他还把方百顺当朋友，这些年替他办了那么多事，没想到他早就开始在背后算计他了。 而且还是偷拍的他视频！ 还他么是视频！ 一想到他每一次在休息室里欢娱，都有可能被方百顺看在眼里，愤怒之余，他心里又忍不住升起一股恼羞成怒。 这跟扒光了自己站在他面前有什么区别？ 而且……现在王流又拿到了这些视频，也就是说……他现在站在王流面前，也跟光着没什么两样了？ 虽说他只是个官二代，自己不从政，就算视频被人看了对他也没有太大影响，但是丢人啊！ 魏启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了眼王流，咬牙问道：“你把这些拿给我，是想干嘛？” 王流轻笑道：“魏少别多想，我没想干嘛，把这些拿给你，一是想提醒一下你，别被人骗了，二是和魏少交个朋友。 视频都在光盘里了，我可以保证，除此之外，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份，现在我把它送给魏少，权当一份见面礼。” 魏启辰脸色稍缓，拿起光盘，想也没想直接连续用力折成了好几段，照片也没放过，掏出打火机直接点着，然后放进烟灰缸里尽情燃烧。 看着升腾而起的火苗，魏启辰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看向王流道：“心意我领了，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那我先提前谢谢魏少了。”王流没客气，直接答应下来，然后顿了下，试探着问道：“方百顺那边，魏少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 魏启辰眯着眼，咬牙切齿道：“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 百顺集团。 董事长办公室。 交完竞拍款，顺利拿下地，公司的困境瞬间化解，方百顺心情不错，饶有兴致的在办公室里打起了高尔夫。 玩的正尽兴，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眼号码，方百顺眉毛一挑，放下球杆，顺手接通，笑道： “周行长？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找我有事？” “嗯，百顺在我们行贷的那几笔贷款快到期了，我打电话来就是想提醒一下方总，请你尽快归还。” 方百顺笑道：“我记着呢，你放心，钱我肯定还，不过最近公司资金有点紧张，周行长你帮帮忙，容我缓一缓，等我筹措到钱，一定第一时间还，你看怎么样？” “抱歉，我也想帮忙，但是省里最近正在要求清查不良贷款，百顺的负债率已经超过警戒线，风险不小，我也得为银行负责，缓是不太可能了，方总还是尽快把钱还了吧。” 方百顺笑容瞬间僵在脸色，有点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干脆，愣了一下，他才干笑道： “周行长跟我开玩笑呢吧，合作了这么久，百顺有没有风险，你还不知道？负债率虽然高，但是公司健康的很，周行长你就帮帮忙，把贷款期限再给我延长一点吧。 这样，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我请你喝一杯？” “最近有点忙，喝酒就免了，有时间方总还是尽快去筹措一下钱，先把贷款还了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不说了，先挂了。” “别啊，周行长、周行长？”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方百顺一脸懵逼，完全不明白，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跟他翻了脸。 还没等他再多想，电话又来了，顺手接通，对面上来就道： “方总，你在我们行的两笔贷款已经逾期，请你尽快把钱归还，不然我们只能拿你抵押的地，拿去拍卖抵债了。” 又一个催债的……方百顺瞬间心里一沉，沉声道：“秦行长，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把还款期限延后了吗？怎么就逾期了？” “有吗？没签合同的都做不得数，话我是通知到了，方总你尽快筹钱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这回挂的比刚才还干脆，方百顺的脸色也愈发阴沉，接连两个催债电话，他就是再傻也能感觉的到，情况不太对劲，肯定是哪方面出问题了。 但是究竟是哪出了问题？ 方百顺毫无头绪。 正想着，电话又来了，看了眼号码，方百顺眼神一紧，直接接通道： “赵行长，你该不会也是来催我还债的吧？” “呵，方总都能未卜先知了？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就直说了，没错，我打电话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一下还款的事，你在我们行贷的几笔贷款虽然还没到期，不过最近查的正严，百顺的风险等级又高，所以我们也只能提前收回贷款了。” 还真他么的是……方百顺心里一沉，皱眉问道：“赵行长，你跟我说句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个的都开始逼着我还款？” 对面沉默一瞬，然后沉声道：“方总，都是老朋友了，既然你问，那我也不瞒你了，你是不是跟魏少闹矛盾了？ 刚才魏少亲自给我打电话，要我逼你还款，语气听着很不好，我也是没办法，这才给你打的电话。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想问的，还是自己去问魏少吧。” 魏少？ 怎么会是他？ 方百顺一脸茫然，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是他在搞鬼。 但是他吃错哪门子药了，干嘛好端端的拆起他台了？ 方百顺百思不解，沉声道：“我知道了，我自己去问他。” 第308章 图穷匕见 挂断电话，方百顺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之前还跟他相交匪浅的魏启辰，为什么会突然在背地里阴起了他。 而且出手就是发动各大银行来向他讨债，掐准了他的命门，这是想致他于死地啊。 哪来这么大怨气？ 方百顺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他，沉思片刻，压下疑惑，他拿起手机打给了魏启辰。 必须得把事情搞清楚，稳住魏启辰，不然光是一个王流就够他头疼了，如果魏启辰再跟他反目，那他的处境就危险了。 “喂，魏少，是我啊，老方。” 一接通，方百顺立刻换上了副笑脸，热情打了声招呼。 可惜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魏启辰闻言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听出来了，方百顺，你他么还敢给我打过来？” 方百顺瞬间心里一沉，干笑道：“这话怎么说？我哪里惹到魏少你不高兴了吗？” 魏启辰冷笑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方百顺苦笑道：“我是真不知道啊，要不魏少你提醒提醒我？如果真是我哪里做错了，我一定向你赔罪，怎么高兴怎么来，你看怎么样？” “行，那我就提醒提醒你，球场休息室里，你自己对我做过什么你总不会忘了吧？亏我还以为你给我准备专用休息室，是想交好我，没想到你他么是想算计我啊，方百顺，你有种。”魏启辰咬着牙恨恨道。 球场、休息室…… 方百顺猛然想起自己拍下过的视频，瞬间脸色一白，终于知道魏启辰为什么会突然生这么大气了，原来是这件事被他知道了。 可是也不对啊，事情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讲过，他怎么会知道的？ 顾不上多想，他当即否认道：“休息室里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啊，魏少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 球场员工那么多，光每天要进休息室打扫的人就有不少，可能是他们做的呢？ 你先别急，待会我就去查，一定把这个人给你揪出来，交给魏少你处置。” 魏启辰幽幽道：“其他人做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的电脑里找出来？你千万别告诉我，他做完还又特意把东西放到你电脑里存着了，还他么敢说不是你做的？” 方百顺硬着头皮道：“魏少你相信我，真不是我做的……” “信你？”魏启辰嗤之以鼻道：“我他么就是太相信你了，所以才会被你算计。 方百顺，我这些年待你不薄吧，替你办了多少事？没想到你背地里居然还想着算计我，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话说到这份上，方百顺听的出来，魏启辰这是恨他入骨，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心里也发了狠，咬牙道： “你待我不薄，我对你就差了？你自己算算，这些年你光从我这里就拿走多少钱，捞了多少好处？ 你哪次帮我，我没给够你钱？ 现在让我好自为之，想跟我一拍两散？ 告诉你，我要是倒了霉，你也别想跑。” “威胁我是吧？终于图穷匕见，懒的伪装了？”魏启辰嗤笑道：“但是拿这一点就想威胁我，你也太天真了吧？ 别忘了，你那些钱可都是输给我的，在场的可不是只有你我两个，一桌四个人，其他两个可也都看着呢。 我顶多就是个参与赌博，往大了说也只是罚点款，最多再拘留两天，而你才是那个组织赌博的，你觉的咱俩谁罪过大？ 最后再提醒你一下，别忘了省里是谁当家，想举报我，你他么能威胁到我吗？” 方百顺瞬间脸色煞白，仔细想想，以前给他的每一笔钱，确实都是在麻将桌上输给他的。 当时他还鄙视过，觉的他就是个玩物丧志的二世祖，现在看来，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单纯，从一开始他就为了以防万一，给自己找好借口了啊。 而且以魏松阳在省里的权势，想在他的地盘，举报他的儿子，成功几率近乎渺茫。 等于他最大的依仗也没了。 方百顺额头隐隐冒出了汗，但是刚才出声威胁，基本算是跟魏启辰撕破脸了，现在再想挽回，一没用，二还丢人，还不如干脆硬气到底。 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下情绪，他沉声问道：“你说的对，是我天真了，看在咱俩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告诉的你这件事？” “你说是谁？” “王流？”方百顺试探道。 魏启辰哼哼两声，没承认，但也没否认，直接挂断了电话。 还真他么是他……方百顺脸色阴沉，忽然又想起魏启辰刚才说的“在你电脑里找到的”这句话，顿时眼皮一跳，顾不上再多想，匆匆便冲出了门。 下楼开车直奔帝景园，回到家里，径直来到书房，打开电脑，点开磁盘，然后瞬间脸色大变，原本被他精心存储在磁盘里的文件，现在居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了。 方百顺脸色惨白，身体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腿一软，扑通一声，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念头： 完了！ 这下真完了！ 他偷拍视频原本是想作为把柄，关键时刻好以此作为要挟，威逼利诱这些人继续为他服务。 事干的本身就不地道，现在还泄露了，而且偏偏还是被他的死对头王流拿到了手，如果他借此反过来对付他，结果他都不用想，他只需要把视频丢给当事人，都不用他出手，光这些人的怒火就够要他的命了。 方百顺心里一片冰凉，随即又涌起无限怒火，眼里寒光闪烁，咬牙切齿自语道： “想玩死我，你他么也别想好过，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说完掏出手机，狠着脸打起了电话。 …… 宏兴会馆。 楼下，黄安安和两个同事下了班，一起下楼准备回家，一人邀请道： “安安，待会儿有事吗？最近刚上了部电影，听说还不错，我俩准备去看一下，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要，忙了一天我都快累死了，我得先回去休息下，你俩去吧。”黄安安一脸疲惫，直接拒绝。 “好吧，那我俩就自己去了，你路上小心，明天见。” “明天见。”黄安安摆摆手告别。 刚转身，背后突然走过来两人，个子都不算高，但身材都很健硕，眼下已经入冬，两人上身却只穿了一件外套，还敞着怀，再搭配上一脸横肉，看着挺凶悍，不过对黄安安倒是挺恭敬，来到她面前站定，一人道： “安安姐，铮哥让我俩来请你回去。” 第309章 把他给我绑了 被两个壮汉堵住了去路，黄安安不仅没惊慌，反而还阴沉下脸，看着比他俩还凶，冷冷道： “闪开，别挡路。” 两人脸色一苦，无奈道： “安安姐，你就跟我们回去吧，铮哥你是知道的，交代下来的事我俩要没办成，带不回去你，光我们俩自己回去，他非得扒了我俩的皮不可。” “是啊，你就看在我俩以前没少伺候你的份上，别为难我们了。” 黄安安不为所动，黑着脸道：“不让是吧？行，我自己绕路。” 说完绕开他俩就想走。 两人见状赶忙又挡在她面前死死拦住。 双方一个要走，两个硬拦，僵持片刻，黄安安怒了：“你俩没完了是吧？再不让小心我喊救命了啊。” 两人顿时进退两难，正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旁边马路上突然开过来一辆车，停到三人身旁，后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刚毅的脸庞，年纪不算大，但却透着一股少年老成，一头长发精心梳理，面容沉稳，眉宇间和黄安安有些相似，脸上棱角分明，看着挺有型。 只是嘴角一道狰狞的刀疤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少了几分英俊，多出几分凶悍。 侧过头看了眼黄安安，眼里闪过一丝头疼，淡淡道： “上车。” 黄安安像是堵气似的故意别过头，置若罔闻。 黄铮脸一黑，加重了几分语气，严厉道：“上车。” 黄安安撅了撅嘴，这才不情不愿的上了车，嘟囔道：“你怎么找来了？” 黄铮没好气道：“你说呢？你都出来多久了？一声不响就离家出走，到现在连个信都没有，我能不找你吗？跟我回家。” 黄安安撇嘴道：“我不回去，反正你整天都忙的不见人，回去了也不管我，我回去干嘛？我要自食其力。” “自食其力？”黄铮嗤笑道：“就凭你在这里给人当服务员吗？” 黄安安瞬间脸色一红，嘴硬道：“那也比你强，整天打打杀杀的，哪天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当服务员是累了点，但是会馆里全都是达官显贵，等我哪天找个靠山，就是以后你出了事，我也好能有个人帮忙去捞你。” 说着神色一暗，一把抓住黄铮胳膊，苦劝道：“哥，你就听我一句劝，收手吧，爸妈都走了，现在就我们俩相依为命，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以后你让我怎么办？” 黄铮叹口气，道：“我也想收手，但是一入江湖身不由己，现在想收手也晚了，我的事你别管，我会小心的。” 黄安安瞬间脸一黑，哼了一声，生气的别过脸，不搭理他了。 黄铮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车里安静下来。 突然，一道铃声打破了沉默，黄铮掏出手机看了眼号码，眼神瞬间一紧，赶忙接通，恭敬道： “方总，您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方百顺的声音，嗯了一声，冷冷道：“有点事找你帮我去做一下。” 黄铮道：“什么事，您说。” 方百顺咬牙道：“宏兴老总王流知道吗，把他给我绑了。” “王流？”黄铮眼皮一跳，下意识的看了眼黄安安，能找到这里，他自然是调查过，知道她现在打工的地方，老板就是王流，迟疑道： “您绑他干嘛？” 黄安安猛然转过身，一脸惊愕的紧紧看向黄铮。 方百顺沉声道：“该你问的问，不该你问的少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黄铮硬着头皮道：“好，我、我安排一下，等有结果了立刻通知您。” “速度快点。”方百顺冷冷叮嘱一句，随即挂了电话。 没等黄铮放下手机，黄安安便赶忙紧张的先问起来：“姓方的又要让你去干坏事了？这回是绑架王流？” 黄铮点了点头，随即看了她一眼，沉着脸道：“我的事，你别多管。” “我不管能行吗？你知道王流是谁吗？那是我们会馆的老板，宏兴地产的董事长，省里那家宏兴广场就是他开的。 开业的时候高官都亲自出席过，会馆里其他达官显贵更是不计其数，你要是绑了他，省里绝对要炸锅的，一定会严查，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你可别犯傻啊，哥。”黄安安苦口婆心的劝说。 黄铮眉头紧锁，王流他当然知道，前段时间媒体刚集中报道过，这回来找黄安安，他还特意查了查，知道王流能量不浅，如果绑了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如果不绑…… “你也知道，我能有今天，都是靠方百顺的培养，被他一手拉起来，专替他处理这种黑活的，这些年不知道替他干了多少脏活，手上不知道被他捏了多少把柄。 如果不按他说的去做，惹毛了他，以他在省里的能量，想掐死我易如反掌，后果也不比去绑架王流轻松多少了。” “那该怎么办？绑架是找死，不绑架还是死，这不是无解了吗？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别老跟姓方的掺和，别跟他掺和，你就是不听，现在进退两难了吧？” 黄安安急的眼里都快掉出泪来，突然心里一动，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脸上又猛然浮出一抹喜色，道： “不，不是无解，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到你。” 黄铮眼皮一跳，看向她道：“谁？” “王流，现在也只有他能帮到你了，我听人说过，他跟姓方的很不对付，这两年没少明争暗斗，打的不可开交。 我们去找他，把姓方的要绑架他的事告诉他，卖他一个人情，让他避免掉一场横祸，他怎么着也该感谢感谢你吧？ 如果他能罩着你，那你就不用怕姓方的了。”黄安安兴奋道。 黄铮眉头紧皱，王流和方百顺不合的事他自然也知道，而且作为方百顺的打手，他还知道王流这两年没少让方百顺吃瘪，投靠他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但是……宏兴说到底也只是个外来户，跟百顺相比根基还是浅了点…… “他罩得住我吗？”黄铮迟疑道。 黄安安自信道：“一定没问题的，你不知道，我在会馆里听人八卦过，王流在省里的关系也不浅的，就连公安那边他都有关系，听说还是厅长，叫什么……吴建中。” 黄铮眼皮一跳，打断她道：“谁？你确定是叫吴建中吗？” 第310章 道上小公主 黄安安想了想，肯定道：“我确定，就是叫吴建中，你最怕的就是警察，王流要是肯帮忙，一定能罩得住你的。 而且他昨天刚好来了省里，现在就在会馆，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去找他，先替你探探他的口风，怎么样？” 黄铮目光闪烁，他这种捞偏门的，最大的克星就是警察，对吴建中他当然不陌生。 如果王流真跟他有交情，能替他向吴建中疏通下关系，那想罩住他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的话，去投靠王流倒也不是不可以…… 沉思一瞬，黄铮心里有了决定，看向黄安安道：“可以去试试，先不要跟他提绑架的事，你替我跟他约一下就行，我亲自跟他谈。” “好，那我现在就去。”黄安安郑重点头，说完打开车门，下车匆匆又回了会馆。 “诶？安安？你不是下班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一进门，有同事看到她，奇怪的问道。 “有点东西忘了拿，我回来拿一下。”黄安安随口应付一句。 同事也没在意，随意道：“哦，那你快去吧。” 黄安安点点头，径直进门，走了两步又猛然停下，一把拉住同事问道：“王总还没走吧？他现在在哪呢？” “还没走，刚才还见到了，好像跟朋友一起去打保龄球了。”同事回了句，然后狐疑的盯着黄安安看了两眼，打趣道： “不过你打听王总干嘛？对老板这么上心，老实交代，是不是动什么歪心思了？” “去你的，别胡说八道。”黄安安白她一眼，不再停留，直奔保龄球馆，来到门前，偷偷打开门朝里面张望一眼，见王流果然在里面，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有心想直接进去，但是又没敢去打搅王流的兴致，只能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频频看向门里，急的有点抓耳挠腮。 文彦棋丢完一颗球，转身正好看到这一幕，看向王流道：“门口那是会馆的人吧？看样子好像有事找你？” 王流回头看了眼，瞬间认出了黄安安，然后眉毛一挑，虽然有段时间没见，但是对她显然还记忆犹新，淡淡道： “可能是吧，你先玩着，我去看看。” 等了半天，终于见王流向门口走来，黄安安脸上一喜，也不再躲着了，跟着打开门，快步迎向王流。 “躲门口鬼鬼祟祟的干嘛？有事直接进来啊。”王流率先问道。 “我不是怕打搅您的雅兴嘛。”黄安安干笑一下，然后小心的看了眼王流，一脸郑重道： “王总，我过来找您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你可一定要给我个机会听我说。” 王流面色古怪道：“你说什么？你……有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你确定你认为重要的消息，对我也重要吗？” 黄安安努力的点点头。 王流咂了咂嘴，道：“行吧，我给你机会，什么消息，你说吧。” 黄安安脱口就想直说，然后猛然响起黄铮的叮嘱，又忍住了，迟疑道：“我说不太好，我给你引见一个人，让他跟你说吧，可以吗？” 王流眉头微蹙，严重怀疑她是在拿他开涮，语气不悦道：“你最好保证消息真的重要，不然……黄安安，你死定了。” 黄安安脸上一喜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王流淡淡道：“让他来会馆吧。” “诶，好、好，我现在就去喊他过来。”黄安安连声答应，说完兴冲冲的出了门。 王流摇了摇头，转身折返。 文彦棋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流随意道：“没什么，说是有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文彦棋笑了笑，道：“有事你就去忙，不用管我。” 王流点了点头。 …… 楼下。 等了半天也没消息，黄铮心里微沉，脸色逐渐凝重。 去了这么久还没动静，难道是不顺利？ 还是被拒绝了？ 正猜测着，黄安安终于打来了电话，黄铮眼皮一跳，赶忙接通，直接问道：“怎么样，他答应了没有？” “答应了，让我通知你来会馆见面呢，你快上来吧。”黄安安兴奋道。 黄铮先松了口气，然后又忽然皱眉道：“现在吗？人多眼杂的，万一被人看见，走漏了风声怎么办？” “放心，会馆的电梯是专用的，你进来的时候小心点，进了电梯就没事了，会馆现在人也不多，我在电梯口等你，帮你打好掩护，不会被人发现的。” 黄铮心下稍安，沉声道：“好，那我现在就上去。” …… 王流原本还以为黄安安喊来人，怎么着也得等上个把小时，没想到还没几分钟，她就回来了，站在门口朝球馆里张望。 王流见状心里恍然，冲文彦棋道：“人可能来了，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你自己先玩着。” 文彦棋摆摆手，示意他随意。 王流走向门口，黄安安赶忙迎上来道：“王总，人我喊来了。” 王流点点头，看向她身后，一道身影静静站立，同样也在观察他，目光交错间一触即分，王流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最后转移到嘴角的那道刀疤上，眼神陡然一紧。 倒不是被吓到了，而是这张脸让他感觉有些熟悉，尤其这道刀疤，辨识度太高，稍一回想王流便猛然想了起来，这不是方百顺手下的打手吗？ 斗了这么久，方百顺的底细王流自然早就摸清了，知道他手底下聚了不少闲人，专替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在省里黑道上都俨然一霸，而主事的就是眼前这人。 只是……他来找我干嘛？ “王总你好，我叫黄铮。”黄铮率先开口，自我介绍道。 “黄铮？”王流下意识看向黄安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都姓黄，而且人还是她引见的，莫非两人有什么关系？ 黄安安心领神会，解释道：“这是我哥。” 王流顿时眉毛一挑，惊讶的同时心里又有些恍然，难怪当初在酒吧里碰到时，黄安安一个人，面对何新胜好几个老爷们也丝毫不怵，硬气的很。 难怪平常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性格，好像天不怕地也不怕，感情这还是个黑道小公主啊。 第311章 将计就计 王流目光古怪的在黄安安脸上盯着看了两眼，然后看向黄铮，道：“刚才黄安安跟我说，你有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 黄铮点点头，看了眼四周，迟疑道：“外面人多眼杂，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吧。” 这么慎重吗？ 王流眼神微紧，联想到黄铮的身份，却煞有介事的来找他，心里不自觉勾起一抹好奇，颔首道： “那就换个地方。” 说完当先出了门。 黄铮松口气，紧随其后。 大概是出于对黄铮的忌惮，段奇和马家明紧紧盯着他，全程防备。 黄安安犹豫一下，也悄咪咪跟了上去。 随便找了间包厢，王流推门而入，边走边道：“随便坐吧，黄安安，倒杯茶。” 刚想随便坐的黄安安，闻言脸色一僵，心道：都下班了还要被使唤，早知道我就不跟过来了。 边想边撇嘴哦了一声，有点不太情愿的倒茶去了。 王流自顾自坐下，看向坐在旁边的黄铮，没废话，直入正题道：“现在这里没外人了，你说的非常重要的消息，具体是什么消息，可以说了吧？”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王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黄铮沉声道。 消息就是他唯一的筹码，要是直接说了，他可就什么主动权都没有了，必须趁着筹码还在，先把条件确定下来。 王流淡淡道：“什么条件，先说说看。” 黄铮沉吟道：“不知道王总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王流瞥他一眼，道：“略有耳闻，道上黄老板的大名，我还是听说过的。” “一点虚名，不值一提。”黄铮谦虚一句，但是嘴角微微翘起的那抹微笑，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对这些虚名他显然还是颇为自得的，转过话题道： “不过王总既然听说过，那就好说了，王总应该也知道，我是跟着方总混饭吃的，而你跟方总的关系又不太融洽，我要是把消息告诉了你，方总肯定会对我大发雷霆。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如果方总对我出手，我希望王总能答应，跟着出手保住我。” 保住你？ 也就是说，消息如果告诉我，你和方百顺就会决裂？ 王流目光闪动，不动声色道：“这要看你说的消息值不值这个价，如果值，我可以答应你。” 黄铮认真道：“王总尽管放心，我可以保证，消息绝对值。” “这么自信？”王流看了他一眼，同样正色道：“那我也答应你，你的条件我答应了，到底是什么消息，现在可以说了吧。” 黄铮心下大定，笑道：“可以了，消息就是关于王总的，刚刚接到方百顺的电话，他让我替他办一件事……” 说着顿了下，看向王流沉声道：“而那件事就是……绑架了王总你。” 王流瞬间眼皮狂跳，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 绑架我？ 正面斗不过我，所以气急败坏，想对我玩阴的了？ 仔细想想，好像也不算意外。 方百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干过的坏事，光杨凯挖到的黑料里就知道不少，能对别人下手，自然也能来对付我。 但是他应该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一计阴招还没等实施，就先被黄铮转头就卖给我了吧？ 王流磨着牙，边想边瞥了眼黄铮，明白他刚才为什么这么谨慎了，非得让他答应了保他才肯说。 这种背后捅刀的事要是让方百顺知道了，不跟他决裂才怪。 他这是想提前给自己买张保命符啊。 但是王流还是有点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把消息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死。”黄铮坦诚道：“王总的名头我也知道，要是按他说的绑架了你，省里绝对会严查，而我一定在劫难逃。 但是如果不按他说的做，我这些年也替方百顺干了不少事，被他捏住不少把柄，他想弄死我也易如反掌。 所以我只能来找你，现在能和他抗衡的只有王总你，只要你答应帮忙，我就还有一条活路。” 你倒是聪明……王流心里暗道，对他的解释很认同。 以他如今在省里的地位，如果他被绑架了，省里一定会震怒，方百顺这个幕后主使会不会因此倒台还不好说，但是黄铮一定会被拿来杀鸡儆猴。 而方百顺手上又有他的把柄，如果不按他说的做，惹恼了他，黄铮一样在劫难逃。 来找他寻求庇护，确实是他眼下唯一的选择。 “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但是凭此就想让我保你还不够……”王流看向黄铮，淡淡道：“想让我保你，你得再替我办件事。” 黄铮脸色微变，沉声道：“什么事，你说。” “去回一下方百顺，就说他让你办的事，你办成了，让他来检验一下成果吧。”王流脸色阴沉道。 想绑架他，那他就将计就计，看看到底是谁绑架谁。 黄铮面露迟疑，虽然王流没明说，但是他猜也猜的出来，已经被他告知的事，但是王流还要让他去这么说，明摆着是想把方百顺骗过来，然后反将他一军。 把消息告诉王流，他顶多就是背叛。 但是要是帮着王流反过来对付起方百顺，那可就代表着他彻底和方百顺撕破脸了。 虽然方百顺都会恨他，但是程度还是不一样的。 他只是想自保，犯得着这么去拼命吗？ 王流也不着急，静静的等待他的回答，顺带着添油加醋道：“消息都出卖了，反正已经得罪了方百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想自保，在得罪一个的情况，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一条路走到黑，抱紧另一个，你说呢？” 黄铮眼神闪烁，知道王流这么说是想逼他做决定，但是不得不说，他说的很有道理。 沉吟一瞬，他咬牙道：“好，我答应你，就按你说的转告他。 不过现在不行，他才刚吩咐完让我去绑架你，要是这么快就回复他办成了，太不合常理了，容易引起怀疑。 保险起见，我建议先等等，过两天再回复他。” 这就开始换位思考了？立场转变的挺快嘛……王流欣然一笑，道：“行，就听你的。” 第312章 你出卖我 “方总，事办成了。” 两天后，黄铮如约向方百顺做了回复。 百顺集团。 办公室里，连续几天被催债电话狂轰乱炸，搞的头疼不已的方百顺，闻言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人现在在哪呢？” “在我手上，您要不要过来看看？”黄铮询问道。 “等着，我马上过去。”方百顺磨着牙，不假思索道，说完挂断电话，迫不及待出了门。 卧龙湾洗浴中心。 这是黄铮自己经营的一家产业，除了给自己的身份洗白之外，也相当于一座他的大本营，手上聚拢来的一众小弟，平常大多盘踞于此。 办公室里，黄铮放下手机，看向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叼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的王流，悠闲自在的表情，显然与他跟方百顺说的绑架成功相去甚远。 “方百顺说他马上过来。” 王流点点头，淡淡道：“待会来了先套套他的话，看看他绑架我到底是想干嘛。” “好。”黄铮点头应下，顿了顿，看了眼王流，凝重道：“知道了之后你会怎么做？敲打他一顿？还是……直接做了他？ 方百顺在省里的能量也不小，如果出了事，省里一样会严查，到时候别说保我，就是你恐怕也自身难保。” 王流不屑道：“做了他？我还怕脏了我的手，他已经日暮西山了，为了他沾手上一条人命，我还没有那么傻。” 黄铮松口气，闹不出人命就好，方百顺要是死在他这里，就算是王流出的手，他也一样难逃干系，那他想自保的想法就彻底落空了。 同时也有点心虚，方百顺要是死不了，知道他背叛了他，回去之后肯定会疯狂报复他，等待他的后果同样不好受。 黄铮有点矛盾，看着王流再次确认道：“今天过后，我和方百顺就算彻底撕破脸了，后续他报复起我来，你确定你能保住我吗？” 王流轻笑道：“你现在问这些不觉的已经迟了吗？放心吧，就算你和他撕破脸，他回去之后第一个报复的也是我，然后才会轮到你。 有我在前面顶着，恐怕轮不到报复你，他就先倒了。” 黄铮心下稍安，沉默片刻，看了下时间，道：“方百顺应该快来了，你要不要先回避一下？里面有间休息间，只要不出声，就没人发现的了，同时你也能顺带着听一下待会我和方百顺的对话。” 王流点点头，起身进了休息间。 黄铮起身相送，刚关好门，就听砰的一声，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方百顺来势汹汹走了进来。 黄铮看的眼皮一跳，心里暗暗庆幸，得亏王流进去的早，不然直接就露馅了，赶忙迎上前道： “方总，您来了。” “人呢。”方百顺脸色阴寒，直入正题道。 “在地下室关着呢，您先坐下稍等一下，我这就让人去把他带上来。”黄铮按照提前准备好的说词，不假思索道。 说完煞有介事的出门安排了人，然后折返回来，又替方百顺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顺势在他对面坐下，回想着王流的叮嘱，沉吟一瞬，试探的问道： “方总，人我是替你绑了，但是王流到底是个老板，名声不小，他这一被绑，引起来的震动可不会小。 您绑他究竟是要干嘛？要是闹得太过火，我可不好收场。” “你干过的事还少吗？还怕多这一桩？”方百顺瞥他一眼，道：“过不过火得看他待会配不配合，要是识相的老老实实配合，那就不会过火，但是要是不识相……” 方百顺眼里闪过一抹寒光。 黄铮心头一跳，追问道：“这么说来，您绑他不是为了单纯敲打他出气，而是另有目的了？” 方百顺点点头，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对黄铮他也没隐瞒，咬牙道： “敲打他只是目的之一，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这次必须让他给我吐出来。” 他能在省里屹立不倒，靠的就是苦心经营出来的关系网，而泄露的视频就是他的命门，要是被王流透露出去，那他十几年的心血顷刻间就会崩塌，没了关系网，凭他以前做过的事，就是不死也得进去度过余生。 而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必须趁王流还没泄露之前，不惜代价把视频拿回来，只有这样他还有一线生机。 里间。 两人的对话清晰的传进王流耳中，眉毛一挑，心里瞬间恍然，难怪突然对他下起了黑手，原来是发现了视频的事，所以狗急跳墙了啊。 黄铮不明所以道：“不该拿的东西？什么东西？” 方百顺冷淡道：“该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少问那么多。” 视频他正唯恐泄露，怎么可能会跟黄铮提及。 “是是是，是我多嘴了。”黄铮连忙认错，又道：“待会敲打他的事就交给我吧，您就别动手了，免的一个不小心，再伤了您的手。” “不用，这次我亲自来。”方百顺脸色阴寒，咬牙切齿道：“敢跟我作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现在终于落到了我手上，这次我让他连本带利都给我吐出来。” 黄铮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休息间的房门，暗暗替方百顺捏了把冷汗。 方百顺却还不自知，依旧满脸怨恨道：“不给他点眼色看看，他还当我是吃素的了，敢设局坑我，还笑的那么欢，待会我倒要看看他还笑不笑的出来。” 说完看了下表，又皱眉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人还没带上来？” 黄铮张了张嘴，还没等他开口，就听休息间房门咔吧一声打开，王流施施然走出，面无表情道： “因为我已经到了。” 这个声音……方百顺瞬间浑身一振，不敢置信的转过身看了眼，下一秒身体便陡然一僵，一脸惊愕道： “王流？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猛然转过身，又惊又怒的看向黄铮，他不傻，本该被绑的人没被绑，本该被带上来的人却早已在房间中，事事都这么反常，那就只剩一个可能： “黄铮，你他么出卖我？” 第313章 就这 既然已经被识破，黄铮也懒的再伪装，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脸上刚刚装出的宫颈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冷冷看着方百顺道： “是你逼我的，你明知道王总的身份，却还让我去绑架他，这跟要我去送死有什么区别？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方百顺怒不可遏道：“你他么跟我讲仁义？要没老子，你他么现在还在街上要饭呢，你能有今天，都他么是老子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翅膀硬了，恩将仇报，还跟我讲起仁义了？” 黄铮沉声纠正道：“不是你提拔的，我能有今天，都是我用命、用血、用伤拼出来的，你是帮了我不少，但是我回报你的少吗？ 这些年我替你干过的脏活累活有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反倒是你，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大部分都是我替你拼出来的，你没资格跟我提恩将仇报。” “所以你就投靠了王流，还反过来帮他对付起我来了？故意把我骗过来，你们想干嘛？”方百顺提高音调，大声道。 黄铮瞬间看穿了他的目的，不屑的笑道：“声音这么大，是想弄出点动静，好吸引你留在门口的保镖进来保驾吗？ 忘了告诉你，刚才我出去安排人，也顺带着把他们也给弄走了，你现在就是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回应。” 方百顺瞬间脸色阴沉下来，以他的地位，保镖自然也是有的，平常都是随身防护，但是刚才出于对黄铮的信任，没让他们进来，却不曾想，居然正好着了黄铮的道。 看着常年在江湖上打拼，早已积攒出一脸凶悍气息的黄铮，再看看来到他身前，正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王流，以及他身后两个看着就健硕的保镖。 他很清楚，被他们瓮中捉了鳖，今天看来是铁定不能善了了。 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但是到底上位多年，没有因为处境被动就自乱阵脚，阴狠的瞪了眼黄铮，然后看向王流，冷冷道： “这次算我栽了，把我骗过来想干嘛，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原本我还没想干嘛，就是想知道知道你绑架我是为了什么，顺便再看看绑架我不成，阴谋没得逞，反落到我手上之后，你会是个什么表情。 但是刚才听你说，你还想给我点颜色看看？” 王流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然后猛然一脚踹出，正中方百顺前胸，然后面不改色道： “是这么给我颜色吗？” 方百顺猝不及防，一脚被踹的猛然摔在沙发上，有沙发缓冲，倒是没受伤，但是被踹在胸口，险些岔了气，脸色瞬间通红，既是一口气没喘上来憋的，也是恼羞成怒被气的。 他都记不清有多少年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了，自从发迹以来，敢当面骂他的都没有几个，更别说动手的。 作威作福十多年，现在猛然被人踹在脚下，一股屈辱感瞬间油然而生，抬起头死死盯着王流，咬牙切齿道： “行，算你有种，你他么今天最好直接弄死我，不然等老子回去，一定饶不了你。” 王流浑不在意，反而还轻蔑一笑，道：“打都打了，你觉的我还会怕你这几句威胁吗？还饶不了我……” “砰！” 说着又是一脚踹出，咧嘴笑道：“是这么饶不了我吗？” “啪！” 甩手又是一耳光。 “还是这么饶不了我？” 刚刚撑起身体，又被踹翻在沙发上，方百顺血气上涌，脸色涨的通红，知道说狠话没用，这次连狠话都懒得说了，只是仰起头，满眼怨毒的死死盯着王流。 王流视而不见，自顾自道：“不说话，那就是我刚才说的都不是了？” 说着随手抄起黄铮刚才特意为他倒的、尚还有温度的茶，直接劈头盖脸浇在了他脸上，狞笑道：“难道是这么饶不了我？” “啊……” 即便晾了有一会儿，茶温度还是有点高，方百顺被烫的发出一声惨叫，捂住脸神色狰狞。 王流看的心里却是一阵舒爽，之前肆无忌惮对他打压，自以为高高在上，现在……你也有今天？ 黄铮看的暗暗咂舌，到底是跟了多年的老板，受他淫威压迫良久，如今虽然出卖了他，手里对他多少还是有点忌惮。 但是现在看王流这么肆无忌惮的羞辱他，他看的属实有点心惊肉跳，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难怪刚才王流那么自信的让他不用担心，方百顺要报复也是第一个报复他，现在来看果然是，他就是再出卖十次，也顶不上他这么拉仇恨啊。 “来啊，别停，你他么接着来啊，有什么招数你尽管使出来，今天我要是求一声饶，老子跟你姓。” 方百顺也发了狠，歇斯底里怒吼道。 “行，骨头够硬。”王流似笑非笑的赞了句，又一脸玩味的看着他道： “但是就是不知道你身体其它地方，是不是也跟你骨头一样硬？听说强奸罪也分男女，男的强奸女的才叫强奸，但是男的强奸男的却不构成。 我也不知道真假，要不你帮个忙，帮我试验一下真假？” 刚才被踹被打被烫都硬气十足的方百顺，现在闻言瞬间脸色大变，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惶恐，蹭的一下站起身，恶狠狠的盯着王流，目眦欲裂道： “你他么敢！” 想他堂堂一个集团老总，跺一跺脚省里都要抖三抖的人物，要是被人给……那何止是屈辱，那他么的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刚说完，脑海里猛然传来一阵阵眩晕，身体晃了两下，然后扑通一声，又猛地摔在了沙发上，没了动静。 晕倒了？ 王流看的眼皮一跳，抬腿踢了他两脚，道：“想装死吗？以为装死就能躲过这一劫？告诉你，做梦，快给我起来。” 黄铮也被吓一跳，赶忙走过去探了探他的呼吸，然后回过头冲王流苦笑道：“好像不是装的，他好像真是晕过去了。” 王流眉毛一挑，道：“你确定？” 黄铮道：“应该不会错，他本来就有高血压，刚才被你一吓，很有可能是血压又升起来，所以直接晕过去了。” 是了，他好像是有这么一个毛病，前不久还刚听说他因此晕过去一次……王流恍然，但是看看倒在沙发上不醒人世的方百顺，脸上满满都是遗憾。 好不容易才落在他手里，他还想着把新账老账趁机好好跟他算一算呢，结果，就这？ 他就说了一句，他就直接被吓晕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他太弱鸡，还是该说他运气好了。 大概是看出了王流还没尽兴，黄铮试探道：“要不我去弄盆水，把他泼醒？” 第314章 老板还真来了 “算了。”王流摆摆手，他今天只是想先跟他算算帐，没想着直接就玩死他。 现在魏启辰已经被他争取了过来，手上还捏着视频这个大杀器，以后再争斗他也处于绝对优势，想玩死他，以后机会还多的是，不用非得在今天。 而且，高血压上来了，泼盆水管用吗？ 黄铮松了口气，他只是客气一句，内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方百顺高血压都犯了，要是弄醒再被王流羞辱一顿，直接气到脑出血，在他这里出了事，他也难辞其咎。 事止于此，正合他心意。 “王总大度，既然如此，那就不跟他一般计较了，我派个人把他丢医院去吧，免的他出点什么事，沾手上晦气。” …… 总院。 病房里。 方百顺幽幽醒来，意识恢复的一瞬间，他先下意识的菊花猛然一紧，感觉并无异样之后，心里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便是无边愤怒席卷而来，想起下午的一幕幕，心里就是一阵怒火中烧。 他方百顺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方总，您醒了？”旁边传来声音。 方百顺侧目看了眼，是几个保镖守在床边，正惊喜的看着他。 只是方百顺脸上一片冰冷，高薪养着的保镖，下午关键时刻居然都掉了链子，心里对此同样恼怒，一字一顿道： “下午你们干嘛去了？” “我们……” “我们原本守在门口，铮哥过来跟我们说了几句话，然后没想到他突然就对我们下了手，我们一时大意，被他暗算了……” 保镖弱弱的解释道。 “废物。”方百顺咬牙切齿，怒骂道：“都他么是废物，都给老子滚。”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迟疑着没敢挪步。 方百顺咆哮道：“滚啊！” 见他似乎是动了真怒，几个保镖没敢再迟疑，慌忙出了病房。 又动了怒，血压似乎又有所升高，方百顺努力平心静气，可心里的火却怎么都压不住，下午的连番羞辱像是刻在了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历历在目。 越想脸色越发狰狞，眼里凶光毕露，磨着牙自语：“王流，是你他么逼我的。” 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找到手机，翻出一个号码，咬牙拨打了过去，一接通，冷冰冰道： “有活儿了。” “目标是谁？”对面沉声问道。 “宏兴地产老板，王流。”方百顺咬牙切齿道。 “知道了，给我三天时间，让他消失。” “好。” “等我消息。”对面冷漠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 省城。 一套公寓里。 罗浩面无表情放下手机，豁然起身，跨步来到一张柜子前，拉开第一层抽屉，里面琳琅满目整齐摆放着各种刀具，各个锋芒毕露。 伸手从一众刀具上依次划过，最后停在了一柄短匕前，拿起抚摸了一下刀身，眼神里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顺势插进了腰间佩戴的刀套里。 随后又挑了两把，一左一右各佩戴在双臂上，这才关上抽屉，接着又拉开了第二层抽屉，里面赫然是把手枪，以及数个已经压满子弹的弹夹。 罗浩娴熟的拿起枪和弹夹，装在一起，抬手虚空瞄了下，似是找到了久违的感觉，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然后收回手，把枪别在了后腰。 一切准备做完，随手抄起一件外套，潇洒转身间穿好，径直出了门。 他是一名杀手，一名职业杀手，不过跟其他同行略有区别，他只为方百顺服务，也可以说，他就是他培养的最后一把刀，一把专为他铲除异己的刀。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会动用。 而现在，他又有活儿了。 之前已经出手过几次，他早已积累下足够的经验，想要出色的完成任务，只有先知己知彼，做好周密的安排，然后才能一击必杀。 所以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花了一天时间调查清楚了王流的位置，然后又用一天时间观察了下他的出行安排，顺带着踩了点，制定了行动预案，第三天才开始正式行动。 宏兴大厦。 地下停车场。 一辆别克里，罗浩静静的坐在驾驶位上，全神贯注注视着电梯口。 这里就是他选择的动手地点。 王流的行程他基本已经摸清，最近两天他基本每天都泡在会馆里，外面人多眼杂，王流随身又有保镖防护，警惕性很高，不方便动手。 而停车场正好给了他机会，方便他出手。 今天也一样，王流再次来了会馆，而他也早早潜伏了进来，准备伺机而动。 已经等了半天，按照这两天总结下来的经验，想等到王流，他可能还需要再等半天，而为了避免错过，他还得时刻保持专注。 一直坐着干等，确实有些枯燥，不过身为一名合格的杀手，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抛却一切杂念，专心致志的等待，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直到王流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从电梯里走出，向着他这边缓步走来。 罗浩眼皮一跳，随即神色恢复如常，淡定的推开车门，下车迎面向王流走去，边走边若无其事的观察，同时脑海里迅速做出判断。 只有两个保镖，跟前两天一样，站位挺好，一左一右把王流夹在中间，同时两人身体还一前一后的错开，全程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等于前后左右四个方位王流都有防卫，有点棘手。 不能直接掏枪了，以职业保镖的素养，足够反应过来护住王流了，就算能干掉一个保镖，也还剩下一个，如果他也有枪，中间那点空荡也足够他掏出枪，反过来再干掉他了。 不过到底只有两个人，先出其不意干掉一个，然后再解决另一个，只要利索点，麻烦不大。 罗浩脑海里做出决断，和王流距离也越拉越近，眼看就要碰上，罗浩的手不动声色伸向腰间，装作不经意的和其中一个保镖撞了上去。 手已经摸到了刀柄，他脑海里已经做出了一系列设想，趁着撞上的空档，迅速拔刀直插对方心脏，一击毙命，然后转身拔枪，干掉最后一个保镖，最后射杀王流，大功告成，随即潇洒离去。 然而他才刚想完，还没来的及实施，却变故陡生。 两人撞上的一瞬间，罗浩只觉腹部一道电流涌入，瞬间席卷全身，然后他身体瞬间僵直，思维都停顿了两秒，最后浑身抽搐着，直挺挺栽在了地上。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第二道电流便再次袭来，然后他身体又是一阵抽搐，同时一道声音在他身旁响起，带着满满戏谑。 “老板，还真来了嘿！” 第315章 废物利用 嗯？ 真来了？ 什么意思？ 他们早知道我要来？ 罗浩只是被电的失去了行动能力，脑子还能转动，耳朵也还能听到声音，闻言他连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栽了都没来的及去思考，脑海里先惊愕的浮现出一连串问号。 然后没等再多想，他就看到其中一个保镖笑眯眯的俯下身，一把掀翻他，让他从躺变成了趴，然后把他双手结结实实的绑在了背后，连脚也没放过。 接着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边摸边吐槽。 “就带着把破匕首？这么寒碜你就跑来当杀手了？谁给你的勇气？你也太给杀手丢人了吧？难怪还没出手就先被干掉了，感情就是个雏儿啊。” 罗浩瞬间泪流满面。 “唔……还有把枪，格洛克，俄国货，啧啧……不错嘛，还是真家伙，这才像回事。” 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连裤裆都没放过，确认再没发现之后，罗浩才再次被先掀翻回来，仰面躺在地上，脸上一脸懵逼。 他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他出其不意，准备充分来搞暗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先被放倒了…… 看着正面前正把玩着他爱枪的王流，罗浩嘴角抽搐了一下，缓了半天，他身体已经缓过来了，虽然手枪都被绑住，动弹不得，但是至少嘴能说话了，凝声问道： “你知道我要来？” “当然，不过不一定是你，也可能是其他人，而且，我还知道是谁派你来的。” 王流放下枪，笑眯眯的看向他道：“如果没猜错的话，雇佣你的人是方百顺吧？” 罗浩瞬间瞳孔紧缩。 王流勾起嘴角道：“看来我猜的没错了。” “你怎么会知道？”罗浩沉声问道。 “怎么会？”王流轻笑了下，心道：因为我不傻啊。 光攥住了他拍的视频，方百顺就敢找人来绑架我，前两天又被我狠狠羞辱了一番，气急败坏之下他会干出什么事来，也就不难猜了。 事关自己安危，王流宁愿往最坏里想，也不会掉以轻心，既然猜到了，他自然会做好防备。 不过王流显然没有要告诉他的想法，淡淡一笑道：“你猜？” 期待了半天，结果就等来一句你猜，罗浩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很郁闷，强压下来，猜测道： “你是猜到了有人要来杀你，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可是你为什么能猜到是我？刚才你的保镖要是晚上一秒钟，现在躺在这里的可能就是你了。” 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他明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但是刚才王流保镖的做法却像是早已认出了他，干脆果断的先出了手，太不合常理了。 就差一点，就差一丁点，刚才要是让他先出手，现在的情景可能就截然不同了。 “既然已经猜到了有人要来暗杀我，你觉的我会就做这点安排吗？”王流似笑非笑道。 他可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明知自己可能会有危险，当然会做好充分准备。 最近几天一直泡在会馆里，为的就是尽可能减少出行，把风险降到最低。 而待在会馆，整座大厦都是他的，有心防备之下，任何一个陌生人的进出都逃不过他的眼线。 刚才他进到停车场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被监控发现，虽然一直老老实实待在车里，没有任何异动，但是一个正常人，谁会无缘无故在地下停车场的车里，枯坐上这么长时间？ 自以为毫无破绽，殊不知，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再加上他刚下来，他也紧跟着下了车，王流已经能够百分比确定，他绝对图谋不轨。 罗浩眼皮一跳，沉声道：“你还有其它安排？” 王流嘴角微翘，看了他一眼，直接转身走了，懒的再跟他多费口舌。 一个小角色而已，能跟他说上两句已经很不错了，他才没功夫和耐心，一五一十都跟他讲清楚。 “实话告诉你吧，你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被我们发现了，只是还不确定你到底想干嘛，所以一直没拆穿你而已，不然你以为你能安心的等到现在？” 王流懒的跟他废话，段奇倒是兴趣十足的跟他炫耀了一下，哈哈大笑着替他解了一句惑。 马家明笑眯眯的补充道：“再告诉你一句，刚才就算我晚上一秒，得手的也不会是你。” “为什么？” 罗浩一愣，皱眉问道。 没等马家明再开口，就听停车场里“砰砰砰砰……”接连响起好几声沉重的关门声。 罗浩转动脖子循声望去，就见刚刚还空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周边几辆车中，相继下来十几个人，各个身材高大，健硕无比，看着就不好惹。 其中一个径直走到马家明跟前，上来先给了他一拳，声音郁闷道：“算你运气好，你刚才要是晚上一秒，得手的就该是老子了。” 马家明得意的哈哈大笑。 罗浩则听的心头一跳，目光不自觉被说话那人鼓鼓囊囊的腰间吸引，以他多年的经验，一眼就能看的出，腰里藏得多半是枪。 心里莫名有点心有余悸，暗暗庆幸刚才幸亏被电的早，不然要是让这人先出手，他要挨的多半得是枪子了。 同时又有点苦涩，刚才之前他一直以为他是猎手，而王流则是他要猎杀的猎物，结果现在才发现，闹了半天，原来他才是那个猎物。 王流径直走向车位，边走边掏出手机，顺手拨通了吴建中的电话，呵呵笑道： “吴厅，忙着没？” “你说呢？一天天的，哪有个消停的时候。”吴建中声音略显疲惫，又道：“怎么，你找我有事？” 王流嗯了声，笑道：“是有点，刚才有人要杀我，被我逮到了，还带着把枪，看架势好像还是个专业杀手，吴厅把人带回去好好审审？” “杀手？” 吴建中瞬间精神一振，沉声道：“你没开玩笑吧？” “没有，我至于拿这事来跟您开玩笑吗？人现在就在我手上扣着呢，你抓紧时间派人过来把人带走吧。 带回去好好审审，尤其是问问他，到底是谁派他来的。”王流微微眯起眼道。 目前他虽然占了上风，但是想彻底挤垮方百顺，难度还是不小，鬼知道他还有没有其它底牌。 但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想派人来杀他，结果反被他抓，这跟主动把命门送到他手上有什么区别？ 人落到了他手里，当然得废物利用，争取把价值最大化。 如果能把杀手的嘴撬开，那不管方百顺还有什么底牌，他都死定了。 吴建中当即道：“得了，我马上派人过去。” 第316章 跑路 帝景园。 方百顺只在医院里住了一天就出了院，不过血压还高，所以没回公司，这两天一直待在家里安心静养，安静的坐在躺椅上，心里一片平和。 尽管小秘书正站在他身旁，滔滔不绝地跟他汇报着公司近期的各种困境。 “周行长、赵行长和秦行长这两天给您打了不少电话，一直没打通，最后打到公司来了，都是催我们尽快还贷的，还说如果再不还，他们就要上法院去起诉我们，拿公司的抵押拍卖抵债了。” 方百顺淡淡道：“让他们告去，不用管他们。” 秘书点点头，又道：“最近突然出现很多关于公司的负面报道，说公司违法强拆、克扣拆迁款、楼盘质量有问题，还有说我们涉黑的，都是些负面报道，而且报道力度很不小，省里多家媒体都在报道，还有不少自称是公司业主，以及之前项目里拆迁户的人聚在公司门口，吵着要跟我们讨说法，动静越闹越大，对公司的形象已经造成不小影响了。” “爱闹就让他们闹去，不用搭理他们。”方百顺冷笑一声，心情波澜不惊。 如果换做以往，碰上这么些糟心事，他一定会着急和气愤，但是现在不会了。 一来，他已经连续两次犯病，而且还都晕倒住了院，身体状况有点差，得注意一下，不能再随意动怒。 二来…… 不用猜他也能想到，这么多负面新闻突然集中开始报道，绝对是有人在推波助澜，而这个人绝对是王流。 经历了前几天那番羞辱，眼下这点小打小闹，对他已经完全不痛不痒了。 甚至就是前几天那番羞辱，他都已经不是很在意，虽然被王流又打又骂，简直是奇耻大辱，但是好在，当时除了王流和黄铮，没有其他人在场。 他不说，王流和黄铮应该也不会对外说，就算说了，没人证没物证的事，他也完全可以不认账。 外界不知道，那他方大老板的威严就不会受损，四舍五入，就等于没受辱。 而且，他已经安排好人去报仇了。 眼下他遭遇的所有糟心事，罪魁祸首都是王流，只要把他除掉，不仅他的仇能报，这些糟心事也都可以化解。 所以，干嘛要为了这点事去生气，气坏自己身体呢？ 人死万事休，先让王流得意会儿，等他死了，什么仇都报了。 方百顺的心态很好，想笑到最后，还是得能活下去啊。 罗浩之前说三天之内让王流消失，而今天就是第三天，算起来，罗浩应该也快得手了吧？ 不知道王流现在是死是活呢？ 方百顺忽然开始有点期待起来。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 来了……方百顺脸上一喜，边想边一把拿起手机，满怀期待的看了眼号码，然后脸色顿时一僵，眉头微微皱起，迟疑一瞬，接通道： “江厅长，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废话就别说了，你老实给我交代，你是不是派人去暗杀王流了？”对面上来就沉声问道。 方百顺瞬间心头一跳，脸色震惊又茫然，他是派了人，但是他怎么会知道？ 难倒是…… “江厅长，你听到什么消息了？”方百顺凝重问道。 “我还用听到吗？人已经被抓到了，现在就在局里，王流一口咬定说他最近只得罪过你，绝对是你指使的，局里也正在抓紧审问，你跟我说句实话，人是不是你派的？”对面压低声音质问道。 果然是…… 方百顺脸上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没有怀疑消息的真假，因为这是他在省里重点经营出来的人脉之一，省公安厅副厅长江良，他亲自透露出来的消息，可信度极高，十有八九不会有假。 但是……人为什么会被抓到？ 他还等着罗浩得手，除掉王流帮他报仇呢，怎么就失了手，人还被抓到了？ 方百顺丝毫没有罗浩能咬牙硬抗，一个人把事都揽下来的想法，人都是自私的，落在警察手里，为了自保，罗浩恐怕第一个就会把他供出来，换取立功从轻处罚。 如果罗浩开了口，那他这些年让他办过的事，可就都捂不住了，以他犯过的那些事，等待他的下场…… 方百顺没敢再往下想。 江良沉声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糊涂啊，怎么能干这种事呢？就是干了，你好歹也找个手脚干净点的啊，现在好了，事没办成，把柄还落在人手里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人正在审着呢，现在虽然还没开口，但是接下来可就保不齐了，趁着还没暴露，我劝你还是趁早好自为之吧。”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方百顺愣愣的放下手机，脑海里一团乱麻。 好自为之，他能怎么好自为之？ 眼下的局面，他想逃过这一劫，那就只能跑路了。 但是他要是跑路了，公司、地位，他辛辛苦苦十多年才打拼出来的事业，可就都没了，付出那么多心血才拥有的这一切，现在说放弃就放弃，他是真有点舍不得。 但是舍不得也得舍，钱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凭他做过的那些事，留下来不仅于事无补，还很有可能把命搭上。 方百顺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挣扎两秒，心里果断做出了选择：跑就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些年坏事做了不少，他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早就提前做好了准备，这些年他已经往国外转移了不少钱，老婆孩子也都换了美国国籍，近些年一直常住美国，平常很少回来，为的就是将来一旦事发，他一个人也好跑路。 现在看来，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方百顺微微有些伤感，但是顾不得再多想，心里一旦做下决定，其它的念头都被抛到了脑后，只剩下满心的求生本能。 没再耽搁一秒，当即便起身，回到房间换了身便装，拿上几张银行卡，以及早就备好的一本护照，顺手又戴上一定鸭舌帽，除此之外，什么东西都没再拿。 钱他已经存够了，只要人能跑的了，衣服、行李、房子、车子，什么东西他都能再买。 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跑。 趁着还没事发，赶紧跑。 第317章 天堂与深渊 没叫司机送，方百顺出门自己开上车，直奔机场而去。 虽然还没事发，但是他心里总有种紧迫感，唯恐走的慢了，万一临时出现变故，跑路没跑成，被扣押在了国内，那就万事皆休了。 有心抢时间之下，车速不自觉开的有点快，原本去机场要一个多小时的路，这次他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车停到停车场，方百顺打开车门，钥匙随手丢在车里，下车关上门，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机场大厅。 人有点多，一进门方百顺就有点做贼心虚的压低了鸭舌帽，生怕被人发现，低着头径直来到售票柜台，掏出护照递过去，沉声道： “给我订一张最早一班飞美国的机票。” “好的，请稍等。” 售票员接过护照，翻开看了眼，然后抬头和方百顺对比了一下，没看出异常，接着低头在电脑上查了查，最后抬头道： “张先生，最早一班飞往美国的航班要等一个小时以后了，经济舱和商务舱的机票目前都已经售罄，现在只剩头等舱有票，您看您要订吗？” 方百顺松了口气，运气还不错，没被认出来，而且一个小时以后就有航班，倒是正好方便他跑路，毕竟停留的时间越短，他跑路的概率就越大。 而售票员口中的张先生……不用怀疑，叫的就是他，行走江湖，给自己准备后路，他当然会给自己多准备一个身份，方便将来跑路。 至于头等舱……他飞机都买的起，更别说这点机票钱了。 方百顺想也没想便道：“要，出票吧。” “好的，请稍等。”售票员微笑回应，低头操作起来。 护照上除了他这个人是假的，其它信息全是真的，买票很顺利，刷了卡，机票顺利到手。 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起飞，时间不早了，方百顺顺势又办理了登机牌，然后通过安检，进入候机大厅。 买的头等舱，有贵宾休息室，跟大厅里相比，人一下子少了很多，但是坐在休息室里，方百顺始终没敢松懈，只要飞机一分钟没起飞，他都有被扣留的风险。 心里一直悬着一口气，一边暗暗祈祷千万别出事，一边焦急的等待时间流逝。 终于，起飞前半小时，开始登机了。 方百顺一秒钟都没耽搁，拿着登机牌，通过登机口，第一个登上了飞机，坐到座位上的一刹那，方百顺才算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坐上飞机了。 接下来只要飞机起飞，他就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只要飞机起飞，不管他在国内犯了什么事，他都可以高枕无忧了。 只要飞机起飞，他就可以奔向新光明，迎接新人生。 公司、事业，他在国内的一切虽然都放弃了，但是好在钱他已经存够了，就算到了国外，他一样能潇洒的度过余生。 唯一可惜的是，把他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王流，他是没办法再对付了。 不过也没办法，眼下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当务之急还是能先跑为妙，只要飞机能够起飞…… 咦，飞机为什么还没起飞？ 感慨了半天的方百顺，忽然猛然反应过来，赶忙看了下表，心里陡然一惊，起飞时间都已经过了，可是飞机为什么还没有起飞？ 难倒是延误了？ 可是这晴空万里的，为什么会延误？而且连个通知都没有？ 还是说……到底还是出变故了？ 方百顺心慌意乱，百思不解。 正想着，机舱口突然进来一行警察，直扑方百顺而来，转眼便把他牢牢包围起来，打头一人掏出一份文件，打开展示给他的同时，冷冷道： “方百顺，你涉嫌一起蓄意谋杀罪，现在对你依法采取强制措施，这是你的拘捕令，跟我们走一趟吧。” 方百顺瞬间脸色苍白，一身力气像是被抽干，身体一下子瘫软在了座位上，双眼发愣的看着拘捕令，面如死灰，心里一片绝望。 刚才他还满怀希望，自觉要飞往天堂，迎接新人生，没想到转眼就被一脚踹回了现实，直落深渊。 就差临门一脚，就差临门一脚……然而，他到底还是没跑成啊。 …… 酒店。 王流正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杀手开没开口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省里、乃至局里，一定都有方百顺的眼线，不然凭他干过的那些事，不可能安稳活到现在。 所以杀手被抓的消息，极大概率会有人通风报信，告知方百顺。 命门被抓到，他想逃过这一劫，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杀手灭口，要么当机立断，趁着还没事发，赶紧跑路。 有吴建中坐镇，他想在局里灭口几乎不可能，那他剩下的唯一选择，就是跑路。 王流早有猜测，当然会对此有所防范，煞费苦心这么久，为的就是能一举解决掉方百顺，要是让他给跑了，那他不是白忙活了？ 所以人交给吴建中的同时，王流跟着就安排好人，盯紧了方百顺，防止他跑路。 下午他出门的第一时间，就被王流的人发现，一路跟着他，发现是往机场之后，当即汇报给了王流，而王流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要跑，没有迟疑，随即就把消息转告了吴建中。 通知的也算及时，但是警察办案要讲证据、走流程，一堆程序走下来，不知道要多久。 而王流的人一路跟着方百顺来到机场，看着他买了机票，知道他要跑路去美国，而且飞机一个小时后就起飞。 但是王流始终没有等来吴建中的消息，眼看着起飞时间都已经过了，依旧没有消息传来，王流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被方百顺跑了的准备。 终于，吴建中打来了电话。 王流一把拿起手机，接通上来就问，道：“喂，吴厅，怎么样了，人抓到没有？” 吴建中笑道：“抓到了，收到你的消息后，我立刻重新提审，把方百顺要跑路的消息转告了人犯，他也不傻，知道方百顺要一跑，他就算开口价值也大打折扣了，索性直接接待了，耽误了点时间，但是好在不算晚，没让方百顺跑成。” 第318章 大蛋糕 “那就好、那就好啊。”王流心里一松，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就算让方百顺跑了，于他而言也亏不了什么，方百顺一倒，百顺集团分崩离析，没了这个竞争对手，他在省里再无敌手，光这一点好处就巨大。 但是能亲眼看着方百顺倒霉，感受还是大不一样的。 王流心情大好，笑着邀请道：“这次多谢吴厅了，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出来喝一杯吧。” “我就算了，人刚抓到，后面估计还有的要忙，你自己去庆祝吧。”吴建中呵呵笑道。 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而且还是方百顺这颗曾经身为省里房企龙头掌舵人的大萝卜，他一倒台，那能带出的泥必定不会少，在省里引发一起地震都不为过。 别的不说，单是谁给他通的风、报的信这一点，就有的查。 王流理解道：“那您先忙，等忙完这一阵闲下来了，我再请您。” 吴建中随口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王流当即又打给文彦棋，这么大个好消息，有必要通知一下他。 另外，酒吴建中没时间喝，他可是得好好庆祝一下。 文彦棋听完同样欣喜若狂，二话没说便答应下来，顺带着还邀请上了魏启辰。 …… 宏兴会馆。 一品轩包厢里。 “来来来，先干一个。”王流举杯热情邀请。 文彦棋和魏启辰都到了，全部欣然举杯，一饮而尽。 “我还正琢磨着要怎么对付他呢，没想到他自己先作起了死，敢阴老子，活该他被抓。”放下酒杯，魏启辰解气般的恨恨道。 前因后果刚才闲聊时，王流已经都告诉了他，魏启辰都已经知道了，看表情，方百顺被抓，他似乎比王流还解气。 想想也对，曾经深受信任的人，却在背后暗戳戳的阴了他一手，换了谁都得恼羞成怒，可以说，魏启辰和方百顺之前关系有多好，现在就有多糟。 文彦棋笑道：“人被抓了，凭方百顺做过的那些事，再加上还有那个杀手的亲口指控，这回他怎么也该死定了吧？”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了，但是也不好说，方百顺在省里的关系不浅，除了我之外，其它还有不少人。 他一被抓，这些人可就都危险了，出于自保，说不得会力保他，案子可能会遇到些阻力。”魏启辰沉声道。 王流暗暗点头，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这些达官显贵，更不可能坐以待毙。 别的不说，关键时刻能有人给方百顺通风报信就可见一斑。 敢这么做可不一定是和他关系有多铁，更大的可能还是出于自保，让方百顺顺利溜掉，那对方就安全的多了。 现在一计不成，接下来大概率还会有动作。 不过…… “有魏少在，就算有人出面力保，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吧？国内还是讲法律的，杀手开了口，有人证。 仔细查查，想找到物证也不难，人证物证都有，谁还能颠倒黑白？”王流看着魏启辰微笑道。 他可没忘了，省里到底是谁当家。 “不错，省里问题不少，但是大方向不会有错，就算某些人蹦的再欢，也翻不了天。”魏启辰傲然道。 文彦棋呵呵笑道：“就是说，方百顺这次还是在劫难逃了呗。” “这是肯定的，无非就是阻力大小，时间早晚的问题。”王流自信道，然后话音一转： “不过这些都跟我们没关系了，让省里去角力吧，眼下对我们而言，关注点可以换换，方百顺一倒，百顺集团肯定也要跟着倒了，这可是块大蛋糕啊。” 文彦棋心头一跳，问道：“你想去分上一块？” 王流淡淡一笑，道：“摆在面前的机会，为什么不呢？” 百顺集团负债是高，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还是有不少的，别的不说，单单前段时间方百顺刚拍下来的那块地，可就是一块大肥肉。 七块地，加起来面积超过三十万平，当时有他搅场，拍卖价高达八亿多，钱大部分都是从银行贷的，现在百顺集团一倒，地肯定是要被银行拿过去拍卖抵债了。 他这时候再去竞拍，价再高也不可能高过八个亿了，没准儿六个亿，甚至五个亿就能拿下，怎么着也能省上一大笔钱了。 其它资产百顺肯定还有，但是他胃口没那么大，他也吃不下，能把这块地吃下，他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想去分杯羹，需要的资金肯定不会少，但是公司前不久才刚缓过一口气，资金还是有点短缺，现在光靠公司来筹措资金肯定是行不通了，想筹钱还是得靠注资。” 说着顿了顿，王流看向文彦棋道：“文少这回要不要注点资，帮我分摊一下压力？” 文彦棋苦笑道：“我也想，可你想去分百顺的蛋糕，少说也得几个亿吧，这么多钱我可拿不出来，还是能者多劳，你自己注资吧。” “行，那就我自己来。”王流欣然应下。 文彦棋不注资正合他心意，既能分杯羹，还能顺势在稀释一下文彦棋的股份，更加美滋滋。 文彦棋也不在意，虽说不注资，他的股份肯定又得稀释一大笔，但是有了注资，再趁机吞下百顺一块肉，宏兴实力肯定更加强劲，公司发展的越好，他剩下的股份肯定也更加值钱，于他而言也不亏。 魏启辰迟疑一下，插话道：“资金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王总要是缺钱，或许我能帮你缓解上一点压力。” 王流和文彦棋同时一愣，然后王流没迟疑，当即便道：“没问题啊，魏少要是感兴趣，我欢迎之至。”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魏启辰想像文彦棋当初一样白嫖他股份肯定是不可能了。 正常融资的话，拿了他的钱，既能帮公司缓解一下资金压力，也能加深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把魏启辰彻底绑上他的战船，何乐而不为？ “魏少能拿出多少钱？” 魏启辰略略羞涩道：“跟王总肯定是不能比了，不过我这些年也算攒了点钱，凑一凑的话，大概能拿个三千万吧。” “嗯……三千万的话，大概能拿到百分之一点几的股份，魏少你看能接受吗？”王流询问道。 上次注完资，宏兴总股本就已经达到十六亿，这次注完少说也能突破二十亿，三千万确实有点不够看。 魏启辰欣然笑道：“我没问题。” 宏兴的势头他也能看的出来，没了百顺掣肘，以后肯定是要一飞冲天了，这时候能拿到股份，别管多少都是赚。 王流哈哈一笑，道：“那就这么定了，等回头魏少来公司，股份到时候咱们再细算。” 第319章 失踪 早上。 酒店房间里，王流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睡眼惺忪睁开眼的一瞬间，脑子里迅速涌来一股宿醉初醒后的胀痛。 除掉了方百顺，有蛋糕可分，还彻底拉拢来了魏启辰，好事一件接一件，一时高兴，昨晚喝的属实有点多了。 揉了揉额头，王流拿起手机顺手接通：“喂？” “王总，是我，老邱。”电话里，邱万良的声音传来了过来。 王流揉着额头道：“听出来了，这么早打电话，找我有事？” “对，超子不见了。”邱万良语带着急道。 王流眉头一皱，残留的些许酒意瞬间清醒，沉声道：“不见了？什么意思？他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还能失踪了不成？” 邱万良苦笑道：“还真让您猜着了，他就是失踪了，昨天就没来工地，我还以为是他有什么事耽误了，没太在意，结果今天又没来。 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去他住处找，敲了半天门家里也没人应，我觉的情况可能有点不太对劲，必须得跟您汇报一下了。” 王流心里微沉：“他队里的人问过了吗？有见过他，知道他情况的吗？” 邱万良无奈道：“都问过了，都不知道，说是从前天下午下了工之后，就再没见过他。” 前天……也就是说，他失踪都快两天了？ 王流眉头紧皱，脸色彻底凝重下来，王超一个大活人，无缘无故失踪了近两天，这恐怕是真出事了啊。 “我倒是知道点情况，但是不知道对不对。”顿了顿，邱万良又道。 王流沉声道：“什么情况？说。” “超子最近支钱支的有点严重，前不久刚支了五千，没过几天又跟我这儿支了一万，前天失踪前他也来找过我，还是想支钱，这次要支两万，支的一次比一次多。 工地上是管吃管住的，他上哪能花这么多钱？我觉的……他是不是染上什么坏习惯了？”邱万良小心猜测道。 王流心里微动，还真有可能。 三次支走三万五，这放在眼下，不算是笔小钱了。 王超在省城无亲无故，没有人情世故要走，分几次支的钱，也不像是要借给谁，就连吃住都是工地管，除了染上什么不良嗜好，他干嘛还能用到这么多钱？ “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超子之前一直都是个稳重的人，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现在这么严重，是我疏忽了。”邱万良自责道。 王流叹口气，道：“行了，也不关你的事，人我待会就安排人去找，你那边也留心着点，他要是回去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邱万良当即道：“您放心，我一定仔细留心。” 挂断电话，王流暗暗沉思，人肯定是要找的，王超是因为他才来的省城，要是出点什么事，他回去都没办法跟大伯一家交代。 但是上哪去找是个问题。 省城那么大，大海捞针的去找，浪费时间不说，还不一定能找的到，想尽快找到人，最好还是有针对性的去找。 不良嗜好有很多，但是能让王超连续支走那么多钱的，王流第一反应是：他染上赌瘾了，不然不至于让他短时间内就支走这么多钱。 工地很枯燥，还是出门在外，下了工之后更无聊，王超如今也算有钱又有闲，晚上去打会牌打发一下时间，然后一点一点陷进去，倒是真有可能。 一念至此，王流当即拿起手机，打给了黄铮。 现在有没有棋牌室还不好说，就算有，也不至于让王超输上三五万，能输这么多的，只能是赌场。 而赌场是违法的，只能开在地下，黄铮就是道上混的，这方面的消息，找他帮忙打听准没错。 “王总，您找我有事？”电话接通，黄铮客气的问道。 王流嗯了声，道：“有点事想跟你打听下，省城有没有地下黑赌场？” 黄铮道：“有肯定是有的，有江湖的地方，这种事都是免不了的，您打听这干嘛？想去玩两把？” 王流淡淡道：“不，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黄铮愣了一瞬，随即便道：“没问题，想让我找谁，您直说。” …… 省城东郊，城乡接合部，城市和农村的交汇之处，既有城市的特征，也留有农村的痕迹，算是省城的边缘地带，鱼龙混杂。 一处民房前，王流下车伫立。 黄铮站在旁边介绍道：“王总，就是这里。” 情况王流都跟他说了，方百顺被抓的消息昨晚就上了新闻，今天早上各大报纸也都做了报道，黄铮已经听到了消息，震惊的同时，也暗暗替自己庆幸了一把。 幸亏投靠王流投靠的早，不然方百顺这一倒，他也铁定要跟着倒霉了。 虽然报道里没详细说，但是他有预感，方百顺突然被抓，一定跟王流脱不了关系。 方百顺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连他都能扳倒，对王流的实力他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正想着怎么跟他加深一下关系，听到王流主动要找他帮忙，他二话没说便答应了下来。 找起人来也很卖力，上午刚交代完，临近中午就有了消息。 王流点点头，径直向门口走去。 黄铮赶忙走上前，在前面带路。 赌场开在民房里，规模不大，就是个小赌场，警觉性也不高，王流、段奇、马家明，以及黄铮和他的一票小弟，一大帮人都快到门口了，才遭到两个像是把风的人的阻拦，又被黄铮一脚踹到旁边，看着凶神恶煞的黄铮以及他身后的一群人，敢怒不敢言，任由他们闯了进去。 一进门，王流便忍不住皱了皱眉，才刚中午，赌场里就聚了不少人，围在几张赌桌前，有正在上手赌的，也有围在旁边看的，一帮人一起吞云吐雾，整个赌场里一片乌烟瘴气。 “铮哥，在那边。” 上午过来打探过的小弟，直接指了指大厅东北角冲黄铮道。 王流转过头望去，发现就数那张赌桌旁围观的人最多，满满围了一圈人，视线完全被挡住，看不清里面的人。 王流看了两秒，然后迈步走了过去。 黄铮紧随其后，边走边冲小弟吩咐道：“去把人给我分开。” 几个小弟当即快步上前，粗暴的分开了围观的人群，给王流闪出了一条路，也露出了里面的视线。 王流边走边扫了眼，然后眼神猛然一紧，目光直直的盯在赌桌左侧那人身上，胡子拉碴、满眼血丝的邋遢模样，可不就是王超？ 第320章 认识我 粗暴被分开，围观的人很不爽，转头就想开骂，可看着来势汹汹的一群人，心里一突，想骂的话硬生生又给忍下去了。 赌桌上的几人还在聚精会神的赌，根本就没发现身后的变故。 一桌四个人，每人手上三张牌，大概是在玩炸金花。 其他人面前都放着厚厚一摞钱，只有王超面前只剩寥寥几张，看着中间已经陆续压进去不少的赌注，王流额头上隐隐冒出了汗，挣扎片刻，最后把心一横，手上仅剩的几张百元大钞，一股脑全扔了进去，咬牙道： “开了，我就不信了，你运气能一直那么好，我是顺子8、9、10，你是什么？” 说着一把掀开牌，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对面。 “巧了，我也是顺子，而且不多不少，正好比你大一点，9、10、j。” 对面一个中年油腻男，笑眯眯的掀开了底牌，然后一把搂过满桌子的筹码，嘴都合不拢道：“不好意思了啊王老弟，这把又是我赢了。” 王超瞬间脸色一白，心里隐隐作痛。 中年男边数钱，边瞥了眼王超，笑眯眯问道：“怎么样王老弟，还要接着玩吗？” 想想已经输掉的那么多钱，王超满心的不甘心，挣扎两秒，果断咬牙道：“玩，再借我两万，咱们接着来。” “嘶……” “还要借？” “已经借六万了吧，再借可就借八万了，都输这么多了还要玩？” 围观的人瞬间暗暗咂舌，同时向王超投去了一片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像是看傻子似的目光。 中年男也在看他，眼里闪过一抹奸诈，玩味道：“借钱没问题，但是再借你可就欠我八万了啊王老弟，这可不是笔小钱，借给你，以后你万一要是不还怎么办？ 想让我借你也行，你先给我抵押点东西吧，好歹让我心里先有个底。” “我……”王超刚想开口，一把车钥匙啪嗒一声，扔到了赌桌上，同时一道声音从后方幽幽传来： “看看我这辆车值多少钱？” 赌桌上的四人同时愣了下，然后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已经来到跟前的王流等人。 中年男看看王流，再看看扔在桌上的车钥匙，眼里惊讶之余，又闪过一抹贪婪，车钥匙他正好认识，知道这是劳斯莱斯的车钥匙，至少也是好几百万一辆的豪车，这要是能赢过来…… 中年男抿了抿嘴，以免口水流出来，重新回过头，看向王流的眼神里已然带上了一丝丝火热，热情道： “朋友，你也想来玩两把吗？” 你是真傻还是被贪婪冲昏了智商？这都看不出来我是来砸场子的吗？ 王流瞥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抹鄙夷，懒的搭理他，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看向王超。 王超也看到了他，脸上写满了惊讶和慌乱，低着头不敢看他，心虚道：“小、小流，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我再不来，你都快把你自己卖了都不知道。”王流没好气道。 话被无视，中年男本来就有点恼，闻言更加不乐意了：“诶，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把他卖了都不知道？你意思是我们在合伙骗他了？” 王流看都懒的看他一眼，依旧盯着王超，道：“还玩吗？” 王超表情纠结，这些天他自己的钱，再加上从工地上支来的，光现金他就输进去快五万，还欠下六万的赌债，加一块超过十万块，这么多钱就这么打了水漂，他实在有点不甘心。 可看着王流阴沉的脸，刚刚才下定决心，想再拼一把，把钱捞回来的想法，实在没敢跟他说，挣扎了几秒，颓然道： “不玩了。” “那就跟我走。”王流丢下句话，转身就走。 王超默默起身，刚想跟上，就听中年男道： “等等，想走可以，但是先把欠我的钱还上再说。” 接连两次被无视，还要带王超走，他就是再傻也能看出来，王流这是来者不善了，自己也懒的再伪装，直接沉下脸，伸手挡在了王超面前。 可惜姿势还没摆三秒，伸出去的手就被段奇一把攥住，轻描淡写的硬生生掰了开，同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上暗戳戳的加了力。 中年男瞬间疼的龇牙咧嘴，怒骂道：“放手，快他么给我放手，哎呦呦~” 王超有点看傻了眼。 “愣着干嘛，快走啊。”段奇瞥他一眼，催促道。 “哦哦。”王超瞬间醒悟，赶忙快步跟上王流向外走去。 还没到门口，外面又冲进来一群人，刚才在门口挨了黄铮两脚的那两个把风的也在其中，八成是见势不妙，刚才喊人去了，现在喊来了人，手上还都拎着家伙，又气势汹汹杀了回来，边走边骂： “谁他么在闹事？来之前也不先打听打听，看看这是谁的地~~铮、铮哥？” 打头一个红毛，狠话还没撂完，转头一眼就瞥见了跟在王流身后的黄铮，瞬间一个机灵，身体僵在原地，愣愣道。 黄铮瞥了他一眼，道：“认识我？” 红毛努力点点头，道：“认、认识，我、我跟坤哥混的。” “坤子啊，原来是他，那就好办了。”黄铮咂了咂嘴，看向王流道：“王总，您带着人先走吧，这里交给我了，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王流点点头，抬脚继续向门外走去。 老大都怂了，刚刚才气势汹汹冲进来的一帮人，瞬间也都没了底气，老老实实让出一条路，目送王流出了门。 “哥，祖宗，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我跟您道歉成了吧，您快松手吧，我都快疼死了。”中年男疼的脑门上都冒出了汗，哀声求饶。 段奇这才放开手，顺手拿起赌桌上的车钥匙，头也不回的追向王流出了门，留下周围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 还以为今天有热闹可看了，结果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结果。 …… 门外。 王流径直上了车，看了眼慢他一步坐在旁边的王超，淡淡道： “说说吧，什么时候染上这一口的？” 王超弱弱道：“就前不久，下了工之后有点无聊，就想着出来打打牌，打发一下时间，本来只是想随便玩玩的，刚开始运气也还不错，赢了不少。 但是没想到手气突然就变差了，赢的钱全输了回去，还又搭上不少，我……我有点舍不得，想捞回来，然后就……” 和我猜的一样，果然是打打牌，打发一下时间，然后一点一点陷进去了，而且连手法都是那么老套，先让你赢一点尝尝甜头，然后就扒开皮尽情开宰……王流瞥了他一眼，又无语又无奈道： “你那是手气不好的问题吗？明摆着是被人设局骗了好吧，你也不小了，这点伎俩还看不出来？” 第321章 我想横着走还需要靠他俩吗 “现在想想肯定能看出来了，但是当时身在局里，越输越多，都快输红眼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啊。”王超苦涩道。 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是没有道理的，尤其还是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骗局，不知不觉就能让人着了道，身在局里，确实有些难以防范。 王流叹口气道：“这次就当得个教训吧，下次记得多长个心眼，可不是哪次我都能把你捞出来的，也就是我在省里还有点关系，不然这次你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王超发狠道：“你放心吧，有了这次的教训，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这样最好。”王流舒了口气，又道：“行了，先回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刚逃难回来的一样。” 王超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 下午。 酒店房间里。 黄铮带着两个人找了过来，其中一个膀大腰圆，身体健硕，面相有些憨厚，但是眼神转动间总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精明。 另一个王流见过，就是中午在赌场里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不过没了当时的意气风发，像是挨了一顿毒打，鼻青脸肿，模样凄惨，正眼都不敢看王流一眼，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委实有点可怜。 “王总，都查清楚了，事情都是这孙子干的，见您大哥出手阔绰，觉的是个肥羊，就和人设局想坑他一把。 人我已经替您收拾过了，您要是觉的不解气，就自己动手再出出气，人我都给您带过来了。”黄铮解释道。 “愣着干嘛，给王总认错啊。”张坤狠狠瞪了中年男一眼，边说边一脚踹在了他腿弯上。 “扑通！” 中年男猝不及防，直挺挺跪倒在王流面前，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瞬间痛哭流涕道： “对不起王总，是我瞎了眼，没认出那是您大哥，我给您认错，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次吧。” 说着还磕起了头，声泪俱下，态度真诚。 王流却看的暗暗撇嘴，扫了一眼三人，心道：戏唱的挺好啊，提前商量好来的？ 敢在赌场里做局，要说他跟赌场没关系，傻子都不信，现在把责任都推给他，明摆着是让他来背锅的。 先自己收拾一顿，再带着他来认错，既能卖个惨，博个同情，不至于王流出手，下手没轻没重，说不得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毕竟自己动手，能掌握好分寸。 同时也能向王流示个好，让他消消气，免的他一怒之下疏通关系，直接封了赌场，断了他的财路。 一石二鸟，倒是好算计。 王流心里暗想，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三人，表情略带点玩味。 黄铮和张坤被看的有点心虚，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识破了，表情略显尴尬。 张坤干笑道：“当然，事情发生在我的地盘，我也有责任，我已经问过了，王总您大哥在赌场总共输了四万八，算上借的那六万，一共是十万出头，我给您凑了个整……” 说着上前递上手里一直拎着的箱子，继续道：“这里面是二十万，权当给您赔罪，希望您能消消气。” 段奇接过箱子，打开看了眼，向王流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还真是二十万……输了四万八，赔回来二十万，也算有些诚意了……王流脸色缓和，没再介意刚才的算计，淡淡道： “一点小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是是是，还是王总大度，那就听您的，让它过去吧。”张坤瞬间喜笑颜开，说完话音一转，又邀请道： “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对于王总我可是仰慕已久了，不知道晚上您有没有时间，我请您去喝一杯吧。” “心意领了，但是最近有些忙，抽不出时间，等改天吧。”王流不咸不淡道。 张坤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能和王流和解，此行也算达到目的了，没再强求，笑道： “那行，等改天有机会了我再请您，您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了。” “我也先告辞了，以后有事王总您尽管招呼，我随叫随到。”黄铮跟着告辞，和张坤一起走了。 中年男见状也再次跟王流赔了声罪，然后慌忙跟了上去。 门外，三人同时长舒了口气。 张坤感慨道：“是个人物啊，年纪不大，人倒是挺老辣，刚才看我那眼神，我感觉他跟把我看穿了似的，估计咱们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 “那是肯定的，不然能斗的过方百顺？”黄铮也有点心有余悸，不过在张坤面前没露怯，若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道： “也就是你态度还算好，王总估计懒的跟你计较，不然你的下场，恐怕也不比他好上多少。” 想想已经锒铛入狱的方百顺，张坤心里猛然打了一个哆嗦，他也是道上混的，大小也是个人物，但是跟方百顺一比，那就差的远了。 王流连他都能扳倒，收拾起他来，估计跟踩死只蚂蚁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张坤边想边看向黄铮，认真感谢道：“这次多谢铮哥提醒了，人情我记住了，以后有事你尽管吩咐，我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黄铮拍拍他肩膀，眼里闪过一抹欣喜和欣慰：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不枉我白提点你一番。 方百顺一倒，他彻底没了掣肘，以后不用再给人当枪使，可以开始给自己打拼了。 张坤的地盘不如他，但也算小有实力，能收服这么一个小弟，扩充一下实力，这笔买卖不亏。 …… 房间里。 段奇有点遗憾道：“老板，他俩主动邀请您喝酒，明显是想跟您示好，您干嘛不答应呢？能开成赌场，在道上应该也算有点实力，把他和黄铮一块收到麾下，以后您在省里还不横着走？” “为什么要答应？收了他俩现在看是挺威风，但是以后万一他俩栽了，一样有的头疼，而且……” 王流瞥他一眼，淡淡道：“我想横着走，还需要靠他俩吗？” 第322章 他来干嘛了 要是换做没根基之前，王流或许还会考虑一下跟他俩打好关系，从他们那里借上一把力。 但是现在他要钱有钱，要关系有了关系，不管有没有他俩，以后在省里他都能横着走，他傻了才会去跟他俩掺一块。 道上混的听着威风，但是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跟他们掺和过深，等将来万一他俩栽了，说不得他也会被拖下水。 商场里勾心斗角没难倒他，要是因为这点小事阴沟里翻了船，他还不得冤死？ “也是。”段奇想了想，干笑的点了点头，又道：“这二十万怎么处理？待会儿我去交给超哥？” 王流摇摇头，道：“不用，先留着吧。” 吃一堑才能长一智，要是被人设局骗了，最后非但没亏，还倒赚了一笔，这能得到什么教训？ 要是让他误以为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都能罩得住，以后更加肆无忌惮去赌，反倒得不偿失。 还是让他先肉疼上一阵，好好长长记性之后，再把钱还给他为好。 …… 经过几天的发酵，方百顺被抓的消息彻底引爆了舆论。 《起底方百顺的发家史》 《发迹十三年，方百顺犯下的十四宗罪》 《百顺一倒，如何善后？》 各大媒体紧抓热点，各类角度的报道铺天盖地，热度不但没随着时间而消退，反而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和王流预想的一样，依靠举债经营滚动出庞大规模的百顺集团，随着方百顺的倒台，也跟着轰然倒塌。 各大银行生怕收不回贷款，第一时间便纷纷宣布收缴百顺的抵押物，择期举行拍卖回款。 这么大块蛋糕，瞬间吸引了全省、乃至省外不少开发商的关注，都盯上了这块蛋糕，想要过来趁机分上一杯羹。 王流也是其中之一，并且目标明确，早早就做起了准备，用天盛7的股份，在银行贷到五个亿，顺利筹集到了资金。 魏启辰也凑齐了三千万，按照之前的约定，投资入股了宏兴，占股14。 王流则因为再次注资五亿，股份由上次注资后的7062，再次增加了59，提高到了7652。 而文彦棋则因为没有注资，股份再次遭到稀释，由1875，下降到了1408。 至于公司第四位股东王志新……不提也罢。 魏启辰心满意足的收好合同，冲王流道：“拍卖日期已经定了，下个月十八号举行，我已经让人跟省里的开发商都透过口风，知道宏兴背后有我，等到拍卖会上，应该不会有人死咬着不放，跟你较劲了。 不过想捡漏也不太可能，方百顺拿这块地在银行贷了六个亿，现在百顺已经进入破产清算，账上还剩点钱，银行估计能分到个两三千万，剩下五亿多的缺口，都得指着拍卖款往回找补。 所以，五亿七八就是这次拍卖的保底价，如果拍不到，拍卖就不会成交。 也就是说，想拍下这块地，至少也得五亿七八，公司资金没问题吧？” 这就是有关系的好处吗？ 事儿都不用我去办，就有人帮忙做好了，接下来只需要等拍卖会开始，然后去走个过场就能把地拿到手，这感觉……好爽！ 王流暗暗欣喜，笑道：“放心吧，资金已经没问题了。” 光他就注资了五亿，再加上魏启辰的三千万，这就有五亿三千万，公司账上多少还有笔资金，凑个五亿七八轻轻松松。 “那就好。”魏启辰放心的点了点头。 …… 拍卖会12月18号开始，而现在才刚进入12月，还有小半个月，在省里没其它事，王流先回了市里。 宏兴大厦。 办公室里，王流刚回来第一天，黎向涛就找了过来。 “王总，电商业务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可以着手安排正式上线运营了，上线日期您看咱们具体定在哪天好？” “这么快就筹备好了？”王流微微惊讶。 黎向涛笑着点头道：“自营采购的部分已经完成，第三方卖家那块，有宏兴的招商团队帮忙招募，节省了不少时间。” 王流点点头，想想也对，从开始筹备到现在，也有快两个月了，还有宏兴的招商团队帮忙招募第三方卖家，筹备好倒是也正常。 最近精力都放在了宏兴上，天盛的情况没顾得上过问，所以刚才才会略感惊讶。 “上线日期你有什么想法？” 黎向涛道：“电商跟实体店不一样，没有物理空间，所以也不需要跟实体店一样，讲究节假日人流高峰什么的，日期不用太挑，我的想法是，留下点宣传时间，把广告打一打，然后尽快就安排上线吧，早点开始运营，我们也能早点发现问题，然后有针对性的去改进。” 王流微微颔首，看了下日期，道：“今天是七号，周五，等到二十二号，下下周六上线，中间有半个月时间，足够去宣传了吧？” 黎向涛笑道：“绝对足够了。” “那就这么定了，二十二号上线运行，你回去尽快开始筹备吧。”王流拍了板。 “好。”黎向涛一口应下。 …… 天盛不差钱，而且还手握社交和游戏两大用户群体，凭借自己手上的用户群体推广，再加上重金砸下的广告宣传，双管齐下之下，宣传才刚开始，天盛要进军电商业务的消息就铺天盖地在网上传了开来。 不过眼下电商才刚开始起步，用户规模不大，关注度不高，甚至懂的人都没几个，天盛广告虽然打的火热，但是引起的反响始终不大。 而且让王流没想到的是，天盛要进军电子商务的宣传，用户没吸引到几个，反倒把已经许久没见的周志雄给炸了出来。 “王总，周总来了，想跟您见一见。”田小菊突然进来汇报。 王流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眉道：“哪个周总？” 田小菊道：“软银，周志雄。” 王流瞬间恍然，又有点疑惑，心道：“不声不响的，他怎么突然跑过来了？难道是来查账的？可这还没到年底呢啊。” 边想王流边道：“请他进来吧。” “是。”田小菊点头应道，转身请人去了。 第323章 挖人 “王总，听说你要进军电子商务？”一进门，周志雄便先开口问道。 王流起身相迎，笑道：“你听到消息了？” “天盛广告打的那么火热，我想听不到也难啊。”周志雄苦笑一下。 王流看着他，半玩笑半猜测道：“你突然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有什么指教？” “没错。”周志雄没遮掩，直言相告道：“我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指教谈不上，就是想劝劝你，开拓业务得慎重啊。 天盛现在游戏业务还在扩张期，社交业务才刚开始盈利，之前涉足的搜索业务现在更是还跟百度在打着官司，摊子已经不小了。 现在要是再贸然进军电商业务，业务铺的太多，小心贪多嚼不烂，反而因为精力牵扯太多、太分散，最后哪个业务都没做好，满盘皆输啊。” 周志雄苦口婆心的劝说，好像在一心为他着想一样。 王流却狐疑的看了他两眼，满脸不信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软银前两年是投资了阿里是吧？ 周总现在劝我要慎重，是担心天盛摊子铺的太大，会做不好，还是怕天盛万一做好了，挤垮了阿里，让你那一笔投资打了水漂？” 周志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尴尬，好像心思被看穿。 看这表情，好像还真让我猜着了啊……王流心里暗想，难怪这么久没见了，天盛要进军电商的广告刚一打，你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感情这是坐不住了啊。 可是你这太心急了吧，投资了天盛，也投资了阿里，两边都下了注，按照投行的尿性，不是应该稳坐钓鱼台，不管最后两边哪家赢，这一票你都稳赚不赔了吗？ 现在才刚开始宣传，两边都还没开始竞争，你就想过来劝我放弃……格局小了啊。 “既然被你猜到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没错，我是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我对天盛的担忧也全都是真的，业务一下子铺的太多，真不一定是好事，也可能是个隐患，你自己好好想想，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心思被看穿，周志雄索性摊了牌。 如果换做其它投资，他才不会这么着急，大可放任他们互相竞争，反正不管最后哪家赢，他都不亏。 但是天盛和阿里不一样，两家他都非常看好，而且也都下了重注，阿里投资了两千万美元，天盛更是投了四千万，放在当下的国内，绝对算的上是大手笔。 现在两家业务重叠，将来势必会有竞争，不管亏了哪一个，至少也是两千万美元的投资打了水漂，即便是他也会肉疼。 虽说只要有一家成功，亏掉的两千万美元他都能赚回来，但是赚的再多，哪有两家都成功收益来的高？ 都是他非常看好的潜力股，如果可以，他自然是希望两家最终都能成功，而他也能把收益最大化，所以他才会坐不住，特意从京城飞了过来。 “先坐吧，有话坐下再说，来了半天净站着了。”王流没有回答，先岔开话题招呼了一句。 周志雄既来之则安之，走到会客区坐下，静待回答。 王流又吩咐田小菊去倒茶，随后坐到了周志雄对面，沉吟一瞬，看向他道： “周总刚才说的也有道理，摊子铺的太大，确实容易牵扯精力，有失败的风险，但是不可否认，这也是个机会。 周总能去投资阿里，想必也是看中了电商将来在国内的前景吧？” 周志雄点头道：“没错，但是……” “那不就得了，既然是个机会，别人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去尝试？”王流直接打断他道： “实不相瞒，天盛电商业务已经筹备了一年多，不是贸然就做出的决定，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并且认真筹备之后才做出的选择。 周总这次过来如果是想劝我放弃，那就不用说了，你应该已经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周志雄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王流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筹备了一年多的业务，怎么可能因为他的几句话就放弃？ 就算他是投资人也不行。 当初签合同时他可是答应过，公司的投票和决策权全部交给王流，今后如何经营他不会干涉。 现在想插手公司决策，他只能以撤资来威胁，但是他敢肯定，如果他敢这么做，王流绝对做梦都能笑醒。 天盛如今发展良好，将来前景一片光明，如果这时候他把已经到手的股份拱手相让，王流一定求之不得。 最后的杀手锏也毫无威慑，他想改变王流的想法基本没可能了。 “看来王总已经打定主意要进军电商了，虽然没用，但是我还是想再劝一句，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周志雄最后又挣扎一句。 “我会好好考虑的，另外……”王流说着看向他，又道：“我也有一个建议，希望周总也能认真考虑一下。” 周志雄不明所以道：“什么建议？” 王流正色道：“别在软银干了，过来跟我干吧。” 周志雄愣了一瞬，然后哑然失笑道：“等一下，王总你是在挖我吗？” “没错，认识这么久，对周总的能力我是很认可和欣赏的，正好我也一直有创办一家投资公司的想法，需要有人来帮忙。 如果你感兴趣，我非常希望你能过来，以后我们合伙一起干。”王流干脆承认，诚挚邀请道。 这个想法不是他突然有的，而是确实早就有所考虑。 天盛已经涉足游戏、社交和搜索业务，再加上即将上线运营的电商业务，可以说，后世国内互联网界的三驾马车，赫赫有名的bat的几项核心业务，他已经全部涉猎。 而这也正是国内互联网最有潜力的几个方向，其它机会倒是还有，但是一来潜力比不上这几项，二来他精力有限，也不可能都去涉足，能把这几项做好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至于剩下的，成立家投资公司，去投上笔钱，拿下点股份，跟着分上杯羹就好。 但是光靠他自己肯定不行，一来他已经有了宏兴、天盛、恒昌等多家公司，牵扯了不少精力，再成立一家投行，他肯定没太多时间去兼顾。 二来他也不懂，让他仗着前世的记忆，点出几个有潜力的方向和公司没问题，但是真正去投资就不行了，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第324章 提前完成对赌 周志雄明显就是个不错的人选，别的不说，当初天盛刚起步，他就能敏锐的看出它的潜力，主动上门来投资，眼光绝对没得挑。 而且两人还认识，彼此熟悉，省了互相了解的时间，合作起来也能更加融洽。 挖他的想法早就有了，只是之前精力都放在宏兴，一直没顾得上，也没找到机会说，所以拖到了现在。 而眼下正好是个机会，他也进军电商，和阿里的业务有了冲突，他作为两家共同的投资人，夹在中间觉的为难？ 那就过来跟我干好了，咱们统一阵线，枪口一致对外，你不就不用为难了？ 见王流说的认真，周志雄收敛笑容，跟着郑重起来，没急着回答，沉吟一下，问道：“王总说合伙，也就是说，王总挖我过来，不是单纯的让我来给你打工，而是作为共同合伙人？” “对。”王流不假思索道。 想让人心甘情愿跳槽过来跟他干，筹码肯定得给足，而在这方面，他一向是毫不吝啬的。 周志雄追问道：“王总能给我多少股份？” “这要看你能出资多少了，我的想法是，我们合伙成立一家风险投资公司，股份按照各自的出资比例来划分。 除此之外，公司以后的日常经营由你来负责，我可以额外出让5的股份给你，作为激励和回报，你觉的怎么样？”王流看着他，认真问道。 周志雄目光闪烁，心里有些意动。 在软银他虽然是首席代表，但说到底也只是个打工的，虽然业绩如果做的好，他可以拿到分成，但是分成再多，哪有自己拿股份、当老板来的实在？ 而王流开出的条件也算优厚，只要过来，他哪怕一分钱都不出，也能到手5的管理股，如果再出一部分资，股份还能更多，跟王流肯定不能比，但是从一个打工人，一步变成小有股份的二老板，进步也不小了。 只是……这毕竟不是件小事，关乎到他今后的发展，周志雄很慎重，虽然很意动，但是也没敢当场就做决定，沉吟片刻，开口道： “条件很不错，说实在的，我很心动，但是这毕竟不是件小事，我得回去认真考虑一下，随后再给你回话，你看可以吗？” 王流欣然道：“没问题，你回去慢慢考虑，等想清楚了再回答。” 跳槽加创业，哪个都算是人生的重大抉择，慎重点很正常，他可以理解。 周志雄松了口气，心里忽然又觉的有点好笑，来之前他还下定决心，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努力说服王流放弃进军电商的念头。 怎么来了还没说几句，就成了王流反客为主，反过来劝说起他了？ 这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目的没达成不说，连他这个人都快搭进去了。 王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顾自继续道：“快到年底了，正好你过来了，顺便再去天盛查一下账吧，省的过几天你再专程跑一趟。” “行，我要说的都说完了，闲着也是闲着，查一下账就去查一下账。”周志雄欣然答应，然后话音一转又道： “不过今天就算了，查账的事我不太懂，得交给财务来，等我先抽调两个人过来，明天再去吧。” 王流笑道：“可以，那就明天去。” …… 第二天。 虽然被王流说的有点心动，周志雄很有跳槽的打算，但目前毕竟还在职，没有懈怠，依旧尽职尽责，连夜抽调了两名财务过来，和王流一起去了天盛。 去年《传奇》的月毛利就突破了七千万，今年经过积累和发酵，《奇迹》的月毛利也迎头赶了上来，早就同样突破了七千万。 不过因为彼此分摊了市场，各自多多少少都受到了点影响，两款游戏的月毛利始终都保持在七千多、偶尔突破八千万的水平上，没再出现大幅度增长。 但是这也不少了，两款游戏加起来，一个月的毛利就是一亿五千万，现在刚到年底，十二月还没过完，光前十一个月的毛利润就已经突破了十六点五亿。 按照当初的对赌协议，三年之内要做到年盈利超过十六亿来算，三年的对赌业绩要求，王流现在只用了两年，提前一年就已经轻松达成。 看着手上的财务报表，周志雄惊愕又苦笑的摇了摇头，冲王流道：“说实话，来之前我想过天盛的业绩可能会很出色，但是能出色到这种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去年盈利能超过四亿我就觉的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今年直接又翻了四倍，才十一个月就超过了十六个亿……真的有点难以想象啊。 难怪当初你敢答应对赌，还把业绩翻了一倍，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年少轻狂，随意夸的海口，没想到是我目光短浅了。” 边说边叹了口气，感慨之余，连带着看向王流的眼神里，也闪烁起了几分异样的目光。 王流笑道：“实不相瞒，天盛的业绩能这么好，其实也有点超出我的预料，我当初想的是，三年应该能完成，没想到最终只用了两年就做到了。 按照对赌要求，天盛的年盈利已经超过了十六个亿，这场对赌应该算我赢了吧？” 周志雄点头道：“算，我输的心服口服。” 王流追问：“那赌注呢？按照约定，业绩如果达不到，股权我要加倍给周总，现在业绩达到了，那周总的股份是不是也应该减半，拿出一半退回给我了？” 周志雄苦笑道：“应该的，王总尽管放心，愿赌服输，有合同在，我不会赖账的。” “那就好。”王流放心的笑了。 当初出让给软银10的股份，现在赢了对赌，按照约定，周志雄需要拿出5的股份退还给他，即便以现在天盛的估值算，少说也值五个亿，等将来值的更多，这次真是赚大了，不枉当初他冒险签了对赌。 “另外……”周志雄咬了咬牙，看向王流，认真道：“王总昨天说的邀请我过来合伙的事，我已经考虑好了，我答应你，过来和你合伙，创立投资公司。” 第325章 魄力十足马老板 人生总有几回搏。 想功成名就，关键时刻就得拿出勇气来孤注一掷。 而王流的邀请，对周志雄来说就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昨天回去之后他就开始认真思考，直到刚才看到天盛的业绩后，他终于彻底下定了决心。 能把天盛从一家小公司，短短两年就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年盈利超过十六个亿，王流的能力和实力都已可见一斑，过来跟他干，说不得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赢下了对赌，周志雄也答应了邀请，这下真是双喜临门了，王流哈哈一笑，热情伸手道：“欢迎，有了你的加盟，我相信公司未来一定大有可期了。” “我也很荣幸能过来和王总一起合作。”做出了抉择，周志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握了握手，话音一转又道： “不过软银这边我还有些工作，得先回去处理和交接一下，恐怕要过些天才能过来了。” “应该的，你回去慢慢处理，我等你过来。”王流爽快答应。 跳槽归跳槽，但做事总得有始有终，要是有了新去处，直接就撂挑子不干了，那他反倒要怀疑周志雄的人品了。 …… 另一边。 天盛要进军电商的消息一经公布，坐不住的除了周志雄之外，同在电商领域发展的马云也大受触动。 游戏业务大红大紫，社交业务一举挤垮了曾经一度如日中天的腾讯，搜索业务上也步步紧逼，让百度也接连丢失掉不少市场份额。 天盛过往的战绩太辉煌，眼下又瞄准了电商，消息才刚公布，压力便陡然袭来，让马云直有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感，当即便坐不住了，绞尽脑汁的研究起了天盛。 网上商城。 自营。 第三方卖家…… 根据天盛主动披露出来的信息和广告里展示出的购物功能，马云一点一点总结出了天盛的商业模式，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眼下淘宝还没推出，阿里的商业模式是提供平台，让企业和企业之间在网上自由进行交易，属于b2b。 而天盛的商业模式则是自己作为商家，卖东西给顾客，以及招募第三方卖家卖东西给顾客，在类型上属于b2c、c2c。 两者虽然同为电商，但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 所以天盛虽然进军了电子商务，但对阿里威胁不大，至少在目前来说，两家并没有直接产生竞争。 没有威胁，马老板的压力顿时大减，如临大敌的紧张感消失，松口气的同时，小脑瓜又不自觉地快速转动起来。 虽然虚惊了一场，但是不得不说，认真研究了一番天盛的商业模式后，倒是也让他眼前一亮，给了他不少启发。 阿里成立三年，已经先后拿下了高盛和软银的两笔大额融资，资金不缺，截止到目前，网站注册企业用户已经突破了一百万，盈利也即将实现收支平衡，放在互联网泡沫的影响还在持续的当下，这份业绩也算相当不错了。 但是马老板感觉的到，发展到现在，阿里基本已经接近了瓶颈，毕竟全国的企业数量有限，而这些企业里了解电商，愿意进驻电商里来发展的又得再打一个折扣。 继续按照原有的商业模式去发展，阿里的业绩可能还会增长，但是在市场有限的前提下，即便再增长又能增长多少呢？ 但是天盛的商业模式就不一样了，直接把自己当成商家，或者招募第三方卖家，直面消费者，这样一来，几乎每一个人都能成为潜在的客户。 以国内的人口数量，用户数何止是一百万，一个亿、甚至十个亿都有可能。 跟自己做的b2b相比，天盛做的b2c、c2c市场规模直接扩大了成百上千倍，未来绝对大有可为。 “天盛能做，或许我也可以试着去做一做？”马老板目光闪动，暗暗沉思。 前世能把阿里一手发展成国内互联网界的半壁江山，智慧、胆量和魄力他都不缺。 就好比现在，刚才还差点被天盛进军电商的消息吓出一身冷汗，现在看清楚了前景，他立刻又心思活络的盘算起，要主动去跟天盛碰一碰了。 这么大块蛋糕摆在眼前，光看着却吃不到，那太可惜了，怎么着他都应该去争取一下，哪怕竞争不过天盛，能分上口蛋糕，收益可能都比他做b2b来的要高。 沉吟片刻，马老板下定了决心，果断拿起电话道：“通知所有高管，十分钟后到会议室来开会。” …… 12月18号。 百顺集团省城东郊地块的司法拍卖会如期举行。 魏启辰已经安排妥当，拍卖大概率只是走个过场，所以王流没有亲自去，只是派杨凯作为公司的全权代表，过去参加了拍卖。 结果跟预想中一样，到场的几个竞争对手只是象征性的出了几次价，没有拼到底，最终杨凯以五亿八千万的竞拍价，无惊无险，顺利竞拍到手，把地拿了下来。 晚上。 庆祝了一下竞拍成功，也顺带着犒劳了一下杨凯，王流招呼他以及王志新等人一起去喝了几杯，回到家里，刘春兰正抱着王英哄孩子，顺带着监督张晓凯写作业。 王流整天要去公司里忙，现在张晓颖也开了公司，手握王流之前交给他的九份设计项目，又招聘了不少人，公司开的有声有色，整天忙的同样一刻不得闲。 两口子都没时间照顾孩子，只能请保姆来。 自己的外孙，让保姆来带，刘春兰心里始终不放心，和徐桂英商量了一下，两人决定亲自过来看着点，一人半个月，轮换着来。 眼下正好轮到刘春兰。 徐桂英两个孩子都大了，就算过来看着家里也不用她担心。 但是刘春兰不一样，除了张晓颖，家里还有一个张晓凯呢，今年刚好上六年级，明年就升初中。 小升初大小也算是道门槛，刘春兰很重视，生怕她不在家，张晓凯趁机偷懒不好好学习，人都来了市里，还要通过视频来监督他好好学习。 “老老实实看看你的书，东张西望干什么呢？” 张晓凯刚有点小动作，就被刘春兰逮了个正着，一声呵斥，顿时吓的张晓凯缩了缩脖子，没敢再造次。 刘春兰哼了声，然后抬头看向王流，招呼道：“回来了？快坐下歇会儿。” 第326章 这回可不怪我啊 王流嗯了声，边脱掉外套，边四下张望了一眼，问道：“小颖还没回来吗？” 刘春兰道：“没呢，刚才打过电话，说公司有点事，要待会儿才能回来。” 王流点点头，笑着逗了逗儿子，道：“孩子给我抱会儿吧，妈你去休息一下。” 刘春兰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也才刚抱上，一点都不累，你忙了一天了，还是你去歇着吧。” “我也不累。”王流笑了笑，不由分说从她怀里把孩子抱了过来。 最近在家每天他都会抱会儿子，也算混熟了，抱在怀里也没哭闹，只是他喝了点酒，嘴里有酒气，小家伙不太适应，对王流的逗弄，始终歪着小脑袋，就是不想搭理他。 刘春兰拗不过，只好道：“那你就先抱会儿，正好我正看着晓凯学习呢，我先去好好盯着他，等你抱累了，再换我来抱。” “好。”王流随口答应，眼睛随意在屏幕上看了眼，正好瞥见张晓凯闻言身体明显哆嗦了下。 刚才抱孩子的间隙抽空盯着他，就把他给盯得死死的，现在孩子也不抱了，全程过来盯着他，想想就头皮发麻啊……张晓凯暗暗叫苦。 王流却看的心里一乐，冲刘春兰道：“妈，凡事都得讲究个劳逸结合的，学习也不能一直学习，该休息的，你也得让晓凯休息会儿，别老盯着他了。” 张晓凯顿时一喜，赶忙仰起头，冲着摄像头可怜巴巴道：“对啊，妈你听听，姐夫都说话了，你就别老看着我了，我都学了快一个小时了，头都快学大了，你就让我休息会吧。” “对你个头，一听让你休息你就这么积极，学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老老实实学你的，敢偷懒，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春兰撇嘴骂了句，回过头冲王流道：“你别替他说话，这小东西能偷懒的很呢，学习一直不上心，明年就该升初中了，再不盯着点他让他好好学习，等明年初中他都考不上，小学毕业就该回家里蹲着了。” 王流道：“那不能够，九年义务教育已经开始施行了，就算考不上，初中他也能上。” 刘春兰翻个白眼道：“能上和能上好能一样吗？上个好学校和随便上个学校，差别还是很大的，我看着他学习，也是想让他考上个好学校，将来也好能有点出息。” “那您就更不用担心了，想上好学校也不一定非得靠成绩，其它方法也行的，远的不说，就市里的初中，有一家算一家，您想让晓凯去哪家上，等回头我帮您去打声招呼，等明年升学，直接让晓凯去报道就好了，不用非得考试。”王流自信十足道。 以他如今的地位，帮张晓凯安排一个入学名额这种小事，简直不值一提，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刘春兰脸上一喜，自家人知自家事，张晓凯有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就算她逼着让他学习，以他的能力，明年想考上个好学校也有点悬，就算考上了，学校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但是王流如果帮忙的话，那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以他在市里的人脉，就算随便安排一家学校，估计也比张晓凯自己考上的要好多了。 刘春兰有心想直接答应下来，但是又有点不太好意思，扭捏道：“这样的话，会不会让你为难了？” 王流不在意道：“为难什么？一句话的事，等回头我让人去查一下，看看市里都有哪些初中，整理份资料你看着挑一下，想让晓凯去上哪家，等挑好了直接告诉我，我帮你去打招呼。” “诶，好，还是小流有本事，妈替晓凯谢谢你了。”刘春兰喜笑颜开道。 张晓凯也一脸欣喜：“初中不用考试就能上，那我是不是不用学习了？” 刘春兰当即脸一黑，没好气道：“想都别想，知识学到肚子里才是你的，别想学校有了着落你就偷懒，老老实实给我接着学你的。” 张晓凯顿时脸一垮，一脸欲哭无泪。 王流摇头一笑，他还想着能帮张晓凯一把，让他轻松点呢，现在看来就算他帮了结果也一样啊，那他也爱莫能助了。 晚上九点多，张晓颖才一脸疲惫的回了家，看了眼已经被王流哄睡的儿子，表情稍有缓和，转身坐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忙到这么晚？”王流跟着坐过去，压低声音问了句。 “滨江那块项目的设计方案接近了尾声，想着做完了再回来，没注意时间，不知不觉就到现在了。”张晓颖解释一句，又道： “孩子没闹吧？” “没有，我回来就一直在陪着他，刚才逗着他玩了会儿，累了就直接睡了，都没顾得上。”王流笑了笑，又道： “你也别太累着了，滨江那边的项目都还没开始启动呢，设计不用着急，你慢慢做就是了，不用赶。” “知道了，放心吧，我没事的，这是最后一个项目，把它做完，接下来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张晓颖舒了口气，轻松道。 王流笑容一僵，已经拿在手上的合同，又默默放了回去。 自家媳妇，还是得心疼点，不能累坏了，新项目的事还是得过几天再跟她说吧。 然而已经晚了。 就坐在旁边，他的小动作，张晓颖一眼就注意到了，看了眼他手里拿的文件，疑惑道：“这是什么？” “没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吃过饭了吗？我让柳姨去帮你做点吃的吧。”王流干笑一下，岔开话题想糊弄过去。 张晓颖却不为所动，手伸向合同道：“我看看。” 王流推脱了几下没想给，但是最终拗不过她执意要看，只好无奈的松了手。 张晓颖心满意足的拿过合同，翻开刚看一眼，便忍不住眉毛一挑，诧异道：“土地转让协议……你又买了一块地？” “呃……是一整块，里面包含七小块。”王流干笑道。 “七块……那就是七个项目了？”张晓颖面色古怪的看了眼王流：“你刚才是想把合同拿给我，把这七个项目也交给我做？” 王流弱弱的点了点头。 张晓颖瞬间有点哭笑不得，上次他交给她的九个项目，她紧赶慢赶今天才刚做完，还想着能轻松一下了，没想到转眼他就又甩过来七个项目。 虽然有项目能做是好事，但是一下这么多，她也实在有点吃不消啊。 而且，她做项目的速度居然还赶不上王流拿地的速度，这算怎么回事？ 王流无辜的耸了耸肩，是你非要看的，这回可不怪我啊。 第327章 做支付 拍卖会一过，转过眼，电商业务正式上线的日子也到了。 定的是12月22号，周六凌晨上线，时间太晚。 加上如今电商刚起步，市场规模有限，推广了半个月，反响也不算热烈，对于业绩王流已经没有太多期待了，所以也没去天盛，熬夜等结果。 不过电商业务未来毕竟前景无限，王流还是很重视，早上没去宏兴，而是破例直接去了天盛。 监控大厅。 正中间巨幅屏幕上，左侧显示着天盛商城凌晨上线后截至此刻的注册人数：18万。 右侧则是从凌晨到现在，商城积累下的销售额，上线九个小时，堪堪突破十万…… 虽然早有预测，但是看着十万的销售额，王流还是险些哑然失笑，心道：“这也太寒碜了，就这点销售额，恐怕还没有后世一个销量好点的网店高吧？” 黎向涛倒是很知足，笑着道：“上线第一天，注册人数就已经接近二十万，前期的宣传效果还算不错了。 销售额也在预料中，目前上线刚九个小时，就突破了十万，等今天结束，达到二十万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日销售额二十万，一个月就是六百万，即便不考虑后续增长，一年下来销售额也能达到七千两百万，就当下来看，业绩也算不错了。” 王流微微颔首，一年七千两百万的销售额，跟后世比简直不值一提，但是放在电商才刚开始起步的当下，确实也算可圈可点了。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啊…… “十八万的注册人数，销售额才十万，平均下来，一个人消费还不到一块钱，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王流看向黎向涛，问道。 黎向涛笑容收敛，正色道：“确实，我也有注意到，注册人数远大于销售额，说明大多数人都只是进来看了看，并没有进行消费。 原因我想大概有两点，第一，我们的产品不够丰富，没有激发起用户的购买欲望。 第二，用户对网购不信任，在网上直接把钱打给陌生人，心里有担忧，怕被骗。” “对！核心原因就是对网购不信任，怕钱被骗。”王流斩钉截铁道：“ 线下买东西有时候还担心会被骗，更别提眼下才刚起步，人看不到，东西也摸不到的网上，直接把钱打给一个陌生人，换了谁心里都会不踏实。 想把业绩提上来，必须把信任问题解决才行。” 黎向涛皱眉道：“说的是没错，但是……怎么解决？” “用公司名誉做担保，我们自己做支付。”王流脱口而出道。 前世淘宝刚推出来，也曾遇到过天盛如今的窘境，用户对网购不信任，以至于淘宝上线近半年，销售额都极其惨淡，直到推出支付宝，自己给交易做担保，解决了信任问题，淘宝才开始一飞冲天。 阿里可以这么做解决问题，他自然也可以。 不管是实力，还是公司知名度，眼下的天盛可都比当初的阿里要强的多。 黎向涛眼睛一亮，又有点迟疑：“以天盛如今的知名度，用公司的名誉来给交易做担保，确实可以尽可能的消除掉用户怕被骗的担忧，主意倒是不错，但是…… 支付是银行的功能吧？咱们一个民企去做，是不是有点违法了？万一被追究起来，说不准还有坐牢的风险啊。” “有风险也得做。” 王流不假思索道：“我是老板，出了事有我抗，你只管放心的去做，其它问题我来解决。” 如果不做，信任问题没办法解决，打消不了用户的担忧，就没办法放心去网购，电商就发展不起来，这是个死结，无论如何得解决。 前世马老板做都没出事，现在他的人脉可比他要强的多，他就不信了，他做偏偏就能出事。 黎向涛挣扎一瞬，咬牙道：“行，就听您的，等我回头好好规划一下，然后就安排人着手去开发。” 参观完电商的情况，难得过来一趟，王流又去视察了下游戏、社交和搜索三部门的现状。 总体来看情况都还不错，游戏业务持续火爆，除了代理的《传奇》和《奇迹》两大网游之外，前不久又从actoz代理了一款网游《a3》。 类型和玩法跟《传奇》和《奇迹》类似，都是多人在线角色扮演类的网游，不过知名度就跟《传奇》和《奇迹》相差甚远了。 但是作为一款新游戏，丰富一下天盛的产品内容，顺带着再赚上一笔快钱，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除了代理之外，游戏业务部还成立了研发组，准备自己开发一款游戏，毕竟公司现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光代理别人的产品有点说不过去，也该试着自己动手开发一款产品了。 社交业务业绩也越来越好，注册人数已经接近两亿，会员、广告、移动梦网等盈利措施持续向好，盈利情况也越发喜人。 截止到今天，全年的盈利已经突破一个亿，净利润预计至少能达到两千万，对于一个成立才刚一年多的业务组来说，这份成绩也算难能可贵了。 至于搜索业务，目前虽然还处在烧钱阶段，但是在联合了三七二一一起打压之下，天盛的市场份额如今已经稳压百度，坐实了搜索市场头把交椅的宝座，情况也还算不错。 王流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口问道：“官司审到什么程度了？下次开庭是什么时候？” 黎向涛道：“还在扯皮，不过市场份额持续丢失，百度已经有点坐不住了，这几个月找了不少证据，形势对他们越来越有利，估计案子拖不了多久了。 下个月重新开庭，如果百度能再拿出什么关键证据，很有可能一锤定音，到时候直接宣判。” 王流点点头，败诉早就在意料之中，能拖到现在，拿下国内搜索市场的最大分额，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案子拖不拖的下去都无所谓了。 “判就判吧，继续做好我们自己的事，稳固好市场，判决结果不用在意。” 道理黎向涛都懂，闻言呵呵一笑，欣然应道：“明白。” 第328章 集体跳槽 从天盛出来，王流直接掏出手机，打给了魏启辰。 未经许可就擅自从事金融业务确实违法，那想办法把手续跑下来不就得了？ 和马老板相比，人脉如今可也是他的一大优势。 “魏少，忙着没？”电话接通，王流笑着问道。 “没有，刚睡醒，正闲着呢。”魏启辰打了个哈欠，含糊道：“找我有事？” “对，有点事想请魏少帮下忙，我最近刚做了项新业务，涉及到了金融，需要弄块支付牌照，魏少能不能帮帮忙，帮我搞一块？”王流询问道。 “支付牌照？还有这种牌照吗？”魏启辰有点茫然，迟疑道：“这应该算金融牌照里的一类吧？就算有，那也该央行或者银监会颁发，省里也插不上手，这事儿办起来可有难度。” 王流笑道：“所以我才找魏少你来帮忙啊，弄不来牌照，由省里出面给我发个临时经营许可也行，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干违法的勾当，就是业务涉及到了金融，如果没点手续，心里实在不踏实，魏少你给帮帮忙？” 魏启辰沉吟一瞬，道：“行吧，我帮你去问问。” “那我就等魏少你的消息了。”王流欣然笑道。 …… 临近元旦。 魏启辰还没有消息传来，周志雄倒是办理完了离职，奔赴来了南华。 宏兴，办公室里。 听到田小菊的通传，王流立刻让她把人带了进来，看着进门的周志雄，王流笑容满面的起身相迎道： “工作都交接好了？速度还挺快啊，我还以为你得再等上一段时间呢。” 周志雄笑道：“都交接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正式离职了，另外，除了我之外，我在软银原来带的投资团队听到我要离职，也都跟着离职了，王总如果没意见，我准备把他们都招过来，作为公司初期的骨干，先把业务开展起来。” 好家伙，这是集体跳槽了啊……王流眨了眨眼，他原本只是想挖周志雄，没想到他更狠，直接把一个团队都给拐来了。 不过倒是也正好，能被周志雄看上的，肯定都是投资领域的精英，直接拉来一个团队，等公司开起来就能上手开展工作，招聘和磨合时间都省了。 “你的人我肯定没意见啊，让他们都过来吧，有多少我要多少。” “好，等回头我就通知他们。”周志雄舒了口气，笑着应下。 “先坐吧。”王流招呼一句，带着他走向会客区，边走边问道：“既然你离职过来了，那公司的事就可以开始筹备起来了，资金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能拿出来多少钱？” 周志雄道：“已经在筹措，我算了下，凑一凑的话，拿个两千万应该没问题。” 王流点点头，和他想的一样，投行赚钱是没错，但周志雄毕竟只是个打工人，赚到钱也不是他的，他只能拿点分成，手上能攒下个几千万就撑死了，再多基本没可能。 “王总能拿出来多少？”周志雄坐在沙发上，反过来问道。 “既然要开投行，手上资金能多点，我觉的最好还是多点好。”王流说着看了眼周志雄，道： “你觉的五个亿怎么样？” “五个亿……”周志雄低声念叨一句，知道王流的财力，对于他能拿出五个亿来，他一点都没感觉惊奇，相反，他心里反而暗暗松了口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上筹码多点，也更方便他放开手脚去投资。 而且，他出资两千万，王流出资五个亿，按照出资分额来划分股份，他可以占股384，再加上王流承诺的百分之五的管理股，公司成立后他能占到的股份就是884。 不算多，但是也不少了，在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周志雄笑道：“足够了，投资不是撒钱，谨慎点用，足够支撑到公司发展起来了。” “那就这么定了，钱我已经备好了，等公司注册完成，我直接打到账上。”王流轻松道。 去年加今年，两年下来，天盛已经累积盈利超过二十亿，之前为了完成对赌，他一直没分红，钱都趴在账上。 现在对赌已经赢了，那分红就可以开始安排上了，挪个五亿出来轻轻松松。 “好。”周志雄点点头，迟疑一下，又道：“投行的核心就是挖掘出有潜力的公司，消息来源很重要。 国内目前营商环境最好，创业公司最集中的，主要也都是北上广深等大城市，所以如果可以，新公司的地址，我建议最好能开在京城，这样更方便以后开展工作。” 王流想了想，感觉他说的也有道理，点头道：“可以，那就开在京城吧。” 反正投资这块他也不懂，本来就想好了要当甩手掌柜，公司开不开在南华也就无所谓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把周志雄挖了过来，准备让他掌舵公司，那王流就不会过多猜忌，直接给他最大的信任，怎么方便他开展工作就怎么来。 当然，必要的防范还是要有的，等公司开起来，安排好财务过去盯着点账就好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就帮不上什么忙了，以后公司的日常经营可就得全靠你了。” 周志雄正色道：“您放心，我会认真做好的，以后公司的所有重大决策，我都会提前跟您请示汇报。” 想表忠心吗？你倒是很有分寸……王流笑了笑，没有拒绝，随口问道：“你在投资领域工作了这么久，手上挖掘出来的值得投资的目标应该不少吧？ 现在还有没有什么好苗子，等公司成立以后，能拿来当个开门红？” 周志雄笑道：“目标肯定是有的，有一家公司我已经追踪了很久了，原本是想在软银的时候投的，但是现在离了职，这笔业务自然要留给新公司了。” 王流眼睛一亮，追问道：“什么公司？是做什么的？” 周志雄道：“做的是电视购物，总部在上海，发展还不错，98年才成立，到去年已经和六家电视台达成了合作。 制作的几档购物节目已经投放到六个电视频道播出，今年又推出了一系列电子类消费产品，业绩很出色，公司名字叫……橡果国际。” 第329章 败诉 橡果国际？ 王流仔细想了想，毫无印象。 不过也没太在意，前世毕竟只是个包工头，对商业领域没太关注，仅有耳闻的几个公司也都是各行各业混出头的优秀代表，但是不代表其它公司就毫无潜力，只是他没听说过罢了。 周志雄的眼光他是信的过的，既然能入他的眼，那这个橡果国际，应该也算不错了。 “和对方接触过了吗？对方有没有融资意愿？” 周志雄摇头道：“还没有，还没来得及去接触，我就先离职了，初创公司，尤其还是这种发展迅速的公司，没有不缺钱的，只要条件谈得拢，想投下来问题应该不大。” 王流微微颔首：“你准备投多少？” 周志雄道：“我的投资理念一直是高风险高回报，要么不投，要投就下重注，所以，我想的是如果决定要投，那就至少投它一到两个亿，拿下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四十股份。” 想想当初天盛刚成立，他就敢主动上门张口就投资两千万美元，经过他据理力争，最后干脆直接投资了四千万，倒是确实很符合他说的高风险高回报的风格。 王流咂了咂嘴，道：“这方面你是专家，你如果觉的它值，那就按你想的去做，我没意见。” 周志雄松了口气，这是他最担心的一点，投资理念就是一个人的做事风格，有的人喜欢冒险，有的人喜欢稳健，如果理念不合，处处受掣肘，那他们的合作前景就堪忧了。 但是好在，王流很配合。 “您放心，投资前我会认真做好研判，尽最大可能不让钱打水漂。” 王流笑了笑，又聊了聊公司筹备的问题，一一商量好后，周志雄马不停蹄又飞回了京城，开始着手成立公司的各项事宜。 …… 元旦过完，魏启辰也终于传来了消息：“我打听过了，金融牌照里，现在还没有专门的支付牌照，你如果要办，我建议你办个担保牌照。 这是省金融办就能颁发的证件，我还能帮上点忙，其它的银行、基金、信贷什么的，那都是银监会、央行的管辖范围，归上面管的，省里也插不上手，我就是想帮也无能为力。” 担保牌照吗？ 支付业务初期的核心就是帮买卖双方做交易担保，办个担保牌照，倒是也算贴切。 至于其它方面的业务许可，等手里先拿下一块牌照后，完全可以换个形式，变点花样去涉足，用马老板的话说就是……充分利用互联网思维，发展创新金融。 王流暗暗腹诽，嘴上欣然道：“行，我听魏少的，就办个担保牌照啊，需要我做些什么？” “递个申请给省里就好了，其它的不用你操心，我帮你做。”魏启辰爽快道。 “没问题，申请我尽快就安排人递上去，这次多谢魏少帮忙了，等下次去省里，我做东，好好感谢一下你。”王流欣喜道。 魏启辰哈哈一笑：“那我可等着了。” …… 刚挂断电话，黎向涛又忽然找了过来，进门就道：“王总，支付业务要具备的各项功能已经规划好了，下一步就可以着手组件团队开始研发。 不过我又仔细想了想，感觉支付业务不应该和电商业务绑定到一起，最好可以独立出来。” 王流听的瞬间一乐，从前世的发展轨迹看，把支付和电商分拆开是必然的，支付市场可不比电商市场小，如果做好了，价值完全可以和电商有的一拼，只作为一个部门为电商业务服务太屈才了，还是独立出来价值最高。 只是上次他忘了说，没想到黎向涛自己就想到了。 王流饶有兴趣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不止我们，社会上的各个层面，其实也都需要支付的商业场景。” 黎向涛解释道：“我们现在做支付，为的只是给买卖双方做担保交易，但实际上它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除了担保，还可以转账、收款，甚至线下交易，只要涉及到支付的各种商业场景，它都能胜任。 这块市场可不小，如果真能实现，甚至能和电商市场媲美。 所以我觉的，它不应该只作为电商业务的附属物，而是完全可以作为一个有独立社会价值和市场价值的核心业务。” 眼光很长远嘛……王流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眼下电商都才刚起步，能看出这块市场价值的都寥寥无几，更别提支付了。 他能看的出来，是因为重活了一世，切身体验过后世各种支付场景带来的冲击。 但是黎向涛居然也看了出来，这份眼光属实不错。 黎向涛被他的眼神看的有点莫名其妙，弱弱的问道：“王总您不看好吗？” 王流微微一笑道：“不，你说的没错，支付市场同样潜力无限，值得重视，就按你说的，把支付业务独立出来，当成一项核心业务去发展吧。 正好我刚打点好关系，经营许可问题已经解决了，你回去写份担保业务资质许可申请，以独立后支付公司的名义给省金融办递上去就可以了。” 黎向涛顿时心里一松，支付市场是他冥思苦想才把握到的一个商机，他还真怕王流看不出来，直接给拒绝了。 好在，王流眼光不差，而且连资质问题都解决了。 “好，申请等待会回去之后我就让人去写。”黎向涛一口应下，顿了顿又道： “过几天又要重新开庭了，这次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去。”王流果断拒绝。 前几次他都懒的去，马上要结案了，他才更懒的去，去了干嘛？吃败诉吗？ 黎向涛干笑一下，道：“那就还是我去吧。” …… 几天后。 官司重新开庭。 和黎向涛猜测的一样，百度果然又拿出了几项关键证据，彻底坐实了三七二一恶意竞争的罪名，前后拖了大半年的官司终于审理完结，并当场宣判。 “王总，案子判了，百度胜诉，我们和三七二一都败诉了。”电话里，黎向涛向王流汇报道。 结果早有预料，他情绪倒是没什么波动，语气淡然，甚至还透着点如释重负，来回折腾了这么久，终于不用再继续了。 第330章 收购 王流嗯了一声，同样平淡道：“辛苦了，法院都做了哪些判罚？” “要求我们和三七二一立即停止侵权行为，赔偿百度五十万的经济损失，以及承担全部诉讼费用，都是常规判罚，没什么特别的。”黎向涛轻松道。 确实，官司输了，停止侵权是肯定的，至于五十万的赔偿以及诉讼费用，跟天盛拿下的市场份额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王流笑了笑，刚想开口，又听黎向涛话音一转道：“不过周老板的反应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几次接触下来，我看得出来，他的脾气可不算好，这次败诉了居然毫无反应，看着像个没事人一样，感觉有点反常。” 毫无反应？ 王流眉头一紧，他们对官司输赢不在意，是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周鸿祎为什么也不在意？ 官司败诉，被法院判决停止侵权，那天盛和三七二一的合作也宣告终止了，以后三七二一的链接就得从天盛的导航里下架，没了天盛的引流，对老周来说这明显不是个好消息，但是他为什么会不在意？ 想想后世看到的各种他和别人打嘴炮的新闻，这可不像他的为人啊。 “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没有，刚才宣判完从法院出来，他就跟我说了一句话，说是感谢合作期间我们给他带来的帮住，希望以后有机会能继续合作，听着都挺正常……” 黎向涛说着一顿，又迟疑道：“不过说话的时候他嘴角一直带着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倒是感觉他似乎另有深意，但是我又说不上来。” 他还笑的出来？ 王流眉头越皱越深，本能的感觉有点不对劲，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是能有什么问题？ 左思右想他都毫无头绪，只能暂时把疑惑压下，沉声道：“就算有深意，也不一定是冲我们来，就算是，到时候见招拆招也不晚，现在就别浪费时间瞎琢磨了，由他去吧。” “也只能这样了。”黎向涛苦笑道。 …… 世事无常。 有时候明明感觉跟自己无关的事，但是最后到头来，却偏偏砸在了自己头上。 《雅虎收购三七二一》 《豪掷12亿美元，雅虎在搜索市场突然发力》 《12亿美元，雅虎创下国内最大单笔收购案》 官司宣判完还没几天，雅虎突然宣布以12亿美元，全资收购了三七二一，消息迅速引爆了舆论，网上、各大新闻媒体铺天盖地报道开来。 看着新闻，王流久久无语。 原本他还想着老周笑容里的深意可能跟他没关系，但是万万没想到，这老小子还真是冲他来的。 李彦宏判断的没错，三七二一做的虽然是中文实名，但是本质上也是搜索的一种，用户本来就不少，又通过和天盛合作，在天盛陆续吃下搜索市场分额的同时，它也跟着持续获得引流，同样受益不小，如今用户规模肯定更大。 现在雅虎直接吞了它，绝对是一个巨大补强，国内搜索市场的格局恐怕都得因此被改写。 原本天盛已经稳占鳌头，百度第二，雅虎所占份额最小。 但是收购完三七二一，拿下了三七二一的庞大用户基础，雅虎如今恐怕得一飞冲天，天盛好不容易才拿下的搜索市场第一分额的宝座，恐怕也得拱手相让了。 这下可有点棘手了。 王流暗暗沉思，同时心里又有点恍然，难怪官司输了周鸿祎还能笑的出来，原来是已经给自己找好了下家啊。 12亿，还是美元，放在现在绝对是笔巨款，换了谁恐怕都得笑的合不拢嘴。 正想着，黎向涛也听到消息，急匆匆找了过来：“王总，看到消息了吗？雅虎收购了三七二一，这下可麻烦了。” 王流沉声道：“我已经看到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应对？以三七二一的用户规模，雅虎吞了它，等于直接拿下了一大块市场份额，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能威胁到我们的地位了。 难怪之前我们和百度竞争的你来我往，但是雅虎一直不声不响，原来是憋了个大招，咱们是辛辛苦苦抢市场，它倒好，直接砸钱买。 现在它和三七二一强强联合，两家合并成了一家，我们和百度以后再去和它竞争，难度可就大的多了。”黎向涛凝重道。 强强联合？ 王流眼皮一跳，心里忽然一动，心思开始快速闪动起来，雅虎和三七二一能强强联合，他和百度或许也可以啊。 雅虎突然发力，看着确实是个威胁，但是如果操作得当，说不得这也是个机会。 天盛如今虽然稳压百度，占据了国内搜索市场第一分额，但是百度剩余的分额也还不少，现在官司败诉，天盛和三七二一合作终止，如果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天盛再想去挤压百度的市场份额基本不可能。 即便有可能，难度也会非常大。未来国内搜索市场的格局，基本不会再有大的变动。 但是雅虎突然收购三七二一，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么来势汹汹，天盛都感觉到了巨大威胁，更何况是还不如天盛的百度，现在肯定已经危机感爆棚了吧？ 如果这时候他向百度发出并购，邀请他联合起来对抗雅虎，在雅虎如今带来的压力之下，应该很有可能能并购成功吧？ 如果真成了，那可就一劳永逸了。 雅虎的传说王流还是听过的，从岌岌无名，它能迅速崛起、一飞冲天，惊艳了无数人，但是它也能从一个成功典范，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给玩儿没了，同样惊爆一地眼球。 现在看着来势汹汹，但是实际上只是个纸老虎，如果历史轨迹不出偏差，都不用王流去管，等过几年它自己就能把自己给玩儿没了。 到时候雅虎一倒，而百度又已经被他并购成功，那国内的搜索市场，可就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王流目光闪烁，越想越兴奋，同时心里又有点好笑，前几天他和百度还在对峙公堂，打的不可开交，没想到这才没几天，他就盘算起要并购百度了。 这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不过这就是商场，只要有利可图，那就一切都有可能。 第331章 进退两难 “也不一定，如果单打独斗，以后我们和雅虎竞争起来确实会有难度，但是如果我们和百度也联合起来呢？”王流看向黎向涛，目光灼灼道。 “联合百度？” 黎向涛一愣，随即猛然醒悟：“您的意思是……” “没错，既然单打独斗有难度，那干脆我们就趁机并购了百度，以后联合起来和雅虎抗衡。”王流沉声道。 黎向涛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果然如他所想的欣喜，又有些迟疑：“主意确实不错，如果能并购了百度，那别说和雅虎抗衡，碾压它都没问题，但问题是……百度能同意吗？” 王流幽幽道：“尽人事，听天命吧，以现在的情况，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如果同意，强强联合，对大家都有好处。 如果不同意，百度的市场份额最小，以后处境最堪忧，哪种选择最有利，他们应该能看的出来，如果理智点，我相信他们应该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黎向涛咬咬牙道：“那就听您的，待会回去我就给百度发并购要约。” …… 京城。 百度总部。 雅虎收购三七二一的新闻，李彦宏也看到了，凝重之余，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最近大半年，面对天盛和三七二一的联合打压，百度的市场份额持续丢失，处境本就堪忧，前几天才好不容易赢下官司，他还想着能重整旗鼓，拿回丢失的份额，重回搜索市场第一分额的宝座。 没想到还没来的及去实施，雅虎就放了一颗炸弹，收购了三七二一，这下可好，刚解决天盛和三七二一的联合打压，又迎来一个强敌。 原本在国内搜索市场上，虽然被天盛赶超，但百度至少还位居第二，现在雅虎又突然发力，直接就被挤到了最后。 本就堪忧的处境，现在更加雪上加霜，想想就郁闷。 但是危机当前，李彦宏也没时间多去郁闷，压下杂念，绞尽脑汁想起了应对之策，这次情况属实严峻，如果应对不好，公司说不准真就危险了。 正想着，秘书突然敲门进来汇报道：“李总，天盛刚刚给公司发来一封邀请函，您要不要看看？” 天盛？ 它给我发什么邀请函？ 李彦宏心里疑惑，沉声道：“拿来我看看。” 秘书走上前递上了邀请函。 李彦宏打开看了一眼，入眼便是四个大字：并购邀约…… 天盛想并购了我？ 李彦宏眼神陡然一紧，有些惊愕，但是转念一想，心里又逐渐平静下来。 平心而论，和天盛合并确实也算是当前严峻形势下，一个不错的解决之道，加入天盛，雅虎突然发力带来的威胁直接就能化解。 而且，和天盛强强联合，以后在国内搜索市场，他们绝对能稳占鳌头，公司价值飙升，股份价值绝对大涨，核算下来，说不得比现在价值还高。 从利益角度来讲，合并不亏。 但是……他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公司，如果并购进天盛，以后可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沉吟一瞬，李彦宏沉声道：“去通知公司全体高管，立刻到会议室，准备开会。” “是。”秘书脆声应下，当即出门通知去了。 …… 十分钟后。 会议室里。 全体高管都已经到齐，李彦宏坐在上首，扫了眼众人，开诚布公道： “刚才收到了天盛的邀请函，表示想并购了我们，这次开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一起讨论下，天盛的并购邀请，我们要不要答应？有什么想法，都说一说吧。” “并购？” “天盛想并购了我们？” 一石激起千层浪，会议室里闻言瞬间炸了锅。 雅虎收购三七二一的消息他们也都知道，公司以后要面对的局面他们也都清楚，情绪不比李彦宏刚才好到哪去，现在听到并购邀请，不少人顿时喜出望外，当即表示赞同： “这是好事啊，雅虎收购了三七二一，实力大增，今后国内搜索市场的竞争势必会更加激烈。 而我们市场份额最小，处境最差，以后要面对的情况肯定最严峻，如果孤立无援，一个不小心，公司就有可能危险了，但是如果和天盛合并，那就能规避掉这部分风险，我觉的可以考虑。” “不止能规避风险，应该还能有利可图，目前国内搜索市场就天盛、雅虎和我们三家，如果我们和天盛合并，强强联合，效果一定一加一大于二，合并后的公司的价值，一定比现在我们两家的市值加起来还要高，折算到我们手上的股份的价值也比现在高，合并完全不亏。” 也有人严词反对：“我不同意，天盛的市场分额现在大于我们，合并之后公司的主导权归谁？如果归了天盛，我们全部被边缘化，那不是等于把公司拱手相送了？” “对，两个公司合并到一起，首当其冲的就是磨合问题，如果两个团队融合不到一块，处处有摩擦，那别说规避风险了，说不定就是两败俱伤，必须慎重对待。” 众人激烈争辩。 李彦宏一一听着，最后看向徐勇，道：“老徐，你什么看法？” 徐勇凝重道：“大家说的都有道理，和天盛合并，确实能规避掉雅虎现在带来的威胁，而且还能带来额外收益，但是合并之后的主导权和磨合也确实是个问题，得认真对待。 不过总体来看，合并还是利大于弊，我认为值得考虑。” 刘建国紧跟着道：“但是合并之后的主导权该怎么划分？磨合问题又该怎么解决？这两点如果解决不好，后果可一点不比现在轻松。 合并看似好，但是究竟是毒还是药，谁都不知道。” 徐勇反问道：“合并确实有风险，但是如果不合并，光凭我们自己，能扛得住雅虎和天盛的双重挤压吗？” 刘建国眉头紧皱，不说话了。 李彦宏也暗叹一口，这就是现在最头疼的问题，如果和天盛合并，有丧失公司控制权的风险。 但是如果不合并，以后势必要面对雅虎和天盛的双重打压，光一个天盛就够他头疼了，现在再来一个收购完三七二一，实力大涨的雅虎，他以后的处境一样凶险。 进退两难。 第332章 经济论坛 众人还在争执不下。 李彦宏沉思片刻，心里下定了决心，敲敲桌子，打断众人，沉声道：“老徐说的对，合并利大于弊，值得考虑。 合并确实有风险，但是如果不合并，情况对我们来说更艰难，不管是毒还是药，总得试了才知道，至少也可以先听听天盛开的条件。 现在主动权还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如果他们开出的条件太苛刻，那到时候再拒绝并购也不迟。” 老板发了话，众人不再争辩，纷纷点头。 “李总说的中肯。” “先听听条件也不错。” 李彦宏扫了一眼众人，道：“既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给天盛回话吧，我们接受要约，让他们派人过来先谈谈看吧。” …… 宏兴。 董事长办公室。 王流正接着周志雄的电话：“……公司已经注册好了，办公场地也已经布置完毕，随时可以开业，我看了下，明天就很不错，您如果没意见，我看干脆明天就开业吧，早一天开门，也好早一天开展工作。” 王流笑道：“动作还挺快嘛，开业我没意见，但是会不会有点太仓促了？时间来的及吗？” “来的及，也没准备搞什么大仪式，就简单剪个彩，说上两句话就行，现在筹备也不迟。” “行吧，那就明天开业，你看着去筹备吧。” “您要过来看看吗？大家对你都挺好奇，如果有时间，您就过来一趟吧。”周志雄邀请道。 去京城吗？ 王流咂了咂嘴，心道：“我毕竟是老板，其它时间当甩手掌柜也就算了，明天开业第一天，于情于理也该过去露个面。” 一念至此，王流爽快答应道：“没问题，明天我一定到。” 周志雄瞬间欣喜，约定好时间，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王流还没放下手机，黎向涛又突然打了过来，上来就兴奋道：“王总，刚刚接到通知，百度接受我们的并购要约了，要我们明天下午派人过去，先和他们谈谈看。” 还真答应了？ 王流心里一喜，虽然已经想到，面对雅虎的来势汹汹，重压之下，百度大概率会答应，但是毕竟没确定之前，一切都还有变数。 尤其他对这次并购还抱有很高期待，能不能一举把国内搜索市场收入囊中，可全看这次并购了。 所以王流心里始终悬着，好在，百度还真答应了，而且又是明天，这还真是巧了。 “你立刻去着手组建一个谈判团队，然后尽快制定一份预案，明天的谈判该怎么谈，哪些地方可以让步，哪些地方必须坚持，股份如何划分，职位该怎么安排，先拿出一个章程来，准备明天谈判用。” 接受邀约只是开始，并购到底能不能成，关键还是得看接下来的谈判。 明天该怎么谈，必须得先做到心里有数。 黎向涛沉声道：“明白，我会尽快把预案做好的，明天您要一起去吗？还是说，还由我去跟百度谈？” “一起去吧。”王流直接道。 反正也要去京城出席投资公司的开业仪式，上午参加完开业仪式，下午再去和百度谈判，正好两不耽误。 “不过我还有点事，下午就得提前赶过去，谈判明天下午才开始，你就不用着急过去了，先抓紧时间制定好预案，等明天上午再过去，我们在酒店里回合。” 刚才已经答应了周志雄，明天上午开业，明早再赶过去肯定来不及，所以只能他提前赶过去。 黎向涛一口应道：“行，那就明天在酒店见。” …… 傍晚。 首都机场。 王流提前赶了过来。 周志雄已经等在了机场出口，远远看见他便笑着招了招手：“王总，这边。” “不是说不用过来接我吗，怎么还是过来了？”王流也看到了他，走过来随口问了句。 “闲着也没事，我就过来了。” 周志雄呵呵一笑，怎么说他也是在职场混过多年的，老板这句客套话，跟职场四大禁忌：有不同意见，大家随便提；好好工作，我不会亏待你；工作累了就休息会儿；我这是对事不对人，都有的一拼，他傻了才会去当真。 “车都安排好了，酒店您定了吗？没定的话，我现在就帮您定。” “定了，希尔顿酒店。”王流边走边道。 周志雄笑道：“那我就不瞎操心了，先上车吧，我送您去酒店，然后再带您去吃点饭，您以前来过京城吗？” 来倒是来过，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了……王流心里暗想，嘴上淡淡道：“没有。” “那我待会儿带您去尝尝烤鸭？这是京城一绝，第一次来必吃的菜，或者……您想去吃点别的？”周志雄询问道。 “都可以。”王流对吃的不讲究，无所谓道：“开业准备的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就等明天了。”周志雄自信道。 王流点点头，边走边随意闲聊着上了车，周志雄打发司机去希尔顿，然后迟疑一下，看向王流，试探道： “您这次过来能待几天？” 王流瞥他一眼，道：“怎么，你还有其它安排？” 周志雄干笑一下，道：“后天有个经济论坛，我想着您要是不着急走的话，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参加一下？” “经济论坛？”王流好奇道：“都是谁会去？要谈什么知道吗？” 周志雄道：“经济论坛，谈的当然是跟经济相关的话题了，上个月中国刚刚正式加入了wto，现在这方面话题正火爆，有担心的，也有期待的，这次论坛的主题就是探讨一下加入世贸，能给国内带来哪些机遇和挑战，以及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谁会去目前还不知道，我也是刚接到的邀请，不过能参加这种论坛，应该都是经济领域的专家吧。” 王流瞬间恍然，上个月，也就是2001年12月11号，中国签署的《加入世贸组织议定书》正式生效，也宣告了中国正式加入了wto，消息瞬间席卷全国，绝对算是最近最火爆的新闻，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论坛，大加探讨入世的利弊。 就连南华都举办过几场，王流还受邀出席过两次，更别说作为首都的京城了，办个论坛倒是也正常。 而且规格肯定比在市里要高的多，有资格在京城参加这种论坛的，至少也得是经济领域的权威，都是大佬，随便说句话可能就代表了未来经济的走向，去听听倒是也不错。 “邀请函是给你的，我去没问题吗？”王流看向周志雄，询问道。 周志雄笑道：“没问题，我已经问过了，可以带人去参加。” “那就去看看。”王流果断道。 第333章 长丰资本 长丰资本。 这是投资公司的名字，王流取的，没什么太多讲究，单纯只是觉的寓意吉利，听着大气。 公司地址选在了朝阳区首都cbd，眼下才01年，京城的建设尚还薄弱，还远没有达到后世的繁华，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刚刚从老旧工业区转型而来留下的痕迹，朝阳cbd已经算是京城眼下设施最完善的商务中心区。 刚组建完成，公司人数还不多，只有周志雄从软银带出来的一个团队班底，以及最近新招聘来的几个人，所以也没租太大场地，只是租了间中型办公室，够用就好。 大概是周志雄提前透露过，安排好了，知道老板要来，公司众人早早就准备好了，王流跟着周志雄刚进门，就受到了众人的夹队欢迎。 周志雄指指王流，笑着介绍道：“有的人可能已经认识了，但是有的人可能还不知道，我先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王总，公司以及我们未来的老板。” “王总！” “王总好！” “哇，王总好年轻啊！” 之前投资过天盛，周志雄原团队的人都见过王流，没太多惊讶，只是热情的打了声招呼，但是刚招聘来的几个人就不认识了，闻言全部发出一声惊叹。 “大家好。”王流回以微笑，打了声招呼。 “王总，给大家讲两句吧。”周志雄笑着邀请道。 王流扫了一眼满含期待的众人，也没拒绝，老板讲话也算是开业的保留节目了，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开业仪式他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这点小场面丝毫不怯场，欣然笑道： “行，那我就简单讲两句，刚过了元旦，新的一年开始了，万象更新，公司也是刚成立，还得到了大家的加盟，希望今后大家能一起努力，给公司，给国内投资界开拓出一番新天地、新气象。” “讲得好，以后我们一定会努力，不让王总失望。”话音刚落，周志雄就赶忙应和，带头鼓起了掌。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边热情鼓掌，边信誓旦旦表起了决心。 王流满面笑容，同时深深的看了一眼周志雄，心里暗暗嘀咕：以前倒是没发现，没想到你还是个马屁精啊。 见过面，又简单说了两句话，开业就算结束了，众人回去开始工作，周志雄则带着王流去了办公室，亲自帮他倒了杯茶，末了拿起一份资料，递给王流汇报道： “前几天跟橡果国际初次接触了下，跟预想的一样，橡果确实有融资意愿，不过报价比较高，一千万美元，只肯出让10的股权。” 一千万美元，出让10股权，整体估值就是一个亿美元，以当下的汇率计算，相当于八亿多人民币。 而周志雄原本的预想是用一到两个亿，换取20到40股权，给出的估值是五个亿人民币，差的确实有点多。 王流暗暗盘算着，看了眼周志雄，道：“所以是没谈拢了？” 周志雄摇摇头道：“没有，橡果态度挺坚决，怎么说都不松口，不过也无所谓了，才第一次接触，也不用着急，后面可以再等等看。 现在态度坚决，是业绩好，手里资金大概也不缺，心里有底气，但是它不可能一直这么好的，业绩总有瓶颈，资金也总有用完的时候，到时候再去投资就是了。 就算实在不行，那溢点价，或者干脆换一家公司投也一样，资料上是我整理出来的其它几家目前发展还不错，将来比较有潜力的公司，您先看看。” 王流微微颔首，低头翻了翻手上的资料，从头看到尾，结果一个熟悉点的名字都没看到，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周志雄的投资领域是网络科技业，而国内互联网行业才刚开始起步，能顺利活到后世，让他耳熟能详的就那么几个，其中新浪、网易、搜狐都已经成功赴美上市，剩下的百度、阿里、腾讯，做的业务又都遭到了天盛的挤压，不再像前世那样出彩，确实也没什么好投的了。 他想捡漏，拿下点潜力股的想法，看来还是得再等等才可以了。 …… 中午回到酒店，黎向涛已经带着谈判团队赶了过来，如约和王流会合。 黎向涛先汇报了一下制定好的谈判预案，又一起商量了下下午的谈判细节，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最后带着人和王流一起去了中关村。 百度的总部目前就在这里。 “李总，又见面了。” 之前数次对簿公堂，黎向涛跟李彦宏已经互相认识了，见面先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好，黎总。”李彦宏回以微笑，握手道。 王流站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前不久还在法院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现在陡然就要握手言和了，他能看的出来，两人脸上明显都有点不适应。 不过都是在商场摸爬滚打过多年的人，别扭归别扭，面子上倒是都还说的过去。 “这是我们老板，王流，听到李总接受了我们的并购邀请，王总很重视，这次谈判也特意跟了过来，以示诚意。”黎向涛指指王流，介绍道。 李彦宏转过目光看向王流，互相竞争这么久，官司都打了大半年，天盛老总王流的名号他早就听过了，还看过他的照片，现在终于见到了真人，李彦宏的心情忽然有点复杂。 国内搜索市场，原本他才是老大，就是因为天盛突然进来搅局，才导致他节节败退，市场份额先从第一掉到了第二，现在更是再度掉到了第三，甚至沦落到了要和天盛合并以求生的地步，落差太大，说不怨恨那是假的。 但是怨恨之余，他还有点惊讶和愤懑。 之前就知道王流很年轻，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年轻，而他居然被这么一个小年青给干的节节败退，想想就憋屈啊…… “你好王总，久仰大名了。”李彦宏目光灼灼的看着王流，语气里都透出了一丝丝幽怨。 王流也听出来了，不过没有在意，微笑着回了句：“你好。” 李彦宏收敛心情，恢复淡定道：“王总的来意我们都清楚，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会议室已经准备好，有什么话我们过去再谈吧。” 王流从善如流道：“客随主便，李总请。” 第334章 谈判 会议室里。 百度也准备了谈判团队，人数和天盛旗鼓相当，两边一字排开，相对而坐，全部精神紧绷，谈判还没开始，只是干看着，会议室里的气氛就透出了一股剑拔弩张。 李彦宏直入正题道：“天盛的并购要约我们已经仔细讨论过了，可以考虑，但是有几个问题得先说清楚，第一，如果我们两家合并，新公司的股份如何划分？” 利益问题从来都是最棘手的，上来就直奔主题，会议室里本就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再度变得有些紧张。 王流和黎向涛却对视一眼，眼底都微不可察的浮现出一抹笑意。 两家公司合并，股份划分问题自然是重中之重，而他们提前做的预案里，自然也对此做了充分的应对。 “按照净资产来划分，合并前先请评估公司对我们两家的市值做出精确评估，等合并后，根据我们各自持有的净资产来划分新公司的股份，签署股票兑换协议，李总觉的怎么样？”王流微笑着问道。 李彦宏听的一愣，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徐勇和刘建国，两人也正一脸茫然，再看谈判团队其他成员，也都面面相觑。 按照净资产来划分股份，看着挺合理，但其实不然。 打个比方，假设百度目前市值一个亿，天盛市值两个亿，两家合并之后，如果按照净资产来划分股份，百度应占股三分之一，天盛占股三分之二。 看似客观合理，但其实这里面漏掉了一个重要因素：两家公司具体的盈利情况。 如果百度的年利润是一千万，天盛的年利润是一个亿，一年之后，百度的净资产就是一亿一千万，而天盛就变成了三个亿。 如果这时候再按净资产来划分股份，百度就变成了大概四分之一，而天盛则变成了四分之三，明显可以看的出来，之前抛开盈利情况，单纯以净资产来划分股份，明显是不合理的，而且时间越久越不合理。 所以，净资产的多少并不能代表一个公司的实际价值，在资本市场，比较合理的衡量方法是：以未来若干期累计净利润指标为依据。 就是给出一定期限，然后根据盈利情况，来综合计算公司的实际价值。 而这也正是他们最担心的，百度目前还在烧钱阶段，而天盛依靠火遍全国的小游戏《开心农场》，已经开始大把赚钱了。 如果按未来若干期累计净利润指标为依据，来计算两家的实际价值，进而折算股份，对他们而言，明显是极为不利的。 王流提前做了谈判预案，他们也做了，而且就是针对这一点，做出了最充分的应对，如果天盛敢狮子大开口，那他们就据理力争，不惜代价也要尽可能的给自己多争取一点利益。 然而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去据理力争，天盛倒先主动退让了…… 这还争个屁啊，笑都笑醒了。 按照净资产来划分股份，明显是对他们有利啊。 有利到李彦宏都有点不太敢相信，凝重的看向王流，确认道：“王总的意思是，按净资产来划分股份，而不是按照未来净利润？” “对。”王流斩钉截铁道。 按照净资产来划分股份，他可能会吃点小亏，这一点他自然也知道，但是完全没有在意。 他的目标是趁着眼下的机会，一口吞并百度，进而把未来国内整个搜索市场一举收入囊中。 相比之下，眼前这一点点得失，完全无足轻重。 退一步讲，股份就算拿到手，也不是永远一成不变的，公司想发展，以后势必得融资，而融资必定带来股份稀释，就算现在让百度多拿点股份，将来他也可以通过注资再把股份给拿回来。 “为什么？王总应该知道，按照净资产来划分股份，对你们来说是有点不太公平的吧。”李彦宏忍了再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王流微笑道：“当然，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们自然是懂的，按照净资产来划分股份，我们可能会吃点小亏，但是无所谓。 能来并购百度，就说明我们对百度的价值是认可的，眼下虽然盈利情况欠佳，但是不代表未来会永远如此，我相信百度将来一定能显现出应有的价值。 眼下这点小得失，就当作我们给这次并购拿出的一点诚意吧，希望并购能有个好结果，将来能合作愉快。” 股份都让了，几句场面话他自然也不会吝啬，信口拈来。 李彦宏半信半疑道：“股份都能拿来作为诚意，说让就让，王总很大度啊。” 黎向涛哈哈一笑，道：“我们王总对自己人一向是很大度的，如果并购能成功，等两家合并，我们成了同事后，这一点你们一定会更有感触。” 天盛谈判团队众人闻言全部会心的笑了笑。 百度众人的脸上也都露出了一抹期待，毕竟谁不希望自己有一个大度的老板呢？ 看向王流的眼神里也多出了一丝敬仰，连带着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有所获和，多了几分融洽。 李彦宏继续道：“第二个问题，公司合并以后，新公司的职位如何划分？” “先召开股东大会，由股东提名董事成员，组建董事局，然后再由董事局决定具体职位任命，你觉的怎么样？”王流微笑道。 李彦宏眉头微皱，脸色再度凝重起来。 股东召开股东大会，由股东提名董事局，然后再由董事局执行公司的具体决策，这是常规流程，正常情况下自然无可厚非。 但问题是，即便按照净资产来划分股份，两家合并后，也是天盛能分到的股份更多，相应的，在股东大会上的表决权就更多，提名的董事能轻松当选，进而控制董事局，那组建起来的新公司可就是天盛的天下了。 毕竟一家公司的决策权在董事局，而董事局的决策，需要董事会半数以上的人通过才能生效。 一旦让天盛控制了董事局，那他对公司的主导权，可就要被天盛给取代了。 第335章 异乎寻常的顺利 不过这种情况他们提前就有想到，也对此做出过应对预案，李彦宏看向王流，正色道：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董事会表决权得做一下修改，董事会上做出的决议，必须经过全体董事三分之二人以上同意，决议才能生效。” 合并后天盛能占到的股份较多，确实有优势，但也不是无解，调整一下表决权就好了。 只要把董事会决议生效须全体董事过半数通过的比例，提高到三分之二，天盛就没办法完全控制董事局，虽然在董事席位上还有优势，但是至少做不到一手遮天，他们还能保留一部分主动权。 现在就看王流会不会答应了……李彦宏面带凝重的暗想，静待回答。 王流轻松一笑，道：“没问题，表决比例提高点，也能更有利于做出对公司有利的决议，很合理，条件我们答应。” 说是这样说，但是你这么干脆就答应了，看着就不太合理啊……李彦宏再度一愣。 百度众人也再次面面相觑，还以为今天的谈判会是一场唇枪舌剑，但是没想到王流这么配合，连续两个核心问题都轻松答应了，轻松到他们都感觉有点不真实。 看着对面的表情，王流嘴角微微上翘，完全能体会到他们现在的心情，但是他还是那句话，他这次的目标是趁机吞并百度，只要能促进谈判成功，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都可以让步。 况且，董事会三分之二以上的人数算多吗？ 现在看是有点多，但是等后续再融几轮资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王流边想，边再度开口道：“既然说到了职位划分，那我就顺便再说一下合并之后的经营场地的问题吧。 我们的设想是，合并之后，天盛和百度可以作为两个团队，相互合作，但是也保持适当的内部竞争，这样更能提高工作效力，也能顺利解决合并之后的磨合问题，你们觉的怎么样？” 好嘛，第三个问题都不用他们自己提，王流就先抢答了……百度众人简直有点苦笑不得。 经营场地就是他们准备的第三个问题，也是最现实的问题。 天盛在南华，而他们在京城，两家合并之后，首当其冲的就是整合问题，不管是天盛团队来京城，还是他们去南华，都会带来一系列摩擦，甚至有可能爆发矛盾和冲突，进而影响到整个公司。 这是他们也不愿意看到的，如果合并成功，他们自然也希望新公司能发展好，彼此都受益。 但是如果两个团队不兼容，那别说受益了，很有可能还会适得其反，那样反倒得不偿失。 而且如果是让他们搬去南华，心理上还有点抵触，他们现在可是在京城，搬去南华那种小城市，心里多少会有点落差和不乐意。 为此他们还提前做出过各种预案，其中也包括王流提的这一点，原本还想着要努力说服天盛，结果没想到王流自己倒先开口了，这…… 也太顺利了吧！ 李彦宏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跟他之前想的谈判场景完全不一样啊。 “所以王总的意思是，合并之后我们都分别保留各自的团队，不打散重新整合，也不用更换工作场地，我们依旧可以驻留在京城？” “对。”王流微笑道。 并购之后的整合向来是个大难题，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导致并购最终失败。 他的目的是趁机拿下百度，进而拿下国内的搜索市场，可不是要给自己找回一个大麻烦。 既然不好整合，那干脆就各自独立吧，既能避免掉整合带来的风险，还能互相保持竞争，更好的激发彼此的工作效力，说不定效果更好呢？ “还有什么问题，李总尽管提吧，今天过来就是先交换一下意见，有什么不放心的，提出来大家放开讨论。”王流面色诚挚道。 李彦宏收敛好心情，正色道：“合并之后的公司，叫什么名字王总有考虑过吗？” 王流颔首道：“考虑过，但是还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名字，天盛和百度，两个名字不管怎么组合，听着都有点怪怪的。” 百度众人纷纷点头，显然他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也发现了这点。 王流反问道：“李总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李彦宏试探道：“要不还叫百度吧，天盛作为母公司，而百度则作为旗下的搜索产品品牌，你觉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如果叫百度，等品牌做起来之后，万一闹掰了，你带着百度出去独立，那还有天盛什么事？他辛辛苦苦谋划一场，不是成了给你做嫁衣吗。 王流暗暗腹诽，让步归让步，但底线他还是有的，静静的看着李彦宏，笑而不语。 大概是也知道自己的提议有点过分，李彦宏讪笑一下，不作声了。 黎向涛插话道：“要不就叫天盛百度吧，两个公司都有体现，谁也没落下。” 听着虽然有点别扭，但是这也是并购中的惯例了，百度众人纷纷点头： “也行。” “那就这么定吧。” 名字也顺利达成一致，谈判的几个核心问题都解决完，剩下的问题就容易的多了，有王流的诚意在前，百度众人也投桃报李，展现出了几分诚意，一场谈判，两边谈的相谈甚欢。 一下午谈下来，并购的各方面问题两边都顺利达成了共识，成果斐然。 不过谈判还没有结束，并购毕竟不是件小事，方方面面涉及到的问题很多，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彻底敲定的，但是基本框架已经谈妥，剩下些具体细节，已经不影响大局。 约好了明天继续面谈，今天的谈判便宣告结束。 李彦宏起身邀请道：“时间不早了，王总远道而来，于情于理我都该尽一下地主之谊，如果不嫌弃，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正好我还有些问题想问，咱们待会边吃边接着谈，怎么样？” 饭都约上了，看来这次并购基本稳了啊……王流和黎向涛对视一眼，欣然笑道： “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第336章 挺有脾气啊 第二天。 黎向涛带着谈判团队，继续去和百度展开洽谈。 关键问题昨天都已经谈妥，而且成果显著，所以王流今天没有跟着去，而是按照约定，和周志雄一起去参加了前天答应的经济论坛。 跟预想中一样，论坛规格确实不低，地点选在了京城国际会议中心，六七百平的会议大厅，足够容纳至少五百人，对于一场论坛来讲，规模确实不小了。 场地被布置成了两块，台上和观众席，现场人已经来了不少，观众席上已经快座无虚席，台上目前还没人，不过已经整齐摆上了一排沙发，供待会的论坛嘉宾就坐，背后是块巨幅屏幕，上面写着一行硕大标题：中国入世之机遇和挑战。 主题很明确了，和王流想的一样，果然是讨论‘入世’的。 “王总，你的座位在观众席，这是你的座位号，按照号码去就坐就好，我待会要上台，得先去后台准备一下，只能先失陪了。” 来到会议大厅，周志雄递给王流一张门票，告罪道。 难怪可以带人参加，感情是让我当观众来了啊……王流心里吐槽，接过门票，淡淡道：“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那先这样，待会见。”周志雄丢下句话，径直去了后台。 王流低头看了眼座位号，第一排，第十九号，心里顿时稍稍平衡，第一排，位置还不错。 按照号码一路找过去，座位在中间偏左一点的位置，王流顺势坐下，论坛还没开始，眼下的手机功能实在单一，也不能刷会儿手机打发时间，干坐着太无聊，王流只能随意的打量起了四周。 左侧邻座还没人，但是右侧已经有了，而且还是个女的，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颜值还不错，清瘦的脸庞，鼻梁挺翘，大概是化了妆，脸上毫无瑕疵，侧颜看着很漂亮，只是神情有些冷漠，手上抱着一台笔记本，眼神专注的看着屏幕，搭配上一头干练的短发，颇有一股御姐风。 刚才只顾着找座位没太注意，旁边居然还坐着一个美女，王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可能是注意到了王流的目光，女人侧过头看了一眼，好巧不巧，正好和王流四目相对。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王流礼貌的笑了下，算是打个招呼。 女人却毫无反应，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接着看起了屏幕。 嘿，还挺有脾气啊……王流眼皮一跳，偷看被发现就算了，居然还被无视了，脸上有点挂不住，撇了撇嘴，跟着收回了目光。 十点一过，论坛准时开始，主持人先上台做了开幕致辞，然后话音一转，开始隆重的邀请论坛主讲嘉宾登台。 “……今天我们很荣幸的邀请到了多位重磅嘉宾到场，十分感谢各位能够前来，接下来就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一起邀请他们登场吧，首先有请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院长——刘长辉教授。” 现场配合的响起一阵掌声，一个男子从幕后走出，施施然上了台。 “刘教授请坐。”主持人招呼一句，然后继续邀请人：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对外经贸大学研究院高级研究员付晓光。” “有请合创科技联合创始人吴庆东。” “有请长丰资本总经理、年度最佳风险投资人获得者周志雄。” 台下正感慨嘉宾跟预想中一样，果然都是经济界专家，这次不虚此行的王流，听到这里陡然眨了眨眼，前半句长丰资本总经理他知道，这是周志雄的职务，但是后半句是几个意思？ 年度最佳风险投资人，老周还有这头衔呢？ 认识这么久，王流还真没听说过，有点意外。 愣神的工夫主持人又邀请了两个人上台，至此嘉宾全部邀请完毕，总共六个人，全部上台就坐。 主持人跟着坐在了旁边，直入正题道：“今天的论坛总共分为两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由我们六位嘉宾互相探讨，第二个环节是和现场观众互动问答。 主题大家已经看到了，就是屏幕上写的：中国入世之机遇和挑战。 新闻大家肯定也看到了，去年、也就是上个月11号，我们签署的《入世协议》正式生效，也宣告了我们国家正式加入了世贸，今天我们就来一起探讨下，加入世贸究竟能给我们带来哪些机遇和挑战，到底是利还是弊。 几位嘉宾一起讨论下吧，付老师您先来？” 第一个就被点了名，付晓光也没怯场，侃侃而谈道：“类似的报道大家肯定都看过很多了，各种观点都有。 先说一下机遇吧，确实有，比如加入世贸能给我们创造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改善外部条件； 能加快国内企业的国际化进程，提高国际影响力，促进国内经济发展； 入世可以让我们参与进国际经济循环，最大限度的利用国际资源。 这些都是有利条件，但是别忘了，世界对我们敞开的同时，我们的国门也同样对世界敞开了，从此之后，国际资本就可以长驱直入涌进中国，农业、电信业、汽车制造业，几乎方方面面都要受到外资的严重冲击。 以我们的产业能力，能和外资积累了这么多年的技术积累去竞争吗？一旦处理不好，对我们的产业恐怕就将是一次灭顶之灾。” 语气很重，态度很悲观，现场气氛都有些凝重起来。 王流咂了咂嘴，心里暗暗评价：这是个悲观派啊。 主持人大概也没想到付晓光上来就抛出了这么悲观的论调，干笑一下道：“看来付老师的观点是，入世的挑战大于机遇了，张老师您是什么看法？” 主持人又点了另一个嘉宾张耀平的名，一脸期待的看向他，大概是希望能听到一些乐观一点的看法，来调节一下现场气氛。 然而没想到，张耀平一张嘴，又是一句虎狼之词：“我和付老师的观点一样，而且可能会更悲观。” 主持人嘴角抽了抽，强颜欢笑道：“哦？为什么这么说？” 张耀平道：“因为客观环境对我们确实不太有利，除了付老师刚才说的农业、电信业和汽车制造业之外，还有一个行业对我们威胁最大，那就是金融行业。 这是我认为目前我们最薄弱，也是入世之后，对我们最致命的一个行业，别忘了刚刚才过去的亚洲金融风暴，对韩国、对新加坡，对我们整个亚洲，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和危害。” 第337章 狼来了 现场一片沉默。 本就有些凝重的气氛，听完张耀平的话，又更加凝重了几分。 确实，刚刚才过去的亚洲金融危机，众人都还历历在目，给全亚洲带来的影响也还记忆犹新，号称汉江奇迹，经济高速发展了多年的韩国，发展成果几乎被掠夺一空；泰国经济险些崩盘；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亚洲各国几乎无一幸免。 影响确实太过深远，说是一场灾难都不为过。 惨痛教训还在眼前，现在我们又加入了世贸，向全世界敞开了国门，如果再次发生金融危机，我们扛得住吗？ 这是无数人最为担忧的现实，也是入世后，国内态度普遍悲观的缘由所在，高喊“狼来了”的论调几乎层出不穷。 类似的观点王流已经看过不少，也很能理解他们心里的担忧，就眼下的现状，任谁看了也会做出类似的预测，毕竟我们和世界，方方面面的差距都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如果不是重活一世，谁又能想到最终结果会和预测大相径庭？ 主持人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显然是认可张耀平的话，也勾起了他的担忧：“张老师说的也有道理，跟世界相比，我们在金融行业上确实还有差距，如果处理不好，后果的确有可能会很严重。 不过也不一定就会发展到这种局面，我对我们国家还是很有信心的，吴总您是什么观点？” 主持人圆了一句场，又点了吴庆东的名。 吴庆东平淡道：“我和两位老师的观点一样，对入世前景也有些悲观，原因两位老师已经总结的很清楚了，我在这里就不做赘述了，只说一个我之前看到的新闻。 去年在白宫记者招待会上，美国总统克林顿曾经回答过记者提问，原话我记不太清了，我说一下大概意思：如果国会否决关于让北京加入世贸的决议，那将大错特错，我将竭尽全力推动决议获得通过，那显然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对于美国人民来说，这就意味着巨大的经济好处。 很显然，他的观点是，让我们入世，可以给他们带来巨大好处。 而他是总统，他的观点在很大程度上也代表了美国整体的观点，如果他们一致认为让我们入世，符合他们的利益，那我们是不是该反思一下，入世的前景确实有点堪忧了？” 沉默！ 现场气氛愈发凝重，甚至还有些压抑，不少人脸上已经带上了沮丧的表情。 眼下的美帝还是世界的灯塔，公信力还是很强的，总统都这么说了，那也意味着，加入世贸前景悲观的预测基本可以坐实了。 毕竟竞争对手可不会有什么好心思，对他们有利的事，那对我们十有八九不会是什么好事了。 王流却听的有些忍俊不禁，客观来讲，克林顿说的没有错，让天朝加入世贸，确实给美国带来了不少好处，但是以此来论证天朝入世前景堪忧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美国因此获得了不少好处不假，但我们也不差啊，而且还更多。 眼下普遍担忧的国内产业会受到国际冲击的场景不但没出现，反而恰恰相反，入世直接促进国内成了世界工厂，生产的产品反倒冲击向了全世界，中低端难逢敌手，高端也开始发力挤压。 而反观美帝，除了少数高科技领域还保持优势之外，其它各行各业基本都毫无优势可言了。 想想后世的所见所闻，再对比现在老克信誓旦旦、费尽心思推动天朝入世，最终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王流就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声音不大，但放在气氛本就沉默，还有些压抑的现场，却异常刺耳。 全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听的一愣，纷纷侧目，循声向王流这边望了过来。 就连坐在王流旁边的高冷御姐也眉头微蹙的再次侧过头，目光带着些许审视的重新看了王流一眼。 台上主持人和几位嘉宾也不例外，跟着向王流这边投来目光，表情各异。 周志雄一眼认出是王流，心里先是一突，然后若有所思的盘算起来。 其他几位嘉宾眼神里各自带着几分探究，不过并没太当回事。 唯独刚刚说完话的吴庆东，闻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王流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恼怒，心里很不爽：老子刚讲完你就笑，几个意思？ 不同意我的观点，还是觉的我说的话很好笑？ 主持人则心里一动，饶有兴趣的看着王流，有心想问问他为什么发笑，但是眼下还是嘉宾讨论环节，还没到现场互动问答，只能暂时压下好奇，圆场道： “吴总说的也在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从外界其他人的言行举止里，反倒能更好的认清自己。 悲观的看法说了这么多，有没有乐观一点的？刘教授您是什么看法？” 王流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赶忙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接着听起来。 被点到名的刘长辉呵呵一笑，道：“刚才三位说的都不错，加入世贸，国内确实会受到全方面的冲击，挑战不小，但机遇同样很大。 就拿付老师刚才说的电信、汽车制造，甚至其它许多方面的制造业来说吧，跟国外相比，在技术上我们确实没有人家先进，但是我们也不是毫无优势可言，至少在劳动力成本方面，我们要优于他们。 而且，国内目前许多产业其实都处于上升阶段，缺的只是时间和技术积累，现在加入世贸，放开市场，让外资进来，正好可以利用外资带来的资金和技术，来弥补上这两方面短板。 等产业升级上来，再加上我们原本就有的人力成本优势，到时候再去国际市场竞争起来，我们就有比较明显的竞争优势了。 说句乐观点的话，只要能撑过头几年，我们就几乎可以利于不败之地了。 所以，在我看来，入世的机遇还是要大于挑战的。” 讨论了半天，终于碰上一个乐观的看法，众人默默松了口气，现场气氛也为之一松。 王流暗暗点头，不愧是教授，分析的几点，跟后世的走向几乎都如出一辙了，眼光属实牛，看来国内还是有明白人的啊。 第338章 好吧我就是笑了 主持人眨了眨眼，表情也轻松了不少，笑道：“刘教授的看法很乐观啊，听您这话说的，对入世的前景都不止是乐观了，而是非常看好入世啊。 周总，您怎么看？” 周志雄下意识的先看了眼王流，然后轻笑道：“我和刘教授的看法一样，对入世前景也比较乐观。 其它行业我不太懂，但我做的就是金融，对这方面我还是有点认识的，刚才张老师的观点，我稍微有点不同意见。 入世之后，金融行业虽然对外资开放了，但是也没有完全放开，很多方面其实还是受到管制的，外资进来可以，但是再想出去可就难了。 所以危险其实有限，想像刚刚过去的亚洲金融危机那样，给国内带来什么灾难性的金融风险，几乎不可能。” 观点被反驳，张耀平顿时有点坐不住了，不等主持人点名，自己就开口争辩道：“不见得吧，大笔外资涌进来，国内尚还薄弱，甚至还有些不完善的金融体系，势必会受到严重冲击，股市、期市，各个金融市场都有可能遭到外资的收割。 就算有管制，赚了钱带不走，外资也大可以把钱用来购买成国内的优质资产，到时候国内的优秀公司和企业，基本都被外资控股或参股，往大了说，这很有可能直接控制到我们的经济命脉，往小了说，至少也能分走很大一部分我们的发展成果，这种危险还小吗？” “张老师说的很对，周总和刘教授的观点有点过于乐观了，面对外资的强力竞争，国内想把产业提升起来，先不说到底有没有可能，就算能成功，想必也是受到了外资的帮住，股权上有了外资参与，就算将来发展起来，利润也要被外资给拿走一部分，这跟给他们做了嫁衣有什么区别？” 付晓光跟着插了句话，含沙射影的反驳了一下刘长辉刚才的观点。 刘长辉也没在意，笑着摇了摇头道：“想升级产业，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就想拿到技术，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让外资赚点钱不可怕，只要能换来技术，对我们来说怎么都是赚的。” 眼见付晓光还要反驳，几个人几乎快要对掐起来，主持人赶忙打起圆场：“几位老师说的都有道理，入世对我们既是挑战，也蕴藏着机遇，也正应和了我们本次论坛的主题。 现在的重点是，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才能避开、或者克服挑战，而迎接机遇呢？” 话题岔开，刚刚争论出些许火药味的几位嘉宾也不好再对掐，偃旗息鼓，在主持人的引导下，一起讨论起了应对之策。 全场安静聆听。 虽然有观点之争，但是不愧都是经济界的精英，专业能力还是没得说的，讨论出的几个应对方法很周到，王流听的也连连点头，自感受益匪浅。 终于，讨论环节结束。 主持人笑着总结道：“几位老师给出的对策很精辟，相信应该能够给我们大家带来不少启发，讨论环节到这里就先结束了，接下来开始我们今天的第二个环节，现场互动问答。 现场观众刚才如果有哪里没听懂，或者心里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提出来，让我们几个老师再给你做一番解答，有谁想要提问的吗？” 主持人边说边若有若无的向王流看了一眼，看的王流心头一跳，猛然有了种不妙的预感。 “第一排左侧这位男士，对，别看了，就是你，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刚才看你笑的挺开心，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你刚才为什么笑吗？” 果然，还真盯上我了……王流有点无奈，矢口否认道：“我没笑。” 主持人乐道：“不，我看的很清楚，你真笑了。” “是你看错了，我真没笑。” “不可能，我很确定我没看错，你真笑了。” 两人一个极力否认，一个又信誓旦旦，现场观众倒是先被逗的爆出一阵哄笑，刚才的笑声他们也都听到了，也都注意到了王流，不少人干脆直接替主持人作起了证： “我也看到了，你就是笑了。” “我也能作证。” “快承认了吧。” 王流脸色顿时有点尴尬，干笑道：“好吧，我就是笑了。” 主持人喜笑颜开道：“终于承认了，果然是你没错吧？现在可以说一下，你为什么笑吗？是对吴总的看法不认同？还是有什么其它原因？”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其它事，一时没控制住笑了出来，跟吴总没关系，你们别多想。”王流实话实说道。 他确实只是突然想到了克林顿极力推动中国入世，最后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里觉的好笑，所以一时没忍住，情不自禁笑出了声，真不是在针对吴庆东。 甚至他还很能理解他，如果不是重活一世，知道历史会如何发展，面对美帝大统领的那番话，任谁听了恐怕也都会产生跟吴庆东一样的想法，他会那么想完全可以理解。 可惜王流的话，众人就不理解了。 吴庆东第一个就不信，心里还有些不爽，但脸上还是摆出了一副大度的样子，笑道： “论坛本来就是用来互相探讨的，就是有不同观点也没关系，说出来大家可以一起讨论嘛，不用怕说错。” 如果不带最后一句，王流都准备随便把这茬糊弄过去，不再作声了。 但是加上了最后一句，王流听的当即就眼皮一跳，不用怕说错……口气不小啊，怎么个意思？你还想提点提点我？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我也就认了，但是你不就也只是一个公司的老板吗？都是商场上混的，你还想来提点提点我，哪来的自信？ 而且还直接就认定了我会说错？ 王流暗暗腹诽，既然你非要我说，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好吧，那我就说了，我对吴总的看法确实有点不太认同。 按照吴总刚才的说法，因为美国觉的让我们入世对他们有利，所以我们的入世前景就堪忧，这么想是不是有点太偏颇了？ 结果为什么不能是双赢呢？ 对美国有利，难道就不能对我们也有利？ 或者说……为什么不能是美国的判断出了错误？前景真正堪忧的，其实应该是他们？” 第339章 反转 吴庆东张了张嘴，自己观点被反驳他都没来的及去生气，就先被王流的观点惊的一脸愕然，然后陡然失笑： “你的看法很激进啊，不可否认，确实存在双赢的可能，但是面对国际上的全方位冲击，你觉的这种概率能有多大？ 至于你说的第二种观点，美国的判断出了错误……” 吴庆东说着又是一阵失笑，摇头道：“国家战略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那是集合了一个国家的智慧，无数智囊的论证才做出的判断，你觉的这可能吗？” 现场配合的爆出一阵轻笑。 台上几位嘉宾和主持人也都有点忍俊不禁，显然也是被王流的观点给惊愕到了，或摇头，或干脆直接哑然失笑。 只有两个人例外。 一个是周志雄，虽然他内心里也觉的王流的观点有些太过激进，甚至不切实际，但毕竟是自己老板，该有的分寸还是要有的。 另一个则是刘长辉，刚才被张耀平和付晓光联手反驳时都能面不改色，微笑应对，现在听到王流的观点后，脸上却陡然闪过一抹诧异，抬手推了推眼镜，满含深意的看了眼王流。 几乎遭到了全场嘲笑，王流却浑不在意，甚至自己也笑了：“吴总说的对，国家战略不是儿戏，这一点我很认同，但是你只看到了美国，为什么不再反观一下国内呢？ 美国的判断是经过了智囊团的深思熟虑，我们的高层难道就没有深远的考量？” 吴庆东顿时脸色一僵，有心想反驳，但是偏偏无言以对，高层都抬出来了，他还能再说什么？ 但是被王流一句话就怼到哑口无言，他又自感脸上有点挂不住，实在不甘心，只能转移话题道： “年轻人敢大胆假设是好的，但是也不要太过异想天开，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有时间还是要多读一下书，不要太过阴谋论，站在普通人的立场上看世界，是看不全面的。” 啧啧……这是说不过我，就想倚老卖老，拿身份来压我了？王流暗暗撇嘴。 周志雄犹豫一下，插话道：“那个……我介绍一下啊，这位是宏兴置业集团董事长，天盛网络科技公司创始人，以及我们长丰资本的老板——王流王总。 大家可能不太认识，但是严格说起来，王总其实也算半个内行，不是吴总认为的普通人。” 哗！ 全场瞬间一片哗然。 宏兴如今虽然发展的也很不错，但是毕竟还是区域性企业，影响局限在省里，京城这边还不太熟悉，但是天盛网络那可就如雷贯耳了。 《传奇》《奇迹》《开心农场》、qq、搜索、甚至刚刚推出来的电商，一项项产品几乎都名声大噪，在场绝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使用过。 原本只以为王流是个口无遮拦的小年轻，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是天盛的创始人，而且还有个长丰资本和宏兴置业，反转来的太快，刚刚还有些轻视、甚至嘲笑的众人，现在属实有点被震惊到了，纷纷侧目，或惊愕、或羡慕、或带着些许膜拜的向王流看了过来。 邻座的高冷御姐同样也在其中，而且一改先前冷峻的神情，脸上带着浓浓的惊诧，侧过头重新认真的审视起了王流，眼里微不可察的闪过一抹异彩。 台上众人也都神色各异，刘长辉微微睁大了下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惊讶中带着些许兴趣的微笑，再度推了推眼镜，深深的看了眼王流。 主持人和其他几位嘉宾则先是一惊，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吴庆东，眼神里带着几分尴尬、几分同情、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而吴庆东的反应就简单的多了，直接脸一黑，脸上感觉有点火辣辣的疼。 刚刚才说王流只是个普通人，想拿身份来压他，没想到转眼就被周志雄反将一军，其他人还可以当成是看热闹，但是他可就是赤裸裸的被打脸了。 现场气氛突然有点尴尬。 好在主持人很有眼色，见状赶忙圆场道：“原来是王总，久仰大名了，没想到您也来了现场，要是早知道，刚才就应该邀请您也上来和几位老师一起探讨了。 听您这些话的意思，您对入世的前景很乐观了？” 王流笑道：“没错，我和刘教授的看法一样，而且可能要更乐观，入世不止是利大于弊，而是远大于弊。” 观点甚至比刚才更激进，但是有了身份做背书，这次观众的反应就慎重的多了，甚至还有不少人直接皱起了眉，感觉他说的似乎大有深意。 就连刚刚表达过悲观看法的付晓光和张耀平，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出言反驳。 唯独吴庆东眼睛一亮，感觉抓到了找回场子的机会，嘴角一翘道：“果然是乐观啊，利大于弊还不够，还远大于弊，王总是不是有点过于乐观了？ 按照你的说法，入世的风险都可以忽略，只剩下机遇了？这怎么可能？ 别的不说，就刚才讨论出来的那些挑战你要怎么应对？ 未来潜在的不可预知的风险又该怎么克服？ 什么都不讲，就说利远大于弊，王总未免有点太盲目自信了吧？” 王流笑呵呵的反问道：“应对的办法刚才几位老师不是已经总结过了吗？还需要我多说什么？还是说……吴总站在专家的立场上，还有什么深刻的见解？” 吴庆东脸色一僵，瞬间哑口无言，刚才的总结他也参与了，也贡献了几个策略，现在再推翻，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噗嗤……” 台下也不知道是谁突然笑了一声，然后带动全场一起轻笑起来。 吴庆东脸色涨红，感觉脸上一阵阵发烫。 主持人同样有点忍俊不禁，同时还有点无语，心道：“我都替你圆过去了，你干嘛还要再挑起话头？现在好了，又自取其辱了吧？” 吐槽归吐槽，身为主持人他也没忘了自己的职责，再次圆场道：“应对的办法刚才已经讨论过了，我相信应该还是很有借鉴意义的。 现在是互动环节，就不做具体讨论了，咱们继续开始问答吧，还有谁有什么问题想要问的吗？ 第五排中间穿白衣服的那位女士，你有什么问题想问？” 第340章 不愧是教授觉悟就是高 王流没有揪着不放，一笑了之，没再多言。 论坛回到正轨，继续开始问答环节，接下来没再出什么意外，主持人连续点了几位观众，顺利进行完互动，论坛也接近了尾声。 主持人收尾道：“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时间好快啊，今天的论坛到这里就要结束了，感谢几位老师百忙之中过来出席，也感谢所有观众前来捧场，谢谢大家，我们下次再见。” 台上台下众人陆续起身，准备离场。 王流也准备走人，刚起身，邻座的高冷御姐突然也站了起来，面向王流，一直冷峻的脸上也难得带上了一抹微笑，顺手掏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道： “你好王总，久仰大名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你，这是我的名片，希望你能收下。” 啧啧啧……还以为你有多冷漠呢，没想到也懂人情世故嘛……王流心里暗想，欣然收下了名片，低头看了眼名字：凌雪…… 还挺人如其名，像雪一样洁白，又透着几分高冷。 礼尚往来，王流也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道：“这是我的，很高兴认识你，凌小姐。” 凌雪同样欣然收下，可能是出于矜持，也可能是结识的目的已经达成，交换完名片之后没再多说，简单寒暄几句，约定了改天有机会一起吃饭，便告辞先走了。 王流也刚准备走，忽然又是一群人围了过来。 “王总您好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这是我的名片，请务必收下。” “王总……” 招呼声此起彼伏，一圈人举着名片求认识，态度可比凌雪要热情的多了。 王流忽然有点后悔，早知道刚才就不跟吴庆东较劲了，现在可好，身份暴露了，人也被围住了，得亏段奇和马家明见势不妙，挡在了他身前，不然今天想顺利脱身恐怕都难了。 边想边一一收下名片，然后拱手赔罪道：“感谢大家抬举，名片我都收下了，但是很抱歉，我的名片没带够，实在不能发给大家了，等下次，下次一定给大家补上，抱歉抱歉了。” 众人有点失望，不过王流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各自干笑一下，然后识趣的走了。 周志雄已经从台上走了下来，等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着，等人走完后迎上来调侃道：“王总人气很高啊，过来参加个论坛，还有这么多人主动来结交。” 王流白他一眼道：“还不都是你闹的。” 周志雄干笑道：“我也是想帮帮您，见您被质疑，我总不能无动于衷吧，至于这种局面，我也没想到啊。” 王流自然也知道他是好意，没再多说，淡淡道：“行了，不用解释，我都明白，时间不早了，先走吧。” “诶，好。”周志雄松口气，跟上王流一起向门外走去。 也是冤家路窄，刚到门口，正好碰上同样准备离开的吴庆东，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一见到王流，当即就沉下了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很显然，刚才几次针锋相对，又连续被打脸，他心里明显是把王流给恨上了。 王流不屑的撇了撇嘴，完全没当回事，恨他的人多了，不差他一个。 周志雄却慎重道：“吴庆东我听说过，合创科技联合创始人，公司发展的很不错，他也算身家不菲，而且他还有两个合伙人，听说在京城还有点背景，能量不算弱。 今天咱们算是把他给得罪狠了，看他这表情，明显是把我们给记恨上了，以后要是找到机会，十有八九会报复回来，咱们恐怕得当心点了。” 这么厉害的吗？ 王流皱眉道：“他那两个合伙人都是什么背景？” 周志雄摇摇头，道：“我也是听人说过一嘴，具体的还不知道，要打听一下吗？” 王流沉吟一下，道：“打听一下吧。” 京城这块市场，以后他肯定是要来开拓的，既然已经树了敌，虽然他不怵，但是该慎重还是得慎重点，至少也该摸摸底，做到心里有数。 “好，回头我就找人去打听。”周志雄一口应下。 两人边说边出了门，身后突然传来喊声：“王总，稍等一下。” 王流回身看了眼，见是刘长辉，有点诧异道：“刘教授，您找我有事？” 刘长辉快走两步追上来，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刚才听王总说，你对入世前景非常看好，认为利远大于弊，我想请教一下，你这么说是有什么依据吗？” 乖乖，清华教授居然向我请教了？ 王流眨了眨眼，心里怎么想怎么感觉不真实，一时间有点愣神，没有说话。 刘长辉却误解了他的意思，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不想回答，赶忙解释道：“你别多想啊，我没有其它意思，就是单纯的想请教一下。 我虽然也看好入世的前景，也做过许多调查和论证，可还是没有你这么乐观，所以我想请教请教，你是有什么依据吗？为什么会这么看好？ 如果方便的话，咱们互相探讨一下，我也跟着学习学习。” 因为我经历过，所以当然乐观了，可这也不能跟你说啊……王流心里暗想，嘴上谦虚道：“请教可不敢当，我就是有点浅见，跟您可比不了。” 刘长辉摆摆手，道：“太谦虚了，王总你太谦虚了，我就是一个教书的，做研究也是在纸上谈兵，而你可是整天在商场上亲身实战的，论起经验来，应该是我比不了才对，最起码咱们也是互有千秋。 王总要是有什么看法就请直说，不必过谦，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说不定探讨一下，咱们互相都能有所启发呢？” 听听，不愧是教授，觉悟就是高啊……王流被捧得有点心花怒放，难得碰到一个在教授面前装逼的机会，他也没想错过，闻言顺势便道：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藏拙了，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请您多指教。” “没问题，你说吧。”刘长辉郑重的点点头，认真倾听。 第341章 MBA 王流沉吟一下，开口道：“刚才您已经分析过了，跟外企相比，我们确实有劣势，但也不是毫无优势可言。 首先就是您刚才说过的成本优势，我们的人力成本低，同样的产品，生产出来后的价格就低，初期在质量上可能跟外国品牌略有差距，但是它就是便宜啊，便宜就是王道，在国内、甚至国际市场竞争起来，就拥有绝对的竞争优势。 其次就是主场优势，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外企资金再雄厚、技术再先进，进来之后总要面临本土化的问题，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如何适应市场，如何处理各方面的关系，如何把握和迎合国内用户的心理和喜好，这些点上，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比外企做的更好，只要抓准了用户，我们至少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最后还有不得不提的一点，那就是效率优势，虽然这么说显的有点自夸，但是还是不得不说，在勤劳方面，不论和哪个国家比，我们都是拥有绝对优势的。 技术落后，管理不足，这些劣势都可以通过努力学习弥补回来，只要回到同一起跑线上，我们的效率就是比外企高，再竞争起来，他们拿什么跟我们比？” 刘长辉连连点头，虽然这些优势他也总结到了，但是听王流这么自信的说出来，心里还是很振奋，追问道： “所以你才认为即便入世后外企涌入，会对我们的企业造成冲击，但是影响也有限？” 王流自信道：“没错，其实外企涌入不是入世后才开始的，而是早在改革开放之后就已经出现了，到现在都二十多年了，也没见对我们造成多大冲击，反而还促进了我们的经济发展。 现在不过是把规模放大了而已，但是跟改革之初相比，我们的本钱也变厚了，经历过之前二十多年的发展，我们已经有一批企业成长起来，现在完全可以和外资抗衡一下。 自然界有鲇鱼效应，这次入世说不定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把外企放进来搅一搅国内市场，增加些危机感，逼迫国内的企业不断去学习和进步，我相信一定会有一批企业再次脱颖而出。 在我看来，现在除了要考虑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之外，也应该再考虑一下，克服完挑战，一批企业脱颖而出，带动国内整体产业取得跨越式发展之后，如何进一步更好的去国际市场上展开竞争，以及如何把利益再分配，把发展红利惠及到国内每个人。” 刘长辉表情微微有点动容，他虽然也看好入世前景，但是这么长远的问题，他也还没来的及去考虑。 “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取得这么高的成就，眼光属实有点长远啊。” 刘长辉心里暗暗赞叹一句，连带着看向王流的眼神里都带上了一丝敬佩，虚心求教道：“这些问题王总已经考虑过了？你有什么看法和对策？”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啊。 让我仗着前世的记忆吹吹牛逼还行，但是涉及到具体对策，呵呵…… 王流谦虚的笑了笑，道：“考虑是考虑过了，但是还没来的及去细想，这方面您才是行家，您是什么看法？” 刘长辉苦笑道：“我连想都还没去想呢，能有什么看法？” “这样啊，那就等您先想想，下次有机会再跟您请教，这是我名片，希望您收下。”刚刚还说名片没了的王流，顺手就从兜里掏出一张，递给了刘长辉。 刘长辉欣然收下，干笑道：“我没名片，我给你打个电话，你记一下手机号吧。” 说着掏出手机，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打给了王流：“这就是我的号，以后想到什么对策了，咱们常联络。” 王流保存好手机号，笑道：“没问题，说实话，以前上学的时候，我的梦想就是能去上清华，可惜没去成，现在有机会听一下您的指教，也算圆了我的一个梦了。” 这还真不是他捧，作为国内最顶尖的学府，谁没有一个去上清北的梦？ 他也不例外，只可惜成绩拖了后腿，小学毕业之后他就认清了现实罢了。 刘长辉心里一动，道：“王总要是想上，现在也不晚啊，我们经管学院专门设有针对像王总这样的企业老板和高层管理的ba课程。 现在正好还在报名期，王总要是想上，我可以帮你报个名，免试就能入学，怎么样？” 你还当真了啊……王流一愣，然后转念又一想，别说，这还真是一个机会。 他旗下的产业是越做越多、越做越大了，以后势必还会有更多，但是他的起点又太低，现在管理起来就已经有些吃力了，尤其是又创立了长丰资本之后。 虽说有周志雄打理，他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但是也不好真的完全甩手，什么都不过问，偶尔听一下汇报还是要的吧？ 可是之前周志雄已经跟他汇报过两次，每次一开口就是一堆专业术语，听的他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太难了。 以后肯定还会越来越力不从心。 现在要是能去清华上一下ba，既能充实一下自己，而且说不定还能结交些人脉，倒是也不错。 沉吟一瞬，王流问道：“课程是怎么安排的？需要上多久？什么时候入学？” 刘长辉道：“全部课时是三十个月，总共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入学前学习，一共六个月，第二阶段是学校课程，一共二十四个月。 具体上课时间可以根据你的业余时间来定，每周周末来一天，或者周末加平时晚上抽出些时间来上课都行，不会耽误你的正常工作。 正式入学一般在每年的八到九月，不过入学前学习阶段，等年后就要开始了，现在还有时间，王流要是想上，现在还来得及。” 周末上课，时间倒是刚好不耽误工作……王流有点意动，略作沉吟后，果断道：“那就麻烦刘教授帮我报个名吧，需要我怎么配合，您尽管说。” “没问题，什么都不需要你干，你只管等着年后抽时间过来上课就行。”刘长辉哈哈一笑，爽快答应下来。 清华虽然不缺荣誉，但是像王流这种一看就是成功典范的优秀校友，还是需要多多益善的，为此他也不介意给王流行个方便。 第342章 我想静静 回到酒店，黎向涛等人都没回来，大概是谈的又很不错，又被李彦宏留下一起吃饭了。 王流暗暗猜测，也没去询问，难得来一趟京城，昨天和今天上午一直没抽出时间，下午终于清闲下来，王流先去逛了下京城，顺带着给张晓颖带了点礼物。 等到傍晚再回酒店，黎向涛已经带着团队回来了，还个个都是一身酒气。 王流看的眉毛一挑，道：“酒都喝上了，今天谈的很不错了？” 黎向涛笑道：“还算愉快吧，有了昨天的基础，今天明显感觉到百度对这次并购的意愿强烈了不少，几个问题很顺利就谈了下来，意向合同也签了，等他们再考虑一下，然后启动第二轮谈判，拟定一下合并后公司的基本条款，就可以正式签署合同，走流程启动合并了。” 意向合同都签了，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并购基本稳了啊……王流欣喜道：“干的不错，下次谈判时间约好了吗？” 黎向涛摇摇头：“还没有，马上就过年了，估计应该到年后了吧。” 王流微微颔首，叮嘱道：“这段时间跟百度方面多沟通着点，已经煮熟的鸭子，别让他再给飞了。” 黎向涛信誓旦旦道：“放心，不会的。” …… 谈判完成，这次过来的任务也就结束了，第二天上午，王流便和黎向涛等人一起飞回了南华。 落地刚好到中午，手上还带着礼物，王流没回公司，先回了家。 一进门，徐桂英就兴冲冲的迎了过来：“小流，你不是说你去和那什么公司谈判去了吗？怎么还参加上论坛，还登上新闻了？” 这半个月轮到她过来帮忙看孩子，王流也知道，但是说的话就完全一头雾水了： “新闻？什么新闻？” 徐桂英掉头回去拿了张报纸，塞给他道：“你自己看。” 王流疑惑的看了眼：天盛创始人低调现身，入世观点语出惊人！ 光看标题王流就瞬间恍然过来，原来是他昨天参加论坛的事被人爆了出来，昨天论坛规格挺高，到场记者也有不少，再加上他那一番发言，被人爆出来倒是也不算意外。 大致扫了眼正文，大部分篇幅居然都是围绕他说的观点在写，其他几位嘉宾的话反倒不多，有的甚至一笔带过，王流看的忽然有点想笑，他这算不算是喧宾夺主了？ 原本只是去当个观众，怎么最后还把嘉宾的风头给抢了？ “上面那个是你吧？看报纸上写的，你在现场还和人吵架了？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该注意还是注意一点，别老和人吵架。”徐桂英叮嘱道。 “没吵，就是观点不同，互相辩论了两句而已。”王流随口敷衍，说完拿起给她带的礼物递给她，岔开话题道： “在京城逛了逛，看到几件衣服跟你挺合适，给你买了下来，待会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又买衣服了？你去年买的我都还没穿完呢，怎么又买上了。”徐桂英有点发愁。 “那就慢慢穿，反正也坏不了。”王流浑不在意，四处看了眼，询问道：“孩子呢？” “睡着了，房间里呢。”徐桂英拿着衣服比划了下，嘴上说着不要，可比划起来嘴角还是不自觉勾起了一抹笑，最后光比划还不过瘾，索性抱起衣服就要回房间，亲身穿上试一试。 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回过头道：“对了，还有件事我得跟你商量一下。” 王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好奇道：“什么事，直说啊。” 徐桂英道：“马上就过年了，家里一堆事要忙，光你爸自己肯定忙不过来，我得提前回去帮他一起张罗，这半个月恐怕是待不到头了，你到时候是跟我一起回去，还是等你公司放假了，和小颖一起回去？” “要不我把爸接过来，咱们就在市里过年得了。”王流呵呵一笑，提议道。 徐桂英白他一眼，道：“把你爸接过来，也还有你丈人一家呢，过年不见了？你就算把他们也接过来，两家还有那么多亲戚呢，也都不走动了，就陪你在市里过年？像话吗？” 王流赶忙投降道：“行吧行吧，那就还回去过，不过我恐怕还是得等到三十儿才能回去了。” 前几年也都是如此，徐桂英也没意外，点头道：“那你就忙你的，我自己先回去。” …… 傍晚。 张晓颖忙完回了家。 已经和刘长辉约好，年后就要开始去清华上ba，还一上就是三十个月，不算是小事，于情于理都该跟她说一下。 王流跟她提了一嘴，张晓颖欣然就同意了，甚至还有点羡慕：“这是好事啊，充实一下自己挺好，而且还是去清华，是个好机会，你放心的去，我支持你。” 王流点点头，歉意道：“可是我平常本来就忙，这下连周末时间也腾不出来了，以后家里就只能辛苦你了。” 张晓颖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撇嘴道：“说的好像你不去，平常周末就在家了一样。” 王流刚刚才酝酿起来的一点深情，闻言瞬间破功，说是这样说，平常他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外应酬，在家时间确实不多，可直接被无情拆穿，也有点太尴尬了吧？ 王流干笑的咧了咧嘴，无言以对。 …… 年底一天天临近，待到腊月二十四，徐桂英先一步回了老家，孩子有柳姨和月嫂两个人一起带，王流和张晓颖倒是基本没受影响，该忙还忙，直到三十儿当天，两人才带着孩子一起回了家。 同行的还有杨凯、王志新，以及王志新今年交到的女朋友。 去年回家遭到了张素芬和王有德两口子的集体催婚，王志新今年也是真上了心，认真对待起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宏兴现在如日中天，他既是高管，也是股东，找个女朋友不难，难的是找到一个合适的，大概也是缘分到了，还真让他找着了。 女方叫陈淑蕾，今年二十三岁，和王志新同龄，是个中学老师，人说不上多漂亮，但是温文尔雅，很有气质，用王志新自己的话说就是，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然后就展开了疯狂追求，认识不到三个月，两人进展神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女方父母王志新已经见过，两口子对他这个女婿那是一万个满意，对这门亲事也很上心，大过年的也不怕冷清，直接打发闺女和王志新一起回家过年，见见他父母。 这下就有点扎心了。 回去的路上，王志新和陈淑蕾正是热恋期，全程你侬我侬。 王流也老婆孩子都在身边，一家子其乐融融。 只有杨凯一条单身狗，孤零零的抿着嘴，望向窗外：“王哥，开开点窗户吧。” 王流奇怪道：“疯了？外面那么冷，开什么窗户。” 杨凯幽幽道：“车里太热了，我想吹吹风，静一静。” 第343章 富在深山有远亲 提前通知过，知道王志新今天要带女朋友一起回来，盼了许久的儿媳妇终于有了着落，王有德、张素芬两口子很兴奋，家里家外全部打扫了一遍，明天要穿的新衣服今天就先穿上了，还喊上了王志新爷爷奶奶、大哥大嫂，一大家子十几口人齐聚一堂，一起来替王志新把关，那阵仗…… 得亏陈淑蕾是老师，见惯了人多的场面，不然第一次过来就碰上这阵仗，非得被吓到不可。 看着和王志新一起下车，温文尔雅、气质出众，人还长的漂亮的陈淑蕾，张素芬是越看越满意，高兴的嘴都合不拢，第一次见，上来就自来熟的一把拉住了陈淑蕾的手，笑容满面道： “淑蕾是吧？名字真好听啊，人也长的好看，一路坐车累了吧，快进家里歇歇去。” “谢谢阿姨，我不累。”陈淑蕾含蓄的跟张素芬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被一家人簇拥着进了门。 王有德笑呵呵的落在最后，还热情的招呼了王流一句：“小流，一起上家里坐坐吧。” 王流婉拒：“不了，家里也等着呢，我先回去看看，等明天再过来给您拜年。” 本来就是客气，王有德也知道基本没可能，呵呵一笑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回见。” “回见。” 王流笑着回了句，关上车窗，继续往家里开。 张晓颖轻笑道：“看王叔和张婶儿的反应，俩人对这个儿媳妇应该是很满意了。” 王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明摆着的了，就张素芬刚才那股热乎劲，态度全写在脸上了，如果不出意外，这门亲事基本是没跑了。 回到家里，阵仗也不小。 每年除夕，王守军三兄弟一起到家里来吃年夜饭已经成了惯例，除了已经出嫁的王慧不在之外，王守仁、王守义两家人都到了。 张海峰、刘春兰两口子也被王守军邀请了过来，四家人凑到了一块，人数比王志新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久没见小外孙，张晓颖抱着孩子刚进门，张海峰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先伸手逗了逗，然后顺势就想接过来抱。 可惜小王英对他毫无印象，一点面子不给，直接咧开嘴就哭。 张海峰只好干笑一下，悻悻的收回了手。 “哈哈哈，孩子跟你眼生呢，还是让我来吧，我滴小乖乖，几天没见，想姥姥了没有？”刘春兰得意的笑了笑，然后伸过手也想抱。 也不知道是几天没见跟刘春兰也眼生了，还是被屋里太多人给吓到了，小王英居然也没给面子，藏在张晓颖怀里，依旧不给抱。 刘春兰顿时老脸一红，笑骂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才几天没见就把我给忘了？合着我这小半年都白抱你了是吧？” “哈哈哈哈……” 一屋子人顿时全部笑场。 旁边原本伸长脖子，眼馋的看着也想抱抱孙子的王守军，见状也心虚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缩了缩手，打消了念头。 帮着照看了小半年的刘春兰都不给抱，更别说他了。 “都坐吧，别站着了。”徐桂英笑着替刘春兰解了围，然后和张艳蓉、刘翠云、彭雪以及王芳一起，几个女的做到一团，眉开眼笑的逗起了孩子，捏捏脸蛋，晃晃小手，玩的不亦乐乎。 王萌和王庆两个小家伙围在旁边，看的也一脸傻乐。 王流则和王守军、张海峰等人做到了一边，一起说起了话。 王守仁拿起烟，刚想散给几人，忽然想起小王英还在旁边，又干笑着放下了：“孩子在呢，就不吸烟了，咱们喝口水，说会儿话吧。” 王守义赞同道：“对，孩子还小，抵抗力差，是该注意一下。” 张海峰看了王流，调侃道：“半年多没见，感觉你好像比上次胖了点啊，我瞧着肚子都有了。” “应酬有点多，我也没办法。”王流尴尬道。 隔三岔五就有应酬，锻炼的时间又屈指可数，可不得胖吗。 王守军叮嘱道：“知道你忙，但是还是得注意一下，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可别仗着年轻乱糟塌，不然以后后悔都晚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王流随口应下。 王守仁笑道：“我听超子说，你现在除了市里，生意都做到全省去了？” 王流谦虚的笑笑，道：“也算也不算，正好碰上点机会，就顺势把生意铺到了其它几个市，不过也只是在市里拿了点项目刚开始试水，其它区、下面的县都还没涉足呢。” “那也很不错了，每个市里都有生意，也算做到全省了，这得多大生意啊。”王守仁暗暗咂舌。 王守义跟着感慨：“小流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啊。” 王流笑了笑，瞥了眼坐在旁边的王超，他也回来过年了，去年在外面见了世面，自己又赚了点钱，回到村里看哪都不顺眼，还跟彭雪吵了好几回，人浮躁了不少。 不过今年有了上次在赌场被骗的经历，如今人倒是老实了很多，聊了半天一直默默听着，话都没敢插一句。 王流岔开话题，若有所指的问道：“这段时间在省里没出什么事吧？” 突然被问到，迎上王流的眼神，王超心里没来由的一慌，干笑道：“没有，我一直待在工地上，前些天放假就直接回来了，中间门都很少出。” 王流点点头，他也跟邱万良打听过几次，知道他表现还不错，应该是吸取到教训了，上次扣下的二十万，倒是也可以找个机会还给他……不，还是还给大嫂彭雪吧。 …… 晚上。 众人热热闹闹吃了顿年夜饭，然后徐桂英、张晓颖等人一起看起了春晚，王守军、王守仁、王守义三兄弟，再加上一个张海峰，四个人正好凑够一桌麻将。 王流则拿着手机，应付起了各种问候，生意越做越大，他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多，眼下正好年关，拜年短信、电话集中开始轰炸，他应付的也是好一阵忙活。 第二天依旧如此，除了电话，还又多了村里的街坊邻居，以及但凡能沾点亲带点故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上门拜访。 也算应了那句老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王流如今是越发发达了，上赶着想攀交情的人数不胜数，就连镇上都专门派了一个慰问团前来拜会。 王流好不容易才应付完，于思远又打来了电话。 第344章 叛逆少年 “于书记，新年快乐啊。”王流舒了口气，接通电话，笑着祝贺了一句。 “你也新年好。”于思远笑呵呵的回了句，然后话音一转道：“听说你回来了是吧？也好久没见了，难得回来一趟，有时间的话，中午来家里坐坐吧。” “好啊，那我就打扰了。”王流略作迟疑，然后爽快答应下来。 于思远作为县里一把手，主动开口邀请，这点面子还是要给，而且，刚才应付了半天，他是真怕再有人来，还不如早早躲出去算了。 …… 县委大院。 王流跟家里打了声招呼，直接赶了过来，进门才发现，杨永安居然也在，王流有点诧异：“老杨？你也在呢？” 杨永安笑道：“刚才来给于书记拜年，正好听到你要来，想着咱们也好久没见了，我就硬着脸皮留下了。” 于思远摇头一笑，道：“别听他胡说，是我硬把他留下的，多个人说话也热闹点。” 王流心里恍然，这是怕他们两个说话场面太尴尬，知道杨永安和他关系还不错，所以让他来当陪客啊。 柳静站在旁边，手上还强拉着一个一脸不情不愿的小正太。 上次来拜访于思远的时候见过，知道这是他老婆柳静和儿子于世群，王流笑着打了声招呼：“静姐，过年好。” “诶，你也过年好。”柳静笑着回了句，说完冲身边的儿子使了个眼色：“愣着干嘛，给叔叔拜年啊。” “过年好。”于世群敷衍的说了句，正眼都没瞧王流一眼，活脱脱一副叛逆少年的形象。 于思远和柳静脸上都有点尴尬。 王流倒是没在意，一个小毛孩子而已，他才懒的跟他一般见识，掏出准备好的红包递过去道：“也祝你过年好。” 大概是来给于思远拜年的人不少，红包收了挺多，觉的王流给红包也是理所当然，于世群一把就接了过去，然后毫无反应，打开红包当场点起了钱。 柳静气的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谢谢叔叔啊，平常怎么教你的，还有没有点礼貌？” 于世群这才撇撇嘴，不情不愿道：“谢了，出手还挺大方嘛，你很不错。” 老子还用你承认啊……王流听的当即就乐了，这小兔崽子，年纪轻轻就有当二世祖的前兆啊。 柳静脸都气绿了，抬起巴掌又想打，可惜于世群话说完甩头就走，完全没给她机会。 于思远叹口气，一脸头疼道：“平常工作太忙，没时间管教他，把他给惯坏了，你别见怪啊。” “不会，小孩子这么大点正是叛逆期，叛逆点很正常，等大点就好了。”王流随意一笑道。 杨永安跟着附和道：“是啊，我家那丫头也一样，年纪比世群还小，但是比他还难伺候，世群还算是好的了。” 王流瞥了他一眼，眼神里略带鄙视，这马屁拍的，我都不信啊。 于思远和柳静的脸色倒是好看了挺多，不管杨永安说的是真是假，起码俩人有个台阶能下了。 “你们先坐，我去给王总倒杯茶。”柳静招呼一句，倒茶去了。 于思远带着王流到客厅坐下，寒暄了几句，然后和杨永安对视一眼，正色道：“实不相瞒，今天邀请你过来，一是过年了，大家一起聚聚，二也是有件事想请王总帮忙。” 王流不动声色道：“什么事，你说。” 于思远道：“县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穷乡僻壤，条件落后，除了县里这一丁点地方，其它都是农村，想改善，只能努力发展。 可是县里财政实在困难，市里每年的拨款也有限，靠那点钱想发展起来……实在是难啊。 你如今算是咱们县里走出去的典范了，要是力所能及的话，回来支援一下家乡的发展怎么样？” 懂了，这是想拉我这个老乡回来投资啊……王流心里暗想，他如今发达了，而县里也是他发迹的起点，如果有可能，他倒是也不介意拉上一把。 “需要我做点什么？” 于思远脸上一喜，道：“很简单，还干你的老本行，给县里投资个项目就行，年前规划了块地，面积挺大，一共是110亩，七万三千多平。 规划用途是商住两用，一部分盖成住宅，另一部分盖一座学校、一座医院，以及一些相关配套设施。 这样住宅、学校、医院和配套就都有了，有了基础设施，后续自然会有人口涌入，直接就能盘活一大块地方。 不过地位置不太好，在郊区，而且工程量也有点大，投资不小，回报又慢，县里有能力投资的，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了。” 杨永安干笑道：“实不相瞒，其实于书记也找过我，但是那么大的工程我没把握，而且资金也不够，实在是力不从心。” 王流看了两人一眼，心里终于明白过味来，于思远把杨永安留下来，恐怕不止是让他当陪客，还想让他当说客啊。 不，好像还不准确。 光当说客，就算成了对杨永安也没什么好处，顶多就是让于思远念他一点好，可这也不至于他这么卖力，大过年的不在家，特意跑过来给于思远当说客。 十有八九是俩人早就商量好了，他帮于思远说服王流，而他也顺带着从项目里捞点工程，或者干脆和王流合伙开发。 联想到刚才俩人的眉来眼去，王流越想越觉的有可能，看向杨永安，道：“也就是说，项目其实你也想接，只是钱不够，心里也有点没底？” 杨永安点点头：“没错，宏兴的业绩我都听说了，这么大个项目还是你来做最稳当，或者……你要是忙不过来，投点钱咱们一起做也行，有你在后面兜底，我心里也能安心点。” 啧啧，还真让我猜着了……王流眉毛一挑，仔细想想也对，江南新城都销售三年多，也该清盘了，缓了这么久，杨永安也该缓过来气了。 看着当年还不如他的我如今越混越好，越来越如日中天，心里说不羡慕那是假的，这次八成就是沉寂了这么久，终于野心重燃，想借我的帮衬，自己也闯点名堂。 第345章 仰望 于思远试探道：“不需要你多费心，只要投点钱，再派几个人回来协助一下就行，剩下的有杨总负责，你看可以吗？” 杨永安也一脸期待的看着王流。 王流扫了一眼两人，爽快笑道：“没问题啊，能给家乡做点贡献，我自然义不容辞，而且老杨也是我朋友，于书记还开口了，这点忙我说什么也得帮，要投多少钱？两千万够吗？” 入行这么久，什么样的项目，需要多少投资，他心里基本都清楚，七万多平的地，如果放在市里，没个一两亿绝对拿不下来。 但是放在县里，那就少的多了，有上个三千万应该就足够。 既然是合作开发，那钱也不能他一个人全掏，多少也该给杨永安留点投资空间。 他现在做的项目，动辄都是亿起步，两千万的小投资，对他已经完全不值一提，既能卖于思远和杨永安一个面子，也能博一个回报家乡不忘本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够了够了！”于思远和杨永安同时喜上眉梢，连连点头。 对王流不值一提，但是对他们而言，两千万可就不是笔小钱了，项目他们也预算过，全部做下来需要的投资就是三千万左右。 杨永安砸锅卖铁也就能凑个一千万，还差两千万的缺口，今天找王流，就是希望他能帮他们把这笔缺口堵上。 现在还没等他们开口，王流自己就先表了态，倒是正好如他们所愿。 两人都有点喜不自胜，杨永安心里甚至还有点酸溜溜的，想当年……不，也就三年多之前，王流还是个在他工地上给他搬砖的打工仔，这才过去三年多，没想到王流就成了一个随手掏笔钱就能让他仰望的存在，他俩的差距是越拉越大了啊。 不过他如今也开始重整旗鼓，未来必定能奋起直追……至少也应该能弥补上点差距了，杨永安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 目的达成，于思远心怀大畅，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忘本的人，找你准没错，现在果然让我说中了，咱们青山县能有你这样的老乡，是县里的荣幸啊。” “于书记过奖了，家乡养育了我，如今我小有成就，能回报下家乡也是我的荣幸，不值一提。”王流谦虚道，场面话而已，当谁不会似的。 杨永安收敛好心情，呵呵笑道：“总之还是要感谢王总慷慨解囊，项目总预算是三千万，你出两千万，剩下的一千万我来出，项目咱们一起做，收益就按出资比例来分配，你看怎么样？” 王流只出钱，后续的运作都由杨永安来负责，按理说是能分一点管理股的，现在却表示按出资比例来分配收益，也算蛮有诚意了。 王流欣然道：“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吧。” …… 趁着过年还在家，杨永安抓紧时间跟王流签了合同，彻底把事定了下来。 敲定完项目，王流也到了返回市里的时候。 前几天和刘长辉打过拜年电话，知道ba报名的事他已经帮他搞定，免试入学，4月6号直接过去报道，开始入学前学习。 今年过年有点晚，2月12号才过年，在家里住了几天，等回到市里已经快进入二月下旬，离上清华去报道只剩一个多月。 不算紧迫，但是毕竟要长期在外，虽然只是周末上课，其它时间还可以回来，但是既然去了京城，王流的目标可就不止是上课了，还有点其它打算，能回来的时间不会太多，公司里的一摊事也该提前安排一下了。 杨凯和王志新如今都已经能独当一面，宏兴交给他们两个就行，天盛更简单，王流本来就是甩手掌柜，平常一直是黎向涛在负责，他基本不过问，都不需要他另作安排，以后还一如既往就好。 文彦棋也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消息，特意把王流喊了出去。 雅乐轩。 包厢里，胡明宇、曲光洁等人也都在，和王流碰了面，文彦棋先替他倒了杯酒，同时顺势问道：“听说过些天你要上京城去学习？真的假的？” “消息挺灵通嘛。”王流笑道：“没错，公司越做越大，管理起来越来越难了，得给自己充充电才行。” “就只是充电吗？去都去了，不准备顺便开拓一下京城的市场？”胡明宇调侃道。 “让你猜着了，我还真有这想法。”王流哈哈一笑，直接承认道。 这就是他另外的打算，宏兴如今已经开拓到了全省，下一步就该考虑继续向外扩张，京城这块市场以后势必是要开拓的，既然正好去了，那也别以后了，顺带着开拓一下算了。 文彦棋咂咂嘴道：“京城市场能开拓固然好，可到底是皇城脚下，我这点关系可就有点鞭长莫及了，开拓起来只能靠你自己，我基本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没关系，我自己搞得定。”王流嘴角微翘，自信十足道。 京城的水是可能有点深，但宏兴也不是当初那个毫无根基的宏兴了，如今好歹也是省里房企龙头，也算实力雄厚，过去不说是猛龙过江，起码也算是强势进驻，没关系就搭关系，没地就砸钱买地，只要舍得，想砸出点市场总还是没问题的。 文彦棋看了他一眼，认识这么久，亲眼见证宏兴一点一点从小做到大，王流的能力他是绝对信的过的，见他说的自信，自己心里也松了口气，笑道： “你有信心就好，大的忙帮不上，但是帮你搭点关系还是没问题的，待会给你留个电话，在那边碰上什么问题了就给他打电话，或许能帮上你点忙。” “那感情好啊。”王流眼睛一亮，自信归自信，但是有关系总比两眼一抹黑强。 给王流说完号码，文彦棋又道：“另外还有个消息，现在还不太能确定，但是如果能出台，对你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 王流问道：“什么消息？” 文彦棋道：“最近听到点风声，国土部近期可能会出台一项规定，整顿一下拿地市场，现在主流的拿地方式基本都是靠和当地政府协商，但是这里面猫腻太多，容易滋生腐败。 以后规矩可能要改一改，拿地要透明，所有经营性用地出让，以后必须通过招标、拍卖、挂牌三种方式进行。” 第346章 羊毛出在羊身上 招标、拍卖、挂牌？ 这不就是土地招拍挂制度吗？终于要来了？ 王流心头一跳，前世好歹在房地产界混过半辈子，招拍挂制度他可一点不陌生，记忆里好像也就是这两年出台的规定，现在文彦棋听到了风声，那应该是没跑了。 认真说起来，这对他而言还真算是一个好消息。 招拍挂制度一出台，拿地市场就透明了，以前拿地靠关系，以后拿地只能通过招标、拍卖、挂牌这三种方式公开进行，直接避免掉了暗箱操作。 虽然公开竞争，也容易抬高拿地成本，但是宏兴如今正如日中天，他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而他要去京城开拓市场，最欠缺的恰恰就是关系。 如果招拍挂制度能出台，那就相当于直接替他去掉了最大短板，没了暗箱操作，把拿地摆到台面上来，所有人都在同一起跑线上，真金白银各凭实力拿地，那谁还怕谁？ 而且，商人是永远不可能吃亏的，拿地成本提高了，这笔负担不可能他自己承担，一定会转嫁出去。 还是那句话，羊毛出在羊身上，高出来的成本，最终一定会转嫁到购房者身上，带来的后果就是：房价上涨！ 从去年第一个温州炒房团奔赴上海扫购楼盘开始，房价已经出现了上扬趋势，如果再加上这把火，那房价可就真要起飞了。 “这是好事啊，知道规定具体什么时候出台吗？”王流越想越兴奋，追问道。 文彦棋摇摇头，道：“我也是刚听到点风声，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眼下正在召开两会，说不定等会开完就出台了。” 王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从85年开始，每年的两会时间就固定在了三月，一般为期10到12天，现在正好是今年的两会时间。 按照惯例，会议上是要审议一些决策事项的，而招拍挂制度正好这时候传出了风声，还真有可能是会议上的内容，等会开完就有可能出台。 “希望如此吧。” …… 两会王流原本就有关注，听到招拍挂制度的风声之后，关注的就更认真了，新闻、报纸，每天的报道都会看，可惜直到两会结束，又等了好几天之后，也没等来招拍挂制度正式出台的新闻。 王流微微有点失望，不过也没太在意，如果历史不出偏差，招拍挂制度是必定会出台的，无非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眼下要做的不是傻等，而是未雨绸缪，尽可能的提高现金流，毕竟等制度一出台，以后可就只能拿钱说话了。 之前两次注资，他已经累计向宏兴注资超过十一亿，虽然拿地都已经花了出去，但是拿到的地，除了从百顺手里接盘的那块地到手时间较晚，目前还在前期规划阶段之外，其它九个市里的九座宏兴广场项目，现在都已经启动。 项目里包含的公寓楼，眼下也都开始了预售，九个楼盘相继上市，那资金回笼速度可也不是盖的。 “滨江、临海两地的楼盘上周才上市，销售的还不错，但时间毕竟还短，销售额还不太理想，两个楼盘加起来才刚刚突破五千万。 其它七个市的项目里的楼盘，年前就已经陆续开始上市，已经销售了一段时间，销售额倒是都还可观，其中东洲预售时间最久，销售额也最高，到今天为止，已经快突破一个亿了。 其次是江城，累计销售额也达到了八千万，剩下五个楼盘业绩也都还可以，全部算下来，九个楼盘到今天，已经累计回款六亿两千万。” 辛蕊详细的向王流汇报道。 凭借优异的业绩，她如今已经从销售部主管，进一步荣升为销售部总监，全面负责宏兴的销售工作，也算没有辜负当初毅然辍学，坚定入职宏兴的决定，收获到了丰硕回报。 “六亿两千万……” 王流咂了咂嘴，这么短的时间能回笼到这么多资金，也算很不错了，但是要去京城开拓，堂堂首都，地价可比市里和省城要贵的多，同时还要兼顾宏兴在省里的发展，这点钱可就还有些捉襟见肘了。 “继续抓紧销售，另外，省城那块地已经规划完了，马上要开始动工，预售工作可以提前筹备上了，等预售许可批下来，立刻上市销售，全力回笼资金。” “是。”辛蕊一口应下，说完顿了顿，又迟疑道：“您真要上京城去学习了？” 王流看她一眼，失笑道：“这还有什么真的假的吗？忽然问起这个，怎么，难道你也想去？” 辛蕊眼睛一亮：“可以吗？” 王流摇摇头，道：“你要是早说，我还可以帮你安排一下，但是现在报名时间可能已经过了，你就是想上，最快也只能等明年了。” 辛蕊脸色一黯，然后迅速恢复过来，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我问这个也不是想去上学，而是想问……听说公司下一步要开拓京城市场，要从公司抽调一批人手过去开荒？” 王流点点头，开拓市场光靠他自己可不行，抽调些人手过去帮忙是肯定的，他确实从公司挑了点人，准备赴京的时候一块带过去。 “是有这事，怎么了？” “我想问问，人手选定了吗？可以的话，把我也加进去吧？”辛蕊期待道。 “你想过去？”王流一愣，奇怪道：“为什么？过去至少要待上一年半载，平常可没时间回来，你不照顾小磊了？” 辛蕊目光微微闪烁的看着他，认真道：“初来乍到，想在京城开拓市场肯定不容易，我想给公司出把力，小磊马上要升初中，到时候可以住校，不需要我再照顾了，没关系的。” 王流沉吟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你有这份心就好，但是过去之后从拿地到销售，且得些时间呢，你就是过去暂时也帮不上什么忙，暂时还是留在公司吧，把销售做好，就是帮公司最大的忙了。” 辛蕊抿了抿嘴，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黯然道：“好吧，我听您的。” 报到的日子一天天临近，马上要离家，王流推掉了近期的所有应酬，尽可能的抽出时间，多陪了陪张晓颖和儿子。 之前还没感觉，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近，王流忽然还有了点舍不得，尤其抱着儿子，一逗他就冲他咯咯直笑的时候，想想马上就要分开，不舍更浓，心情都有了点压抑。 张晓颖也有点伤感，看着一大一小，叹口气道：“儿子马上快一岁了，也该到学说话的年纪了，你现在一走，八成是听不到儿子第一次开口叫爸爸了。” 王流瞥了她一眼，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就暗戳戳的想道：不叫我没关系，也别叫其他人就好啊。 第347章 原来我才是那个人脉 4月5号。 报到前一天，王流提前赶到了京城。 以后毕竟要长期驻扎，所以没住酒店，而是直接买了栋别墅，有条件他才不会亏待自己。 公司的先头部队前些天就已经提前赶了过来，由何亮带队，徐飞倒台后，广源地产就由他暂时代管，做的还不错，后来王流拿下广源，整合进宏兴后，他也跟着加入了宏兴，任市场部总监。 这次过来京城开拓，在公司抽调的开拓组就由他负责，先王流一步到了京城，注册分公司、租赁办公场地，开展各项筹备事宜，也顺带着帮王流看了看房，别墅就是他帮忙找的。 位置在燕西别墅区，京城九大别墅区之一，风景很不错，北邻鹰山国家森林公园、南有青龙湖、东有南宫温泉、西侧则是两座千年古刹，自然资源相当丰富，离清华也不算远，房子已经装修好，拎包就能入住，总共三层，1200平，售价1800万。 各方面条件王流都很满意，过来简单看了看，直接便拍板买了下来。 “分公司已经在注册，过几天应该就能下来，场地也已经租好了，在朝阳区，京城cbd，这几天我把京城这边的地价和房价先大概摸了一遍，这是资料，您看看。” 何亮简单汇报了下筹备情况，然后递给王流一份资料。 京城cbd，也是巧了，周志雄开的长丰资本，公司地点也在这里，以后过来倒是正好可以一道查看……王流笑了笑，接过资料简单翻看起来。 朝阳区房价均价3800块每平，丰台3500，海淀4000，内城四区4300…… 各个区基本都比南华的均价高出一大截，市里房价涨了小半年，到现在都还没突破两千五呢。 不过也正常，毕竟是首都，房价贵了，拿地成本自然也高，平均楼面价基本在1460到2200之间，也比南华高出一大截。 跟预想中相差不大，王流没有太惊讶，翻看完平淡的问道：“土地出让方面的消息了解过了吗？近期有没有土地要出售？” 何亮道：“已经在调查了，不过暂时还没有查到出让信息。” “继续去查，争取尽快拿下块地，先把公司运作起来。”王流不假思索道。 何亮郑重点头道：“明白。” …… 4月6号。 报到当天，王流如期前往清华报到。 作为国内最高等学府，曾几何时，他也曾向往过的大学殿堂，前世今生两辈子，他也终于有机会踏入清华的大门，别说，感觉还真有点新奇，看哪都透着一股新鲜。 一路边欣赏，边找到经管学院，84年才成立，距今不过二十年，时间尚短，一共七个系，分别是会计、经济、金融、市场营销、管理科学与工程、技术经济与管理、企业战略与政策。 从商四年，好歹当了这么久老板，管理经验王流不缺，目前他最欠缺的是对大局观的把控，所以他报了企业战略与政策系。 按照指引，顺利报了名，交了学费，总共十八万六……看着缴费单，王流都忍不住咂了咂嘴，ba的含金量是高，但这学费也真不是一般的贵啊。 不过能来上ba的基本都是企业高层管理，社会精英，这点钱倒也不算多。 找到教室，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老师还没来，众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都在热情攀谈。 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社会精英，都很清楚自己过来这里的目的，除了学习，另一个就是趁机结交些人脉，可以说，这很可能才是众人此次ba经历的最大收获。 所以趁着还有时间，没有人闲着，都在努力开拓关系网。 大家目的都一样，聊起来倒是相谈甚欢的很，那股热情劲，丝毫看不出有第一次见面的陌生感。 王流边进教室，边大概扫了眼，心里了然，毕竟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找了处空位，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主动去找人说说话，前面两排一个人，倒是先转过头，一脸惊喜的看了看他，然后快步走过来，热情伸手道： “您是天盛的王总吗？我看过您上次在经济论坛上，说的关于入世前景观点的报道，说实话，您那番话真的让我受益匪浅，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你也来清华上ba了？” 王流回以微笑，握手道：“对，过来充实一下自己。” “唉呀，这么说以后咱们就是同学了？这还真是巧了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范朝飞，这是我的名片。”范朝飞兴奋一笑，熟络的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王流顺手接过，低头看了一眼，铭越网络公司总经理…… 果然是个高管，不过铭越网络……完全没听过……王流心里暗想，手上同时掏出张名片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很高兴认识你。” 范朝飞眼睛一亮，赶忙双手郑重接过，仔细看了眼，脸上笑容更盛，认真收好后还想继续跟王流再攀谈两句，加深一下关系，可惜刚才声音太大，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 天盛早就名声大噪，年前蹭了一把入世的热度，王流也跟着活了一把，连带着知名度也提升了不少，认识他的人挺多。 刚才只顾着跟人攀谈没注意到，被范朝飞一提醒，顿时都认出了王流，然后纷纷围了过来。 “真是王总啊。” “您好您好……” “居然能在这里碰上您，真是荣幸啊。” 虽然都是各个公司的高管，大小也是个成功人士，但是跟王流一比，那就差的远了，都是商场上混的，天盛的大名众人都是听说过的，估值过百亿的巨无霸，赚钱如流水，而身为天盛掌舵人的王流，俨然一条大腿，本就在努力开拓人脉的众人，这下哪能放过？一个个全部主动递上名片，热情攀谈。 成了同学，以后还要长期相处，王流也没拒人千里，微笑着一一应付，和众人都交换了名片，尽管心里有点吐槽： 来之前我也想着能结交些人脉，没想到来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我才是个那个人脉。 不过也无所谓了，怎么说也都是社会精英，认识一下，如果有好苗子，之后挖到公司来倒是也不错。 第348章 接地气 王流安慰着自己，却没注意到，前方不远处，一道目光正有些幽怨的看着他，以及正围着他相谈甚欢的众人。 林少安心里有点郁闷，就在刚刚，这群人可还在围着他，主动热情的跟他攀谈，而他俨然就是全场的焦点，没想到王流才刚一来，人就都被他拐跑了。 自感风头被抢，林少安心里很不爽，不过嫉妒归嫉妒，但好在他不傻，王流他不认识，但是天盛的名头他还是听说过的，知道发展的还不错。 听着众人的吹捧，他也知道了王流就是天盛的老板，那想必也是有点能量的，倒也不必因此就去得罪。 趁着众人聊天的空档，林少安收敛好心情，也朝王流走了过去，露出一副自认为和善的微笑，伸手道： “你好王总，我是林少安，很高兴认识你。” 王流看了他一眼，只当又是一个来跟他攀交情的，没有多想，笑着握手道：“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以后就是同学了，大家互相多关照，这是我名片，有需要我帮忙的别客气。”林少安微笑着递上张名片。 王流接过来随意扫了眼，下一秒，眉毛便忍不住一挑：乾安创投董事长。 居然还是个董事长……王流有点意外的抬头再次看了他一眼，看年纪，他应该比他大不了几岁，原本还以为他顶多是个总监，没想到都混上董事长了。 是跟他一样，也是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 还是只是出身好，拿着家里的钱出来创业了？ 王流暗暗揣测，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点，毕竟……像他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可不多见啊。 边想边掏出张名片，同样笑着递给他道：“感谢关照，真有需要，我一定开口，这是我的名片。” 林少安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王流归类到了二世祖的行列，倒是看他刚才意外的表情，还以为是被他的头衔给震到了，心里忽然有点暗爽，连刚才的郁闷都消减了不少，欣然接下了名片，又客套了几句，正好导师进了门，他也顺势告辞离开。 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导师，纷纷停下交谈，各回原位，刚刚还热闹的教师，转眼安静下来。 王流默默打量了一眼已经走上讲台的导师，四五十岁的样子，身材微微有点发福，面相普通，不过看着挺和善，有点微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同样也在打量教室里的众人，等众人安静下来后，笑着开口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伯勇，今后两年多，就由我带领大家一起学习。” 说着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以及一串电话号码，然后转身继续道：“这是我的手机号，大家记一下，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台下不少人当即掏出纸笔记了起来。 孙伯勇也不急，还特意停顿下来，给众人留出了时间记号码，然后才接着道： “第一天见面，今天不讲课，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让大家先互相认识一下，以及我的几点要求，在正式讲课之前，我先跟大家说一下，希望各位都能做到。 第一，多沉淀。 大家都是走上了工作岗位的人，现在是利用周末时间来学习，能重回校园殊为不易，这是一次沉淀的过程，也是一次从浑浊回归清澈的旅程，让杂质沉淀下去，让心境透亮起来，才能更好的看清自己未来的方向。 待会我给大家推荐一个书单，没事的时候，大家可以看一下，提炼其中的精髓，对比自己的过去，再想一想要怎么去规划自己的未来。 第二，多学习。 这点不用我多说，大家过来就是来学习的，我只简单强调一下，重回校园的机会不容易，能到清华来，享受顶级教育资源，接受名师亲自指点的机会更不容易，所以……要好好上课，不要缺勤。” 哄！ 刚刚说了一大段才铺垫起来的深沉的气氛，没想到直接就转到了缺勤上，台下众人闻言全部忍俊不禁，大概是没想到清华教授也这么接地气，也可能是勾起了自己上大学时的逃课经历，不少人干脆直接就笑了场。 “看看，真有人逃过课吧，提醒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孙伯勇自己也乐呵呵一笑，然后继续道： “第三，也是最后一点，要多互动，多交流。 一方面是跟同学分享一下自己的学习心得，互相促进、互相提高；另一方面则是多社交，利用好在清华学习的这段时间，开拓好自己的交际圈。 都是在职场上打拼过的，人脉重不重要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除了我们这门专业之外，学院里还有很多其它有趣的课程和丰富的活动，以及各式各样的课题组和兴趣部，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多去参加。 现在是入学前学习阶段，上课时间不长，隔周周末上一次课，大家有充足的时间，去做到以上我说的三点。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其它的就不多说了，这是我给大家准备的书单，以及学院里开展的活动的资料，来个同学把这些发给大家，剩下的时间，大家自己看看，也可以互相谈论一下，找找志趣相投的人，一起去参加一下社团活动。” 孙伯勇拍了拍桌上的资料。 前排几个人顿时很有眼色的主动起身，拿起资料分发给了众人。 而拿到资料的众人，先默默看了眼，然后互相交头接耳，一起商量着要参加个什么活动来。 王流也拿到了资料，先看了一眼书单，然后又默默放下了，一张纸上密密麻麻都是书名，少说也得有二十多本，光看书名都眼晕。 然后拿起活动资料翻看起来，确实如孙伯勇所说，活动很丰富，王流挑了半天，最后决定加一个羽毛球兴趣组得了。 也是没办法，活动是丰富，但是但凡跟专业技能沾边的，他是一点都不懂，美术、音乐这些花里胡哨的他又不感兴趣，相比之下，也就羽毛球这种不需要动脑子的，他还勉强干的来。 第349章 得偿所愿 “王总，你对哪个活动感兴趣？”范朝飞忽然凑了过来问道。 王流随意道：“羽毛球。” “是吗？哎呀，那还真是巧了啊，我也正想参加羽毛球兴趣组呢。”范朝飞惊喜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报名吧。” 你还敢更假一点吗？ 王流暗暗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欣然道：“好啊，两个人一起，有时间了正好还能搭档对练一下。” “再加我一个吧，我也正想去报羽毛球。” “还有我，自从工作之后锻炼就少了，还经常要去应酬，几年下来肚子都有了，难得有机会，正好去锻炼一下，减减肥。” 周围几个人听到动静，也纷纷转身，熟络的表示想要加入，理由还都挺充分。 王流暗暗感慨，都是戏精啊。 旁边不远处，林少安身边也围着几个人，正商量着和他一起参加活动，再次感受到了追捧，林少安心情大好，笑意盈盈的应对着，末了又侧过身面向王流，邀请中又隐隐带着一丝炫耀道： “王总，张总、李总、科利和我商量着要去参加创业大赛，你要一起吗？” 你觉的我去合适吗？ 王流暗暗腹诽，婉拒道：“我们已经约好了要去参加羽毛球兴趣组，只怕是没时间了。” “那还真是遗憾了。”林少安呵呵一笑，脸上倒是并没有多少失望，回过头接着和人商量起来。 …… 第一天报到，没有安排课程，说完该说的，又等众人讨论片刻，孙伯勇最后交代决定好了要参加哪项活动的，可以自由去报名，然后便先走了。 已经商量好的，当即便三三两两约着一起出了教室。 王流和范朝飞等人也按照资料上写的地址，去羽毛球兴趣组报了名。 等都忙完，时间已经临近中午，范朝飞邀请道：“中午了，待会一起去吃个饭吧，第一天见面，大家互相熟悉熟悉。” “好啊，反正下午也没课，正好有时间。” “我昨天刚探到一家店，味道很不错，待会我带大家去尝尝？” 其他几人欣然同意。 王流刚想开口，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眼号码，刘长辉打来的，有点意外，跟范朝飞等人说了句抱歉，然后顺手接通了电话。 “王总，报到的事应该忙完了吧？”刘长辉上来便笑呵呵的问道。 王流嗯了一声：“刚忙完，您找我有事？” “没有，第一天报到，学校比较忙，上午没顾得上去看看你，约莫着你应该忙完了，所以打个电话问问，另外，以后在学校遇到什么困难了，可以来找我，我尽量帮你处理。” “好，那我先多谢您帮忙了。”王流笑着感谢道。 “客气什么，那先这样，我还有点事要忙，下次再聊。” “好。” 挂断电话，还没等王流放下手机，黎向涛紧接着又打了过来，王流心里一动，赶忙接通道：“谈完了？合同签了没？” 和百度的并购谈判，年后开始就启动了第二轮，有第一轮谈下来的基础在，第二轮谈的同样顺利，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昨天王流赴京，黎向涛也带着谈判团队一起来了京城，就是为了最后一项，正式签合同。 “签了，从现在开始，百度就正式归入天盛了。”黎向涛兴奋不已道。 “呼……” 王流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得偿所愿了，拿下了百度，再坐等雅虎崩盘，国内搜索市场可就尽在他掌握中了。 “谈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了结果，李总和我商量着想去庆祝一下，您要是有时间，也一起来吧。” 庆祝吗？ 也是该庆祝一下啊……王流默默看了眼范朝飞等人，刚才还想着跟他们一起去吃饭，现在就只好对不起了。 “行，我待会就去。” 范朝飞等人顿时面面相觑。 王流挂断电话，看向几人道：“抱歉，突然有点事，我得先失陪了，饭你们去吃吧，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吃，我请客。” 听完刚才的话，几人已经有了预感，倒是都没意外，范朝飞笑道：“行，那王总先去忙，下次咱们再约。” “对，工作重要，王总您尽管去。” “以后日子还长，机会总会有的。” 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口。 “那就先这样，明天再见。”王流也没罗嗦，果断告辞走人。 …… 酒店。 王流一路赶过来，黎向涛和李彦宏已经带着人先到了，双方的谈判团队，再加上百度的其他人员，人数不少，直接包了间宴会厅。 上次谈判时见过，最后还一起喝过几杯，百度众人对王流都不陌生，一见面，便纷纷招呼起来，李彦宏听到动静，也迎了过来： “王总，就等你了，快请坐。” 黎向涛跟在旁边，笑道：“酒菜刚才已经点了，您看看还需要什么，您再点。” “有酒就够了，其它的我都可以。”王流呵呵一笑，看向两人道：“合同签了，下一步就该抓紧整合了，后续还得你们两个继续努力，希望能尽快、平稳的把公司整合起来。” 这是整个并购的最后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80的并购案最终都是倒在了这一步，所以，签了合同还不是万事大吉，能不能完成预期目标，还是得看最后的整合效果。 不过王流之前已经表态，合并之后，天盛、百度两个团队各自保留，省了不少摩擦，整合方案之前谈判里双方也都详细讨论过，已经达成了共识，后续只要按方案执行就行，顺利整合起来，问题应该不大。 李彦宏笑道：“王总放心，我会和李总配合好，尽快把公司整合起来的。” 黎向涛点头附和。 王流微微颔首，边说边来到了桌前，王流给自己倒了杯酒，举杯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先敬大家一杯，多的我就不说了，希望以后我们能共同努力，一起把公司做大做强。” “一起努力，干杯。” “干杯。” 其他人纷纷举杯附和。 推杯换盏，边喝边聊，几轮下来，两个谈判团队众人就打成了一片，气氛逐渐热烈。 正喝着，黎向涛接了通电话，原本笑容满面的脸，刚说了几句，脸色便忽然凝重起来。 王流眉头微蹙道：“怎么了？” 第350章 不谋而合 黎向涛沉声道：“刚刚听到消息，阿里上午发了篇公告，宣布要推出一款网上购物平台，进军c2c市场，过几天就要正式上线。” c2c？ 进军了电商，c2c的意思王流还是知道的，简而言之就是个人卖东西给个人，这不就是淘宝吗？ 王流心里一动，追问道：“他要推出的平台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黎向涛道：“听说是叫……淘宝。” 嘿，还真是淘宝……王流心里瞬间一乐，之前进军电商时他也了解过，知道阿里还在专注做b2b，丝毫没有要转行的迹象，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进军c2c了，而且居然还是叫淘宝。 看来老马对这两个字是有执念啊，早知道当初就该抢注了，好歹给他找点麻烦。 黎向涛凝重道：“阿里实力不算弱，之前先后拿了高盛和软银好几千万美元的融资，搭上了海外的融资渠道，手里不缺钱。 之前已经在电商行业干了好几年，虽然一直做的b2b，但是也算积累了不少经验，现在突然宣布要进军c2c，过几天就要正式上线，明显是筹划多时了，算的上是一个强力竞争对手，咱们以后要面对的局面，恐怕要复杂了。” 王流沉吟道：“天盛商城最近的业绩怎么样？” 黎向涛摇摇头，道：“不太理想，还是那个问题，在网上买东西，一看不到人，二也摸不到货，用户不太信任，上线快五个月，业绩一直没什么起色。” 王流点点头，这是之前就总结过的症结，没有意外，又问道：“交代你做的支付呢？开发了四个月了，应该快完成了吧？” 黎向涛道：“已经开发好了，目前正在测试，之前一直忙着并购，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王流笑道：“那还担心什么？用户不信任的问题，咱们要面对，阿里一样要面对，就算他进军了c2c，能拿下多少市场？ 现在我们已经做出了支付，解决了信任问题，局面明显对我们有利，怕他干嘛？除非他们也发现了这点，提前做出了支付来应对。” 但是可能吗？ 王流可是记着，前世老马就是先推出了淘宝，然后发现了支付问题，最后才做出支付宝来解决，这辈子没道理上来就一步到位吧？ 只要没有，那天盛就占据了先机，就算老马可以马上跟着做支付来应对，但是以天盛的实力，都开发了四个月，阿里少说也得需要这么长时间。 有这四个月，已经足够他去先占领市场了。 国内的电商市场很大，他完全没想过一个人独占，基本不可能，只要能抢下最大那块蛋糕，他就心满意足了。 道理黎向涛也懂，仔细想了想，笑道：“也是啊，解决了信任问题，局面还是在我们这边的。” 王流问道：“淘宝上线时间是哪天知道吗？” 黎向涛道：“电话里说的是4月12号，也就是下周五。” 王流点点头：“今天是6号，离12号只剩不到六天，支付测试能测试的完吗？” 黎向涛心里一动，道：“应该没问题，您这么问，是想12号把支付工具推出来吗？” “没错。”王流不假思索道：“京城这边忙完你就抓紧回去吧，把事情安排好，阿里想进军c2c和我们竞争，那我们到时候也给它一个惊喜。” 还真是……黎向涛眼睛一亮，当即道：“好，我一定安排好。” 李彦宏忽然插话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王总、黎总你们尽管说，我一定全力以赴。” 不是客气，签了合同，他们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能帮他倒是真不介意帮。 王流笑道：“行，真有需要，会跟你开口的。” …… 杭州。 阿里总部。 马云在办公区里踱着步，看着正在做最后测试、忙的飞起的众人，他的心里也逐渐有点心潮澎湃。 自从上次受了天盛启发，看到了c2c方面的市场，他就当机立断，决定自己也要做c2c，召集公司全体高管开了会，说了他的想法，众人一致通过，然后就开始紧锣密鼓筹划起来。 搭建网站、招募商家、联系快递，一项一项忙下来，没日没夜筹备了快五个月，到现在终于快筹备好了。 接下来就该安排正式上线运营，想想马上就要拥抱的巨大市场，他想不激动都难。 “马总，新浪、搜狐、网易的广告合同都签好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平台即将上线的广告，就可以在他们网站投放。” 员工的汇报声打断了老马的思绪。 马云停下脚步，点了点头，虽然紧赶慢赶做出了淘宝，但是毕竟落后了天盛一步，市场已经被天盛先占下，他再想挤进去，就只能加大推广，直接签下三大门户网站，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商家那边有新进展吗？” “有，这几天又拿下一批，说可以先开个店试试看，算上之前的，答应入驻我们平台的商家总数，已经超过一千家了。” “干的不错。”马云喜上眉梢道。 虽然落后了天盛一步，局面有点被动，但他也不是毫无优势可言，好歹他也先入局电商好几年，虽然一直做的是b2b，不是c2c，但两者也不是完全没有共通之处，比如他手上掌握的一百多万家商家。 b2b需要有商家，c2c也一样，而这就是他最大的优势。 手上积累了上百万商家，他都不用费力去招募推广，轻轻松松就转化过来上千家，他已经核算过，天盛手上的商家数量也才不过这些，而这还不到他掌握的商家数量的一千分之一，后续他还可以无穷无尽去挖掘。 时间上是晚了天盛一步，市场让它先占了，但是他完全可以用无数商家、用更丰富的商品，再把市场给抢回来。 马云雄心壮志的暗想，沉声吩咐道：“离上线还有几天，继续去联系，争取再多拿下一批。” 商家每多一个，平台上的商品就丰富一分，他跟天盛抢市场的优势就大一点，等上线之后，他也好给天盛一个大惊喜啊……马云暗暗心想。 也是巧了，他不知道的另一边，王流也正暗戳戳的想着，要给他一个惊喜呢。 两个人也算是不谋而合了。 第351章 小场面 周日。 ba的上课时间是周末两天，昨天第一天报到，没有安排课程，今天则正式开始上起了第一堂课，而王流也在阔别学校十年之后，再度坐在讲台下，当起了学生。 都是来自各个公司的高管，除了王流之外，素质和受教育程度都很高，孙伯勇也没把众人当普通学生对待，认真点完名之后，直接开始切入正题。 先归纳了下企业战略与政策在整个管理体系里的定位、课程理论体系和结构、教材章节结构和重点，然后开始用实际案例，讲起了今天要讲的内容。 上课之前王流还担心，以他小学的学历，现在陡然来上ba，会听不太懂，但是孙伯勇不愧是能在清华任教的老师，功底没的说，要讲的知识点全部以实际案例来分析论证。 除了自己讲，还点名让同学来表达自己的看法，最后他再加以归纳总结，内容条例清晰、浅显易懂，除了一些专业术语之外，尽管有些吃力，但是其它内容王流基本都听懂了，心里松了口气，也更认真的听起来。 一天课上下来，王流受益匪浅，不过到底十年没上过课，现在陡然重回课堂，还一下子接受了大量知识的冲击，整个人听的也有些头晕脑胀。 终于熬到下课，王流舒了口气，刚想走人，范朝飞突然找了过来，笑呵呵的邀请道： “王总，晚上有时间吗？好几年没上课，今天突然上了一天，还真有点吃不消，我跟承志他们几个商量着要一起去放松下，你要一起去吗？” 昨天约饭就没去，今天又来约，不太好再拒绝，听了一天课，王流自己也挺累，也正想去放松一下，闻言略作沉吟，然后爽快道： “好啊，去哪放松？” “一个好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范朝飞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回身冲旁边几个人道： “王总答应了，过来准备出发吧。” 等在旁边的几个人闻言联袂走来，两男两女，男的王流昨天已经认识，一个叫宋承志，另一个叫靳骁，两个女的倒是有点陌生。 范朝飞很有眼色，不等王流询问，便先笑着介绍道：“方玥、沈黛宣，也是咱们班的，我今天刚认识到的朋友。” 说完回过身，又向两人介绍道：“这位就是王总，天盛创始人王流。” “你好，王总。” “久仰大名了。” 都是职场上混过的，两人都没羞涩，落落大方的冲王流打了声招呼。 “你们好。”王流也笑着和两人握了握手，同时打量了一下两人。 方玥看着稍大点，大概三十出头，打扮也偏成熟，头发盘在脑后，只在右侧鬓角留了一绺头发，上身一件黑色小西装，下身穿了条长裤，脚上一双高跟鞋，整个人显的挺拔干练，颜值中等，不过搭配上成熟的穿着，倒是颇有一股熟女风。 沈黛宣年纪看着则稍小一点，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皮肤很白，明眸皓齿、鼻梁小巧挺翘，看着挺漂亮，一头披肩长发，上身一件圆领贴身卫衣，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完美的衬托出了身材曲线，外面还披了件长款风衣，清新亮丽下又多了一股洒脱的气质。 “几位都不是京城人，平常也都不在京城工作，对京城可能不熟，难得来一趟，今天我就当回向导，带大家去见识见识四九城的夜生活。” 范朝飞是京城本地人，地头很熟，为人很善于交际，互相介绍完，笑着招呼众人出了门。 …… 新街口。 几人驱车前来，范朝飞指指前面一块招牌，笑道：“到了，就是这里。” 王流抬头看了眼招牌：jjdis。 宋承志等人也在看，方玥和沈黛宣脸上闪过些许新奇，靳骁大概是夜场老司机，有点失望： “我当是来什么好地方呢，闹了半天就是个迪厅啊。” 范朝飞笑道：“是迪厅，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迪厅，而是全京城最早的一家大型迪厅，94年就开业了，到现在已经开了快小十年，可以说，前些年迪厅能盛行，它占了一半功劳。 当初最火的时候，一张门票就50，周末80，碰上个逢年过节什么的，直接能涨到一两百，那可是九几年，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才几百块，就这想进去还得排队，那可不是一般的火。” 王流咂了咂嘴，心道还是城里人会玩啊，一张门票就敢卖一两百，而且还是九几年，他九八年在工地上搬砖一天可才挣十块钱，合着他搬一个月，也才够张门票钱。 方玥、沈黛宣两人闻言顿时兴趣更浓了。 靳骁也勾起了点兴趣，咋舌道：“这么厉害的吗？” “那可不。”范朝飞呵呵一笑，然后话音一转道：“不过后来长城饭店那边开了家天上人间，紧接着朝阳公园那边也开了家滚石，其它地方也陆续开了banana、hoe等好几家迪厅，分摊了jj不少流量，这里也逐渐没落了。 但是人还是不少，也就是没人排队了而已，想了解京城的夜生活，来这里准没错。” 边说着，几人也来到了门口，正好是周末，门票大概是又涨价了，一个人两百，他们一共六个人，光进门就得一千二，放在眼下也不少了。 不过几人都不差钱，倒是都没在意，范朝飞直接掏钱买了票，然后带着众人进了门。 果然如范朝飞所说，里面人确实不少，这才刚到傍晚，里面就已经人头攒动，少说也得有好几百了，或坐着喝酒，或在舞池跟着劲爆的舞曲蹦迪，搭配上昏暗的光线，以及炫酷的灯光，视觉效果很爆炸。 王流打量了一下四周，第一印象就是大，虽然他不太喜欢迪厅、夜店这种喧闹的地方，但是平常应酬太多，迪厅也没少去，但是这么大的，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靳骁也是一阵咂舌：“卧槽，好多人，地方也好大，这得有上千平了吧？” “不止，还得再翻一倍，近两千平呢，京城第一大迪厅的名头，你当是白叫的？最巅峰的时候，这里能同时容纳好几千人同时蹦迪，现在嘛……也就是点小场面而已。”范朝飞得瑟道。 第352章 金融大鳄 王流看了一眼人头攒动的四周，有点嗤之以鼻，这要还是小场面，那再大点是什么？ 群魔乱舞吗？ 不过要是真如范朝飞所说，巅峰期这里要是真能同时容纳几千人蹦迪，现在这点场面，确实不够看。 宋承志咂舌道：“能在京城开下这么大一家店，这里的老板肯定不是一般人吧？” “那是当然。”范朝飞嘴角一翘，然后神秘道：“据传言说，这里的老板，很有可能是唐万新，唐万新你们知道是谁吗？” 方玥、沈黛宣和靳骁齐齐摇头，然后不约而同看了眼王流，听范朝飞说的这么神秘，这个唐万新想必肯定是个大佬了，他们六个人里，就属王流最贴近，或许他知道？ 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啊……王流心里一阵郁闷，他混的是还不错，但是一直待在南华，外面的世界他也不太了解啊。 宋承志忽然道：“唐万新……是德隆集团那个唐万新吗？” “没错，就是他。”范朝飞斩钉截铁道。 靳骁追问：“怎么，这个唐万新很牛吗？” 范朝飞摇了摇头。 靳骁当即就撇了嘴，刚准备吐槽，就听范朝飞幽幽道：“何止是牛，那简直不是一般的牛，德隆集团旗下，光控股的上市公司就有三家。 德恒证券、中富证券、金新信托，控股的金融机构也有十多家，从证券公司，到城市银行，再到保险公司，各种金融行业几乎全部涵盖，参股的公司、渗透的行业更是不计其数。 前两年那场大牛市应该都知道吧？当时涨势最猛的亿安科技，也不过才涨了百分之一百多，但是德隆控股的三家公司，两年下来，直接涨了百分之一千，其中入手最早的沈阳合金，更是直接飙涨了百分之一千五。 而唐万新手上掌握的德隆系公司的总市值，也跟着一路涨到了近六百亿，光明面上能算到的，唐万新的身价就有好几十个亿，背地里还没看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这么猛的吗？ 王流听的暗暗咂舌，他还以为他一手打造出了宏兴和天盛，已经够牛逼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狠的，手握六百亿市值的公司，光明面上的身价就有好几十个亿，这就是个金融大鳄啊。 而且还是实打实干出来的，不像他，开了挂。 果然是个大佬……王流由衷的敬佩，同时暗暗警醒，不能太飘，这个世界还是人外有人的。 他都尚且如此，更别提方玥、沈黛宣等人了，听完直接目瞪口呆。 靳骁瞠目结束道：“这也太牛了，这么猛的大佬，以前怎么听都没听说过呢？” “低调呗，大佬的世界，咱哪懂啊。”范朝飞随口一句。 说话间已经进了场内，范朝飞大概是常客，熟练的找了处卡座，然后招呼服务员点了酒和果盘。 宋承志摇摇头道：“不止是低调，可能也是不太敢曝光。” “啥？你说啥？”忽然一句，说的范朝飞还有点莫名其妙。 宋承志道：“我说，唐万新不止是低调，也可能是不太敢曝光。” 靳骁眉毛一挑，道：“怎么，你还知道点其它内幕？” 方玥和沈黛宣也齐刷刷看向宋承志，显然对此也很感兴趣。 王流也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宋承志扫了一眼几人，笑道：“一看你们平常就不太炒股，对吧？” 几人齐齐摇头，靳骁皱眉道：“这跟炒股还有啥关系？” 宋承志笑道：“关系大了，德隆可是号称国内第一强庄，旗下几家上市公司股价之所以能涨那么高，都是靠坐庄抬出来的，这在股市已经不算是秘密了，我也偶尔炒炒股，而且正好买了点德隆的股份，这才知道。” 王流瞬间恍然，难怪这么牛，还这么低调，原来是个庄家。 方玥等人也恍然的点了点头。 范朝飞瞥了眼宋承志，调侃道：“你傻了？知道是庄家还买它的股票，不怕被割了韭菜？” “我还真不怕。” 宋承志呵呵一笑道：“平心而论，德隆虽然是庄家，但是也是难得有良心的庄家了。 德隆系的股票，到现在坐庄已经好几年，股价都翻了十倍，但是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割过韭菜，不但没割，反而还非常护盘，不管是谁抛的股票，不论多少，德隆全部照单接盘，信誉没的说。 股市上现在都流行一句话：股不在优，有‘德’则名；价不畏高，有‘隆’就灵，说的就是德隆。” 靳骁嗤之以鼻道：“我不信，都当庄家了，哪有讲良心的，现在不割，只可能是觉的韭菜还不够肥，等到他认为肥了，我敢打赌，他一定会割。” 说着看了眼宋承志，又道：“都是朋友，我劝你一句，对庄家别抱太大幻想，趁着现在还没被收割，赶紧跑路，不然要是晚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王流认同的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跟资本讲良心，那还不如与虎谋皮，太天真了，坐庄就是为了割韭菜的，就算现在不割，将来也一定会割，不然他忙活这一遭图啥？ 不过话又说回来，股价都翻十倍了还不割，这胃口也有点忒大了。 宋承志不以为意的笑笑，道：“或许吧，不过现在股价涨势还不错，德隆信誉也还坚挺，不急着抛，再等等也不迟。” 靳骁摇摇头道：“那你可多悠着点吧。” 气氛忽然有点尴尬。 正好酒上来了，范朝飞圆场道：“不说这些了，说好的过来喝酒的，今天就只喝酒，不谈其它的了。 来来来，都满上，大家分在全国各地，能碰到一块就是缘分，就为这个也得先干一杯。” “说的对，来，干杯。”沈黛宣也察觉出气氛有点不对，跟着举杯附和道。 王流从善如流，宋承志、靳骁和方玥也都跟着举了杯，一起碰了下，然后一饮而尽。 刚放下酒杯，迪厅里原本劲爆的舞曲突然停了，同时舞台上突然传来声音： “各位各位，万众期待的‘万元淑女大赛’，今天又要开启了，都期待吗？掌声、欢呼声在哪里？” 台下顿时爆出一片欢呼，看架势人气还挺高。 王流等人却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看向范朝飞：“万元淑女大赛？什么意思？” 第353章 淑女大赛 “你们运气好，今天有热闹可看了。” 范朝飞看了眼台上，脸上满是惊喜，回过头冲众人道：“刚才不是说，这里的人气逐渐没落了吗？但是也没有坐以待毙，还是在想尽办法来挽回人气的，而‘万元淑女大赛’就是其中一种。 顾名思义，就是由jj迪厅举办一场比赛，到场所有女性都可以参加，最后脱颖而出的，就可以获得本次比赛的万元现金大奖。” “我去，万元现金大奖？够大方的啊。”宋承志惊讶道。 “赢了真给钱吗？”沈黛宣眼睛一亮。 靳骁咧嘴笑道：“照你这么说，今天有的是美女可看了？” “那当然，只要赢了，钱肯定不会赖的，一万块而已，几张门票钱就赚回来了，jj还不至于为了这点钱就打自己脸。 以前每次比赛，都能吸引到不少人参赛，美女简直不要太多，待会你就好好欣赏吧，比赛已经有段日子没办了，没想到这次正好让我们给赶上了，今天还真是来着了。”范朝飞一脸庆幸道。 靳骁满脸期待的搓了搓手：“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 沈黛宣饶有兴趣道：“比赛都是比什么？怎么个参赛法？” 范朝飞看她一眼，刚想开口，台上先说话了：“比赛大家应该都不陌生，还是老规矩，在场所有女性，想参赛的都可以报名，唱歌、跳舞、独白、走秀，只要能展现出现代时尚女性的风采，就有可能获得本期比赛的万元现金大奖。 话不多说，现在开始报名，有想参赛的，举手让我看看你们在哪里？” 一万块，放在当下也不少了，当即还真有不少人举手，报名很踊跃。 王流失笑道：“唱歌、跳舞、走秀，是我对淑女的定义有什么误解吗？这也能成为评判标准？” “噱头而已，管它怎么评判，咱们有热闹看不就得了。”范朝飞不以为意。 沈黛宣看着不断举手报名，走向台上的人，有点跃跃欲试道：“参赛的人还真不少啊，看的我都有点想上去试试了。” 靳骁瞥她一眼，道：“你会才艺吗？就想上去？” “看不起谁呢？好歹我也是学过舞蹈的好吧。”沈黛宣挺了挺胸，不服气道。 宋承志见状一乐，怂恿道：“是吗？那就上去试试啊，凭你这身材，这气质，说不定还真能拿到奖呢。” 沈黛宣有点意动，又有点怂。 “你要不好意思，那我替你报名了啊。”宋承志倒是一点没见外，说完不等沈黛宣拒绝，直接站起来冲台上挥起了手： “这里，这儿有人报名。” 沈黛宣瞬间又气又急：“你干嘛，快坐下，我还没想好呢。” 可惜已经晚了，台上主持人已经注意到，朝她们这边看了过来，振奋道：“哦吼~又有人报……呃，这位先生别捣乱啊，比赛只允许女性朋友参加，男性除外。” 全场顿时传来一阵哄笑。 宋承志老脸一红，赶忙指指沈黛宣道：“不是我，是我朋友想参加。” 聚光灯配合的顺着他的手指，照到了沈黛宣脸上，本来她就长的漂亮，刚才喝了点酒，脸上又浮起一抹红晕，更添了几分风情。 主持人看的顿时眼睛一亮，高声道：“哇哦，原来是这位美女想参加，长的真漂亮啊，想参赛就上台吧，别害羞啊，来，我们大家一起给她点鼓励好不好？” “啪啪啪……” “去吧美女，我看好你。” 全场瞬间响起一片掌声和起哄声。 事到如今，沈黛宣不去也得去了，好在也没怯场，恨恨的白了一眼宋承志，起身脱掉风衣，镇定自若的上了台。 场上顿时又是一片掌声。 宋承志尴尬的坐下道：“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你现在才知道啊。”王流撇了撇嘴，大家总共才认识两天……不，好像今天才认识，话都没说几句，你就替人做决定，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宋承志后悔道：“我也是脑子一热，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是有点不太应该。” “没事，黛宣也不是小气的人，待会回来敬她杯酒，她不会在意的。”范朝飞圆场道。 宋承志点了点头。 持续了片刻，报名终于结束，总共三十多人参赛，人数不少，所以也没浪费时间，按照上台顺序编了号，紧接着就开始了正式比赛。 第一位是个身材热辣的小姑娘，看着大概也就二十岁出头，但是人很奔放，上来就先来了一段钢管舞，瞬间引爆全场。 第二位大概也是脑子一热上了台，面对台下几百人的注视，心里又有点慌，所以唱了一首时下正流行的歌，梁静茹的《勇气》。 然后是第三位、第四位…… 才艺质量说不上好，但是气氛很火热，全场掌声不断。 王流等人坐在台下，边听边看边喝，倒也兴趣盎然，看到精彩处，也跟着喝上两句彩，玩的同样很嗨。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终于，该沈黛宣表演了。 主持人热情道：“接下来有请二十七号选手登场，他带来的表演是一段舞蹈，掌声欢迎。” “该黛宣了。”靳骁看着上台的沈黛宣，精神一振，热烈鼓起了掌。 王流等人也纷纷鼓掌欢迎。 方玥还卖力的喊了句：“黛宣加油！” 台上，沈黛宣站定，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然后音乐响起，她也陡然睁开了眼，神情变的格外专注、投入，跟着音乐开始忘情舞动。 果然学过舞蹈，动作力量感十足，但又不失优雅，看着很潇洒，很有气势，王流都眼睛一亮，二十多个节目看下来，目前就属沈黛宣这段舞蹈看着精彩了。 靳骁指着台上，惊喜又兴奋道：“可以啊黛宣，加油加油。” 宋承志、范朝飞、方玥也都兴奋的又是鼓掌、又是欢呼。 全场同样喝彩不断。 漫天欢呼下，沈黛宣的舞蹈也临近收尾，最后猛然一个扭身，舞蹈结束，沈黛宣舒了口气，冲众人鞠了一躬，然后下了台。 “宣宣，你好棒啊。”回到座位，方玥兴奋的一把拉住沈黛宣，热情道。 靳骁也奉上两颗大拇指：“厉害厉害，刚才是我眼拙，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舞蹈高手呢。” “那是。”沈黛宣喘着气，傲娇的仰了仰头。 宋承志递上杯酒，干笑道：“刚才替你报名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了，别见怪啊，我干了，你随意。” “没事，我本来就想去，你不报，我应该也要报，都一样。”沈黛宣大方一笑，接过酒杯，跟着一饮而尽。 第354章 捧你当明星 半个小时后，剩下几个选手也表演完毕，比赛全部结束。 主持人上台揭晓最终获胜者：“经过两个小时的激烈角逐，34位选手给大家奉献了精彩的表演，刚才都看了，大声的告诉我，在你们心目中，觉的谁应该获奖？不用说名字，喊出她的编号就可以。” “3号。” “11号。” “27号。” 台下喊声此起彼伏。 方玥欣喜道：“宣宣，还有喊你的呢。” 沈黛宣看着台上，眼神里也闪过一抹期待。 宋承志、范朝飞、靳骁三个跟着开始起哄：“27号、27号……” 主持人笑道：“有喊对的哦，而且人还不少，看来也是众望所归了，那我们就话不多说，直接公布结果吧，经过评委组的认真评选，获得本次淑女大赛胜利的是……27号，沈黛宣小姐。 请上台来领取属于你的奖金吧。” “哇哇哇，宣宣，你赢了，真是你赢了，恭喜啊。”方玥瞬间欣喜若狂，拉着沈黛宣连连道喜，似乎比她还兴奋。 “真是我赢了？”沈黛宣捂住嘴，惊讶的瞪大了眼。 “是你啊，恭喜了黛宣，快去领奖吧。”范朝飞催促道。 沈黛宣恍然醒悟，一下子跳了起来，喜不自胜的跑上了台。 靳骁一脸羡慕道：“我去，还真赢了。” 宋承志乐道：“我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吧，要没我帮她报名，她还赢不了奖呢，一万块，也不少了，待会怎么着也该她敬我一杯了吧？” “你也真好意思。”王流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宋承志尴尬道：“我就开个玩笑，随口一说。” “诶，黛宣那边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靳骁突然插话道。 王流等人赶忙向台上看去，没看到人，又在下面找，果然看到领完奖，下台准备回座位的沈黛宣，被人给拦住了。 宋承志皱眉道：“妈的，不会是想抢钱吧。” 王流摇摇头：“不可能，就算抢，也不可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抢。” “也是。”宋承志点点头，起身道：“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一起吧。” 靳骁和范朝飞跟着起身。 三人都去了，王流也不好置身事外，看了眼方玥道：“你在这等着吧，我们过去看看。” 方玥紧张的点点头：“小心点啊。” “放心。”王流笑了笑，起身跟着走了过去。 …… 沈黛宣有点不耐烦的看着面前的人，道：“我说了我没兴趣，想敬酒让别人敬去，我要回座位了，闪开。” “别这么不给面儿嘛，知道让你去敬酒的是谁吗？也就是刚才看你在台上跳的不错，我们老板很欣赏你，不然你想见都见不到。 实话跟你说吧，我们老板在娱乐圈能量很大，过去敬杯酒，大家认识一下，要是我们老板高兴了，捧你当明星都没问题。 这可是个机会，你可别错过了。”那人还不死心，抛出条件诱惑道。 要是换了其她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听到当明星，没准儿就真答应了，但是可惜，她碰上的是沈黛宣。 好歹也是高管，现在还在进修ba，等学完前途更加不可限量，他说的是真是假先不论，首先她对当明星就不感兴趣，不为所动道： “是谁我都没兴趣，请你闪开，不然我要喊人了。” 那人当即沉了脸：“真不给面儿是吧？” 沈黛宣撇了撇嘴，懒的再搭理他，绕道就想走。 那人脸上闪过一抹恼怒，一把抓住沈黛宣，咬牙道：“给脸不要脸是吧？告诉你，今天这杯酒你敬也得敬，不敬也得敬。” 沈黛宣大惊失色，挣扎道：“你干嘛，把手放开，我喊人了。” 宋承志也赶了过来，怒斥道：“干嘛你？别动手动脚啊，手给我放干净点。” 说着上前一把分开两人，挡在了沈黛宣身前。 “我说怎么那么拽呢，原来还有帮手啊。”那人看看宋承志，狠笑道：“小子，想英雄救美？你可想清楚了，小心别给自己找麻烦。” “你也想清楚点，这可是大庭广众，你还想怎么着？”靳骁也到了，跟着挡在沈黛宣身前。 那人看看靳骁，再看看旁边一起过来的范朝飞，咧嘴道：“嘴还挺硬，觉的自己人多，吃定我了是吗？行，那咱们就看看，到底是谁吃定谁。” 说完彻底沉下脸，回头招呼了下，当即便有七八个人朝这边涌了过来，几步就挤到了宋承志等人跟前，面色不善的瞪了几人一眼，不过没有说话，而是闪开条路，身后又有一伙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打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个子中等，身材有点发福，一身休闲西装，嘴上叼着根烟，神情有些桀骜，派头挺足。 拦住沈黛宣那人见状赶忙道：“胡总，您怎么来了？” 胡敬良瞥了他一眼，又看看宋承志几人，淡淡道：“怎么闹成这样了？” “我来请沈小姐过去喝杯酒，她不太愿意，这几个人上来就拦在这，还敢威胁我。” “不愿意就算了，这是能强求的事吗？”胡敬良瞪了他一眼，回过头冲沈黛宣道：“抱歉了沈小姐，底下人没规矩，误解了我的意思，你别见怪。” “没事。”沈黛宣谨慎的摇了摇头。 胡敬良笑了笑，又看向宋承志三人，微笑道：“几位朋友怎么称呼？沈小姐不给面子，几位应该没问题吧，一起过去喝一杯怎么样？” 宋承志、范朝飞、靳骁同时面露迟疑，他们要过去，不就等于把沈黛宣也带过去了吗？ 而且，这个胡总看着就不像是个善茬，问他们名字干嘛？想事后报复？ 三人惊疑不定，正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身后王流也到了。 “既然是误会，解开就好了，喝酒就算了，一点小事，不用这么客气。”王流淡淡一句，站在了三人身前，直面胡敬良。 宋承志几人暗暗松了口气。 胡敬良则脸色微冷，看了眼王流，不动声色问道：“你也是沈小姐朋友？小兄弟很客气吗，怎么称呼？” “王流。”宋承志几人有顾虑，王流可没有，直言不讳道。 “王流……”胡敬良咂了咂嘴，皮笑肉不笑道：“很别致的名字，行，我记住了，酒不想喝就算了，以后时间还长，总有机会喝。” 第355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语气很平淡，但话里的威胁意味十足。 宋承志几人心头一凛，全部不约而同看向王流。 沈黛宣眼神里有些担忧，原本只当是一个流氓想对她死缠烂打，不曾想居然闹成了现在这样，胡敬良的意思很明显了，记住了王流的名字，以后怕是要报复啊。 王流怕不怕先不提，事情毕竟是因她而起，被她连累，心里有些愧疚，有心想息事宁人，主动道： “胡总是吧，刚才是我眼拙，不知道是您请我，您别见怪，不就是一杯酒吗，这样，我敬您一杯……” “都说了不喝了，不用勉强自己。”话还没说完，王流就打断道。 原本他也是想息事宁人的，为了一杯酒就得罪一个人，不值当，但是他居然还威胁起他了。 初来乍到，他确实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针锋相对的瞥了眼胡敬良，不咸不淡道： “以胡总的器量，想必不会介意的，对吧？名字记住就记住吧，萍水相逢，就当交个朋友，不知道胡总怎么称呼？也让我记一下怎么样？” 见沈黛宣服软，胡敬良嘴角一翘，心里刚升起一股算你识相的得意，转头就被王流一句怼了回来，脸色顿时一黑。 “小子，真他么把你当回事了是吧？” “想知道胡总名字，你他么也配。” 身后小弟闻言同样脸色一沉，面色不善的指着王流就骂起来，边骂边撸起袖子围拢过来，大有胡敬良一声令下，众人就开干的架势。 王流不屑的撇了撇嘴，被上百人追堵的场面他都经历过，眼前这点小场面，完全不够看。 而且，自从上次被方百顺派人暗杀之后，他的安保又加强了，原本只有段奇和马家明两个保镖，现在已经扩充到了八个，现在见状也已经不动声色围了过来。 对面人数比他们稍多，但段奇八人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保镖，身手可不是几个小混混能比的，王流相信，只要对面敢动手，就不会再有还手的余地。 宋承志几人就有点不淡定了，都是正经工作的普通人，哪经历过这场面，心里顿时有点慌。 沈黛宣更是紧张的暗暗攥紧了拳。 场面陷入僵持，对拼随时都有可能一触即发。 好在动静闹的不小，迪厅经理闻讯快速赶了过来，圆场道：“胡总胡总，怎么了这是？出来玩火气别这么大嘛，这位小兄弟你也消消气，见面都是朋友，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这样，我敬两位一杯，就当给我一个面子，这事先不提了，好吗？” 大概是知道迪厅背景，胡敬良还真买账，笑了笑道：“冯经理都开口了，面子我肯定给啊，就听你的，这事儿先不提了，不给你惹麻烦。” 说着回头看向王流，面色一冷，道：“小兄弟很有脾气嘛，想知道我名字？行，我就告诉你，你记好了，我叫胡敬良，别忘了。” “胡敬良……没听过。”王流淡淡的勾了勾嘴角。 胡敬良瞬间脸色一沉，狠声道：“行，我会让你好好听听的。” 说完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就走。 一众小弟也凶狠的瞪了眼王流，然后跟着走了。 迪厅经理迟疑一下，拍拍王流肩膀道：“胡总不是个善茬，以后小心点吧，玩够了就早点走，小心……” 话没有明说，只丢给王流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找人堵我吗？ 王流心领神会，笑了笑道：“谢谢提醒，我有分寸。” “那就好。”经理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宋承志松口气道：“妈的，我还以为得打起来呢，吓我一身冷汗。” “我也是，好在迪厅背后老板是唐万新，面子够大，不然今天恐怕是不能善了了。”范朝飞同样有点心有余悸。 “这一关是过了，但是听胡敬良的意思，这件事恐怕还没完，以后怕是还要报复。”沈黛宣依旧忧心忡忡。 “要报复也是找我，跟你们没关系，别担心。”王流宽慰一句，转身道：“走吧，先回座位，方玥还等着呢，再不回去，她该坐不住了。” 宋承志等人赶忙跟上。 座位上，方玥拿着手机，全程紧张的注视着王流那边，直到对面走人才松了口气，见王流等人回来，赶忙迎上去道： “怎么样了？什么情况啊，我看着怎么都快打起来了？你们再不回来，我都要报警了。” “没事，一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回去安心接着喝我们的酒。”王流随意道。 沈黛宣苦笑道：“我觉的还是不能大意，刚才经理也说了，胡敬良不是个善茬，提醒我们早点走，虽然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胡敬良恐怕会找人堵我们，我们还是听经理的，早点走吧。” “对，好汉不吃眼前亏，犯不上去跟他堵气。”靳骁跟着附和。 范朝飞深以为然：“玩儿也玩儿了，酒也喝了，我也觉的，我们也是时候走了。” 王流原本没想走，胡敬良的威胁他完全没在意，有段奇等人在，就算胡敬良找人堵他们也不怕，人少了来了也白来，人多了……这里可是京城，事闹大了，倒霉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但是范朝飞几人都想走，他也没逞强非要坚持，点点头道：“行吧，那就走吧。” 沈黛宣顿时松了口气，赶忙回座位穿上衣服，方玥也回去拿上包，范朝飞则去结了帐，然后一行人径直离开迪厅。 来到街上，宋承志几人同时舒了口气。 回身看了眼迪厅门口，靳骁庆幸道：“顺利出来了，这下应该安全了。” “肯定的，这么多人呢，他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街上明着来。”范朝飞笑了笑，又道：“时间不早了，咱们是各回各家，还是再去哪转转？” “回去吧，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得早点起，玩不动了，还是回去早点睡吧。”宋承志道。 “明天还有工作，我也得一早赶回去。” “我也是。” 沈黛宣和方玥跟着道。 “那今天就先这样，等下次上课，我再带你们逛逛京城。”范朝飞从善如流，掏出车钥匙道：“靳骁、承志，我送你俩回去，王总，黛宣和玥姐就交给你了。” 王流摆摆手：“路上小心。” “放心，都开了多少年车了，出不了事。”范朝飞哈哈一笑，带着靳骁和宋承志向车边走去。 马家明开车过来停在了路边，王流道：“我们也走吧。” 沈黛宣和方玥点点头，走向车门，准备上车。 不远处，眼看已经快到车旁的范朝飞三人，迎面突然走过来一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突然一头撞进了宋承志怀里，然后撒腿就跑。 宋承志猛然僵在原地，抱着肚子艰难的转过身，似乎想喊，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然后身体晃了两下，砰的一声，一头栽在了地上，地面一大片血迹迅速溢出。 第356章 我签 范朝飞和靳骁完全没注意，直到摔在地上的闷响，俩人才陡然惊醒，愕然的转过身，就见宋承志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老宋！” “承志，你怎么了？” 茫然了一瞬，两人迅速缓过来神，各自惊呼一声，然后赶忙扑了过去。 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的沈黛宣和方玥，闻声赶忙转身，望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宋承志，两人瞬间脸色煞白。 王流也惊愕的看着这一幕，脑海里一阵愣神，变故来的太快，他完全没明白，就一眨眼的功夫，发生什么了？ 宋承志受伤了？ 怎么受的伤？ “保护王总。”段奇低喝一声，四周张望一眼，然后目光紧紧锁定前方正撒腿狂奔的一人，抬腿猛然追了上去。 其他保镖则迅速靠拢过来，把王流围在了中间，马家明也下了车，全神戒备。 王流缓过来神，沉着脸快速向范朝飞跑了过去。 沈黛宣和方玥也紧随其后。 还没到跟前，王流远远就看见地面已经溢出了一大片血迹，心里陡然一沉，同时迅速恍然，明摆着的，宋承志这是让人给捅了。 刚刚才在迪厅里和胡敬良发生冲突，出来转眼宋承志就被人给捅了，不用猜王流也能肯定，绝对是胡敬良派人干的。 还以为来到街上，这么多人在就安全了，没想到……他他么的还真的敢。 王流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火，但是也顾不上其它了，当务之急是得先抢救一下宋承志。 “别晃了，替承志堵住伤口，抬他上车，立刻送医院。”王流果断吩咐。 范朝飞和靳骁也像找到了主心骨，不再慌乱，按照吩咐赶忙替宋承志按住伤口，然后和保镖一起，抬着他就近上了范朝飞的车。 “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是哪家？”王流边跟着上车，边问道。 “北大附属人民医院。”范朝飞脱口而出。 “就去这里，开车。”王流不假思索道。 范朝飞连声应下，说着就要坐进驾驶位。 王流又道：“老范，你别开了，指路就行，家明你去开。” 眼下必须争分夺秒，论到开车技术，还是马家明在行。 “是。” 马家明二话没说，直接上了驾驶位。 范朝飞则改道上了副驾驶。 王流和靳骁抱着宋承志坐在后座，车里空间瞬间被占满。 看了眼犹自脸色苍白，站在车外紧张看着的沈黛宣和方玥，王流沉声道：“坐不下了，你们去坐下一辆。” “好、好。” 两人赶忙应下，然后转头跟着保镖，又向回跑去。 “调头右转，往前直开。”范朝飞指出方向。 马家明一言不发，直接一脚油门，调头上了路。 “老宋，坚持住，已经在去医院了，马上就到了，坚持住啊。”靳骁一边替宋承志按着伤口，一边给他加油打气，自己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 王流侧过头看了眼，宋承志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一片苍白，还睁着眼，但是眼神空洞，哆嗦着嘴唇，似乎有话想说，但是一开口，嘴里就涌出一股血泡，完全发不出声音。 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朋友，没想到转眼就成了这样，王流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压抑，咬牙道：“再快点。” 马家明没说话，脚上暗暗用力，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飙。 也算是运气好，已经临近晚上十点，过了晚高峰，路上车不多，医院离的也不远，不到五分钟，医院就到了。 马家明一脚急刹车，没等停稳，王流就打开车门，和靳骁合力抬出宋承志，径直向急诊跑去，同时叮嘱范朝飞： “老范，先进去喊医生，推辆病床过来。” “好。”范朝飞一口应下，拔腿就跑，没抬人，速度比王流快，转眼就进了急诊大厅。 等王流和靳骁抬着宋承志赶到门口，范朝飞也带着一群医护迎了出来，手上推着病床。 王流松了口气，和靳骁、马家明一起，把宋承志抬上了病床。 医生快速上前查看，同时急声询问：“病人左腹部受刀伤，看位置，可能伤到了脾脏，目前失血过多，需要立刻输血，知道病人是什么血型吗？” “不知道。” “有没有传染病？” “不知道。”王流再次摇头。 医生没再多问，直接道：“立刻采集血样拿去送检，通知手术室，准备手术。” 说着和一众医护一起，推着病床快速进了大厅。 王流和范朝飞等人紧随其后。 一直跟到手术室门前，目送宋承志被推进手术室，几人才停下脚步，站在走廊里开始焦急等待。 没多久，沈黛宣和方玥也感到了，急声询问：“怎么样了？” “刚送进去，还不知道呢。”王流黯淡道。 “怎么就突然这样了？一定要没事啊，他还年轻的很，可不能出事啊。”方玥揪心不已。 “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老老实实敬了那杯酒，别那么犟，就不会有现在这回事了，都怪我，承志你一定不要出事啊。”沈黛宣内疚的眼睛里都挂了泪。 范朝飞跟着自责：“也怪我，我要是不带你们去jj，也不会有这回事了。” “行了，该来的总会来，事都出了，就按出了说，别想那些没用的。”王流宽慰一句。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名护士匆匆而出，扫了眼走廊，径直向王流等人走来：“宋承志的家属是吗？病人情况很危急，你们谁来签个字？” 说着甩手递上来一张病危通知书。 沈黛宣和方玥瞬间脸色煞白。 范朝飞也心里一沉，紧张道：“这就下病危了？你们一定要救救他啊。” “我们会尽力的，你们赶快签字吧。” 靳骁道：“可是我们只是朋友，不是家属。” “朋友也行，别耽误时间了，里面等着做手术呢。” 靳骁、范朝飞等人都面露迟疑，签字容易，但是万一真出了事，后续的麻烦可就棘手了。 “我签。” 王流沉声一句，接过笔，直接签了字，然后郑重道：“护士，不管用什么代价，请你们一定要全力救他。” 护士松了口气，点头道：“我们会的，既然你们不是家属，那就尽快去通知一下家属，另外……也去缴一下费。” 第357章 报仇要尽快 几人都不差钱，手术费好说，病危通知书都下了，也是该通知一下家属，但是…… “我们也才刚认识，没他家的联系方式啊。”靳骁苦涩道。 “他手机里应该有。”方玥提醒道，然后看向护士：“但是手机可能还在他衣服里。” “衣服在手术室里，我去拿，你们来个人拿一下。”护士丢下句话，匆匆回了手术室。 范朝飞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有点为难，去拿了手机，肯定也要负责给宋承志家里打电话了，但是深更半夜通知这种噩耗，换了谁都有点难以启齿。 王流刚想开口，范朝飞叹口气道：“我去吧，局是我组的，出了事我责任最大。” 靳骁几人暗暗松了口气。 王流道：“那我去缴费吧。” 说完护士正好返回，除了手机，还顺便拿来了身份证。 范朝飞接过手机，翻了下号码，走到一边打起了电话。 王流则拿着身份证，问了下缴费窗口，下楼缴费去了。 马家明跟在身后，同时汇报道：“老板，老段刚才打了电话，人抓到了，但是路上看到的人挺多，不好把人带走咱们自己询问，所以他只能报了警，现在人已经交给了警察，他也跟着去问话了。” 王流点点头，抓到了人就好，有人就有突破口，至于人是在他手上还是交给警察就都无所谓了，京城脚下，当街捅人，这么恶劣的事，胡敬良就是再牛，他也不信他还能再把人捞走。 来到缴费处缴了费，人还在抢救，上去也是干等，王流没急着回去，出了大厅，站在门口吹了吹风，同时也舒缓了一下心情。 到现在他都觉的有些突然，两世为人，他经历过的事也不算少了，尤其重生之后，被人围堵、报复、暗杀之类的事更是都经历过，但是像今天这种，一言不合就直接拔刀捅人的，他还真是头一次碰上。 也就是他带着保镖，全程戒备，下不了手，所以只好拿第一个站出来的宋承志开刀，同时向王流示威，不然今天被捅的，王流毫不怀疑会是他。 宋承志算是替他挡了刀，而人肯定是胡敬良派的毋庸置疑了。 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这笔帐必须得算，而且还得尽快，不止是替宋承志报仇，也是为他自己着想，几句口角胡敬良就敢直接安排人来下毒手，可见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留着他，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再给他一刀，始终是个威胁，必须尽快除掉。 王流脸上闪过一抹狠色，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周志雄。 “王总，怎么这么晚打来了？找我有什么急事？”一接通，周志雄先问道。 王流嗯了一声，直入正题：“胡敬良你认识吗？” “胡敬良？”周志雄沉默两秒，然后道：“好像没太听过，您打听他干嘛？” “结了点梁子，马上找人给我查一下他，速度要快。”王流沉声道。 感受到了王流语气里的凝重，周志雄没迟疑，一口答应道：“好，我这就找人去打听。” …… 挂断电话，王流深吸了口气，转身回了大厅。 来到楼上，范朝飞已经打完电话，跟靳骁、沈黛宣和方玥一起站在走廊里默默等待。 王流问道：“通知到承志父母了？” 范朝飞点了点头，叹气道：“通知了，老两口听完直接泣不成声，缓了半天才说会立刻赶过来，但是承志老家在西北，路不好走，等赶过来可能最早也得到明后天了。” 深更半夜听到这种噩耗，没直接晕过去就算坚强了，王流很理解，看向沈黛宣几人道：“你们明天不是都还要赶飞机吗？在这里待着也是干等，都回去吧，这里有我跟老范在就够了。” 范朝飞道：“对，都待在这也没用，你们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沈黛宣摇摇头，道：“回去也睡不着，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方玥跟着道：“早上的飞机，时间还早，不着急。” “对，大不了在飞机上再补觉也一样。”靳骁附和。 三人都拒绝，王流也没再劝，点了点头，和几人一起默默等待。 突然，几个警察匆匆找来，段奇跟在旁边，一眼扫到王流，然后带着一行人径直走了过来：“老板，警察说要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我把人带来了。” “你们都是宋承志的朋友是吧？我是西城分局刑侦大队郑涛，不用紧张，我们过来就是来跟你们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们配合。” 为首一人掏出一份证件，和善道。 “没问题，想问什么您问吧，我们一定配合。”范朝飞爽快道。 “第一个问题，受害者遇袭的经过具体是怎样的？”郑涛直入正题道。 旁边同伴默契的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范朝飞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和靳骁还有承志准备上车，刚到车跟前，迎面突然走过来一个人，和承志撞了下，我没在意，直到听到承志摔在地上，我才反应过来，转身看的时候，承志已经倒在了地上，流了一地血。” 郑涛扫了眼几人，道：“靳骁是谁？你也没看到吗？” 靳骁摇摇头：“我是，当时只顾着上车，我也没注意到。” 郑涛又问：“受害者和凶手有仇吗？” 范朝飞几人对视一眼，王流道：“和凶手应该没有，承志是外地人，现在在清华上ba，前天才过来，在本地没什么熟人，但是案子发生之前，我们在迪厅里和人有过冲突，发生过几句口角。” 郑涛追问道：“和谁起的冲突？原因是什么？” “他自称叫胡敬良，名字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原因是他想请我们一个朋友过去喝酒，我朋友不愿意……”王流把经过如实告知，苗头着重往胡敬良身上引了引。 郑涛心里了然：“也就是说，你们怀疑凶手是胡敬良派的？” “对，我们晚上只和他起过冲突，从迪厅刚出来，承志就被人捅伤了，凶手肯定是他派的，您一定要好好查查他。”沈黛宣激动道。 郑涛道：“有没有嫌疑，我们会查的，受害人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刚才已经下过病危通知，情况不太好。”范朝飞黯然道。 郑涛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留了电话，带着人走了。 第358章 没有结果也是种好结果 手术室门外。 王流等人继续默默等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临近凌晨两点，持续了四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几名医生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范朝飞认出是他刚才喊来的医生，赶忙上前道：“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 王流几人也赶忙围了过来。 医生道：“手术成功，但是病人失血过多，血压还不稳定，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人已经转去了重症监护室，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一个好消息，范朝飞几人听完都有些失落。 王流问道：“我们可以去见见他吗？” “icu每天中午以后允许家属探视，时间半小时，其它时间只能等在外面，现在还不到探视时间，你们也都早点回去吧。”医生丢下句话，径直走了。 范朝飞等人全部一脸缄默。 “别太担心了，往好处想想，没有结果，也是一种好结果，至少人现在还活着，最危险的时间都过了，人都到医院了，我相信承志一定能挺过来的。”王流宽慰道。 范朝飞几人脸色稍缓。 王流继续道：“人进了icu，现在也不能探视，等着也是白等，都回去吧，靳骁、玥姐、黛宣，你们早上该走就走，这我留人看着，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道理都懂，这次几人没拒绝。 靳骁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承志这边暂时就多麻烦王总和老范你了。” “有什么情况，记得随时通知我。”沈黛宣叮嘱道。 “放心，忘不了。”王流点头应下，留下一个保镖在医院看着，然后和几人一起下了楼。 已经凌晨两点，门口没找到出租，王流分出辆车安排人把靳骁、方玥和沈黛宣送回了酒店，范朝飞自己开着车，不用他管。 几人在门口分别，王流也回了家。 忙活大半夜，到家里已经接近三点，好在ba是隔周周末上课，接下来的小半个月他都不用再去学校，早上不用赶时间，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 晚上喝了酒，又经历了宋承志被捅、送医、等待手术结果这一系列事，王流也是真有点累了，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直到临近中午，一个电话打来，才把他吵醒，睡眼惺忪的摸过手机，看了眼号码，见是周志雄打来的，王流眼神陡然一紧，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迅速接通道： “有结果了？” 周志雄道：“对，查到点情况，胡敬良，京城本地人，从小好勇斗狠，手下聚了一帮小弟，前些年靠开赌场起了家，之后又陆续涉足了洗浴中心和夜总会，敛财不少，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最近听说又开了家娱乐公司，看样子似乎又想去娱乐圈发展发展了。” 原来是道上混的，难怪那么心狠手辣……王流恍然，又问道：“他背后有什么背景查到了吗？” 周志雄道：“还没有，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去细查。” “继续去查，把他背景给我仔细了解清楚，看看他在京城都有哪些关系，有结果了随时通知我。”王流不假思索道。 能在京城开赌场、混黑道，这么多年还没炸雷，要说胡敬良背后没点关系，打死他都不信，而这也是他除掉他的最大障碍。 不然如果只是道上大哥这一个身份，再牛逼，王流也能轻松按死他。 “明白。”周志雄一口应下。 “另外，再帮我联系几家媒体，放出点消息。”王流又道。 “是昨天在jj迪厅门口，发生的那起捅人案件的消息吗？”周志雄试探道。 王流眉毛一挑：“你听到消息了？” “已经上新闻了，早上看到的。” 当街捅人，这么劲爆的消息，自然瞒不过记者，不仅发了报道，而且连宋承志清华ba在读新生的身份都被挖了出来。 而王流也在清华读ba的事周志雄也知道，再联想到王流昨晚突然打来电话，让他调查胡敬良，几件事情结合起来，周志雄已经基本能猜到个大概。 “没错，就是这件事……”王流点点头，把昨晚的冲突到从迪厅出来就被捅的经过告诉了周志雄，然后叮嘱道： “你去联系几家媒体，就是砸钱买版面，也要把事情的原委给我爆出来。” 不需要添油加醋，也不需要刻意引导，大家都不是傻子，只要把来龙去脉爆出来，不用说也能猜到究竟谁才是幕后主使。 而这也是王流想除掉胡敬良最简单的办法，道上混的在威风，但是终究见不了光，只要摆到台面上，光用舆论压也能压死他。 “您放心，我一定办妥。”周志雄沉声应道。 …… 挂断电话，王流已经睡意全无，索性起床下了楼，打算找点东西吃垫垫肚子，昨晚就没吃饭，光喝酒了，今天一觉又睡到了中午，早饭又没顾得上吃，讲究一天没吃东西，他是真有点饿了。 刚出门，段奇突然迎了上来，欣喜道：“老板，你醒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虎子打来电话，说宋承志已经醒了。” 王流瞬间喜上眉梢，道：“什么时候的事？” 段奇笑道：“就刚刚，十分钟都还没过呢。” “走，上医院看看去。”王流果断道。 如果单纯论关系，宋承志还不至于让他这么上心，但是他被捅，多少也是受了他的牵连，现在他醒过来，情况大有好转，于情于理他都该去看看。 当下也顾不上吃饭了，回房间换上衣服，又随手拿了两片面包，边啃边出门上了车。 来到医院，范朝飞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两人碰了面，都是一脸喜色，找到icu，在护士的带领下进了门，透过玻璃，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尽管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好歹已经睁开眼的宋承志。 “病人醒了，危险期基本算是过了，但是目前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探视不能太久，你们抓紧点时间，有什么想说的，你们可以通过这部电话跟他说。”护士指指挂在墙上的电话，叮嘱道。 “好。”王流点点头。 范朝飞则一把抓起电话，迫不及待的开口了：“承志，你可算醒了，你知道你把我们吓成啥样了吗？” 第359章 硬抗 宋承志勉强笑了笑，张开嘴似乎想说话，但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旁边护士解释道：“病人还很虚弱，目前还说不了话，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直接问，让病人通过眨眼睛来回答。” 范朝飞恍然道：“没事，说不了话就别说，好好保存体力，我来说就行，靳骁、黛宣和玥姐昨晚在医院守了半夜，直到你手术做完才回去，今天还有工作，只能先赶回去，不能来医院看你了。 刚才你醒过来的消息我已经通知了他们，他们也都很高兴，约好了等周末再过来看你。 另外……你的事昨天我已经通知你父母了，他们现在正在赶过来，今晚或者明天应该就能到。” 宋承志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慌乱和担心，张着嘴努力想说话。 范朝飞赶忙道：“你是想问，你爸妈还好吗？” 宋承志眨了眨眼。 范朝飞道：“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不太好，他们都很担心你，不过刚才你醒过来的消息，我已经立刻通知了他们，他们现在已经放心多了，你别担心。” 宋承志表情一松。 范朝飞又说了两句，转过头道：“王总，你也跟承志说两句吧。” 王流点点头，接过话筒，能说的范朝飞都已经说了，他想了想道： “凶手已经抓到了，案子警察正在受理，我会找人盯着，一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你爸妈这边你也不用担心，等他们来了我会替你把他们安顿好，你现在只管安心养病，其它的什么都不用想。” 宋承志眼里逐渐湿润，努力的眨了眨眼。 护士提醒道：“时间不短了，病人该休息了，有什么话等明天探视的时候再说吧。” 王流点点头，最后道：“你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和老范再来看你。” 宋承志眨了眨眼。 王流放下话筒，和范朝飞一起出了icu。 “我朋友什么时候能离开icu？”来到门口，王流询问道。 护士道：“病人目前刚苏醒，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病情稳定，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具体需要观察多久？”范朝飞追问道。 “两到三天，恢复的好的话，也可能提前。” 王流点点头，两到三天，倒也不算久。 …… 另一边。 西城分局，审讯室里，胡敬良作为幕后主使嫌疑人，受到了传唤，正在接受询问。 郑涛开门见山道：“胡敬良，迟帅你认识吗？” 胡敬良不假思索道：“不认识。” 郑涛嗤笑道：“不认识？他是你夜总会的员工，在你手下当了那么久的小弟，你会不认识？” 胡敬良轻笑道：“对啊，很奇怪吗？我手下好几处产业，那么多员工，难道每个人我都要认识？” “少嬉皮笑脸，给我放老实点。”旁边陪审的孙学才厉声呵斥道。 胡敬良毫不在意，不耐烦道：“我实话实说，怎么就不老实了，有什么想问的快问，公司里还一堆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呢，没工夫陪你们耗在这。” 郑涛脸色阴沉道：“迟帅昨晚在jj迪厅门口当街捅伤了一名男士，你说你跟他不认识，也就是说，他捅人这件事也跟你没关系了？” 胡敬良矢口否认道：“当然，他捅人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他。” 郑涛沉声道：“但是据受害者朋友陈述，他们昨晚先在迪厅里和你发生了冲突，然后出来受害者就被人捅了，而凶手迟帅又是你手下的小弟，你还敢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指使迟帅去捅的人？” “不是。”胡敬良断然否认。 郑涛追问道：“那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我怎么知道？就算迟帅是我手底下的员工，他捅人也不一定就非得跟我有关系吧？难道就不能是他自己看他不顺眼吗？”胡敬良摆明了不认账。 郑涛沉着脸直勾勾的盯着他。 胡敬良夷然不惧，和他对视：“现在是法治社会了，想认定我跟这事有关系，就拿出证据来，没有就别乱下判断，不然小心我告你们诬陷好人。” 嚣张。 郑涛气的牙痒痒。 孙学才更是直接拍案而起，怒斥道：“胡敬良，别以为嘴硬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告诉你，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怎么，你还想刑讯逼供啊？那就来啊，当我是吓大的？”胡敬良不屑道。 “嘿，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了……”孙学才说着就撸起袖子，似乎真要动手。 郑涛一把拉住了他，冷冷看向胡敬良道：“别得意的太早，迟早我会找出证据，亲手抓了你。” 胡敬良撇撇嘴道：“那就等你找到证据再说吧，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郑涛冷哼一声，没再多说，起身径直出了门。 “郑队，你干嘛拦着我，不让我教训教训他？”孙学才追出了门，愤愤不平道。 郑涛瞥他一眼，道：“教训完了呢？能撬开他的嘴吗？不能最后不还是得放了他？他什么背景你忘了？既然不能直接抓他，那干嘛还要往死里去得罪？不怕他狗急跳墙，出来找你去报复？” 孙学才瞬间有点后怕，胡敬良的背景他们已经调查过，知道他不是个善茬，真惹急了，说不得真会狗急跳墙。 但是就这么放了他，他也实在有点不甘心，郁闷道：“那咱们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了他，不管了？” “当然不可能，他不是要证据吗？那就给他找出证据来。”郑涛眯了眯眼，边走边侧过头问道：“迟帅开口了吗？” 孙学才摇头道：“没有，从昨晚一直审到了现在，这小子还嘴硬的很，看来是打定主意自己死扛了。” 郑涛果断道：“那就接着审，治不了胡敬良，还治不了他了？只要撬开他的嘴，胡敬良也别想跑。” 孙学才咬牙道：“明白，我现在就去接着审。” …… 门口。 胡敬良施施然走了出来。 等着外面的小弟见状赶忙迎了上前：“胡总，您出来了。” 胡敬良点点头，边朝车前走，边随口问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已经醒了，看样子命应该是保住了。” 胡敬良暗暗松了口气，没出人命，那就好说了：“派人去跟帅子打声招呼，让他把事自己抗下，家里我会替他照顾好的。” 第360章 赵志同 “警方已经传唤过胡敬良，但是他咬死了自己跟这件事无关，都是迟帅干的，而迟帅也没松口，把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警方没证据，现在已经把胡敬良放了。”江凯介绍道。 这是王流中午从医院出来，特意给宋承志请的律师，全权负责这件案子，下午去西城分局了解完案情，回来向他介绍案件进展。 对于凶手选择自己硬抗，王流没有太意外，毕竟敢干这种事的，要么傻，要么就是胡敬良心腹，不管是哪一种，不松口都很正常，只是…… “如果凶手自己把事抗下，那胡敬良就没事了是吗？” “对。”江凯点头道：“虽然胡敬良嫌疑很大，但是办案还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只能疑罪从无。” 王流微微皱眉，这样的话，他想发动舆论来施压的算盘多半也要落空了，想除掉胡敬良，只能另想办法。 “知道了，来回跑一趟，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江凯起身道：“那我先走了，案子我会全程关注，等有了新进展，我再通知您。” 王流点点头，示意马家明替他把人送出门，自己则暗暗盘算起，他还能用什么办法来除掉胡敬良。 段奇提议道：“要我说，干脆直接联系警察，端了他的场子算了，他不是开赌场的吗？等人赃并获，看他还怎么抵赖。” 王流眼睛一亮，别说，这还真是个办法，反正他的目的是除掉胡敬良，既然案子这条路走不通，那干脆换条路算了。 不止赌场，他开的洗浴中心、夜总会似乎也都可以考虑作为突破口，赌场都开了，他就不信胡敬良能不在里面涉点黄。 只要能端掉一处，就能顺藤摸瓜，把他送进去，然后挖出他这些年犯下过的事，那他就在劫难逃了。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在京城都有哪些关系，能把赌场顺利开到现在还没出事，他头顶的保护伞应该不弱，想端掉难度想必不会小。 而且，想端他的场子，他首先得在警察那边说的上话才行，他才刚来京城，别说警察，他在其它方方面面也都还没关系呢，怎么找人去端胡敬良的场子？ 王流暗暗皱眉，然后猛然想起一个人，眼睛顿时一亮，直接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了出去。 “喂，赵科长吗？我是文少的朋友，王流，他跟您提过吗。”电话一接通，王流上来便先自报了家门。 这是来京城之前，文彦棋给他搭的一条线，让他碰上麻烦了可以去找他帮忙，人叫赵志同，在发·改·委工作，职务虽然不高，只是个科长，而且还是副的，但是架不住权限大啊，掌管全国项目的审批权，方方面面的人都能接触到。 以赵志同副科长的职位，多少也算有点权力，在京城发展这么多年，应该积累到了不少人脉，请他帮忙牵个线搭个桥，应该问题不大。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似乎在回想，然后传来了赵志同的笑声：“王总啊，知道，彦棋跟我提过了，来京城了是吧？” “对，上周五到的，本来一早就想去拜访拜访你，但是周末一直在忙着学习，没能抽出来时间，今天才闲下来，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出来聚聚？”王流邀请道。 赵志同略作沉吟，道：“我现在手头还有点事，大概八点能忙完，万全南路有家维兰西餐厅，八点半我们在那里见面怎么样？” “没问题，那你先忙，晚上见。”王流爽快答应下来。 …… 请人办事，王流没卡着点去，八点一刻就早早到了。 坐在餐厅里，等待的同时，先默默打量了一下四周，整个餐厅以暗红和黄色为主基调，搭配上吊灯、桌椅、餐具的衬托，颇有一股欧式宫殿的风格，整体装修和装饰略显陈旧，应该开业有些年头了，桌椅布局有点紧凑，客人挺多，应该是家口碑不错的老店。 王流暗暗判断，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八点半，赵志同挺准时，时间一到，准时给王流打来了电话。 “王总，我到门口了，你在哪呢？” “我在店里，进门左侧靠窗户这一桌。”王流边回答，边起身朝门口望了眼，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正打着电话进门的西装男，心里恍然，八成就是他了。 对方也在朝这边看来，见到王流脸上微微一笑，挂断电话径直走了过来。 王流也迎了上去，同时顺势打量了下他，三十来岁的样子，标准的西装打扮，身高中等，人有点偏瘦，面相和善，脸上戴副眼镜，看着有点文质彬彬。 “赵科长是吧，我是王流。” “叫我志同就行，不用这么见外，家乡能出王总这么一位商界翘楚，我已经仰慕许久了，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赵志同和善一笑，握手道。 一句话就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不愧是能在发·改·委都混的开的人……王流心里暗想，同时从善如流，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志同你也是南华人吗？” 赵志同点点头，笑道：“彦棋没跟你提过吗？” “没有，只说和你是好朋友，其它的没太细说，先坐吧，别站着了。”王流招呼道。 赵志同走到座位旁，边坐边道：“我和彦棋从小一块长大，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块上，大学之后才分开，虽然这些年不经常见，但也确实是好朋友。” 王流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服务员适时过来招待，王流示意道：“看看菜单，想吃点什么随便点。”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忙到现在还没吃饭，我也确实有点饿了。”赵志同微微一笑，接过菜单，熟练的点了起来： “我要一份黄油面包、一份法式奶牛蘑菇酥皮汤，t-骨牛排配时蔬，七分熟……” 说不客气还真不客气，一眨眼的功夫就点了七八道。 王流也没吃晚饭，跟着点了一份牛排，一份沙拉和甜点，最后又要了瓶红酒。 对面赵志同也点完了，菜单交还给服务员，然后忽然开门见山道：“都是老乡，还有彦棋在，咱们也不算是外人，王总找我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不用见外。” 第361章 难点 话题转的太快，王流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笑道：“行，那我就直说了，今天找你确实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最近碰上点麻烦，需要在警务系统里打点点关系，但我刚来京城，在这边没什么熟人，不知道志同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个？” 赵志同眨了眨眼，确认道：“你找我，就为了这事？” 王流点头道：“对，办的到吗？” 赵志同轻松一笑，来之前他就猜到，突然找上门，王流大概是有求于他，而他能帮的上的，无非就是帮忙疏通一下项目，毕竟这是他职权所在。 原本还有点为难，不帮吧，人毕竟是文彦棋介绍来的，而他俩又是发小，面子上不太好看。 可如果帮吧，他也只是个副科，话语权有限，真不一定能帮的上忙。 现在可好，闹了半天就是请他帮忙牵个线搭个桥，这可就简单的多了。 “没问题啊，正好我有个朋友在警局里工作，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不过我职务不高，认识到的朋友基本都跟我一样，职位也有限，不一定能符合你的要求。” 有就比没有强啊……王流脸上一喜，道：“没关系，有个能说的上话的人就行。” 赵志同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帮你联系一下看，正好待会儿吃完饭也没事，如果他有时间，直接约出来见一见怎么样？” 王流欣然道：“可以啊，我没问题。” 赵志同雷厉风行，闻言直接掏出手机，起身上旁边打起了电话，片刻后笑意盈盈的回返，道： “妥了，我朋友正好有点时间，能出来见见，晚上九点半，西城分局对面咖啡馆碰面，待会儿吃完饭直接赶过去，正好赶得及。” “西城分局？”王流眨了眨眼：“你朋友在西城分局工作吗？” “对，怎么了？”赵志同不明所以道。 “没事，随便问问。”王流不动声色的笑笑，同时心里暗道：宋承志的案子就归西城分局管，现在请赵志同帮忙搭线居然也搭到了西城分局，这还真是巧了啊。 …… 晚上九点半。 王流和赵志同吃完饭驱车径直赶了过来，时间刚刚好。 赵志同以前来过，熟门熟路找到咖啡馆，进门刚坐下，门口又进来一人，赵志同顿时眼睛一亮，赶忙起身招了招手。 王流心里了然，知道是正主来了，顺着视线看了一眼，然后眼神一愣，接着忽然就乐了，搭线搭到西城分局就算了，居然介绍的人他也见过，这不是负责宋承志那件案子，昨晚还去医院问过他话的那个刑警队长吗，叫郑……什么来着？ “志同，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见我了？够难得啊。”郑涛也看到了赵志同，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我再忙也没有你忙啊，大晚上的还要加班。”赵志同跟着调侃一句，然后指指王流，道：“给你介绍个朋友，我老乡，王流王总。” 说完转过身，又指指郑涛道：“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朋友郑涛。” “郑队长，你好，我是王流，昨晚我们在医院见过的。”王流笑着伸手道。 郑涛看了眼他，略一回想便恍然道：“是你啊，你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王流道：“已经醒了，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出意外的话，命应该是保住了。” 郑涛点点头：“那就好。” 看着刚介绍完就熟络聊上的两人，赵志同乐道：“感情你们俩原来认识啊。” 王流笑道：“昨晚我朋友出了点意外，郑队长正好负责这件案子，见过一面。” 赵志同了然道：“那正好了，既然已经见过，就别生分了，都坐吧，有什么话你俩自己谈。” 郑涛边坐边瞥了眼王流：“怎么，王总找我有事？” “对。” 话已经挑明，王流也没藏着掖着，索性直接道：“就是为了我朋友那桩案子，下午我已经请律师过去了解过了，听说凶手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就是不肯交代是受了胡敬良指使？” 郑涛点头道：“没错，这小子嘴确实挺硬，怎么审都不松口，不然我也不用加班到现在了，待会还得回去接着忙。” 难怪选在这里见面，这是想喝完咖啡，待会回去好熬夜接着肝啊……王流恍然，沉声道：“郑队长觉的，这件事跟胡敬良有关系吗？” 郑涛道：“我觉不觉的不重要，关键得看证据，从案情上推断，胡敬良嫌疑确实很大，但是如果凶手不松口，没有证据，再推断也是白搭。” 王流追问道：“那郑队长觉的，你能撬开凶手的嘴吗？” “我会努力，但是照凶手的态度看……”郑涛脸色微微凝重：“难度恐怕很大。” “我倒是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帮郑队长，把凶手的嘴撬开。”王流沉声道。 郑涛眉毛一挑，看向王流道：“什么办法？” 王流沉声道：“胡敬良我找人查过，靠开赌场起家，之后又陆续开了洗浴中心、夜总会，里面多有违法的地方，郑队长如果能带人把他的场子给查封了，人赃并获之后，直接可以把胡敬良扣押。 凶手之所以硬抗着不松口，无非就是觉的有胡敬良在，他就是进了监狱，胡敬良也不会亏待他，甚至还能找关系，把他提前捞出来。 但是如果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凶手还会替他硬抗吗？” “不会，为了自保，凶手大概率会直接招供。”郑涛摇摇头，看了王流一眼，又道：“但是，胡敬良我也查过，了解点他的情况。 赌场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但是地点比较隐蔽，目前我还没摸清他具体开在哪。 洗浴中心和夜总会倒是知道，不过都开在顺义区，而我在西城，那边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就算有违法的地方，我也没有执法权。 想过去办案，得先通知顺义分局，但是胡敬良能顺利把场子开起来，你觉的他在那边能没点关系？” 这才是最难办的，他也查过胡敬良，今天意识到凶手八成不会松口后，他也想过另辟蹊径，从这方面入手，可那边偏偏不是他的辖区，想过去办案，就得先通知兄弟分局。 而胡敬良能到现在都安然无恙，不用想他都能猜到，分局里绝对有他的眼线，等他带着人过去，胡敬良估计早得到消息隐藏好了，毛他都查不到一根。 第362章 搂草打兔子 王流微微蹙眉，胡敬良背后有关系，他自然也能猜到，如果必须提前通知，不能突然袭击，那胡敬良恐怕多半会提前收到消息，最终扑一场空，确实有点难办。 不过心里忽然一动，他又笑道：“按照正常流程走，想人赃并获可能确实有点难，但是如果出现点突发状况呢？ 事急从权，来不及通知，只能直接过去办案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郑队长你是专业人士，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懂。” 郑涛目光闪烁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 “我帮你制造点麻烦，让你可以越过流程，直接带人过去办案，到时候如果正好碰上点赌博、卖淫、嫖娼什么的，都是违法犯罪，既然碰上了，再搂草打兔子，顺带着执一回法，应该也是可以的吧？”王流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这个想法是不是也太…… 居然跟一个警察商量着要制造麻烦，怎么听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啊……郑涛又意动又有点好笑，不过不可否认，这也确实是个办法，值得一试。 “可以试试看，你准备具体怎么干？” 王流凑过去低声跟他说了几句，然后笑道：“郑队长觉的怎么样？” 郑涛沉吟一瞬，咬牙道：“可以，就按你说的办吧。” …… 第二天上午。 王流先去分公司看了看筹备情况，营业执照已经顺利到手，人手也招聘到了一些，再加上之前就已经租好、布置好的场地，分公司基本已经可以正常运转了，不过地的消息，到现在还是没有着落。 “市里、国土局，就连几家国企我都接触过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打听到哪有地要出让，也是奇了怪了，按说京城现在到处都在搞建设，应该不缺地的，可是从开年到现在，一块地都还没有放出来。”何亮郁闷道。 王流却是心里一动，眼下的京城距离后世的繁盛还相去甚远，像样的高楼都没有几座，大片的地方都在等待开发，按说是不应该缺地的，但是偏偏就缺了，而且还是开年到现在一块地都没有放出来，确实有点反常。 该不会是和之前盛传即将要出台的招拍挂制度有关吧？ 按照招拍挂方式出让土地，可比协约出让地价款要高的多了，难道是提前收到了消息，特意没放出来地，就等着制度出台之后，按照招拍挂来出让，好多收点财政？ 王流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就意味着，招拍挂应该很快就要面世了，不然不可能不放地，如果制度迟迟不出台，市里还能一直等下去，连发展都不要了？ 早知道昨天就该问问赵志同了，这方面的情况他应该最清楚啊……王流遗憾的摇了摇头，道： “没有就没有吧，接着打听就是了，另外趁着现在没事干，先把各方面的关系都疏通一下，等拿到地之后，也能节省点时间，直接开始着手动工。” “是。”何亮点头道。 …… 从分公司出来已经临近中午，来都来了，王流索性又去旁边的长丰看了看，和橡果国际的投资项目，年后又接触了两次，可惜依然没谈拢。 其它又物色了几个投资项目，但是目前还都在调研阶段，公司开业三个月，到现在基本算是毫无进展。 不过投资向来都是慢工出细活，王流也没着急，慢慢来就行。 最后着重问了下让周志雄打听胡敬良背景的事，可惜还是没结果。 毕竟不是专门打听消息的，昨天到现在也只有一天，时间尚短，没打听到消息也正常，但是过来问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王流还是感觉有点失望。 从长丰出来，王流又去了趟医院，这回倒是看到点惊喜。 昨天才苏醒，正常应该两到三天才能从icu转出来的宋承志，刚一天就恢复良好，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而且还能说话了。 他的父母也到了，年近六十的老两口，被这一通吓，再加上一路奔波，看着更显苍老，一身打扮挺朴素，比老家村里人要好点，但是应该也是普通的工薪阶层。 两口子一左一右守在床边，心有余悸又松了口气的跟宋承志说着话。 王流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笑道：“恢复的不错嘛，一天不见，就从icu出来了，还能说话了。” “王总！”宋承志闻言，赶忙打了声招呼，说完努力挣扎着就想坐起身。 王流慌忙道：“别动别动，你躺着就行了，可别乱动，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别再把伤口给弄裂开。” 宋承志干笑一下，不挣扎了，道：“那王总你自己做，爸，给王总倒杯水。” “诶、好。”宋父连声答应，说着赶忙起身去倒水。 王流客气道：“不用了，叔儿你别忙活，我不渴。” 宋父干笑着没说话，手上却是不停，倒了杯水给王流放到了面前。 王流只好接过，又顺嘴问了句：“您跟阿姨什么时候到的？” 宋父道：“上午十点多。” “自己来的医院，还是老范去接的你们？” “小范去接的，本来不想麻烦你们的，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但是小范直接等在了火车站，只好让他送来了，耽误了他一上午没工作，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这回真是多亏你们了，刚才医生都跟我们说了，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承志恐怕……他能交到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荣幸。”宋母插了句话，说完鼻子一酸，忽然抹起了泪。 可别这么说，要没有我们，他还不至于被捅呢……王流有点心虚，赶忙道：“阿姨您别客气，我们跟承志是朋友，应该的。 房间你们还没去看吧？我已经替你们订好了，就走医院边上，出门走两步就是，既方便你们休息，也能就近照顾承志。 另外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您直接跟我们说，我替您解决。”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宋母泪掉的更凶了。 宋承志尴尬道：“妈，别哭了，让王总看着多不好，我饿了，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吧。” “诶，行，我不哭了不哭了，这就去给你买，想吃点什么？”宋母连忙抹了把泪，问道。 第363章 好戏开场 “买点粥吧，也只能吃这个了。”宋承志苦笑道。 “行，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宋母点点头。 宋承志又看向宋父，道：“爸，你也一起去吧，我妈第一次来京城，对这边不熟悉，别再走丢了。” 宋父看看儿子，又看了眼王流，知道他是有话想跟王流说，这是特意在把他俩给支开，点头道： “行，那你和王总先聊着，我和你妈一会儿就回来。” “不着急，在病房待了挺久了，你们也顺便转转，透口气。”宋承志叮嘱一句，目送老两口出了门，转过头看向王流，正色道： “我听老范说了，我的医药费是王总你帮忙付的，一直还没来的及跟王总你说声谢谢，另外……我工作几年，攒下的点钱，这次过来上ba都交学费了，手上暂时有点紧张，但是你放心，这笔钱等我出院以后，会立刻想办法筹措到还给你的。” “你把你爸妈支走，就为了跟我说这个啊。”王流笑道。 宋承志点点头：“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家里条件一般，这次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爸妈已经够担心了，我不想让他们再因为钱继续替我担心和发愁。” “懂了，就按你说的，钱等出院以后再还我，不用着急，你现在只管安心养病，其它的别多想。”王流笑了笑。 没有拒绝，他看的出来，宋承志是个要强的人，不会轻易受人好处，而且，以他的能力，这点钱也不算什么。 又聊了两句，手术完刚第二天，宋承志还有些虚弱，说了一阵话，脸上已经露出一股疲态。 王流见状没再多说，约了下次有时间再来看他，便告辞先走了。 …… 晚上九点。 西城分局。 郑涛看了下时间，目光微微闪烁，按照昨晚跟王流的约定，今晚九点他俩商定好的计划准时启动，而现在，时间到了。 看了一眼审了一天，依然没有进展，反倒把自己累的一脸疲惫的队员，郑涛心里一横，拍拍手道： “审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先放松一下吧，把人都叫上，一起出去吃个宵夜，今天我请客。” “哇！” “谢谢郑队。” 一众队员顿时爆出一阵欢呼，还有人当即商量起了待会宵夜要吃点什么。 郑涛笑而不语，心里暗道：你们高兴的太早了，真以为请你们去吃宵夜啊。 计划他没有跟队员说，自己的人他信的过，但是局里毕竟人多眼杂，难保不会走漏风声，虽然几率不大，但是跨区执法的事他都干了，自然得万无一失，潜在的风险能规避就规避。 同时拿起手机，默默给王流发了条短信：一切就绪。 …… 家里。 王流看着手机，嘴角微微翘起，然后顺手一通电话拨了出去，沉声道： “家明，该你表演了。” …… 分局对面马路上，一辆车里，马家明接着电话，哈哈一笑道：“明白，您就瞧好吧。” 说完挂断电话，目光紧紧盯着分局门口，直到一辆车缓缓开出门，看着坐在副驾驶的郑涛，马家明眼皮一跳，然后没有迟疑，一脚油门猛然蹿了过去。 孙学才开着车刚上路，旁边就猛然冲过去一辆车，差点没吓他一跳，咧嘴骂道：“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郑涛却目光一闪，幽幽道：“他这速度应该超速了吧？追上去，查了他。” “啊？追他？”孙学才一愣：“我们不去吃宵夜了吗？” “追完再吃，敢在警局门口玩飙车，不给他点教训，还反了他了。”郑涛义正言辞。 孙学才想了想觉的有道理，咬牙道：“也是，那就听您的，先追上去，查了他。” 说完狠踩油门，猛然追了上去。 跟着后面一辆车里的其他队员，顿时面面相觑。 “路走错了吧？不是要去吃宵夜吗？郑队这是要去哪啊。” “不知道，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我来打……呃，电话关机了。” “那就算了，不管去哪，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跟过去看看。” 几人快速商量完，然后狂踩油门，跟着追了上去。 …… 透过后视镜，看着追上来的警车，马家明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刚才担心后面跟丢了，他特意放慢了点车速，现在终于追上来了。 好戏开场，接下来就可以按计划执行了。 眼看距离越拉越近，马家明一脚油门踩到底，速度陡然飙升，穿过不算拥挤的车流，疾驰而去。 “嘿，还想跑？你跑的了吗？”追在后面，原本即将追上的孙学才，眼看距离再度拉开，陡然怒了，咬牙骂了句，跟着狂踩油门，紧追而去。 后面几名队员不明所以，只能紧紧跟上。 三辆车你追我赶，一路狂飙，马家明一马当先，把控着距离，不至于太远跟丢了，也不至于太近被追上，始终远远吊着追在后面的孙学才，从西城区，直奔顺义。 一路上无数人侧目，不过眼下飙车盛行，晚上时常有飙车族互相飙车取乐，以争当二环十三郎为荣，也就是用十三分钟，绕着二环兜一圈。 路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当又有人飙车，正好被逮了个正着。 而沿途的交警见状则如临大敌，纷纷加入了拦截。 可惜已经计划好的马家明，自然有所应对，加上他本就出色的车技，一路有惊无险，顺利开进了顺义，直到一家洗浴中心门前，才装作无路可逃，最后慌不择路，一头拐进了洗浴中心门前。 看着紧追而来，停下车快速包围过来的一众警察，马家明嘴角微翘，打开车门，撒腿就跑进了洗浴中心。 “继续追。”郑涛大手一挥，一马当先紧随其后，同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人是顺利带过来了，接下来就看能不能有所收获了。 洗浴中心。 原本站在门口把风的人，看着一堆警车追着一辆车呼啸而来，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好奇又是哪个倒霉蛋飙车被堵了，可转眼一帮车全部停到了门口，一众警察下车齐齐杀向店里，几人顿时笑不出来了，赶忙上前阻拦： “停停停，你们想干嘛？” 第364章 诡异的尴尬 “警察办案，给我闪开。”追了一路没追上，憋了一肚子气的孙学才，闻言上来就瞪着眼恶狠狠的呵斥道。 大概是做贼心虚，几人还真被唬住了，没敢再吱声，眼睁睁看着郑涛带着人气势汹汹冲进了店里，为首一人咬牙掏出手机，边打电话，边吩咐同伴道： “你们跟上去看着点，我打电话通知良哥。” “是。” 同伴应声而去，而电话也接通了，为首那人赶忙惊慌失措道： “良哥，雷子抄到店里来了。” “什么？” 一间包厢里，光着膀子正在按摩的胡敬良，闻言噌的一下坐起身，惊愕道：“哪来的雷子？上店里干嘛去了？” “不知道啊，我在门口把风把的好好的，一帮人莫名其妙就找来了。”苏浩到现在还有点懵逼，谨慎道： “我看他们一个个都来势汹汹，看着就像来者不善啊，咱们店里生意正做着呢，这要是让他们给查到，咱们可就完了，良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你先上去拦着点，我现在就联系人去摆平。”胡敬良也是一惊，店里的勾当要是被查到，他作为老板第一个就别想跑，沉声吩咐一句，说完挂断电话，翻出一个号码，紧接着打了出去。 “韩队，怎么个意思？带队出来也不打声招呼，还查我头上了？” 电话接通，胡敬良上来就颇有点不爽的质问道。 电话那头，韩俊川听的一脸莫名其妙，皱眉道：“你在说什么？我在家呢，带什么队，查什么案？” “不是你？” 胡敬良一愣：“那抄到我店里的是谁？是不是你队里手下自作主张干的？” 韩俊川大概听明白了，断然否认道：“不可能，我的手下我清楚，没我的命令，不可能擅自行动。” “那会是谁？”胡敬良一脸茫然，同时心里愈发担忧，要是韩俊川还好，他俩认识这么久，他可没少给他塞好处，俩人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是韩俊川翻脸不认人干的，他还能威胁一下补救。 可要不是他，是其他人，那这回可就有点难办了啊。 “韩队，不管是谁，肯定都是你的同事，你帮忙打声招呼，疏通一下，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谈，别这么兴师动众嘛。” 他俩的关系韩俊川也知道，胡敬良要倒了，他也跑不了，沉声道：“我尽力帮你去问问，你也让人去打听下，看看去的到底是谁，知道了人我也才好帮你去疏通。” 胡敬良心里一松，赶忙道：“行，我这就让人去打听，你那边就麻烦韩队了。” …… 洗浴中心里。 白天踩过点，知道一楼是大众浴场，二楼是包厢区，而一些特殊服务，只可能在包厢区。 所以马家明进门便直奔二楼，看着过道上的一排包间，挑了个房门紧闭的，没迟疑，抬起一脚便踹开了门，露出了包间里正在床上贴身肉搏的两个人，画面香艳。 好事被打断，床上两人先是一惊，等看清门口的人，同时松了口气，然后全部勃然大怒。 “你谁啊？” “神经病啊，踹我门干嘛？” 马家明不以为忤，反而舒了口气，看着两人开心的笑了，捉奸在床，铁证如山，这趟没白来。 “妈的，你笑什么？”不回答就算了，居然还对着他笑，好事被撞破本就恼怒的男的，见状直接恼羞成怒骂上了。 马家明懒的搭理他，转身直奔下一间包厢。 男的却不依不饶，起来裹上浴巾就追出门，边走边怒骂：“妈的，你别跑，给老子站住，踹完老子的门就想跑，你他么……” 话还没骂完，刚走到门口，就撞上紧随马家明之后追到二楼的郑涛等人，剩下的话直接憋在了嘴里，看着一帮警察横冲而来，男的身体一僵，脑门上的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而另一边，马家明动作不停，沿着走廊，专挑关着门的包厢，一脚一个，全部踹开了门，然后扬长而去，留下身后一片骂声。 “他么的谁啊？” “狗日的别跑。” “给老子站住。” 被撞破好事，一帮嫖客恼羞成怒，纷纷骂骂咧咧的追了出来，站在门口先齐齐向着马家明溜走的方向狠狠骂了两句泄愤，然后一回头，陡然看到站在走廊门口的郑涛等人，瞬间全部目瞪口呆。 有胆小的甚至手一抖，原本抓在手里挡着身体的浴巾直接滑到了地上，露出了光溜溜的身体，和郑涛等人坦诚相见。 画面有点诡异的尴尬。 上一秒还骂声一片的走廊，下一秒便落针可闻。 不止一帮嫖客，孙学才等人也都看呆了。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啊这是？出来吃个夜宵，要不要这么刺激？ 孙学才瞠目结束的看着一帮嫖客，又望了眼已经没了人影的马家明，最后回过头看向郑涛，咽了口口水，道： “郑、郑队，那小子跑了，这边这是在卖淫嫖娼啊，咱们现在……去抓哪边啊应该？” 郑涛抿了抿嘴，沉着脸努力掩饰着心里复杂的心绪，顺利人赃并获，他有目的达成的欣喜，同时更多的还有一股难言的错愕。 从警多年，他办过的案子无数，扫黄的也有好几起，可上来就被一帮嫖客坦诚相对的场面，他这么多年也真是头一次碰到。 尤其边上不远处那位，浴巾掉在了地上，光溜溜的呆立当场，大概是刚才出来的太急，胯下居然还带着武装，清晰的展示着刚才安全作业的痕迹…… 他一个没忍住，努力掩饰了半天的沉着瞬间破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然后赶忙收敛起来，咳嗽一声，板着脸道：“都给我靠墙站好，别乱动。” 意思很明显了，先抓眼前的。 孙学才心领神会，跟着呵斥道：“没听到吗？都给我老实站好，动作快点。” 其他人也缓过神来，跟着上前呵斥，指挥一帮嫖客老老实实站到了墙边。 走廊口，紧随而来的苏浩看着这一幕，脸色瞬间一片苍白，还想着能上来拦着点，这下可好，直接就被抓了个正着，这还拦个屁啊。 第365章 截人 正茫然无措，手机突然响了，苏浩掏出手机看了眼号码，眼皮瞬间一跳，赶忙接通。 “什么情况了现在？雷子拦住了吗？”胡静良上来便直接问道。 苏浩苦涩道：“来晚一步，已经让他们撞上了。” 胡敬良瞬间心里一沉，真被发现了，这下可难办了。 胡敬良心思急转，急声道：“我已经在找人了，你上去拦着点他们，无论如何得把人拖住，等我去摆平。” 眼下只是刚发现，棘手是棘手了点，但还可以回旋，但是要是等人被带去局里，那可就真回天乏术了。 苏浩瞄了眼站在走廊里正疾言厉色，把一帮嫖客训的服服帖帖的郑涛等人，咽了口唾沫，道：“我、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胡敬良咬沉声道：“另外再去给我问一下，他们到底是哪个部门的警察，问清楚了立刻回给我，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苏荣咬牙应下，看了眼已经把人安排好，正让嫖客穿衣服，接下来就该带着人走的郑涛等人，心里知道不能等了，放下电话跟旁边小弟交代一句，然后深吸口气，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嘛？” 郑涛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 苏浩不明所以道：“经理不在，这里暂时我管事。” 郑涛眉毛一挑，勾起嘴角，冲孙学才大手一挥道：“那正好了，把他一块带回去，跟我们走一趟。” 苏浩：“？？？” 人没拦下就算了，这是把我自己也搭里面了？ 苏浩目瞪口呆，眼看孙学才径直朝他走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极力抵抗道：“别过来，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我跟韩队长很熟，你们别乱来啊。” “韩队长？不认识，我们这里只有郑队长。”孙学才嘿嘿一笑，然后脸色一变道：“至于凭什么抓你……你说凭什么？他们这些人是干嘛的？提供场所，组织卖淫嫖娼，犯没犯法你不知道吗？” 苏浩哑口无言，但还是极力争辩：“什么郑队长，我没听过，想抓人，你们有证据吗？把你们证件拿出来让我看看，我现在怀疑你们根本不是警察。” “都人赃并获了还想抵赖？你赖的掉吗？有什么话跟我回局里再说吧。”孙学才狠笑一声，随手掏出证件，摆在苏浩面前道： “看好了，这就是我的证件。” 西城分局……苏浩看的瞳孔一缩，然后猛然抬头看向孙学才道：“你们是西城分局的？这里不是你们的辖区，你们没有执法权，你们不能抓人。” “能不能抓你说了可不算，老实点配合，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孙学才警告一句。 苏浩置若罔闻，依旧极力挣扎。 孙学才懒的再跟他废话，直接大手一挥：“把他铐起来。” 身后两个同伴闻言一拥而上，一左一右把苏浩牢牢铐了起来。 苏浩边挣扎，边冲躲在楼梯口的小弟狂打眼色，心里暗暗庆幸，得亏刚才留了一手，不然现在连个给胡敬良报信的人都没有了。 小弟见状慌忙溜到一边，给胡敬良打起了电话。 “良哥，浩哥也被抓了。” 胡敬良心一沉，追问道：“到底是哪的警察，问出来了吗？” “问出来了，浩哥说是西城分局的。” 西城？他们干嘛跑顺义去了？ 胡敬良一愣，然后心里忽然一动，该不会是和迪厅那件案子有关吧？ 胡敬良惊疑不定，来不及再细想，匆匆交代一句：“知道了，你接着盯着点他们，能拦尽量拦一下。”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给韩俊川打了过去：“韩队，问出来了，去的是西城分局的人。” 西城分局？ 韩俊川同样一愣，也忽然恍然，难怪他问了一圈，也没打听出来去的是谁，原来不是局里的。 “店里生意已经被发现了，人也被抓了，估计马上就会被带走，韩队你想想办法，尽快帮忙拦一下，不然人要是被带走了，那就全完了。”胡敬良急切道。 “我尽力，你等我电话吧。”韩俊川沉声应下，挂断电话，心里暗暗思索起来。 负责扫黄的通常是治安队，偶尔也可能是刑警队，能去胡敬良店里的基本就是这两个单位。 如果是治安队，从西城到顺义来执法，明显越界了，正常应该先通知一下局里，但是现在没有通知，突然跨区突击去检查，治安队的可能就小了，更大可能是刑警队。 韩俊川目光闪烁，身为同行，他很清楚西城的刑警队是郑涛在负责，沉吟一瞬，低头翻出他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然后收到提升：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韩俊川瞬间确定，去的应该就是郑涛了，作为特殊职业，手机关机最大可能就是在办案。 只是电话打不通，他想拦人，那就只能亲自去跑一趟了。 韩俊川快速盘算完，没再迟疑，猛然起身，边穿衣服，边打电话出了门：“小方，通知全体队员，到浴良洗浴中心集合，有活干了。” …… 洗浴中心里。 郑涛清点完人数，取证完现场，又上三楼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其它嫌疑人之后，这才带人准备离开，刚下到一楼，正好碰上匆匆赶来的韩俊川，眼睛瞬间一眯。 “老郑，到我的辖区来执法，也不通知我一声，有点越规矩了吧？”韩俊川看了眼被铐住的苏浩等人，目光最后落在打头的郑涛身上，轻飘飘道。 苏浩目露狂喜，感觉终于等来了救星。 郑涛淡淡一笑，道：“事发突然，没顾得上，你别见怪，等回去我一定把程序给你补上。” “没事儿，突发状况谁都可能遇上，我理解。”韩俊川笑呵呵一句，然后话音突然一转：“不过这里毕竟是我的辖区，这家店我也盯了挺久了，人既然抓了，移交给我怎么样？你放心，案子我会如实上报，该你的功劳一点不会少。” 郑涛深深的看了韩俊川一眼，心里完全恍然，这是来截人的啊，他才刚办完案，他就匆匆跳了出来，如此看来，胡敬良的后台，基本就是他了。 第366章 希望破灭 “韩队，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我们辛苦抓的人，凭什么移交给你？”没等郑涛开口，孙学才先不乐意了。 韩俊川冷冷瞥了他一眼。 “学才，怎么跟韩队说话的？”郑涛装模做样的训斥一句，然后转过头，笑呵呵的看向韩俊川道：“移交没问题，但是人毕竟是我们抓的，口供总得录一份吧？等我先带回去做下笔录，然后就把人交给你，老韩你看怎么样？” 韩俊川摇摇头：“没手续，也不是什么大案，直接就来我的辖区拿人，不合适吧？要不这样，人带到我那里去，口供你想怎么录还怎么录，怎么样？” 说话间，韩俊川刚才召集的人手也陆续赶了过来，不明所以的站在他身后，和郑涛等人隐隐形成了对峙，局面忽然陷入僵持。 …… 洗浴中心门外。 韩俊川赶过来的同时，王流也驱车姗姗来迟，停在了路边。 刚才打断无数好事，把洗浴中心里搅得鸡飞狗跳的罪魁祸首马家明，已经趁乱溜了出来，快步上前打开车门上了车： “王总，都办妥了，人赃并获，郑队顺利抓到了人，不过刚才忽然又杀过来一个人，拦着郑队不让走，想让他把人移交给他，看样子，应该是胡敬良搬来的救兵。” 王流嘴角一翘，丝毫没有意外，狗急了还跳墙呢，场子被抄了，胡敬良找人过来救场很正常，不过也只是垂死挣扎而已，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自然也早有应对。 胡敬良能找人，他也可以啊。 算算时间，人应该也快来了吧？ 正想着，路上突然开过来几辆车，接连停到了洗浴中心门前，车门打开，一帮人迅速下了车，拎着相机、话筒，快步冲进了门。 来了！ 王流看的眼睛一亮，说曹操曹操就到，而且不早不晚，来的刚刚好。 这就是他安排的后手。 这么大一个淫窝，现在已经人赃并获，只要被曝光，胡敬良就算后台再硬，不管找谁来救场，都压不住。 这下看谁还能来保他！ …… 洗浴中心里。 郑涛看着韩俊川，眼睛微眯道：“老韩，这点面子都不给我？你是打定主意要拦着不让我走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想针对你，你如果感觉被冒犯了，等这事办完，我专门向你赔罪，但是今天，人你得让给我。”韩俊川毫不退让。 也不能退让。 人要是被郑涛带走，做成铁案，胡敬良就在劫难逃了，而他也得跟着受牵连，想要躲过这一劫，只能尽力拿下案子的主导权。 所以，人他无论如何都得抢到手，然而……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冲进来一群记者，上来就架着相机，对着挡在门口的韩俊川等人一顿乱拍，同时伸着话筒，直接怼到了他面前。 “警察同志，听说浴良洗浴中心涉黄，请问是真的吗？” “今天是突击安排的查抄吗？” “有没有查到问题？” 韩俊川嘴角微抽，变故来的太快了，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记者围了起来，问题接踵而至，一时间人都有点愣神，茫然的看了眼众人，忘了说话。 郑涛则眉毛一挑，刚才被韩俊川严词拒绝，他还有点不爽和头疼，感觉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没想到转眼又生变故，记者居然来了，这可是神助攻啊。 郑涛心里一乐，掷地有声道：“没错，浴良洗浴中心确实涉黄，刚才已经被人赃并获，当场抓获失足女37名，嫖客28人，招嫖人员13人，相关人等都在后面，大家可以去查看。” 一众记者眼睛一亮，当即略过韩俊川，踮着脚架着相机对着楼上狂拍起来。 韩俊川也缓过神来，脸色一片阴沉，犯罪行为被当众公布，受众还是一帮记者，这下事情铁定是压不下来了，他想截人的想法基本也落了空。 “韩队，现在我能把人带走了吗？”郑涛笑眯眯的看过来道。 韩俊川瞬间一阵腻歪，很不爽，但是也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了，索性勉强一笑道： “当然，郑队请便。” 说完冲收下使个眼色，大手一挥道：“郑队人手不够，都上去帮把手，帮郑队把人带回去。” 既然拦不住，那就干脆帮一把，划清界限吧。 苏浩瞬间傻了眼，还以为等来了救兵，没想到最后反倒成了抓他的帮手，急声道： “韩队，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我们胡总跟你……” “闭嘴，先把他给我带走。”韩俊川瞬间变脸，没等他说完，就一口打断，指挥人上前，架住他就走。 苏浩边挣扎边叫嚷，可惜无济于事，被架着出了门。 韩俊川松了口气，看了眼继苏浩之后排着队被押出来的其他人，走到旁边，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喂，韩队，怎么样了，人拦住了吗？”胡敬良上来就急声问道。 韩俊川沉声道：“没有，忽然来了群记者，拿着相机全程记录，人肯定是拦不住了，你自己最近注意点，先别露头，尽量找找关系，看能不能把事摆平，实在不行就去国外躲躲，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胡敬良瞬间脸色一白，手一松，啪嗒一声，手机摔在了地上。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等场子被封，下一个被抓的就该是他了。 以他主犯的身份，再加上洗浴中心的涉案规模，如果被抓到，他少说也得被判十年。 进去住十年……光想想他就一阵头皮发麻。 不，我不能被抓，绝对不能……胡敬良心里涌起一股求生的本能，心思急转，然后捡起手机，匆匆忙打起了电话。 “江少，在哪呢？” “呵呵，老胡你打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刚到你夜总会门口，正想着喊你过来喝两杯，你就先给我打来了。”对面传来一阵笑声。 胡敬良眼睛一亮，道：“您等着，我马上过去接您，正好我也有事想找您，待会儿见面一块说。” “那你可得快点，我已经进门了。”江成宇哈哈一笑。 “得了，我也马上就来。”胡敬良边说边立刻起身出了门。 第367章 同病相怜 “真壮观啊！” 洗浴中心门前，看着一排衣着清凉的小姐排着队从门口走出，一个接一个络绎不绝的画面，王流咂了咂嘴，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类似的画面以前他只在新闻里看到过，眼下亲眼见证，着实比在新闻里看的更直观、更有冲击力。 段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脸长了见识的表情。 马家明却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道那是你们没看到刚才在里面的场景，那才叫真的壮观。 …… 另一边。 胡敬良也匆匆出门，下楼迎上了江成宇，还离得老远就伸手热情招呼起来：“江少，可有些日子没见了吧，来之前也不早点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到门口来接您啊。” “自己人，就别搞这些客气的了，待会请我喝两杯，什么都有了。”江成宇呵呵一笑，年纪看着不大，顶多三十出头，言谈举止却已经透着一股圆滑。 旁边还跟着一人，王流如果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来，正是上次在论坛上和他有过几句摩擦的吴庆东，跟着笑道： “就拿你收藏的那几瓶好酒就行，之前我求了好几次你都舍不得请我喝，现在江少来了，你总不会再舍不得了吧？” “那不能够，不就几瓶酒吗，我待会儿让人都拿过来，江少、吴总，你俩想喝哪瓶喝哪瓶，想喝多少喝多少。”胡敬良爽快答应。 正有事相求，别说几瓶酒，就是让他放血他都干。 “爽快！”吴庆东顿时冲他竖起颗大拇指。 “得，那我今天还真是来对了，待会儿有口服了啊。”江成宇哈哈一笑，同时意味深长得看了看胡敬良，刚才电话里说有事找他，现在又这么大方，只怕这事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啊。 “先里面请吧，包厢我已经安排好了。”胡敬良招呼一句，又随手打发一个路过的服务员去拿酒，然后带着两人上了楼。 …… 包厢里。 胡敬良拿着珍藏多年的白兰地，替江成宇、吴庆东一人倒了一杯，抬手示意道：“请吧，尝尝看口感怎么样？” 吴庆东迫不及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起来：“嗯……口感很柔和，没有烈性酒的干烈，发酵时间应该挺久了，香味也比一般的白兰地要纯正许多……” 吴庆东睁开眼，看向胡敬良道：“你这是限量版的干邑白兰地吧，哪一年的？” “吴总很懂啊，没错，就是限量版干邑白兰地，88年酿制，到现在已经快十五年了，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弄来的。”胡敬良笑着介绍道。 开夜总会的，多少需要点好酒镇场子，而这瓶干邑白兰地就是他用来镇场子的收藏品之一。 江成宇跟着抿了一口，微微一笑道：“确实不错，这是你拿来镇场子的吧？现在拿来给我喝，够朋友。” 说着晃了晃酒杯，看向胡敬良道：“刚才电话里说有事找我，什么事，直说吧，就冲你这杯酒，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帮。” 胡敬良脸色一喜，铺垫这么多，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那我就直说了，刚才收到消息，我那家洗浴中心被查封了，里面的生意被当场人赃并获，后续继续追查起来，我肯定也跑不了，所以……” 胡敬良看向江成宇，正色道：“我想请江少你帮帮忙，能不能帮我把事情压一压。” 难怪这么大方，感情是火烧眉毛了啊……江成宇心里恍然，瞥他一眼，轻笑道：“老胡你也混了挺多年的了，难道就没提前打点好关系吗？店居然还能被查？” “关系我自然打点过，可这次不一样，去的是西城分局的人，没在我打点过的关系里。”胡敬良苦笑道。 “西城分局？”吴庆东诧异道：“我没记错的话，你那家店是在顺义吧？不是他们的辖区，他们干嘛去查你的场子？” 江成宇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显然也很好奇。 胡敬良迟疑一下，沉声道：“可能是想借题发挥吧，前几天在迪厅里和几个刺儿头起了点冲突，小崽子嘴挺硬，我气不过，就安排人捅了他们一个人，对方报了警，案子正好归了西城分局。 他们猜到是我在背后指使，昨天把我喊过去问了问话，我没交代，还和他们闹了点不愉快，这回八成就是故意在向我发难。” 吴庆东恍然，看了看他，同情中似乎又透着一股幸灾乐祸道：“你说你也是，不交代就不交代，干嘛还和他们闹不愉快？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你都不知道吗？现在好了，被教育了吧？” 江成宇却眉头微蹙道：“不一定，警察办案也是有规矩的，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们气归气，但是应该还不至于特意针对你，跨区去办案，可能还有其它原因。” “其它原因？”胡敬良一愣，他还没想那么深远，茫然道：“能是什么原因？” 江成宇沉吟一下问道：“和你在迪厅里起冲突的那几个人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胡敬良摇摇头：“都是生面孔，不认识，口音听着也像是外地人，当时迪厅正好举办淑女大赛，他们为了一万块的奖金就上台去比赛，不像是有背景的人，不至于有这么大能量，推动警察来查我吧？ 名字我知道两个，一个叫沈黛宣，还有一个叫……王流。” “谁？” 吴庆东正听的津津有味，陡然听到王流，顿时心头一跳，猛然看向胡敬良道：“你说还有一个叫什么？” “王流啊，怎么了？你认识他？”胡敬良茫然道。 江成宇乐了，笑着看了眼吴庆东，道：“何止是认识，跟你一样，老吴跟他也起过冲突。” 之前论坛上的报道他也看了，吴庆东和王流的摩擦他倒是也清楚。 胡敬良诧异道：“是吗？跟吴总也起过冲突，这么说来，他也算有点能量了？” 吴庆东黑着脸点点头：“不是有点，是很有能量，天盛听说过吗？那就是王流的产业，现在的估值，少说也有一百多亿了。”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王流的实力他还是很认可的。 说着看了眼胡敬良，吴庆东忽然有了股同病相怜的感觉，当初他就是没认出王流，觉的他年纪轻轻，应该没背景、没能量，所以嘲讽了两句，结果惨遭打脸。 现在看来胡敬良也一样，都是被王流的外表给欺骗了啊！ 第368章 和事佬 一百多亿…… 胡敬良感觉心脏好像被狠狠敲了一下，瞳孔猛然紧缩，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开赌场、夜总会，和人对拼抢地盘，付出那么多心血，冒了那么大风险，到现在全部身家加一块，也不过才堪堪破亿。 而王流一个毛头小子，他凭什么能挣这么多钱？ 胡敬良心里满满都是羡慕和嫉妒，同时还有一股深深的忌惮。 他和王流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而以王流的身家，能量必定不会小，如果这次洗浴中心被查封，真是他在背后推动，那他想把事情压下来的难度可就更加大了。 “江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你可一定要帮帮我。”胡敬良心里一阵慌乱，赶忙看向江成宇，紧张求助道。 “能帮我肯定帮，只是……如果没有外力干扰，想把案子压下来，难度倒也不算特别大，但是有王流在，他的背景你也了解了，如果真是他在背后推动，那想把案子压下来，可就有点不好办了啊。” 江成宇为难的摇了摇头，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胡敬良，眼神颇有点玩味。 忙他可以帮，但是这么棘手的事，一不小心还很有可能得罪王流，给自己树一个强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凭什么帮？ 就凭你请的这杯酒吗？ 胡敬良心领神会，这是想要好处啊。 不过请人办事送点礼倒是也正常，胡敬良没有气愤，顺势道：“我知道，难是难了点，所以我才请江少你帮忙啊。 你放心，疏通关系花的钱，全部我来出，不会让江少你破费的，另外，等事情被压下来，我那家店的干股，我送江少你一半，算是请江少帮忙的一点感谢，你看怎么样？” 江成宇笑而不语，同时心里暗暗鄙视，给你办事，疏通关系花的钱你来出不是应该的吗？ 至于股份，你店都还被封着呢，拿张空头支票就想糊弄我，把我当傻子吗？ 胡敬良看着江成宇的脸色，猜到他开出的条件大概没让他满意，咬咬牙继续加码道：“我前段时间还开了家娱乐公司，江少你要是感兴趣，以后我们一起干，怎么样？” 这才对嘛，请人帮忙，好歹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江成宇欣然笑道：“说这些就见外了，你放心，忙我一定帮，关系我会尽力帮你去疏通。 另外，王流那边始终是个阻碍，如果他真铁了心要盯着你不放，想把事摆平，就是我也不一定有把握，我的建议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最好和他沟通一下，能和解就和解了吧。” 胡敬良脸色微沉，上次在迪厅里就对他出言不逊，现在又害的他店被查封，自己还得出笔血来破财消灾，付出这么大代价，最后还得去找他和解，怎么想他都有点不甘心。 但是他也清楚，眼下这局面，他要想逃过这一劫，也只能去找王流和解了。 胡敬良闷闷的点点头，道：“我听江少的，不过我连他电话都没有，人在哪都不知道，面都见不着，怎么去跟他和解？” “放心，只要你有这个想法，剩下的就不用管了，我替你去牵线搭桥。”江成宇哈哈一笑，主动揽了下来。 以王流如今的实力，他倒也乐意当个和事佬，既能拿好处，同时还能顺便和王流结交一下，一举两得。 …… “王总，有个朋友托我帮忙跟您问一下，他有个朋友想约您一起吃个饭，您看您要不要见见，还是我帮您推了？” 早上起床，王流正吃着早饭，周志雄忽然打来了电话，王流边吃边道：“对方是谁？为什么约我？” “江成宇，父亲在部委工作，职位不低，正厅级，听说下一步很大概率能提副部，在京城能量不小，为什么约您我还不知道，不过……”周志雄顿了顿，话音一转道： “吴庆东您还记着吗？” “吴庆东？” 王流皱眉想了想，然后恍然道：“就是上次在论坛上和我结了点梁子的那个吴庆东吗？还记着，怎么了，他逮到机会去找公司麻烦了？” “那倒没有，上次您不是让我去查一下他那两个合伙人的背景吗？江成宇就是其中之一。” 王流眼皮一跳，是他？ 莫名其妙突然找上门，他想干嘛？替吴庆东找回场子？还是有什么其它目的？ 王流默默沉思，凝重道：“他还说了什么？” “其它什么都没说，只说想约您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 真的只是单纯认识一下吗？ 王流有点不太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好端端的突然来约他，要说没目的他可不信。 “您看您要不要见见？” 王流沉吟一瞬，道：“见见吧，你去回复他，让他挑时间吧。”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等见面就知道了。 …… 中午。 周志雄回复完，江成宇立刻定好了时间和地点，胡敬良已经火烧眉毛，他也没耽误，直接选在了中午，在酒店定了间包厢，然后通知了王流。 王流如约而至，周志雄作为中间人也跟来了。 两人刚进门，江成宇就热情起身迎了上前：“王总，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江少客气了。”王流笑了笑。 江成宇摆摆手道：“别叫江少，太生分了，朋友都叫我成宇，不嫌弃的话，你叫我成宇就行，别站着了，快请坐，周总你也坐。” 王流和周志雄各自落座。 江成宇热情的拿起酒替两人先倒了一杯，边倒酒边介绍：“早上听到王总愿意赏脸前来，我是欣喜若狂啊，特意拿了两瓶好酒过来招待王总，170周年庆时推出的轩尼诗，一瓶就得十多万，钱倒是其次，关键是限量版，有钱都不一定能买的到，王总先尝尝，看看怎么样。” 王流端起酒杯抿了口，好酒他已经喝过无数，好坏他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点点头道：“不错，口感挺好。” 江成宇哈哈笑道：“喜欢就好，我家里还有几瓶，等回头送你两瓶慢慢喝。” “好意我领了，不过我对酒没那么讲究，有的喝就行，就不横刀夺爱了。”王流婉拒，直入正题道：“江少今天找我来，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第369章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说到正事，江成宇笑容略微收敛，正色道：“既然王总问起，那我也不兜圈子了，今天约王总一是仰慕已久，想认识一下，二也是帮人递句话……” 说着顿了顿，看向王流道：“胡敬良王总还记得不？” 胡敬良？ 王流眼神猛然一紧，听江成宇说到帮人递话，他第一反应是吴庆东，没想到忽然又转到了胡敬良，心里属实有些意外。 他跟胡敬良也认识？朋友？还是说……他也是胡敬良背后的靠山？ 王流暗暗猜测着，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看向江成宇道：“记得，他让江少帮忙递什么话？” 江成宇笑道：“记得就好，你俩的事我都听他说了，上次在迪厅里是他有点上头，做的有点过火，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了，这次托我来就是专门给王总你道声歉，希望你能不计前嫌，翻了这篇儿。” 懂了，这是来当和事佬的啊……王流心里恍然，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江成宇，轻飘飘道：“他一上头，我朋友命差点没了，江少觉的这只是有点过火吗？” 江成宇尴尬道：“是有些过分了，不过听说你朋友不是已经抢救过来了吗？既然人没事，总还有缓和的空间。 老胡说了，他愿意赔偿，你朋友的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他都可以赔。” 王流抿嘴一笑，道：“他消息挺灵通嘛，我朋友是抢救过来了，但是人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 抢救了四个多小时，流了上千毫升的血，后续还得几个月调养才能恢复，这么大代价，他觉的他赔多少钱能弥补？” 江成宇没说话，俯身从桌下拎出一个箱子，砰的一声放到了桌上，打开转过来直面王流，道： “这是一百万，算是给你朋友的一点补偿，如果王总觉的不够，可以再说个数，我转告老胡，后续还可以再追加，一定让王总你满意。 冤家宜解不宜结，老胡是带着诚意想和王总你和解的，就当给我一个面子，以后大家交个朋友，怎么样？” 准备还挺充分……王流看了一眼满箱子的钱，放在眼下，一百万也不算少了，即便是公司高管的宋承志，想赚到也没那么轻松。 正好他昨天还说手头有点紧，和不和解另外再说，先拿下这笔钱略作补偿，缓解一下他的经济压力倒是也不错。 而且，顺便还能卖江成宇一个人情…… 王流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暗盘算，装作凝重道：“既然江少开口了，面子我可以给，不过被捅的毕竟不是我，接不接受赔偿，我得先问问我朋友的意思，等随后再给江少你回话，你看怎么样？” 江成宇心里一松，只要王流同意，那这事基本就算成了，没了他撑腰，他朋友不同意也得同意。 “没问题，应该的，我等你回话，今天不谈其它的了，就喝酒聊天，王总能给面子，这个人情我领了，来，我敬你一杯。”江成宇欣然笑着举杯邀请道。 王流举杯附和，同样笑容满面。 两人都觉的达到了各自的目的，接下来的气氛就融洽的多了，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喝到下午两点多，王流借口有事，告辞先走了。 下楼坐进车里，周志雄看了看他，犹豫一下问道： “王总，你真准备接受胡敬良的和解？” 王流靠在座椅上，舒了口气，勾起嘴角道：“你觉的像他那种人，就算我愿意和解，他能愿意真的和解吗？” 周志雄摇摇头：“能请动江成宇来当说客，胡敬良应该没少放血，再加上他给的赔偿，还有昨天被封的店，出了这么大代价，这笔账可不容易一笔勾销。 现在来和解不过是被形势所迫，但是等他缓过这口气来，以后如果找到机会，我相信，他大概率会趁机报复回来。” 王流幽幽道：“是啊，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和解是不可能和解的，既然是头养不熟的狼，还是趁早除掉为好。” 周志雄点点头，又迟疑道：“是除掉比较好，可是……江成宇那边怎么交代？他开了口，您刚才也答应了，结果又出尔反尔，这样恐怕会把他给得罪了啊。” 话音刚落，段奇手机突然响了，接通说了两句，回过头冲王流道： “老板，赌场位置找到了。” 王流眉毛一挑，终于找到了吗？ 之前他考虑对付胡敬良的着手点，第一选择就是赌场，只是他位置开的比较隐蔽，他一时间没能找到，所以才换成了洗浴中心，但是赌场也还在找。 现在终于找到了，而且时间刚刚好。 王流瞥了眼周志雄，轻笑道：“谁说我要出尔反尔？我是答应了江成宇，可是警察又没答应，他们要追着不放，昨天查完洗浴中心，今天再顺藤摸瓜又查到赌场，也合情合理吧？ 既然要彻底除掉胡敬良，那就再给他一个惊喜好了。” 周志雄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王流也没指望他发表意见，说完便掏出手机，自顾自打起了电话： “喂，郑队，有点消息要跟你通报一下，胡敬良赌场的位置我找到了，你有没有兴趣再去执一回法？” …… 另一边。 江成宇也心满意足的坐进了车里，刚才王流挺上道，他的目的顺利达成，一时高兴之下多喝了两杯，人有点醺醺然，靠在座位上舒了口气，然后掏出手机打给了胡敬良。 “江少，他怎么说？” 胡敬良上来就直接问道。 江成宇呵呵一笑，道：“妥了，卖了我一个面子，虽然还没松口，说是要回去征求一下他朋友的意思，不过钱他收下了，问题应该不大了。” “那就好。”胡敬良松了口气，王流要不追究，把事情压下来的难度就小多了： “警方那边江少疏通的怎么样了？” 江成宇笑道：“放心，已经打过招呼了，刚才喝的有点多，等我先缓缓，晚上再替你去拜访一下姚局长。 毕竟被人赃并获，还被记者看到了，想把事情彻底压下来基本没可能，不过适可而止，不再追究到你头上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你先有个心里准备。” 第370章 肉疼 “懂了，那就麻烦江少多帮忙了，等风头过去，我做东，再好好感谢一下您。”胡敬良彻底松了口气。 “行，等我消息吧。”江成宇哈哈一笑，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胡敬良一直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了。 旁边小弟张松见状试探道：“良哥，事儿解决了？” 胡敬良点点头：“差不多了，江少出面帮忙和解，姓王的也答应了，等再疏通一下关系，基本就能把事压下来了。” “那太好了，等事儿压下来，咱们就不用躲着了，这才刚半天，我就有点憋不住了。”张松一脸兴奋，说着瞄了眼胡敬良，又小心道： “只是……良哥，咱们难道真和姓王的就这样和解了？” 胡敬良脸色一沉，想想付出的代价他心就有点滴血，咬牙道：“怎么可能，和解只是权宜之计，先把眼前这关渡过去再说，等以后找到机会，这笔帐，再慢慢跟他算。” “对，害我们那么多兄弟被抓，场子还被封了，可不能这么便宜了他，这笔帐一定得跟他算。”张松跟着愤恨道。 “放心，我会跟他算清楚的。”胡敬良眯着眼冷冷一句，然后瞥了眼他，话音一转道：“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先不说他了，你不是憋不住了吗？把弟兄们都喊上，带你们出去放松放松去。 事儿已经快解决了，出去露个面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 昨天听完韩俊川的叮嘱，拜托完江成宇之后，他就带着几个心腹躲了起来，准备避风头。 到现在时间虽然不算久，才大半天，可他哪受过这种待遇，别说张松他们，他自己也有点憋不住了。 “好，我去喊他们。”张松瞬间喜上眉梢，丢下句话就准备出门喊人。 然而话音刚落，胡敬良手机忽然响了，随手一接通，一道噩耗便突如其来： “良哥，完了，赌场全完了，雷子刚才突然找了过来，除了我正好出门买了点东西，没被抓到之外，其他人全部被堵在了赌场，全都被抓了。” 声音有些惊慌失措，还带着一股哭腔。 胡敬良如遭雷击，瞬间呆立当场。 洗浴中心卖淫的事还没压下来，现在赌场也被抄了，这项罪名的量刑可一点不比组织卖淫轻。 更关键的是，赌场可是他的摇钱树，他所有生意里，就属赌场来钱最快，现在赌场被抄，他已经不止是心滴血，肉都疼了。 而且，赌场里的小弟都是他的亲信，替他处理过不少黑活，只要有一个人松了口，把他供了出来，那就不止是赌场完了，他也得跟着完。 胡敬良心慌意乱，追问道：“知道去的是哪的雷子吗？” “不知道啊，我远远看见调头就跑了，慢了可能连我也要被抓，我哪还敢上去问啊。”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找地方躲躲，我找人去处理。”胡敬良烦躁的叮嘱一句，挂断电话，接着又给江成宇打了过去。 “江少，姓王的在敷衍你呢，他他么的根本就没想和解。” 一接通，胡敬良就咬牙切齿道。 江成宇刚到家，闻言一脸茫然：“什么敷衍，你在说什么？” “我赌场刚刚也被抄了，肯定又是他干的，除了他，我想不出还能有第二个人。”胡敬良一口咬定。 虽然还没弄清楚，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肯定又是王流的杰作。 江成宇矢口否认：“不可能，他刚还跟我在一块，喝的也不少，我俩刚分开，他就是想去安排，都不一定有时间。” “那还能是谁？” 我怎么知道……江成宇撇了撇嘴，安抚道：“你先别急，等我打电话替你问问，了解下情况咱们再说。” “好，我等你消息。”胡敬良沉着脸应下。 挂断电话，张松小心翼翼问道：“良哥，赌场也被查了？” 胡敬良黑着脸嗯了一声。 张松瞬间脸一垮，哭丧道：“这下可怎么办？洗浴中心、赌场，连折了两个场子，这他么还真的是流年不利啊，咱们还出去吗？” “还出去个屁。”胡敬良没好气道：“去通知一下其他人，最近都他么给我小心点，能不露面就别露面。” “是是是，我这就去通知。”张松连声应下，慌忙走了。 …… “都押上车，带回去。” 赌场门外，郑涛带队查封完赌场，带着人出了门，大手一挥招呼一声，自己走到旁边打起了电话： “王总，感谢你提供的消息，又给我们帮了大忙啊。” “查完了？是赌场吧？”王流刚进门，闻言笑呵呵问道。 郑涛笑道：“没错，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没让你们白跑一趟就好。”王流笑了笑，话音一转道：“另外，消息的事希望郑队能帮我保一下密，胡敬良你也知道，狗急跳墙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 “行，我一定守口如瓶。”郑涛笑着一口应下，又道：“人刚抓到，回去还有的忙活，先不说了，等改天再聊。” “好。”王流欣然应道。 郑涛挂断电话，还没等放下手机，又有电话打了过来，看了眼号码，他眼神一紧，赶忙接通道： “姚局，您找我？” “对，我刚带人出来办了件案子。” “还是昨天那件，又掌握到点线索，洗浴中心老板胡敬良还开了家地下赌场，我带人过来突击检查了一下。” “抓到了，人赃并获。” “好，我马上回去。” …… 另一边。 胡敬良也终于等来了江成宇的消息。 “老胡，我问过了，抄你赌场的是西城分局的人……” “又是西城分局，我说什么来着，又是王流搞的鬼没错吧？昨天来的就是西城分局，今天又是他们，不是王流在搞鬼还能是谁？”没等江成宇说完，胡敬良就咬牙切齿骂上了。 江成宇道：“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今天去的又是西城分局的人没错，但是跟王流还真没什么关系，据说是昨天从你店里抓的那些小弟，他们招的供。” 虽然他也有点怀疑王流，但是他还是更愿意相信是胡敬良自己的人嘴没管严。 没办法，他刚跟胡敬良夸下海口，说事基本办妥了，要是转眼就被王流摆了一道，太打脸了。 第371章 祸不单行 胡敬良脸色微微尴尬，还以为是江成宇事没办好，被王流给耍了，没想到是自己人没管好。 昨天被抓走不少小弟，还真有可能是谁没抗住，把赌场给交代了。 也怪他大意了，只顾着找人平事，没早想起来这点，把赌场停了，或者转移。 胡敬良有些懊悔，却也顾不得再多想，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想想该怎么来补救。 “不管是谁搞得鬼，赌场被封的事实都无法挽回了，洗浴中心的事还没摆平，现在赌场又出了事，这下更加棘手了，江少，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我会尽力的，你最近先别露面，暂时避一避风头，等我帮你疏通一下，再跟你联系。”江成宇叮嘱道。 “好，我等你消息。”胡敬良沉声应下。 挂断电话，想了想，又翻出一个号码，打了出去。 “老柴，最近风声紧，你小心点，店里的生意都先停一停，别再出事了。” 一接通，胡敬良就沉声嘱咐道，一时大意结果赌场就被封了，现在无论如何也该吸取一下教训，不能把夜总会再搭进去。 “都停了吗？”柴思齐小心问道。 “不干净的停了就行，其它的正常经营。” “明白了。” “另外，去联系个律师，让他去西城分局见见苏浩，了解一下案子，看看到底是他么谁出卖了我。”胡敬良咬牙切齿，眼里凶光毕露：敢出卖老子，别让我查出来，不然老子一定要你好看。 “是。” …… 收了江成宇的钱，王流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准备把钱转交给宋承志，顺带着再看一下他。 进门才发现，范朝飞居然也在。 “王总。” 见他进门，宋承志和范朝飞同时打了声招呼。 王流看了范朝飞一眼，笑道：“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下午正好没什么事，过来看看承志。”范朝飞笑着起身，道：“王总你坐。” “一起坐吧，客气什么。”王流笑了笑，招呼范朝飞一起坐下。 宋父熟络的倒了杯水，放到了他面前。 王流道了声谢，转头看了眼宋承志，咂咂嘴道：“一天没见，气色看着又好了不少啊，恢复的不错。” 宋承志笑了笑，情绪好像不是很高。 王流疑惑道：“看你这反应，有点不太对啊，身体恢复了还不高兴？出什么事了？” “没有。”宋承志勉强笑笑摇了摇头。 王流撇嘴道：“你这笑的比哭还难看，还没有呢？到底出什么事了，说出来听听，没准儿我能帮上点什么忙呢。” 宋承志道：“真没有，就是一点小事，最近已经麻烦您挺多了，不用再麻烦您了，我自己能解决。” 宋母嘟囔道：“工作都没了，还小事呢，你那公司也是，你给他们卖了这么多年力，现在刚受点伤，结果连个假都不让请，直接就把你辞退了，也太没有良心了。” 宋承志脸上顿时一阵尴尬。 王流恍然，心道原来是被辞退了，刚被人捅，现在工作也丢了，是有点祸不单行，难怪情绪不高。 “我当是什么事，闹了半天就是被辞退了啊，辞退就辞退吧，以承志的能力，现在还在读ba，等病好了，还怕找不到一份工作？ 现在把你辞退，说不定还是件好事，正好看清老板的为人，既没良心，也没眼光，这种公司不待也罢。”王流笑着宽慰道。 “对，连承志的能力都发现不了，这种公司就不值得给它卖力。”宋母恨恨的骂了句，脸色倒是好看了不少。 宋承志一脸苦笑，知道王流是在安慰他，可哪有那么容易。 ba要上三十个月才能拿到学位证书，眼下才刚开始上，这份履历暂时指望不上。 而单以他现在的履历，又有伤在身，想找份合适的工作谈何容易。 王流看他表情，大致能猜到一些他的想法，继续道：“正好我最近打算开拓一下京城的市场，分公司刚成立，手下正缺人手，实在不行你就来我这里，就当帮我一个忙了，怎么样？” 宋承志瞬间有点意动，王流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如果能跟了他这个老板，可比原来在公司有前途的多了。 只是又有点迟疑，王流已经帮了他不少，再让他帮忙，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宋母就没那么多想法了，闻言眼睛一亮，当即就道：“哎呦，那感情好啊，什么帮不帮忙的，明明就是您在帮我们家承志啊，这次又要多谢王总了。” 说着冲宋承志使个眼色，道：“愣着干嘛，快谢谢王总啊。” 得，这下想拒绝也不好拒绝了……宋承志看着冲自己狂使眼色的老妈，心里一阵无奈，看向王流道： “王总，多谢了，多的话我就不说了，等我入职之后，您看我表现。” “先别急着谢，我话还没说完呢。”王流呵呵一笑，道：“这次过来除了看看你之外，另外还有件事，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 宋承志一愣。 宋父宋母以及边上的范朝飞同样一脸不解，全部好奇的看向王流。 宋承志疑惑道：“什么好消息？” 王流看了眼段奇，后者心领神会，拎着手上一直提着的箱子上前，摆在桌子上，利索的打开，露出了里面满满一箱子的钱，摊在众人面前，然后后撤离开。 宋父宋母瞬间瞪了瞪眼，喉头涌动，悄悄咽了口口水。 宋承志眼神一紧，不明所以的看向王流：“王总这是什么意思？” “别多想，钱不是我的，是胡敬良想息事宁人，特意找人来跟我谈了谈，想和你私下和解，这笔钱就是给你的赔偿金，一共是一百万。 我还没答应，只说要征求一下你的意思，要不要和解，你自己决定。”王流介绍道。 宋承志表情逐渐复杂，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害的他连工作都丢了，现在要接受和解，他本能的有点抗拒和不甘心。 可是他眼下手头正好有点紧，如果能拿下这笔钱，正好能环节一下资金压力，心里或多或少又有点意动。 是要尊严？还是向现实低头？ 宋承志有点两难，看向王流道：“王总觉的我应该接受吗？” 第372章 老马 这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我的建议是……可以接受。” 王流淡淡道：“案子我已经了解过了，凶手把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想牵连到胡敬良希望不大。 既然如此，与其追究一个狗腿子，还不如拿点实际的好处，一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起码单靠起诉赔偿，可赔不了这么多。” 懂了，就是让我见好就收啊……宋承志有点意外，他还以为以王流的实力和脾气，会劝他追究到底，没想到却是主动劝他接受和解。 不过他也能理解，以眼下的情况看，接受和解确实是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宋承志略作沉吟，点头道：“行，我听王总的，和他和解。” 宋父宋母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儿子没说，但是他们算也能算的出来，以他的工资，扣除日常开销，再减去这次上ba交的学费，应该剩不了什么了。 现在又住了院，又是一笔大开销，虽然没跟他们张口，但是他们能感觉的出来，他压力恐怕不小。 如果能拿下这笔钱，倒是正好能解燃眉之急，他们还真有点怕他犯犟不接受。 不是他们见钱眼开，儿子被捅，他们差点就失去唯一的儿子，他们也恨，如果可以，他们也想追究到底。 只是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生活的毒打，也更看清了现实，即便不情愿，但有些时候还是得向现实低头。 王流也笑了：“那这笔钱就是你的了，自己收好，虽然你接受了和解，但也不代表胡敬良就完全相安无事了，早上的新闻看了吗？ 昨天晚上，警察突击搜查了他的洗浴中心，一举查获了三十多个卖，还有二十多个嫖客，涉黄证据确凿，现在洗浴中心已经被查封了。 刚刚听到消息，他开的一家赌场刚才也被警察端掉，就算你这件案子牵扯不到他，他现在的麻烦也大了。 我看他现在就像是秋后的蚂蚱，恐怕蹦不了多久了。” “是吗？”宋承志瞬间喜上眉梢：“那可真是太好了，病房没电视，今天也没买报纸，不是你说，我都还不知道呢。” “封的好啊，这种犯罪窝点就该被查封。” “还有他那个人，心术不正，又作恶多端，这种人早完才早好呢。” 刚乐滋滋收下钱的宋父宋母，闻言转眼又咬牙切齿的诅咒上了。 范朝飞看的暗暗想笑。 王流意味深长道：“放心，我相信，这一天不会久了。” …… 从医院出来，刚坐进车里，黎向涛突然打来了电话。 王流顺手接通，随意问道：“怎么忽然给我打来了？公司出什么事了？” “呃……支付工具上线的事啊，定的是这周五，也就是明天了，还是您安排的，您忘了？”黎向涛愕然道。 王流拍拍额头，最近事太多，净忙着对付胡敬良了，这事他还真忘了。 王流有些尴尬道：“没有，我记着呢，最近事比较多，刚才一时间没想起来，你筹备的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只差明天时间一到，就可以安排准时上线了。”黎向涛笑道。 “那就好，周五晚上上线是吧？”王流问道。 “对，晚上十二点。” 王流嗯了一声，叮嘱道：“等销售额出来了通知我一声，看看业绩比之前有没有好转。” “好，我记住了。”黎向涛一口应下。 …… 另一边。 老马也在为了淘宝的上线，做最后的筹备。 “网站测试过了吗？运行有没有问题？” “测试过了，一切正常。” “商家呢？都沟通过了吗？明晚就要上线运营，让他们做好准备。” “大部分都沟通过了，还剩下一些，现在还在沟通。” “抓紧点时间，另外，离上线只剩下一天，时间刚刚好，再去加大一下宣传力度，多投放一些广告，给明天上线做好铺垫。” “是。” 事无巨细，一件一件叮嘱完，老马才坐回办公室里喘了口气，跑了大半天，为了进军c2c，前后加起来已经忙了近半年，累是真的有点累，不过想想电商巨大的市场，以及马上就要正式上线拥抱c2c，他就是一阵忍不住的心潮澎湃。 忙活这么久，终于要到接受检验的时刻了。 付出那么多努力，做好了万全准备，明天应该能一举大获成功吧？ 老马心里满满都是期待，同时还有一点点忐忑，万一事与愿违，偏偏真就没成功，那他们就白忙活了。 不行，一定得万无一失才行。 刚刚才坐下，气还没喘几口的老马，想到这里瞬间又坐不住了，起身出门再次忙活起来，把能想到的所有问题点，一一确认排除起来。 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家，第二天一早又早早起来回到公司接着忙，从早到晚，不知不觉又是一天，直到晚上十点多，离上线只剩下一个多小时，他才终于停下来，和一众高层一起坐在数据监控室，等待最终上线时刻的到来。 等待的空档，几人随意闲聊起来。 吴永明期待道：“听说天盛商城当时上线第一天，销售额是二十多万，现在咱们也要上线了，也不知道咱们第一天能拿下多少销售额。” 彭蕾道：“虽然都是第一天上线，但是天盛手握游戏和社交两大用户群，在流量上占了不小优势，咱们的销售额我估计会比天盛略少，能有二十万就算成功了。” 金建杭附和道：“确实，在用户数量上，天盛优势太大了，咱们想超过的确有点难，能有二十万，和他们接近，我觉的就很不错了。” 戴珊道：“天盛在用户数量上确实占优势，但我们最近也打了不少广告，吸引到的关注同样不小，就算不如天盛，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我们也不是毫无优势可言，在商家数量上，我们现在可是远超天盛当时刚上线时的，此消彼长，我觉的销售额我们完全有机会持平、甚至超过天盛。” 老马暗暗点头，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了，他也是这么想的，甚至还要更乐观。 商家数量就是他们最大的优势，更多的商家，就有更丰富的产品，进而就能带来更多的选择，用户进来总能找到一款产品适合他。 二十万才有多少钱，只要进来的用户每个人哪怕下一笔订单，轻轻松松就能超过二十万。 所以，他们何止是能超过天盛，照他看，远远超过应该都不难。 老马雄心壮志的想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不知不觉到了十二点。 终于，平台该上线了。 几人停下讨论，聚精会神的看向大厅正中的屏幕上，左侧是累计销售额，右侧是访问人数。 随着十二点一过，淘宝正式上线，访问人数已经快速滚动起来，而左侧依旧空空如也，累计销售额为……零。 老马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再次确认，没错，还是零。 难道是刚上线，还没挑好商品？ 老马暗暗猜测，自我安慰，然而等了五分钟，累计销售额依旧是零。 这下他可就有点坐不住了，侧过头看向技术人员，皱眉问道：“已经过十二点了，平台还没上线吗？” 技术人员脸一苦，道：“已经上线了啊，访问人数一直在涨，要是没上线，他们都访问不进来。” 老马脸色瞬间僵硬。 已经上线了，那就不是技术原因，而是实实在在的没人下单消费，销售额的的确确是零。 可是……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第373章 摸着天盛过河 吴永明等人也都面面相觑，刚才讨论过销售额可能会比天盛略有不如，乐观点的如戴珊还直言完全有可能超过天盛，但是唯独没人想过，销售额居然会是零。 “刚上线，时间还短，可能是用户还没有挑到自己喜欢的产品吧。”金建杭自我安慰，也像是安慰众人道。 “对，线下买东西还得逛半天街，再挑上好一会儿呢，更何况是线上，这么多商品，眼都看花了，且得挑上一会儿呢，别着急，再等等看吧。”彭蕾干笑着附和。 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其他人跟着点点头，继续紧紧盯着屏幕，表情相比刚才，忽然多了几分紧张和凝重。 尤其是随着时间推移，而左侧累计销售额依旧空空如也，始终毫无突破，众人的心情也愈发沉重起来。 直到上线十几分钟后，累计销售额终于跳动了一下，从零，突然变成了十三块八。 “有人下单了！”吴永明精神一阵，兴奋道。 “呼……”戴珊舒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欣喜：“看来是已经有人挑好了产品，有了第一个，其他人应该也快了，接下来销售额应该就要开始快速增长了。” “对，挑了十几分钟，差不多也该挑好了，接下来等其他人也陆续挑好，应该就会有一波集中下单潮，销售额一定会快速增长。”金建杭跟着附和道。 彭蕾等人也纷纷点头。 大厅里还响起几声欢呼，原本已经快沉到谷底的心，随着第一笔订单的到来，众人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唯独老马看的一脸哭笑不得，笑的是终于有人下单了，价钱虽然不高，但万事开头难，现在好歹开张了。 哭的是，上线都十几分钟了，销售额才十三块八，照这架势看，上线第一天的销售额别说远超天盛，能持平……不，能有二十万他就烧高香了。 大概是印证了老马的话，上线十几分钟，确实有人陆续挑好了自己喜欢的产品，继第一笔订单之后，累计销售额开始持续滚动起来，时不时就有一笔订单成交，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只是跟金建杭预期的集中下单潮依旧相去甚远。 尤其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过了一点之后，刚刚才稍有起色的成交量，再次开始下跌，累计销售额也从持续滚动，变成了偶尔跳动一下，而且频率越来越慢。 众人的表情也从期待，逐渐变成失望、沮丧。 老马的心里也愈发失落起来，看着屏幕上23171的销售额，眼睛一酸，心里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刚才还是太保守了啊，上线一个小时，销售额才两千三，照这个速度，上线第一天的销售额别说二十万，能有十万……不，五万就算不错了。 老马叹了口气，默默修改了心里的预期值，脸上又多了一分失落，起身道：“一点了，用户差不多也快睡了，销售额接下来暂时应该不会再有大的变动，不用继续看了。 趁着都在，回去一起讨论下，找找原因，销售额不理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众人默默起身，跟着老马一起出了门。 …… 会议室里。 大概是还没从刚才的失落中缓过来，也可能是毫无头绪，没想明白结果为什么跟他们预期中完全不一样，众人一片沉默。 老马扫了一眼众人，率先开口道：“刚才都看了，上线一个小时，销售额只有两千多，跟我们想象中差距有点大，到底是什么原因，一起说说吧。” “会不会是上线时间太晚了？晚上十二点才上线，用户都睡了，哪还会来网购？”吴永明猜测道。 戴珊摇摇头：“访问量在那摆着呢，进来浏览的人不算少，跟时间没关系，单纯就是下单的人少而已。” “难倒是我们的产品有问题，客户都没兴趣？”金建杭皱眉道。 彭蕾道：“可是我们招揽来的商家已经足够多了，近两千家，分门别类什么产品都有，总不能所有产品都让他们没兴趣吧？应该是其它方面的问题，跟产品没关系。” “那是价格太贵？”吴永明又猜测道，说完没等其他人反驳，自己就先摇头了：“这更不可能了，上线第一天，咱们是给足了优惠的，价格相比线下，只会更便宜，绝不可能贵。” “难倒是质量问题？” “我们才第一天上线，东西都还没卖出去呢，哪来的质量问题？” 众人一起讨论，把可能是的问题挨个讨论了一遍，然而又被一一排除，讨论了半天，到底是哪出了问题还是没找出来，众人都有些气馁和沮丧。 会议室里再次一片沉默。 “你们说，天盛当初是怎么做的？上线第一天能达到二十多万的销售额？”吴永明嘀咕了一句。 其他人顿时眼睛一亮，对啊，自己身上找不到问题，那去别人身上找找，借鉴一下其他人的经验也行啊。 “说起来，我也有段时间没关注天盛了，他们最近干嘛呢，有人知道吗？” “最近一直在忙，我也没太关注。” “去看看不就得了，正好对比一下和我们的区别，从它那总结点经验。” 几人边说边找了台笔记本，登陆进了天盛商城，凑到一块一起研究起来。 刚打开首页，金建杭就突然眉毛一挑，道：“诶？这界面跟我上次看的不太一样啊，天盛又更新新版本了？” 戴珊道：“应该是了，不知道天盛这次又增加了点什么新功能。” “这有公告。”吴永明突然指了指屏幕，然后念了起来： “亲爱的用户朋友，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为了让大家更方便、更放心的享受网购功能，经过认真总结和改良，今天我们正式推出了全新版本，隆重推出了天盛商城的全新功能——担保支付。 从即日起，您的每一笔购物款不再直接打致商家账户，而是由平台暂为保管，直到您确认收获后，款项才会打入商家账号。 如您对收到的产品不满意，可以选择退货功能，届时您支付的购物款，将会系数返还致……您的原账户！” 吴永明声音陡然一致，其他人也都或瞪眼、或皱眉，似有恍然，金建杭更是一拍桌子，猛然起身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我们的问题出在哪了。” 第374章 歪打正着 “我也知道了，是信任。”彭蕾同样恍然。 吴永明兴奋道：“对，就是信任，网购既看不到人，也摸不到产品，用户本能会产生警惕心，怕被骗，所以即便访问的人数不少，但是敢下单的依然寥寥，这就是我们销售额不理想的根源。” 其他人也都深以为然的点头，众人都是精英，智商都在线上，刚才没想到这点，只是因为平台才刚上线，他们都还没有经验。 但是现在看了天盛的改动，瞬间就恍然了，全都面露激动。 老马也只觉豁然开朗，终于找到病根儿了。 没错，上线半天下单寥寥的原因，归根到底就是用户对商家不信任，担心被骗，而解决办法也简单，天盛已经给出完美答案了，由平台出面，设立一个中间账户做担保就可以了。 打消了用户的顾虑，下单不就自然而然了？ 老马浮想联翩的遐想着，同时又有点懊恼，早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不过现在也不晚，天盛能做，他们也能。 扫了众人一眼，老马敲敲桌子，沉声道：“现在应该都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既然找到了问题，那就得解决掉它。 天盛的方法就很好，我们完全可以借鉴一下，下一步我们也要推出我们自己的支付工具。 接下来就一起讨论下，具体该怎么做吧，先讨论好，然后争取尽快把它做出来。” …… 有人欢喜有人愁。 阿里众人因为销售不理想而愁眉不展，绞尽脑汁一起找问题的同时，天盛的业绩已经因为天盛支付的推出而初见成效了。 早上，王流刚起床，就接到了黎向涛打来的电话，知道他的来意，王流也没废话，上来便直接问道： “怎么样，业绩有起色吗？” “何止是有，简直是大见成效啊，从昨晚支付工具正式上线起，业绩就开始直线提升，截止到刚才，昨晚的成交量相比往常，足足涨了54，销售额涨了61，涨幅全部过半，咱们这步棋是真走对了啊。”黎向涛兴奋道。 王流也舒了口气，虽然知道应该会有起色，但仅仅一晚，成交量和销售额就全部涨幅过半，幅度让他也属实有些欣喜。 而这才是刚开始，更大的涨幅还在后面呢，有了支付做担保，足够让天盛狠狠收购一波市场了吧？ 王流暗暗遐想，又问道：“阿里要推出的淘宝，昨晚也上线了吧？他们情况怎么样？” 黎向涛道：“还没来的及去打听，暂时还不知道。” “去打听一下，有消息了随时通知我。”王流叮嘱道。 从前世的发展轨迹来看，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阿里都是天盛最大的竞争对手，提前了解一下对手的情况还是很有必要的。 “是。”黎向涛一口应下。 …… 中午。 维兰西餐厅。 “志同，这边儿。”王流冲进门的赵志同招了招手。 上次为了对付胡敬良，托他做中间人，帮忙介绍了郑涛，现在已经连封胡敬良两个场子，离除掉他也不远了。 怎么说也帮了他的忙，于情于理王流也该表示一下，平时赵志同忙，正好今天周六，王流特意邀请了他。 赵志同循声望去，看到王流笑了笑，迈步向他走了过来：“路上堵了会儿车，等挺久了吧。” “还好，我也才刚来。”王流随意一笑，招呼道：“坐，上次多亏了你帮忙，介绍了郑队给我认识，我的麻烦已经基本解决了，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好好感谢感谢你。” 赵志同笑道：“客气什么，我也没帮什么忙，就是帮你牵了下线而已，不足挂齿，上次就是你请的，这次怎么说也该换我来请了。” 王流摆摆手：“能帮忙搭一下线就足够了，帮了我的忙，再让你请客，这不是打我脸吗，你就别跟我争了。” “行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次你来，等下次一定我来请。”赵志同没再多说，呵呵一笑答应下来，拿起菜单熟练的点起了菜。 王流也翻着菜单点了几道，等赵志同点完，他也合上菜单，和赵志同一起把菜单递还给了服务员，然后看了眼赵志同，沉吟一下，道： “今天约你出来，除了想感谢一下你上次的帮忙，其实我还有件事，想跟你打听下。” 赵志同看了看他，淡淡一笑道：“什么事，直说啊。” “之前就有风声传出，土地招拍挂制度要出台，可等了这么久，到现在也没点动静，你在发·改·委工作，有没有听到点什么风声，制度到底什么时候出台？”王流看着他，认真询问道。 这也是他今天的目的之一，上次就忘了问，这次既然约了赵志同，来之前他就想好了要趁机问一问。 赵志同嘴角微翘，道：“你还真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点消息，确实有这么回事，而且已经快出台了。” 王流眼睛一亮，追问道：“具体什么时候出台知道吗？” 赵志同摇摇头，道：“还没最后确定，不过最晚不会超过下个月。” 今天已经四月中旬，也就是说，最多一个多月，招拍挂就要出台了……王流心里一喜，等制度一出台，这么久没消息的土地出让信息，应该也会紧随其后开始放出消息了吧？ 边想，王流心里边忽然一动，看了眼赵志同，试探道：“土地规划的事归你们管吗？” “这是市政府的事，不过……”赵志同微微一笑，道：“我们单位最大的优势就是，管的够宽，跟国计民生相关的事，都能插一下手，土地规划方面我也算了解一点。” 还真知道啊……王流脸上一喜，他只是试探一问，没想到还真歪打正着了。 “那就够了，从年后到现在，一块地都没有放出来，市里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最近有没有土地要出让？你给我介绍介绍？” 赵志同道：“最近没有，不过马上就快有了，市里已经规划好了几块地，等招拍挂一出台，随后就会放出来拍卖。” 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是在等招拍挂制度出台……王流心里暗想，继续追问道： “有几块地，具体位置在哪知道吗？” 第375章 eBay “我知道的有四块，一块在东城，两块在丰台，还有一块好像在崇文，至于具体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离制度出台还有段时间，可能还会有增加，具体数量只能等消息放出来之后才能知道。”赵志同解释道。 也就是说，等招拍挂出台，至少会有四块地拿出来拍卖了……王流咂了咂嘴，数量还不少啊，这是把年后原本陆续要放出来的地，堆到一块来出让了？ 不过这样也好，拿出来的地越多，他能拍到的几率也就越大。 “忽然问起这个，你也想去参加拍卖，试着拿上块地？”赵志同看了他一眼，饶有兴趣问道。 王流点点头：“公司准备开拓一下京城的市场，如果有机会，我确实想拿下块地。” 赵志同笑道：“那你可得加把劲了，京城的竞争可不小，年后又一直没放出过地，等到招拍公告放出来，京城的开发商估计都会去，你想从他们手中抢下块地，难度恐怕不会小。” 这是肯定的，憋了这么久，等到放出肉，一定会被群起围攻，而能在京城站住脚的开发商，实力肯定都不会弱，群雄逐鹿，肯定会有一场激烈竞争。 不过宏兴如今的实力也不弱，究竟鹿死谁手，得等拼过才知道……王流自信的暗想，淡淡一笑道： “我会尽力的。” …… 另一边。 等了两天，胡敬良终于等来了柴思齐的电话。 “喂，良哥，是我，还真让您说着了，雷子真上店里来搜查了。” “没查到问题吧？店还好吗？”胡敬良心头一紧，追问道。 “幸亏您提醒的早，该撤的生意我提前都撤了，雷子什么都没查到，店现在还好，不过雷子还特意跟我打听了一下您，看样子他们似乎在找您，您最近可小心点。” 胡敬良松了口气，店没事就好，至于雷子在找他，两个场子接连被封，他作为老板，找他是肯定的，不找才叫有鬼。 早有预料，胡敬良没在意，沉声道：“我知道，让你请律师请了没？” 柴思齐道：“请了，按您吩咐，我已经让他去西城分局见过老苏他们了。” 胡敬良追问道：“他怎么说？问没问出来到底是谁出卖的老子？” 柴思齐道：“没有，律师说他问了一圈，没人承认。” “妈的，敢做还不敢认是吗？你去问问律师，看他还有没有其它办法，能帮我查出来他。”胡敬良咬牙切齿道。 柴思齐弱弱道：“我已经问过了，律师说他暂时也没什么其它办法，案子目前还在侦查阶段，卷宗、笔录什么的，他现在还无权查看。 想知道是谁供出来的您，只能等侦察结束，案子进入诉讼阶段后，他申请查看过卷宗才能知道。” “那案子什么时候能侦察完？” “这我就不知道了，得看警察的效率，可能很快，也可能很慢，说不准。” 胡敬良脸一黑，有点暗恼，但又无可奈何，咬牙道：“我知道了，你接着盯着点案子，有什么消息随时通知我。” “是。” …… “志同，路上小心点，改天再见。” 吃完午饭出来，王流站在路边，和赵志同笑着挥手告别。 “你也是，回见。”赵志同摆了摆手，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王流跟着转身，马家明已经把车开到了路边，段奇顺势打开车门，王流俯身上了车，刚坐下，黎向涛突然打来了电话。 王流有些疑惑，随手接通道：“怎么又打来了？阿里那边的情况查到了？” 黎向涛道：“还没有，是其它事，刚刚接到邀请，ebay总裁梅格·惠特曼刚才打来电话，说想跟公司谈点合作，约您一起见个面。” “ebay？”王流皱了皱眉，感觉这个名字他以前好像在哪听过，但是一时又没想起来，询问道： “它是干嘛的？想跟公司谈什么合作？” “跟我们一样，也是做电商的，不过市场在美国，规模还不错，目前在全美也是数一数二的电商公司。 谈什么合作她没有具体说，不过猜也能猜的出来，同为电商，她突然来找我们谈合作，八成是想收购、或者投资我们，借我们来做踏板，为ebay进军国内市场做铺垫。” 想起来了，ebay的确是做电商的，好像前世也进军过国内……王流恍然，心里又有点好笑，他辛苦做起来的电商，支付刚推出，眼看就要起飞了，现在卖给她，让她当踏板，她怕是想多了吧？ 这种注定不可能达成的合作，见她干嘛？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ebay决定进军国内市场，就算他不接受合作，她也完全可以寻求其它目标来替代，当成踏板进入国内，以后注定是天盛的竞争对手，以ebay的规模，短期之内，可比阿里的威胁都大。 就算不合作，和她见一面，趁机套点话，了解一下ebay接下来的动作倒是也不错。 “您看您要不要见见她？”黎向涛询问道。 “见。” 王流果断道：“你去转告她，后天我有时间，约她在京城见。” 留出两天时间，不管她现在在国内还是美国，都够她赶过来了。 “好，我去转告她。”黎向涛一口应下。 …… 两天一闪即逝。 周一下午，维兰西餐厅。 自从和赵志同来过两次之后，王流也渐渐喜欢上了这里，这次和梅格·惠特曼见面索性也约在了这里。 黎向涛也赶了过来，作为中间人帮忙介绍，同时也客串一把翻译。 梅格·惠特曼很准时，约好五点见面，王流和黎向涛刚到，她也紧随其后进了门。 “你好，梅格。”黎向涛起身招呼一句，然后指指王流，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公司董事长王流王总。” 梅格看向王流，笑着伸出手说了几句。 王流看向黎向涛，后者心领神会的翻译道：“梅格在向王总你问好，说很高兴见到你。” 王流了然，跟着伸出手，边握手边打量了几眼她，金发碧眼，标准的白人女性形象，长相还不错，可惜年纪有点大了，看着得有四十多近五十，大概是远道而来，身上带着一股风尘仆仆，气色不太好。 王流丝毫没有罪魁祸首的觉悟，微笑的和她打了声招呼。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惠特曼女士，欢迎来到中国。” 第376章 想捡漏 黎向涛接着把王流的话翻译给了梅格，后者笑着道了声谢。 这句不用黎向涛翻译，王流自己就听懂了，他虽然不会英语，但是一句谢谢还是听得懂的。 笑着邀请梅格坐下，三人各点了杯咖啡，寒暄几句热了热场之后，王流明知故问道： “惠特曼女士在电话里说ebay有合作想跟我们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合作？” 黎向涛翻译完，梅格脸色当即严肃了许多，正色道：“相信王总你应该已经了解过我们了，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对吗？” 王流点点头：“没错。” “那我就不多做自我介绍了，同样的，我们也认真了解过天盛，具体点说，是了解过天盛去年推出的电商平台——天盛商城。 我们对天盛的模式很感兴趣，对中国这片市场的潜力也很看好，我们有进军中国市场的打算，需要找一个来自中国的合作伙伴，来帮住我们一起开拓这片市场。” 说着顿了下，梅格看了看王流，微笑道：“而天盛商城，就是我们认为最适合的合作伙伴，所以我这趟过来，就是想跟王总谈一谈，能否让我们收购了天盛商城？” 还真是来收购的……王流和黎向涛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问道：“我可以先听听你们的报价吗？你们打算出多少钱来收购？” 梅格欣然道：“当然可以，只要王总愿意，我们可以出资15亿美元，全资收购天盛商城。” 15亿美元，换算成人民币就是超过十二亿，手笔够大的啊……王流眼皮一跳，脸色有些凝重的看了一眼梅格，上来就砸这么大一笔钱，ebay想开拓国内市场的决心很大啊。 照这态度看，他之前的判断或许还是有点保守了，ebay不止是比阿里威胁更大，而是很有可能会是一个强力竞争对手。 “怎么样，这个价钱王总还满意吗？”梅格也在观察王流，微笑的问道。 “很诱惑的价格。”王流点点头，实话实说道。 梅格眼睛一亮：“所以……王总是答应了？” “不，我拒绝。”王流斩钉截铁道。 梅格张了张嘴，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凝重道：“为什么？既然王总都说了价格很诱惑，为什么还要拒绝？ 据我所知，天盛商城上线半年，销售额并不理想，到现在累计销售额应该也就三千万左右吧？ 15亿美元，按照当下的汇率计算，相当于十二亿多的人民币，是天盛目前销售额的四十多倍，这份估值我们给的也够充足了吧？ 另外据我了解，这笔钱在中国也是笔很大的数额了，只要把天盛商城卖给我们，转手就能套现这么多钱，难道不好吗？” 功课做的很足嘛，这都被你了解到了……王流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同时有些恍然，难怪突然找上门来说要合作，累计销售额都被你调查清楚了，你怕是早就在关注天盛了吧？ 那前几天支付工具推出，业绩大幅增长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 看出了天盛商城前景一片大好，所以特意赶在还没起飞之前跑过来收购，是想捡漏？ 够鸡贼啊你…… 王流暗暗腹诽，微微一笑道：“你刚才说了解过天盛，那难道不知道除了电商业务，天盛还有其它业务吗？十二亿确实不少，但也只不过是天盛半年多的盈利而已，我并不缺钱。 ebay看好国内的电商市场，巧了，我也很看好，销售额现在虽然低，但我相信未来一定前景无限，相比于转手套现一笔钱，我更愿意自己运营，享受长期收益。” 梅格挣扎道：“可是未来一切皆有可能，天盛商城可能发展良好，也可能破产倒闭，未来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与其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现在出售直接套现一大笔钱，不是更保险？” 王流笑而不语。 梅格顿时有些尴尬，感觉自己的循循善诱完全打在了空气上，知道王流是不会改变主意了。 来之前她们确实认真了解过天盛，知道王流刚才没说谎，天盛其它业务盈利情况很好，确实不缺钱。 所以也考虑过会收购不成，早有预料，她倒也没有太失望。 收购不了，那就退而求其次好了。 梅格看了看王流，叹口气道：“好吧，我尊重王总的决定，收购不成，或许我们可以再换个其它方式合作，比如，我们出资投资天盛，未来合力一起开拓中国的市场，王总觉的怎么样？” 王流没有立刻回答，按照他原来的想法，是要把ebay的投资也一起拒绝的，但是刚才听了梅格的报价，了解了ebay进军国内市场的决心，他忽然有些改变了主意。 天盛商城想要发展起来，光靠他自己的钱肯定是不够的，未来肯定需要融资，拿阿里来举例吧，上市前总共经历了五轮融资，总金额超过十二亿美元，换算成人民币，接近百亿。 他现在虽然身家不菲，但是绝大部分都是估值，现金并没有多少，而且同时还要兼顾宏兴的发展，即便手上有游戏业务这头现金奶牛，想靠他自己支撑天盛商城发展起来，难度也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 融资是必然，而既然要融资，找谁不是找，只要条件合适，让ebay入股，既能吸收一笔资金，同时还能消除一个潜在的强力竞争对手，倒也不是不可以。 沉吟一瞬，王流看了梅格一眼，开口道：“可以考虑，你想投资多少钱，拿多少股份？” 梅格脸色一喜，赶忙道：“七千万美元，换天盛40的股份，你觉的怎么样？” “不可能。”王流想也没想，脱口就道。 开玩笑，阿里、京东，后世市值哪个不是超千亿美元？尤其阿里，市值更是高达六千多亿，你七千万就想拿下40的股份，想什么美事呢。 “你如果是这个报价，那就不用继续谈了，今天很高兴见到你，下次有缘再见吧。” 梅格似乎也被王流的反应吓了一跳，赶忙道：“王总先别着急，你如果是对价钱不满意，我们还可以接着谈，或者……王总出个价，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第377章 不欢而散 “一亿美元，5股权，而且ebay要跟我签署一致行动人协议，以后投票权归我，这是我的底线。”王流看着梅格，沉声道。 “不可能。” 这回换成梅格一口回绝了，似乎被王流的开价给惊到了，她哑然失笑道：“王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亿美元，只换5股权，那就相当于你给天盛商城的估值是二十亿美元？ 抱歉，虽然有点不太礼貌，但我还是想说，王总你有些太异想天开了吧？ 一个刚推出还没半年的业务，累计销售额才三千万人民币，你敢估值二十亿美元……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还有句话她没说，她们投资天盛，并不仅仅只是想投资，更多的还是想借投资，入股天盛，掌握话语权，然后将来好一点点蚕食，最终达到掌控天盛的目的。 所以，投票权他们更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放弃的。 你是想嘲笑我无知者无畏吧……王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她脸上的鄙视他完全能看的出来。 如果只是一家普通公司，像她说的，推出半年，销售额三千万元，敢给自己二十亿美元的估值，别说梅格，他也会笑对方异想天开。 但天盛商城可不是普通公司，将来是完全有可能比肩阿里、京东，达成千亿美元市值成就的。 虽然那是成长起来以后的事，眼下才刚起步，上来就估值二十亿美元，显的有些偏高。 但支付工具已经推出，业绩大幅上涨，天盛商城崛起的趋势已经可以预见，他只估值二十亿美元，已经很良心了。 而且，现在是他在给她机会，想投资，就得按他的规矩来。 王流淡淡道：“这就是我的条件，如果你不满意，那我也只能表示遗憾了。” 梅格脸色一沉，虽然他们很看好天盛，但一亿美元只换5股权，还要放弃投票权，他们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答应的。 如此一来，看王流的态度，投资这条路八成也走不通了。 两个目的一个都没达成，梅格心情有些阴郁，看向王流的眼神也有些微冷，道： “既然如此，我尊重王总的决定，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认真考虑一下，另外再提醒你一句，我们进军中国市场的决心是不会改变的，如果天盛不能成为合作伙伴，那就只能是竞争对手了。 以ebay的实力，一旦进入中国，天盛的处境恐怕就有些堪忧了，这一点我希望王总能考虑清楚，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谈判不成又改威胁了？ 王流眯了眯眼，脸色跟着一沉，冷笑道：“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也提醒你一句，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究竟是谁处境堪忧，得等竞争过之后才知道。”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继续谈的必要了，梅格也懒的再多说，冷冷一句，起身道：“今天多谢王总请的咖啡，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不送。”王流也懒的再跟她多客套，冷冷道。 梅格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拎起包，面无表情的走了。 谈判不欢而散。 黎向涛皱着眉，脸色有些担忧：“听她刚才的意思，ebay进军国内的决心，可比我们想象中要大不少，现在合作没谈成，以ebay的实力，等它正式进入国内，对我们的威胁恐怕也比预期中要大的多了。” 王流微微颔首，同在电商，ebay入行更早，有经验、有资金、有技术，现在还有决心，等它进入国内，确实是个棘手的对手。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前世他们就曾进入过国内，带着这么大的优势，最后却混到几乎销声匿迹，那就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死了，要么半死不活。 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ebay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大概率只是只纸老虎，完全有可能战胜。 “怕什么，它实力强，我们也不见得比它弱，而且国内可是我们的主场，究竟是谁威胁谁还不一定呢。” 黎向涛点点头：“也是，单论电商业务，我们目前确实还不如ebay，但天盛商城背后还有天盛，论起综合实力，绝对不逊色于它，再加上主场作战，真竞争起来，完全有可能赢过它。” “在我们这吃了闭门羹，听她刚才的话，接下来她肯定还会去寻找其它目标，好当作踏板进入国内，你最近多留意着点，看看她接下来都会去接触谁，有消息了随时通知我。”王流叮嘱道。 一个ebay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他这里没如愿，转头就去找了阿里，那就麻烦了。 前世能把阿里一手带成国内互联网界的半壁江山，对于老马的能力，他还是有些忌惮的，阿里如今刚起步，最缺的就是实力，如果让ebay和它合流，给它补上这块短板，后果可比单纯一个ebay，对天盛更有威胁的多。 “是。”黎向涛应道。 想起阿里，王流转头又问道：“阿里那边的情况打听到了吗？淘宝上线第一天，销售额是多少？” 黎向涛忽然笑道：“打听到了，据说不是很理想，上线第一天，淘宝累计销售额大概是三万多，差一点到四万。” “多少？” 王流眉毛一挑，诧异的看向他，确认道。 黎向涛重复道：“三万多，不到四万。” 嘿，这么低的吗？ 虽然知道阿里会受用户信任因素的影响，销售额不会太高，但也完全没想到，居然能这么低，只有三万多，连五万都不到。 王流眨了眨眼，当即就乐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的倒是也正常。 当初天盛上线第一天，虽然也受到了信任问题的影响，但好歹有天盛的信誉做背书，用户或多或少还是愿意买账的，即便如此，累计销售额也才二十多万。 如今的阿里还名不见经传，没有信誉做背书，再叠加上信任问题的影响，销售额如此之低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这样一来，他刚才的担心或许就有些多余了，以ebay进军国内的决心，以及财大气粗的底气，既然要进军国内，起码也应该找个实力强劲一点的跳板，怎么也不可能看上如今还这么弱鸡的阿里吧？ 第378章 拿下橡果国际 不知不觉又到了周末，ba再次开课。 王流掐着点来到教室，进门才发现，宋承志居然也来了，诧异道：“你怎么也来了，身体恢复好了？” “还没好透，不过养了两周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不跑、不跳，不做剧烈运动，光坐着听听课还是没问题的。”宋承志微微一笑道。 说的也是……王流点点头：“你自己把握吧，如果撑不住就说话。” “知道。”宋承志笑着应下。 范朝飞、靳骁、沈黛宣、方玥几人也都围在旁边，刚才应该聊过了，知道宋承志的情况，看他身体越来越好，之前的担忧已然消失不见。 靳骁还有兴趣调侃：“孙教授上次是怎么说的？能来清华上课的机会可不容易，一定要珍惜，好好上课，不要缺勤，承志现在就是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什么叫轻伤不下火线。” “那完了，有承志在前面打样，以后我再想逃课都不好意思了。”范朝飞跟着自嘲一句。 几人闻言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宋承志被捅的消息上过新闻，王流还推波助澜报道了一阵，动静闹的不小，班里其他人或多或少听到过消息。 一个班的，低头不见抬头见，陆续有人过来问候。 宋承志一一应付着。 王流没再多说，让出位置，找了个位坐下了。 没等多久，孙伯勇夹着本教案施施然进了门，走上讲台，扫了眼众人，看到宋承志时目光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移开，最后收回目光，意味深长道：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出去玩我不反对，但是起码要注意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要因小失大。” 很显然，新闻他也看到了。 宋承志知道说的是他，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其他人也貌似漫不经心的向他投去了几道目光。 好在孙伯勇点到即止，提醒了一句，然后就转过话题道：“好了，下面我们开始上课……” 众人收敛心神，开始安心上课。 …… 一连两天，王流充实又枯燥的上完了这周的课程。 大概是鉴于上次的意外，这回上完课，范朝飞几人没再鼓动着去体验京城的夜生活，只是约着一起吃了个饭，宋承志出了院，几人又凑到了一块，算是替他庆祝了一下。 饭后，靳骁几人先回了酒店。 宋承志落后一步，喊住王流道：“王总，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投入工作，你上次说的工作的事……” 王流瞥了他一眼，皱眉道：“你这身体上课还行，上班吃的消吗？还是再养养吧，别着急。” “我没问题的，这两天课上下来你也看到了，我听的很轻松，并没有多吃力，上班一样没问题，憋了半个月，我是真坐不住了，您就让我开始工作吧。”宋承志急忙道。 王流沉吟一下，点头道：“成吧，明天我带你去公司先适应下，如果不行就趁早回去歇着，别逞强。” “行，我一定听您的。”宋承志脸上一喜，赶忙应下。 …… 第二天。 宏兴京城分公司。 王流带着宋承志进了门，何亮听到消息匆匆赶过来迎接：“王总，您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另外再给你介绍一个人。”王流指指身边的宋承志，道：“宋承志，我在ba班里的同学，公司不是正缺人吗？他以后就在公司来工作了，你看看公司里还有哪些岗位空缺，给他安排一个。 他前段时间受了点伤，现在还没好利索，尽量给他安排个不太吃力的。” 何亮心里了然，看向宋承志，笑着伸手道：“你好，承志，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何总您好，我在原来公司做的是行政副总监，在管理和人力方面都有些经验。”宋承志打了声招呼，回道。 何亮笑道：“那正好了，公司现在正缺一个办公室经理，你先顶一阵，等随后有了更适合的岗位再给你调换，怎么样？” “我没问题。”宋承志欣然应下。 何亮看向王流。 “你俩觉得行就行，不用问我。”王流淡淡道。 何亮点头一笑：“明白了，那就这么定了，我带你去认认你以后的办公室，先熟悉一下环境，有什么需要和不懂的，随时问我。” “谢谢何总。”宋承志道了声谢，跟着何亮去了办公区。 依然没拿到地，没有项目可做，公司也没什么好看的，王流随意转了转，转身去了隔壁的长丰资本。 “王总！” 一进门，前台小姐就赶忙冲王流打了声招呼。 王流点头致意，问道：“老周呢？在公司吗？” “在，正在跟人谈项目，之前接触了好几次的橡果国际项目有进展了，橡果总裁杨总有了融资意向，特意从上海飞了过来，周总正在和他谈投资事宜。”前台介绍道。 接触了这么久，终于有进展了吗？王流心里一喜，问道：“谈多久了？” “橡果杨总早上就带人来了公司，已经谈了快一个小时了，需要我去帮您通知一下周总吗？” 一个小时，能谈这么久，说明有戏啊……王流心里暗道，摆摆手：“不用，让他们接着谈，别去打扰。” 投资他不懂，既然当了甩手掌柜，那就别去添乱了，还是让周志雄自由发挥去吧。 “那您先去办公室里坐会儿吧，我去帮您倒杯茶。” 前台边说边带王流去了周志雄办公室。 也算印证了王流的猜测，他坐下没等多久，周志雄就谈完，听闻王流来了公司，匆匆回了办公室，身边还跟了一人。 “谈完了？”王流看着进门的周志雄，笑着问了句。 周志雄点点头：“完了，跟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橡果国际总裁杨东杰，杨总，这位就是我们公司老板王流王总。” “您好，王总。”杨东杰赶忙伸手上前，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王流回以微笑，握手道：“杨总你好。” 杨东杰笑道：“别叫杨总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王总您叫我老杨就行。” 听这意思，这是投资谈成了啊……王流眼睛一亮，看了看周志雄。 周志雄笑道：“没错，刚才我和杨总已经正式签了投资协议。” 第379章 通缉 还真谈成了。 前后历经近半年，接触了好几次，到现在终于算是拿下了，不容易啊……王流舒了口气，欣慰的笑道：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老杨，这边坐。” 杨东杰从善如流的跟着王流去了会客区坐下，周志雄喊秘书替三人倒了杯茶。 王流则坐在他对面，随口问道：“橡果近期发展的怎么样？” “还不错，年后到现在，公司再次成功开拓了三家电视频道，截止到目前，和我们合作的电视频道数量已经增加到了九个，前段时间新推出了汽车产品系列，还加入了国际电子零售协会，业绩增长很迅速，和去年同期相比，销售额增加了67。”杨东杰介绍道。 “增加了一半还多，那是还不错啊。”王流笑了笑，继续问道：“接下来有什么规划？” 杨东杰道：“这段时间业绩提升很快，客户数量增加也很多，原来的客户信息系统有些不太合适了，目前正在筹建新的客户信息系统，同时计划扩建一个全新的电话服务中心，以便更好的服务客户。 另外，过段时间还会推出一个新的产品系列，电子教育类产品，同时继续开拓电视频道，加大广告投入，计划到年底，销售额相较去年能翻一翻，争取达到两个亿。” 王流微微颔首，看了看他，道：“业绩翻倍，目标定的很高啊，有信心达到吗？” 杨东杰自信道：“有。” 王流笑道：“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会尽力协助你。” “谢谢，如果真有需要，我会认真考虑的。”杨东杰笑着应下。 聊了下公司情况，又寒暄几句，杨东杰还有工作，没再多待，告辞先走了。 王流和周志雄一起把他送出了门，转过头问道：“之前僵持了那么久，他现在怎么突然就改口接受融资了？” “缺钱了呗。” 周志雄笑道：“橡果业绩增长的快，都是拿钱砸出来的，接下来还准备扩建电话中心，还想继续加大广告投入，光靠那点销售额可不够，所以只能找融资了。” 王流了然，咂咂嘴道：“业绩提高一半多还不满足，融资也要继续快速扩张，他胃口很大嘛。 不过这样也好，他胃口要不大，我们还不好拿下橡果，这次是他主动找上门来谈投资，条件应该谈的还不错吧？投了多少钱？拿了多少股份？” 周志雄点头笑道：“还不错，我们投资一千五百万美元，换取橡果20股权。” 一千五百万美元，换算下来就是一亿两千多万人民币，换20股权，相当于给橡果的整体估值就是六亿多。 比周志雄之前给出的五亿估值略高，但是也比杨东杰原先要价的八亿降低了不少，算是各退了一步。 王流默默盘算，笑道：“溢价了点，不过能拿下，也算终于得偿所愿了啊。” …… 另一边。 躲了快两周的胡敬良，始终没等来江成宇的电话，他有点坐不住了，主动给江成宇打了过去： “江少，是我，老胡，关系你疏通的怎么样了？事儿还没压下来吗？” 江成宇头疼道：“没有，我已经帮你疏通过了，但两件案子全部证据确凿，媒体也正关注着，情况比想象中要棘手的多，我在努力替你摆平了，你……最好也有个思想准备，如果实在不行，就先出去躲躲吧。” 胡敬良心里一凉，沉声道：“江少你也摆不平吗？” 江成宇道：“我会努力，但现在这情况，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了，不管行不行，先做好最坏的打算，给自己留条后路总没错，你说呢？” 胡敬良沉闷的嗯了一声。 “你明白就好，那就先这样，你等我电话吧，有进展了我随时通知你。”江成宇叮嘱一句，挂断了电话。 胡敬良放下手机，脸色一片灰败，原本寄希望于江成宇能替他把事压下去，但是听他的意思，跟无能为力也没什么区别了。 最后一丝希望也几乎破灭，胡敬良心里有些绝望，同时也有股满满的不甘心，半个月前他还是道上赫赫有名的良哥，坐拥上亿身家，手下小弟无数，怎么突然就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躲了十几天，脸上已经蓄满了胡渣，头发也乱糟糟一团，加上整天躲在屋子里无所事事，只能借酒消愁打发时间，身上弥漫着酒气，活脱脱一副邋遢的酒鬼形象，哪里还有之前的威风？ 落差太大，胡敬良有些接受不了，随手抄起瓶酒，仰头又灌了一大口，喝的有些猛，酒顺着嘴角留到胸前衣服上一大片也满不在乎。 烈酒入喉，肚里一片火辣，同时勾动心里的一团无名怒火升腾而起，连带着脸色都开始有些狰狞。 突然，柴思齐打来了电话，胡敬良一把接通，沉声道：“什么事，说。” “良哥，你被通缉了。”柴思齐急声道。 胡敬良眼皮一跳，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咬牙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律师给我打来电话，说洗浴中心的案子侦察完了，已经进入到了起诉阶段，你作为洗浴中心老板，也在起诉名单，因为还未到案，所以上了通缉名单。” 妈的，到底还是没有压下来吗？ 胡敬良心里一阵怒骂，突然心里一动，猛然想起来道：“你上次说，只要案子侦察完，等律师看过卷宗之后，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出卖的我了。 现在案子侦察完了，卷宗律师看了吗？知道是谁出卖的我了吗？” “看了，律师说笔录里没有看到相关的招供记录，基本可以排除是老苏他们招供的您，更大的可能是警方接到了线报，所以才去查封的赌场。” 不是出卖，是接到了线报？ 谁给的线报？ 胡敬良一愣，然后猛然醒悟，王流，一定是王流！ 除了他，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似乎从遇到他开始，自己就没有一件好事，现在落到这种地步，也都是拜他所赐，他他么的的是想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躲了十几天，积累的所有怨气，现在和之前相比处境的巨大的落差，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一瞬间，胡敬良满腔怒火升腾而起，咬牙切齿道： “去给我查查王流，找到他位置了随时通知我。” 想让我死？ 那你他么的也别想活！ 第380章 被堵 晚上。 公司开业近半年，今天终于开了张，签下了第一个项目，王流高兴之下，大手一挥，请长丰众人一起吃了顿饭，算是给他们庆功。 喝到将近十点，明天还有工作，众人没再多喝，早早散了场。 路边，一帮人冲王流道别。 “王总再见。” “王总路上小心。” “你们路上也小心点。”王流摆摆手，说完看向喝到醺醺然的周志雄，道：“喝成这样你就别开车了，我安排个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有小张呢，他送我回去就行。”周志雄含糊道。 搀着他的张伟成笑道：“对，我晚上没喝酒，可以开车，王总您放心，我一定把周总安全送到家。” “成吧，那就麻烦你了，路上小心。”王流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回家。” 马家明点头应下，默默开上车，向燕西驶去。 王流靠在座位上舒了口气，晚上他也喝了不少，刚才还没感觉，现在放松下来，酒意忽然就席卷而来了，人也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准备小睡片刻，模模糊糊中刚要睡着，黎向涛突然打来了电话。 “王总，刚刚听到点消息，梅格上次跟我们见完面之后，又跟易趣网联系上了，最近接触比较频繁，不出意外的话，ebay要挑选的合作伙伴，应该就是易趣了。” 王流眉毛一挑，刚刚被吵醒的一点点不爽，闻言瞬间烟消云散。 易趣…… 天盛进军电商，对国内目前电商行业的情况做过认真调查，王流也有过了解，稍一回想便想了起来，易趣也是家电商公司，99年八月在上海创立，主营c2c业务。 这两年发展的还不错，据说用户已经超过三百万，规模仅次于天盛。 其它电商公司还有卓越网、当当网、慧聪网，以及8848珠穆朗玛网等，规模跟易趣相差不多，不过卓越和当当都是卖书的，受众有局限，慧聪网跟阿里一样做的是b2b，前景也有限。 唯一有前途，主营b2c，受众也没有限制，曾经一度称霸过国内电商市场，甚至拿到过纳斯达克上市批文的8848珠穆朗玛网，去年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分拆，公司一分为二，实力大降，眼下基本已经退出竞争行列，算是自己把自己玩没了。 综合看下来，几家公司里，目前就属易趣实力最强，最有前途，ebay能找上易趣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也正好遂了王流的愿，只要不是阿里就好啊，其它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不管ebay找谁都无所谓。 王流乐滋滋的想着，开口道：“知道了，继续盯着点，等有确切消息了，继续通知我。” “是。”黎向涛一口应下。 又聊了几句，王流挂断了电话，被这一打岔，刚才的睡意全没了，王流索性也不睡了，舒了口气，望向窗外茫茫夜色。 正发着呆，就听砰的一声，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同时马家明突然一个急刹车，王流猝不及防，身体惯性向前，猛然撞到了前排座椅靠背上，然后又被反弹回了后排座位。 王流吃痛的捂住胸口，还没来的及恼火，就见车外几辆面包车突然疾驰而来，左右两侧牢牢把王流的车队包围了起来，然后一个急刹车停下，车门打开，一群人拎着钢管、甩棍、砍刀，从车里快速走下，气势汹汹的向王流包围了过来。 面包车的车灯都开着，似乎特意在为众人照明。 王流也借着灯光，看到了包围而来的人，以及在灯光的映衬下，反着光、明晃晃的钢管和刀，王流心里瞬间一沉，知道自己是被人给堵了。 燕西别墅区环境是好，但是位置也有点偏，眼下又是晚上，路上除了他们两伙人，再没有其他人，简直就是个火拼的绝佳地点。 这要是被堵住，看对方的架势，一场火拼肯定是在所难免了。 段奇也脸色大变，拿起对讲机，急声道：“快往后倒，别被他们围上来。” 车队总共三辆车，王流坐的这辆在中间，后面那辆如果不倒走让开，把王流堵在这里，等那帮人堵过来，那就危险了。 话音落下，后面陡然响起一阵油门声，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同时对讲机里传来声音：“倒不了，后面也被堵上了。” 段奇猛然转身，透过后车窗看向身后，果然见到一辆面包也堵在了车后，车门打开，同样下来一群拎着家伙来势汹汹的人。 王流同样转过身，看了眼身后，见状心里又是一沉，前后左右都被堵住，这是有备而来啊。 谁干的？ 问题在王流脑海里刚闪过一瞬，一道人影便随即浮现。 胡敬良！ 在京城跟他有仇，又能派出这么多人，摆出这么大阵仗的只可能是胡敬良。 同时，车外一帮人已经一拥而上围到了跟前，打头一个黄毛，上来二话没说，拎起手里的甩棍，抡圆了便照着车窗结结实实砸了下来。 “砰！” 一声巨响。 车窗玻璃中间猛然浮现一片网状裂痕。 得亏王流为了自己安全没含糊，特意买的防弹车，玻璃硬度很高，并没有破裂，不然这一棍子下来，车窗就得应声而碎。 见车窗没破，黄毛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张着嘴边骂骂咧咧，边抡起甩棍又是一下。 同时其他人也或是手拎钢管，或是抡着砍刀，照着车窗猛然敲击起来。 一瞬间，打砸声四起，声音一片杂乱，情况岌岌可危。 不过类似的情况王流以前也经历过，倒是并没有多慌乱，只是沉着脸，目光紧紧看向车窗外正在卖力砸玻璃的黄毛身上，眼睛微微眯起。 这人他见过，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在迪厅里，上来拦沈黛宣的那个人就是他。 果然是胡敬良干的！ 我都还没来的及去找他最后算总账，他倒先派人来堵我了？王流脸色阴沉，眼神里寒光涌动。 段奇脸色也愈发凝重，防弹玻璃硬度是高，眼下还没被敲碎，但是被这么多人围攻，碎也是迟早的事，待在车里也不安全。 不能坐以待毙。 段奇咬咬牙，拿起对讲机沉声道：“家明，你留在车里，待会儿如果找到机会，开车先带王总走，其他人，跟我下车。” 第381章 逆转形势 “不，别下车。” 段奇话音刚落，王流便忽然沉声制止道。 段奇一愣，着急道：“可是躲在车里也不是个办法啊，照他们这个砸法，防弹车也坚持不了多久的，等车窗被砸碎，咱们被堵在车里就危险了，必须下去搏一把。” “外面这么多人，你搏的赢吗？”王流反问一句。 如果是人数相当的搏斗，段奇等人完全没问题，甚至一打二、一打三也可以尝试，但是现在外面黑压压一片人影，保守估计至少也有三四十号人。 而他们这边除了王流之外，只有段奇、马家明等八个保镖，人数相差太大，出去至少也是一打四，甚至一打五，空手搏斗都不一定能打赢，更何况对方手里还都拎着家伙，看表情，一个个也都热血上涌，这时候下起手来可没顾忌，现在冲下车，别说搏一把，跟送死都没什么区别了。 段奇哑口无言，他自然也看的出来，以双方的人数差距，就算他们下去搏一把，赢的几率也不太大，可总得做点什么吧？ “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吗？” “当然不能坐以待毙。”王流冷冷看着车外，心里却忽然平静下来，思路也逐渐清晰。 眼下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防弹车还算坚固，暂时勉强还能充当一下掩体，主动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想要逆转局势，只能依靠这一点来扬长避短了。 “家明，开车，给我撞上去。” 对方人数多？ 那就先解决掉一部分！ 他们虽然被堵在了中间，但是前后还有些空间，而且对方全部包围了过来，车头前也围着一帮人，一脚油门下去，少说也能撞倒一大片。 直接开车撞，后果可能会有些严重，撞残、甚至撞死人都有可能，但都这种情况了，哪还管的了那么多。 看对方这架势，摆明了是要来要他的命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想要顾虑后果，也得能活着回去才行。 王流脸色一片森寒，沉声吩咐道。 段奇张了张嘴，脸上闪过一抹惊骇，似乎有点被王流这句近似疯狂的指令给吓到，但仔细想了想，这貌似也是他们唯一有可能逆转局势的方法了。 马家明眼神里也闪烁起一抹狠色，咬牙切齿道：“明白，看我的吧！” 说着狠狠踩起油门，发动机发出一声沉闷且有力的轰鸣，如此反复几次，然后开车冲着堵在车头前的一群人，猛然撞了上去。 距离太短，车速起步就太快，一帮人面色骇然，有心想躲，但为时已晚，车头前应声被撞倒一大片。 马家明不依不饶，撞完又猛然倒退，倒车撞向堵在车后的一群人，然后猛打方向盘，优秀的车技完全显现出来，整辆车近乎漂移般疯狂撞向堵在四面八方的人，边撞边红着眼大声怒喊： “来啊，狗·日的王八蛋，接着给我砸啊，老子撞不死你我。” 原本气势汹汹围过来的一群人，全部大惊失色，躲的快的做鸟兽散，躲的慢的直接被撞了个正着，短短几十秒，地上已经倒下一大片人，或被撞闪了腰，或被压断了手脚，倒在地上一片哀嚎，中间车辆四周也被迅速清空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后方一辆车里，胡敬良看的目瞪口呆。 上午得知自己不是被苏浩他们出卖，而是被人举报之后，他第一时间就猜到了是王流所为，之前的所有恩怨全部爆发，他立刻就吩咐柴思齐去找人，要跟王流报了这笔仇。 可惜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人，不过倒是打听到了王流的住址，然后早早埋伏在了路上，没找到人，等在他回家的路上堵他也一样。 胡敬良也亲自来了，他要亲手跟王流报了这笔仇，不然难解他心头之气。 计划原本很顺利，人如愿被他堵到了，眼看就能大仇得报，却不曾想，最后关头王流居然做出了这种近乎疯狂的反击。 饶是他见多了打打杀杀，可看着如此疯狂的举动，脸上依然闪过一抹骇然，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愤怒，还有一丝丝慌乱。 他已经被通缉了，眼下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今天过后基本没有人能再保得住他，想不被抓，他只能跑路。 而眼下几乎成了他唯一能报仇的机会，如果让王流逃走了，那以后他再想报仇可就千难万难了。 所以今晚只能成功，绝对不能失败。 胡敬良咬牙道：“把人都叫回来，开车给我撞上去，把车给我逼停。” “是。”张松沉声应下，然后打开车门快速下了车。 原本堵在两侧的几辆面包车上，司机得到吩咐，纷纷开车朝马家明撞了上去，疯狂发泄了片刻的马家明终于被逼停。 胡敬良松了口气，狠声道：“给我上，看他现在还能往哪边撞，往哪里逃。” 刚才做鸟兽散，及时躲到后方幸免于难的一群人，得到吩咐，再次拎着家伙，气势汹汹的朝王流围了过去。 不过跟之前相比，人数已经少了很多。 段奇看着车外，狞笑道：“来的正好，刚才仗着人多势众，老子拿你们没办法，现在老子可不怕你们了。” 说着拿起对讲机，狠声道：“都跟我下车，灭了他们！” “小心对面有枪。”王流没有放松警惕，沉声提醒一句。 这么大的阵仗都搞出来了，王流丝毫不怀疑对面可能会有枪。 眼下不说稳操胜券，但一眼扫过去，围过来的人数顶多只剩二十出头，以段奇等人的身手，至少已经稳占上风。 万一对方见打不赢，狗急跳墙动了枪，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就危险了，必须提高警惕。 “明白。” 段奇沉声应下，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前后两辆车里，万虎六人也都紧随其后，下车和段奇并排站到了一起，同时掏出自己的防身武器，迎着对面一群围过来的人，全部夷然不惧。 段奇笑道：“好久没活动过手脚了，待会儿来场比赛，比比看谁干趴下的人最多，怎么样？” “比就比，怕你啊。” “我没意见。” 万虎几人爽快应下。 段奇哈哈一笑，眼见对面的人已经快围到跟前，沉声道：“好，那就各凭本事吧，动手！” 第382章 想找我报仇等下辈子吧 一声爆喝，段奇率先冲了上前，拎着手里的甩棍，照着打头一人身上劈头盖脸抡了过去。 那人挥动自己手里的钢管想挡，可惜段奇力道太大，没挡住，虽然抵消了一部分力道，也稍稍偏移了一点甩棍的轨迹，但还是结结实实砸在了他肩膀上。 那人身体被砸的一个趔趄，直接摔在了地上，抱着肩膀哀嚎起来。 万虎六人紧随其后，也冲了过来，各自挑选好目标，扬起自己手里的甩棍便抡了上去。 混战一触即发。 对面人数虽多，但毫无章法，就是凭着一股子蛮劲乱打，说白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段奇等人人数虽然不多，但各个身手矫健，互相还有配合，拼的完全不落下风。 一个照面下来，对面六七个人就被砸翻在地，哀嚎不止，人数差距进一步减少，赢面进一步加大。 马家明坐在车里，看的心痒难耐，恨不得自己也冲过去帮忙，但是很遗憾，他得留在车里，眼下虽然形势一片大好，但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万一突发变故，他也能带着王流强行撞开包围离开。 这是他的职责，必须坚守。 王流也在盯着外面的战况，局势越发有利，但他的脸色依然凝重，如果对面真带了枪，那接下来才是最危险的时刻，远还没有到高兴的时候。 …… 后方。 胡敬良也坐在车里，紧紧注视着前面的战况，越看脸色越黑。 还以为把车逼停，这回能手到擒来了，没想到自己手下一帮人这么不经打，这才多大会儿，二十多人就已经被干翻一半，剩下一半招架的也越发困难，甚至还有人见势不妙，也不打了，直接脚底抹油转身就溜。 照这情况继续下去，输是早晚的事，指望他们把王流拿下，基本是不可能了。 “他么的，一帮废物。” 胡敬良怒骂一句，看着越发不利的局面，心里一横，一把打开车门，黑着脸下了车，同时抬手伸进怀里，再出来时手上赫然多了把枪。 这是他给自己加的最后一层保险，原本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现在还真用上了。 “妈的，能打是吧？老子今天就看看到底是你们能打，还是枪能打。”胡敬良咬牙切齿骂了句，脸上闪烁着一抹疯狂，事已至此，他已经完全不考虑后果了，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今天无论如何得干掉王流！ 边想边径直上前，抬手举枪随意瞄准一人，作势就要开枪。 突然，侧面像是有什么东西飞过来，没等胡敬良看清，持枪的手上就猛然一阵吃痛，一柄匕首不偏不倚插在了他手背上，胡敬良没忍住发出一声惨叫。 “啊！” 同时不由自主松开了手，手上的枪无声坠落。 然后胡敬良猛然脸色一变，前方对拼输掉已成定局，眼下枪就是他唯一的依仗，要是没了枪，那别说干掉王流报仇，他自己还得搭进去。 顾不得再惨叫，他俯身就想去把枪捡起来，然而已经迟了…… 得了王流的提醒，段奇始终没有放弃警惕，边打也不忘警惕四周，后方胡敬良坐的的那辆车早就被他看在眼里，其它车都是面包车，只有他坐的这辆是轿车，不用猜也能想到，肯定是领头的在后方督战。 段奇始终留意着这边，他下车的第一时间，段奇就已经把他锁定，掏枪出手的一瞬间，段奇就立刻做出了应对，迅速摸出一把匕首投掷而出，然后快步扑了上前。 胡敬良眼看就要摸到枪，手都快摸到了，然而段奇也已经飞扑过来，直接抬起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然后自己俯身捡起了枪，瞄准胡敬良，似笑非笑道： “别动，再动老子一枪打死你。” 胡敬良脸上瞬间一片灰败，知道大势已去，绝望的闭上了眼。 车里。 王流见状松了口气，果然如他所想，对面还真带了枪，好在段奇眼疾手快，不然局面怕是又要反转了。 同时心里也闪过一抹欣喜，刚才人影他也看到了，虽然胡子拉碴，跟之前见到时的模样大不一样，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胡敬良。 刚才正想着要是能挺过这一关，就去找他算账呢，没想到他居然也来了，倒是正好省了再去找他的麻烦。 老大都被撂倒了，万虎等人的战斗也随即快速结束，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几人，心态顿时大乱，几下就被万虎等人砸翻在地。 大局已定！ 王流推开车门下了车，无视了满地哀嚎的人影，径直朝胡敬良走了过去。 马家明紧随其后，警惕的注意着四周，防止有人突然暴起发难。 “好久不见了啊，胡老板。” 王流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上的胡敬良，冷冷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胡敬良猛然睁开了眼，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王流，眼神里一片怨毒，咬牙切齿道： “王流，你别得意的太早，有种的你就直接杀了我，不然老子迟早有一天，要跟你算了这笔账。” “你觉的你还有机会吗？” 王流嗤之以鼻，冷笑道：“京城脚下，敢带这么多人来堵我，还带了枪，一个涉黑的罪名怕是跑不掉了，再加上之前涉赌涉黄的两件案子，我不杀你，但是就凭你犯得这些事，也够你把牢底坐穿了。 想找我报仇，等下辈子吧！” 说完抬起一脚，狠狠踩在了他还插着匕首的手背上。 “啊！” “王流，你他么给我等着，老子一定会弄死你！” 胡敬良顿时痛的发出一阵哀嚎，同时无能狂怒的各种诅咒起了王流。 王流浑不在意，甚至心里还觉的有些解气，脚上不由自主又加了几分力，胡敬良顿时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 王流满足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懒的再搭理他，抬脚走到旁边，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郑队，睡了吗？” “没有，案子还没办完，哪有功夫这么早就睡啊，你打来的正好，我也正有事要跟你说呢，洗浴中心那件案子已经侦察结束，今天上午移交给法院提起公诉了，胡敬良作为老板也在起诉名单，不过人目前还没抓到，只能暂时先上了通缉名单，我们正在抓紧搜捕。” 王流瞬间恍然，难怪胡敬良突然找了过来，原来是上了通缉名单，知道事压不下来了，所以想趁着还没落网之前，先来找他了结了恩怨？ 同时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道：“不用找了，他在我手上呢。” 第383章 小状况 郑涛一愣，狐疑道：“在你手上？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王流平淡道：“刚才胡敬良带人堵住了我，想找我报仇，被我的保镖拼死拦下，仇没报成，他人也被我抓住了，郑队不是正在搜捕他吗？直接带人过来接收吧。” 郑涛眼睛一亮，果断道：“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带人过去。” “丰台，泉湖西路，燕西别墅区方向。”王流扫了眼四周，回道。 郑涛当即道：“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多带点人手，另外再叫几辆救护车，刚才动了手，出了点小状况，有人受了伤，需要治疗。”王流叮嘱道。 “好。”郑涛没多想，一口应下，挂断了电话。 王流放下手机，接着又翻出一个号码，打了出去。 “王总，这么晚了找我有事？”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王流嗯了一声，道：“我这边出了点麻烦，刚才被人堵在路上寻仇，动了手，我已经报了警，你过来帮我应付一下吧。” 江凯心里了然，没再多问，直接道：“好，您在哪，我这就过去。” 这是上次王流替宋承志找的律师，处理刑事案件方面的高手，在京城颇有名气。 刚才他虽然是自卫，但撞伤、打伤这么多人，事态闹的有些严重，到底算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度，全看之后怎么定性。 这方面的法律王流不懂，也懒得去白费口舌，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干，让律师去替他扯皮吧。 告诉他地址，王流挂断了电话，然后回过身看向万虎等人。 毕竟是人少打人多，虽然打赢了，但是他们赢得也不轻松，基本人人身上都挂了彩，杜正旭胳膊上被划了一下，罗强脸上挨了一棍子，半边脸肿的老高，伤的最重的是万虎，背上被砍了一刀，伤口将近二十厘米长，衣服都被血浸湿染红了。 王流关切道：“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还撑得住。”万虎脸色略显苍白，勉强笑了笑回道。 马家明上前查看了一下，道：“伤口不深，问题不算很严重，就是失血有点多了，车上有医药箱，先包扎一下把血止住吧，我去拿。” “坚持一下，已经叫了救护车，马上就到。”王流安抚一句。 万虎咧嘴道：“明白。” 马家明拿来医药箱，先给万虎包扎了一下，然后又去给罗强、杜正旭几人处理起了伤口。 段奇拿着枪警示四周，一个人压的胡敬良等一群人没敢有异动。 将近半个小时后，郑涛带着人姗姗来迟，下车看着倒在地上的一片人影，微微张了张嘴，眼里闪过一抹茫然，看着迎面走过来的王流，不敢确定道： “王总，这就是你说的……小状况？” 王流点头道：“算是吧，这些都是来堵我的，都带着武器，穷凶极恶，出于自保，我只能被迫自卫，下手可能重了点，不过我的人刚才已经查看过了，伤的人虽然多，但都不致命，人都还活着呢。” 郑涛嘴角微抽：“你这小状况，程度可一点都不小啊。” 王流耸耸肩，无奈道：“刚才情况危急，没顾得了那么多，我也很无奈。” 郑涛无言以对，案情是有些严重，但被这么多人围堵，为了自保，王流采取一些过激的行为倒是也正常，他可以理解。 江凯也赶了过来，看到王流，快步上前道：“王总，郑队长，刚才王总已经聘请我为他提供法律咨询，你问询之前，我可以先跟王总说几句吗？” 之前宋承志的案子就是郑涛在侦办，江凯在跟进，两人已经见过，互相都认识。 郑涛点头道：“可以，我先处理一下案子，你们有话尽快说，王总身为当事人，待会需要跟我一起回去，做下笔录。” 王流道：“没问题，不过我的保镖刚才受了伤，需要去医院治疗，他就别去了，他的口供等随后再做吧。” “可以。”郑涛点头答应，然后冲孙学才等人大手一挥，道：“过去检查一下，需要治疗的送去医院，其他人，全部带回去。” 江凯则和王流走到一边，详细了解起了刚才的情况：“王总，可以和我说说刚才的具体经过吗？了解清楚情况，我也才好给您做辩护。” “可以，刚才我跟人喝了点酒，准备回家，车刚开到这里，就被胡敬良带人堵住了去路……”王流把经过详细跟江凯说了一遍。 江凯追问道：“也就是说，是他让人先动的手？” 王流道：“当然，他带了几十个人过来，我身边只有八个，不是他先动手，难道还能是我傻到先去找他麻烦吗？” 江凯松了口气：“那就好，情况我知道了，待会儿郑队长问起来，你如实跟他说就行，其它的我替你处理。” “辛苦你了。”王流道了声谢。 十几分钟，现场处理完毕，万虎、杜正旭跟着胡敬良手下几个刚才受伤较重的一起上了救护车，去了医院。 王流和其他人一起，跟着郑涛回了西城分局，按照流程录了口供，等录完，江凯也替他办好了取保候审。 身为当事人，还伤了那么多人，案情很严重，虽然他是自卫，但在没有最后定性之前，他依然是嫌疑人。 “王总，案子侦办需要些时间，暂时只能先替你办理保释，不过你放心，以你的情况，我有把握替你争取到正当防卫，最后无罪释放。” 见王流走出来，江凯迎上前，介绍道。 王流微微颔首：“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江凯笑道：“应该的，时间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王流点点头，段奇等人已经录完口供，刚才也被江凯一块办理了取保候审，跟王流一块回了家。 等到家已经将近凌晨三点，死里逃生，又去警局折腾了一圈，王流属实有些累了，回到房间倒头便睡。 一觉睡到临近中午才醒，刚起床，就接到了江成宇的来电。 这时候打来，是听到了消息，想找我兴师问罪吗？王流眉毛一挑，嘴角微微上翘，随手接通，满嘴怨气道： “江少，你打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跟你说呢，姓胡的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和解，这事儿翻篇了吗？ 他又抽的什么风，好端端的为什么又带人去堵我？车都给我砸烂了，得亏我有保镖，不然我命都得交代在他手上。 面子我是给你了，但是他既然不领情，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384章 你这态度有些过于热情了啊 江成宇被问的一愣，他确实是听到了胡敬良被抓的消息，而且是王流报的警，所以才打了这通电话，为的就是想兴师问罪。 上次明明说好了和解，还是他亲自当的和事佬，王流居然出尔反尔，这是一点都不把他的面子当回事吗？ 质问的话他都想好了，但是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王流就先恶人先告状了，而且偏偏怼的他哑口无言。 消息他是听说了，但是具体情况他还不了解，现在听王流说完，直接无言以对。 胡敬良都带人去堵他，想要他的命了，难道还不让他还手了？ 就算他再自以为是，也没自信到这程度，质问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只能干笑一下，装傻道： “啊？有这事？我不知道啊。” “是吗？那就算了。”王流心里暗笑一下，又问道：“江少找我有什么事？” “呃……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天没见了，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喝一杯？”江成宇灵机一动道。 王流爽快道：“别人问没有，江少你问了没有我也得抽出时间啊，在哪喝，什么时候？” 江成宇道：“今天晚上，花都夜总会怎么样？” “没问题。”王流一口应下。 “那就晚上见。”江成宇笑道。 等放下电话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原本可是想兴师问罪的啊，怎么罪没问成，最后反倒还约上酒了？ 江成宇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心道这算什么事吧。 …… 晚上。 花都夜总会。 王流如约而至，打电话问清包厢，径直上了楼，没等到门口，江成宇先迎了过来，笑道：“王总，来的挺早啊，我还以为你得再等会儿才能来呢。” 王流笑了笑，道：“正好闲下来，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江成宇点点头，伸手道：“先进去吧，听说王总前不久才来的京城？之前来过花都吗？” “没有，最近一直挺忙，还没抽出时间来。”王流摇头道。 “得，那你待会儿可得好好体验一下了，我相信以后你会爱上这里的。”江成宇哈哈一笑，一脸玩味道。 你个ls……王流心里暗骂，虽然江成宇没明说，但是他猜也能猜的到，他是在指什么，这年头的夜总会，几乎没有不带点颜色的。 尤其花都，他虽然没来过，但是大名他还是听过的，这可是和天上人间齐名的存在，剩下的自己品吧。 边腹诽，边跟着江成宇去了包厢，进门才发现，吴庆东居然也在，王流脚步一停，眼睛微眯道：“吴总也在呢？” “对，刚才忘了跟你说，吴总也是我朋友，刚才碰上了，所以一起过来喝一杯。”江成宇赶忙道： “你俩的事我都听说了，知道你俩之前闹过点不愉快，不过就那么点小事，我相信王总一定不会往心里去的，对吧？ 今天既然遇上了，就当给我个面子，待会儿一起喝一杯，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怎么样？” 什么意思？ 又相当和事佬？ 你还当上瘾了是吧？ 但是你可想清楚，上次被你说和的那个已经被抓，一场牢狱之灾肯定是跑不了了，这回这个你想把他送哪去？ 王流心里暗想，嘴上平淡道：“江少都开口了，我肯定不会再往心里去，就是不知道吴总是怎么想啊。” 江成宇冲吴庆东使个眼色，后者有些不情愿，但是今天能来，俩人肯定已经商量过了，有心里准备，咧了咧嘴，勉强笑道： “我也不会再往心里去，上次在论坛上是我问的有些莽撞了，待会我敬王总一杯，就当给你赔罪了，你别介意。” 王流眉毛一挑，有些诧异，他居然给他道歉了，这还真是奇了怪了啊。 不过他既然给了台阶，他也不好再计较，索性顺坡下驴，笑道：“我当时说的也有些过激，我也有问题，赔罪就有些严重了，待会儿一起喝一杯，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这就对了，以后都是朋友，什么敬不敬的，大家一起喝一杯就得了，来来来，王总你坐。”江成宇开怀大笑，招呼着王流坐下，又热情的替他倒了杯酒，举杯道： “多的就不说了，都在酒里，一起干了这杯，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你的朋友可真廉价……王流暗暗吐槽，欣然举杯道：“听江少的，来，干杯。” “干杯。”吴庆东也配合的举了杯。 三人碰了下，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江成宇问道：“上午跟你打完电话，我特意去了解了一下，胡敬良昨晚还真带人去堵你了？” 你确定你是跟我打完电话才了解的吗？王流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江成宇追问道：“听说他带了三四十号人去，真的假的？” 王流点头道：“真的，人数可能还要更多点。” 江成宇咂舌道：“妈的，他他么的是疯了啊，京城脚下还敢这么张狂，他是嫌活的长吗？” “或许吧。”王流不咸不淡道。 上次一言不合胡敬良就敢安排人捅了宋承志，足以证明他是个性格偏激的人，他再干出什么事来他都不意外了。 “可以跟我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吗？他带了那么多人去，最后怎么反倒被你给抓了？发生了什么？”江成宇好奇道。 “也没什么，他带人截住我，还堵了退路，一帮人上来砸我车，走不了，我又不想坐以待毙，所以直接让司机开车撞倒一片人，还剩下的交给保镖就轻松解决了。”王流轻描淡写道。 江成宇和吴庆东却听的暗暗咂舌，刚才以为胡敬良就够疯了，没想到你比他还疯狂。 胡敬良栽的不冤啊。 江成宇岔开话题道：“案子了了吗？你这情况应该算的上正当防卫吧？” “还没有，正在侦办，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问题，不过还是要看最后怎么定性。”王流淡淡道。 江成宇笑道：“那妥了，我在警务系统正好认识点人，等回头帮你打声招呼，争取尽快帮你把这事彻底定下来。” 王流心头一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心里莫名有些警惕，主动约他喝酒，还拉上吴庆东来和他讲和，现在又主动表示要帮他忙，你这态度有些过于热情了啊。 第385章 拉投资 “那感情好啊，我先谢谢江少了。”王流不动声色的道了声谢。 “一点小事，客气什么。”江成宇笑了笑，不着痕迹的和吴庆东对视了一眼，然后话音一转道：“其实今天约王总出来，除了一起喝杯酒，我也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我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好端端的这么热情，原来在这等着我呢……王流心里恍然，看了看他，平淡道：“什么事，你说。” 江成宇沉吟一下，道：“美国苹果公司王总听说过吗？” 苹果？ 这事跟苹果还有关系？ 王流狐疑道：“略有耳闻，怎么了？” “去年苹果推出了一款iod音乐播放器，销量很好，连带着股价都出现了大幅攀升，可见市场很认可，未来潜力也很高。 正好庆东的合创科技也是做硬件产品研发的，3市场这么好，他也想做一款，跟着分杯羹，但是公司眼下还有几个项目在同时做，资金上有些紧张。” 江成宇看了看王流，试探道：“王总手上不是有家投资公司吗？不知道王总对3业务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就投庆东一笔钱，我们一起做怎么样？” 吴庆东也紧紧看向王流，脸上满是期待。 难怪刚才那么热情，吴庆东都破天荒的给我道了歉，原来是想找我拉投资啊……王流了然，不动声色的看了两人一眼，心里同时暗暗盘算。 苹果推出的这款iod他没听过，不过前世3确实爆火过几年，前景确实还不错，有搞头。 但是投资吴庆东，那就有待商榷了。 刚才是给江成宇面子，加上吴庆东主动道了歉，态度还不错，所以他才勉强顺坡下驴，但也只是表面功夫，现在转头就来找他拉投资，平心而论，他是有些不乐意的。 万一吴庆东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那他不是出钱资敌了？ 但是江成宇开了口，他也不好直接就拒绝，至少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沉吟一瞬，王流开口道：“既然是生意，那咱们就在商言商吧，我是有家投资公司，但都是别人在管，具体业务我并不插手，苹果推出的这款3我也不太了解。 投资不是小事，多少还是要慎重一点，具体要不要投，怎么投，投多少，得等我回去先仔细了解下，考虑好后才能给你们回复了，江少、吴总你们多担待。” 吴庆东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也理解，毕竟涉及到钱，谨慎些无可厚非，更何况他俩之前还有些过节，没有直接答应也正常。 吴庆东掏出张名片，递过去道：“理解，这是我的名片，王总考虑清楚了，随时打我电话。” “好。”王流伸手接过。 江成宇松了口气，没有答应有些遗憾，但是至少也没有直接拒绝，还有的谈就好啊，他呵呵一笑，道： “在商言商，谨慎些也是应该的，没事，王总回去慢慢了解，正事就说到这里，今天就不谈其它的了，咱们喝酒吧。 刚才说了要让王总好好体验一下花都，现在就给你安排上。” “我去喊人。”吴庆东自告奋勇，出门招呼了一声，随后一位风韵少妇便领着一排水灵灵的小姑娘进了门，熟络的冲江成宇和吴庆东打起了招呼： “江少、吴总，就等你们召唤了，看看这些姑娘还满意吗？这可都是我们这里最近新招进来的几个最漂亮的，刚才听说江少、吴总来了，我特意没安排她们出台，专门给两位留着呢，尤其这个，以前没做过，最近新入行，还是在校大学生呢，看看漂亮不？” 少妇特意拉出一人，热情的向江成宇介绍道。 江成宇抬头看了眼，身材挺高挑，一双大眼、鼻梁小巧挺翘、嘴唇圆润，下巴微尖，颜值也算出众，是不是大学生不知道，但是面相看着确实有些文静，在一众浓妆艳抹中间，挺别具一格。 江成宇看的眼睛一亮，笑道：“还不错，叫什么名字？” “雨薇，江少要是喜欢，待会儿就让她好好招待招待你吧。”少妇说完转过头冲雨薇使个眼色：“快去敬江少一杯。” 陈雨薇点点头，略有些羞涩的向江成宇走了过去。 江成宇脸上闪过一抹期待，但是看了眼王流，最后还是忍痛拒绝道：“别招待我了，今晚王总才是主角，刚才说了要让他好好体验一下花都，你去替我好好招待一下他吧。” 陈雨薇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头看了眼少妇。 少妇也有些意外，江成宇她招待过好多次了，能让他这么重视、到手的姑娘都愿意拱手相让的她还是头一次见，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王流，冲陈雨薇道： “听江少的，让你去你就去好好招待一下这位王总。” 陈雨薇点点头，转身向王流走了过去，紧挨着坐下，大概是真刚入行，脸上闪过一抹娇羞，倒了杯酒，弱弱道： “王总，我敬你一杯。” 王流倒是没怯场，从商也有些年了，逢场作戏的事他早就得心应手，端起酒杯淡淡一笑的和她碰了下，随意且自然，只在心里暗骂：两个ls，你们还来真的啊。 …… 第二天上午。 长丰资本。 总经理办公室。 周志雄倒了杯茶，放到王流面前，关切道：“王总，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好啊，身体不舒服？” “昨晚喝了点酒，头有点疼。”王流揉了揉眉心。 昨晚江成宇和吴庆东几次暗示他，要是聊的投缘，可以带陈雨薇出去继续深入交流，但是都被他一笑置之了。 但不是他洁身自好，单纯只是因为对陈雨薇不感性趣，她是挺漂亮，但是以他现在的身家和地位，也还没急色到什么人都要的地步。 深入交流不成，那就只剩喝酒了，半天喝下了，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到现在都还有点没缓过来。 王流岔开话题道：“今天过来找你是有点事想听听你的看法，昨天江成宇和吴庆东找到我，为上次在论坛上的事跟我道了歉，另外还想从我这拉笔投资给合创，说是要研发3，你对这事怎么看？” 第386章 黑还是你们这帮玩金融的资本家黑啊 “拉投资，给合创？”周志雄一愣，有些古怪的看了眼王流，确认道。 王流点头道：“对，你觉的应不应该投资？” 周志雄沉吟道：“3我倒是知道，去年10月苹果推出了一款iod，就是3音乐播放器，这几个月销量火爆，苹果股价都跟着提高了不少，算是大获成功了，市场是有的，如果去投资，前景倒是还不错，只是……” 周志雄看了看王流，试探道：“那可是合创啊，您真想去投资它？” “我当然不想，道个歉就想让我掏钱，他想什么美事呢。”王流撇撇嘴，话音一转又道：“但是江成宇毕竟开口了，就是拒绝我也得有个合理的理由，你帮我找一个？” 周志雄松了口气，笑道：“不想就好，理由多的是，找一个不难，不过您如果不打算跟他和解的话，我觉的这倒也算是一个机会，投资他倒也不是不行。” 王流眉毛一挑，疑惑的看向他道：“怎么个意思？” 周志雄道：“不和解，那意味着我们和他以后还是敌对，之前就有梁子，这次他主动向您道歉想拉投资，如果被拒绝，以他的性格，大概率会恼羞成怒，以后对我们会更加怀恨在心，今后如果找到机会，肯定会向我们报复回来。 与其等他来报复，倒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这次投资就是一个机会，钱可以给他，但是条件得我们来定。” 王流皱眉道：“什么条件？” “对赌。”周志雄沉声道：“想让我们投资，他得跟我们签一份对赌协议，一年之内要求他把业绩做到多少，两年之内做到多少，三年做到多少，最后可以再定一个长远目标，比如，五年之内，要把公司做到上市。 如果做到了，我们可以减持股份奖励给他，但是如果做不到……我们也不要求他减持股份返给我们，我们可以直接要求他，交出公司控制权。” 王流猛然眼皮一跳，理解他是什么意思了，这是想借对赌协议，来夺下吴庆东对合创的控制权啊。 如果能得逞，他被迫把合创的控制权拱手相让，就算保留股份，等他们入主了合创，到时候想怎么拿捏他，还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问题是…… “如果他真把业绩做到了呢？那我们不是弄巧成拙了？” “怎么可能。” 周志雄嗤笑道：“忙我们可以不帮，但是如果他真有完成对赌的迹象，我们完全可以拖他后腿啊。 造谣、抹黑、封杀，或者直接跟证监会疏通，卡着不让他上市，只要想，办法多的是。 只要他签了协议，那能不能完成对赌，可就由不得他说了算了。 前几个阶段的对赌可以让他完成，毕竟入了股，最后还要入主，业绩好对我们也有利，但是最后的上市对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成的。” 王流微微张了张嘴，像是不认识周志雄似的，愕然的看了眼他，心里莫名有些感慨，原本以为他心已经算够黑了，但是听完周志雄的话他才发现，跟他一比，自己还是太纯洁了啊。 拖后腿这种事你居然都能想的出来？ 合着只要吴庆东签了对赌协议，你就吃定他了是吧？ 还是吃人不吐骨头那种，不仅要报复他，还得让他免费打工，最后再把他公司给夺了，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吧。 果然，论起黑，还是你们这帮玩金融的资本家黑啊。 不过我喜欢！ 这才叫报复啊，光想想就有些解气，王流心里都有了点小期待，又有些迟疑：“可是如果他不签呢？” 说完王流就反应过来，知道自己犯傻了，不签一来对他没有任何损失，二来连理由都不用找了，投资的机会他给了，是他自己不接受，这可就怪不得他了。 周志雄笑道：“那正好了，您刚才不是让我找拒绝的理由吗？这不就是现成的？” 王流点点头，忽然有点佩服起他了，不管吴庆东签还是不签，他们都能稳坐钓鱼台，这计划堪称滴水不漏了啊。 “说的也是，那就听你的，就这么办吧，我去通知吴庆东。” 王流沉声一句，说完掏出手机，打给了吴庆东。 “王总，怎么给我打来了？”电话接通，吴庆东有些狐疑道。 “昨天不是说投资的事等我回来先了解、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吗，刚才我已经跟老周说了，就是周志雄，上次在论坛上你们见过的。 他对你说的研制3计划挺感兴趣，有投资意向，你如果有时间，就到长丰来一趟，你俩当面谈吧。”王流勾着嘴角道。 吴庆东脸上一喜，急忙道：“真的吗？没问题，我现在就有时间，你们稍等，我马上就过去。” “好，那我在公司等你。”王流笑着挂断电话，然后看向周志雄：“妥了，他马上就来。” 周志雄乐道：“还挺积极啊，那我也去抓紧做下功课，王总你先自己坐会儿。” 王流摆摆手：“忙你的，不用管我。” …… 半小时后。 吴庆东兴冲冲的赶了过来，一进门就满脸带笑，冲王流伸手道：“王总，久等了吧。” 王流回以微笑：“还好，吴总来的速度挺快，没等多久，这是老周，你们见过，我就不介绍了。” 吴庆东笑道：“不用，周总上次的发言，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几个月没见，周总风采依旧啊。” “过奖了，吴总倒是真的依旧气度斐然啊。”周志雄笑了笑，握手道。 你俩能别商业互吹了吗？王流暗暗鄙视，嘴上笑道：“公司业务一直是老周在管，现在你们也见到了，具体要不要投资、怎么投，你们自己去谈吧。” “好，3业务的研发和规划方案我都带来了，待会我亲自跟周总详细介绍一下，周总对投资有什么顾虑或者疑问，可以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吴庆东爽快道。 周志雄呵呵一笑：“我确实有几个疑问，想跟吴总了解一下，不过不着急，先坐吧，有话咱们坐下再说。” “好，周总请。”吴庆东从善如流，笑意盎然的跟周志雄一起去了会客区。 王流看的心里忽然有点期待，也不知道他兴冲冲而来，等最后却发现自己中了圈套，到时候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第387章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周总，这是我们对3业务的研发和规划方案，您先看一下。” 三人各自落座，吴庆东直奔主题，掏出一份文件给周志雄递了过去。 周志雄接过，低头翻看起来。 吴庆东继续讲解：“方案总共分为三部分，研发、生产和后期销售，首先是研发，从98年第一台3上市到今天，已经有四年时间，技术已经相对成熟。 结构也不复杂，主要就是存储器、显示器、中央处理器，还有数字信号处理器几部分组成。 我们公司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研发人才，研发难度不算大，项目如果启动，我有信心半年之内一定能研发成功。 然后就是生产和后期销售，合创有自己的工厂，只要能研发出来，投产不是问题，公司已经成立近五年，早就在国内搭建起了完善的销售渠道，销售难度也不大。 以iod之前的火爆销售势头，加上国内的市场，我相信，3业务的前景一定非常可观。” 王流坐在旁边，听的顿时就乐了，研发、生产和销售都没问题，等于你说了半天，意思是就差钱了呗？ “苹果iod大获成功的消息我也听说了，市场已经被证明，如果能研发成功，前景确实还不错，这也是我对投资感兴趣的原因之一。” 周志雄微微颔首，放下方案，看向吴庆东道：“另外还有几个疑问，再做决定之前，我希望吴总能帮我解答一下。” 吴庆东微笑道：“没问题，有什么想问的，周总尽管问。” “第一个问题，刚才吴总说，研发、生产和销售难度都不大，也就是说，其它公司如果也看中了3这块市场，也想来分杯羹，研发起来难度也不大了？ 3前景是还不错，可是如果竞争者多了，预期盈利可就要大打折扣了，吴总如何保证自己能在众多竞争者中保持自己的优势，保证自己的市场分额不会被瓜分太多？”周志雄看着吴庆东，不紧不慢道。 王流眨了眨眼，心道好家伙，这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啊，吴庆东要怎么自圆其说？ 吴庆东瞬间愕然，暗暗有些头疼，也有些后悔，要早知道你这么问，刚才我就不把话说那么满了。 心思急转一瞬，他干笑道：“周总这个问题问的很好，确实，3研发难度不大，这一点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等盈利潜力展现出来，更多人开始涌入，后续出现多家竞争的局面在所难免。 但有些点就不一样了，比如时间，我们率先研发、率先投产，就能抢到先机，率先上市抢占市场，等到其他人涌入，市场已经被我们先占下。 他们研发第一代产品时，我们已经可以研发第二代了，始终能快他们一步，产品保持代差，同时树立起我们的品牌形象，以后只要我们自己不出决策失误，想保持住优势不难。” 周志雄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心里则毫不在意，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就不是想听吴庆东的保证，而是单纯想表明他对投资很重视，有在认真谈而已。 所以他如何回答根本不重要，只要还说的过去，他就能顺坡下驴。 “看来吴总对这一点已经早有考虑，那我就放心了，第二个问题，合创的股权架构现在是什么样的？都有哪些股东，哪些投资人持股？” 吴庆东道：“合创是由我和另外两个合伙人江成宇、许佑泽联合创建，前几年先后经历过两轮融资，机构分别是达晨和同创。 公司目前的主要股东就是我们五家，其余公司里的一些高管也都持有一些股份。” 周志雄点点头：“都是国内的投资人，也就是说，合创走的是国内的融资路线，将来准备在国内上市了？” 上市一般有两条路径，在国内，或者去国外。 在国内的，一般以人民币融资为主，搭建国内的融资渠道，如果是去国外，那对应的就是融资美元。 达晨和同创他知道，是国内两家投资机构，两轮融资合创吸收的都是国内的机构，基本可以确定将来是准备在国内上市了。 吴庆东点头道：“没错，我们是这么打算的。” 果然！ 那就好啊……周志雄松了口气，国外毕竟鞭长莫及，但是要是在国内上市，他们想卡起来可就容易的多了。 “第三个问题，你对合创的估值是多少？这次准备出让多少股份，换取多少资金？” 吴庆东正色道：“上次、也就是去年同创投资时，给我们的估值是八亿元人民币，今年公司的业绩涨了不少，跟去年相比提高了将近30，现在的估值至少也值10亿。 这次我们准备融资一亿元，出让909股权。 这是我们公司的详细业绩资料，完全当得起这份估值，周总如果不放心，可以先看看。” 说着掏出一份资料，向周志雄递了过来。 投资里有一个误区，十亿估值，投资一亿，占10股份，看着挺合理，但其实很不合理，十亿估值，投资一亿，总股本就成了十一亿，计算比例时要除的分母也应该是十一，而不是十，所以占到的股份就是909，而不是10。 自己做的就是投资，这点常识周志雄还是懂的，接过资料翻看了下，微微点头道：“估值还算合理，投资一亿也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吴总答应，这次投资我可以接受。” 吴庆东不动声色道：“什么条件，周总你说。” “在商言商，我们做投资的唯一目标就是赚钱，而吴总你给出的估值，我认可的前提是合创能发展的起来。 只有合创成功了，我才能赚到钱，如果发展不起来，那我就亏了，现在的估值就很不合理，理应进行调整。 所以，我只有一个条件，想让我投资，吴总得跟我签一份对赌协议才行。”周志雄看着他，面色郑重道。 王神一振，绕了这么久，肉戏终于来了啊。 吴庆东则眉头一紧，脸色略微凝重，赌博有风险，对赌也一样，赢了还好，但是万一输了，那就麻烦了。 虽然还不知道周志雄具体要赌什么，但是不用猜也能想到，肯定不会太轻松。 不过也能理解，投资不是慈善，盈利是第一位的，用对赌来确保自己的收益也正常，绝大部分创业公司，在融资时基本都面对过对赌协议。 而且，眼下是他缺钱，在向周志雄寻求融资，主动权不在他，他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吴庆东沉吟一下，道：“周总想怎么个赌法？我可以先听听吗？” 第388章 各怀鬼胎 “合创要成功，业绩就得持续增长，直到最后上市，我的目的就是确保合创最后能够顺利上市。 所以我的对赌条件也简单，自协议签订之日起，三年之内，合创的业绩每年至少递增30，五年之内，合创要完成上市。 如果做不到，合创得按当时的市值，全额回购走我持有的股份，如果市值低于现在的十亿元，则以十亿为底价来进行回购，同时补偿我这几年的利息，利息标准不低于同期国债的利率水平。”周志雄一脸正色道。 没有直接提交出公司控制权，上来就这么说，目的显的有点太明显了，所以他特意用回购机制先掩盖了下，然后再退而求其次，显的才自然。 吴庆东眉头紧皱道：“周总这业绩有点太苛刻了吧？市场就那么大，业绩总有个瓶颈期，连续三年每年业绩都递增30，难度未免有点大了吧？ 国内上市的难度，周总你应该不会不知道，五年之内就完成上市，也有点不现实啊。 还有回购，业绩如果做不到，公司经营肯定出了问题，哪还有钱来回购你的股份？更别说还有支付利息了。” 苛刻就对了，要是让你觉的很轻松，爽快就答应了，那我还怎么提接下来的要求？ 周志雄心里暗笑，脸上装作凝重道：“难度是有点，不过也不至于完不成吧？3业务前景这么好，现在还没释放，合创的业绩相较去年，就增长了将近30，等到3研发成功、投产上市之后，业绩得到释放，三年之内，业绩每年递增30，希望还是很大的吧？ 国内上市难度是有点大，但是业绩如果能做到，几率也是有的吧。” 吴庆东顿时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心里有点暗恼，你这人怎么老是用别人的话来反击别人？ 你这样很招人恨的知道吗？ 吴庆东心里暗骂，反驳道：“账不能这么算，3前景是还不错，但是刚才也说了，研发难度不高，后期竞争会很大。 刚开始业绩增长可能会很快，但是越往后增长空间就会越来越小，能给业绩提供多少助力还很难说。 而且，商场如战场，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不考虑任何因素，只单纯要求业绩，这不合理，我不能接受。” “可是我们也是要盈利的啊，如果业绩做不到，我们拿什么来保障我们的利益？” 周志雄针锋相对，说完顿了顿，语气略有缓和，道：“要不这样吧，既然吴总接受不了，我也得确保我们的利益，业绩做不了退让，那我们换种方式吧。 如果对赌做不到，我也不要求吴总回购股份了，你把公司的控制权转给我，我来掌管公司，自己把业绩做上去，怎么样？” 吴庆东心头猛然一跳，本能的就想拒绝，开什么玩笑，他辛苦创建的公司，要是交出了控制权，那还是他的公司吗？ 可是转念一想，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啊。 公司好了，他也能跟着受益，尤其是成功上市之后。 他自己做不到，那借周志雄的能力来做到也不错啊。 虽然他得交出公司控制权，但是股份还保留着，对公司还有投票权，如果再联合起江成宇和许佑泽，以他们三个人的股份，对公司就拥有了绝对控股权。 就算暂时交出了控制权，等到合创成功上市之后，他也可以再联合江成宇和许佑泽，发动股东大会，重组董事局，把控制权再重新夺回来。 这样一来不就等于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借周志雄的手，把公司推上市了吗？ 吴庆东目光闪烁，暗暗盘算完，看了看周志雄，表情不自觉带上了几分玩味，然后迅速收敛起来，装作凝重道： “周总已经退了一步，我要是再不答应，那就有点不识抬举了，行，我答应你，对赌协议我签，如果我真做不到，那我就退位让贤，把控制权交出来。” 成了……王流瞬间心里一喜。 周志雄也松了口气，心里暗暗高兴，不过并没有过于表露出来，只淡淡一笑，道：“吴总爽快，那我也不多说了，投资我同意，现在就让人去拟合同，待会儿我们就签约，怎么样？” “没问题。”吴庆东欣然答应。 “那吴总、王总你们闲聊着，我去安排。”周志雄当即起身，出门安排合同去了。 两边各自打着算盘，都怕夜长梦多，接下来的签约倒是进行的异常顺利。 周志雄安排人拟定好合同回来，吴庆东检查了一遍觉的没有问题，当场就签了字，然后起身冲王流、周志雄一一握手道： “王总、周总，合作愉快啊！” “合作愉快！” 王流和周志雄分别和吴庆东握了握手，三人相视而笑，各怀鬼胎。 吴庆东心里暗想：笑吧笑吧，现在不笑，等之后发现自己辛苦半天，却给我做了嫁衣，到时候可就笑不出来了。 不过公司上市，你赚钱的目的也达到了，而我依旧掌控公司，咱们也算是各取所需。 王流和周志雄同时心道：小样，现在让你笑的欢，等以后发现自己上了当，有你哭的时候。 也是巧了，三人不谋而合。 “马上中午了，成功签了约，也算喜事一件，王总、周总待会儿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庆祝一下吧？”吴庆东笑着邀请道。 王流和周志雄对视一眼，爽快道：“好啊，昨晚是吴总你请的，待会儿我来请，把江少也喊上吧，签了约的好消息正好也告诉给他。” 吴庆东笑道：“喊江少没问题，我去喊，不过请客的事还是交给我吧，投资合创，王总和周总也算是帮了我的忙，哪能再让你出钱啊。” 王流懒的再跟他争，点头道：“得，那这次你来，等下次，一定我来请。” “好。”吴庆东一口应下，掏出手机道：“你们先稍等，我现在就去安排酒店。” …… 中午。 酒店包厢里，王流和周志雄顺利喝上了吴庆东请的庆功酒。 江成宇也应邀赶了过来，而且见面就送给王流一个好消息： “王总，你动作够快啊，昨晚才说要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好家伙，刚才我刚睡醒，就接到庆东给我打的电话，说你们合同都签了，合着你昨天是逗我玩呢啊。” 王流矢口否认：“绝对没有，我是想好好考虑考虑来着，但是上午跟老周说完，他挺感兴趣，公司业务一直是他在负责，他觉的行，我就让他自己看着办了，可不是我要逗你玩啊。” 江成宇呵呵一笑，道：“我就开个玩笑，你别上心，能投资合创，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人情我记下了，这次多谢了。 另外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昨天不是说要帮你打声招呼，把案子尽快定下来吗？ 招呼刚才我已经打过了，相信很快你就能收到结果了。” 第389章 发力 王流眉毛一挑，刚签完合同，你招呼就打到位了，这算什么？投桃报李吗？ 还是不见不兔子不撒鹰？ 虽说就算他不打招呼，王流也有信心最后给自己定性成正当防卫，但是有他帮忙，能尽快把案子定下来，结束这桩麻烦，倒是也不错。 王流笑道：“那可多谢江少了，来，我敬你一杯。” “客气什么，你不也帮了我吗？咱们同起吧。”江成宇呵呵一笑，举杯道。 周志雄和吴庆东也跟着举了杯，四人一饮而尽。 签了合同，暂时有了共同利益，几人气氛很融洽，就连王流和吴庆东都相谈甚欢，好像之前的一点小过节，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周志雄和吴庆东下午还有工作，四人没多喝，临近两点便散了场，周志雄和吴庆东分别回了公司，江成宇还没尽兴，约王流换个地方再喝两杯，被王流借口下午还有事婉拒了。 刚坐上车，郑涛忽然打来了电话，看着号码王流眼皮一跳，心里猛然有了几分猜测，顺手接通道：“郑队，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那件案子有进展了，经过认真侦察，案情已经查明，认定你为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你可以放心了。” 果然是来给他送消息的！ 刚才喝酒之前江成宇才跟他说打过了招呼，很快就会有结果，现在一顿酒刚喝完，结果就来了，有人打招呼，效率是不一样啊。 王流心里感慨了句，欣然笑道：“哎呀，那可真是个好消息，感谢郑队公正审理，还了我一个公道，你看你哪天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吧，好好感谢一下你。” 郑涛苦笑道：“饭我怕是吃不上了，你的责任划清了，但是胡敬良的还没有呢，组织领导黑社会、聚众行凶，还有之前几件案子也都牵扯到他，接下来还有的要忙，最近我估计是抽不出时间了。 我也只是正常办案，你别客气。” “谢还是要谢的，最近没时间就算了，你先忙，等以后有时间了饭我再请。”王流客气一句。 “好吧，那以后再说。”郑涛随口应下。 挂断电话，还没等王流放下手机，李彦宏又突然给他打了过来，王流有些意外，天盛和百度合并已经半个多月，这还是他头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王流好奇的接通道：“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有件事要跟您通报一下，刚刚听到的消息，雅虎今天上午正式推出了电子邮箱服务，看样子是和三七二一整合完毕，开始要做出动作了。”李彦宏语气凝重道。 王流顿时眉毛一挑，心道终于开始出招了吗？ 从去年雅虎收购三七二一，到现在算下来也有半年了，倒也确实足够整合完毕，可以开始发力了。 之前斥资12亿美元收购三七二一，砸了那么多钱，花了那么大的代价，雅虎肯定是要大力扩展国内市场的，现在发力王流不意外，意外的是，它居然选了邮箱作为切入点。 眼下互联网刚开始兴起没多久，邮箱算是当前几个重要的互联网服务之一，在工作沟通，日常社交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用户很多。 雅虎选择邮箱来率先发力，既能开拓新市场，同时又能增加用户黏度，就像前世的qq、微信，用习惯了，潜移默化就成了忠实用户。 不得不说，这个切入点选择很漂亮。 王流微微沉吟，道：“你和天盛的整合做的怎么样了？” 李彦宏道：“还在整合，刚并购完成才半个多月，时间太短，还没有完全整合完，不过我们两边都各自保留了工作团队，人员变动不大，随时可以全力投入工作。” “那就好，既然雅虎出了招，我们也得尽快做出些应对，你立刻召集公司高层开个会，一起商量下我们要如何应对。 你们先商量着，我现在赶过去，马上就到。”王流叮嘱道。 “好，我这就去召集人开会。”李彦宏沉声应下。 …… 半个小时后。 中关村，百度总部。 王流匆匆赶了过来，进门直奔会议室。 李彦宏已经召集齐公司高层，开起了会，墙上挂着一副投影，黎向涛等天盛搜索团队众人的身影正映照在其中，看背景也是在会议室。 事发突然，黎向涛等人是来不及赶过来了，但是好在之前qq就做出了视频功能，现在倒是正好派上用场，虽然画质有些感人，画面和声音都有延迟，但是勉强召开一下线上会议还是没问题的。 见王流进门，李彦宏起身道：“王总，您来了。”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跟着打招呼。 王流摆摆手：“都坐吧，别这么麻烦，会开的怎么样？商量出点对策出来没有？” 李彦宏点点头，边不着痕迹的让出了上首的位置，边道：“我们和黎总刚才已经一起商量过，初步讨论出点对策，就等您过来拿下意见了。” “直接说。”王流也没客气，走上前直接坐下，随口道。 李彦宏沉吟一下，道：“雅虎推出的邮箱，刚才我们已经认真了解过，概括起来就两点，第一，容量大。 网易、新浪、搜狐三大门户网站，近来都对自己的邮箱进行了扩容，但最大的网易，容量也才200，而雅虎这次推出的邮箱容量直接扩容到了一个g，足足提高了五倍，而且还免费，只要拥有雅虎账户，就可以免费使用。 第二点，功能实用，除了容量大之外，雅虎这次还添加了几个小功能，垃圾邮件过滤、网络相册和网络公文包，能有效帮住用户解决垃圾邮件骚扰等麻烦，功能很实用。 客观来讲，雅虎这两大举措，毫无疑问会让邮箱的竞争力变的相当强。 我们如果也去研发邮箱，一来时间有点晚，雅虎邮箱已经推出，而我们还得从头开始研发，根本赶不及。 二来也不划算，要研发邮箱投入不小，而雅虎又宣布了免费使用，就算我们把邮箱做出来，盈利空间也不大。 所以我跟黎总商量了下，一致认为与其费时费力去做一个没有多少盈利空间的邮箱，不如另辟蹊径，另外去做款产品，来巩固用户。” 第390章 贴吧 王流微微颔首，天盛虽然没做邮箱，但是他的日常工作中断不了要收发邮件，他也是个邮箱用户之一，国内的邮箱市场，他也有所了解。 在今年之前，国内的邮箱品牌，诸如网易、新浪、搜狐、263等都是免费使用，但是自从年后开始，可能是几家公司都还没有从互联网寒冬的影响中走出来，迫切需要赢利点，突然纷纷叫停了免费模式，开始强制收费使用，掀起了一股收费热潮。 到现在也有些日子了，基本都快成了定局，没想到雅虎又突然站了出来，宣布免费使用，而且还把容量一下子提高到了一个g，妥妥的算是掀了桌子。 基本可以预见，免费使用且容量还大的雅虎邮箱，短时间之内竞争力绝对无可匹敌。 他们也去做邮箱，跟雅虎硬碰硬很不明智，另辟蹊径，去做个新产品来吸收、巩固用户倒是个好思路。 “你们准备做个什么产品，有想法了吗？” 李彦宏点头道：“有了，刚才我已经和黎总商量过，准备做一款中文社区在线交流平台，暂命名为——贴吧。” “叫什么？”王流眼皮一跳，陡然看向他，确认道。 “贴吧。” 李彦宏愣了下，有点不明白王流为什么反应这么大，狐疑的看了看他，谨慎道：“这是我之前就有设想过的一款产品，有点类似于论坛，但又有很大区别。 论坛是以‘板’为单位，而贴吧则是以‘吧’为单位，以话题、兴趣来划分组建，形式更灵活，而且可以利用搜索引擎，直接对自己喜欢的话题和兴趣来进行定位搜索，用起来也更方便。 当然，这只是我初步的设想，还不太成熟，如果真要研发，还需要再完善补充。 王总你……觉的怎么样？” 原来贴吧的创意是你想出来的啊……王流心里恍然，至于他做的功能介绍，呵呵…… 他前世可是也使用过贴吧的，对于贴吧的功能和形式，毫不客气的说，现在他比他都更清楚、更直观。 记忆里，贴吧好像也曾爆火过几年，用户基数跟qq都有的一拼，如果能做出来，绝对是一大利器，跟雅虎邮箱来拼巩固用户黏度，应该是毫无压力，甚至可以说是大材小用了。 王流略作沉思，道：“听着还不错，可以试试。” 李彦宏脸上一喜：“这么说，您也同意研发了？” 王流点头一笑道：“你跟向涛是内行，你俩商量过都觉的能做，我一个外行为什么要不同意？既然创意是你想的，那开发就由你带队来做吧，向涛负责辅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去找他。” 李彦宏当即道：“好，那我就当仁不让了，待会儿散会我就去组建业务团队，一定争取尽快把贴吧开发出来。” …… 商定完，李彦宏带队紧锣密鼓开始了贴吧的开发。 长丰开业近半年，之前一直毫无进展，但是最近短短几天，就接连拿下了橡果和合创两个项目，周志雄备受鼓舞，再接再厉物色起了新目标。 何亮也在努力打听地块信息，可惜依旧没有进展，倒是宋承志进到公司，适应的还不错。 时间不知不觉进了五月，隔周一次的ba上课时间又到了。 王流再次听了两天课，结束之后又和范朝飞、靳骁几人一起吃了顿饭，开始几人和他还有说有笑很随意。 但是听宋承志说完胡敬良被抓，他终于大仇得报的消息之后，几人的态度瞬间客气了很多，看向王流的眼神里，明显多了股敬畏。 之前在迪厅里胡敬良威风凛凛的样子他们都见过，现在才多久？满打满算一个月都还不到吧？他居然就锒铛入狱了？ 宋承志的言语间他们听的出来，胡敬良有此下场，多半是王流的杰作。 之前几人知道王流事业有成，身家不菲，但是对他的能耐并没有多少认知，现在几人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王流也感受到了几人对他态度的变化，原因大概也能猜的到，可以理解，但是心里也多了一丝遗憾，原本他还打算跟几人不论身份，只谈友谊，现在看来基本是不太可能了。 饭后几人分别，王流刚进家门，赵志同忽然打来了电话。 王流随手接通，笑道：“志同，怎么这会儿打来了？找我有事？” 赵志同嗯了一声：“上次你不是跟我打听招拍挂的事吗？现在有结果了，下周四，5月9号，文件正式发布。” 等了这么久，终于要出台了吗？ 王流瞬间眉毛一挑，沉声道：“你确定吗？” “我非常确定，另外，你上次打听地块的事也有消息了，等招拍挂文件发布，拍卖公告随后就会发出。 今天已经5号，离9号没几天了，你要有什么想法，就抓紧点时间准备吧。”赵志同叮嘱道。 “我知道，这次多谢了，等忙完这件事，回头我请你吃饭。”王流郑重道。 “好，我待会还有点事，先这样，改天再聊。” 挂断电话，王流紧接着打给了何亮：“最近多留意点市里和国土部，地的事快有消息了。” 何亮脸上猛然一喜，兴奋道：“您收到消息了？” “嗯，9号招拍挂文件出台，随后拍卖公告就会发布，等公告一出来，你就抓紧时间去报名，先把拍卖名额拿到手。” 赴京将近一个月，打听了这么久毫无进展，现在终于等来了消息，何亮当即喜上眉梢，毫不犹豫道：“好，您放心，我一定办妥。” …… 5月9号转眼便到。 果然如赵志同所说，随着第11号国土资源令的签发，招拍挂制度正式出台，自7月1日起，凡商业、旅游、娱乐和商品住宅等各类经营性用地，必须以招标、拍卖或者挂牌方式出让。 之前以协约为主，沿用了十多年，各种猫腻层出不穷的拿地方式即将成为历史。 同时地王频现，房价连年暴涨的序幕也终于要拉开了。 王流看着文件，心里舒了口气，不是立即生效，而是7月1号起才开始实行，让他略有些意外，不过制度能出台，也算是终于尘埃落定了。 第391章 回家 “王总，拍卖公告发布了！” 没多久，何亮也兴冲冲的打来了电话。 果然发布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确切信息，王流欣喜道：“什么时间开始？一共拍卖几块地？” 何亮道：“明天开始报名，三十号截止，6月3号举行拍卖，公告上说，到时候会有六块标的。” 明天十号，三十号截止，中间二十天公示和报名期，算是常规操作。 六块标的，也就是六块地，倒是比赵志同上次说的四块多了两块，我拿到地的概率又能多两分……王流心里稍安，叮嘱道： “知道了，你先去报名，然后仔细了解一下这六块地，挑一个重点目标，等拍卖会上我们重点去竞争。” 终于有地放了出来，几乎可以预见，京城各大开发商都会闻讯而动，参与竞争。 僧多粥少，六块地他想全部吃下绝无可能，甚至想拿下一块都会吃力，想要确保有收获，就得事先做好取舍，挑选好重点目标到时候去竞争。 道理何亮也懂，当即郑重道：“明白，我这就去报名，然后就去了解，您等我消息。” …… 挂断电话，王流刚放下手机，张晓颖又忽然打了过来，看着号码，王流忍不住嘴角微翘，接通道：“怎么了？这时候打来，公司不忙吗？” “刚做完一单业务，今天休息，你身边有电脑吗？开个视频。”张晓颖询问道。 “怎么，想我了？”王流顺嘴调侃。 张晓颖轻轻嗯了声，然后迅速转移话题：“一个多月没见儿子了，让你看看他，另外再告诉你一个惊喜。” 王流好奇道：“什么惊喜？” 张晓颖笑道：“等开了视频你就知道了。” “好，你等一下，我去开一下电脑。”王流起身去书房，打开电脑给张晓颖发出了视频邀请。 张晓颖随即接通，她抱着儿子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上，小家伙看着屏幕里王流的身影，脸上露着几分好奇。 张晓颖问了句：“听的到吗？” “听的到，一个月没见，感觉你又漂亮了啊。”王流顺嘴夸了句，然后又道：“儿子是不是也胖了点？” 老夫老妻了，也习惯了王流偶尔的花言巧语，张晓颖脸上没太多反应，不过能听到夸奖，心里还是美滋滋的，笑道： “嗯，胖了半斤多。” 说完侧过头，看向小王英道：“英英，一个月没见了，还记得爸爸吗？跟爸爸打声招呼，叫爸爸。” 小家伙茫然的看了眼她，又看看屏幕，毫无反应。 张晓颖催促道：“快叫爸爸啊，刚才是怎么叫的？现在还那么叫就行了，快，叫爸爸。” 小家伙愣了两秒，然后忽然指着屏幕，咧嘴道：“咯、咯咯……” 张晓颖瞬间一脸黑线，纠正道：“不是哥，辈分乱了，是爸爸，要叫爸爸。” 小家伙不为所动，依旧执着道：“咯、咯咯……” 张晓颖一脸哭笑不得。 王流倒是没介意，同时心里恍然，知道张晓颖刚才说的惊喜是指什么了，笑道：“儿子会说话了？” 张晓颖点点头：“会说几个字了，刚才还突然叫了两声爸爸，我还想着让你也听一下呢，结果小东西关键时刻给我掉了链子。” 张晓颖恨铁不成钢的白了眼儿子，还犹不解气的伸手弹了一下他的小鼻子。 王流笑道：“没事，以后总会听到的，不差这几天，家里最近都还好吧？” “都很好，你不用担心。”张晓颖微笑道：“你那边呢？课上的怎么样？分公司开拓的还顺利吗？” 王流道：“课还不错，清华的教学质量确实好，学到了挺多东西，分公司也还算顺利吧，执照拿下了，人员也基本搭建了起来，之前一直没消息的地，现在也有消息了。” “那就好。”张晓颖笑了笑，看着屏幕迟疑一下，轻声道：“有时间的话，就回来看看吧，一个月没见，儿子想你了，我……也有点想你了。” 王流忽然有些愧疚，离家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也确实该回去看看了，沉吟一下，道：“上周刚上完课，下次上课要到下周末，中间还有一周多，京城这边暂时也没什么事了，我待会儿就去订机票，下午就飞回去。” 张晓颖瞬间脸上一喜：“那晚上我给你做着饭。” “好。”王流一口应下。 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王流随即就订了机票，然后简单收拾一下便直奔机场。 两点的航班，飞了一个多小时落地，等回到家，时间还没到五点，一进门就见刘春兰抱着小王英在客厅玩耍。 刘春兰也看到了他，眼睛一亮道：“回来了？还挺快啊，上午晓颖跟我说你下午回来，我还以为得等到晚上了呢，快坐下歇会儿。” 王流笑着应了声，看了下四周，问道：“晓颖呢？” 刘春兰笑道：“跟柳姨一块去买菜了，知道你要回来，正好她今天也闲着，打算亲手给你做顿饭，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回来了。” 王流点点头，走上前逗了逗正爬在沙发上的儿子，十一个月的小家伙还不会走，但是腿脚已经有了些力气，只要醒着就坐不住，满沙发乱爬，还逮到什么就往嘴里送什么。 王流伸手捏了下他的脸，反手就被他抱住手指往嘴里送。 “这可不能吃，快松手。”刘春兰笑着拦下，顺手塞给他一个奶嘴。 小家伙顿时松了手，继续满沙发乱爬玩起来。 王流逗了一阵，张晓颖和柳姨买菜回来了，进门见王流坐在客厅，脸上瞬间一喜：“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家，还没十分钟呢。”王流笑了笑，道：“买了点什么菜？” “都是你爱吃的，你先坐着等会，我去处理下，晚上做给你吃。”张晓颖招呼一句，转身走向厨房。 王流表示他可以帮忙，可惜被张晓颖直接婉拒。 临近傍晚，张晓颖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陆续被端上了餐桌，厨艺一如既往的精湛，加上好久没吃到家里的饭，王流食指大动，吃的赞不绝口。 张晓颖看的嘴角上翘，时不时帮忙夹道菜，脸上露着一抹欣慰的笑。 第392章 战略联盟 饭后。 柳姨收拾起碗筷去了厨房。 刘春兰借口有点累，早早回了房，还贴心的抱走了小王英。 客厅里转眼只剩王流和张晓颖两人。 都是成年人，刘春兰特意在给两人腾地方的那点小心思，俩人自然都看出来了，用意也都很清楚，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王流侧过头看了眼张晓颖，干笑道：“一路赶回来，有点累，我先回房间睡了，你……又是买菜又是做饭的，忙活半天也累了吧？要不要一起？” 张晓颖瞬间脸色微红，白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早上。 王流揉着有些酸胀的腰起了床，心里暗暗感慨，都说小别胜新婚，古人诚不欺我啊！ 得亏他还年轻力壮，不然昨晚还真有点顶不住。 坐在饭桌上，看着容光焕发的张晓颖，心里又莫名有了点成就感，腰膝酸软什么的也值了。 吃过早饭，王流径直去了公司，离开一个多月，既然回来了，怎么说也该回去看看。 “王总！” “王总您回来了？” “王总早上好！” 一进门，公司众人惊讶的看着王流，纷纷冲他打起招呼。 王流点头致意，径直走向办公室，刚到门口，看着慌忙迎过来的田小菊，随口道：“杨凯、志新他们都在公司吗？让他们过来一趟，我问下情况。” 宏兴如今也是横跨全省的巨头，要忙的事很多，俩人没跟他一起去京城，而是留在了市里看家。 “都在呢，我去通知他们。”田小菊脆声应下，快步返回办公桌前，打起了电话。 王流则推门进了办公室，还是熟悉的样子，一个多月没来，办公室里依然干净整洁，很显然，虽然他不在，但是依然有人每天打扫。 坐在熟悉的位置，轻轻转动了几下，王流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田小菊打完电话，进门给他倒了杯茶。 杨坤、王志新听到通知，匆匆找了过来，看着座位上的王流，纷纷惊喜道： “哎呦，真是王总你回来了啊！” “怎么突然回来了？京城那边开拓的怎么样了？“ 王流笑道：“正好有时间，回来看看，开拓还算顺利，分公司已经组建完成，地的事也有着落了，下个月有场拍卖会，我已经让何亮报了名，到时候拿下块地，就可以正式运转起来了。公司这段时间怎么样？” “一切正常，东洲、江城两个楼盘都已经清盘，其它几处楼盘也都在热销中，九座宏兴广场里的商铺也已经租出去一部分。” “前段时间文少帮忙给公司又拿了块地，正好赶在昨天招拍挂文件出台前，算是帮公司省了笔钱。设计我已经交给张姐去做了，等方案做完就可以着手开始开发。” 两人笑着边说边走上前，各自拉开椅子，熟络的坐下了。 王流点点头：“资金回笼到多少了？” 杨凯道：“最近楼盘消化掉不少，房价近期又略有上涨，销售额还不错，回笼了两亿多将近三亿，前不久拿地花出去八千万，账上现在差不多还有八亿多吧。” 八亿多…… 以京城目前的地价，就算拍卖会上竞争激烈，也够他抢下块地了。 王流心里微松，笑道：“还不错，最近没什么要紧事，钱先别动，等下个月拍卖会上我要用。” “行，知道了。”杨坤笑着应下。 王志新问道：“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王流看了看他，道：“说不准，如果没事的话，能待个六七天吧，怎么，你有事？” 王志新点点头，脸上忽然还有点害羞：“我跟淑蕾准备结婚了，你要是有时间的话，一定过来喝杯喜酒啊。” 王流眨了眨眼，惊讶道：“这么快吗？我记得你俩认识好像还没半年吧？” 杨凯憋笑道：“不快不行了啊，再慢点，孩子都快生下来了。” 王流瞬间眉毛一挑，乐道：“可以啊你小子，我这才离开一个月，你不声不响的孩子都搞出来了？哪天结婚，日子定了吗？” 王志新干笑道：“定了，五月初八，下个月18号。” 王流当即撇嘴道：“你这还有一个多月呢，我肯定待不了那么久啊，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我再赶回来就是了，你这么大的喜事，说什么我也得回来参加。” 王志新欣喜道：“那就好，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省的你忘了。” 聊了一阵，王志新和杨坤都还有工作，先走了。 王流让田小菊把公司这一个月的业务资料拿了过来，安静翻看起来。 正看着，黎向涛忽然打来了电话：“王总，ebay刚刚和易趣发布了联合通告，宣布ebay向易趣注资三千万美元，两家正式结成战略联盟，更名为ebay易趣，今后将共同在国内电商市场发力。 跟之前猜的一样，ebay还真挑中了易趣，虽然只是注资，不是全资收购，但是看名字，ebay在前，两家联盟以后肯定是ebay做主导，基本相当于ebay间接进军国内了。” 啧啧……上次跟我谈完还没一个月，你俩就谈妥发布公告了，动作还挺快的嘛。 王流咂了咂嘴，道：“知道了，继续盯着点他们，这么快就敲定了合作，以ebay进军国内市场的态度和野心，肯定不会甘于寂寞的，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有消息了随时通知我。” “是。”黎向涛一口应下。 王流又问道：“天盛商城最近业绩怎么样？” “很不错，支付工具上线半个多月，成交量和销售额还在持续上涨，一个一个样，每日交易额已经突破六十万，比支付工具上线前翻了将近两倍，照这个速度涨下去，日交破百万都不会太远了。” 想想最近半个多月的喜人涨幅，黎向涛就笑的有点合不拢嘴。 王流反应则略显平淡，见识过前世双十一单日上千亿的成交额，眼下这点销售额，委实还很不够看啊。 不过眼下刚起步，能持续上涨也算是个好兆头，起码等ebay随后开始发力，他跟它竞争起来也更有底气了。 “还不错，业绩涨上去了，产品质量也得跟着把好关，咱们自己自营的要管，第三方卖家也要管，被投诉多的店，该罚的罚，该封的封，别手软，业务刚起步，别上来就砸了自己招牌。” 黎向涛郑重道：“我明白，我会把好关的。” 第393章 抉择 晚上。 雅乐轩。 回来一趟，王流特意约了文彦棋、胡明宇等几个老朋友，一起出来喝杯酒聚一聚。 一个月没见，几人倒也没生疏，见面文彦棋就先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咂嘴笑道： “走之前我还怕你人生地不熟，京城那么深的水，你会被人给欺负，没想到你这才过去一个月，就先把一个地头蛇给灭掉了，够可以的啊。” 王流看了看他，笑道：“志同跟你说的？” 胡敬良的事虽然上过几次新闻，但一次是针对宋承志，另一次大概是影响太过恶劣，新闻并没有过多报道，知道他是当事人的并不多。 他也没有对市里这些人说过，文彦棋能知道，大概率是赵志同透露的。 文彦棋嗯了一声：“前几天打了通电话，他跟我说了点。” 胡明宇好奇道：“灭地头蛇？王总你在京城那边又做出什么大事了？” 王流淡淡一笑道：“算不上大事，就是不小心跟人结了点梁子，那人是道上混的，手有点黑，留着是个隐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能跳出来找我麻烦，所以我先出手把他解决掉了。” “道上混的……该不会是之前报道过的那个叫什么……胡什么良的吧？”曲光洁心里一动，猜测道。 王流点点头：“就是他。” “还真是啊！”曲光洁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八卦道：“上次新闻上说，他带人寻仇、聚众行凶，寻的那个人就是你啊？ 具体是怎么个情况？新闻上也没细说，我听小道消息传的，他当时带了几十号人去堵的你？” 胡明宇跟着道：“我也听说了，据说他还带了枪？最后伤了几十个，还死了人？” 文彦棋同样好奇满满的看向王流。 以前也没发现，你们几个这么八卦的嘛……王流心里暗想，脸上笑道：“没那么夸张，是带了几十号人，也带了枪，伤了几十个，不过没死人。” 文彦棋了然的点点头。 曲光洁咂嘴道：“没死人，但伤了几十个也够激烈了，难怪新闻没报。” 胡明宇看了看他，道：“你现在能回市里，也就是说案子已经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王流点头道：“案子已经定了性，我是正当防卫，不用负刑事责任。” 胡明宇笑道：“那就好，虽然你是被迫自卫，但这种事认定起来也不容易，能少件麻烦总归不错。” 聊了几句，文彦棋问道：“开拓的事进展的怎么样？” “还行吧。”王流把情况跟他介绍了下。 文彦棋微微点头：“招拍挂文件发布的消息我也看到了，跟之前传闻中的一样，以后再想拿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不过文件要到7月1号才生效，还有些时间，随后我再帮你了解下，看能不能趁这段时间，再给公司拿块地。” 王流笑道：“那感情好啊，不过也别勉强，赶在文件生效前拿地用意太明显了，万一上面追查起来也是件麻烦，为了省这点钱不值当。” 文彦棋笑道：“放心，我有分寸。” …… 和文彦棋几人聚完，剩下几天王流没再出去应酬，除了去公司转转，其余时间基本都待在家里，陪陪张晓颖、抱抱儿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周五，ba上课的前一天，王流动身返回了京城。 平淡无奇的上完两天课，何亮那边调查了近十天，六块地的情况也基本都摸清了。 周一。 宏兴分公司。 会议室里。 何亮把资料递给王流，同时介绍道：“这是这段时间整理出来的六块地的详细资料，王总您先看看。 六块地里，一号标的在通州，位置不太好，眼下通州房价均价才1800，盈利空间有限，价值最低。 其次是丰台区的两块，位置比通州好，周边房价也还可以，均价在3500每平，盈利空间还不错。 然后是四号标的，位置在朝阳区，京城主城六区之一，地段比通州和丰台的三块又好了点，目前周边房价均价大概3800每平，利润前景还算可观。 最后是东城区和崇文区那两块地，都是内城四区之一，地段位置最好，房价在京城也是首屈一指，目前每平4300左右，盈利空间最丰厚。 不过相应的，想拿下的难度也最大，这么好的地段，盯上的人肯定最多，等拍卖开始估计得抢破头。 综合看下来，我觉的还是朝阳区那块地最适合我们，一来地段还可以，3800的房价，如果能拿下，有一定的盈利空间。 二来也没那么显眼，盯上的人八成不会那么多，我们想拿下的概率相对较高。 您觉得呢？” 王流接过资料，边听边翻看，同时心里暗暗盘算，房地产的核心只有一点，那就是地段为王！ 何亮说的不算错，六块地里东城区和崇文区的两块地段最好，潜在开发价值最高，同样的，被盯上的概率也就最大，想拿下难度不会小。 退而求其次，全力去竞争朝阳区那块地，能拿下的机率很大，同时代价也会相对较小，还保留了一定的盈利空间，算是最稳妥的选择。 但是，以京城现在的地价和房价，跟后世一比，不客气的说，估计连个零头都不够，只要能拿下地，哪怕溢价，哪怕翻一倍，那也是赚。 既然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退而求其次？ 而且…… “话说得是没错，但，我们能想到的，别人难道会想不到？万一都觉得东城区和崇文区这两块硬骨头难啃，都跟我们想的一样，也想退而求其次，全力来竞争朝阳这块地了怎么办？ 这种概率不是没有，而且可能还会很大。 万一真出现这种情况，那朝阳区这块地得竞争难度，可一点不会比东城区和崇文区那两块低，甚至很有可能朝阳这块地才是六块地里最难啃得硬骨头。 所以，与其到时候措手不及，还不如我们直接就把目标定高点，其它四块不用管，集中全力从东城和崇文这两块地里抢下一块。” 何亮眉头微紧，感觉王流说的也很有道理，只是还有点迟疑： “可是……如果去竞争东城和崇文这两块地，需要用到的资金恐怕不会是个小数目。” 第394章 价格战 王流平淡道：“钱的事不用你操心，公司账上资金很充裕，应该足够抢下一块了。” 何亮松口气，道：“那就好，不过抢一块也得有个明确的目标，东城和崇文这两块地，您觉的我们挑哪一块好？” 王流低头仔细的翻看着资料，同时心里暗暗思索，从地段上看，东城和崇文这两块地相差不大，都在二环里，都是难得的黄金地段，不管选哪一个，只要能拿到都不亏。 不过如果非要选一个相对较好的…… 王流认真对比了一下两块地的周边环境，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东城区，东直门…… 前世他也来京城旅游过，如果没记错的话，工人体育馆就在这里，而且还是奥运场馆之一，08年奥运会已经确定在京城举办，眼下但凡能跟奥运沾到边的，那都是上好的炒作噱头，对房价或多或少能有所加成。 这样来看，还是东城这块地潜在价值最大。 王流略作沉吟，把资料丢在桌上，果断道：“就选它了，离拍卖开始还有些天，你先准备下，等拍卖开始，全力去竞争这块地。” 何亮赶忙看了眼，心里了然，沉声道：“东城区吗？好，我知道了。” 王流转过话题问道：“最近打听过吗？都有哪些公司报了名，到时候会去参加拍卖？” 何亮道：“了解过一点，听说华润、首开、住总、保利这几家国企都报了名，万科、龙湖等几家私企也都会去参加，就连几家港资公司都去凑了热闹，离报名截止还有些天，后续估计还会有人报名，保守估计，这次拍卖至少也会有二十家开发商前去竞争。” 王流点点头，跟预想的一样，果然一个个都闻风而动盯上了：“有联合竞拍的吗？” 何亮不太确定道：“我还没听到消息，不过也不能排除。” “去打听打听，有消息了随时通知我。”王流叮嘱道。 以他目前准备的资金，如果单打独斗他不怕，但是如果有人觉的单独竞拍竞争不过，最后和人搭伙联合来竞拍，那他的资金可能就有些不够了，得注意下这点。 如果真有，那他也得未雨绸缪，再筹措些资金才行。 …… 从分公司出来，回去的路上，黎向涛突然打来了电话。 “王总，ebay易趣有动作了，今天上午刚刚推出一个促销活动，易趣旗下所有手机品牌全部开始降价销售，而且不多不少，每个品牌都比我们便宜了两百块。” 王流瞬间眉毛一挑，降价促销，还不多不少，每个品牌都比他们便宜两百块，几个意思这是？ 想跟我打价格战吗？ “手机销售业务是易趣的核心业务之一，而我们自营的产品里，手机业务比重也不小，现在易趣突然开始降价促销，而且正好比我们便宜两百块，明显是在针对我们，想用价格优势来吸引用户，快速战领市场。 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也搞个促销活动，把价格降下来，和易趣去竞争？”黎向涛凝声问道。 王流略微沉吟，沉声道：“降，商城刚开始起步，眼下正是抢占市场的关键时期，不能因为价格让易趣把市场给先占了。” 黎向涛道：“好，那……降多少合适？” 王流沉吟一瞬，咬牙道：“易趣降到比我们低两百，那我们就反过来，也降到比它便宜两百。” 不是想打价格战吗？ 那就打打看，看谁会怕谁。 黎向涛却心里一惊，苦笑道：“需要降这么多吗？本来网上销售为了打开市场，我们的定价就比线下零售便宜了不少了，现在易趣降两百，我们再反过来降两百，这一来一去又便宜了四百。 照这个价卖，我们几乎都快没有什么利润空间了。” 王流不为所动道：“没有就没有吧，就是不赚钱也得降，等把市场拿到手了，以后还怕没钱赚吗？把目光放长远点，别在意眼前这点得失。” 理是这个理，黎向涛自然也懂，可一下降这么多，他心里还是有点心疼，苦笑道：“这得烧多少钱啊。” “烧多少算多少，只要能抢到市场，以后都会再加倍赚回的，而且……”王流嘴角微翘道：“这笔钱也不是白烧。 眼下商城刚起步，最缺的就是曝光度，要是能和易趣把价格战打起来，这也算是个噱头，正好能帮商城吸引点关注，拼的越狠，噱头越足，吸引到的关注就越高，这效果，不比打广告来的好？ 所以，别心疼这点钱，就当打广告了。” 黎向涛瞬间眼睛一亮，欣喜道：“也是啊，价格战要是能炒起来，如果能把媒体的兴趣勾起来自发开始报道，效果说不定比打广告来的还要实在啊。 行，那咱们就配合配合易趣，把价格反降两百，跟它打一打价格战。” …… 挂断电话，王流刚放下手机，江成宇忽然又打了过来。 “王总，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出来喝一杯怎么样？” 只是喝酒吗？ 上次约我就是想拉我投资，这次难不成又是想求我干嘛？ 王流暗暗警惕，装作为难道：“今晚吗？时间有点不太巧啊，我刚好有点事，可能赶不太过去。” “这样啊，没事儿，那你先忙你的，今天没时间，那就明天吧，你看怎么样？”江成宇略作迟疑，倒是也没嫌弃，转头就约了明天。 王流咂了咂嘴，这么执着的要约他，他基本已经可以肯定，这家伙找他准是又有事啊。 刚才借口有事没答应，现在也不好再找借口了，不然显的他刻意再躲他似的。 略微沉吟一下，他就装作爽快的笑道：“没问题，明天正好没事，在哪儿喝，我一定准时过去。” 江成宇松口气，哈哈一笑道：“得，那可说定了，还在花都怎么样？” 王流欣然道：“行，那明晚见。” “明晚见。” 放下手机，王流笑容一敛，心里暗暗开始沉思，江成宇这次约他到底会是什么事？ 还想找他拉投资？基本不太可能，俩人认识还没多久，他能帮他一次已经算够给他面子了，再帮第二次，他好意思涨得开口？ 那还能是什么事？ 想了半天王流也没想到什么头绪，最后索性也懒得想了，不管什么事，等明天见了就知道了。 上次找他拉投资，名义上是他帮了他的忙，可他和周志雄也趁机阴了吴庆东一手，算起来还是他赚了，这次说不定又会是什么好事呢？ 第395章 买个娱乐公司玩玩 第二天晚上。 花都。 王流如约而至。 江成宇已经提前到了，还拉了吴庆东作陪，自从上次投资完合创，俩人的关系就融洽起来，见面有说有笑，丝毫看不出有之前的间隙。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前几天刚搞到瓶好酒，轩尼诗纪念版，我都还没舍得喝，今天知道江少要请王总，特意拿来了，王总你尝尝看。” 吴庆东笑呵呵的替王流倒了一杯，作势邀请。 王流心里越发肯定，这么热情，这俩人今天绝对是又有求于他，不过他俩不说，他也不着急问，淡淡的端起酒杯抿了口，微笑道： “口感还不错，又让吴总破费了，我那也有几瓶好酒，等下次拿过来，也让江少、吴总你们尝尝。” “突然好期待啊，王总的酒，肯定不能差了。”江成宇呵呵一笑，说完和吴庆东对视了一眼，话音一转道： “今天约王总过来，除了一起喝一杯，其实还有点生意上的事想跟王总你谈一谈。” 来了！ 王流心头一跳，看了看他，半调侃半疑惑道：“生意上的事？江少不会是又有什么好项目，想拉我一起干吧？” 江成宇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尴尬，干笑一声道：“让你猜着了，还真是有个项目，胡敬良手上有家娱乐公司，我也在里面入了一股。 现在胡敬良被抓，他之前干过的事也都东窗事发了，他的各处产业都是靠这些年的违法手段敛财所得，算是赃产，都已经被冻结，随后会打包处理，娱乐公司也是其中之一。 与其找个陌生人来接手，还不如找个我熟悉的，以后共事起来也能愉快些。” 江成宇说着看向王流，试探道：“不知道王总对娱乐公司感不感兴趣？如果有兴趣，我帮你疏通下，把胡敬良的股份转手给你怎么样？” 难怪之前会突然跳出来帮胡敬良当和事佬，原来是有这层关系在啊……王流心里恍然，又有些鄙视。 之前还帮胡敬良说和，如今他才刚被抓没多久，你就先是替我打招呼，帮案子定了性，现在又要卖他的股份，直接把他卖了个干净，你也太现实了吧？ 王流暗暗腹诽，皱眉道：“实不相瞒，过几天我要参加场土地拍卖会，京城的地价江少你应该也知道，动辄就是几亿起步，而且还是在拍卖会上，价钱大概率会更高。 手上的资金我得以防万一，留着到时候用，现在暂时没有投资的打算。” “用不了多少钱的，公司总共估值还不到两千万，这次又是打包处理，价钱相对也会便宜点，只要你同意，我帮你去沟通，一定给你拿个优惠价，怎么样？”江成宇不死心，挣扎道。 他其实也有些无奈，娱乐公司的股份是他之前帮胡敬良平事，他给他的报酬。 为了帮胡敬良把事压下去，他着实打点了不少关系，欠了好多人情，最后还是没把事压下来，而且胡敬良还被抓了。 虽然股份之前就转给了他，但是胡敬良这一被抓，他就是拿到了股份也没什么用了，京城像这样的娱乐公司一抓一大把，而且老板还出了事，他就是想转手难度都大。 可如果砸手里，他之前打点了那么多关系，搭进去那么多人情，不是成白忙活了？ 所以他才想让王流来接盘，一是想把公司盘活，让他这笔股份不至于打水漂，二也是看中了王流的能力，如果能借他的手把公司做起来，那他不止不会亏，还能再顺手赚一笔。 王流不动声色问道：“能便宜到多少？” 江成宇沉默一瞬，咬牙道：“一千两百万，我保证，最多不会超过这个数。” 一千两百万…… 钱倒确实不算很多，就算买下来对他也毫无压力。 眼下国内经济持续向好，未来娱乐行业的前景也还不错，买个娱乐公司玩玩倒也不是不可以。 王流心里暗暗盘算，看了眼吴庆东，又看向江成宇道：“江少为什么不找吴总来接手呢？” “我倒是想接手，可实在有心无力啊。” 没等江成宇开口，吴庆东先苦笑道：“合创还在创业期，我的钱都砸公司里了，手上根本没有这么多钱。” 也是，创业公司最烧钱，变现也不容易，眼下一千两百万也不算少，他还真有可能拿不出来……王流微微点头。 江成宇试探道：“这个价钱已经很合算了，王总你要不要入手试试看？” 王流沉吟一下，道：“成吧，我就试水一下试试看，江少你帮忙去沟通吧，有消息了随时通知我。” 江成宇松了口气，哈哈一笑道：“得了，这些都交给我，你就等我消息吧。” …… 天盛商城手机业务的促销方案，经过黎向涛的紧急制定，终于推出上线了，按照王流的吩咐，各个品牌的手机售价反降到了比易趣便宜两百块，价格战正式打响。 之前主动发难，易趣大概也在关注着天盛，等待它会如何反应，促销方案一出炉，没多久，易趣便再次做出了回击。 “王总，易趣又降价了。” 电话里，黎向涛向王流汇报道。 意料之中，敢主动发难，易趣必然也想好了要和天盛打价格战，王流没有意外，平淡的问道：“这次降了多少？” 黎向涛道：“三百，抵消了我们便宜的两百，还比我们便宜一百，看架势，他们也是铁了心要把价格战跟我们打到底了。” 这是肯定的，不过上次直接降到比天盛便宜两百，这次却减小到了一百，看来易趣的底气也不是那么足嘛……王流淡淡一笑，问道： “有媒体关注到了吗？” 黎向涛道：“有了，我已经看到有几家媒体在报道了。” 王流勾嘴道：“几家可不够，既然易趣继续降了，那我们也继续降，另外也别光指望媒体自发报道了，我们自己也找几家推动一下，把噱头彻底炒起来。” 黎向涛沉声道：“好，这次我们降多少？” 王流沉吟一瞬，道：“降一百五吧，以后不管易趣降多少，我们都要比它便宜五十块。” 既然打起了价格战，那就得不惜代价把优势拿到手才行，不过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一次就降两百了。 他的目的可不仅是和易趣抢市场那么简单，还想顺带着炒一波舆论，狠狠收割一波关注，既提升业绩，同时再扩大一下知名度。 看易趣的架势，底气也不是很足，万一降的太猛，几轮下来它就撑不住败下阵来，那就麻烦了。 还是一次少降点，多炒作几轮，细水长流来的划算啊。 第396章 拍卖开始 《天盛商城再次降价，电商大战一触即发？》 《易趣做出反击，全平台手机售价再次调整，并称手机类产品售价，易趣一定比天盛便宜至少五十》 《独家专访天盛总经理黎向涛：价格优势是我们对消费者最基本的承诺，天盛手机类产品售价必然低于易趣，如果有用户在天盛商城购买价格高于易趣，差价我们全额赔付》 按照王流吩咐，黎向涛再次降价，同时联系了几家媒体，暗暗推动炒作起舆论。 易趣也挺配合，天盛降价没多久，它也紧接着宣布再次调整售价，价格不多不少正好比天盛便宜五十。 黎向涛求之不得，当即再度降价。 易趣不甘示弱，价格再次调整。 黎向涛随后跟进。 两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还相继接受了专访，表达了自己誓要竞争到底的强硬立场，火药味十足。 舆论也在双方连番降价中，彻底被推动起来，各大媒体自发开始报道，新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价格战彻底进入白热化。 几轮打下来，各个品牌的手机售价几乎已经比原价便宜了上千块，拼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利润可言，两边都在赔本赚吆喝。 短短十天出头，天盛已经烧掉了接近七千万，而且烧钱速度还在持续提升，越来越快，价格战拼到现在，形势可谓惨烈。 不过收获也不小，短短十几天，天盛手机业务的销量就提高了近三倍，新增用户超四十万，连带着把商城整体业务的销量都提高了一倍还多。 目的初步达成，王流欣喜之余，还忽然有点感慨，难怪前世京东、苏宁、国美那场电商大战，快的和滴滴的双滴大战，以及百团大战、合并点评、外卖大战之类的价格战，打的都那么如火如荼，烧钱眼都不带眨的。 就这提升业绩的速度，可比老老实实做推广可快多了啊，打广告都不一定有这效果，谁还会心疼这点钱？ …… 6月3号。 天盛和易趣价格战打的如火如荼的同时，王流静候多时的土地拍卖也终于如期而至。 地点在京城土地交易中心，上午十点开始，王流带着何亮等一行人不早不晚，九点四十赶到了拍卖会场。 一众参与竞拍的开发商基本已经都到了，两百多平的交易大厅几乎座无虚席，一眼望过去满满都是人。 王流找了处座位，边走过去，边扫了眼大厅，之前打听到报了名的华润、首开、保利等几家公司都在，还看到几个熟面孔，后世鼎鼎大名的房地产界大佬，万科万石、万达王健林，以及soho的潘石屹。 还真是群雄汇聚啊……王流咂了咂嘴，心里暗暗估算了下，今天到场竞拍的公司数量估计得有近三十家了，争六块地，待会儿一场血拼肯定是免不了了。 唯一庆幸的是，竞拍人数虽然多，但是好在没有联合竞拍，都是单打独斗，他想竞拍到手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拍卖师站在台上说着一些待会拍卖的注意事项，等十点一到，拍卖准时开始： “欢迎各位前来参加今天的拍卖会，相关信息和规则刚才发的拍卖资料上都有，相信各位也都看了，我在这里就不多做赘述了，下面直接进入今天的拍卖环节。 首先是第一块标的，通州区编号【2002-1】号地块，起拍价六千万，每次加价幅度不得低于二十万。 现在我宣布，拍卖正式开始，请各位踊跃出价吧。” 通州房价虽然不高，地价也相对便宜，但是好在这次出让的地块面积够大，十六万多平，总价值不小，所以起拍价也不低，起步就六千万。 竞价也还算激烈，几家挺有自知之明，看了今天到场的竞争对手和数量，知道后面的地自己大概率竞争不过的公司，也不想白跑一趟，所以拍卖师话音刚落，便竞相报起价格。 “六千一百万！” “六千二百万！” “六千三百万！” …… 不到五分钟，23轮竞价下来，竞拍价最后停留在一亿零五百万，堪堪破亿的价钱上成交，被一个王流没听说过的公司收入囊中。 “恭喜9号买家，成功拿下通州区【2002-1】号地块，稍后请过来签署一下成交确认书。”拍卖师一锤定音，稍微叮嘱了两句，然后话音一转道： “接下来开始第二块标的，丰台区编号【2002-2】号地块，起拍价八千万，各位请出价。” “八千一百万！” “八千两百万！” “八千五百万！” 都是干地产的，都深谙地段为王的道理，丰台这块地比刚才通州那块好了不少，虽然面积只有9万平，少了近一倍，但是潜在开发价值更高，起拍价和竞争激烈程度比刚才都高了不少。 话音刚落，台下竞价声便接连响起，短短两分钟，举牌次数已经超过了刚才的23轮，而且还在持续。 “一亿一千九百万！” “一亿两千万！” “一亿两千一百万！” 跟王流刚才想的一样，除去地段实在不算好，刚才稍显轻松就成交的通州地块之外，只剩五块地了，近三十家公司竞争，今天想要有所收获，只能血拼了。 刚刚第二块地，在场大部分公司便都举了牌，加价幅度从开始的一百万，降到了五十万，随后又降到了限定的每次至少二十万，竞价近乎胶着。 王总已经提前锁定了东城区地块，所以没参与竞争，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同时观察了一下参与竞价的公司的竞拍决心，以及跟他一样还没有出价的公司，这些很有可能就是他接下来的最大竞争对手。 经过62轮竞价，第二块地最终被保利以一亿四千一百八十万成功收入囊中。 随后是第三块地，同在丰台，面积比第二块略大，竞争强度又大了几分，最终经过74轮竞价，以一亿七千两百万，被首开竞拍到手。 两块地的楼面价都超过了一千五，将来要卖到至少三千八才能回本，而丰台如今的房价均价才三千五每平，都有一定幅度的溢价。 竞拍才刚过半，竞争已经接近白热化。 但是跟随后三块地一比，又像只是前戏，真正的竞争，接下来才即将要开始。 第397章 强势入局 “接下来是第四块标的，东城区编号【2002-4】号地块，起拍价两亿一千万，各位请出价。”拍卖师站在台上，高声宣布道。 来了！ 王流瞬间精神一振，等了这么久，今天的重头戏，最重要的两块地之一，也是他此行的目标，东城区地块终于来了。 视线里，周围众人闻言也都打起了精神，显然也都对这块地兴趣十足，要么是有想法，要么是知道，有好戏看了。 起拍价就是两亿一千万，起步就比前三块地的成交价还高，不过毕竟地段好，更难得的是面积也够大，占地113万平，容积率18，总建筑面积超二十万平。 都是干房地产的，自然也都知道这么大块地，放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潜在价值究竟有多高，完全当得起这个价。 竞拍热情也空前高涨。 “两亿两千万！” “两亿三千万！” “两亿五千万！” …… 话音刚落，叫价声便接连响起，基本都知道这个价钱不可能成交，目前只是过度一下，众人也没有浪费时间，加价幅度起步就是至少一千万。 还有人趁机拱火，知道自己大概率拿不下，眼下的价钱也不可能成交，所以跟着起哄，叫了两声价。 一时间，叫价声此起彼伏，拍卖刚开始，竞争便已逐渐呈现白热化。 不到两分钟，叫价便已超过三十轮，竞拍价也一路飙涨，飞快突破了四个亿，火热势头才稍有缓和。 王流还没有急着叫价，心里很清楚，眼下还只是铺垫，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索性没有白费口舌，只是冷眼旁观，耐心等待着。 “17号买家出价四亿三千万，还有加价的吗？”拍卖师站在台上，卖力的吆喝着。 “四亿五千万！” “四亿五千万，21号买家出价四亿五千万，还有人要出价吗？” “四亿六千万！” “4号买家出价四亿六千万，还有人加价吗？” “四亿八千万！” “四亿八千五百万！” “四亿九千万！” “五亿！” 叫价声依然不绝于耳，转眼便突破了五个亿。 拍卖师精神一振，高声道：“五个亿，8号买家出价五个亿，还有加价的吗？” 全场也都爆出一阵喧哗，接着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忽然鼓起了掌。 王流看的一脸茫然，侧过头问何亮：“怎么了？五个亿有什么问题吗？” 来之前他们认真做过计算，东城这块地的合理价格上限是63个亿，这还只是正常情况下，并没有计算溢价空间，眼下竞拍价才刚突破五个亿，离合理上限都还差一截呢，好端端的鼓什么掌？ 王流可不相信，都来参加拍卖会了，这些人会不提前做好功课。 何亮也有些茫然，扭头左右看了眼，等掌声逐渐平息，听周围人小声议论了几句，忽然恍然，看向王流道： “没什么问题，就是竞拍价超过五个亿，东城区这块地的楼面价突破了2500块，超过京城之前的记录了。” 王流也听到了，心里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他还以为是有什么问题呢，闹了半天就是因为破了个记录啊。 就这至于专门鼓个掌吗？ 王流摇了摇头，心里感慨了句，不愧是京城，调调就是不一样。 又有些无语，眼界有点浅了啊，这里可是京城，别说只是破个楼面价记录，用不了几年，地王频频被刷新，那也是家常便饭的事。 “五亿一千万！” “五亿一千五百万！” “五亿一千八百万！” …… 经历了刚才的小插曲，拍卖继续照常进行，转眼又是二十多轮竞价，竞拍价继续飙升，轻松突破了六个亿。 在场都是内行，事先基本都做过功课，知道这块地的合理上限就是六亿多，现在已经十分接近，接下来随时都有可能成交，原本起哄的，或是超出承受能力的公司陆续退出了竞争。 竞价强度也开始逐渐减弱，还留在场上的只剩华润、首开、保利等几家国企，万科、万达、soho等几家实力不俗的私企，以及直到现在还在耐心等待，仍未出价过的王流。 “六亿三千万，13号买家出价六亿三千万，还有人加价吗？”拍卖师高声喊道。 在场众人几乎全部心头一凛，合理上限到了，再加价可就是溢价了。 还在竞争行列的华润、万科等几家公司也都慎重了许多，不过招拍挂制度出台，未来房价看涨的趋势，几家也都看的出来。 知道未来房价大概率会涨，只要能拿到地，就是溢些价也无所谓。 所以只是稍微迟疑了一瞬，几家便又竞相出了价。 “六亿三千五百万！” “六亿四千万！” “六亿四千三百万！” 又是十几轮竞价下来，竞拍价一路突破到了七个亿。 王流依然没有出价，一是他确实沉的住气，二也是受天盛和易趣正在打的价格战的启发，这次除了要拿下地之外，他还想再顺带着帮宏兴炒作一下。 宏兴如今虽然已经横跨全省，但放眼全国，依然只是个地方性企业，影响力有限。 而京城作为首都，影响力可以直接放射到全国，如果能趁这次机会，让宏兴在京城地产界一战成名，那影响力不仅局限在京城，还可以直接扩大到全国。 打响了知名度，等宏兴后续再向全国扩张起来，也能顺利许多。 而一战成名的最好剧本，莫过于竞拍关键时刻强势入局，最后力压群雄，竞拍成功。 这是来之前王流就设想好的，他也一直在耐心等待强势入局的机会。 终于，机会来了！ “七亿六千万，13号买家出价七亿六千万，还有人加价吗？七亿六千万第一次，七亿六千万第二次……” 拍卖师站在台上，喊出了第四块标的竞拍到现在的第一次重复报价。 而此时还留在竞争之列的公司，已然只剩华润、万科、soho三家，且华润和万科也都面露迟疑，溢价已经一亿多，幅度超过20，就算知道将来房价大概率会涨，但是这个溢价幅度也有些危险了。 “没有人出价了吗？要加价的可得抓紧一下时间了。”拍卖师扫了眼全场，见依然无人应答，心领神会道： “看来是没人加价了，好吧，七亿六千万第……” 王流嘴角微翘，知道自己一直在等的机会来了，赶在第三遍喊完之前，终于第一次举了牌： “八亿！” 第398章 成交 哗！ 场上瞬间哗然！ 一是被八亿的叫价给吓到了，原本都以为快尘埃落定了，没想到突然有人横插一杠，而且一次就加价四千万，这么大幅度，这是势在必得啊。 二是……这人谁啊？ 众人左顾右盼，循声向王流望了过来，看着有些陌生的面孔，大部分人都面露茫然，有认出来的，也都一脸狐疑，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是谁啊？” “看着好像有点面生，没记得京城有这么号人物啊。” “有认识的吗？” “我好像见过，有点像天盛的老板王流，可是……他不是做互联网的吗？什么时候做起地产了？” 台上拍卖师也瞬间眼睛一亮，振奋道：“八亿，1号买家出价八个亿，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价格啊，还有人要加价的吗？” 原本就有些迟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加价，再挣扎一下的华润和万科，王流忽然强势入局，倒是帮了两家一把，听完他的报价，直接无奈的摇摇头，果断放弃了挣扎。 溢价20就已经有些危险，现在又加价四千万，溢价快接近30，风险更大了，而且看王流的态度这么坚决，后续肯定还有的争，最后就算能拿到地，也不划算了。 潘石屹眼皮一跳，刚才他都以为他已经要竞拍成功了，没想到最后关头又有人跳了出来，心里有些失望，只差一点地他就能拿到手了啊。 同时脸上也泛起一抹凝重，八个亿，已经超出了他原本预定的最大承受范围，可如果就此放弃，又有点不甘心，刚才明明都快到他手的地，现在拱手让人，想想就有点不爽，心里默默挣扎，还要不要竞价？ “八亿第一次，没有人加价吗？八亿第二次，如果想加价就抓紧点时间了……”拍卖师边喊边期待的看了一眼潘石屹。 后者也没让他失望，挣扎一瞬，果断咬牙道：“八亿零五百万！” 拍卖师脸色一喜，高声道：“13号买家再次出价八亿零五百万，还有要加价的吗？” “八亿一千万！”王流淡定的再次举了牌。 再次被压价，潘石屹似乎也拼出了火气，不等拍卖师报价，便紧跟着举牌：“八亿一千五百万！” “八亿两千万！” “八亿两千五百万！” “八亿三千万！” 又是几轮报价，王流始终不急不缓，神情自若，竞价到现在已经不止是在拼价格了，还是在拼心态、拼承受力、拼值不值。 八亿多，说少不少，但是说多也不算多，包括已经退出竞争的华润和万科在内，前者是国企，肯定不差钱，后者也是民营房企中的杰出代表，这些年发展的不错，想拿出八个亿也不难，但是为什么都退出了竞争？ 不是没钱，而是在于值不值。 八亿多的竞拍价，每平米的楼面价已经突破了四千块，而东城区的房价均价才四千三，虽然是均价，具体到各个区域的房价还有高有低，比如这块地所在的东直门区域就比均价高，目前周边房价最高能卖到接近六千。 但是光楼面价就超过了四千，如果按照房价得是楼面价的25倍才能收回成本，这个简单粗暴的公式计算，这块地将来房价得卖到一万块才能回本。 虽然当楼面价超过一定幅度之后，25倍这个系数就有些不再适用，但是两倍还是有的，那也得把房价卖到八千块才行，依然远高于现在的六千。 溢价太多，虽然未来房价上涨是大势所趋，这一点在场所有人基本都能看的出来，但是究竟能涨多少，涨多快，谁也不能肯定。 花八亿多的代价，压进去这么多资金，去赌一个不明确的回报，风险太大，就算这块地位置还不错，也不值当。 所以华润和万科才会果断退出竞争。 但是王流不一样，他很清楚当房价开始起飞之后，尤其像京城这种一线城市，房价究竟能涨到有多恐怖。 就眼下这点溢价，还根本不够看，只要能把地拿下，绝对不会亏。 不过他也不准备当冤大头，能省点钱总归是好的。 除了第一次报价之外，后续每次加价幅度都不大，只是刚好压过潘石屹，展现出他势在必得的态度，直到拼到他承受不住为止。 情况也还不错。 “八亿三千万，1号买家叫价八亿三千万，还有人要加价吗？八亿三千万第一次，八亿三千万第二次……” 主持人边喊边再次目光灼灼的看向潘石屹。 其他人也都一脸期待的向他看了过来，静待他的回答。 接连被压价，不爽归不爽，但是潘石屹也没失去理智，心里很清楚竞价到这份上，风险已经很大了，后面还有两块地呢，犯不上非得在这块地上拼死拼活，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拍卖师瞬间秒懂，也不等了，当即喊出了第三遍： “八亿三千万第三次！” “恭喜1号买家，成功竞得东城区【2002-4】号地块。” “啪啪啪啪啪……” 全场瞬间掌声雷动，自发替王流鼓起了掌，虽然不是自己竞拍成功，但是能看到这么激烈的角逐，也算不虚此行了。 王流舒了口气，还以为得再拼几轮，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放弃了。 八亿三千万，价钱也刚刚好，宏兴账上资金刚好足够，都不用他再去筹措了。 “1号买家稍后请过来签署一下成交确认书，接下来是今天的第五块标的，朝阳区编号【2002-5】号地块，起拍价一亿一千五百万，各位请出价！” 还有两块地要拍，拍卖还没有结束，拍卖师等掌声平息之后，叮嘱了一句，接着便继续开始进行拍卖。 王流的目标已经达成，也没钱再去参与后续竞争，再次恢复到了看戏的状态。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把调起的太高，后续两块地虽然竞争的也很激烈，也都出现了溢价，而且幅度还不低，但是由于面积较小，最终成交价都没有超过第四块地，总感觉有些索然无味。 最终经过89轮竞价，朝阳区地块被华润以42亿竞拍到手。 崇文区地块经过103轮竞价，被住总以605亿收入囊中。 第399章 一战成名 “地有了，公司可以开始运转起来了，回去之后抓紧组建项目团队，着手开始前期规划，做好定位，然后安排启动开发。” 拍卖会结束，王流签完成交确认书，带着何亮等人边离场，边叮嘱道。 何亮笑道：“明白，等了这么久，就等着地到手开始干活呢，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王流点点头，又道：“地面积不小，不用一次全部启动，先分出一块来做一期开发，剩下的等随后看情况再定。” 未来房价上涨是大势所趋，拖的越久，赚的就越多。 不过毕竟是花八亿多才拿下的地，代价不小，这么大笔资金压进去，一直捂着不开发也不好，资金压力太大。 但是一次就开发完也不行，虽然未来房价会大涨，但是也需要时间来酝酿，溢价了那么多，太早开发完，估计收回成本都困难。 所以只能分期来开发，既能回笼资金缓解压力，也能把开发周期拉长，尽可能的把这块地的利益最大化。 道理何亮也懂，一口应道：“明白。” 出了交易中心，远远就见马家明正站在路边和一男一女似乎在争论着什么，女的大概二十来岁，身材高挑，上身一件白色漏脐短袖，下身一条浅蓝色紧身牛仔裤，把身材曲线完美勾勒而出，透着一股青春靓丽，人挺漂亮。 男的就有些普通了，四十左右的样子，皮肤微黑，短袖裤衩配拖鞋，妥妥的中年油腻男打扮。 王流眉头微皱，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马家明解释道：“刚才他开车把我们车蹭了一下，我找他讨个说法，结果他还不认账，我说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他还拦着不让。” 男的脸当即就绿了，急声道：“不管我的事啊，是她开车门没注意，不小心蹭了你的车，干嘛找我讨说法，要赔你找她赔去，我还有活呢，没工夫陪你耗在这。” 马家明冷声道：“车是你的吧？人是从你车上下来的吧？还敢说跟你没关系？怎么着，想跟我这装不认识，就能糊弄过去？” 女的在旁边一脸尴尬道：“我和他确实不认识，这是我打的车，待会儿我有场面试，刚才太着急，下车没注意，不小心蹭了你的车，责任都在我，跟这位大哥没关系，你让他先走吧，该赔你多少钱我来赔。” 王流算是听明白了，这女的打车赶着去面试，太着急了开门没注意，不小心蹭了他的车，态度倒是不错，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没拉司机垫背。 看了眼出租车，嗯……没牌照，王流心里恍然，原来是黑车啊，难怪不敢惊动警察。 侧过头又看了下自己的车，只是稍微蹭了一下，问题不大，王流也懒的跟他俩计较，摆摆手道：“行了，你俩走吧，下次开车、下车都注意点。” 黑车司机顿时脸上一喜：“得嘞，下次我会注意的。” 说完扭头上车就走，一秒都没有停留，倒是爽快的很。 女的则略显纠结，犹豫一下，从包里翻出一个记事本和根笔，低头写了几句，然后撕下一页递给王流道：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您定损之后修车需要多少钱可以联系我，我会把钱赔给您的。” 王流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甩锅的人他见多了，但是他都不打算追究了，她还上赶着想赔钱的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虽然只是稍微蹭了一下，但他这可是劳斯莱斯，修起来没个上万块根本拿不下来，放在眼下也不少了。 她是不懂行，还是说……她是个小富婆，不差这点钱？ 王流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知道我这车修起来得多少钱吗？” “不管多少钱，我都会赔的，车是我蹭的，我的责任，没理由让您来承担损失。”女的义正言辞，说完又苦笑道： “只是我还有场面试，得赶快赶过去，没办法陪您一起去修车了，只能等您定损之后再联系我来赔偿，您看可以吗？” 那你直接走不就得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王流有些无语，又有点欣赏她敢于承担的责任心，没再多说，接过纸条低头看了眼，林依菡…… 王流咂了咂嘴，道：“成吧，等修完我给你电话。” 林依菡嫣然一笑，道：“好，那我等您电话，面试马上要开始了，我得赶时间，就不打扰您了。” 王流摆摆手。 林依菡笑了下，然后转身匆匆就走，没几步又突然转过身，冲王流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型。 王流看的一乐，跟着抬手回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心里忽然觉的怎么好像哪里有点怪怪的，他俩明明第一次见面，怎么看这架势，俩人跟老朋友似的，还对上手型了？ …… 《83亿，东城区拍出新地王》 《强势入局，宏兴置业一战成名》 《一鸣惊人，一文详介谁是宏兴置业》 第二天，宏兴力压群雄，强势竞拍成功的消息便登上了京城几家媒体的头版头条，引起一轮热议，随后多家媒体开始跟风报道，同时向全国扩散，一时间，宏兴名声大噪。 倒是正好如王流所愿，一举替宏兴打响了知名度。 早上，王流边吃早餐边翻了下报纸，嘴角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刚吃完，江成宇忽然打来了电话：“王总，恭喜啊，一下子砸八个多亿拿地，真是大手笔啊。” 王流笑道：“看到新闻了？” “电视、报纸上现在都在报道，我就是想看不到也难啊。”江成宇苦笑一声，然后又试探道：“上次跟你说的收购胡敬良那家娱乐公司那件事你还记得吗？我已经打点过了，一千两百万，胡敬良手上90的股份全部转手给你。 刚砸了那么多钱去买地，你现在……手头资金还够吗？” 刚才恭喜是假，说了半天，这才是你想问的吧？王流心里暗想，笑道：“记得，买地是砸了挺多钱，但是这点钱还是有的。” 江成宇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关系我已经打点好了，股份随时能转手，你看你哪天有时间，咱们去把手续办一下？” 第400章 艺华娱乐 王流想了想，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怎么样？” 江成宇怕的就是夜长梦多，能尽快敲定，他自然求之不得，爽快道：“得，那就今天，待会儿市里见。” 胡敬良出了事，手上几家产业暂时由市里在托管，娱乐公司也在其中。 王流直奔市里，和江成宇碰了头，经他引导找到主管部门，签完合同交完钱，公司正式易主。 尘埃落定，江成宇彻底松了口气：“徐处，这次多谢了，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出来吃个饭吧，让我好好感谢一下您。” 徐宏义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能替艺华找到买家接手，也算是帮了市里一个忙，不用客气。 晚上正好有点事，饭改天再吃吧，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带你们去公司看看吧，跟大家介绍一下。” 江成宇看向王流，眼神询问。 “好。”王流爽快答应，公司都买了，他这个当老板的于情于理也该去亮亮相。 江成宇笑道：“得，那就走吧。” …… 艺华娱乐。 胡敬良那家娱乐公司的名字就叫这个。 路上打过电话，提前通知了新老板要到任的消息，公司众人都等在了公司。 徐宏义带着王流和江成宇赶了过来，没有多废话，进门便直入正题，走到办公区里，拍了拍手道： “都先停一下，我宣布件事，这位是天盛创始人、宏兴公司董事长，王流王总，艺华已经被王总收购，以后他就是你们的新老板，大家一起欢迎一下吧。” “啪啪啪……” 众人闻言纷纷热情的鼓起了掌，倒也不全是应付新老板，艺华规模本就不大，前老板还被抓了，公司前景一片黑暗，他们的前途也一片堪忧。 最近基本上都在为工作而发愁，还以为公司这回悬了，他们得重找下家，没想到王流突然来接盘了，最近天盛和易趣的价格战正打的如火如荼，宏兴又刚豪掷八个多亿拿下块地王，王流的名字如今可正名声大噪，他们也都听说过。 这下真是峰回路转，换了这么个财大气粗的新老板，不止公司有救，他们的前途都一片光明了，看到了希望，他们也都发自内心的在给王流鼓掌。 等掌声平息，徐宏义看向王流道：“王总，你给大家说两句？” 王流扫了众人一眼，笑了笑道：“看样子大家似乎都认识我，那我就不多做介绍了，艺华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情况不太好，以后希望大家能一起努力，不止挺过这一关，还要把公司做大做强。” “啪啪啪……” 办公区里再次掌声雷动。 徐宏义指了指靠拢过来，站在最前，正卖力鼓掌的一个男子，介绍道：“这位是于睿，公司副总经理，艺华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在代管，王总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他。” 王流点了点头。 “那……有什么话王总你们自己说吧，我还有点事，就不多待了。”正事办完，徐宏义没再多待，顺势提出告辞。 王流客气道：“徐处慢走，我去送送您。” “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走就行。”徐宏义摆摆手，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江成宇笑道：“有话你接着说，我去送。” 王流点点头，看向众人道：“都回去工作吧，于总跟我去一下办公室。” “好，王总您跟我来。”于睿连忙答应，伸手邀请，带着王流去了办公室。 王流边走边问：“公司最近情况怎么样？跟我说一说。” 于睿苦涩道：“不太好，胡……敬良一被抓，公司里人心惶惶，不少人都离职了，原本签下的几个艺人不是跳槽就是被挖，就连总经理也跳槽去了其它公司。 之前公司投资拍了一部剧，出了事之后也被迫停滞了，原本在做的其它几个项目也因为人手和资金不足，都暂时搁置了。” 啧啧……这何止是不太好，分明是一团糟啊……王流心里吐槽，同时也有些恍然，难怪公司会由你一个副总来代管，感情是连总经理都跑了啊。 不过也正常，眼看要沉的船，傻子才不跑。 王流忽然侧过头瞥了一眼于睿，一脸玩味道：“情况这么不好，你怎么没跟着一起跳槽？” “我……”于睿瞬间语塞，挣扎一瞬，心里一横，苦笑道：“我也不瞒您，其实我也联系过几家公司，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你倒是诚实。”王流看了他一眼，乐道。 “就算我不说，您应该也能猜的到，那我还不如直接实话实说呢。”于睿干笑一下，又立刻保证道： “但是您放心，现在您来了，我绝对不会再有其它想法，一定留在公司好好工作，帮您把公司做起来。” 这话不是在敷衍，他是真这么想的，甚至还有点庆幸，幸亏之前没盲目跳槽走人，以他的资历，就算去了下家，最多也是当副总，在别人手底下干活，哪有现在抱上王流这条大腿来的强？ 王流点点头，勉励道：“有这份心就好，好好工作，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话间进了办公室，公司规模不大，总经理办公室也有些简陋，二三十平的样子，正中间一张办公桌，后面摆了张书架，左侧靠墙位置放了张沙发，面前是台小型茶几，窗台上还养了两盆花，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王流随意扫了眼，径直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回过头问道：“公司现在都有哪些部门，具体情况如何？” 于睿道：“公司目前有公关部、活动策划部、艺人经济管理部、制作部，还有财务部五个部门，情况……都不太乐观。 公司资金有点紧张，制作部和策划部基本都停滞了，公关部也无事可干，情况最差的还是艺人管理部，原本签下的艺人都被挖走了，现在只剩两个还留在公司。” 王流点点头，情况是糟了点，不过好在五脏俱全，该有的部门都有，省了他再去重新搭建，至于其它的，缺钱砸钱，缺人招人就是了。 “去统计一下，公司都是哪些岗位有空缺，发份招聘公告，先把团队补齐，艺人方面，能挖的挖，挖不来就招些新人进来，咱们自己培养。” “是！” 第401章 不要白不要 “公司之前在做的几个项目，拿来我看一下。”安排完招聘，王流又吩咐道。 既然买了艺华，他自然希望能把公司做好，几个项目如果还不错，那就接着做，如果不行，那就砍掉重新策划新项目。 “是，您稍等一下，我让人去拿。”于睿应了声，快步出了门。 片刻后回返，拿着一摞资料，递到了王流面前。 “都在这里了，王总您过目。” 王流接过来，低头翻看，第一个就是于睿刚才说过的公司投拍的一部电视剧，刑侦类警匪剧，名字叫《使命》，剧情有些老套，从案发到破案，再到抓人，感觉有点公式化，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演职员名单……嗯，一个眼熟的都没有。 总体看下来，总结起来就一个词：平平无奇。 不过去年《重案六组》爆火，带火了刑侦剧，眼下这方面的题材很火，故事虽然老套，但市场就吃这套。 总共二十集，已经拍了一大半，还剩下几集，再投点钱拍完倒是也可以，就算赚不了钱，大概率也不会赔。 接下来是两首歌，原本是给公司签下的两名歌手准备的单曲，然而胡敬良一出事，公司前景一片黯淡，俩人果断就跳了槽，这两首歌也没了用武之地。 王流不懂音乐，光看曲谱也鉴别不出来好坏，索性放到一边，等公司招进来新人，再交给他们去试试水吧。 项目一个个看完，几个不看好的直接砍掉，剩下几个王流递给于睿道：“随后我会给公司注资笔钱，这几个项目还可以，等团队补齐后你安排下，接着把它们做完。” 于睿脸色一喜，闲了这么久，终于有事可做了，当即道：“是，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王流点点头：“忙你的去吧。” “好，那有事您叫我。”于睿应了句，转身出了门。 王流则手指轻敲着桌面，心里开始暗暗盘算，想把娱乐公司做起来，无非就是三方面，第一资金，第二优秀的艺人，第三好项目。 资金他不缺。 找几个优秀的艺人也不难，可以挖，也可以自己培养，只要舍得堆资源，总能捧起来几个。 最难的还是好项目，前世他倒看过不少经典作品，也听过许多优秀的音乐，但是这些都是别人的心血，很多还是成名作，他如果抄过来，很可能直接改变原作者原本可以借此一举成名，从此飞黄腾达的命运。 以他如今的身家和地位，这种断人前途的事他不屑于去做，而且…… 他也做不出来！ 音乐就不说了，他不懂，想抄也有心无力。 电影和电视剧他也只记得一个大概，完整剧情都记不起来，更别说去抄了。 不过也无所谓，抄不了，那就想办法把作者挖过来，让他们自己写不就完了？ 该挖谁呢？ 王流想了一阵，脑海里渐渐有了思路，记忆里，好像过几年突然逆袭的那部《疯狂的石头》，导演宁浩现在应该还藉藉无名吧？ 这可是个人才，凭借《疯狂的石头》一举成名，随后指导的《疯狂的赛车》《心花路放》等几部电影也都很卖座，可以签过来。 还有剧里的主演黄渤，这可是个影帝，一度称霸过国内最高票房男演员的殊荣，现在嘛……应该比宁浩还惨吧？倒是也可以挖过来。 剩下几个主演是谁来着？ 郭涛和……徐峥？ 啧啧，一部电影居然藏了这么多大佬，难怪能逆袭。 不过倒也正好给他提供了思路，这不就有四个人选了？ 王流拿过张纸，又翻出一根笔，把四个人的名字依次写了下来，然后又回想了下随后会火的潜力股，整理了一份名单，最后交给了于睿。 稳妥起见，也没说什么太肯定的话，只说以前听说过这些人，感觉还不错，可以去联系一下，如果有可能，就签下来。 于睿也没多想，王流能来收购公司，肯定是想在这方面有所发展，了解点情况也正常。 了解完情况，又做完几项安排，时间已经临近中午，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需要点时间来执行，暂时没什么事，王流也没再多待，离开了艺华。 刚下楼，何亮突然打来了电话：“王总，有几家媒体给公司发来了邀请，想对您进行一下专访，您看您要不要接受一下？” 王流边走边问：“都是哪几家媒体？” 何亮道：“京城娱乐信报、青年报，还有经济日报。” 王流微微沉吟，除了第一个他没听说过之外，剩下两家倒都是大报，发行量和影响力都不错，而且能直接覆盖到全国。 他折腾这一圈，为的就是给宏兴打响名号，主动送上门来的专访，不要白不要。 “你去回复一下，跟他们约个时间，到时候我过去接受采访。” “好，待会儿我去和他们沟通。”何亮一口应下。 “土地证拿下来了吗？”王流随口又问。 “拿下来了，土地规划许可证也一并申请了下来，项目组也已经组建好了，目前正在招标设计方案。” 王流点点头，等方案出炉，然后就可以去申请工程规划许可证，还有施工许可证，再然后，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进度还不错，继续推进，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 “是！” …… 经过二十多天的加班加点，贴吧测试版，李彦宏终于带队紧急开发了出来，还特意邀请了王流过来体验。 “王总，这是贴吧首页，中间这条是搜索框，跟搜索一样，对哪方面的话题感兴趣，就可以通过这里找到相关的贴吧。 不过贴吧今天才刚开始上线内测，全站目前只创建了一个贴吧，搜索功能只能等随后再试了。” 李彦宏边跟王流讲解，边干笑了下：“您现在可以进这个贴吧里浏览，或者也可以自己创建一个贴吧，体验一下功能，如果觉的哪里有问题可以告诉我，随后我再安排人改进。” 王流点点头，看着屏幕，拖动鼠标点进了第一个贴吧，3吧，边浏览，心里边恍然，原来贴吧里的第一个贴吧，是3吧啊。 也不知道是前世也是如此，还是因为他的出现，这辈子才出现的改变。 第402章 神仙打架老马遭殃 “总体还不错，不过版面看着有点太古板了，可以再优化一下，另外光有搜索还不够，可以再添加一段文字描述，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干嘛的。 分类也可以再精简一下，最好在首页添加一些指引，方便用户选择……” 浏览完，又自己创建了一个贴吧，半天体验下来，感觉还不错，虽然还没有后世贴吧那么完善，但也已经初具模型，这么快就能开发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回想了下前世使用贴吧时的一些经历，王流总结出来几条建议，说给了李彦宏。 “我记住了，等随后就安排人改进。” 李彦宏点点头，又道：“这些都是小问题，改进起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贴吧大致上已经开发完，王总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把它推送上线？ 雅虎邮箱已经推出来有些时间了，用户肯定已经吸收了不少，而我们这边，农场上线已经一年多，用户热情已经开始有所消退，其它也没有什么拳头产品，只靠搜索恐怕有点独木难支。 我的建议是，尽快把贴吧推上线，巩固一下用户，就算有问题，也可以后续再临时改进，王总你觉的呢？” 王流微微颔首，拖的越久，雅虎抢走的用户就越多，确实得尽快安排上线： “可以，等优化完，你就着手安排吧，我会提前通知老黎，让他配合好你，从游戏和社交两方面，帮贴吧引点流。” 李彦宏笑道：“好，这样一来，贴吧成功的概率又能大不少了。” …… 从公司出来，王流随手掏出手机，打给了黎向涛。 “王总，您找我？”电话接通，黎向涛问道。 王流嗯了一声：“贴吧开发好了，随后就会安排上线，你在qq和游戏上帮忙做一下推广，发几条弹窗，配合李彦宏把上线工作做好。” “这就开发好了？速度还挺快嘛，行，我知道了，我会配合好他的。” 黎向涛咂了咂嘴，笑着应下，说完顿了顿，又道：“正好我也有点事要跟您汇报，刚好您打来了，那我就趁现在跟您说了吧。” “什么事，你说。” “还是易趣的事，手机业务降价了好几轮，现在已经是亏本大甩卖，降无可降了，易趣又出了新招，今天刚刚推出一个新板块——低价疯抢区。 从之前的手机单项产品，把规模扩大到了一百款产品。 除了手机之外，又新增了电脑、电视、笔记本等九十九款新产品，一共凑了一百款，号称百款产品每日低价疯抢，折扣力度还挺大。 市场价一万三的笔记本，易趣只卖九千八；两千七的lg液晶电视，只卖一千九，优惠幅度接近30，相当于打了七折，其它产品也都差不多。” 啧啧……易趣这是发了狠了啊。 光在手机上跟天盛打价格战还不过瘾，还想扩大战场，砸到一百款产品，想跟我死磕到底吗？ 王流咂了咂嘴，问道：“商城最近业绩怎么样？” “非常好，虽然烧了不少钱，但是成交量和销售额还有用户数每天都在飞涨，价格战刚打半个多月，平均业绩已经增长了两倍了。” 黎向涛乐的合不拢嘴，说着迟疑一下，又怂恿道：“论起推广，还是这样业绩增长来的快啊，不过光在手机上打价格战，影响还是有限，而且打了也有半个多月了，热度已经消减了不少，业绩增长也开始放缓了。 正好易趣现在扩大了规模，要不咱们也加大一下力度，和它升级一下价格战规模怎么样？” 你这是食髓知味了啊…… 巧了，我也是！ 王流笑了笑，果断道：“好，就按你说的，接着跟它打，易趣能凑一百款产品，那咱们就凑两百款。 你回去策划一下，搞个秒杀活动，从早到晚不间断的把产品给我轮番送上活动区，看看谁能打的过谁。” 黎向涛兴奋道：“秒杀？这点子好啊，行，我知道了，待会我就召集人去策划。” …… 《低价疯抢区——易趣价格战再出新招》 《天盛“秒杀”回应，价格战规模升级》 《烧钱大战，天盛、易趣谁能笑到最后？》 热度刚刚有所消减的价格战，随着易趣低价疯抢区的推出，以及黎向涛紧随其后推出的秒杀活动以作回应，热度和话题重新迅速升温，各大媒体的各种报道，铺天盖地又报道了一轮。 天盛原本开始放缓的业绩增长，也再次陡然飙升，势头比之前还猛，毕竟上次只有手机，而这次产品规模足足扩大到了两百款，价格战全面升级。 第一天成交量就增长了近50，销售额更是直接翻倍。 易趣应该也不差，毕竟价格战的影响是相互的，天盛能借此扩大知名度，提升业绩，易趣也能，就算幅度不如天盛，肯定也能提升不少业绩。 两边虽然烧钱烧的凶，但是也算各有收获。 不过有些人可就遭殃了…… 杭州。 阿里总部。 老马看着铺天盖地关于天盛和易趣价格战的新闻，脑子里一团乱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倒霉，太倒霉了！ 上次踌躇满志进军c2c，原本想一战成名，可惜百密一疏，没考虑到用户的信任问题，以至于淘宝上线就扑街，业绩直接拉了跨。 紧急讨论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找到问题所在，紧接着他们就开始没日没夜研发支付工具，想着能补救一下，结果…… 还没等他们把支付工具研发出来，天盛和易趣突然掐上了，直接打起了价格战。 刚开始产品范围局限在手机上，对他影响还不大，但是现在规模直接扩大到了上百款产品，那影响可就大了去了。 淘宝本来业绩就不好，现在天盛和易趣又跟发了疯似的烧钱打折抢市场，价钱上他还比两家高，处境顿时更糟糕了。 原来淘宝每天还能有个三五万的销售额，可自从天盛和易趣价格战升级，销售额就开始锐减，到现在每天已经连五千都不到，算是彻底扑到家了。 想要把业绩有所提升，他也得加入价格战，跟着把价钱压下去才行，可是想想公司账上那点钱，他就是一阵底气不足。 之前从高盛和软银融来的两千五百万美元，研发阿里和淘宝，他已经花的差不多了，现在剩的那点钱，也就够把支付做出来，如果把钱拿去打价格战烧掉，那已经开发到一半的支付就得被迫停下来。 而且就算加入价格战，他资金不足，也撑不了多久，最后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如果不去打价格战，继续研发支付，市场迟早得被天盛和易趣抢完，他就是把支付做出来也没用了。 进退两难啊。 老马想想心里就是一阵郁闷，这可真是神仙打架，他跟着遭殃！ 第403章 王流 先定一个小目标 是加入天盛和易趣，和他们一起打价格战？ 还是把钱省下来，继续研发支付？ 犹豫了一瞬，老马心里就有了决定，必须加入天盛和易趣，这已经不止是价格战了，而是跑马圈地，市场就那么大，如果被天盛和易趣瓜分完，那他再想去竞争可就难的多了。 但是支付也不停下研发，已经做了一半了，不能前功尽弃，想要在电商行业有所发展，用户信任问题也必须解决。 至于资金不足的问题，接着去融资就是了。 老马打定主意，当即起身出门，去了另外一间办公室。 与此同时。 把老马同志逼到进退两难的罪魁祸首，王流也正在公司会客室里，接受专访。 “王总您好，我是经济日报记者梁璇，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受我们的专访。”梁璇客气的和王流握了握手。 面相略显普通，年纪也偏大，三四十岁的样子，不过看着挺有涵养，应该是位资深记者，收到宏兴的回复，经济日报挺重视，特意派了位精兵强将来采访。 王流回以微笑：“别客气，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忙，倒是你们，我刚才听他们说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辛苦了，请坐。” “应该的，您也请。”梁璇笑了笑，心情也跟着稍微放松下来。 来之前做过功课，了解过王流，知道他年纪不大，事业又做的特别成功，还以为会年少轻狂，现在看来，倒是比她想象中要谦逊很多。 各自落座，梁璇也没废话，直接就进入了正题：“王总时间宝贵，我就不浪费您时间了，我们直接开始采访吧。” “好，你问。”王流欣然点头。 “前不久宏兴刚在拍卖会上83亿高调拿下了东城地块，有消息说，宏兴此次拿地的成本比正常市价溢价了不少，后续可能收回成本都困难，您之前有考虑过这些吗？为什么会用这么高的成本去拿地？” 梁璇看着王流，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当然考虑过，相比于盈利，我们更看重进入京城这块市场，价格是次要的，这次拿地是溢了点价，不过还在我们可接受的范围内，说收回成本都困难就有些过了，盈利还是没问题的。”王流笑道。 “这么说，您对未来的京城市场很有信心了？”梁璇追问道。 王流点头道：“没错，不止京城市场，我对国内的房地产市场都很看好。” “为什么？”梁璇眨了眨眼。 “因为有需求。” 王流侃侃而谈道：“国内这些年经济向好，大家手里开始有钱了，接下来肯定会追求更好的生活，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而在我们国人的观念里，改善生活的方面无非是‘衣食住行’这四点。 房子是关键，以国内的人口数量，这会是很大一片市场，现在才刚开始起步，未来还有很大的增长空间。” 梁璇点点头，笑道：“之前我看过您上次在经济论坛上发表的观点，同样也是对未来国内的发展非常看好，这是您一贯的看法吗？ 您难道就不担心加入世贸，外资进来会对国内造成冲击，进而影响到您现在看好的房地产市场？” 准备很充分啊，这都能被你联想到一块……王流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担心多少会有一些，不过还好，外资其实早就进来了，要冲击也早就冲击了，不会等到现在。 加入世贸，无非就是把规模放大了点，之前我们处理好，今后我相信我们一样能处理好。 而且，房地产市场跟金融、制造业什么的，联系也不大，相反，国内资金多了，说不定还能推动房地产市场更加繁荣。” 梁璇笑了笑，道：“您很有信心啊，拿下这块地，您准备怎么开发？宏兴以后有什么规划，王总可以透露一下吗？” “可以啊，这块地是住宅用地，开发肯定是以住宅为主，同时加上一些配套设施，以后的话……” 王流略微思索，继续道：“短期之内开拓好京城市场，然后向全国扩张，十年之内，我希望能把宏兴扩展到全国，以后让每一座城市，都能看到宏兴的招牌。” “每一座？” 梁璇暗暗咂舌，看向王流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凝重：“王总的规划很远大啊，只是……这需要很多钱吧？ 看最近的新闻，您的另一家公司天盛，最近也正在跟易趣打价格战，听说已经烧了不少钱了，前几天规模又再次升级，以后恐怕还要烧更多钱。 宏兴这边又要同时扩张，双线作战，您不会感觉压力太大了吗？” 王流自信一笑，道：“不会，天盛是天盛，宏兴是宏兴，两家公司除了都是我创立的之外，其它没有任何联系。 天盛和易趣打价格战是出于自身发展需要，而且有良好的盈利做支撑，靠它自己的现金流就能撑下去，不用我出钱。 所以，不用对我造成压力，而且相反，如果宏兴资金出现困难，天盛还能抽出一部分资金来帮我缓解一下压力。” 梁璇眨眨眼道：“也就是说，双线作战对您不仅没有压力，反而还能互补了？” “差不多吧。”王流平淡道。 梁璇点点头，转过话题又接着问起了其它问题。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采访转眼临近尾声，作为收尾，梁璇问出了准备好的最后一个问题： “王总您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如今的成就，堪称国内年轻一代的楷模了，很多年轻人也都以您做榜样，想向您一样事业有成，走向成功，您作为前辈，有什么话、或者建议能跟他们说的吗？” “建议吗？” 王流心里忽然一动，嘴角微翘道：“想成功是好的，有梦想才有动力，但是也不能太偏离现实，不然容易好高骛远。 也不能太低，不然起不到激励作用。 如果让我给建议，我建议最好不要上来就把目标定的太高，可以分阶段，一步步去实施，比如说…… 先定一个小目标，我先挣它一个亿。 等做到了，再去开始下一步，这样既能脚踏实地，也能起到激励作用。” 第404章 突然成网红 梁璇愣了一瞬，才哑然失笑：“先赚一个亿……这目标定的还小吗？” 王流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心有多大，舞台才能有多大，给自己定一个目标，然后朝这个方向去努力，最后的收获肯定比什么目标都没有来的要多。 就算最后做不到，能赚个八千万、五千万什么的，不也挺好？” “也是。” 梁璇点点头，可是心里总感觉好像哪里有点怪怪的。 顾不上再多想，起身道：“采访就到这里吧，感谢王总今天能够接受我们的专访，希望下次有机会，我能再来采访您。” 王流跟着起身，笑着握手道：“没问题，我相信会有机会的。” …… 第二天。 梁璇动作很快，专访整理好直接上了报，而且好巧不巧，也不知道是谁把报道贴上了网，迅速掀起一轮热议。 “哈哈哈，先赚一个亿，你确定这是小目标吗？” “我语文学的不好，请原谅我没有看出来，这目标定的哪里像是脚踏实地？” “大佬的格局，就是不一样啊，膜拜大佬！” “这人谁啊，好大言不惭，还先赚一个亿，来你先赚一个给我看看。” “他你都不知道吗？最近电商大战打的正火热的天盛商城你总该知道了吧？那就是他创建的，别说一个亿，十个亿他都赚到了。” “呃……打扰了打扰了。” “虽然想吐槽，但是感觉他说的也挺有道理的，而且年纪还没我大，就已经这么成功了，好羡慕啊。” “我也是，这么大个老板，感觉说话一点都没有架子，好逗啊，我决定了，我也要定一个小目标，天盛最近正在疯狂打折，就冲他这句话，我也要去先消费它个一百块。” “一起一起！” 类似的一幕，各大论坛、社区，陆续都在上演，小目标的梗也迅速风靡。 原本就因为价格战和豪掷83亿拿地两件事而名声大噪的王流，知名度再次大涨，还圈了无数粉，天盛和易趣都在疯狂打折，原本还犹豫着不知道该选哪家的人，看完新闻被王流吸粉，果断选择了天盛，连带着天盛也因此沾了光。 “王总，厉害啊您，今天商城新增用户突然大涨，成交量也比昨天提升了近10，问了一圈我才闹明白，原来都是被您一篇专访给吸引来的。” 黎向涛乐不可支的给王流打来电话，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王流简直有点哭笑不得，他就是皮了一下，还想着现在网络没有后世那么发达，应该闹不出多大动静，没想到还是火了。 不过能给天盛吸引点流量，倒也是意外收获。 敷衍两句打发走黎向涛，李彦宏又突然打来了电话：“王总，贴吧已经优化好了，上线时间我想就定在明天，您看怎么样。” “可以，你看着安排吧。”王流随意道。 “好。”李彦宏一口应下，说完顿了顿，又迟疑道：“另外……您最近的关注度挺高，而贴吧刚上线，最缺的就是关注，我想着…… 能不能把您做成一个话题，专门开一个贴吧，来给平台吸引点流量，您看可以吗？” 王流：“？？？” 啥意思？ 你还把我当成流量密码了？ 王流无语道：“用不着吧？有QQ、游戏和搜索三个入口给贴吧引流，曝光度已经够不小了，我这点关注度，就是做成话题用处也不大吧？” “不不不，您太小看您现在的关注度了，您还没上论坛上看过吧？关于您的话题都已经爆了，无数发帖，留言很踊跃。 我们是不缺流量，但是我们缺能把人留下来的话题啊。 反正您现在的关注已经这么高，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了，那么多论坛都在爆，也不缺我们这一个，而且，您这热度总不能都便宜了别人，我们自己的平台，该关照也是该关照一下的，您说是吧？”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居然无法反驳……王流郁闷道：“行吧行吧，你要觉的有用，你就去看着弄。” “好，那我就去看着弄了。”李彦宏欣然应下，笑着挂断了电话。 …… 艺华娱乐。 几天招聘下来，各个部门之前空缺出来的岗位陆续招到了人，团队基本补齐，艺人也接连签下来不少，有从其它公司挖来的，也有刚毕业的新人。 之前买下艺华，一半是江成宇开口求助了，另一半也是他一时兴起，只是买来玩玩，没有太多精力一直花费在这里。 自从上次刚收购完时来了一趟，之后几天就再没来过，招聘的事一直是于睿在负责，直到招聘结束，王流才再次过来。 “王总，各个部门人手基本都招齐了，艺人这几天也签下来几个，这是名单，您看看。” 办公室里，于睿边汇报，边递给王流一张名单。 王流接过来，低头随意扫了一眼：安峻松、薛皓阳、马莎莎、陈雨薇…… 嗯？ 陈雨薇？ 王流忽然眉头微紧，总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稍一回想，他眼皮便猛然跳动了下，如果没记错，他第一次去花都时，江成宇给他安排的那个坐陪小姐好像就是叫陈雨薇吧？ 是重名了？ 还是…… 王流抬头看向于睿，问道：“这个陈雨薇是你招进来的？” “陈雨薇？” 于睿迟疑一下，道：“对，江总介绍过来的，我看了下，长的挺漂亮，人也挺聪明，感觉还不错，所以我就签下来了，王总您觉得……有问题吗？” 江成宇介绍的？ 那就没错了……王流基本能够确定，这个陈雨薇就是他上次在花都碰上的那个陈雨薇了。 可是……她一个坐陪小姐，江成宇把她安排进艺华是想干嘛？捧她当明星吗？ 他倒是也真敢想啊。 等等，无缘无故的，江成宇干嘛突然想捧她？ 该不会是他俩勾搭上了吧？上次安排过来招待他，他没有下手，结果江成宇转头就去接盘了？ 他倒是也真好意思。 王流暗暗鄙视，又微微皱了皱眉，以陈雨薇这黑历史，就算把她捧起来也是个隐患，可江成宇安排进来的人，也不好直接辞掉或者雪藏，该怎么处理她？ 王流思索一阵，心里渐渐有了决定，反正藏污纳垢的娱乐圈，有黑历史的也不多她一个，就先把她留在公司吧，待两年火不起来，说不定她自己就知难而退了。 第405章 这也行 “没什么，随便问问。”王流淡淡一句，接着往下看名单，林依菡…… 嗯？ 王流眉毛一挑，这个名字感觉也很熟啊，想了一想，心里猛然想起，上次碰了他车，还上赶着要还他钱的那个小富婆，好像就是叫林依菡吧？ 真是她？ 还是……又重名了？ 王流咂了咂嘴，心里有点玩味，不管是不是重名，他萍水相逢的两个人，今天居然能撞一块，也够有缘了啊。 微微摇头，一眼扫完剩下的名字，再没看到有熟悉的，王流放下名单，看向于睿道：“我上次交给你的名单，一个人都没挖过来吗？” “呃……挖到一个，不过他是导演，所以就没往艺人名单里放。”于睿紧张的看了眼王流，干笑道： “其他人要么人不在京城，要么正在拍戏暂时还没抽出时间见面，要么还没找到联系方式，都还在接触，还没谈下来。” 王流点点头，他只给了名单，没有给联系方式，几天时间，于睿想把人找出来可能都有点难，没签下来倒是也情有可原。 至于签下的那一个导演，不用于睿说他也知道是谁了，名单里他可只给了一个导演。 “签下的是宁浩吧？” 王流看了看于睿，随口问道。 “对，他目前正在北影上学，导演系，人就在京城，前几天约出来聊了下，谈的还不错，他正在构思一部电影，想拍出来，但是缺钱，我答应帮他出资，他也顺势答应签进了公司。” 于睿笑道：“过程挺顺利，就是出资的事，没来的及跟王总你商量，我就自作主张先答应了下来……” “能把人签下来就行，这都是小事。” 王流不在意的摆摆手，好奇道：“他构思的什么电影？” “一部剧情电影，叫《香火》，讲的是一个破庙里的一个落魄的年轻和尚，因为佛像倒塌，为了修葺佛像，开始的漫长的筹钱之旅。 他人正好在公司，要不我把他叫过来仔细跟您讲讲吧，故事我听的感觉还挺有意思的。”于睿笑了笑，看向王流询问道。 “是吗？” 王流想了想，没想起宁浩的作品里，有《香火》这部戏，大概是他成名前的练手之作吧。 不过于睿也算是娱乐圈的资深人士，能让他觉的有意思，那应该是还不错了。 王流也勾起了点兴趣，道：“那就见见。” “您稍等，我去喊他过来。”于睿当即应下，转身快步出了门。 没过多久，就带着一个人回了办公室，二十来岁的样子，看着挺年轻，脸上还带着股青涩，知道来见老板，表情略显拘谨。 于睿介绍道：“宁导，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板，王流王总。” “王总您好。”宁浩赶忙拘谨的打了声招呼。 王流笑了笑，道：“别紧张，放松点，叫你来没其它事，刚才于总跟我说你正在构思一部电影，他觉的还不错，我听的也挺感兴趣，所以把你叫了过来，想听你仔细跟我讲讲。” 大概是于睿刚才跟他说过，宁浩丝毫没惊讶，赶忙道：“好，那我跟您介绍一下，电影名字我暂定是叫《香火》，主要讲的是一个和尚为了筹钱修佛像，而引发的一系列故事。 为了筹钱，他四处奔走，又四处碰壁，最后只能依靠化缘来筹钱，结果刚筹到点钱，就被派出所当成骗子给抓住了，因为证明不了自己是和尚，化缘筹到的钱被认定成了违法所得，全部被没收，期间在派出所里认识了几个失足女，几人被他感动，主动提出要做善事帮他筹钱，和尚觉的有辱佛门，拒绝了，从派出所出来又装作算命先生来赚钱，结果又碰上了打劫……” 这也行？ 王流越听越乐，感觉好惨一和尚，为了筹点钱，又是碰壁，又是被抓、又是被抢的，最后好不容易筹到钱，结果县里要修路，直接把他庙给拆了…… 太难了啊！ 不过听着倒是确实挺有意思，不愧能被人称为“鬼才导演”，练手之作听着就很不错，确实挺有才华。 看王流笑的开心，于睿跟着笑道：“王总您觉的怎么样？是挺有意思吧？” “还不错。” 王流笑了笑，看向宁浩问道：“如果把它拍出来，你需要多少投资？” 宁浩脸上一喜，心里快速盘算一瞬，试探的伸出手道：“五万，您看怎么样？” “多少？” 王流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道。 “呃……四万也行。”宁浩还以为王流嫌多，赶忙降了一万。 王流瞬间哑然失笑，感情他没听错，宁浩还真想五万就拍一部电影，虽然听说没成名前，他混的挺惨，但也不至于这么惨吧，五万就拍一部电影，这也太寒碜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前世宁浩就是这么惨，而且比现在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拍这部电影，他好不容易拉来四万投资，结果没多久投资人就中途撤了资，最后迫不得已，他只好自己出资两万块，建了个八人剧组，用了半个月拍完了这部戏，因为缺钱，甚至连一张剧照都没留下。 但也是这部戏，让他一举斩获了东京国际电影节、香港国际电影节亚洲DV竞赛单元金奖，从此声名鹊起。 “既然要拍，那就好好拍，四万够干什么？我给你四十万，好好把这部电影拍出来。”王流直接大手一挥，财大气粗道。 宁浩瞬间喜上眉梢，连忙道：“谢谢王总，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把它拍出来，绝不浪费您这笔钱。” “进了公司，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王流笑了笑，又道：“剧本写完了吗？你准备什么时候开拍？” 宁浩道：“前几天刚写完，现在正在润色，故事背景设定的是年关将近，想要拍的真实，我觉的最好还是等到年底在拍，才能最贴近剧情，您说呢？” “你是导演，你觉的怎么拍合适就怎么拍。”王流爽快道：“有什么需要公司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我让于总尽量配合你。” 宁浩又是一喜：“谢谢王总。” 王流笑道：“行了，我也没其它事，你先回去忙吧。” “好，王总再见、于总再见。” 第406章 林依菡 我们老板很有名吗 “公司刚招进来一批新人，眼下正好缺资源，宁浩这部戏听着还不错，等拍出来说不定成绩会有惊喜。 里面几个角色，我看要不就从公司挑几个人，安排他们去演吧，肥水不流外人田，顺便也锻炼一下他们。” 宁浩刚走，于睿转头就建议王流道。 “让他自己去挑吧，如果觉的有谁合适就让他去演，不行也别勉强。”王流略微沉吟，淡淡道。 刚刚才说让宁浩自己怎么觉的合适就怎么拍，他也不好转眼就往剧组里强行安插人。 而且…… “剧里一共也没几个角色，还要等到年底才开拍，现在刚六月，起码还得等上小半年，光靠这部剧暂时也锻炼不了什么。 想锻炼新人，还是得找其它资源才行。” “也对。” 于睿点点头：“您难得过来一趟，公司招进来的几个艺人也都在，要不要我去把人召集起来，让您见见？” 王流咂了咂嘴，艺人算是一个娱乐公司的核心，他身为老板，倒也确实应该露个面见见。 “行吧，你去把人召集起来，我去见见。” “好，我这就去安排。”宁浩一口应下，快步出了门。 …… 训练室。 公司特意给艺人准备，用来训练的地方。 艺华一众艺人接到通知，全部被召集到了这里，听说是老板要见他们，众人或紧张、或兴奋、或好奇，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正窃窃私语。 陈雨薇和林依菡也在其中，而且俩人还挺谈得来，正好凑在了一起。 “听说咱们老板就是最近新闻上报的正火热的那个王流，没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真人了，突然感觉好兴奋啊。” “我也是。” “也不知道他突然要见我们是什么事，那么大个老板，会不会很严厉啊，定个小目标就赚一个亿，万一他也给我们定上一个小目标，让我们替他赚上一个亿，那我们压力可就太大了。” “哈哈哈，真有可能哦。” 王流之前来过公司，收购艺华的消息虽然没对外公布，但是公司内部人都知道，众人进到公司，也或多或少都知道了。 陈雨薇和其她几名女艺人凑在一块，兴奋的叽叽喳喳有说有笑。 林依菡越听越茫然，插话道：“那个……你们说的是我们老板吗？你们都知道他？” “你没听过？” “你不知道？” “你最近没看新闻吗？” 几人瞬间一脸惊愕，齐齐看向她。 林依菡小心的摇了摇头：“我最近一直在忙着面试，从早到晚来回跑，没顾得上看新闻，听你们的意思，我们老板他……很有名吗？” “何止是有名，那简直是太有名了，最近新闻上铺天盖地都是他，曝光度都快爆了，这你居然都不知道？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马莎莎一惊一乍说完，随即便一把拉住林依菡，热情的要给她做科普。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训练室的门突然打开，于睿带着王流走了进来。 刚刚还窃窃私语的训练室，瞬间安静下来，一众艺人纷纷侧目，紧紧看向王流。 马莎莎也精神一振，赶忙小声冲林依菡道：“来了，待会再跟你说。” 林依菡茫然道：“谁来了？” “我们老板啊，于总后面那个就是。”马莎莎冲她使了个眼色。 林依菡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先看到了一马当先走在前的于睿，然后按马莎莎所说，越过于睿，看向他身后，然后猛然瞪大了眼，小嘴微张，瞬间呆立当场。 居然是他？ 王流也在扫视众人，十几个人，男女差不多对半开，一眼扫过去，清一色的都是帅哥美女。 看来艺人看脸的标准不是后世才有，而是现在就已经开始了啊……王流心里暗想，目光忽然扫到了人群里的林依菡，眼皮瞬间一跳，心里顿时就乐了。 还真是她啊。 上次着急忙慌赶去面试，为此还不小心蹭了他的车，结果最后还没面试上，现在兜兜转转居然进到他公司了…… 这算缘分吗？ 而且她现在这是什么表情？见到他很吃惊？ 王流边想边移开目光，又看到了站在她旁边的陈雨薇，后者也在看他，大概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王流可是知道她底细的，见他看过来，陈雨薇目光有些躲闪，赶忙低下头。 啧啧……这是害羞了？还是怕我认出来？早知道如此，干嘛还要进公司？王流暗暗腹诽，收回了目光。 “大家应该都认识，我就不多介绍了，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板，王总，知道公司招进来了新人，特意过来看看你们。” 于睿在中间站定，指指王流，冲众人介绍道。 “啪啪啪……” 话音刚落，众人便鼓起了掌，以作欢迎。 王流笑了笑，等掌声平息，开口道：“今天过来没其它事，就是见见大家，认识一下，公司之前出了点小状况，你们可能也听说过。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以后公司将由我带领，我会努力策划、寻找资源，给大家铺平以后的发展道路，也希望大家能跟我一起努力，不要让这些资源白白浪费，争取给公司做出贡献。” “啪啪啪……” 得到老板亲口承诺，众人顿时脸上一喜，感觉前途都光明起来，兴奋的再度鼓起了掌。 林依菡除外，她刚刚从惊愕中缓过来，都没听清王流刚才说的是什么，只是见众人在鼓掌，她也赶忙跟着鼓起了掌。 “公司接下来会启动几个项目，马上就会有资源提供给大家，数量可能不足以覆盖到每个人，选到的要好好把握，没选到的也别灰心，先把业务能力提上来，以后总会有资源提供给你。”王流压了压手，继续道。 众人闻言陡然紧张起来，资源虽然有了，但是要靠实力去争取，欣喜之余，又多了一股危机感。 王流扫了眼众人，嘴角微翘，满意的露出一抹微笑，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光鼓励还不够，还得有适当的鞭策才行，资源有限，能者得之，互相竞争起来，公司发展的才有动力啊。 第407章 《征服》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大家可以回去该忙什么忙什么了。” 简单交代完，王流没再多说，最后丢下句话，见没人敢动，他笑了笑，自己先出了门。 于睿紧随其后，刚出门，突然来了电话，接通说了几句，挂断快步跟上王流，小心道：“王总，有个剧组刚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们正在筹拍一部电视剧，资金不太够，想拉我们去投资。 导演是高群书，前两年拍了部《命案十三宗》，口碑还不错，也是个实力导演，能力是有的，你看……我们要不要去投资一下？” 高群书？ 王流想了想，没听说过，随口问道：“什么类型的剧，名字是什么，演员都有谁？” 于睿道：“警匪剧，听他说还是拿真实案例改编的，名字叫……《征服》……” “叫什么？” 王流脚下一停，愕然的回过头，紧紧看向于睿。 于睿有些不知所措，小心道：“呃……我应该没听错，确实是叫《征服》，王总您……觉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王流收敛表情，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心里则依然惊讶未消，居然是征服，是前世那部征服吗？ 这可是经典啊，现在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是因为他最近风头太盛，土豪气息太强，所以吸引到对方主动上门来拉投资吗？ “就是感觉名字听着有点怪怪的。”王流边想边随口敷衍一句，又装作随意的问道：“剧里演员都有谁？” 于睿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他哪里说错了呢，闹了半天原来是因为名字，吓他一跳。 没再多想，介绍道：“主演一个是江珊，前两年刚拿到最佳女演员奖，名气还不错，一个是石兆琪，老演员了，前些年也拿到过最佳男主角奖，名气也还行。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两个这两年刚崛起的新人，一个叫刘薇薇，还有一个叫孙红雷，主创就是他们几个。” 啧啧啧……孙红雷，那就没错了，还真是征服。 艺华刚刚收购到手，想把公司尽快发展起来，就缺几部成名作来打响招牌，以《征服》的含金量，足够让艺华初露锋芒了，如果再往剧里塞几个角色，说不得还能再给公司造上几个明星，一举两得。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看来出名也没什么不好嘛……王流心里暗想，随口问道：“对方想让我们投多少钱？你怎么回的他们？” “五百万，我说我考虑一下，等先问问您的意思，然后再给他们回话，王总您看……我们要投资吗？”于睿小心问道。 当然投，到手的机会，怎么能让它跑了？ 王流不假思索道：“导演、演员都还行，警匪剧最近也正火，五百万也不多，可以投一下试试，你去跟他们联系吧，找个时间，把投资拿下来。” “好。”于睿点头应下。 说话的功夫，训练室的一众艺人也陆陆续续出了门。 “跟新闻里一样，咱们老板说话好亲切啊，感觉一点架子都没有。” “是挺亲切，而且看着也好帅，好有魅力啊。” “干嘛干嘛？你是不是动什么歪脑筋了？” “去你的，别乱说。” 陈雨薇、马莎莎几人也在其中，正有说有笑，互相调侃打闹，刚出门，就见王流还没走远，就站在门口不远处，一个个瞬间老实下来，乖巧且心虚的冲王流打了声招呼。 “王总！” “王总！” 王流点头致意，瞥见混在人群里，跟着打了声招呼，就低着头匆匆想逃离的林依菡，王流心里忽然乐了，出声道： “林依菡！” 林依菡脚下一停，身体瞬间僵硬，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心里一片慌乱：完了完了，他还记得我。 他不会记仇吧？上次不小心蹭了他的车，她也道过歉了，还留了电话表示愿意赔偿，是他自己一直没联系她，这总不能怪她吧？ 心里边暗暗叫苦，林依菡边艰难的转过身，干笑道：“王总，您找我？” 王流嗯了一声，一脸玩味道：“又见面了，车我已经修好了，最近有点忙，还没来的及跟你联系，没想到今天能在公司碰到，倒是正好了，账单待会交给你，钱你是直接转给我，还是随后从你工资里扣？” “都行，我听您的。”林依菡不假思索道。 王流乐道：“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进了公司，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点钱我还能冲你要？好好努力，多给公司做点贡献，什么都有了。” 嗯？ 突然叫住我，就是为了跟我开个玩笑吗？我还当你是想跟我兴师问罪呢，害我白担心一场……林依菡暗暗腹诽，心里又松了口气，赶忙道： “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王流笑了笑，又勉励一句，然后施施然走了。 林依菡也刚想走，马莎莎几个瞬间围了过来，半质问半玩闹道。 “好啊你依菡，刚才你是在骗我呢？”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王总吗？王总连你名字都知道了，这叫不认识？” “老实交代吧，你跟王总是怎么认识的？” 林依菡顿时哭笑不得，无奈道：“我说我和王总也只见过一面，你们信吗？” …… 贴吧正式上线了，有qq、游戏、搜索三大入口帮忙引流，还有王流作为话题炒作，上线第一天，贴吧便不出意外的火了。 搜索业务多了项拳头产品，雅虎方面的压力陡然小了许多。 又到了ba上课时间，王流也再次去清华上了两天课，周日下午上完课，直接连夜飞回了家。 王志新的婚礼快到了，从小一块长大，又一起创业的好兄弟，之前也答应过，他的婚礼王流于情于理也该参加。 婚礼定在6月18，下周二就到了，中间只剩一天，他也该提前回去了。 又是大半个月没回来，连夜到家，跟张晓颖免不了一番小别胜新婚，第二天王流便去了王志新家，原本还想帮他张罗一下，可惜明天就结婚了，婚礼该准备的，双方家里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用不着他帮忙。 王流又提出给他当伴郎，结果王志新也没敢让，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参加婚礼。 第408章 问题重重 作为宏兴股东之一，王志新如今也算发达了，婚礼没回村里办，就在市里，包下两层酒店，把村里一帮亲戚都接了过来。 上次王流结婚时组了个豪华迎亲车队，王志新看的很羡慕，说过等他结婚时也要安排上，这次说到做到，果然安排了三十多辆豪车，还绕着市里浩浩荡荡开了一圈。 规模不及王流，但也算很有牌面了。 什么任务都没有，王流也乐得轻松，一起热热闹闹迎了亲，又给王志新上了一份大礼，最后开开心心喝起了喜酒。 王志新之前也在天盛干过，黎向涛也断不了到宏兴来给王流汇报工作，俩人都认识，婚礼黎向涛也被邀请了过来，就和王流坐在一桌。 王流边喝酒，边随口跟他问了下天盛的近况：“公司最近情况怎么样？” 黎向涛笑道：“都挺好，qq注册用户前几天刚刚正式突破了三个亿，会员、广告、qq秀几个赢利点，业绩一直在稳步增长，最近又新尝试了几个盈利渠道，效果也都还不错。 不过梦网那边出了点小问题，之前梦网刚推出，需要打开市场，移动和我们签的分成比例让步挺大，盈利只抽15，剩下85都归我们。 现在市场已经稳定，之前签的合同也快到期了，前些天我跟移动方面谈了下续约的事，情况不太理想，移动倒是同意续约，不过得修改一下分成，以后对半分。” 在商言商，之前的分成比例确实有点低，移动不是做慈善的，现在市场已经稳定，修改一下分成比例，给自己多争取一部分利益，很正常。 王流能理解，点点头道：“可以修改，不过对半分太多了，你再去谈一下，看能不能把比例往下压一压。” “好。” 黎向涛点头应下，继续道：“游戏业务情况也还行，《传奇》上线两年多，业绩有点下滑，年后这几个月，平均盈利只剩五千万左右。 《奇迹》上线也有一年多了，业绩同样出现了下滑，比巅峰时期降了近一千万，现在每个月的盈利只有六千多万了。 不过之前又从actoz那里代理了一款新游戏，我们自己也开发了一款，目前都已经开始收费运行。 盈利情况还不错，加起来每个月已经能给公司带来四五千万左右的盈利，不仅抵消掉了《传奇》和《奇迹》出现的下滑，还有剩余，总体业绩也稳中有升。” 王流点点头，游戏总有玩腻了的一天，《传奇》和《奇迹》火爆了这么久，出现下滑也正常，他倒也没有意外，淡淡道： “商城那边呢？最近怎么样？” 黎向涛笑道：“情况最好的就是商城这边了，自从和易趣升级完价格战，还有您意外给商城带来的一部分流量，最近业绩一直在大涨，平均成交量比价格战升级前又翻了一倍，销售额涨了百分之三百还多，每日成交额也突破了两百万。 如果不是在和易趣打价格战，价格压的有点低，商城都可以开始盈利了。” 啧啧啧……上次回来每日成交额才刚突破六十万，这才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涨到了两百万，翻了三倍还多。 虽然有起点太低的原因在，但这么短时间就能翻三倍，涨幅也足够喜人了。 王流笑了笑，道：“不错，现在抢市场才是最关键的，不用着急盈利。” “这个我懂。”黎向涛呵呵一笑，说完突然又皱了皱眉，凝重道： “商城情况是挺不错，不过最近暴露的问题也不少，首先就是快递问题。 成交量持续攀升，随之而来的就是包裹数量的不断增长，现在商城每天产生的包裹数已经接近两万件，光我们自营的每天就有一万多件。 这么多件包裹，成本先不提，光发出去，到顺利交到用户手上就是个问题。 原本和我们合作的两家快递公司，在市里的运力已经快跟不上了，而且掉包和包裹被盗事件发生的很频繁，最严重的是，两家快递公司在全国的网点，不是直营，都是加盟而来的，对各个网点的约束力有限。 我们和快递公司签过合同，如果包裹丢失，快递公司要赔偿损失，但是每次我们一找快递公司索赔，它们就转头去罚弄丢包裹的网点的款，网点也不肯吃亏，罚的很了，直接就把货扣下，不往下送了，以至于包裹十天半个月都交不到用户手上，对平台的声誉很有影响。 还有假货问题，这一点主要集中在第三方卖家身上，虽然我们已经把关的很严格，一经发现就立刻处理，情节不严重的罚款，严重的直接把店关停，但还是屡禁不止。 我们前脚才刚封掉一家店，对方后脚就换个身份，重新又开一家，简直防不胜防。 还有价格问题，最近我们策划的秒杀活动销量很可观，而且摆在首页，对店铺也有曝光度，不少第三方卖家也想参与。 我想着多一家店加入，对我们价格战的规模也有提升，就答应了，还特意提醒过他们，降价就老实降，不要玩猫腻，但还是有人铤而走险，先提价再打折，最后算下来，售价不仅没降，甚至有的还涨了。 有人抓住这点，直接造谣说我们的秒杀活动是骗局，根本没降价，平台声誉很受影响。” 王流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业绩涨的是还不错，但是这问题也真是一点都不少啊。 快递问题他前世也听说过，别说电商刚起步的现在，就是再过些年，快递被盗的事也屡见不鲜，现在不过是更猖獗一点，而且还没办法处理。 就像黎向涛说的，现在的快递公司，除了邮政，全部是加盟的，总部对各个网点的约束力很小，包裹被盗，只能罚罚款，还不敢罚的很了，不然网点直接就敢把货扣下。 每年类似的事都会被爆出来很多起，这是当前快递行业的普遍现状，不是换家快递公司就能解决的。 不过想解决这个问题倒是也不难，快递外包避免不了，那他自建物流，自己送货不就得了？ 自建物流的事，电商业务筹备之前他就想过，但是当时要搭建平台，要招募商家，要采购、租仓库，要忙的事很多，没顾得上物流。 现在商城已经上线运行，而且业绩还正飞涨，这种关键时刻可不能因为物流问题导致商城声誉受损，进而影响到抢占市场。 自建物流的事也该安排上了。 第409章 从源头入手 价格问题也不容忽视，说好的降价，但是因为个别卖家这点小猫腻，先提价再打折，最后价格根本没降。 现在被爆出来，导致整个秒杀活动都被质疑，平台整体声誉都跟着受到影响，典型的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 眼下可是抢占市场的关键时刻，平台声誉受损，原本有可能被吸引过来的用户，很可能会因此而损失掉，进而损失一部分市场，必须尽快解决。 不过想解决倒也不难，加一道审核就好了。 想参与秒杀活动，就把要秒杀的产品和价格提前报上来，由商城审核过没问题后，再送上秒杀，基本就能避免。 最棘手的还是假货问题，这也是电商行业里的顽疾了。 就像黎向涛说的，就算把关很严格，一经发现就立刻处理，可根本治标不治本，即使封掉一批，对方转头就能换个马甲，重新开一家店，简直防不胜防。 但又不能不处理，假货泛滥，同样会影响到平台声誉，进而影响到市场开拓。 可处理起来又不容易，办法倒是有，比如想在平台开店，就预先交上一笔保证金，如果产品质量出现问题，就直接罚没，把卖假货的成本提高，不说彻底杜绝，但至少也能规避掉一部分。 但保证金交多交少又是一个问题，交的少了，跟卖假货的收益相比，罚的这点钱根本不够看，完全起不到该有的作用。 可交的多了也不行，开店门槛如果太高，原本有意想在平台开店的商家，因为承担不起或者不想承担，很可能转而投向易趣，甚至淘宝。 眼下正是抢占市场的关键时刻，活跃的第三方卖家也是竞争的一大优势，如果因此损失掉一部分卖家，无异于自毁根基，反而给对手送上一记助攻。 保证金可以搞，但不是现在，至少也要等商城的市场份额占到绝对优势，让商家即便不想交，也得因为流量不得不交时才行。 光封店行不通，保证金又暂时不适合搞，那想解决假货问题，就只能重拳出击了。 王流沉吟片刻，心里想好了对策，转头看向胡明宇，道： “明宇，有点小忙恐怕得让你帮一下。” 文彦棋、胡明宇等人王志新也认识，婚礼他们也被邀请了过来，就跟王流坐在一桌。 胡明宇大大咧咧道：“跟我还客气什么，想让我帮什么忙，你直接说。” 王流笑道：“得，那我就直说了，刚才你也听到了，我搞那家电商平台，假货问题有点严重，对商城声誉都造成了恶劣影响。 但是光封店也治标不治本，对方随时都可以换个身份重新开店，靠我们自己解决有点难。 卖假货也是违法的，你看能不能请市局出手，帮我们打掉一批？” 想要彻底解决假货问题，还是得从源头入手才行，直接端掉一批制假贩假窝点，怎么着也该能起到震慑作用了。 “就这事？没问题，交给我了，等回头我就帮你跟市局打声招呼，帮你处理一下这事。” 胡明宇爽快答应，说完又话音一转，道：“不过问题毕竟发生在你这家平台，还是网上，想把人找出来，恐怕还得你配合一下才行。” “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王流笑了笑，看向黎向涛道：“都听到了吧，回去之后好好查一下卖假货的店铺，找几个最猖獗的，暂时先别封，锁定一下地址，然后交给市局，配合好市局打掉这批人，以儆效尤。” “明白。”黎向涛欣然应道。 “还有你刚才说的快递和价格猫腻问题，既然发现了问题，也得解决掉才行。 既然把快递外包出去，包裹被盗和送货时间问题没办法保证，那我们就自己建家物流公司，以后快递我们自己送。 你回去研究一下，看看物流应该怎么建最合适，回头报给我。”王流继续道。 黎向涛迟疑道：“我们自建物流，倒是能解决掉快递问题，可是要把物流铺到全国，需要的资金可不是个小数额。 现在我们正在和易趣打价格战，如果再同时上马物流，财务压力恐怕会有点大啊。” 王流不以为然道：“大也得建，快递问题是当前整个快递行业都存在的问题，自建物流就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如果能把这一点解决，对我们而已，以后不论和易趣还是其它任何对手竞争起来，这也是一大优势。 而且，电商未来肯定能大有发展，到时候全国每天能产生的包裹数恐怕会是个天文数字，自建物流不仅能帮我们解决掉现在的问题，它本身也是个机会。 至于资金问题…… 现在商城每天成交额已经突破了两百万，一个月下来就是六千万的流水，以后还会越来越多。 有这笔钱在，滚动起来去调配，应该也够把物流搭建起来了，如果不够，那想办法融点钱就是。” 反正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光靠他自己想把商城发展起来是不可能的，早晚得融钱。 旁边文彦棋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我手上还有点钱，如果你们缺钱，我倒是能帮上一点小忙。” “还有我，我多少也能凑一点。” “王总你要需要融钱就说话，我随时都能给你挤出一笔来。” 胡明宇、曲光洁跟着热情表态，王流的眼光和能力他们早就见识到了，一直盼着能搭上一趟顺风车呢。 你们倒是会见缝插针……王流暗暗腹诽，表面笑道：“那我先谢谢了，如果有需要，我一定第一个找你们。” “得，那我就等着了。” “到时候记得说话，千万别跟我客气啊。” 得了王流保证，三人全部喜笑颜开。 黎向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仔细想想，觉的王流说的也很有道理，自建物流，不仅能解决掉他们当前面临的快递问题，而且等电商行业发展起来，每天都有无数个包裹诞生，到时候光物流本身，也是一个机会。 资金如果不够，完全可以融资，凭商城现在的业绩，根本不怕融不到钱，至少…… 眼前不就有三个？ 黎向涛看了文彦棋三人一眼，心里暗想，嘴上沉声道：“好，我听您的，等回去我就去研究，看看物流应该怎么建。” “价格问题也顺带着处理了，加一道审核，以后想上秒杀，就让卖家把想上的产品和价格提前报上来，审核没问题之后才能上。”王流继续叮嘱道。 “明白。” 第410章 杀鸡儆猴 “王总，调查好了，商城目前就数这几家店卖假货卖的最猖獗，IP地址也都锁定了，两家在福建，一家在广州，三家在深圳，还有一家就在市里。” 黎向涛动作很快，第二天便筛选出了几家问题最严重的店铺，同时锁定了地址，汇报给了王流。 “市里？” 王流眉毛一挑：“你确定没弄错吗？” 黎向涛道：“IP和发货地址显示的都是市里，应该不会有错。” 啧啧啧……那倒正好了，就先拿你来杀鸡儆猴吧。 王流咂了咂嘴，道：“把资料都给市局送过去，请他们先把市里这家给我端掉。” “是。”黎向涛一口应道。 …… 张顺最近有些春风得意，无它，实在是人如其名，最近事业发展的简直太顺了。 奋斗了十多年，终于攒下点本钱，生活过的倒也不错，可他就是有点不甘心，不想一辈子都给人打工，想自己也干出点事业。 终于在去年，他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渴望，不顾家里人反对，毅然开始自己创业，用十几年的积蓄，投资开了家服装厂。 想的也挺好，衣食住行，衣排在第一，这是最基本的生活所需，谁还能不买几件衣裳？ 只要把厂开起来，绝对有市场。 可真等入了行，把服装厂开起来他才发现，太难了！ 市场是有，但是早就饱和，改开之后，服装行业是最早、也是最快发展起来的行业之一，发展到如今，服装厂全国遍地都是，别说抢市场，想找笔订单都难。 开厂两个月，他东奔西走、费尽口舌，好不容易才给厂里拿下几笔订单，可挣得那点钱，连人工、水电这些成本都不够，挣钱更是不用想了。 但他也没有坐以待毙，全部家底都砸进了厂里，服装厂要是垮了，他十几年的心血可就全打水漂了。 而且当初开厂，是不顾家里反对，他自己一意孤行要开的，这要是血本无归，媳妇估计得气到直接跟他离婚，不止钱没了，家也得散了。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只能想尽办法把厂子给做起来。 经过仔细研究，他发现也不是所有服装行业的生意都难做，至少有名气的服装品牌，销量还是很可观的。 他自己做品牌是行不通了，厂里都快揭不开锅了，马上面临倒闭，他必须先让厂子活下去才行。 但是没关系，自己做不了品牌，他还可以仿制，直接山寨其它品牌，正好连订单都不用找了，自己做好衣服，直接发展下线拿去销售，不用再跟之前一样，为了笔订单，到处求爷爷告奶奶。 想到就去做。 挑选了几个市面上如今销量最好的品牌，他直接安排厂里开始仿制，然后派人出去向贸易市场、地摊老板推销。 别说，效果还不错，假货果然有市场，没费多少功夫他就接连拿下几个市场小老板和地毯摊主，厂里出货量开始陆续提升。 价格虽然压的有点低，但是品牌服装卖的本来就有些贵，利润倒也还算可观。 几个月下来，他不仅解决了厂子的生存问题，而且还小有盈利。 没了生存危机，他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开厂时就想干出一番事业的野心，也再次开始膨胀起来，目前他只是刚把市里的市场拓展开，就让厂里实现了盈利，这要是能把市场铺到省里、甚至全国…… 那简直大有可为啊！ 不过怎么把市场铺到全国，也是个问题。 也算是运气好，他正想着该如何去把市场铺到全国，正好碰上天盛和易趣价格战开打，电商行业名声大噪。 也让他眼前一亮，敏锐的把握到了其中的机会，如果在网上开家店，销路直接就能面向全国，他甚至连推销都不用去做了。 这不比他派人去全国到处推广来的快？ 想到他就再次开始行动起来，立刻在天盛开了家店，把全部重心几乎都转移到了这上面，而且还真让他赌对了。 随着天盛业绩开始持续上涨，他店里的销量也在直线攀升，短短一个多月，他厂里的出货量就比之前翻了近五倍，而他也因此终于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一百万。 真真的赚钱如流水，几个月之前他还在为了厂子的生产而绞尽脑汁，几个月之后他就实现了月入百万，简直跟做梦一样。 不止他，他媳妇也完全不敢想象，他永远也忘不掉，当他把赚到的一百万现金放到他媳妇面前时，已经因为他一意孤行下海经商，半年多都没给过他好脸色的媳妇，当时那副震惊、错愕、欣喜若狂的表情。 而他也是在那时才深深的体会到，原来结婚十几年，一向强势、严厉的媳妇，居然也可以那么体贴，那么…… 不过钱虽然赚到不少，但是也挺费身份。 天盛对假货问题管的越来越严格，一经发现，轻则罚款，重则立刻封店。 而他的情况已经不是轻也不是重了，而是相当严重，短短一个多月，他已经被封了三家店，他、他媳妇、以及他父亲三个人的身份开的三家店，已经全部被封禁。 根据之前的经验，再算算时间，用他妈身份开的这家店，应该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得再早做打算才行。 一念至此，张顺当即起身，出门冲正在厨房里刷碗的媳妇道：“玉兰，回头你回家一趟，跟爸妈一起去趟银行，用他俩的身份证各办一张银行卡，再开通一下网银，然后把卡和身份证都给我拿过来，我用一下。” 关玉兰回头道：“你着急用吗？不行我待会就去吧。” 张顺摆摆手：“不用，你这两天抽时间去办下来就行。” “我还是待会就去吧，去银行办卡还挺麻烦的，别耽误了你用，早办下来也早放心。” 关玉兰手上加速，三两下刷好婉，擦擦手，拿起手机边打就边往门口走： “妈，你在家吗？” “行，那你先别出门，我找你有点事，马上就过去。” 说话间来到了门口，放下电话刚打开门，就见门口站了一群警察，关玉兰瞬间一愣，打头一人道： “这里是张顺家吗？他在不在家？” 关玉兰下意识点了点头，又紧张道：“你们找他干嘛？” 打头那人已经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张顺，没回答，一把推开他，快步走了过去： “你就是张顺吧？你涉嫌生产销售假冒伪劣产品，跟我们走一趟吧。” 后方，张顺瞬间脸色苍白。 第411章 坚决查处绝不姑息 “王总，成了，市里那家服装厂刚才已经被打掉，老板也被控制了。” 电话里，胡明宇呵呵笑着，通知了王流这个消息。 王流笑道：“速度还挺快嘛，这次多谢了，等回头请你喝酒啊。” “得，那我就等着了。”胡明宇也没客气，爽快答应下来，又道：“其它几家都不在市里，得跟当地协调一下才能过去抓人，估计得过几天才能有消息了，你先别着急。” “明白，市局怎么方便怎么来，我不急。”王流呵呵一笑。 又闲聊两句，挂断电话，王流看向坐在对面的乐瑶。 最近他名声大噪，身为媒体人，她也有些眼馋他这个热点，之前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想约他来场采访，可惜王流当时不在市里，一直没能成行。 这次回来参加王志新婚礼，她也在受邀之列，俩人正好碰上面，乐瑶当即便再次提出采访邀请。 难得回来，之前她也帮过王流几次，关系还算不错，王流爽快答应了下来。 当时约好了今天采访，乐瑶也如约前来。 刚才俩人已经采访了有一会儿了，被胡明宇这通电话突然打断，王流歉意道：“抱歉，忘了关机，你刚才说什么？” “理解理解，知道你是大忙人，事情多，别因为采访，再耽误了你的事。”俩人也是老朋友了，乐瑶一点没客气，翻个白眼吐槽了句，又正色道： “最近有新闻报道，说不少用户表示在你们平台购买到了假货，天盛商城假货问题很严重，情况属实吗？对此你有什么想回应的？” 王流肃然道：“假货问题确实存在，但说情况很严重就有些言过其实了，到目前为止，天盛商城还是以我们自营为主，这部分产品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 而主要出问题的都是第三方卖家，而且这部分卖家里，出问题的比例也不大，只是最近因为降价促销，商城成交量比较大，导致问题出现的多了点。 而且这也不是我们一家的问题，你可以去查一下，其它平台假货问题也都存在，可以说这是一个行业的问题。 关于假货，我们的态度很明确，只要发现，就坚决查处，绝不姑息。 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数据，最近两个月，我们已经查处了问题店铺347家，封禁214家，后续也将继续加大力度查处。 另外再给你透露一个消息，对于问题店铺，我们不仅是查处、封禁，而且已经联系了工商、质检，还有警方一起打假，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 敢在我们平台卖假货，就是不惜代价，我也要告到他倾家荡产、无处可逃。” 乐瑶眨了眨眼：“这么严厉吗？” “当然。” 王流斩钉截铁道。 虽然这次是出于友情，才接受了乐瑶的采访，但既然接受了，那也得把这次的机会给利用上，趁机表明自己对假货零容忍的态度，给之前因为假货问题而声誉有些受损的平台正正名。 “假货既侵犯了用户的利益，也影响了平台的声誉，更是电商行业的一颗毒瘤，想要让行业走的更远，就得对假货严厉打击，维护好行业风气才行。 这也是我的目标，只要发现假货，就始终保持零容忍的态度，坚决查处，而且就在刚刚，我们已经联合市局，成功打掉了一个制假贩假窝点。” 乐瑶眼睛一亮，恍然道：“你刚才打电话，说的就是这件事吗？” “没错。” 王流笑了笑：“而且这只是开始，后续还会有更多动作，你可以拭目以待。” 乐瑶点点头，心里暗暗欣喜，这次采访不仅蹭到了王流这个热点，而且还挖到一个独家，真是不虚此行啊。 又忽然反应过来，试探道：“你刚才说，对假货零容忍，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不是假货都可以？哪怕质量有点瑕疵也没事？” 问的漂亮啊！ 王流暗暗给她点了个赞，他刚才把话说那么狠，只是想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可没想把所有第三方卖家都吓走。 万一有对自己产品不自信的，被他的态度吓到，因此被劝退，那他可亏大了。 正想着怎么往回圆一下，乐瑶倒是配合的先问了出来，虽然问的有些犀利，但也正好方便他圆场。 王流笑道：“对，不论是国外还是国产品牌，只要是正常经营的店铺，我们都会予以支持。 国产品牌相比国外品牌，发展时间还短，技术有些薄弱，质量方面存在一些瑕疵可以理解，如果出现质量问题，我们会和卖家和用户认真沟通，妥善进行处理。” 乐瑶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愉快的结束了采访，心满意足的走了。 王流则转头就拿起手机，打给了黎向涛。 “王总，您找我？”电话接通，黎向涛问道。 王流嗯了一声，道：“刚才胡明宇给我打来电话，市里那家店已经被市局打掉了，其它几家过几天也会有行动。 等这批店铺被处理完，商城卖假货的店铺应该会收敛很多，咱们这边卖不了，很可能转过头去其它平台。 你最近留意一下易趣，看它有没有假货问题，如果有，就给我安排媒体，集中爆出来。” 天盛商城最近业绩增长是挺快，但是易趣的收获肯定也不小，光靠打价格战，想压倒易趣还是有点难。 这次假货问题倒也是一个契机，如果能借此抹黑一下易趣，不说直接压垮它，起码能在以后的竞争中，让商城的优势更大几分。 虽然有点小卑鄙，但商场如战场，只要能赢，不择手段都无可厚非，既然有机会，自然得充分利用上。 而且，他也不算无端抹黑，顶多只是帮它把问题爆出来而已。 黎向涛欣然应道：“明白了，我会盯好它的，之前报道我们平台假货问题的新闻那么多，背后估计就有易趣在推动，这次也该我们给它爆料一下了。” 啧啧，又一个理由……王流心里一乐，笑道：“行了，我没其它事，你接着忙吧。” 黎向涛赶忙道：“等等，我还有点事，想跟您汇报一下。” 第412章 物流筹建方案 “嗯？你还有什么事？”王流疑惑道。 “物流的事。” 黎向涛道：“上次您不是让我回去之后研究一下，看物流应该怎么建合适吗？我已经开会研究过了，初步得出一个方案，给您汇报一下。” “这么快吗？”王流稍感惊讶，笑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呃……电话里说不太清，我过去找您，当面跟您说吧。” 方案确实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完的，电话里是有点不太合适，王流点头道：“行，我在公司，你过来吧。” “好，您稍等，我马上过去。” …… 半个小时左右，黎向涛匆匆找了过来。 “王总，这是物流筹建方案，您先看看。 上来就覆盖到全国压力太大，而且以我们现在的成交量，也没必要，经过开会研究，我认为还是分三阶段来建立比较好。 第一阶段，覆盖国内主要城市。 根据商城订单显示，目前电商比较活跃的几个区域分别是：京城、天津、上海、江苏、浙江、广东、福建。 最近业绩增长最快的也是这些地区，基本能占到80以上的分额，物流网络只要能覆盖到这些区域，绝大部分订单就都能涵盖到。 而且也比较容易能做到，初期只需要建三个仓储中心，第一个建在京城，能覆盖到京城和天津。 第二个建在上海，能覆盖到江浙沪地区。 第三个建在广州，能覆盖到广东和福建。 三大仓储中心建完，这些区域就都能覆盖到了，然后再在当地建立一些网点，物流网络就能初步建立起来，对我们而言，压力也不算大，根据订单位置，从三大仓储中心就近完成配送，还能节省一部分时间。” 黎向涛进门便递上一份方案，同时给王流详细解释道。 王流接过，低头边翻看边听，边微微点头，电商才刚开始发展，市场还很有限，初期能覆盖到几个主要城市，基本就足够了。 而且分阶段来建，压力也相对较小。 “做过预算吗？第一阶段建起来，需要多少投入？” 黎向涛点头道：“初步预算过，初期只需要建三个仓储中心，搭配建立一些网点，以及购置一些运输车辆，投入不需要很大，有三到五个亿，应该就能建起来。” 三到五个亿…… 以天盛的盈利状况，压力倒是完全不大……王流微微颔首。 黎向涛继续道：“第二阶段，覆盖到全国。 以第一阶段搭建起来的三大仓储中心为基础，再新建四座仓储中心。 第一座建在成都，覆盖四川、重庆、贵州、云南、西藏。 第二座建在武汉，覆盖湖南、湖北、河南、江西。 第三座建在沈阳，覆盖东北三省。 第四座建在西安，覆盖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 形成华北、华南、华东、西南、华中、西北、东北七大物流板块，业务范围直接辐射到全国。 同时进一步扩充物流网络，搭配七大物流板块，在各个板块内部，根据各地情况，建立中小型仓库。 根据订单情况，在各个仓库之间，就近安排配送。 这样一来，随着我们建立的仓库数量越来越多，物流网络越来越完善，最终形成仓配一体化，把产品从仓库直接送到用户家，实现点对点的配送。 这样不仅能最大限度的提高运送效率，还能降低运输成本，缩短配送时间。” 王流点点头，基本明白了他的想法，简而言之就是，先在全国建立七大物流板块，然后再在各个板块内部细分成无数仓库网点，最后实现仓配一体化。 仓库既是仓库，同时也是配送网点，把产品直接从仓库，点对点送到用户家，尽可能的减少搬运次数。 虽然有点难，而且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到，想实现没个十年八年持续投入基本不可能，但是不得不说…… “想法不错。”王流笑着夸了句。 黎向涛咧嘴一笑，再接再厉道：“第三阶段，也是最后一步，开放物流平台，承接社会订单，实现派送和揽收一体化服务。” 啧啧，揽收也考虑到了，眼光很长远嘛……王流咂了咂嘴，放下方案，笑道：“不错，考虑的很周到，就按方案里规划的去做吧。” “好，您要没意见，那我就着手去做了。” 黎向涛笑着应下，说完顿了顿，又迟疑道：“不过还有个问题，方案有了，第一阶段投入不算太大，资金我们也不缺，但是……” 黎向涛看了看王流，苦笑道：“公司人手不够了，快递、运输、仓储这些人员都好说，关键是开发物流系统，搭建和管理物流网络的技术和管理型人才不好找。 南华毕竟只是一个二线城市，人才有限，这几年经过公司持续挖掘，基本也快枯竭了，也没所像样的高校，现在就是招聘估计都不好招。” 这还真是个问题。 方案再好，资金再充足，也得有人去执行才行，而这就是天盛目前最大的短板。 黎向涛说的还算保守了，以南华的地理位置和发展程度，说是二线城市都有些勉强，发展水平有限，人才培养和储备自然也薄弱。 又经过天盛这几年的持续挖掘，别说市里，就是省里都快被他挖光了，可公司要发展，以后肯定还需要源源不断的人才，市里属实有点太局限了。 不过想解决倒也不难，市里招不到人，那就上外地招不就得了。 正好要在京城设立仓储中心，干脆顺势去京城建个分部，依托京城无数高校以及雄厚的人才储备，怎么着也够公司发展了。 而且，现在刚好六月，正是每年一季的高校毕业季，正好方便公司去招聘，以天盛如今的实力，随便搞几场校招，人不就哗哗的来了？ 王流暗暗盘算好，又忽然心里一动，笑道：“我倒是想到个地方，可以帮公司招些人才进来，暂时缓解一下人才压力。” 黎向涛干嘛问道：“什么地方？” “清华。” 王流淡淡一笑，说起来他如今也算是清华的学生，还认识一位副院长，沟通一下，想进去招点人应该不难吧？ 第413章 出乎意料 “刘教授，忙完了？” 清华招聘点，看着找过来的刘长辉，王流迎上前，笑着问道。 前天跟黎向涛提了一嘴，来清华招聘，他想也没想便欣然同意，作为国内顶级学府，里面都是人才，完全满足天盛的需求。 王流也当即跟刘长辉沟通了一下，正好清华正在筹备一场校园招聘会，天盛如今也算是互联网界一方巨头，妥妥的优秀用人单位，能来清华招聘，刘长辉也求之不得，于是俩人一拍即合，直接敲定了招聘事宜。 王流和黎向涛昨天就已经赶到京城，准备今天的招聘会。 刘长辉笑道：“忙完了，刚才就想过来的，但是今天校招，事有点多，怎么样，招聘情况还好吗？” “没事，有事您就先忙，不用管我。”王流笑着和他握了握手，侧过头扫了眼旁边招聘点前，不算长但也有些人的队伍，笑道： “还行吧，已经招到些人了。” 刘长辉点点头，道：“那就好，你跟我联系的有点晚了，春招每年三四月就开启，大部分应届生都已经陆续被招走了，今天这场已经是春招的最后一场招聘会，刚才我还怕你招不到合适的人呢。” 难怪感觉整个会场来应聘的人有点少，原来是已经被招走了啊……王流心里恍然，遗憾道：“我也是公司临时需要人手，才想起来招聘，是我疏忽了。 咱们学校招聘一般从什么时候开始，您跟我讲讲？等下次我早做准备。” 刘长辉道：“校招有春招和秋招两季，春招一般每年3、4月开始，6、7月结束，秋招从9月开始，11、12月结束。 下次如果需要招聘，你可以等三月、九月过来，那时候生源最多。” 王流点头道：“懂了，下次如果有需要，我一定提前跟您联系。” 刘长辉笑道：“好，那你接着招聘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我送您。”王流跟上前道。 刘长辉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有其他人呢，我也没啥忙的。”王流笑了笑，坚持送了几步，然后回过身，刚准备返回，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人，顿时停下了脚步。 今天来招聘的公司不止天盛一家，其它公司还有不少。 刚才一直忙着招聘，倒是没发现，这里面还有家天盛的竞争对手，而且招聘点就在天盛隔壁不远处，负责的还是位熟人。 之前还是合作伙伴，现在已经成为竞争对手的周鸿祎。 去年三七二一被雅虎收购，他也顺势入职了雅虎，成了雅虎中国区总经理。 也是巧了，对方也看到了他，同样愣了下，稍作犹豫然后便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好巧啊王总，你也来招聘了？” “是挺巧，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跟周总碰上。” 王流看着他笑了笑，然后看了眼雅虎招聘点前同样排了不少人的队伍，试探道：“看你这招聘规模不小啊，难道是周总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嗨，什么大动作，就是公司人手有点不足，过来招点人回去填补一下，倒是王总，又是天价买地，又是高调和易趣对拼，前不久还不声不响推出一个贴吧，你这才叫大动作啊。” 周鸿祎谦虚的摆了摆手，边说边看向王流，反问道：“现在又突然过来招人，是不是又要有什么新举动了？” 啧啧……你还反套起我的话了。 王流心里一乐，暗道他要自建物流，也确实算的上是大动作，虽然跟搜索无关，但…… 周鸿祎又不知道，说出来吓吓他也不错啊，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如你所愿吧。 王流摇摇头，谦虚道：“谈不上，只是最近忽然有了点新想法，想开拓一下业务，人手有点不够，所以过来招点人。” 周鸿祎瞬间眉头微紧，表情似乎有点惊讶，没想到王流还真说了，又有点凝重，天盛有了新想法，又想开拓业务，作为竞争对手的他，无异于又多了种潜在的威胁啊。 “王总想开拓哪方面的业务？”周鸿祎试探的问了句。 王流笑而不语。 周鸿祎顿时眉头皱的更深。 还真被唬住了……王流心里暗乐，目的达成，懒得再多说，果断告辞道：“那边还正忙着，先不说了，等改天有时间了再聊。” 周鸿祎随口回了句，看着王流的背影，心里暗暗盘算，天盛旗下业务不少，就算他想开拓业务，也不一定就是搜索方面，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该警惕还是得警惕。 那件项目能推出也该抓紧时间推出了。 …… “王总，刚才那个是周鸿祎吗？” 天盛招聘点前，黎向涛看着走回来的王流，好奇的问了句。 “是他，最近留意点雅虎，突然来招人，我总感觉他是又要有什么新动作了。”王流点了点头，叮嘱道。 大手笔收购完三七二一，他可不信雅虎会只有邮箱这一个动作，肯定还会持续发力。 现在邮箱推出来已经快两个月，天盛也推出了贴吧以作应对，准备了这么久，雅虎怎么说也该有新动作了。 道理黎向涛也能想的通，当即点头道：“明白，回头我就安排人盯好雅虎。” …… 跟王流预料的一样，自从上次在清华遇上，没过几天，雅虎果然有了新动作。 宏兴分公司。 东城区地块设计方案招标结果出炉，王流正看着方案，黎向涛忽然打来了电话： “王总，雅虎果然有动作了，就在刚刚，雅虎推出了一款新产品——雅虎通。” “雅虎通？” 王流眉头微皱：“它是干嘛的？” 黎向涛沉声道：“跟我们的qq一样，也是即时通讯软件。” 即时通讯？ 王流瞬间眉毛一挑，心里有点惊讶，他还以为雅虎会从搜索入手，没想到居然进军即时通讯领域了。 这算什么？搜索还没争出个结果，又想杀到天盛后方，在通讯领域跟天盛抢市场了？ 思路属实有点出人意料啊。 不过不得不说，上次从邮箱入手，这次又突然进军即时通讯，前者是当下最重要的网络功能之一，后者又是互联网的一大流量入口，这两个切入点选的是真不错。 但是……眼光这么好，雅虎后来是怎么把自己玩没的？ 第414章 传统艺能 王流百思不解，也顾不上再多想，询问道：“你试过了吗？雅虎通功能如何，用着感觉怎么样？” “刚发布的这款中文版还没试，不过之前我在美国时，用过英文版，这是雅虎在99年就推出的一款应用，文字、语音、视频，通讯软件该有的功能它都有。 现在在国内推出的不过是中文版，有之前在美国的积累，产品其实已经很成熟了，对qq而言，这恐怕会是个很强力的竞争对手。”黎向涛沉声道。 王流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他还以为这是雅虎刚刚开发出来的，功能可能会不齐全，就是推出来对qq也不会造成压力。 但是没想到，结果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99年就开发出来，时间几乎跟qq相差无几，功能该有的也都有，虽然在国内刚推出，但是有雅虎的流量做引导，用不了多长时间，用户恐怕就会快速增长。 确实算的上是个强力竞争对手，以后qq的压力恐怕会有点大了。 不过……要功能有功能，要流量还有流量，可为什么在后世的即时通讯软件里，他完全没听说过有这么一款雅虎通呢？ 答案王流也能想到，肯定是也玩砸了。 可是这不应该啊。 功能和流量都有，明明占尽了优势，为什么还能顽砸？ 王流属实有些没想通，最后只能总结成……不愧是雅虎，专业把一把好牌打成稀烂。 这算是传统艺能吗？ 不过就算雅虎最后把自己玩没了，但至少现在还是一尊巨头，推出的这款雅虎通，目前的压力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不能掉以轻心，得认真应对才行。 “把消息转告小马，让他召集团队研究一下，尽快拿出个办法来应对。” “是，我现在就通知他。”黎向涛一口应下，刚想挂断电话，又听王流道： “等等，招聘招的怎么样了？” 上次在清华招聘，时间有点不凑巧，已经是春招最后一场，大部分人都已经被提前招走，剩下的生源有点少，天盛招到一些，但没招够。 这几天又在其它学校陆续参加了几场招聘会，除了清华那场王流过去凑了个热闹，剩下这几场，都是由黎向涛在负责。 “差不多了，今天又在北科大参加了一场校招，情况还不错，等这场结束，绝对能招够。”黎向涛笑道。 王流点点头：“人手有了，接下来就该抓紧时间把分公司建起来了。” 黎向涛道：“明白，办公场地我已经找好了，分公司也已经注册，执照应该过几天就能下来。” 王流笑道：“那就好，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联系。” “是。” …… 挂断电话，何亮小心问道：“王总，出什么事了吗？” “一点小麻烦，不碍事。”王流随口一句，把方案丢给他道：“设计还不错，给规划局递上去审批吧，施工队联系的怎么样了？” 宏兴旗下倒是有工程队，但是省里还有九座宏兴广场正在施工，工程队已经扩充了好几倍，可人手还是不够用，京城这块地只能找人来承建了。 “已经联系过几家施工单位，其中中建二局报价最低，实力也没问题，您看……要不我们就定它？”何亮询问道。 中字头公司，那实力和信誉肯定都没问题啊……王流点头道：“就它吧，尽快把合同签一下，等规划许可和施工许可拿下来，就通知它进场开工。” “是。”何亮一口应道。 …… 小马的动作比王流预想中还快，原本以为等他研究好对策，怎么也得用上几天，没想到上午才让黎向涛通知完他，下午他就给王流打来了电话。 “王总，情况黎总都跟我说了，我跟团队也已经开会研究过了，初步有了点想法。” 王流眨眨眼，笑道：“这么快吗？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呃……您要是方便的话，我们开个视频会议吧，我跟您详细说一下。” “行，你等一下，我给你发个视频。”王流欣然同意，手边就有电脑，打开登上qq，给小马发去了视频邀请。 对面很快接通，小马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上，旁边还有张志东以及qq业务团队的一些其他人，背景看着有些像会议室，看架势应该是刚开完会。 “王总，听的到吗？”小马先问了句。 王流点点头：“听的到，你说吧。” “好。” 小马沉吟一下，道：“雅虎上午推出的那款雅虎通，刚才我们已经体验过了，客观来说，功能很全面，我们有的功能它基本都有，而且技术也很成熟，我刚才体验了很久，使用很流畅，运行很稳定。 技术上，至少短时间内，我们应该很难超过它，想应对，还是得从功能上入手。 雅虎通虽然背靠雅虎，来势汹汹，但是毕竟刚推出，用户想积累起来也需要时间，只要我们能在此之前开发出几个新功能，提升一下用户粘度，尽可能的把用户留下来，以我们目前占据的市场份额，雅虎通不足为惧。” 王流点点头，目前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用户，已经提前占到了市场，只要开发几个新功能，尽可能的把用户留下来，那雅虎通确实不足为惧。 “思路不错，开发什么功能，有想法了吗？” 小马道：“刚才会上讨论出两个，第一个是做个游戏平台，开发几款小游戏，如果能被用户接受，不仅能提升用户黏度，而且还能当成一个赢利点，给公司多增加一些利润。” 游戏平台？ qq游戏吗？ 别说，这还真是个好思路啊……王流眼睛一亮，论起提升用户粘度，还是游戏效果最好，只要玩出兴趣，不怕留不住人。 只是…… “自己开发太慢了，雅虎通都发布了，多给它一天时间，它就能多占一天市场份额，得尽快把平台推出来才行，你去找找市面上目前都有哪些小游戏平台，挑个最好的买下来，整合进qq，尽快推出来。” 小马笑道：“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您没意见，那回头我就去调查。” 第415章 屁股决定脑袋 “第二个是什么？”王流接着问道。 “我们的想法是，做一款产品，给用户提供更多的个性化服务。” 小马解释道：“最近两年，qq秀业务的业绩持续向好，可以说有点好到出乎我们的意料，这说明用户对这方面的业务很认可，需求也很旺盛。 但是光靠在qq秀上换几件时装、首饰，装扮一下qq形象还不够，我们可以在这方面继续挖掘一下。 比如给用户提供一个私人空间，让用户根据自己的喜好，自定义去装扮，甚至可以借鉴一下博客，让用户可以在这片空间里写写日志、听听音乐、分享一下照片，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通过多种方式，充分展示自己的个性，打造属于自己的个性化网络空间。 在装扮自己的同时，肯定要在qq里花费大量时间，如果做好了，留人效果恐怕不比游戏弱。 而且还可以当成一个赢利点，像qq秀一样，通过出售虚拟道具，给公司贡献收入。” 啧啧啧……这不就是qq空间吗？ 王流咂了咂嘴，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好创意啊，前世的qq空间他也玩过，知道曾经火爆过一时，用户无数，堪称吸引用户的一大利器。 把qq空间做出来，再加上qq游戏，有这两款产品在，如果不出意外，雅虎通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王总，您觉的怎么样？”小马询问道。 王流轻松一笑：“不错，创意很好，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吧，争取尽快把空间开发出来。” 小马脸色微喜，当即道：“好，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快开发出来。” …… 正事谈完，王流没再多说，勉励几句便挂断了视频，还没喘口气，于睿又突然打来了电话。 “王总，刚才和高群书见了一面，谈的还不错，《征服》的投资合同拿下来了，四百万，我们独家投资。” 四百万？ 那么经典的一部剧，制作经费居然这么少的吗？ 王流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正常，四百万放在眼下也不少了，而且娱乐圈也没到后世那么烧钱，剧里请来的几个演员也没什么大牌，有四百万制作费确实也够了。 “剧准备什么时候开拍？” “他说的是已经选好了取景地，剧组和设备也都组建好了，等资金一到位，马上就开拍。” 王流点点头，淡淡道：“跟导演沟通下，先不着急拍，你从公司挑几个人，塞进剧组里，替换几个角色，然后再开拍。” 既然拿下了这部戏，那就该好好把利益发挥大最大化了。 眼下的娱乐圈还不太景气，光靠这部剧挣不了几个钱，倒不如借这部经典，给公司培养几个明星来的实在。 至于被替换掉的人……临开机前突然被换角，对他们来说肯定不公平，但是屁股决定脑袋，王流身为艺华老板，自然得为自己的利益负责。 于睿笑道：“我也正想跟您说呢，剧本我看着还不错，现在警匪剧也正火热，这部剧有潜力能火，塞几个人进去，说不定能跟着火。” “嗯……男主角记得别换。”王流叮嘱道。 孙红雷饰演的男主刘华强，可以说是整部剧的灵魂，那坏蛋演的，真绝了，换了其他人真不一定能演出这效果。 他只是想给公司培养几个人，可没想毁掉这部经典。 “明白。”于睿没多想，直接笑着一口答应下来。 …… “王总，我调查过了，国内休闲游戏平台，目前规模最大的是联众游戏，注册用户人数过亿，最高同时在线人数超两百万，占据了75以上的市场份额。 我们如果要收购，联众是最佳选择，不过我跟对方联系了下，他们倒是愿意卖，就是要价比较高。” 小马调查完情况，打来电话向王流汇报道。 “他们要价多少？”王流问道。 “15亿。” 15亿？ 他们倒是真敢开口啊……王流眼皮一跳，随即微微蹙眉，心里快速盘算起利弊来。 休闲游戏，无非就是些麻将、象棋、斗地主之类的棋牌游戏，开发起来难度不算大，花15亿去买，属实有点亏。 不过，联众还有过亿用户，以及75的市场分额，虽然这部分用户里，很大一部分也是qq的用户，但是买下来，或多或少也能给qq带来一部分流量，还能省去推广的时间，就算亏，应该也亏不了太多。 而且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雅虎通已经推出，多给它一天时间，它就能多吸收一部分用户，他可没时间自己去开发，得尽快把qq游戏推出来，打断它的发育才行。 还有最关键的，如果他不买，自己去开发，就算让他开发出来，推出之后也成功狙击到了雅虎通，但是雅虎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而最简单的解围办法，就是它去把联众买下来，自己也进军游戏。 以雅虎的财大气粗，王流毫不怀疑他们绝对有可能这么做。 真要到那时候，他想通过qq游戏来狙击雅虎通的想法，不仅奏不了效，反而还会起到反效果，让用户过亿的联众并入雅虎通，一口吃下这么大笔流量，直接加速雅虎通的成长。 所以，哪怕溢点价，联众他也得拿下。 心里打定主意，王流果断道：“15亿就15亿吧，你再去和他们沟通下，就说这个报价，我们答应了。” “呃……真要花这么多钱买吗？”小马反倒有点心疼了，委婉道： “联众那些游戏开发起来很简单，初期也不用开发那么多，先挑两款游戏来试试水，最多半个月就能开发出来，等随后再慢慢扩充就是了，这样能给我们省下不少钱呢。” “然后呢？钱省下了，但是等游戏推出，引起雅虎警惕，让他们去把联众买下来？那我们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王流反问道。 小马瞬间哑口无言。 王流继续道：“这笔钱买的不止是联众，还有它积累的流量，以及雅虎反击的最佳办法，所以，只要能买下联众，这笔钱花的就不亏。” 道理小马也懂，只是刚才没想到这些，现在被王流一提醒，他也瞬间想通了，干笑道： “说的也是，那就听您的，我们买下它。” 第416章 不愧是你啊小马 小马动作很快，跟王流商量完，当天便跟联众沟通了一下，约定好时间，然后便直奔海口，就联众的收购事宜展开洽谈。 联众的总部在京城，不过99年联众就已经被中公网收购，而中公网又是海虹控股投资设立的子公司。 所以，想收购联众，得跟海虹控股谈才行，而海虹的总部就在海口。 王流身在京城，这次也不算是什么大收购案，所以他没去参与，全权交给了小马负责。 怎么说也是把腾讯从一家小公司，一路发展成国内互联网半壁江山的男人，办这点小事应当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以他的能力，一直当一个qq业务的项目经理，委实有点太屈才了，得加加担子，锻炼一下，以后多给公司发光发热才行。 结果也没让王流失望。 “王总，拿下了，刚刚跟海虹谈完，对方没再提条件，同意以15亿出售联众，刚才已经正式签署了合同，从现在开始，联众就是我们的了。” 小马兴高采烈的给王流打来电话报喜。 王流笑道：“效率还挺快嘛，我还以为得多谈两轮呢。” 小马嘿嘿一笑，道：“主要也是价钱给到了，所以海虹的出售意愿挺强烈，现在的休闲游戏平台都是免费在运营，玩游戏不收费，还处在烧钱阶段，联众也一样。 海虹入手联众这两年，也没有找到赢利点，每年还得倒贴里面一笔钱，继续持有的兴趣降了很多。 当年出资一千万买下，现在有机会15亿退出，两年多翻了十五倍，他们也知足了。 而且，我怕他们见我们答应的太痛快，再趁机提其它条件，所以没有上来就答应他们提出的15亿报价，而是先跟他们扯了会皮，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才装作咬牙答应下来。” 啧啧啧……不愧是你啊小马，够鸡贼……王流咂了咂嘴，心里腹诽，脸上笑道：“干的不错，这趟辛苦了，不过接下来还得再辛苦你一下，联众到手了，还得尽快整合一下，并入qq才行。” “明白。”小马一口应下。 …… 京城。 雅虎中国区总部。 总经理办公室，周鸿祎正在翻看着文件，副总齐向东突然急匆匆冲了进来：“老周，天盛果然有新动作了，刚刚发布公告，宣布斥资15亿，收购下了联众游戏。” 这是周鸿祎在三七二一时的老同事，他担任董事长兼总裁，齐向东就给他当副手，任总经理，之前雅虎收购三七二一，他选择加入雅虎，原三七二一团队的人也都跟他一起加入了雅虎，齐向东也是其中之一，而且还给他当副手，任职副总经理。 俩人关系不错，称呼有些随意。 之前从王流那里听到天盛要有新动作，他有点摸不透，于是告诉了齐向东，俩人一起商量过，这事他也知道。 周鸿祎闻言眉头一皱：“收购了联众？这就是王流上次说的新动作吗？ 天盛倒是确实有在做游戏，而联众也是游戏公司，而且还是休闲游戏，跟天盛原本做的网游类型略有不同，现在收购下来，倒是跟王流当时说的开拓一下业务一样，这八成就是他上次说的新动作了。” 周鸿祎说着看了看齐向东，疑惑道：“但是你这么着急干嘛？我们又不做游戏，他收购就让他收购，对我们又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影响大了。” 齐向东苦笑道：“他们收购完联众，不是要并入游戏业务，而是整合进了qq。” “什么？” 周鸿祎瞬间眼皮一跳，游戏公司不并入游戏业务，而是整合进了qq，他想干嘛？ 借助游戏来提升用户黏度，巩固住用户，从而不让人流入他们的雅虎通吗？ 一瞬间，周鸿祎就想通了这些，表情也迅速凝重下来：“他们已经完成整合了吗？” 齐向东点点头：“我刚才看了眼，已经整合完了，联众改名qq游戏，并入了qq，已经正式推出了。” 刚公布收购，就完成了整合，这是之前故意在压着消息没放，就是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啊。 周鸿祎一阵郁闷，果然还是让王流给阴了，同时又有点头疼，即时通讯的市场已经被天盛抢占，他们推出雅虎通，想做起来只能跟qq抢市场，现在天盛把联众整合进qq，如果让它把用户巩固住，那他再想和qq抢市场，难度可就大了。 “雅虎通现在有多少用户了？”周鸿祎看向齐向东，突然问道。 “两百万。” 两百万…… 单看数字还不小，但是跟qq之前就公布的三亿注册用户相比，完全不够看啊。 必须得趁着联众刚整合进qq，效果还没发挥出来，尽快想个办法应对，不然时间拖的越久，形势对公司就越不利……周鸿祎皱眉苦想，突然心里一动，计上心来： “国内的休闲游戏平台好像不是只有联众一家吧？我记得还有家和它齐名的公司，叫什么……‘北联众，南中游’吧？ 市场分额虽然不如联众，但既然联众齐名，中游肯定也有一定的用户基础。 天盛可以收购联众，我们也可以收购中游啊，不仅能解决掉眼前的麻烦，还能吸收一部分流量，加速雅虎通的成长。” 齐向东眼睛一亮，然后又突然苦下脸来：“说是这样说，可想收购就得花钱，总部那边……能同意吗？” 周鸿祎顿时脸色一僵，想起总部，他就又是一阵头疼。 当初把公司卖给雅虎，他也选择加入，原本是看中了雅虎的实力，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借助雅虎的资金和技术，大展一番拳脚。 然而等加入了他才发现，这他么的根本就是一个坑啊。 雅虎是有实力，但是也高傲啊，身为国际互联网界里的巨头，进入互联网才刚开始起步的中国，那是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气来的。 虽然一进入国内就推行本土化，招聘本地员工来运营，但其实跟其它进入国内的国际巨头也没什么两样，都是不信任，不放权。 什么？ 放权给国内团队，让他们来独立运营？ 开什么玩笑，国内互联网行业都才刚起步，你们有什么经验来独立运营？我都把公司做成国际巨头了，经验不比你们丰富？还是按我的模式来吧。 结果就是事事得请示，处处是掣肘，他连想痛痛快快做个决定都不能，他这个总经理当的，跟个傀儡也没什么两样了。 第417章 自己挖的坑 “不管同不同意，都得这么干，你别管了，我来跟总部沟通。” 周鸿祎脸色郁闷，说完便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老周，怎么了？”电话那边传来声音。 周鸿祎道：“关总，我有点事要跟你汇报一下，刚才天盛宣布收购下了联众游戏，把它整合进了qq，八成是想借游戏来巩固用户，从而避免用户流向我们。 要是被他们得逞，那我们的雅虎通想成长起来可就难了，必须得尽快做出应对。 我刚才仔细考虑过了，眼下最简单的应对方法，就是我们也去收购一家游戏平台，然后整合进雅虎通。 目标我都想好了……” “老周。” 没等周鸿祎说完，关重远就打断道：“去年收购三七二一，今年推出邮箱和雅虎通，总部已经向公司投入过不少钱了，现在再去收购公司，还得花钱吧？ 总部资金也有限啊，哪有钱来让我们这么搞？” 这是原雅虎中国区总经理，周鸿祎加入雅虎后，升任去了雅虎北亚地区当总经理，算是周鸿祎的顶头上司。 “可是如果我们不去收购，等qq把用户巩固住，我们再想去和他们竞争可就难了。” 周鸿祎着急道：“关总，我知道总部也有难处，但是既然进入了国内，已经投入了这么多，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这次收购不需要很多钱，而且也不是白花，如果能收购成，不仅能解决现在的麻烦，还能顺带着给雅虎通引来一大笔流量，一举两得。” 关重远沉默两秒，淡淡道：“我知道了，我会把你的想法转告给总部，至于总部同不同意，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你等我消息吧。” 周鸿祎瞬间又是一阵头疼，这是在雅虎第二件让他郁闷的事，他这个总经理，不仅没有决策权，凡事还得层层上报。 他想做什么决定，得先上报给关重远，然后由关重远转报给总部，由总部做完决策，再下达给关重远，最后由关重远转达给他。 一圈转下来，黄花菜都凉了，效率太垃圾。 偏偏当初雅虎收购三七二一时，那12亿美元的收购费没有一次给全，只给了他一半，剩下一半签了对赌合同，他要在雅虎做出相应的业绩之后才能拿到。 受合同牵制，除非剩下那一半不想要了，不然他就是再不满，也得忍着，真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好大一个坑。 周鸿祎深吸了一口气，道：“好，等总部有决定了，请随时转告我。” “放心，我会的。”关重远平淡的回了句。 周鸿祎无奈的挂断了电话。 旁边齐向东苦笑道：“关总还是要跟总部请示是吧？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不管总部同不同意，这一来一去，起码三四天出去了，等结果转达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周鸿祎脸色微沉，在雅虎待了大半年，这种制度他早就深刻体会到了，这种结果打电话之前他也有所预料，很无奈，但是就得这么来。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不然就是总部同意了收购，有这三四天时间空档，也够qq趁机发挥了，得尽量节省些时间才行。 “老齐，你先去跟中游公司接触一下，争取先把收购的事谈妥，等总部结果转达下来，如果同意，我们就立刻去把收购敲定。”周鸿祎沉声道。 “可是……如果总部不同意呢？”齐向东苦笑着问了句。 周鸿祎瞬间嘴角一抽，心里涌起一股憋屈，不同意，那他们这些努力就白费了呗。 不过就算白费，他们也得这么做。 “管不了那么多了，想要节省时间，只能这么做，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齐向东点点头，叹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 …… “王总，联众已经改名qq游戏，整合进了qq，正式推出了，情况还不错，这几天已经累计有超过三千万用户访问，留下来的也不少，原先联众只有一百二十万活跃用户，现在已经增长到超过两百五十万了。 同时联众也给qq引来一部分流量，qq日均注册人数最近小小提升了一波。” 小马打来电话，向王流汇报了一下qq近期的情况。 意料之中的事，王流没有太过惊喜，只是淡淡一笑道：“还不错，雅虎那边有什么反应，留意过吗？” 小马道：“留意过，实质反应目前还没有，不过我听小道消息说，好像雅虎派人和中游接触上了。” “中游？”王流疑惑道：“它也是游戏公司吗？” “对，而且跟联众一样，也是做休闲游戏的，规模还不错，在国内还有‘北联众，南中游’的说法。 不过有点牵强，中游大概占了国内休闲游戏市场20左右的分额，跟联众比还是有些差距的。”小马解释道。 王流恍然，休闲游戏公司，倒是跟他之前想的一样，雅虎还真是想通过收购来破局。 不过只有20市场份额，就是让它把中游收购下来，对他也造成不了多大影响。 “空间开发的怎么样了？” “已经在加紧开发，但是目前才刚开始没多久，还得搭一个全新架构，想开发出来，估计还得再等些时间。”小马回道。 “不能等太久，你再抓紧一下时间，不用上来就一步到位，把空间非做成平台纪产品不行，可以先做一款基础版，让用户能体验就行，等随后再慢慢改进，目前最重要的，是争取尽快开发出来。”王流叮嘱道。 雅虎已经和中游接触上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收购下来，他也得抓紧把qq空间开发出来，到时候再给雅虎一个惊喜才行。 而且先做一个基础班，就算等空间发布之后，雅虎也跟着做，他也留有升级空间。 小马笑道：“那简单，不做平台，只做一个基础版，最多一周，我一定给您做出来。” …… 雅虎中国区总部。 “老周，我跟中游已经基本谈妥了，他们愿意把公司出售给我们，报价四千万。” 办公室里，齐向东跟中游接触完，来向周鸿祎汇报道。 周鸿祎点点头，表情没有欣喜，反倒还有些凝重，这几天他也了解过休闲游戏市场，目前还处在烧钱阶段，有人愿意出钱接手，简直求之不得。 中游接受收购很正常，这也不在他的担心范围之内，收购最后能不能成，现在关键还是得看总部的态度。 第418章 QQ空间发布 “总部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吗？”齐向东小心问道。 周鸿祎摇摇头：“没有，不过算算时间，应该也快了。” 也是巧了，话音刚落，他的手机便突然响了，拿起来看了眼号码，周鸿祎瞬间眼睛一亮，赶忙接通道： “关总，总部那边有决议了吗？” “有了，你的想法我转达给了总部，总部经过认真商议，最后决定……同意你的收购请求，这下你满意了吧。”关重远轻笑道。 周鸿祎瞬间喜上眉梢，惊喜道：“满意满意，这回多谢关总了。”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提的想法符合公司利益，现在总部也同意了，你想怎么做，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是。” 周鸿祎一口应下，笑着挂断了电话。 看他的表情，齐向东心里也有了谱，期待道：“总部同意了？” 周鸿祎重重点头，笑道：“同意了，跟中游联系吧，约个时间，把收购尽快敲定。” 齐向东瞬间眉开眼笑，爽快道：“好，我这就去跟他们联系。” …… 朝阳CBD。 天盛京城分部也落地到了这里，执照已经拿下，各类办公用具也都置办好了，加上之前招聘到的人员，基本万事俱备，公司也已经开始正常运转。 王流抽空过来看了一眼，黎向涛陪同在侧，边带着他在公司里转，边介绍道：“这边是开发部，目前正在全力开发物流系统，进度还不错，预计再有一周左右，就能初步开发完成。 这边是采购部，仓库已经租好了，现在正在抓紧给仓库里备货，那边是营运部……” 王流边听边点头，一圈转下来，笑着夸赞道：“这么短时间，能把分部经营成现在的样子，做的很不错，公司有你掌管，真是让我省心不少啊。” “应该的，没让您失望就好。” 黎向涛谦虚一笑，又道：“分公司目前只是刚开始运转，接下来要忙的事还有很多，仓库管理、订单分拣、物流运输以及派送，这些都需要人，人手缺口还很大，还得抓紧时间接着招人才行。 另外，京城这边走上正轨，上海、广州那边也该抓紧时间筹备了。 还有运输车，这是最基础的运输工具，等三座仓储中心建起来，车肯定不能少，现在也该准备联系一下采购的事了。 初期用不了太多运输车，但是等物流网络逐渐覆盖到全国，需要用到的车肯定也会越来越多。 反正都得买，我的想法是，索性我们直接下笔大单，把今后几年需要用到的车，这次也一块采购了吧，订单大了也好跟车厂压压价，然后让他们分批交付，王总你看呢？” 王流笑道：“想法不错，你回头统计一下，看看等第一阶段建完，物流这块一共需要多少运输车，然后按你的想法，去跟车厂联系吧。” “明白了。”黎向涛欣然应下。 话音刚落，他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手机看了眼号码，黎向涛抬头看向王流道：“王总，Pony打来的，估计是雅虎那边又有动作了。” 小马？ 王流眉毛一挑，心里大致有了点猜测，道：“接。” 黎向涛点点头，直接开了免提：“Pony，什么事？” “黎总，雅虎刚刚发布公告，宣布收购下了中游，而且已经完成整合，并入了雅虎通。” 果然是收购的事！ 而且刚宣布，就同时完成了整合，看来之前也是故意压了消息，怕他知道之后提前开始想办法应对？ 想的挺好，但是有用吗？猜他都猜到了。 王流嘴角微翘，问道：“空间开发的怎么样了？” “王总您也在呢？”小马惊讶道。 王流嗯了一声：“开发完了吗？” “完了，正在进行测试，等测试完就可以安排上线了。” 王流有心想让他跳过测试，直接安排上线，但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该有的环节不能少，不测试就发布，如果真有问题，很容易影响空间的口碑，第一次体验就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算以后改进好，也难以挽回给用户的第一印象，甚至还可能会影响到空间以后的成长，得不偿失啊。 欲速则不达，还是等等吧，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抓紧时间测试，如果没问题，就尽快安排发布。” “是。”小马一口应下。 …… 雅虎。 之前一连紧张郁闷了好几天，随着总部决定下达，同意了收购请求，齐向东又迅速完成中游的收购之后，周鸿祎如今终于一扫阴霾，重新变的乐观、兴奋，甚至隐隐有点期待起来。 看着进门的齐向东，嘴角微微勾起的那一抹笑，周鸿祎心里知道，准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老齐，雅虎通注册人数又涨了？” 齐向东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到刚才为止，今天又涨了一百多万，这两天加起来，已经涨了三百多万了，雅虎通的总用户也突破了五百万，正在向六百万迈进，比之前翻了一倍还多。” 六百万…… 虽然跟QQ的三亿多用户还是不能比，但是这才两天，用户数就翻了快两倍，涨幅已经很不错了。 他收购中游的决定果然没错！ 周鸿祎欣喜道：“QQ那边有什么反应没有？” “暂时还没有……”齐向东摇了摇头。 也是巧了，他刚说完，秘书就匆匆进门道：“周总，QQ刚刚更新了版本，推出了一款叫QQ空间的新功能。” 齐向东顿时脸色一僵。 周鸿祎瞬间心头一跳，紧皱道：“QQ空间？什么意思？” 秘书道：“功能简介上写的是，给用户提供一个属于自己的网络空间，可以根据自己喜好进行装扮，打造一个展示自己的个性化网络家园，再具体的，我也还没试。” 个性化网络家园…… 周鸿祎听的眉头越皱越紧，天盛的用意他大概猜到了，八成是想借这个QQ空间，来提高用户黏度，进而继续针对他，而且……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创意听着好像也不错。 在QQ里给用户提供一个网络空间，让用户自己根据喜好尽情装扮，挺新颖，也能调动起用户的参与积极性，一旦真让天盛得逞，让用户在QQ里给自己打造一个网络家园，那用户和QQ绑定的可就太深了。 以后他再想和QQ抢市场，势必也会难上加难。 最关键的是，他可才刚刚收购下中游，这笔钱他不是白花了？ 第419章 主动出击 周鸿祎凝重之余，又多了一点郁闷，顾不上再多想，当即打开QQ，更新了版本，找到刚推出的QQ空间，仔细体验起来。 知己知彼，他才好做进一步应对。 齐向东也凑了过来，站在旁边跟着一起观看、了解。 然后……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还以为这QQ空间又是什么杀手锏，结果闹了半天，就这？ “一个主页，用户可以自定义界面，自己编辑头像，发表日志，好友可以互访，还开通了留言功能…… 一圈看下来，这不就是一个大号的QQ秀吗？ 从给一个人物做装扮，到装扮一片空间，只是扩大了点规模而已，还有留言板……这根本是鸡肋嘛，QQ本身就有接受离线消息的功能，有什么话直接发不就得了，还留言，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唯一有点新意的，也就只有发表日志这一项了，但是单靠这一项想撑起这个什么QQ空间，对用户黏度起到多大效果，恐怕有点异想天开了吧？” 齐向东转眼挑出一大堆刺，略带不屑的评判道。 周鸿祎心里也轻松不少，这什么QQ空间，他也不看好，简介写的倒是不错，但从实际效果来看，也不过如此。 还以为这次会很棘手，现在看来，只是他自己吓自己，虚惊了一场啊。 不过保险起见，他没有像齐向东一样贬低到一无是处，还是给予了一丝重视。 “看着虽然没什么新意，但是产品能不能成功，最后还是得看用户认不认可，不要太大意，你没事关注着点，看看用户反馈怎么样。” 虽然觉的没什么必要，但齐向东还是一口应道：“行，我知道了。” …… “王总，空间测试完没问题，已经安排上线发布了，成绩还不错，今天刚上线第一天，就有超过一百万用户开通体验，反馈也还不错，不过大部分用户停留的时间都很短，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用来给自己装扮，效果似乎也没有我们之前想的那么好。” 空间发布完，小马打来电话跟王流汇报道。 王流倒是没有多少失望，任何产品想成功，都需要时间积累，想一炮而红，难度太大，尤其为了快速把QQ空间开发完，尽快推出来，目前只是做了款基础版，功能还很简陋，想推出来就爆火，更是难上加难。 “别着急，用户都是积累起来的，等各项功能逐渐完善好，成绩会起来的，你暂时不用管这些，先把空间继续优化好就行。” “明白。” “另外，留意着点雅虎那边，他们有什么反应随时通知我。” “是。” 简单叮嘱几句，挂断电话，王流心里暗暗盘算起来，他再次发完难，雅虎那边应该也会有所反应，如果他是周鸿祎，他会怎么应对？ 最简单的自然就是抄袭，仿照QQ空间，他们也搞一个雅虎空间什么的，来跟他竞争。 如果是这样，他想反制倒也简单，目前空间只是做了一款基础版，还留了很大的升级空间，雅虎如果抄袭，他就更新升级，始终保持功能上的优势，他少说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也不排除空间刚推出来，成绩暂时不太好，周鸿祎对他这个动作不屑一顾，抄都懒的抄，直接置之不理。 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再好不过了啊。 等他把空间逐步优化好，成绩一点一点积累起来，到时候直接给他一个惊喜。 不过一直这么被动应对也不是个办法，从推出邮箱、再到进军即时通讯，每次都是雅虎率先发难，然后他见招拆招，形势太被动了。 光靠这样想压倒雅虎，基本不太可能，想彻底赢下这场竞争，他也得主动出击一下才行。 但是该从哪方面入手呢？ 雅虎的业务涉猎很广，搜索、邮箱、即时通讯都有涉及，但这些基本都属于开拓出来的业务，雅虎的核心还是门户网站！ 毕竟能在美国起家，雅虎靠的就是这个，直到现在门户网站也一直是雅虎的业务核心。 打蛇打七寸，他如果想反击，进军门户网站就是最好、对雅虎威胁最大的切入点。 周鸿祎可以进军即时通讯，从后方突袭天盛，他也可以进军门户网站，直击雅虎的要害。 而且还能顺带着扩展一下天盛的生态链。 游戏、通讯、搜索、网购天盛都有了，再开拓一下门户网站，把天盛旗下各项业务打造成一条完善的生态链，用户只要登录天盛，就可以满足他绝大部分的上网需求，久而久之成为习惯，自然而然就成了天盛的忠实用户。 生态链越完善，用户和天盛绑定的就越深，想离开的难度和代价也就越大，天盛也就越安全。 真要到那时候，别说雅虎，谁来了他都能稳坐钓鱼台。 所以，就算不为反击雅虎，门户网站他也应该搞。 不过自己开发太费时间了，而且人手也是个问题，门户网站里新闻、娱乐、财经、体育等等各个板块，都需要专业类的人才，他费时费力也不一定能做出彩。 相比之下，还是直接收购一家来的划算，开发、人员问题直接解决，而且还省了初期推广，直接就能开始发力。 但是收购谁也是个问题，新浪、网易、搜狐肯定不行，这都是已经上了市的，如今互联网泡沫的影响已经过去，前不仅三家才分别发布了第一季度的财报，全部实现了盈利，股价也应声走高，如今市值都是过十亿美元的大型互联网公司，买不起买不起。 但是除了这三大门户网站，国内还有哪些门户网站值得收购？ 想了一圈，王流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最后索性也懒的想了，等回头交代给黎向涛，还是让他去找吧。 …… 不知不觉又到了周末，MBA再次开课。 王流一如既往平淡且枯燥的听了一上午课，放学刚想走，宋承志忽然找了过来。 “王总，你最近见过老范吗？” “没啊，怎么了？”王流随口道。 宋承志眉头微皱道：“他今天没来上课，刚才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420章 虚惊一场 “老范今天没来吗？” 王流一愣，课听的他头昏脑胀，还真没注意这些，听完宋承志提醒，他下意识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果然没看到范朝飞人。 宋承志摇头道：“没有，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有事迟到了，但是等了一上午都没来，打电话也没打通，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靳骁、沈黛宣、方玥几个人也都围了过来，显然也都发觉了这件事，沈黛宣面露担忧道：“王总也没见过老范吗？” “那他能去哪呢，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靳骁皱眉道。 这是肯定的了。 范朝飞以前可从没缺过课，现在不仅突然没来，电话都打不通了，人出没出事不好说，但肯定是哪出问题了。 王流心里暗想，掏出手机自己也打给了范朝飞，然后忍不住眉毛一挑，看向宋承志几人道：“占线了，你们刚才跟他打也是占线吗？” “不是啊，就是没人接，你现在打是正在占线吗？”宋承志脸上微惊。 靳骁当即兴奋道：“占着线，就说明他正在打电话，能打电话，就说明他人没事啊。” “也不排除电话现在是别人在打，不是他。”沈黛宣补充道。 “不管是不是，电话有人在打就是好事，我再给他打一个，等对面电话打完总能接通，是不是他，等打通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宋承志边说边掏出手机，再次打给了范朝飞。 王流一直没打通，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看宋承志在打，他便没有接着再打。 第一遍没打通，宋承志接着又打了第二遍，还是占线，一直到又要自动挂断时，电话终于接通了，宋承志瞬间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 “老范，是你吗？” “啊？不是我还能是谁？”范朝飞被问的似乎还有点懵。 宋承志开了免提，声音王流也听到了，心里顿时暗暗松了口气，听他这口气，就算真遇上了问题，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你上午干嘛不来上课，还一直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害我跟王总、黛宣他们替你担心了这么久。”宋承志半欣喜半埋怨道。 “别提了，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我都快忙疯了，昨晚干了一个通宵，早上才睡，睡得太死了，根本没听到。 让你们担心了，抱歉啊，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范朝飞干笑道。 宋承志几人齐齐松了口气，靳骁道：“老范，真没事吗？有事你就说话，大家都是朋友，能帮的我们一定尽力帮你，就是不能帮，也能给你一块出出主意啊。” 范朝飞道：“谢了，不过我真没事，是公司出了问题，我得跟着忙而已，不用麻烦你们。” 话说到这里，几人也都懂了，他也只是个打工人，别说他公司只是出问题，就是倒闭了对他也没多大影响，了不起就是换份工作而已，问题不大。 宋承志道：“那你下午来上课吗？这周又该上课了。” “我知道，但是公司接下来还有的忙，课我是没时间去上了，待会我会给孙教授打电话请个假的，你们好好做笔记啊，等回头借我看一下。” “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想看给我打电话，我随时给你。”宋承志爽快答应下来。 范朝飞呵呵一笑道：“谢了，我待会还得赶去公司，先不说了。” “好，你忙吧。” 挂断电话，宋承志看向王流几人，无奈一笑道：“老范没事，虚惊一场，大家可以放心了。” “这个老范，没时间来上课也不知道提前打声招呼，害我们替他担心了这么久，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等回头见了他得敲他一顿才行。”靳骁一脸不爽道。 沈黛宣和方玥欣然点头，显然也对范朝飞害她们白担心一场，而心有不爽。 宋承志笑道：“那也得等随后见到他才行，现在我们还是先解决一下中午这顿饭在哪吃吧，前几天我发现家餐厅，味道还不错，我带你们去尝尝？” “好啊。” “我没问题。” “走走走，一起去。” 靳骁几人欣然同意。 宋承志转头看向王流：“王总，您也一起去吧。” 反正待会没事，下午也还得回来接着上课，王流没多想，欣然道：“好。” …… 另一边。 范朝飞打完电话便匆匆出门，径直去了公司。 办公区里还是他熟悉的景象，一片忙碌，但气氛又异常凝重、低落。 范朝飞的心情也跟着有些低沉，他在的这家公司叫铭越网络，是家互联网公司，主做娱乐、财经、体育等各类综合性信息服务业务，简而言之就是：一家门户网站。 规模不算大，但也还行，经营情况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98年新浪、搜狐、网易三大门户网站相继崛起，在国内掀起一股门户浪潮，铭越也是在那时候创建的，原本是想能在门户网站上分一杯羹，结果事与愿违，从建立之初，公司就一路多灾多难。 先是在三大门户网站的夹缝中求生存，接着又赶上互联网泡沫，公司差点就破产，好不容易熬了过来，挺到了现在，情况刚刚有所好转，结果前不久新浪、搜狐、网易相继发布财报，三家全部扭亏为盈，赢得各类机构重新看好，三家也顺势融了笔钱。 手里有了钱，然后三家便不约而同开起了加速扩张模式，他们公司也瞬间压力山大起来，市场份额不断被三家侵占，用户持续流失，业绩不好，原本已经快谈好的一笔投资也泡了汤，公司资金陷入危机，熬到现在基本已经快耗尽了，公司也到了随时都有可能倒闭的边缘。 这也是他最近忙到脚不沾地的原因，得尽快做出来点业绩，公司也才好去拉来笔投资，进而才能让公司继续活下去啊。 “范总，潘总让你来了就直接去他办公室。” 一声提醒，打断了范朝飞的思绪。 “知道了。” 随口应了句，范朝飞收敛思绪，径直去了董事长办公室，来到门口站定，敲了敲门，随后里面传来声音。 “进来。” 范朝飞推门而入：“潘总，您要的资料，我已经连夜做好了。” 第421章 死马当成活马医 “放这儿吧。” 潘效文头也没抬，低头在写着什么，脸上充斥着疲惫，眼睑下垂，两片浓郁的黑眼圈包裹着两颗布满血丝的眼睛，状态比熬了一个通宵的范朝飞还差。 还不到四十的年纪，此时看着仿佛已经接近四五十岁。 范朝飞暗暗叹了口气，知道潘效文肯定也熬夜了，而且比他熬的还久，他早上好歹还睡了会，看潘效文的状态，他怕是睡都没睡，一直干到了现在啊。 “潘总，投资的事……还没有着落吗？”范朝飞小心问了句。 潘效文手上顿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边写边道：“没有，不过我已经约到一位投资人下午见面，如果谈的好，投资大概就有着落了。 你不用担心这些，回去忙你的吧。”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说话，我随叫随到。” “好，有事我会叫你的。” 范朝飞抿了抿嘴，没再多说，转身向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就听潘效文手机突然响了，随后传来了他的通话声。 “喂，黄总，我都安排好了，就等下午……” “啊？您有事来不了了？那明天见怎么样？后天也行，抽您时间。” “这样啊……那投资的事……” “黄总，您再考虑考虑，我们公司……黄总、黄总？” 身后传来潘效文急促的呼喊，范朝飞听的心头一跳，听这语气他大致也能猜到，这次投资八成又泡汤了。 回身偷瞄了一眼，就见潘效文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仿佛这通电话直接掐灭了他最后仅剩的一点希望，空洞的眼神里透出一股绝望。 范朝飞突然心里一酸，作为创建初期就加入公司的元老，他自然知道一路坚持到现在，潘效文到底付出了多少心血，可看目前的情况…… 公司资金已经见底，四处拉投资又连续告吹，如果再不抓紧拿到投资，那等待公司的唯一下场就是倒闭。 多年心血付诸东流，同情之余，范朝飞也有点不舍，他也在公司待了四年多，对公司也有感情啊。 心里挣扎片刻，范朝飞咬咬牙，猛然转过了身：“潘总，投资又泡汤了？” 潘效文沉默两秒，方才叹了口气，痛苦的闭上了眼：“可能这就是命吧，老范，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可能……真挺不过这关了。 共事这么久，除了同事，我也一直把你当朋友，多的我也不说了，你早做打算吧。” 范朝飞劝道：“潘总，不至于，我们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有什么转机了呢。” 潘效文自嘲一笑道：“还能有什么转机？新浪、搜狐、网易相继开始发力，旁边还有雅虎虎视眈眈，有这几座大山在，以后国内门户市场迟早会被他们瓜分干净，留给我们的生存空间不多了。 这点你能看的出来，我也能看的出来，投资人更能看的出来，明摆着没前途的公司，谁还会再来投资？” “不一定，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或许……我们可以去找他试一试。”范朝飞小心道。 潘效文陡然睁开眼，目光灼灼的看向他，疑惑道：“你知道一个人？他是谁？” “天盛创始人——王流！”范朝飞沉声道。 如果可以，他是不太想去找王流的，一来两人只是上课的时候见过几次面，吃过几次饭、喝过几次酒，关系算不上多好，单纯只是认识，或许勉强也能算的上是朋友，但肯定没到看在他的面子上，王流就会投资的地步。 二来，对于找王流来投资，他也是真不看好。 新浪、网易、搜狐相继从互联网泡沫里缓过气来，再次开始扩张，旁边还有雅虎这个国际巨头随时可能发力，四座大山相互倾轧，像他们这种小公司迟早会被轧死、倒闭。 这一点他能看的出来，潘效文能看的出来，能一手做起来天盛这种巨头的王流绝对也能看的出来。 这种情况下，摆明了没前途的公司，王流可能投资吗？ 不用想他也能猜到，根本不可能嘛！ 不过都到眼下这份上了，就算明知希望渺茫，他也得试一试，就当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就算王流拒绝，起码他也尽力了。 潘效文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眼里光芒闪动，最后化作一声苦笑：“天盛倒是有实力，可能把公司做到这么大，王流会看不清现在的形势吗？都这时候了，怎么可能把钱往水里扔。” “不管可不可能，试试总归没错，就算希望不大，但试了至少还有一丝可能，不试那就完全没希望了。 我跟王总认识，我来跟他联系，先探探他的口风再说。” 范朝飞边说边掏出手机，打给了王流。 …… 另一边。 王流和宋承志等人吃完饭刚坐上车，就接到了范朝飞的电话，眉毛忍不住一挑，刚才还说有事要忙话都顾不上说，现在却突然给他打了过来，难倒是有事想找他帮忙？ 王流心里瞬间闪过一道猜测，接通了电话：“老范，找我有事？” “呃……是有点事，刚才跟王总你说过，我们公司出了点问题，最近资金有点紧张，需要找人投资来应应急。 我打给您就是想问问，王总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们谈谈投资的事怎么样？” 范朝飞干笑一下，也没啰嗦，直接硬着头皮道明了来意。 果然是找我帮忙的！ 王流不动声色道：“有没有兴趣，我得先听听你们公司的情况才知道啊，你们公司是做什么业务的？” “信息服务，就是搜集整理各类新闻，然后通过网络呈现给用户，算是家门户网站。” 门户网站？ 王流瞬间眼皮一跳，他倒是知道范朝飞在一家网络公司任职，但是真没想到，他公司居然是家门户网站。 这还真是巧了啊，他正想收购一家门户网站，范朝飞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王流顿时来了精神，问道：“你们公司规模多大，市场分额有多少，现在业绩怎么样？” “呃……我们公司规模不算很大，但也还行，目前有七十多名员工，都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才，市场份额目前占有17左右，业绩……最近略有下滑，但是我们已经做出调整，现在也稍有起色了。” 范朝飞赶忙圆了一句，又道：“电话里也说不清，您看您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们见面谈怎么样？” 第422章 耿直还是有套路 王流沉吟一瞬，答应道：“成吧，下午我还有课，抽不出时间，等晚上一起吃个饭，见面谈吧。” “好，那下午我去学校门口接您。”范朝飞顿时脸色一喜，赶忙应道。 “行，到时候见。” 挂断电话，王流转头又打给了黎向涛，范朝飞公司情况到底怎么样，也不能光听他们自己说，他也得提前做做功课才行。 …… 另一边。 见范朝飞放下手机，潘效文赶忙问道：“怎么样？王流答应见面了？” 范朝飞笑道：“对，约了晚上一起吃饭，到时候见面谈。” 刚才听对话他就大概猜到了，现在听到范朝飞确认，潘效文瞬间长舒了一口气，有的谈就是好事啊。 刚刚已经近乎绝望的心，现在又快速活跃起来，看着范朝飞，潘效文正色道：“老范，不管这次能不能谈成，我都谢谢你了。” 范朝飞连连摆手：“潘总别这么说，在公司这几年，您没少关照我，我也一直把公司当成我自己的家，能给公司做点事，是我应该做的，而且…… 我也没帮到什么，就是打电话联系了下而已。” “不，你能帮我把人约出来见一面就已经足够了，不然如果让我去约，恐怕见一面都难。”想想刚才约好的见面又临时被取消，潘效文又忍不住自嘲一笑。 范朝飞心领神会，赶忙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先想想等晚上见了面，我们该怎么跟王总谈吧，如果能说服他投资，公司就有救了。” “对，是该好好合计合计，老范你跟王流认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跟我说说，我先了解了解他。” 潘效文连连点头，拉住范朝飞，仔细了解起王流的为人来。 …… 下午。 王流上完课刚出校门，就见范朝飞已经等在了门口，旁边还跟着一个人，年纪看着跟范朝飞差不多大，西装革履挺有派头，就是脸色看着似乎有点不太好。 从俩人的站位上隐约能看的出，西装男占主导，范朝飞只是陪衬。 如果没猜错，这人应该就是范朝飞公司的老板了，投资这种事，也确实应该老板亲自过来谈……王流心里快速盘算着。 范朝飞也看到了他，笑着挥了挥手，快步迎了上来，刚想开口，跟王流一起走出校门的宋承志等人也发现了他，靳骁当即冲上前，惊喜道： “老范，你怎么来学校了？不是说最近太忙没时间过来吗？正好，中午我还说你害我们白担心一场，等再见面了得敲你一顿，弥补一下我们呢，既然今天碰上了，那就别以后了，就今天请吧，你有意见吗？” “呃……请客没问题，不过我约了王总有事要谈，今天恐怕不行，等以后吧，以后我一定请。”范朝飞干笑道。 本就是玩笑成分居多，而且也知道他公司出了问题，现在来找王流，肯定是有正事谈，靳骁也没胡搅蛮缠，呵呵一笑道： “行，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等着了，有事你们先谈，我就不打扰了。” 宋承志等人也各自跟范朝飞打了声招呼，然后心照不宣的找了个借口先走了，没打扰他跟王流谈正事。 送走几人，范朝飞这才有功夫看向王流：“王总，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董事长潘效文潘总。 潘总，这位就是王总了。” “王总您好，久仰大名了。”潘效文顺势上前，热情跟王流握手道。 王流回以微笑：“潘总你好，等很久了吗？” “没有没有，我们也才刚到，王总你就出来了，没等多久。”潘效文矢口否认，又道：“饭店已经订好了，京城饭店，老字号餐厅，环境和味道都还不错，王总您看我们晚上去那边吃怎么样，不行我现在就换一家。” 王流笑道：“我都可以，既然订好了，那就去这里吧。” “行，听您的，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好。” …… 京城饭店。 包厢里，潘效文热情的邀请王流点了酒菜，等待的空档，又递了根烟，范朝飞顺势点着火，凑到了王流面前，俩人配合的倒是天衣无缝。 王流道了声谢，点着抽了一口。 潘效文和范朝飞也各自点了一根，后者熟练的开始吞云吐雾，一看就是老烟枪了，前者则有点生疏，一口还没抽完，就呛的眼泪都咳嗽出来了。 王流看的一乐：“潘总不会抽烟吗？” “不经常抽。”潘效文干笑道。 王流心领神会，那就是不会了，不会抽却要跟着抽，是想显的合群点，顺势跟他拉拉关系？ 联想到从刚才见面开始到现在，潘效文就全程热情招待，这态度，热情的有点过分了啊…… 看来他公司情况应该是很不好了，不然姿态不至于放这么低……王流心里暗想，笑道： “不习惯就别勉强，抽烟可不是啥好习惯，能不抽还是别抽的好。” “没事。”潘效文干笑一下，和范朝飞对视一眼，转入正题道： “电话里老范都跟您说了，王总也知道我们过来的目的，我就不废话了，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们公司目前的情况不太乐观。 新浪、搜狐、网易最近相继开始发力，严重侵占了我们这些小公司的生存空间，原本我们公司还有2左右的市场份额，到现在已经萎缩到只剩17了。 我们努力做了些调整，但是目前来说，效果还不太大。 这是我们公司目前的详细资料，王总您可以看看，我保证，绝对属实。” 范朝飞顺势递上一份资料。 王流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你倒是够诚实啊，别人拉投资都是自己公司怎么好怎么说，就算不好的，也要尽力圆回来。 你可好，上来就先把自己的缺点都自爆了，是耿直？还是有什么套路？ 王流边心里猜测，边接过资料，随口笑道：“潘总很诚恳啊。” “既然要谈投资，我觉的我们还是开诚布公一点比较好。”潘效文微微一笑道。 这是他跟范朝飞一起商量之后，定下的策略，以王流的能力和眼光，就算他不说，他也能查的到，想靠隐瞒就拉到投资，基本没可能。 既然瞒不住，那还不如他干脆实话实说，起码能留下一个好印象。 第423章 我不投资只收购 王流翻开资料，大致扫了眼，果然如潘效文所说，各项业绩都不太好。 下午黎向涛也简单调查过铭越网络，且已经汇报给了他，调查结果跟资料上写的相差不大，潘效文倒是没有造假。 “在商言商，我就直白一点说了，以潘总公司目前的状况，前景属实有点堪忧，怕是很难有什么吸引力，让我投资啊。” 放下资料，王流淡淡道。 大概预料到了王流会有这种反应，潘效文情绪倒是没有多少变化，镇定自若道：“确实，只是目前的状况，面对新浪、网易、搜狐，甚至雅虎，公司的确没有什么竞争力。 不过前景也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只要找到合适的方向，公司想生存下来，甚至做出成绩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而且方向我们已经找到了。 之前我们的业务方向一直是综合类信息服务门户网站，跟新浪、网易、搜狐它们几家业务重叠，所以生存空间被挤压的有点严重。 但是如果改变一下方向，把业务细分，不再做综合类门户网站，而是针对某一个领域发力，做垂直门户，相较于大而泛的综合门户，信息更专业、更丰富、也更权威，对于这一领域感兴趣的用户，也更容易被吸引过来。 而且，这一领域里的用户，基本都是该领域里的消费者，购买力相比普通用户普遍更强，也更容易吸引到对应领域的广告。 打个比方，如果我们做汽车门户，那吸引来的用户肯定都是对车感兴趣的消费者，如果看中了我们推荐的某款车，很容易就会产生购买欲。 而综合门户里，什么样的用户都有，平常登录网站也只是粗略的浏览一下新闻，就算看到广告，大多也都会忽略，效果大打折扣。 对于车企而言，自然会更愿意把广告投放到我们网站。 所以，如果转型做垂直门户，更适合我们发展，前景也更光明。 而我们公司已经在门户市场打拼四年，有成熟的团队，经验丰富的员工，我有信心能转型成功。” 潘效文侃侃而谈，末了又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了王流：“这是我对转型做的商业计划书，王总您请过目。” 王流咂了咂嘴，不得不说，垂直门户这个方向，潘效文选的不错，以铭越的实力，跟新浪他们竞争抢市场，基本不可能，把领域细分，倒是还有条生路。 伸手接过文件，王流看也没看，随手放到了一边，淡淡一笑道：“不用看了，潘总已经介绍的很清楚了，方向选的不错。” 潘效文顿时眼睛一亮，试探道：“那投资的事……” 范朝飞也屏息凝神看着王流。 “抱歉，我不投资……” 王流淡淡一句，说完看了眼脸色瞬间僵硬，表情难掩失望和沮丧的潘效文和范朝飞两人，又玩味一笑道： “如果潘总想让我入股铭越，我只接受全资收购。” 其实在来之前，下午听完黎向涛的汇报，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铭越业绩是不太好，市场份额也不大，但是至少有一个成熟的团队，而这正是王流最看重的。 有qq和搜索两大流量入口在，市场份额再小，等他接手之后，也可以快速抢占市场，这点倒不是关键，最难的还是打造一个成熟的团队。 在门户市场打拼四年，扛住了新浪、网易、搜狐三大门户网站的压力，还熬过了互联网寒冬，能挺到现在，足以说明潘效文团队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而这就已经足够让他去收购。 刚才又听了潘效文对未来的规划，则更加坚定了他收购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不是投资…… 其实很简单，门户网站他是准备当成天盛生态链的重要一环而去全力打造的，到手之后自然会发动qq和搜索两大流量入口，全力帮住铭越去抢市场。 等业绩好转，铭越的估值肯定也会水涨船高，如果他只是投资，占了一点股份，那他不是等于拿自己的资源帮住别人发展公司了吗？后续如果再想收购，要花的代价可就大的多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才懒的做，还是开始就直接收购下来最稳妥。 全、全资收购？ 前半句听的潘效文已经满心失望，以为这次投资又泡汤了，可后半句听完，他心脏都停跳了一拍，随即心里一片狂喜，全资收购，这可比他原本想的简单融点钱，还要好的多啊。 当初创建公司，他就是为了赚钱，现在有机会脱手变现，他完全没有不舍或者抵触，甚至还有点求之不得。 以公司目前的处境，有人愿意接手，他欢迎都来不及。 范朝飞则是惊喜到有点难以置信，上一秒心情已经跌入谷底，下一秒又陡然提了起来，两极反转来的太快，他简直有点猝不及防，而且…… 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来之前他还以为，以他们公司的情况，想让王流投资都困难，怎么来了还没谈几句，就要全资收购了？ “王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潘效文压下心里的惊喜，小心问了句。 王流笑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潘总如果同意收购，我随时可以签合同。” 潘效文心下大定，兴奋的搓了搓手道：“这个……我倒是同意，但是不瞒王总你说，公司之前已经融过几轮资，还有其他几位股东，收购这种事我自己说了不算，得等回公司跟他们商量一下之后，才能给您答复了。” 王流轻笑道：“没关系，我等你消息，另外……我还有个条件，如果收购达成，我希望潘总能留在公司，带领团队继续负责日常经营。” 收购铭越他冲的就是潘效文这个团队，他这个领头的要是走了，那他收购铭越的结果就要打些折扣了。 把公司脱手变现完，连随后的工作都有了，而且还是留在自己创建的公司，顺带着还能抱上王流这条大腿，潘效文简直求之不得，爽快道： “没问题，既然王总看得起，我一定留下来，努力把公司经营好。” 第424章 看走眼了 收购顺利谈完。 潘效文这个创始人兼老板点头首肯，回去跟其他几位投资人商量了下，几乎没犹豫，其他几人也全部同意了。 以铭越现在的状况，他们也都看的出来，前景属实堪忧，原本已经做好了这笔投资打水漂的准备，现在有人愿意接盘，他们自然举双手赞成。 几位股东达成一致，收购的事也彻底敲定。 潘效文随即便转告了王流，经过协商，天盛最终以12亿元，全资收购下铭越。 “王总，合作愉快啊！” 签完合同，潘效文起身冲王流握手道。 “合作愉快，公司以后还得由你多费心了。”王流回以微笑。 “您放心，我会努力的。”潘效文当即保证道。 王流笑了笑，转身看向站在旁边的范朝飞道：“老范，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的职位恐怕会改动一下，你别介意啊。” 原先潘效文作为铭越的创始人，董事长一直由他在任职，现在王流接手了公司，虽然不会插手经营，但董事长职位他还是要兼任的。 潘效文得退一步，当总经理，而范朝飞也只能跟着退一步，任副总。 范朝飞也懂，随意一笑，道：“我明白，你放心吧，我不会介意的。” 王流点点头，看向黎向涛道：“你和效文、老范协调好，抓紧整合，争取尽快把铭越并入天盛的版图，然后通过qq和搜索，帮铭越引引流。” “明白。”黎向涛一口应下。 …… 雅虎。 周鸿祎看着面前的报告，眉头不自觉的拧到了一起：“雅虎通昨天的用户增长连十万都不到了？” 齐向东苦涩的点了点头：“可能是中游带来的流量有限，头几天快速吸收完之后，随后用户增长就开始逐渐下滑，这几天一直都在十几二十万徘徊，到昨天更是连十万都没有了。” 周鸿祎眉头紧皱，中游流量有限他自然知道，也知道等消化完，用户增长会放缓，可这才几天？日增从一百多万，就跌到了连十万都不到，断崖式下跌也不过如此了吧。 “门户网站、搜索、邮箱这些业务上没有替雅虎通打广告引流吗？” “打了，但是效果不大。”齐向东苦笑道。 为什么？ 以他们在门户网站、搜索、邮箱这些领域上的市场份额，覆盖用户少说也有上亿，动用这么大流量帮雅虎通引流，为什么就这点效果？ 周鸿祎百思不解，沉声问道：“雅虎通现在有多少用户了？” “接近八百万吧。” 八百万，还不到…… 这怕是连qq的零头都不到吧？ 现在日增连十万都不到，照这个速度增长，恐怕十年他都别想超过qq了。 周鸿祎一脸郁闷，又忽然心里一动，看向齐向东问道：“qq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那个qq空间最近怎么样？” “大动作没有，不过小动作倒是不少，自从上次推出qq空间到现在，不到半个月，qq空间就连续更新了两次版本，相继增加了背景音乐和相册两个新功能。 用户满意度直线提高，活跃度也跟着提高了不少，具体有多少用户开通天盛还没有公布，但是看情况，人数应该不会少。” 难怪用户涨不动，现在看来，根子八成是在这呢！ 周鸿祎心里恍然，qq空间活跃度提高，直接加深了用户和qq的绑定，进而阻断了用户流向雅虎通？ 只能这么解释了，可……他还真看走眼了？这个qq空间，还真做出成绩了？ 周鸿祎心里微微有点挫败，随即又迅速涌起一股斗志，他只是一时大意看走了眼，但是现在发现还不算晚，他还有机会补救。 qq空间上次他已经体验过，开发起来不算难，天盛能做，他也能做，等他也开发上一款，到时候再来比过。 “老齐，你回去安排一下，让雅虎通团队按照qq空间的模式，给雅虎通也开发上一款个人空间，到时候再去和qq竞争。” “好。” 齐向东一口应下，顿了顿又迟疑道：“要不要先跟关总汇报一声？” 周鸿祎点点头：“我来跟他说。” 说完便掏出手机，结果还没等他打，关重远反倒先给他打来了。 周鸿祎眉毛一挑，接通道：“关总，你找我？” 关重远嗯了一声，道：“刚刚听到的消息，天盛全资收购下了铭越网络，看动作应该是要进军门户网站了，以天盛的规模，以后大概率又是一个强力竞争对手，你提前安排一下，做好应对准备。” 周鸿祎瞬间心头一跳，皱眉道：“消息准确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天上午，合同已经签了，这点不用怀疑。” 周鸿祎眉头紧皱，关重远敢这么肯定，那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可……突然收购铭越，进军门户网站，天盛是想干嘛？ 单纯扩展业务？ 还是主动出击，故意想找他麻烦？ 不管是哪一种，以天盛的庞大用户基数，只要进军门户网站，对他就是一种压力，毕竟雅虎的主营业务可就是门户网站。 “我知道了，我会做好应对准备的。” “那就这样，我没其它事，你接着忙吧。” “等等，关总，我还有件事要跟你汇报，这几天雅虎通用户增长的不太理想，我琢磨了下，原因大概率是qq前不久推出的一款qq空间，大幅度提高了qq用户的使用黏度，避免了用户外流。 想去跟qq抢市场，我们最好也开发一款类似的应用才行。” 关重远沉默两秒，道：“先放放吧，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巩固好门户市场，应对好天盛的竞争，你不要分心。” 周鸿祎急道：“不能放，拖的越久，用户跟qq绑定的就越深，到时候再去跟qq竞争，难度也就越大，必须尽快做出应对才行。” 关重远沉声道：“老周，你不要忘了，即时通讯只是一种尝试，门户、搜索才是我们公司的业务核心，孰轻孰重你分清楚，不要舍本逐末。 你现在最重要任务就是全力应对好天盛的竞争，守护住门户这块市场，其它的不用多想，我还有事，就这样。” “关总、关总？” 周鸿祎急忙呼喊，可惜关重远已经挂断了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气的他咬牙切齿，心里一阵咒骂。 第425章 王流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关总没同意吗？”齐向东小心问道。 周鸿祎黑着脸嗯了一声。 齐向东顿时眉头一紧，不解道：“为什么？刚才听你跟关总说的，好像又出其它事了？” “嗯，天盛收购了铭越，接下来要进军门户市场，关重远让我们全力做好应对，守护住门户市场，其它的不要分心。” 说着又勾起了火，周鸿祎咬牙骂道：“又是这么畏首畏尾，鼠目寸光，社交那是什么？那是巨大的流量入口啊。 如果能拿下这块市场，手握这么大笔流量，以后做什么不是事半功倍？ 他居然直接拒绝了，让我先放放，这是能放的事吗？ 目光短浅、毫无决断，照这样经营下去，我看雅虎，迟早得败在他这帮人手上。” “呃……不至于啊，总部这么决定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以天盛的体量，进军了门户市场，对我们明显是个威胁，这可是我们的核心业务，是得谨慎些，总部让我们专心应对也可以理解。 你先消消气，我们还是先想一下该怎么应对这件事吧。”齐向东干笑着劝道。 气归气，但是周鸿祎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总部已经做出决定，他就是不乐意也得执行，况且…… 他还有一半的收购款没拿到手呢，当初签的对赌协议，就是以雅虎的业绩为基准，如果让天盛抢占到门户市场，导致雅虎的市场份额下降，业绩下滑，那他那笔钱也泡汤了。 六千万美元，可不是个小数额，就算看在钱的份上，他也得全力以赴。 沉吟片刻，周鸿祎沉声道：“去召集一下门户业务部全体高管，到会议室开会，一起商量下这件事该怎么办。” “好，我现在就去。” …… 《大刀阔斧改革，雅虎中国推出新举措》 《放弃综合性门户业务，全力打造垂直门户》 《雅虎宣布：坚持将有限的资源聚焦在门户和搜索业务上》 王流边吃饭边看着新闻，昨天雅虎突然召开发布会，透露了雅虎接下来要进行的一些举措，今天一早新闻就铺天盖地报道了出来。 有一说一，雅虎这番举动还是有点出乎他预料的，直接转变经营方向，放弃综合性门户网站，砍掉了一些在内容上不擅长的频道，以后主推房产、汽车、娱乐、体育等内容，转变属实有点大。 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做这么大转变？ 是正常业务调整？ 还是说……听到了他收购铭越的消息，知道天盛要进军门户网站，提前做出的应对？ 但是反应也不至于这么大吧，他有那么可怕吗？ 不过不得不说，不管是出于哪种考虑，雅虎这次的业务调整都很精髓。 虽然身为国际巨头，但是进军国内，由于“水土不服”，还不放权，决策要层层上报，导致效率太差等公司机制上的缺陷，导致在面对新浪、搜狐、网易的竞争中，雅虎并没有取得理想的业绩。 现在新浪三家已经相继走出了互联网寒冬的影响，在门户市场再次开始发力，雅虎想在综合性门户业务上和三家竞争，势必会更加棘手。 果断调整方向，砍掉一些不必要的频道，轻装简行，显然更便于雅虎跟三家去竞争，同时还能防备天盛。 一举两得，决策属实不错，不过…… 坚持把有限的资源聚焦在门户和搜索业务上…… 那其它业务呢？ 刚刚才进军即时通讯，还斥资收购了中游，跟qq竞争的有来有回的社交业务不做了？ 王流没有搞懂，正暗暗猜测着，黎向涛突然打来了电话： “王总，早上的新闻看了吗？雅虎昨天下午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 “我看到了。”王流打断道。 黎向涛声音一滞，随即又道：“那我就不介绍了，我打电话来就是想问问，您说雅虎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转变方向，放弃综合门户，转做垂直门户，而且选的房产、汽车、体育和娱乐这几个领域，正好和我们重叠了，他们是不是知道了我们的决策，故意提前推出来针对我们呢？” “或许吧，不管是不是，正面竞争肯定是不可避免了。” 之前潘效文跟他说过，在见他之前他已经见过不少投资人，转做垂直门户的想法他也都跟他们说过，知道的人不少，雅虎确实有可能打听到。 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经于事无补，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应对这场竞争吧。 王流问道：“整合进行的怎么样了？” “已经整合好了，铭越规模不大，这时候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船小好掉头，整合的很顺利，除了房产、汽车、体育、娱乐这四个频道，其它业务全部砍掉了。 和搜索还有qq也顺利打通了，导航页上已经挂上了铭越，以后在qq里也可以直接访问。”黎向涛介绍道。 “光有流量也不行，还得有内容能吸引用户，把人留下来才行，你去转告一下潘效文和范朝飞，让他们想想，看看能不能搞个什么专题，尽可能的把搜索和qq引过去的流量，吸收转化好。” 王流沉吟一瞬，叮嘱道。 “行，我待会就通知他们。”黎向涛一口应下。 “另外……你最近留意着点雅虎通，看看它有没有什么动作，如果有就随时通知我。”王流末了又叮嘱一句。 他总觉得雅虎说的‘坚持把有限的资源聚焦在门户和搜索业务上’的说法不可信，刚刚才收购完中游，收购费虽然不如联众，但也砸了好几千万呢，花了这么大代价，这才几天，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这跟砸钱打水漂有什么区别？ 就算雅虎现在家大业大，也没这么个败家法，所以…… 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这很可能是烟雾弹。 嘴上说着要把资源聚焦在门户和搜索上，但背地里说不定就在筹划着什么，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呢，不能大意。 “知道了，我会留意的。”黎向涛一口应下。 …… 潘效文和范朝飞动作很快，早上王流才让黎向涛转告的他俩，还没到中午，他俩就想好了专题，打给了王流汇报。 第426章 不丢人 “世界杯专题？”王流眉毛一挑。 电话那头，潘效文道：“对，眼下话题最活跃的就是由韩国和日本联合举办，目前正在火热进行中的第十七届韩日世界杯。 而且现在已经进行到了半决赛阶段，马上就是决赛，关注度正是最顶峰的时候。 我们国内也有很多球迷，对世界杯很关注，正好我们还保留了体育频道，想要吸引目光、留住用户，完全可以从这方面做点文章。” 王流微微点头，他虽然不看足球，但是眼下正在火热开赛，热度爆棚的世界杯他还是听过的，这可是足球界的盛事，球迷四年一度的狂欢。 国内也有球迷，而且基数很庞大，关注度很高，自从开赛以来，电视、报纸，各种新闻狂轰乱炸，可以说，眼下国内话题最热的，就是世界杯。 选择它来作为切入点，做成专题吸引用户，倒也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王流边想，又忽然心里一动，道：“世界杯国内网络转播权有人拿下吗？” 潘效文道：“网络转播权？应该没有吧，我没听说过。” 果然没有！ 眼下网络还不够发达，还不足以支撑网络赛事转播，这块版权还没什么人重视，而这就是他的机会啊。 作为目前热度最高的话题，世界杯的相关报道，新浪、搜狐、网易，包括雅虎都有在做，不过基本都是文字资讯。 他既然也要做，光靠做文字资讯，跟新浪它们比可没有多少优势，想要脱颖而出，得拿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才行，而网络转播就是个不错的噱头。 虽然受限于技术原因，没办法做实时转播，但是放段视频还是没问题的。 总有人错过电视直播，也总有人看一遍不过瘾，还想再看第二遍、第三遍…… 但是电视上的重播时间又不灵活，想看一遍重播挺麻烦，而网络视频就不一样了，想看随时都能看。 而且还可以把射门瞬间单独剪辑下来，做成集锦，方便用户浏览，感兴趣的人应该不会少吧？ 想到这里，王流果断道：“世界杯国内的转播权，应该都在央视手上吧，你去跟央视联系一下，把网络转播权买下来。 既然想做成专题吸引用户，那就利用世界杯，好好炒作一下。” 潘效文瞬间领会到了王流的用意，不假思索道：“明白了，我马上就去跟央视联系。” “记得买独家。”王流叮嘱一句。 网络转播权现在虽然没人买，但是不排除等他做出成绩来，其他人会跟风效仿，尤其雅虎，得防一手。 “知道了。” …… 世界杯已经进行到了半决赛阶段，马上就要结束，而且网络版权在现在属实有点鸡肋，世界杯都快结束了还没有卖出去。 得益于此，潘效文和央视的沟通很顺利，找到央视道明来意后，央视爽快就答应了，反正这块版权在手里握着也是浪费，卖出去挣笔钱也不错。 两边一拍即合，版权顺利敲定。 潘效文第一时间汇报给了王流：“王总，版权拿下来了。” “还挺快嘛。”王流微微惊讶。 潘效文呵呵一笑道：“世界杯都快结束了，网络版权都还没卖出去，现在有人愿意买，央视简直求之不得。 我找到央视沟通了一下，他们爽快就答应了，一共四百万，按您说的，网络独家转播权。” 啧啧……四百万就拿下了独家转播权，这跟白捡的也没什么区别了啊。 王流轻笑道：“干的不错，版权到手了，接下来就利用好它，抓紧安排专题炒作吧。” “明白。” …… 有qq和搜索帮忙引流，还有当下话题最火热的世界杯吸引目光，铭越的炒作很顺利，专题效果很成功，一经推出，网站访问量就不出意料的开始爆涨，用户人数大增，一举打响了招牌， “啊啊啊，破十万了！我刚才剪了条视频，发出去还没半小时，点击量就破十万了。” “我也是，我刚才就随便发了条资讯，到现在点击也有八万了。” “这是我们网站吗？流量什么时候这么高了？我都有点不敢置信了。” 铭越网络。 公司办公区里，一群员工看着节节攀升的数据，兴奋的一阵大呼小叫。 办公室里，范朝飞也在兴奋的跟潘效文汇报：“潘总，截止到刚刚，咱们网站今天的访问人数已经突破一百万了，注册用户也正式突破了一千万，各项数据都在大涨，咱们推出的世界杯专题，大获成功了。” “我看到了。”潘效文点点头，本来想装的淡定一点，可惜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还是暴露了此刻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兴奋中又透着一股扬眉吐气。 他这一路走来，真的太不容易了！ 先是在新浪、网易、搜狐三大门户网站的夹缝中求生存，紧接着又碰上了互联网泡沫，前不久公司甚至一度濒临破产，然而他终究还是熬过来了，并且迎来了现在的成功。 果然，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想想一路走来的艰辛，潘效文属实有股扬眉吐气的畅快感。 虽然……公司已经不是他的了…… …… 王流原本对足球不感兴趣，平常基本不会关注，不过这次既然打上了世界杯的主意，想借此给铭越制造点噱头炒作一下，提升提升业绩，后续的发展他也抽时间关注了下，不曾想还了解到了点本次世界杯几条比较有意思的事，比如： 法国队创造历史，小组赛一球未进，小组垫底，成为了历史上第一支首轮即遭淘汰的卫冕冠军队。 韩国队发挥神勇，居然闯进了半决赛。 国足稳定发挥，小组赛三战皆败，第一轮即遭淘汰出局……咳，开个玩笑，这条不算。 国足虽然三战全败，小组没能出线，比较尴尬，但是相较于此后十多年，连世界杯都进不了的尴尬处境，现在能去世界杯亮个相，也算是国足难得的高光时刻了。 虽然这个高光时刻，连续三场都被对手剃了光头…… 不过没关系，起码和卫冕冠军队一个成绩，输也不丢人！ 第427章 怕什么来什么 有人欢喜有人愁。 铭越这边因为业绩大涨而欢呼雀跃的同时，雅虎这边气氛就有些凝重、压抑了。 毅然转型，直接砍掉了大批频道，只保留了有数几个擅长的优势板块，大刀阔斧改革完，还想着能在门户市场大展一番拳脚，顺带着防备一下天盛。 结果铭越反手一个“世界杯专题”，借助世界杯的热度，再加上天盛的引流，直接一炮而红，防备天盛的想法基本算是落空了。 而铭越主做的几个板块，又好巧不巧，正好和雅虎重叠，两边完全对立，如果让铭越以现在的势头继续发展下去，抢占到大片市场是肯定的了。 相对的，雅虎的市场必定会受到压缩，到时候大展拳脚的想法也得落空。 必须得想个办法搬回一下劣势，不然如果两个想法全部落空，那他费力改革这一圈，是图个啥？ 周鸿祎眉头紧皱，郁闷又有些凝重的想着。 还没等他想出个结果，关重远先突然打来了电话。 “老周，情况怎么样？” 一接通，关重远便没头没尾来了句。 不过周鸿祎还是听懂了，知道他问的是刚改革完的门户网站的情况，沉声道：“不太乐观，铭越策划了一个世界杯专题，效果还不错，吸引了不少关注，对我们造成了一些冲击，门户这块情况暂时不太理想。” “老周，我提前告诉了你消息，改革的想法总部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是你坚持要改，最后总部也尊重了你的想法，现在都按你的意思改完了，你就给我这样一个答复？” 关重远压抑着怒气，质问道。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有些情况我也无法预测，而且现在才刚改革完，效果还没开始显现，等再过时间，我相信情况一定会好转的。” “不要给我说这些，我要的是业绩、业绩！” 周鸿祎深吸口气，道：“再给我些时间，我会做出业绩给你看的。” “这样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关重远冷冷一句，挂断了电话。 周鸿祎黑着脸放下手机，心里一阵恼怒，改革的想法他早就有了，也跟总部提过，但是总部坚持认为自己综合性门户的方向是对的，在美国能成功，在国内肯定也能，一直没同意。 直到这次天盛突然进军门户市场，迫于压力才勉强接受，结果现在才刚改完，没有立竿见影，就都怪我身上了？ 这怪的到我吗？你要是早同意，哪还有现在的事？ 心里暗骂一阵，周鸿祎发泄完怒气，然后静下心神，开始琢磨起他该怎么挽回如今的劣势来。 军令状已经立了，如果不能尽快做出业绩，让关重远和总部满意，那他以后在公司里的处境恐怕就难了。 可是他该怎么去挽回劣势？ 学铭越，他也做个什么专题，吸引一下眼球？ 可眼下除了世界杯，国内也没什么热议的话题了，他拿什么来做专题？ 沉吟一瞬，周鸿祎渐渐有了主意，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老齐，过来一趟，有点事跟你商量。” 世界杯半决赛如期打响，经过两场鏖战，德国队和巴西队分别击败对手，挺进决赛。 话题再次霸占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连续两天热度高涨，铭越也跟着又收获了一大波流量。 “王总，我跟老范这两天又专门策划了一个半决赛专题，效果还不错，点击量最高的一条已经破百万了。 两场半决赛视频也上传到了网站，看的人还不少，点击量都过十万了。 整个世界杯专题，累计点击量已经接近三千万，专题大获成功，甚至已经有人主动找上门，想在我们网站投放广告了。” 潘效给王流打来电话，笑着汇报道。 有天盛帮忙引流，还有世界杯的话题炒作，大获成功是意料之中的事，而有了流量，吸引到人来主动投放广告也正常。 王流反应略显平淡，只轻笑道：“还不错，半决赛打完就该决赛了，这才是重头戏，你和老范商量一下，看看再搞个什么策划，争取把成绩再提高一下。” “明白。”潘效一口应下，顿了顿又道：“雅虎那边最近也学我们搞了一个世界杯专题，虽然比我们晚了点，但是现在世界杯热度正高，他们应该也有收获。 而且除此之外，雅虎还搞了一个高考专题，这算是除了世界杯之外，目前国内关注最高的一个话题了，角度选的不错，收获应该也不会小。 王总您看我们要不要也学雅虎，搞一个高考专题？” “高考专题？” 王流疑惑道：“高考还没考完吗？” 潘效一愣：“没有啊，不是下个月才考吗？” 是了，高考时间还没改，还是7月7号才开考王流恍然，随意道：“是吗？那是我记错了，高考是大事，关注度也不低，可以搞，你跟老范商量一下，看看该怎么去策划吧。” 虽然铭越砍掉了资讯板块，而高考并不符合铭越的选题方向，但是摆在眼前的流量，不要白不要。 “知道了。” “老周，让你说中了，铭越果然学我们，也搞了一个高考专题。”齐向东匆匆进门，面色凝重道。 周鸿祎心里一沉，真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啊。 高考专题是他精挑细选才定下来的，想着铭越砍掉了资讯板块，剩下房产、汽车、娱乐、体育四个板块方向和高考都不相符，铭越不会跟着做，而他能借此吸引一波流量，一举挽回劣势。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铭越也做了高考专题，和他话题一样，还有天盛帮忙引流，他想借此挽回劣势基本不可能了，顶多是个半斤八两。 而且看铭越的架势，后续不管他再想什么方法，它都可以照搬过去，一样难以奏效。 可如果只是半斤八两，业绩提不上来，关重远那边他怎么去交代？ 齐向东皱眉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鸿祎沉吟一瞬，沉声道：“内容上是不用浪费时间了，想要做出业绩，只能从流量上想想办法了，你去跟电视台联系下，给平台打打广告。” 齐向东苦笑道：“可是公司账上没多少钱了啊。” 第428章 辞职 “我去找总部要。”周鸿祎沉声一句，说着掏出手机，打给了关重远。 “老周，业绩提上来了？” 关重远上来直接问道。 “还没有，不过我已经找到提升业绩的方法了，只是还缺点资金，关总你看能不能跟总部请示一下，再批给我点资金？”周鸿祎问道。 关重远沉默两秒，似乎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了下心情，心平气和道：“老周，从年初到现在、从邮箱到收购中游，总部已经连续批给你好几笔资金了吧？你现在还要总部再给你提供资金？你不觉得，有点过了吗？” 周鸿祎心里一沉，听这语气，似乎有点不妙啊 “关总，话不能这么说吧？总部是批给我几笔资金，可那都是公司发展需要。 想开拓市场、提高业绩，哪有不花钱的？ 这些钱我也都投进了公司里，又不是揣进了我自己口袋。” “那你提升的业绩在哪？你入职公司也有大半年了，前后砸进去那么多钱，你开拓的市场呢？你提升的业绩呢？在哪里？” 关重远忍无可忍，怒声质问道：“这么长时间，你有给公司做出来半点成绩吗？现在你还好意思质问我？再跟总部要钱？” 周鸿祎也怒了：“我没有做出成绩？邮箱发布才三个月，市场份额从零直接做到了国内第二，跟网易的差距也只剩一点，用不了多久就能超过它成为第一，这不是成绩吗？ 是，门户市场还有即时通讯上，目前情况是不太理想，可这能怪我吗？ 我早就跟总部建议过，综合性门户不适合国内，想做出成绩，得尽快改变思路，放弃综合门户，保留优势板块轻装简行。 可是总部呢？听都不听。 还有即时通讯，我跟没跟你说过不能放，得尽快学习QQ，开发一款空间出来？ 可是你呢？想都不想就让我不要分心。 要是都听我的，这两项业务能落到现在这种情况吗？” 关重远气急反笑道：“合着不怪你，还怪起我和总部了？这就是你作为国内负责人的态度吗？ 亏我还怕打击你自信，有句话一直没告诉你，既然你这么说，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这么长时间没做出成绩，总部对你早就失去耐心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总部不会再给你提供任何资金支持。 另外再转告你一则总部刚刚下达的指令，今年年底之前，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门户市场分额必须超过新浪、网易、搜狐，做到国内第一。 这是给你的最后通牒，如果做不到，后果自负。” “不用给我下通牒，我现在也正式通知你，老子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吧。”周鸿祎怒不可遏道。 关重远咬牙道：“行，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是我说的，你放心，我绝不后悔，你抓紧找人来接替我的位置吧。”周鸿祎冷冷一句，说完黑着脸，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面，齐向东已经听傻了，不是说就要点资金吗？怎么还吵起来了？吵就吵吧，怎么最后还辞职了？ 这 “老周，好端端的，怎么跟关总吵起来了？你刚才不是在说气话吧？真要辞职？” “辞！” “必须辞！” “谁爱干谁干，反正我是不干了。”周鸿祎余怒未消，没好气道。 齐向东顿时哭笑不得：“好吧，不想干了那就辞，可是为什么辞啊？关重远跟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来，说我进公司大半年，到现在一点业绩都没做出来，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和总部一直畏首畏尾、瞻前顾后、鼠目寸光，净拖我后腿，还偏偏不肯放权，公司至于落到现在这种状况吗？ 还给我下最后通牒，要我年底前把门户做到市场第一，还不提供资金支持。 又让我干活，还不肯出钱，还想要成绩，合着所有好处都得让他占了？他想的也太美了。” 周鸿祎愤愤不平说完，看向齐向东道：“这活反正我是干不下去了，必须辞职，老齐你呢？是跟我一起辞，还是想留下来？” “我就是冲你才来的雅虎，你都走了，我还留下来干什么，肯定跟你一起走啊。”齐向东不假思索道，说完脸色一苦，又迟疑道： “可是剩下那一半收购费怎么办？我们可是签过对赌合同的，得做出业绩来，才能拿到剩下那笔钱，现在要走了，那钱可也没了。 六千万呢，还是美元，真就这么不要了？” “我倒是想要，可就算留下来，内有关重远和总部掣肘，外还有天盛不断施压，这种情况下，你觉的我们有可能完成对赌上要求的业绩吗？”周鸿祎反问道。 他刚才气归气，但也不完全是在说气话，也是经过认真思考的，就雅虎目前内忧外患的状况，他就是留下来，也基本不可能完成业绩了。 业绩不达标，对赌就赢不了，钱肯定也不用想了，那他还留下来干嘛？ 在这里待了大半年，雅虎这种层层上报、处处掣肘的情况，他早就受够了，之前是冲着剩下那一半的收购费才一直忍着，现在反正钱也拿不到了，与其留下来接着受罪，还不如果断走人。 齐向东张了张嘴，又哑口无言，最后点点头道：“说的也是，那就听你的，辞吧。” 突发，周鸿祎从雅虎离职了！ 原雅虎中国负责人，北亚区董事关重远证实，已经收到了周鸿祎的辞职信 雅虎爆出大变故，国内负责人周鸿祎宣布辞职 周鸿祎辞职的消息也不知道从哪传了出来，然后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报道铺天盖地爆了出来，硬是从热度正爆棚的世界杯的话题里，都抢下一片关注。 看着新闻，王流也是一阵错愕。 他都做好了雅虎继续在门户市场发力，他见招拆招应对的准备了，他还等着周鸿祎在雅虎通上再做出什么反应呢，结果什么都还没等到，周鸿祎倒先辞职了？ 什么情况这是？ 王流百思不解，没等再多想，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眼号码，王流瞬间眼皮一跳。 周鸿祎？ 这才刚辞职，居然转头就给他打来了？ 这唱的又是哪出啊？ 第429章 骚操作 “稀客啊，周总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压下心头疑惑，王流笑着接通了电话。 “有段时间没见了，这不想找王总叙叙旧吗。”周鸿祎呵呵一笑，似乎心情还不错，没有受到离职风波的影响，又道： “今天的新闻王总看了吗？” “你是指你辞职的新闻吗？这我还真看了，不过不知道真假，正好你打来了，我求证一下，你真辞职了？”王流问道。 “是真的，我已经正式从雅虎离职了。” “那你找我是……” “有点事想跟王总谈，电话里说不太方便，你如果有时间，我们出来见见，当面说怎么样？” “见面吗？可以啊，正好中午没什么事，我们到时候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谈吧。”王流沉吟一瞬，爽快答应了下来。 “行，那就中午见。” …… 京城饭店。 王流和周鸿祎约好了地点，临到中午，他如约前来。 周鸿祎已经到了，还跟着一个人，原先在三七二一时就跟天盛有过合作，之后入职雅虎更是和天盛明掐暗斗了很久，打了这么久交道，人王流也认识，知道他是周鸿祎的得力助手齐向东。 “周总、齐总，来多久了？”王流进门先打了声招呼。 “刚到，王总随便坐。”周鸿祎招呼一句。 齐向东跟着起身道：“王总叫我老齐就行，不用这么客气。” “得，那我就不客气了。”王流呵呵一笑，走到座位旁找了个位置坐下，随口问出了他困惑了一上午得问题： “周总你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从雅虎离职了？” “别提了，入职大半年，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没做出来成绩还得让我背锅，实在待不下去，所以干脆就离职了。”周鸿祎简单解释道。 王流心里了然，听这意思，不是好端端，而是早就积怨已久，到现在终于爆发了啊。 “周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能什么打算，接着创业呗。” 周鸿祎看向王流，道：“这也是我来找王总的原因，创业方向我已经想好了，目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一直在做的老本行，搜索业务。 另一个是我最近注意到的一个点，目前网上充斥着各种流氓插件，不经用户允许就强制捆绑安装，用户对这方面怨声很大，这是一个痛点，如果能把这一点解决，应该能收获不少用户。 所以我想做一款流氓克星，专门替用户清理这些流氓插件。 只是我一个人做有点勉强，王总要是感兴趣，我们两个合伙，一起来做怎么样？” 流氓克星……就是360安全卫士的前身吗？ 眼下网上流氓插件确实不少，如果能帮用户解决掉这个痛点，前景倒是的确还不错。 可……流氓插件的风气不就是你带起来的吗？ 当年就靠这一手，快速把三七二一做了起来，然后转头就12亿美元卖给了雅虎，成功引起无数人开始跟风效仿。 现在倒好，你这个“流氓教父”，居然转头就想拔刀砍向自己的迷弟迷妹身上了？ 这算是自己培养市场，然后自己来收割吗？ 还有…… 王流看了眼周鸿祎，略带玩味道：“周总不会忘了，我也是做搜索的吧？你想找我跟你一起做搜索，是不是有点找错人了？” 周鸿祎赶忙道：“这我当然没忘，我虽然也要做搜索，但是跟王总做的门户搜索、独立搜索方向不一样，我要做的是社区搜索，业务范围是社区和论坛等场所，跟天盛没有冲突。” 王流点点头，这倒也是一个方向：“你具体准备怎么做，做起来之后怎么去推广？” “这一点我已经初步想好了，从三七二一，到雅虎，搜索我一直有在做，在这方面积累了不少经验，把搜索开发出来不是问题。 等开发出来之后推广可以从两方面入手，第一是做一款插件，像之前三七二一一样去推广，第二……” 周鸿祎看了看王流，道：“如果王总愿意入股，从天盛那里帮忙引引流，我相信推广一定能轻松、有效很多。” 这也是他来找王流的主要原因，不管是社区搜索，还是流氓克星，只要他做出点成绩，让王流看到了机会，转头自己也跟着做一款，以天盛的体量，他很难竞争的过，下场要么被挤垮，要么半死不活，反正很难出头。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先试试看，能不能把王流拉下水，来合伙跟他一起干。 既能少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也能给自己找一个强力后援，一举两得。 王流眨眨眼，看着周鸿祎，表情略微有点古怪。 做一款插件，像三七二一一样去推广…… 感情你刚才说要做流氓克星，不止是要帮用户解决这个痛点，还想帮自己扫清一切竞争对手？ 先把乱七八糟的插件都清理干净，然后好让你自己来做插件？ 王流心里当即就是一声好家伙，不愧是“教主”，这骚操作玩的就是溜啊。 学到了！ 王流肃然起敬，正色道：“听着还不错，不过你刚离职出来，就同时开发两款产品，会不会有点吃力了？” “不会，我可不是一个离职出来的，除了老齐，我还从雅虎拉出来一个团队，一共两百多人，人手很充足，别说两款，就是三款都没问题。”周鸿祎自信道。 王流心里当即又是一声好家伙，两百多人…… 你这是就差把雅虎直接给挖空了啊。 不止操作骚，手也够黑，一下挖走这么多人，跟直接要了雅虎半条命有什么区别？ 雅虎就是不直接陷入瘫痪，起码人手也会大大短缺，等把人手补齐、再磨合好，少说也得有一段适应期。 而眼下新浪、网易、搜狐正在发力抢市场，天盛也加入了战团，正是竞争的关键时刻，雅虎却因为人手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四家瓜分市场，后续就算它补充好人手，它在国内也没什么竞争力了。 难道前世雅虎在国内也是这么失败的吗？ 王流心里暗暗盘算，似乎解开了一桩疑惑，看向周鸿祎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丝警惕，他现在可以黑雅虎，以后也可以阴他，如果合作，难保他不会成为下一个雅虎。 第430章 突如其来的意外 “你想怎么合作？”王流不动声色问道。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公司启动资金暂定两千万美元，王总如果要投，咱俩一人拿一半，另外由我提供团队，以及公司的经营和管理，王总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等公司运转起来后，给公司提供一点点帮住就行。 股份咱们七三分，我出资一半，另外还提供团队、经营和管理，占七，王总占三，你看怎么样？” 周鸿祎试探的问道。 齐向东略有些紧张和期待的看着王流，等待他的回答。 王流眼神微紧，心里快速盘算，虽说他如果跟他合作，后续有可能跟雅虎一样被他坑，但是他跟雅虎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雅虎是把他引进了老巢，然后直接被他偷了家，而他不一样，他只是和周鸿祎合资成立一家公司，相当于一笔投资。 就算最后被他阴，对他的主业天盛，也不会造成影响。 而且，他手里的股份是切实存在的，不会因为周鸿祎有什么小动作而减少，而他本来就不插手公司经营，也不用担心会被架空。 所以不管他怎么做，都很难对他造成实质伤害。 这么一想，和他合作倒也不是不行，其它的不论，至少老周的能力是有的，投他一笔，等他把公司做起来，他也能跟着受益。 不过…… “三成股份有点少了吧？我们各出资一半，就算你还额外提供团队、经营和管理，可以拿到笔管理股，但是直接拿两成股份，比例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我可以投资，但是股份比例得改一下，最低六四开，你六、我四。” 周鸿祎眼睛一亮，能讨价还价，那就说明这事有戏啊：“六四太低了，除了资金、团队、经营和管理，创意也是我提供的，占两成股份很合理。 不过既然王总开口了，我可以退一步，让出5股份，只占65，剩下35归王总，你看怎么样？” 王总连连摇头：“账不能这么算，要这么说，公司以后还得靠天盛引流呢，这是不是也得折算成股份？六四是我的底线，不能再少了。” 周鸿祎略微沉吟，道：“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我再让出2股份，占股63，王总37，这也是我的底线了。” 王流沉默两秒，点点头道：“成吧，周总都让两步了，我也退一步，37就37。” 周鸿祎瞬间喜上眉梢，笑道：“王总爽快，那就说定了，等回头咱们就签一下股权协议，划分一下股份比例。” 齐向东也松了口气，一脸欣喜，成功拉王流入伙，股份也在可接受范围内，这次约王流的目的，他们算是完美达成了。 “好，协议准备好了周总随时通知我，我随时可以签。”王流欣然答应。 ……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王流反悔，周鸿祎动作很快，中午刚谈好的事，下午他就准备好了股权协议，正式和王流签署了下来，合作彻底敲定。 后续公司组建、经营和管理都有周鸿祎负责，不用王流管，他也乐于轻松，权当投了一笔投资，以周鸿祎的能力，接下来他只需要等着开花结果就好了。 他的精力一部分投入到了设计方案审核通过，规划许可和施工许可顺利到手，已经着手开始动工的宏兴分公司上。 另一部分则投在了天盛上，雅虎被周鸿祎挖走一大批人，直接陷入到了半瘫痪状态，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他自然得把握住，狠狠收割一波市场。 与此同时，一点意外突如其来。 《淘宝推出疯狂促销季，强势加入电商竞争》 《淘宝横空出世，价格战再添新军》 《烧钱模式下，淘宝、eBay、天盛谁能笑到最后？》 沉寂了许久的阿里，突然放出公告，开启疯狂促销，强势加入了天盛和eBay的竞争之中。 原本因为世界杯，热度有所减弱的价格战，也再次被提及，各种报道开始狂轰乱炸，关注度骤然提升。 听着黎向涛的汇报，王流也是一阵错愕，跟eBay打了这么久，阿里一直没动静，他都以为老马放弃淘宝了，没想到他还惦记着呢。 而且出手就是疯狂促销，强势加入价格战，这么自信…… “阿里又拿到融资了？” “最近没太注意，不过看情况肯定是了，不然他哪来的底气加入我们跟eBay的价格战？” 黎向涛猜测道：“刚加入，新闻报道的就这么火热，我看这里面肯定也有阿里在推波助澜，想借势炒作，给淘宝提升一下知名度。” 王流点点头，这是肯定的了，他跟eBay已经打了快两个月价格战，市场基本快被他们两家瓜分完了，阿里这时候加入战团，已经晚了这么久，如果再不炒作一下，提升提升知名度，那他这番举动跟多此一举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不过，在市场已经被天盛和eBay占住的情况下，如果不出意外，即便阿里加入战团，也借炒作提升了知名度，它想要取得理想的效果，难度依然不低。 但，毕竟是阿里，王流没敢大意，叮嘱黎向涛道：“去查查阿里融了多少钱，除了加入价格战，他们还有哪些举动。” 知道了阿里的资金情况以及具体举动，他也才好针对性的做出反应。 “是。”黎向涛一口应下。 …… 杭州。 阿里总部。 数据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节节攀升的销售额，老马长舒了一口气，想想这些天的经历，欣喜之余，他还有那么点辛酸。 之前被天盛和eBay的价格战逼到进退两难，权衡过利弊后，他咬牙决定加入价格战。 为了筹措资金，他跟蔡崇信几乎把各种投资机构联系了一个遍，最后才算是在软银的牵头下，联合富达亚洲、凯鹏华盈、纪源资本，共同投资了八千万美元。 钱拿到了，但是这一来一去，也丧失了和天盛、eBay竞争的最佳时机，市场已经被两家瓜分到手，他再想去分杯羹，从天盛和eBay手里抢下点市场，难度可不低。 即便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直到刚才看到数据之前，他心里还是有点没底，不过好在，从现在的结果来看，情况还不错。 还不到半天，淘宝的累计销售就突破了十万，虽然跟天盛和eBay还没法比，但是至少比他们之前可强多了，也证明了他们做出的应对还是有效的。 照这个趋势进行下去，想从天盛和eBay手里抢下点市场，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啊。 第431章 果然有点东西 “王总，查清楚了，阿里前不久刚刚完成第三轮融资，由软银领投，富达亚洲、凯鹏华盈、纪源资本跟投，四家联合向阿里投资了八千万美元。” 黎向涛打来电话，向王流汇报。 王流点点头，跟预想的一样，阿里果然是融到钱了，而且入手就是八千万美元，换算下来相当于六亿多人民币，算是笔巨款了。 难怪老马底气这么足，敢加入价格战，原来是真有钱了啊。 “除了促销，其它方面阿里还有什么动作？” 黎向涛道：“还推出了一款支付工具，叫支付宝，跟我们的功能几乎一样，而且也是独立运营。 另外广告上面也下了血本，不仅在许多中小型网站投放了不少广告，而且还砸重金，直接买断了新浪、网易、搜狐这三大门户网站的广告版面，手笔挺大。” 王流咂了咂嘴，阿里推出支付宝倒是在他意料之中，当初推出天盛支付的时候，他就想到阿里也会跟着做，现在推出来也有三个多月了，动作快点，也足够阿里把支付研发完成了。 买广告也正常，毕竟入局晚了，市场已经被天盛和易趣抢占，想要从他们两家手里抢下一片市场，只能砸钱买流量。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阿里居然直接买断了新浪、网易、搜狐三大门户网站的广告版面，看这意思，老马还不止是想砸钱买流量，八成还打着再顺势给易趣一刀，断它一臂的算盘。 眼下除了天盛之外，国内互联网上就数三大门户的流量最多，易趣想要引流，之前也得在三家上面投放广告。 现在直接被阿里买断，等于一举切断了易趣最大的流量来源，天盛这边也不可能帮它引流，失去流量来源，易趣之后怕是有的头疼了。 不愧是阿里，果然有点东西，买个广告都能一石二鸟，既打击了竞争对手，也成功给自己引了流。 虽然入局晚了，但照这个趋势发展，此消彼长之下，阿里想在电商领域抢下片市场，基本是板上钉钉了。 王流莫名感觉到了点压力，虽然就算让阿里抢下点市场，跟天盛的差距依然还有很大，但…… 这么不利的情况下，一出手就盘活了整个局面，阿里的棘手程度足以体现出来了，再让它这么发展下去，以后难说不会威胁到天盛。 得想个办法应对一下，就算不能直接把阿里掐灭在摇篮里，至少也得给它找点麻烦，不能让它这么顺利的发展下去。 沉吟一瞬，王流忽然心里一动，问道：“向涛，之前让你留意搜集易趣的假货问题，做的怎么样了？” 黎向涛道：“已经搜集到不少了，要现在找媒体爆出来吗？” “先等等，再去盯着点淘宝，砸了这么大血本买流量，接下来它的成交量应该会大涨，造假的店铺应该也会从易趣那边转移过去一批，淘宝那边陆续应该也会有不少假货问题被爆出，你接着搜集一下，然后把它和易趣一起爆出来。” 王流眯了眯眼，原本只是想针对易趣，但既然阿里这时候跳了出来，那就连它也一起捎带上，送它一个惊喜吧。 “懂了，我会盯着的。” “物流筹建的怎么样了？”王流接着又问。 “系统已经开发好了，车辆和人手也都采购、招聘到位，等培训一下，就可以正式推出了。” “抓紧时间培训，争取尽快推出来。”王流叮嘱道。 借假货问题炒作，利用舆论施压，顶多只能给阿里和易趣造成一点麻烦，打铁还得自身硬，想赢下这场竞争，还得自身够有优势才行，而物流就是其中的关键。 以目前动辄六七天才能收到货，碰到物流网点罢工，等上十天半个月都不稀奇，再加上包裹频频被偷盗的物流现状。 等天盛物流推出，一举解决掉这些弊端，刚开始不需要太快，只要能保证下单之后，三天之内送货到家，就足以让商城鹤立鸡群，打响口碑。 不说直接碾压易趣和淘宝，起码也能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 阿里总部。 会议室里，老马正在召集公司高层开会。 销售额持续上涨，短短几天，从最低谷时的日均不到五千，一路涨到了现在的接近五十万，足足翻了快一百倍，他们准备的一系列举措大见成效。 不过也暴露出来不少问题，想再有突破，得尽快解决掉才行。 “这几天有不少用户反应，看中某款产品之后，想跟商家聊聊具体情况但是却没办法沟通，导致最后心有顾虑没敢下单。 还有用户反应，收到产品之后发现跟图片和描述的不太一样，为此和商家产生了纠纷。 总结起来就一点，淘宝里缺少一个能让用户和商家沟通的渠道。 这一点得重视一下，接下来得尽快给淘宝开发一款沟通工具，这样既能让用户和商家得到充分沟通，提高下单率，还能作为日后产生纠纷时，解决问题的凭证。” 老马说了下自己这几天关注到的一个问题，并且给出了解决方法。 “有道理。” “我赞同。” 众人想了想，纷纷点头。 “既然都没意见，那就定了，接下来把沟通工具作为重点，尽快去开发。”老马扫了眼众人，又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一个。” 吴永明道：“最近我也在平台下了几笔订单，切身体验了一下，发现很多店铺里的产品都一样，而且连价钱都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来区别。 别说用户，就是我在选择的时候都有点选择困难症，不知道该选哪一个才好。” “没错，我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看着虽然没什么，但是如果不解决，很容易影响到用户的购物体验。 目前业绩才刚有起色，不能大意，我觉的我们还是得重视一下，尽快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戴珊接话道。 其他人也有体验过，且发现了这个问题的，也都纷纷附和。 老马眉头微皱，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发现，不过听完几人的话，情况他也大致了解了，是不能大意，得尽快解决了才行。 第432章 作死 “都有什么想法，一起说说吧，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老马凝声问道。 吴永明率先道：“我特意观察了下天盛和易趣，他们也都面临过同样的问题，而且也都做出了各自的解决方案。 易趣是设计了一套评价体系，按照用户对产品的反馈，给店铺按百分制打分，分数越高，说明店铺好评率越高，产品越有保证。 天盛跟易趣的做法差不多，但是又略有区别，同样都是评价体系，但是天盛把易趣的百分制改成了信誉等级制，从低到高依次是星、钻石、皇冠，级别越高，店铺信誉也就越高。 两套体系都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想解决，也完全可以借鉴一下。” “利用评价体系，来给店铺增加权重，权重越高，店铺越好，这样用户再碰到一款产品，许多家店铺都一模一样之后，就可以借助评价体系来帮住自己择优选择，办法确实不错，我也觉的可以借鉴。”戴珊跟着道。 都是阿里高层，能力和眼光都是在线的，自然能听得出来好坏，稍微一琢磨，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老马也听的眼睛一亮，然后又忽然蹙了蹙眉，办法听着是不错，但是…… 天盛和易趣，两套评价体系，而且区别也不大，说来说去，这不跟刚才也没多大区别，还是得选择吗？ “你们觉的，我们该借鉴哪一个？” “呃……” 众人顿时语塞。 选择困难症集体附身。 “我觉的天盛的体系可能更好一点。” 蔡崇信忽然道：“百分制评分体系虽然也能反应出店铺的好坏，但是总体感觉上有点模糊，比如89分和90分，从数值上看，差距并不是很大。 但是如果采用等级制，89分和90分，可能就能差出一个等级，不仅更能区分出店铺的优劣，也更便于用户做出选择。” 众人瞬间眼睛一亮，有点茅塞顿开。 “说的对啊。” “这么说来，感觉还是等级制更好一点。” “我赞同等级制。” 老马也舒了口气，笑道：“还是Joe看的更细啊，一句话就点出了关键，我也赞同等级制。 不过也不能照搬天盛，我们得做出点改变才行。” “这个简单，直接换种形式就好了，天盛采用的是星、钻石和皇冠，我们改成其它东西，或者干脆采用数值等级，从低到高分成一到五级怎么样？” “我觉的不太好，感觉有点太生硬了，而且跨度也不够，天盛虽然只有星、钻石、皇冠三级，但是每一级里面还有更细致的划分，五颗星升钻，五颗钻升皇冠，光这就有十五级，如果皇冠也升满，还可以再往上开通新的等级。 而一到五级太少了，如果加到十几二十级，那不又快回到百分制的路上了吗？” “有道理。” 众人一阵讨论，最后敲定了等级方案，初步划分了三级，铜牌、银牌和金牌，五块铜牌升级银牌，五块银牌升级金牌，总共十五级，同时还保留了进一步提升成白金、钻石等更高等级的空间。 制定完等级，又讨论了下最近暴露出来的其它问题，会议也逐渐开到了尾声。 老马心满意足道：“好了，会就开到这里吧，回去之后按照刚才讨论出来的决定，都抓紧时间开始行动吧。” 众人齐应一声，然后起身陆续出了门。 …… 另一边。 易趣也在紧急召开会议，阿里买断三大门户网站广告版面的事他们也得知了，事关今后的流量来源，如果处理不好，甚至有可能直接改变公司的命运。 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易趣全体高层开始紧急商讨起应对之策。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致命的问题最近越发显现了出来，那就是财务状况。 上次eBay注资的三千万美元，经过这几个月跟天盛的价格战打下来，已经快消耗干净了，必须得尽快给公司融笔钱进来，不然也不用商量怎么解决流量的问题了，直接坐等公司倒闭就好了。 所以除了流量问题，易趣众人又着重商讨了一下融资的问题，然后开始抓紧行动起来。 …… “eBay出资15亿美元，全资收购了易趣？”听着黎向涛的汇报，王流眉毛一挑，惊讶道。 “对，eBay和易趣同时放出了公告，肯定已经签了合同，尘埃落定了。”黎向涛笃定道。 王流咂了咂嘴，阿里这一突然跳出来搅局，倒是把他和易趣也全部给调动起来了啊。 “易趣还有什么其它动作吗？流量方面有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黎向涛摇头道：“暂时我还没听说，不过eBay全资收购了易趣，背靠eBay，易趣资金方面算是有了保障，有了钱，只要舍得砸钱买广告，总能引来流量。” 王流点点头，心道：说的也是，就算三大门户被阿里买断，剩下也还有很多中小型网站，除了互联网行业，也还有电视、报纸这些传统媒体，只要肯砸钱，流量倒也不难解决。 “另外我还听到条小道消息，据说易趣接下来会把所有服务器搬到美国，以方便eBay建立全球数据系统，实现内部交易信息的统一，然后精准制定战略，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黎向涛顿了顿又道。 “肯定是假的吧，易趣脑子进水了才会这么做。”王流当即哑然失笑，完全不信。 现在网速本来就不好，易趣再把服务器搬去美国，隔着一条太平洋，网速那不更得差到姥姥家？ 到时候打开个网页估计都费劲，更别说网购了。 易趣要真这么干，那就不仅是阿里切断它流量，断它一臂的事了，那跟自杀都没什么区别了啊。 这么差的购物体验，用户迟早得跑完。 这么简单的道理，易趣那帮人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不过…… 联想到前世eBay收购易趣，强势进军国内，最后却沦落到销声匿迹的事，王流心里又隐隐有种预感，这八成还真有可能是真的啊。 黎向涛也笑道：“谁说不是呢，正常情况下是不太可能这么干，但是站在eBay的角度看，把服务器搬到美国，确实便于它采集数据信息。 而且，现在易趣被eBay全资控股，如果它真要这么干，易趣也没办法阻拦。” 啧啧啧，要这么说，那这事可基本就板上钉钉了啊……王流咂了咂嘴，又有点哑然失笑，难怪易趣前世会在国内溃败，就这么个作死法，它不输才怪。 第433章 问题引爆 不管怎么说，易趣的威胁算是大大降低了，接下来只要防备好阿里，那商城基本就稳了。 王流心里暗想，看了眼黎向涛，问道：“阿里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有点小动作，前几天推出了一套评价体系，把店铺分成了三级，铜牌、银牌和金牌，每级里面又细分了五小阶，跟我们的体系差不多，只是换了种形式，我看他们八成是抄我们的。”黎向涛略显鄙夷道。 王流眨了眨眼，忽然就乐了，天盛商城那套体系是他借鉴前世淘宝的评价体系提出来的，现在淘宝居然又反过来抄他了，这还真的是…… 有意思啊！ “其它还有吗？假货问题搜集的有进展吗？” “其它动作暂时我还没有听说，假货方面倒是跟我们想的一样，这些天阿里成交量大涨，假货问题也被爆出来很多，我已经搜集到不少了。” 黎向涛跃跃欲试道：“要现在安排媒体，帮它和易趣把问题爆出来吗？” 王流刚想开口，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眼号码，胡明宇打来的，王流心里一动，接通道：“明宇，怎么给我打来了？” “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打假的事有进展了，市局已经跟福建、广州、深圳三地的警方协调好，调查取证完，奔赴三地把剩下几家店全部打掉了，跟你说一声。”胡明宇笑道。 王流心里一乐，刚才看到是胡明宇打来的，他就猜到了可能是打假的事有进展了，现在果然是。 而且时间点也恰到好处，黎向涛刚搜集完淘宝和易趣的假货问题，市局就展开收网，成功打掉了那批卖假货的店铺，如果借着这个由头把淘宝和易趣的假货问题爆出来，效果可比单纯爆料要好多了。 而且还能形成对比，天盛对假货重拳出击，而阿里和易趣毫无作为，既打击了两家，还能趁机收获一波信誉，简直一举两得啊。 王流笑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这次多谢了，等回头一定请你喝两杯，好好感谢感谢你。” 胡明宇呵呵一笑道：“小事，等你回市里了再说吧。” “好，等回去了我联系你。” 王流一口应下，挂断电话，笑着看向黎向涛道：“打假的事有进展了，剩下那几家店已经被市局成功打掉，估计最晚明天就会有新闻爆出来。 你也抓紧时间去布置一下，等消息登出来之后，帮忙添把火，然后趁热打铁，把淘宝和易趣的假货问题也爆出来吧。” 黎向涛喜上眉梢道：“终于有进展了吗？这时候爆出来，倒也是个好时机，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 第二天。 市局跨省打假的新闻，果然报了出来。 《昨日我市警局联合福建、广州、深圳等地警方联合执法，成功打掉一批制假贩假窝点》 《打击假冒伪劣，南华警方在行动！》 《打击假货，雷霆出击！》 《严厉打击，绝不姑息，南华等地警方重拳打假》 新闻刚开始是由南华媒体率先报出，然后经过黎向涛推波助澜，京城各大媒体陆续跟进报道，刚刚借助世界杯决赛再次收割完一大波流量的铭越，也在王流的授意下推出一系列报道配合炒作，话题迅速在线上线下同步掀起一轮热议。 然后淘宝和易趣的假货问题，也在黎向涛的安排下，趁势开始被爆出。 《警惕！淘宝、易趣也存在假货问题》 《众多网友反应，在淘宝买到假货》 《假货问题严重，淘宝、易趣何以泛滥成灾》 假货话题本来就正热议，消息一经爆出，各大媒体迅速跟进报道，新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直接把淘宝和易趣推上了风口浪尖。 杭州。 阿里总部。 “马总，出事了。”吴永明着急忙慌进了办公室。 老马正黑着脸坐在座位上，事情闹到这么大，他自然也看到了：“我已经知道了，让公关部、不，通知全体高层，立刻到会议室开会，一起商量下这件事该怎么应对。” 淘宝才刚有起色，就被爆出这么大的负面新闻，必须尽快且慎重的处理，不然信誉受到影响，不止淘宝，整个阿里都得遭受巨大打击。 吴永明显然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当即道：“我现在就去通知。” …… 另一边。 同样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易趣，再次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应对这次的信誉危机。 两家公司全部如临大敌，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王流，正悠闲的逛着天盛商城。 经过初期培训，筹备了一个多月的物流终于上线了，虽然听黎向涛汇报过很多次，王流对物流体系的情况也算很熟悉，但是想知道实际使用感受，还是得亲自体验一下才行。 挑了半天，王流最后选了两瓶酒，玻璃制品，容易碎，选它不仅能检验一下送货速度，同时还能检查检查产品在运输过程中的安全问题怎么样，正好一举两得。 临下单前王流又忽然停下了，他以前也经常在自家商城买东西，账号公司内部都知道，用他自己的号买，老板下的订单，商城肯定会格外认真对待，派个专人来给他送货都有可能。 体验肯定更好，但是这也失去了他检验物流的初衷，想要得到最真实的感受，最好还是换个他们不认识的账号才行。 “你们谁有天盛商城的账号？借我用一下。”王流扫了眼段奇等人问道。 “我有。”马家明率先应声，报上了自己的账号和密码。 王流登上号，找到刚才选中的两瓶酒，马家明也下过单，地址是现成的，省了他再去填，直接下单付款，交易完成。 刚弄完，黎向涛突然打来了电话： “王总，阿里刚刚发布公告，就假货问题道了歉，同时宣布组建产品质量安全部门，由刚刚从杭州市局挖过来的郭晓峰负责管理，对假货问题坚决进行严厉打击。” 杭州市局？ 这是什么路子？挖个警察过来打假吗？ 王流眉头微皱，仔细想想，感觉这招还真不错，假货打击不打击的先不说，挖个警察过来坐镇，至少态度表明了，虽然不能立刻平息舆论，但是起码能挽回不少信誉。 这个危急公关处理的漂亮啊。 第434章 腐败 “易趣那边有什么回应吗？”王流沉声问道。 黎向涛道：“也发了篇公告，表示会对假货问题严肃处理，充分保障用户的权益，其它的暂时还没有。” 啧啧啧……都是紧急公告，易趣这轻飘飘一份公告，跟阿里一对比，简直高下立判啊。 王流咂了咂嘴，心里略微有点失望，挖了这么久的坑，还想着能给阿里制造点麻烦，让老马焦头烂额一阵。 没想到他处理的这么果断且漂亮，先道歉，再组建安全部门，同时挖来郭晓峰坐镇，一套组合拳下来，直接把影响降到了最低，他的愿望基本上是落空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前世淘宝也爆出过假货问题，尤其初期，后来也顺利挺过去了，所以他本来就没指望能一棍子敲死阿里，只是想给它制造点麻烦。 现在阿里公告处理的很漂亮，但是既然问题爆了出来，哪怕它公关的再好，也多多少少会对它的信誉产生一点影响，他的目的也不算完全落空。 而且，除了阿里，不是还有易趣吗？ 光发一份公告，它想消除影响、挽回信誉还差的远呢，等到再把服务器搬到美国，购物体验再降下来，它基本就凉一大半了。 能先把它解决掉也不错。 想到这里，王流心情完全平复，淡淡道：“知道了，咱们平台的假货问题现在还严重吗？” “情况比之前好了很多，不过偶尔也还有，这种问题想彻底杜绝也不太现实，我们只能努力做好防控，然后发现一个，坚决处理一个。” 王流点点头，别说现在，就是再过十几年，各大电商平台假货依然屡禁不止，他们能做到这一步也足够了。 “不过……除了假货，最近又暴露出来不少新问题，也挺棘手、挺严重。”黎向涛沉声道。 王流眉头一皱：“什么问题？” “其它的都好说，最严重的一个问题还是腐败。” 黎向涛凝重道：“这几个月业绩持续大涨，市场份额快速提升，到平台来开店的商家数量也越来越多，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三万家。 但是平台的推荐位实在有限，这么多商家，绝大部分都上不了推荐，没有曝光度，销量就很惨淡，有的店铺甚至开店大半个月，都成交不了一单。 为了获得推荐，有的商家就开始向负责跟他们接洽的运营部员工行贿，运营部的人收了钱，投桃报李就给他们安排上了推荐位。 刚开始情况还不严重，但是现在已经快成了潜规则，想上推荐就得交钱，甚至还有人公然索贿，不交钱，就算已经被安排上了推荐，也会被挤下来。 还有采购部，利用职务便利，公然收受供应商回扣。 人事部也有问题，虽然不涉及到财务，但是有人利用职权，违规安排亲属入职公司。 情况简直五花八门……” “都这么严重了，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王流越听脸越黑，沉声打断道。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 黎向涛苦笑道：“这一个多月一直待在京城筹建物流，对公司那边有点疏忽了，直到前几天有个商家因为原本已经安排上了推荐位，但是因为没给运营部的人交钱，最后又被撤了下来，他气不过，也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我的邮箱，给我发了封举报邮件，我这才知道。 然后我立刻安排人去查了查，才发现问题已经这么严重了。 是我没管理好公司，我向您检讨。” 王流脸色稍缓，在京城忙了一个多月，既要筹建物流，又要完成他时不时交代下来的事，还要再去兼顾公司总部，黎向涛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倒是他错怪他了。 说到底还是人手不足啊，黎向涛一走，公司立刻就乱了套，市场正好又扩张的太快，相关制度又跟不上，不出问题才怪。 不过现在发现也不晚。 “物流已经筹建好了，京城这边暂时不需要你了，你收拾一下，立刻赶回市里，就腐败问题，给我严肃整顿一下公司，不管涉及到谁，只要查到腐败的，全部给我开除。 情节严重的，直接联系市局，追究他的刑事责任，把人给我送进去，以儆效尤。” “好，我待会儿就定机票飞回去。” 黎向涛一口应下，顿了顿又迟疑道：“不过……真要全部开除吗？运营部的人几乎全部涉及进去了，如果把人全部开除，运营部可就没几个人了。 没人去跟商家接洽，第三方卖家这块肯定会大受影响。 现在正是和阿里、易趣抢市场，巩固地位的关键时刻，第三方卖家要是出了问题，对商城当前的大好形势都可能产生影响。 我们是不是先克制一下，别全部开除，抓几个问题最严重的杀鸡儆猴，先扼杀住这股风气，其他人罚罚款、给个处分，警告一下，暂时先把人留下来，等把这阵应付过去，市场稳定之后回过头来再处理他们？” “回过头来还处理的掉吗？” 王流反问道：“之前不处理，是没发现，现在要发现了还不处理，他们会怎么想？只给个处分、罚点款，震慑的住他们吗？ 我看不仅不会，反而很可能让他们觉的就算腐败被发现，处罚也不过如此，以后别说扼杀住腐败风气，恐怕还会更加变本加厉吧？ 现在是快速扩张期，把人全部开除掉，确实可能会对商城产生影响，但是正因为是快速扩张期，才更应该坚决处理。 快速扩张的不止是市场，还有公司规模，运营部的人员数量。 有这股风气在，后面的人进去也跟着腐化怎么办？到时候可就真成尾大不掉了，再想处理他们，代价会更大。 根子上都烂掉的部门，必须快到斩乱麻处理掉。 部门瘫痪了就招人重建，先从其它部门，QQ、搜索、游戏业务上抽调些人手过去暂时顶一下，然后再慢慢招人。 不论如何，都要把这股风气在初期就给我彻底扼杀住。 就算以后杜绝不了，也要先把压力给我竖起来。” 黎向涛哑口无言，最后咬牙道：“明白了，我听您的，坚决查处，发现一个，开除一个。” 第435章 触目惊心 腐败问题的暴露，也给王流敲响了警钟。 天盛如今确实如日中天，压制住了雅虎通，社交业务继续保持一家独大；并购了百度，搜索市场份额稳占鳌头；经过几个月的烧钱大战，电商领域也抢下了第一市场份额的宝座，再加上依旧利润丰厚，保证了公司财务稳定的游戏业务。 可以说，各项业务形势全部一片大好。 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而腐败就是能侵蚀天盛根基的最大根源，如果不解决，眼下再好的形势，将来都可能化作乌有，必须严肃应对。 除了让黎向涛赶回市里调查处置，王流也在京城全程关注，等上完周末两天课之后，更是连夜飞回了南华。 第二天径直来到天盛总部，坐镇公司。 黎向涛已经调查了好几天，范围不止是在电商事业部，而是借着这次的由头，直接在天盛内部来了场全盘调查，各个业务部全部摸了一遍。 整个公司的氛围也在高压之下陡然变的紧张起来，心里有鬼的忐忑不安，心里没鬼的也被这副阵仗搞的有点风声鹤唳。 但是别说，人心惶惶之下，公司的运转效率不仅没变慢，反而还因此提高了一截。 办公室里，黎向涛对王流汇报着这几天的调查结果： “王总，情况基本查明了，电商事业部总计有237人涉及到腐败，其中运营部情况最严重，部门总共147人，133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贪腐。 其次是采购部，有51人违规收受回馈。 行政部、人事部、财务部、仓储部、食堂也都有人涉及其中。” 237人…… 王流脸色阴沉的咂了咂嘴，如果他没记错，现在整个电商事业部也不过九百多人吧？直接将近四分之一的人都卷进去了，就连食堂都不例外，简直触目惊心啊。 这还只是刚开始，而且其他人不是不想贪，而是所处职位根本没机会贪，腐败就已经这么严重，这要是这次没能及时发现，继续发展下去，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借着这次的由头，我也对天盛上下全盘摸查了一遍，游戏、社交、搜索事业部里，也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腐败。 其中游戏事业部问题最严重，有人利用职务便利，私自制作点卡，公然拿到外面售卖牟利，给公司造成了巨额损失，初步估计，金额至少超过了一千八百万。 社交事业部也有类似现象，有人借助公司漏洞，私自制作Q币卡售卖牟利，还有人收受分销商的回扣。 搜索事业部里，则是有人利用职务便利，以帮忙引流为名义借机敛财。 不过总体上，情况比电商事业部要轻微不少，三个事业部总共排查出了76人。” 76人…… 也不少了啊！ 光游戏事业部就给公司造成了一千八百万的损失，如果再加上社交和搜索两个部门，金额还会更多。 钱倒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这些情况肯定不是近期才出现，而是恐怕由来已久了，却直到现在，借着电商事业部这次暴漏出来的腐败由头，全盘摸查下才排查出来…… 公司的制度建设还任重道远啊！ 王流心里一叹。 “这是名单，调查出来的所有贪腐人员都在这里了。”黎向涛掏出一份名单，递了过来。 王流直接摆摆手，看都懒的看，冷声道：“不用给我了，按照之前说的，把这些人全部开除。 情节轻微的，让他们主动退回钱款，公司可以免除追究他们的责任。 情节严重的直接报警，不惜代价也要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 “好，我回头交给人事去处理。” 黎向涛收回了手，又道：“另外，有几个情节严重的，可能觉察出了苗头不对，刚才给我递了辞职信，还有的干脆不告而别，今天人都没来公司。 现在人都摸不到，想追究他们的责任恐怕都难。” 辞职？不告而别？ 倒是够机灵啊，刚想拿他们杀鸡儆猴，居然就察觉到苗头不对，想提前开溜了…… 但是你跑的掉吗？ “把还在公司的人先扣下，待会移交给警察去调查处理，跑了的不用你管，我来搞定。” 王流眼中寒光一闪，冷冷说完，直接掏出手机，打给了胡明宇。 “王总，怎么了？不会是回市里了要请我喝酒吧？”胡明宇上来先调侃一句道。 王流呵呵一笑道：“让你猜着了，我确实回市里了，上次答应了要请你喝酒，现在既然回来了，怎么着也得说到做到，晚上有时间吗？出来聚聚？” “呵，还真回来了啊，那没说的，必须得有时间啊，还在老地方，雅乐轩怎么样？我再喊上文少、光洁他们，晚上咱们一起热闹一下。”胡明宇兴奋的安排道。 “没问题，待会我去安排，不用你费心了。” 王流笑着答应，然后话音一转道：“我打给你除了喝酒，还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查出来一批贪腐的员工，其中有些人情节还挺严重，还有人直接畏罪潜逃了。 你帮忙跟市局打声招呼，请他们安排人来天盛一趟，把人带走，另外再帮我把逃了的几个人抓回来怎么样？” “小事，我现在就帮你去联系。”胡明宇爽快答应。 挂断电话，王流看向黎向涛道：“安排好了，你准备一下，待会把人和情况都反映给警方，让他们去处理。” “明白。”黎向涛点点头。 王流舒了口气，又道：“这次也算给我们敲响了警钟，腐败这块以后得重视起来，想要扼杀住腐败风气，光靠这一次排查可不够，还是得把反腐制度建立起来，形成长效机制才行。 公司要抓紧组建一个反腐部门，以后专门监察、查处公司内部的腐败行为。 回头你开会研究一下，看看反腐部要怎么建立，制度该如何制定，才能保证反腐部在今后能充分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对腐败风气形成震慑。” “是。”黎向涛郑重点头。 “行了，你先回去忙吧。”王流摆摆手。 黎向涛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第436章 摸查宏兴 天盛本就在快速发展中，现在又一次开除了三百多人，人手一下子出现这么大的缺口，公司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些影响。 不过，天盛如今光在市里就有近四千名员工，基数够大。 提前就想到了如今的状况，黎向涛也在王流的授意下，早早做了安排。 情况最严重的电商事业部，一百多人开除到只剩14个人，几乎瘫痪了的运营部，经过从其它部门紧急抽调了一批人手过来补充，虽然没有原班人马做的那么顺手，但至少也保证了运营部的正常运转，没有陷入瘫痪。 其它部门情况相对较好，人手缺口不是很大，留下来的人也被这场风波，公司展现出来的态度震慑，工作中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效率提高了不少，都没怎么补充人手，就撑起了公司的正常运转。 王流原本还担心，处理的太狠，会导致公司人心惶惶，进而影响了工作热情，还想着安抚一下众人，但是一看这情况…… 得，还是别安抚了，保持点危机感也挺好。 最后只召集公司全体高层开了场会，借这次的腐败问题，敲打了下众人，又叮嘱人事部抓紧展开招聘，尽快给公司补齐人手缺口，最后抛出了组建反腐部的议题，让众人建言献策。 一件事一件事办完，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王流离开天盛，径直去了雅乐轩。 约好了要请胡明宇喝酒，顺带着再和文彦棋等人聚一聚，他自然得说到做到。 “王总，厉害啊！” 文彦棋等人已经先到了，一进门，曲光洁就冲王流竖起一颗大拇指。 王流一脸茫然：“厉害什么？” 文彦棋笑道：“刚才听明宇说，你上午在公司一下子开除了三百多人，还抓了十几个，还有三个在逃，手笔够大啊。” 胡明宇也一脸敬佩道：“上午听你说查出来一批员工贪腐，我还当顶多也就十几二十人，结果好家伙，你直接查出来三百多，还一个不留全都给开了，到底什么情况，快跟我们讲讲？” 原来是这事……王流恍然，知道八成是市局的人把消息告诉了胡明宇，而他刚才又讲给了文彦棋和曲光洁。 边想边走到了沙发旁，一屁股坐下，把情况大致讲了下，引得三人一阵咂舌，末了文彦棋又问道： “一下子开除这么多人，不会对你公司造成什么影响吧？” 王流抿了口酒，随意道：“影响肯定避免不了，但是还好，提前做了些应对，影响不算大。” “那就好，我还怕一下子少这么多人，影响到天盛运转呢。”文彦棋笑了笑。 胡明宇调侃道：“你派谁调查的这事？活干的有点糙啊，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先暗中调查，等查清楚，证据确凿之后再突然发难的吗？ 怎么还走漏了消息，提前跑了三个？” “公司从上到下，全盘摸查了一遍，这么大动作，你觉的想完全保密、暗中调查可能吗？” 王流瞥了他一眼，又道：“不过处理的确实不够谨慎，证据确凿之后，就该先联系警方，把人控制起来，下次吸取教训吧。” 胡明宇摇头一笑道：“我看下次你最好还是换个有经验的人来干这事吧，教训可不是说吸取就能吸取的，就算吸取了，腐败也不是轻易就能查到的。” 王流点点头，大到国家，小到公司，反腐都是一大难题，光组建一个反腐部门，制定出完善的制度还不够，还得有有能力的人来贯彻执行才行。 这事儿他也有考虑过，不过暂时还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人选。 “你就别多操这闲心了，王总考虑的不比你周到？你都能想到，他还能想不到？”曲光洁插话道。 “我不也是想提点建议，给王总帮帮忙吗？”胡明宇郁闷道。 “那也得找个我们能帮的上的忙才行。” 文彦棋看了看王流，试探道：“最近看天盛跟易趣、淘宝价格战打的火热，QQ和搜索又是收购、又是并购的，动作频频，砸了这么多钱，天盛财务还撑得住吗？ 缺钱了你尽管说话，我随时都能支援你点。” 胡明宇和曲光洁闻言瞬间眼睛一亮，纷纷道： “还有我。” “我钱都筹好了，就等你招呼了。” 你们还惦记着投资这事呢？ 王流顿时哑然失笑，天盛最近确实烧了不少钱，但是有游戏业务造血，暂时倒还撑得住。 不过阿里刚融了八千万美元，易趣更是背靠上了eBay这座大山，两家现在都是不差钱的状态，这场价格战估计还有的打，还得再烧上不少钱，也确实该考虑一下融资的事了。 “天盛财务暂时还撑得住，不过最近确实有融资的计划，等回头有消息了，我通知你们。” “得，那我就等你消息了。”文彦棋松了口气。 胡明宇和曲光洁也喜上眉梢，以天盛如今如日中天的状态，要是能入股，哪怕只拿一点点股份，那也是血赚啊。 “谢了，王总。” “来了这么久光说话了，酒都还没顾得上喝呢，来王总，我敬你一杯。” …… 第二天。 宏兴总部。 天盛那边爆出了腐败问题，宏兴比天盛成立时间还久，这几年对这方面又没太重视，王流索性趁着这次机会，也打算在宏兴来场摸查，没有最好，如果真查到了，也能及时止损。 上午准时来到公司，王流直接喊来杨凯和王志新，交代了这件事 “你俩先把手头上的事放放，去找家靠谱的审计公司，把市里、省城、滨江、临海，不管是在建的，还是已经竣工、清了盘的，把这些年的所有项目，账目都给我审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腐败问题。 等审计完，立刻把结果报给我。” 鉴于在天盛那边得到的教训，末了他又叮嘱道：“暂时不要声张，把账目调出来，暗中进行审查。” 昨天天盛一举开除三百多人，消息昨天下午就登上了市台的晚间新闻，杨凯和王志新也都看到了，知道王流什么目的，俩人二话没说，直接沉声答应下来。 “懂了，我待会就去联系审计公司。” “那我去找几个信的过的，先把账目调出来。” 第437章 躺平 大概是房地产行业贪腐的机会不像电商那么多，最容易出问题的各类建材的采购上，也都是用招投标来统一选择供应商，且除了最近在京城这段时间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由王流亲自把的关，贪腐机会着实有限。 在宏兴一圈摸查下来，问题倒确实发现不少，不过都是像私自给亲友在房价上打些折扣之类的小问题。 幅度不大，而且也相当于变相促销，王流还可以接受。 至于大的问题，倒是一个都没有，至少这次完全没查到，王流很欣慰。 “情况还不错，比我想的要好不少，不过也不能大意，现在没有大问题，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眼下宏兴的业务已经覆盖到了全省，接下来还会向全国扩张，业务越做越大，出问题的概率也就越大，得防患于未然。 趁着这次机会，正好先把反腐部门建立起来，专门监督公司的腐败行为，防止以后出问题。” 王流放下审计报告，叮嘱道。 杨凯点点头：“明白，回头我就着手开始组建。” 王志新笑道：“光建反腐部我看还不够，最好干脆再打造一个审计团队，定期查看一下各个项目的账目，这可比监督有用多了，而且也省了到时候再去外面联系人。” “别说，这倒也是个好主意。”王流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笑道：“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王志新大包大揽答应下来。 又了解了下公司其它情况，一切正常，王流这才摆摆手，打发两人先出去忙了。 没多久，黎向涛忽然找了过来。 “王总，反腐部的筹建方案和各项制度条款已经初步制定好了，您看看合适不？如果哪方面还不够，我回去接着改。” 边说，黎向涛边递给王流一份文件。 王流接过来翻看了一遍，大部分内容上次开会的时候已经提过，现在不过是整理了出来，又修改、补充了一下。 比之前在会上时说的更加完善了许多，从监督，到举报、审查、惩处，各个环节都考虑到了，可谓面面俱到。 王流满意的点点头，最后又补充了一条：“再加一项，对于举报的人，如果举报的事最终查实，公司将给予现金奖励，根据腐败规模的大小，奖励一到十万不等的金额。” 最有效的反腐方式，还是得靠举报，毕竟这种事，身处其中的人最清楚。 再添上一把火，他就不信没人心动。 “好，我回头把这条加上。”黎向涛点头应下。 “方案你还有备份吧？宏兴这边也要组建反腐部，这份方案给我留下，我让他们参考一下，你回去重新再打一份。”王流接着道。 “有的，这份您留着吧。”黎向涛笑了笑，又道：“还有件事，易趣刚刚发了篇声明，正式宣布了要把服务器搬到美国的事。” 啧啧啧……还真让他们说中了，易趣居然还真这么干了……王流咂了咂嘴，心里忽然有点暗喜，这么一来，易趣可就基本算是凉了啊。 “以后不用再去多关注易趣了，把精力集中到阿里上，以后专心应对它。” “是。” …… 腐败的风波算是平稳的度过去了。 开除造成的人手缺口，经过紧急招聘，陆续补了回去，在逃的三人也成功抓到两个，另一个则够机灵，知道贪污犯法，一旦暴露自己会有牢狱之灾，提前给自己准备了后路，察觉到苗头不对后，果断溜出了国。 人暂时是抓不到了，只能等以后再看情况。 有点遗憾，不过这次最重要的事就是把腐败风气扼杀住，主要目的基本达成，剩下一条漏网之鱼也无关紧要了。 一个小角色，王流没太去关注，在家住了几天，赶在下次MBA开课前，返回了京城。 借着上课的空档，范朝飞把铭越近期的业绩情况，简单跟王流汇报了下。 得益于周鸿祎的出走，顺带着还几乎挖空了雅虎在国内的团队，直接导致雅虎陷入了半瘫痪状态，门户业务无力防守，被新浪、网易、搜狐看准机会，一起发力趁机侵蚀、瓜分起了雅虎的市场份额。 铭越也跟着分了杯羹，业绩再次迎来一波大涨，市场份额已经超过了雅虎，稳居国内第四大门户的宝座。 王流欣喜之余，又有点疑惑：“雅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联手瓜分它的市场，就没做出点反抗？” “没有，听说是人手不足，正常运转都有点困难，更别说反抗了。”范朝飞摇头一笑道。 “你确定是人手不足？周鸿祎离职出来都二十多天，快一个月了吧？这么长时间，雅虎还没招到人吗？” 王流眉头微紧，心里更加疑惑，一下子被周鸿祎挖走那么多人，雅虎暂时人手不足他可以理解，但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可能还人手不足？ 有这一个月，多少人招不够？正常情况下，这都应该开始磨合了吧？ 难道雅虎根本就没招人？ 可是也不对啊，明知道自己人手不足，为什么还不招人？国内市场不要了？ 被周鸿祎坑了一把，就直接躺平了？ 王流百思不解。 范朝飞倒是笑的更欢了：“应该是吧，没怎么听说雅虎有招人，反倒听说最近还又被周鸿祎挖走不少，为此雅虎还专门开了场发布会，痛斥周鸿祎这么做没有职业道德。” 又挖人了？ 王流一愣，随即自己也是一乐，上次出走直接带走两百多人还不算，后续居然还又去挖人了，这……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就算薅羊毛，也不能可着一个目标，这么狠的去薅啊。老周之前在雅虎，这是攒了多大气？ 王流哑然失笑，也懒的去多想了，不管老周攒了多大气，也不管雅虎为什么直接躺平，反正对他都有利无害。 …… 易趣动作还挺快，刚宣布要把服务器搬去美国，随后就立刻着手行动起来，然后果然如王流所想，眼下网速本来就慢，现在又隔了一条太平洋，易趣直接变的打开网页都费劲，购物体验实在感人，用户大量流失，市场份额开始严重下滑。 第438章 上市 王流抓住机会，当即叮嘱黎向涛策划了一项“新手购物福利”活动，专门用来吸引易趣流失的用户。 效果还不错，短短几天，商城就多了几十万新增用户，成交量和销售额双双大涨，日均销售额更是一举突破了六百万大关。 之前突破五百万时，王流还想着到年底前能突破日均一千万就算不错，但是照这个趋势看，时间估计会比他想的要快上不少了。 阿里那边也敏锐的把握住了这次机会，同样推出一些优惠活动，跟着瓜分了不少易趣流失的市场。 具体数据王流不清楚，但是想也知道，肯定不会太差，阿里如今也不差钱，优惠力度不比天盛弱，就算收获不如天盛，应当也差不了太多。 虽然有点遗憾，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的同时，又养肥了另一个，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突然空出来的市场，他能吸引，阿里自然也能。 至少在如今不差钱的情况下，阿里的竞争力还是有的。 王流也没太在意，一来他已经在电商领域占据绝对优势，就算让阿里强壮上一点，对他也构不成多大压力。 二来，钱总有花完的时候，等再打上一段时间价格战，把阿里剩下的钱烧完，现在被它抢走的市场，到时候他再抢回来就是了。 然而，世事总是这么难以预料，王流还没等到这一天的到来，一个噩耗便突然传来。 《重磅新闻！阿里和雅虎联合宣布，双方正式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五亿美元，雅虎宣布战略投资入股阿里》 《国内全部资产，外加35亿美元现金，合计五亿美元，雅虎置换阿里40股权》 时间来到九月。 又打了一个多月的价格战，王流还在等着阿里把钱烧完，结果雅虎投资阿里的消息倒先突如其来了。 各种报道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瞬间掀起一片热议。 王流也看到了新闻，心情简直一言难尽，先是一脸惊愕，这么大的动作，之前他居然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接着又突然有点恍然，难怪之前被周鸿祎挖走那么多人，雅虎也不赶快招聘补充人手，面对新浪、网易、搜狐，还有铭越的联手瓜分，也不反抗，直接躺平。 感情是那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把国内资产出售给阿里了啊。 前世倒是也听说过雅虎退出国内市场时，把国内的业务全部卖给了阿里，另外还投了一笔钱，不过数额好像是十亿美元。 这辈子难倒是因为他的出现，导致雅虎退出国内市场的时间提前了几年，连带着投资给阿里的钱也缩水到了只剩五亿？ 嗯……也可能是阿里如今还吃不下这么多钱，五亿就置换到了阿里40股权，要是十亿…… 那跟直接把公司卖了也没有区别了。 首先老马肯定不会乐意，其次已经经历过三轮融资的阿里，就算老马乐意，他恐怕也拿不出来这么多股份了。 不过…… 35亿美元也不少了，以目前1：82的汇率计算，那就是接近三十亿元人民币。 阿里本来就棘手，现在又得了这么大一笔资金补充，竞争力又增强了不少，以后怕是要更加难缠了。 王流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压力袭来，同时又有点郁闷，他跟雅虎明争暗斗了这么久，花了那么多时间、耗费了那么多精力，砸了那么多钱，好不容易才把雅虎挤兑垮，怎么最后反倒便宜阿里了？ 雅虎怎么就看上阿里了？ 稍一琢磨，王流就想明白了，投资阿里，说明雅虎看中了电商这块市场，而眼下国内可供选择的电商公司就那么几个，天盛、易趣，还有阿里。 天盛可以直接排除，竞争了这么久的对手，甚至雅虎之所以会在国内溃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天盛，雅虎自然不会乐意把钱投给一个把它害这么惨的竞争对手。 易趣就更不用说了，已经被eBay全资收购，服务器搬到美国之后，业绩更是一落千丈，也不是一个好选择。 相比之下，经过一系列举措，成功在电商市场站稳脚跟，又在易趣业绩下滑之后，敏锐的把握住机会，顺势吃下不少易趣的市场，实力更进一步的阿里，倒也确实算的上是当下最适合雅虎的投资目标了。 可……一想起最后居然便宜了阿里，王流就是一阵郁闷，这叫什么事吧！ 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放下报纸，黎向涛突然打来了电话。 “王总，看到新闻了吗？阿里收购了雅虎，还拿了35亿美元融资……” “我看到了。”王流打断道。 黎向涛声音一滞，随即又道：“阿里最近吃下不少易趣的市场，市场份额涨了不少，对我们本来就有威胁，现在又拿了雅虎这么大笔融资，以后怕是我们最棘手的竞争对手了，我们也该早做准备才行啊。” 王流点点头，确实得早做准备了，拿下这么大笔资金，现在阿里的资金状况，不客气的讲，比天盛都要好得多，以后不管是继续打价格战，还是再出什么新招，阿里都更加有底气。 新招是什么还不好说，暂且不论，至少在资金这一块，他得尽快把差距补上来，不然以后烧钱都烧的没底气。 融资的事也是该抓紧提上日程了。 “你去找几家投资机构，放出消息去，就说天盛有意融资，感兴趣的欢迎来联系，咱们也融上一笔钱。”王流沉声道。 阿里都能接连拿下大笔融资，天盛如今不管是实力还是潜力，都比阿里还要强的多，他想融资，肯定更加容易，只要放出消息，肯定手到擒来。 “融资吗？” 黎向涛犹豫一下，试探道：“我觉的，或许我们可以不融资，直接启动上市啊。” “上市？”王流一愣。 黎向涛当即道：“对，天盛成立也有三年了，不论规模还是业绩，早就达到了上市标准，完全可以启动上市了。 反正早晚都要上市，既然现在要融资，与其去找投资机构，还不如直接上股市去融笔钱，既能解决资金问题，还能顺带着提升一下公司影响力，您说呢？” 第439章 疲于应付 上市的想法其实黎向涛早就有了，以天盛的业绩，早就达到了上市标准。 而且，当年他放弃美国的大好前程，毅然回国，家里人，包括他的妻子何璐都是反对的，他需要用一场上市来证明，当初他的选择没有错。 哪怕随着天盛的崛起，家里人已经早就认可了他的选择。 只是王流一直没提，他也一直没敢问，直到现在，借着融资的由头，他才心里一动，决定试探下王流的态度。 王流听的眼睛一亮，别说，上市倒也确实是个好选择啊。 首先资金问题能得到解决，而且规模比找投资机构要大的多，还有最重要的，融来的钱还不用还。 找投资人投资，对方随时可以撤资，但是上市融资就不一样了，这是发行股票募集来的钱，想撤资，你自己卖股票去吧，卖多卖少都跟他没关系。 其次，对天盛的形象也有巨大提升，一方面可以借助上市带来的舆论，提高天盛的影响力，另一方面也可以进一步获取社会的信任，获得市场、用户的认可，树立天盛的品牌形象。 打个简单的比方，业绩好坏先不论，单单上市公司这个头衔，听着就比无数未上市的弟弟，多了几分逼格啊。 还有，他的身价也会迎来一波爆涨，上市本来就是一场造富运动，天盛如今的体量又这么庞大，效果肯定更加惊人，如果能上市成功，他的财富必定会大幅攀升。 虽然只是账面财富，但那也是财富啊。 其它方面的好处还有很多，不过有这三条，就已经足够让他心动了。 反正早晚都要上市，现在上倒是也不错。 只是 “可以考虑，不过这块我不太懂，具体要怎么操作？” 黎向涛顿时脸色一喜，随即表情微微僵硬，尴尬道：“呃其实，这块我也不太懂。” 回国前他在美国做的是技术工作，回国后又一直在做管理，对于资本运作，他也不太了解。 “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放出消息去，一定会有证券公司主动找上门的，到时候该怎么做，让他们告诉我们就是了。”黎向涛干笑着替自己圆了句。 这么信誓旦旦的提出来要上市，我还以为你懂呢，结果闹了半天，你也不懂啊 王流翻了个白眼，忍住笑道：“那就这么办吧，你去把消息放出去，再去了解下证券行业，方便随后挑选。” “是。”黎向涛欣然应下。 惊爆！天盛或将上市 有消息称，国内互联网巨头，天盛有意启动IPO 天盛总经理黎向涛证实：公司有意寻求上市 黎向涛动作很快，当天便放出了风声，然后迅速引起无数媒体相继报道，掀起一片热议，接着就跟他想的一样了，无数券商听到消息，当即主动找上门来。 一个个电话接踵而至，主动找到公司的人也络绎不绝，甚至就连王流这边，电话也响个不停。 “喂？” “王总您好，我是东兴证券杜兴国，冒昧打扰真是抱歉了，听说您有意安排天盛上市？” “对。” “那您看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见一面吗？我们公司做的就是这一块，成立到现在，已经帮住数十家公司成功上市，经验丰富，或许可以给您提供点帮住。” “那真是谢谢了，不过我最近有点忙，可能不太能抽出时间，杜总要是感兴趣，可以跟黎向涛联系，这事目前是他在负责。” “这样啊，好吧，那我跟黎总联系联系看。” “您好王总，我是长江证券总经理袁天，听说天盛有意上市，我冒昧问一句，上市顾问您选定了吗？” “还没有” “那您看我们可以吗？我跟您介绍一下我们公司吧，我们公司成立时间虽然不太长，但是业务范围很广，股票承销、上市保荐，以及财务顾问都有涉，经验也很丰富，可以一条龙帮您服务” “谢谢，袁总如果感兴趣，可以去跟黎向涛联系，我们会认真考虑。” 电话一通接一通，王流接的都有点不耐烦了，甚至他都有点没搞懂，这帮人从哪弄来的他的电话？没记得他有认识过这些人啊。 最后软银那边都专门给他打来了电话，投资了这么久的项目，终于等到了上市，即将迎来收获，软银甚至比他还积极，直接表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他们会鼎力协助。 王流当真有点疲于应付，刚准备关掉手机躲个清静，周志雄又突然给他打来了电话。 “王总，天盛要上市了？” 得，又一个。 不过其他人找他，都是想当天盛的承销商、保荐人或者上市顾问，从中大赚一笔，但你打过来问是想干嘛？八卦吗？ 王流有点无语，道：“你也听到消息了？” “对，新闻报的这么热闹，我就是想听不到也难啊，怎么样，王总现在电话是不是已经快被打爆了？”周志雄调侃道。 王流撇嘴道：“知道还问，找我什么事，直说吧。” 周志雄呵呵一笑道：“天盛这么大的体量，光上市费用就是块大蛋糕，更别说如果能拿下天盛的承销资格，也算是一笔浓墨重彩的资历，对券商今后的声望都有一定的提升，也不怪券商们那么热情了。 我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看，您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在金融领域工作了这么久，也参与过几家公司的IPO，对这块也算有些了解，您如果什么需要帮忙或者咨询的，可以找我。” 王流顿时眼睛一亮：“别说，我还真有。” 既然决定上市，这几天他也对这方面的情况，突击做了下了解，上市的大致流程他已经弄清楚了，但是有些细节还没有考虑好。 正想找人咨询一下，周志雄就先打来了，他都差点忘了，他也是玩金融的，对这方面肯定了解，问问他倒也不错。 “目前上市的想法我是有了，但是到底是在A股上市，还是去港股或者美股上市，我还没有想好。 你既然懂，你跟我说说，这三个市场哪个比较好？天盛应该去哪上市最合适？” 第440章 王流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怎么说呢。” 周志雄沉吟一下，道：“三个市场里，A股的门槛算是最高，首先需要连续三年盈利，当然，这一点对天盛来说不算难。 但是接下来的审批和上市流程，就比较麻烦了，从准备阶段到最终发行，一套流程走下来，至少需要两三年才行。 而且，A股相对有点闭塞，不够开放。” 两三年…… 他上市是为了获得融资，以应对来自阿里那边的威胁，这一下子等上两三年，那不黄花菜都凉了？ 时间太久，看来想在A股上市是不大可能了。 王流心里暗暗盘算，道：“港股和美股呢？” 周志雄道：“跟A股比，港股和美股的门槛都相对较低。 先说港股吧，虽然也要求上市之前企业需要盈利，但是没有A股那么严苛，不需要连续三年盈利，如果市值超过两亿港币，只需要前一年净利润超过两千万，过往三年的净利润超过五千万即可。 如果市值超过20亿，那只需要前一年的收入超过五亿就可以。 审批方面也比较宽松，只要符合条件就可以申请上市，从准备到发行，最快有上半年到一年就足够了。 美股那边更轻松，甚至盈利都不需要，他们更看中未来的盈利能力和发展空间，而且还支持同股不同权，筹备时间跟港股差不多，半年到一年就能走完流程，公开上市发行。” 难怪国内那么多公司要赴美上市，感情是那边要求最低啊，盈利都不需要，那不是只要故事编的漂亮，就能忽悠上市吗？ 王流心里恍然，略微吐槽了一句，然后便开始盘算起了，他应该在哪上市比较好。 港股和美股都是最快半年到一年就能上市，时间上差不多。 美股作为国际金融市场，资金最充足，但是香港也是国际金融中心，同样不差钱，两边市场规模也相差不多，这就有点纠结了啊。 “你觉的我应该选港股还是美股？” “如果让我建议，我觉的港股可能更好一点。” 周志雄道：“毕竟离得近，天盛的影响力比较容易能覆盖的到，有利于估值看高，也方便股票分销，不需要怎么做路演，应该就能把股票卖完。 而美股就不一样了，虽然上市条件相对较低，但是离得太远，天盛的影响力很难覆盖到，想到那边上市，还得跟他们解释天盛是干什么的，将来怎么盈利，太麻烦，而且他们也不一定能听得懂。 就算上了市，市值估计也没有在港股这边的表现来的好。 而且，离得近，将来如果想回归A股也方便。” 王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的有道理啊。 天盛如今发展的是还不错，但是影响力说到底还是有局限，眼下网络还不够发达，美国又离那么远，那边多半连天盛的名字都没听过。 想解释清楚，获得他们的认可，一来难度不小，二来就算上市通过，估值也会受影响。 相对之下，还是港股最合适啊。 “不愧是专业人士，看的就是清楚，说的有道理，那就听你的，去港股上市。” “我也只是根据过去的经验做的一点判断，也不一定对，王总您还是先别着急下结论，再了解一下再决定吧。” 周志雄谦虚一句，话音一转道：“正好我认识家券商负责人，对这方面最清楚，王总要是感兴趣，我把他推荐给您，您跟他聊聊看？” “好……嗯？” 王流刚答应完，突然反应过来，眉毛一挑道：“老周，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受了他的请托，故意跟我推荐的他？”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沉默，隔了两秒，才传来周志雄有些尴尬的笑声：“这都被您听出来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啊。 那我就跟您实话实说吧，我确实是受了他的请托，认识好多年的老朋友，难得找上我了，实在没好意思拒绝，所以…… 但是您放心，我什么都没答应他，只说会跟您推荐推荐看，具体要不要见他，还得您自己做决定。” 好嘛，还真是！ 难怪突然打了过来电话，还这么积极的帮我介绍，感情最后在这等着我呢。 就为了替人做说客？ 王流一阵无语，又忽然心里一动：“你那个朋友，不会是做的港股证券交易吧？” “对。”周志雄脱口而出，然后突然想到点什么，赶忙又道：“您别误会啊，我跟您保证，我刚才说的全部都是客观事实，绝对没有故意说港股的好，把您往他身上引。” “那就好。” 王流心里微松，还好不是，不然那就不止是刚才的判断可能有误，周志雄这个人他说不得都得考虑要换一下了。 吃着他的饭，居然还胳膊肘往外拐，能力再强也不能用了。 “既然你都答应了，那就见一见吧，你去跟他约个时间，回头告诉我。” 周志雄松了口气，满口答应道：“诶，好，我待会就去跟他约时间。” …… 京城俱乐部。 京城四大顶级俱乐部之一，周志雄约好的见面地点就在这里。 顶级私人商务会所，不论环境还是私密性，都无可挑剔，倒是确实是个不错的会谈场所。 王流之前已经来过几次，还被赠送了一张会员卡，对这里也不算陌生。 约的是下午三点见面，王流熟门熟路如约而至，周志雄和他朋友已经先到了，就等在门口，见他走来，齐齐迎了上前。 “王总，跟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朋友，贺嘉一，目前任职高盛亚洲投资银行部首席执行官。” 周志雄上来先打了声招呼，然后指指贺嘉一，向王流介绍道。 贺嘉一顺势上前，笑着伸手道：“王总你好，久仰大名了，很高兴今天能有缘一见。” “你好何总，我也很高兴能见到你。”王流回以微笑，握手的空档，趁机打量了下他，年纪看着跟周志雄差不多大，四十出头的样子，个子挺高，少说得有一米八了，身材偏瘦，脸上菱角分明，双眼有神，看着就挺精明、干练。 难怪能进高盛，还混到了首席执行官。 王流暗暗做了评价，笑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站在门口干嘛？” 第441章 上市筹备 “我们也刚到，问了下前台，听说王总你还没来，约莫着你应该也快到了，我跟嘉一就商量着，干脆在门口等等你好了。”周志雄笑着解释道。 “贺总太客气了，里面等也一样，既然都到了，那就先进去吧。”王流招呼一句。 贺嘉一微微一笑，伸手邀请道：“王总请。” 包厢已经订好，王流三人边走边聊，都是商场里摸爬滚打了许久的老油条，深谙说话之道，一路聊下来，等到进了包厢，三人已经相谈甚欢，关系亲近了不少。 贺嘉一没有再寒暄，直入正题道：“志雄都跟我说了，王总约我是有些关于上市方面的问题想咨询，有什么问题王总可以直接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王流从善如流道：“那我就直说了，天盛要上市的消息想必贺总已经听说了，第一次上市，这方面的情况我还不太了解，不知道具体都是要做哪些准备？” 贺嘉一点点头，笑道：“其实上市也没那么复杂，只要做好两点就够了，第一，要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 首先管理层必须要有上市的决心和信心，统一了意见，筹备工作才更好开展。 其次，要有战略眼光，对公司的发展方向和长远前景，要有一个清晰的轮廓，从自身的角度出发，分析公司现有的条件，权衡利弊、合理规划，选择最合适的资本市场，发行股票募集资金，壮大自己的实力。 最后，要做好风险承受能力，不是每一个想上市的公司，最后都能如愿以偿的，虽然以天盛的条件，失败的几率很小，但是…… 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总归有备无患。” 王流微微颔首。 贺嘉一接着道：“第二，就是实际操作阶段了，心里准备的再充分，也得付诸行动才行。 首先需要做好组织准备，上市堪称是一项复杂的工程，涉及面广、工作量大、周期还长，必须调配专门的人才，成立专门的组织机构来筹备这项工作。 也就是要组建一个上市委员会，或者叫上市领导小组，来统一负责整个上市进程中的所有重大决策，领导、指挥公司圆满完成上市准备工作。 其次，要做好财务会计准备，这里也分两方面。 第一，企业要上市，首要前提就是要通过有上市审计业务资格的会计事务所审计，出具审计报告，证明企业合法合规，没有偷税漏税，或者其它违反税法的行为。 第二，上市之后公司账务方面要比上市之前严格的多，一方面上市之前公司属于私人企业，财务不够透明，上市之后得透明化，定期披露财务报告。 另一方面，私企的记账方式普遍不太规范，不符合上市公司的要求，得聘请专业的会计师，对账务进行清理和规范，使其符合上市标准。 这也引出来了第三点，制度建设准备。 上市公司的运转方式跟未上市公司是不一样的，普遍要规范许多，所以企业要上市，就得在各方面都规范运作。 组织体系、行政管理体系、人力资源管理体系、财务管理体系、市场营销管理体系等各方面，都要做出调整，建立起一套完整、规范的运作体系，以适应上市之后的运作。 最后是第四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业绩准备。 要上市，首先得有能拿的出手的业绩才行，这不仅关系到公司能否顺利通过上市申请，也直接影响到公司的估值以及后续股票的认购。 所以，要想顺利上市，必须得在业绩方面有一个精细的筹划才行，这里面主要涉及到两点。 第一，业绩要做到主业突出。 公司的业务不需要多，保留一到两个主营业务即可，其它不重要、或者跟主业无关的业务，最好直接剥离分拆出来……” 王流听的顿时眼睛一亮，这是它此前最关心的问题了，天盛的业务可不少，游戏、搜索、社交、电商、支付，前不久还又开拓了两项新业务——门户网站和物流。 这些可个顶个的都是潜力股，直接打包上市，简直太浪费了，也不划算，如果能剥离分拆出来，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只是…… “只保留一到两个主营业务，是不是有点太单薄了？不会影响到公司的估值吗？”王流出声打断。 “不会的。” 贺嘉一微微一笑道：“而且恰恰相反，主业越突出，越容易得到投资人的理解和认可，更有利于公司拿到高估值，以及后续股票的销售，同时也能更容易通过上市审批。” 王流松了口气：“那就好，你继续。” 贺嘉一点点头，接着道：“第二，业绩要展现出足够的盈利能力，这是支撑股价的关键指标，想让投资人放心大胆的购买、持有股票，起码得给他们点信心才行。” 说着顿了顿，贺嘉一看了看王流，道：“筹备工作大概就是这些，王总还有什么想问的？” “没了。” 王流摇头一笑道：“贺总讲的很细致，解了我不少疑惑，来，我敬你一杯。” “王总客气了。”贺嘉一谦虚的笑笑，举杯和王流碰了下。 周志雄也跟着举了杯，三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贺嘉一迟疑一下，道：“王总应该也知道我今天过来的目的，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天盛IPO，应该是近几年最值得期待的项目了，我们公司也非常感兴趣。 如果王总愿意，我们可以给天盛当股票承销商，以我们公司的实力，我相信，最终结果一定能让王总你满意。” “我也相信，高盛的大名我还是听过的，如果能由高盛来操刀，结果自然不会差。” 王流笑了笑，突然话音一转道：“不过，在商言商，能做股票承销的，大家实力差也差不多哪儿去。 而且以天盛如今的知名度，也并不一定非得选多大的承销商，关键还是得看收费标准。 想让我聘请贵公司做承销商，贺总能给我开出什么条件？” 贺嘉一直接道：“我可以代表公司答应王总，承销费我们只收取实际募资规模的15。 另外免费充当天盛的上市顾问，如果王总需要，我们还可以同时担任天盛的保荐人，并且给予优惠，利用我们公司这些年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极力帮住天盛促成上市，王总觉的怎么样？” 第442章 承销商敲定 15…… 上市方面的情况，这几天王流也了解到不少，知道主承销商的收费标准，一般是实际募集金额的15到3，分销商的收费标准是实际募集金额的05到15。 以高盛的地位，当肯定是要当主承销商，上来就直接报了最低的收费比例，也算是有诚意了。 而且还免费充当上市顾问，虽然跟承销费相比，这点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能省下来也是好的嘛。 另外还有保荐费…… 王流看了眼贺嘉一：“保荐费，贺总具体可以给多少优惠？” 贺嘉一道：“这要看王总想选择去哪里上市了，如果是去美股上市，那边的保荐费用标准是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美元之间，我们可以按最低标准来，并且打八折，只收八十万美元。 如果是去港股上市，那就简单的多了，目前香港现行的证券法只规定了在创业板上市的公司，需要至少需要聘请一位保荐人，而主板则没有要求。 以天盛的体量，要上肯定是上主板，所以……不需要保荐费。” 不需要吗？ 那确实是简单多了啊，不过…… 既然不需要，你刚才提什么？难道周志雄没有告诉你，我已经想好要去港股上市了吗？ 王流有些狐疑的看了眼周志雄，后者心领神会，当即道：“忘了跟你说，王总已经决定要去港股上市了。” 贺嘉一恍然道：“这样的话，那保荐费就可以省了。” 王流心里微松，看这架势，明显是周志雄没有跟他说，胳膊肘也没有往外拐啊，看来昨天果然是错怪他了。 贺嘉一看了看王流，试探道：“王总觉的我们开出来的条件怎么样？如果哪里不满意，我们还可以继续商量。” “承销费可以再降低一点吗？”王流果断道。 “呃……” 贺嘉一瞬间语塞，干笑道：“这一点恐怕有点难，王总应该知道，这已经是我们能给出来的最低标准了，你就是去找其它券商，也不可能比我们再低上多少。 王总可以换个条件，除了这个，其它的都可以谈。” 王流自然也知道，以高盛的地位，能把承销费压到15，已经算是做到极限了，不可能再降低，其它券商倒是有可能，不过发行渠道可能就比不上高盛了。 相比之下，还是选高盛最稳妥。 至于其它条件…… 跟承销费相比，其它基本都可以忽略，为这点钱再去斤斤计较，反倒显的跌份。 王流懒的再去多费口舌，爽快道：“开个玩笑，贺总已经做了不少让步，我再啰嗦，反倒显的小气了。 不用再谈了，天盛IPO的承销工作，我就交给贺总来负责了。” 贺嘉一舒了口气，喜上眉梢道：“感谢王总的信任，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帮你做好承销工作，刚才王总敬了我一杯，现在我也投桃报李，敬王总一杯。” “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跟贺总说上一句‘客气了’？”王流哈哈一笑，举杯道。 …… 承销商确定下来，王流随后便转告了黎向涛，让他和贺嘉一展开接洽，一起筹备后续的上市事宜，并且发了篇公告，宣布了承销商的人选。 爆打了许久的电话，也终于消停下来。 然而还没等王流喘口气，新一轮麻烦又找上了门。 “王总，下午有时间吗？好久没见了，一起出来聚聚？” 宏兴分公司。 办公室里，王流正看着销售方案，东城区那块地已经开工两个多月，预售证也申请了下来，即将开启预售，得提前布置好，江成宇便突然打来了电话。 “下午吗？可能不太行啊，我这边还有点工作，走不开，等改天吧。”王流婉拒道。 “别介啊，我说的不是下午上班时间，而是下班之后，这总该有时间吧？我都安排好了，就当给我个面子，一起过来玩玩，怎么样？”江成宇极力邀请。 王流眉头微蹙，忽然有点懂了，这么热情，这他喵的肯定是又有事想找他帮忙啊。 “江少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王流试探的问道。 “呃……” 江成宇忽然语塞，尴尬道：“是有一点，电话里不太方便，还是等见了面再跟你说吧。” “行吧，下午几点，在哪聚？” “九华山庄，时间你随意，几点来算几点。” 九华山庄？ 来了京城这么久，九华山庄王流也去过几次，知道这是京城一处高档度假村，其中温泉是一绝。 眼下已经临近十月，晚上天气已经逐渐转凉，过去泡个温泉倒是也不错。 王流爽快道：“得了，等我忙完，抽时间就过去。” “好，那可说定了，我在那边等你，来了打我电话。”江成宇心满意足道。 “行。” 王流应了声，放下手机，把手里的销售方案递给对面的辛蕊道：“策划的不错，就按方案执行吧。” 京城分公司才刚初建，部门还不完整，没有销售部，要预售，只能先从总部抽调些人手过来，辛蕊作为销售部总监，前几天就亲自带队过来了。 “好，要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准备了。”辛蕊接过方案道。 王流摆摆手道：“先回吧。” 辛蕊点点头，转身刚想走，就听王流忽然又道： “对了，待会下班之后，我要去趟九华山庄，你这几天忙着策划方案也辛苦了，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放松一下？” 辛蕊眼睛一亮：“可以吗？都是谁要过去？” “我和一个……嗯，他可能还喊了其他人，也可能是几个朋友。” 辛蕊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失望，勉强笑笑道：“还是算了吧，您跟朋友过去玩，我就不去打扰了。” 王流点点头，刚才说完他就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的本意是看辛蕊这几天辛苦了，想让她一起去放松一下，但是他和江成宇，以及他可能会喊上的其他人，八成都是男的，让辛蕊一个女孩子过去，确实有点不太合适。 她没答应，反倒让他松了口气。 “那就下次吧，等忙完预售，我安排公司来场团建，到时候大家一起过去，一起放松。” 第443章 会玩 九华山庄。 下午忙完，王流便如约赶了过来，按照之前说好的，给江成宇打了通电话，没多久，江成宇便快步迎了出来。 “王总，可算把你等来了。” “等很久了吗？最近有点忙，抱歉了。”王流微微一笑。 江成宇摆手道：“理解理解，天盛要上市，知道你最近忙，能过来就不错了，刚才开个玩笑，你别介意。 先进去吧，我还请了一个朋友，待会介绍你认识一下。” “谁啊？”王流边走边问道。 “待会儿见了面再跟你介绍吧。”江成宇卖了个关子，岔开话题道：“我都安排好了，待会先泡个温泉，再去做做按摩，出来差不多就到饭点了，正好这里最近新推出来一项自助烧烤，咱们就吃点烧烤，然后上酒吧喝点酒，如果太晚了，这里也有客房，晚上就在这睡一觉，等明天再走，你看这安排怎么样？” “会玩。”王流竖起颗大拇指，赞道。 江成宇哈哈一笑，道：“你没意见就行，那咱们就先去泡泡温泉吧，浴池已经订好了，我带你过去。” 王流从善如流，跟着他向山庄内部走去。 九华山庄温泉分室内室外两种，江成宇订的是室外温泉，园林式建筑风格，绿树掩映、曲径通幽，搭配上古朴典雅的装饰，环境很不错，很有格调。 穿过一片浴场，江成宇带着王流径直来到一块独立浴池前，掩映在一片假山中，一缕缕热气袅袅升起，档次着实比大众浴池高了不少，就是…… 气味闻着有点怪，有股淡淡的臭鸡蛋味，还隐隐夹杂着一丝中药味。 旁边是换衣间，大概是注意到了两人到来，一道人影从门口迎了出来。 “成宇，这位就是王总吧，看着感觉比在新闻上拍的还年轻啊。” “没错，这位就是王总。”江成宇呵呵一笑，转过头看向王流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刚才跟王总说的那位朋友，许佑泽。” 许佑泽？ 王流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感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稍一回想，便猛然想了起来，这不是合创的另一位联合创始人吗？ 之前听吴庆东提过，他自己也调查过，合创的另一位股东，好像确实是叫许佑泽，背景和江成宇相当，都是二代，家里在京城有些能量。 王流边回想，边打量了下他，笑着伸手道：“原来是许少，幸会幸会。” “快别这么叫，王总面前，我可当不起，朋友都叫我佑泽，王总也这么叫吧。”许佑泽连忙摆手，苦笑道，倒是一点都没摆谱。 “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流呵呵一笑，也没客气，以他如今的身家和地位，也不用对一个二代有什么顾忌了。 “人都到齐了，咱们先去换衣服吧，有话待会儿边泡着边说。”江成宇招呼一句。 三人一块进了换衣间，各自换了件泳衣，然后光着膀子出了门。 走到浴池边，江成宇第一个下了水，靠在池边，全身没进了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长舒了一口气。 “爽啊，王总，你也下来试试，我专门挑的中药浴，据说泡了能舒筋活血，包治百病呢。” “这你也信？”王流边下水，边撇了撇嘴道。 “哈哈，宣传嘛，包治百病肯定是夸张了，但是多少还是能起到点养生效果的。”许佑泽哈哈一笑，跟着下了水。 三人并排靠在池边，全都只露出一个脑袋，边泡温泉边闲聊，表情全部一片舒爽。 简单寒暄几句，江成宇看了眼王流，迟疑一下，开口道：“天盛上市的事，王总筹备的怎么样了？大概什么时候能上市？” “还早呢，才刚开始筹备，想上市，少说也得等半年之后了。” 王流瞥了眼他，挑眉道：“怎么，你电话里说有事，不会就是指这件事吧？如果是想给我推荐承销商，那就不用开口了，承销商我已经选聘好，合同都签了。” “不是这事，呃……确实跟天盛有关，但不是给你推荐承销商，而是……” 江成宇干笑着看了眼王流，试探道：“我想问一下，天盛准备发行多少股票定了吗？我手上正好有笔闲钱，想投资一下，天盛要发行的股票如果有富余，给我留一笔，让我入手几股怎么样？” 王流瞬间恍然，这么热情把他喊过来，原来是想从他这走后门，拿上笔新股，搭上天盛上市的顺风车，跟着捞一笔啊。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过，反正股票都要往外卖，卖给谁不是卖，给他留一笔，顺带着还能卖他一个人情，倒是也不错。 王流心里暗想，脸上装作略显为难道：“要发行多少股票还没定，而且承销商我已经选好了，就是定了，股票也会由承销商负责销售，我也不太好插手…… 不过既然成宇你开口了，那没说的，等定下来，说什么我也给你留上一笔。” 江成宇瞬间松了口气，喜上眉梢道：“够意思，这次多谢了，以后有事你尽管说话，我也绝对没二话。”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王流心满意足的笑笑，道：“说这就见外了，等我消息吧，有结果了我通知你。” “好。” “那个……股票如果有富裕的话，也给我留一笔可以吗？我手上正好也有笔闲钱。”许佑泽干笑着插话道。 王流眉毛一挑：“佑泽你也想入几股？” 许佑泽眨眨眼：“可以吗？” “你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不可以吗？回头一块等我消息吧。” 反正一个人情也是卖，两个人情还是卖，王流没犹豫，爽快答应下来。 “谢了。” 许佑泽瞬间喜笑颜开：“刚认识就拿你这么一份大礼，还怪不好意思的，以后有事你说话，只要我能帮的上，一定不推辞。 另外，最近刚听到点消息，你跟易趣、阿里的价格战打了这么久，上面有点看不下去了，这几天可能会找你谈一次话，介入调停一下，你先有个心里准备吧。” 调停价格战？ 王流一愣，心里一阵惊讶，有点不太明白，好端端的，上面怎么想介入起这件事了？ 不过价格战打了这么久，市场基本已经确定，再打下去确实也没太大意义，纯粹白烧钱，能借着这次机会收场，倒是也不错。 “行，我知道了。” 第444章 约谈 许佑泽果然没说错，前一天才提了醒，第二天王流就接到了消息。 “王总，刚刚有一个自称是发·改·委的人给公司打来电话，说要约您去部里见一面。”黎向涛突然打来电话，汇报道。 果然来了！ 王流心头一跳，昨天才得到的消息，今天就落实了，来的还挺快，就是…… 这事原来归发改委管的吗？ 他之前还真不知道，咂了咂嘴道：“约的什么时间？” “明天上午十点，您看您要过去吗？不行我替您去？” 我倒是也想，要调停价格战，过去一顿敲打肯定是免不了了，这种事能躲谁不想躲？ 但是上面都亲自打来电话了，如果只派黎向涛一个人过去，那不是不给上面面子吗？ 万一因此得罪了上面，以后给公司穿小鞋怎么办？ 稳妥起见，还是亲自去为好，敲打就敲打吧……王流心里暗想，道：“不用，我亲自去。” “您一个人去会不会有点尴尬？要不我陪您一块去吧。” 王流略作沉吟，道：“也好，你今天就飞过来吧，免的明天赶不上。” “好，我待会就去订机票。” 挂断电话，王流想了想，又打给了赵志同，他就在发改委工作，说不定能从他那边提前了解点情况。 “哈哈，王总，我刚还猜你八成要给我打电话了，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你还真打来了。” 一接通，赵志同先哈哈笑着说了句。 王流心里一动，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打给你？” 赵志同乐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部里约谈你的事吗，我猜你也得给我打来，了解一下情况，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吧，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诉你。” 你果然知道，看样子，我还真找对人了……王流果断道：“是哪位领导约的我？具体要跟我谈什么？” 赵志同道：“约你的是价格监督检查与反垄断局的陈局长，这是部里下属的专门监督市场价格的单位，要谈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你跟易趣、阿里打了这么久的价格战，价格压的太低，已经影响到正常的市场价格了。 这段时间部里已经接到好多举报你们恶意竞争的电话，原本想着你们最多就是打一阵，等钱烧完就消停了，部里就没太重视。 结果好家伙，易趣卖给了eBay，阿里收购了雅虎，又融了五亿美元，你更狠，居然直接启动上市了…… 你们这是准备牟足了劲，一直打下去了？ 部里这哪还能再坐的住，要让你们接着打下去，那市场还不得乱了套了？ 所以这才约的你们，懂了不？” 是……这么回事吗？ 怎么听着感觉部里反倒成了受害者了？ 还有……你们？ 王流追问道：“除了我，易趣、阿里那边部里也都约见了吗？” “当然，价格战是你们三家一块打的，要约见自然都得约上，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赵志同笑道：“三家里属天盛体量最大，所以第一个先约了你，随后就该易趣和阿里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都得过来喝杯茶。” 随后…… 也就是说，不是一块约见，而是单独约见了。 王流心里暗想，又问道：“陈局长性格怎么样？你跟我说说，我先想一下，明天该怎么应对他。” “我们不在一个部门，我接触的也不是很多，他性格怎么样，具体我也不太了解，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次直接约了你们三家，部里的态度很明确了，价格战这事，部里这次是铁了心要解决了。 你明天见了面，态度最好积极一点，伸手不打笑脸人，配合的好了，也就是喝杯茶的事。 但是记住千万别杠，不然一顿敲打铁定是免不了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嘛，这一点我还是懂的……王流点点头，道： “懂了，这次多谢了，等回头请你吃饭。” “行，回头闲了再说。”赵志同随口笑着应了下来。 …… 第二天。 临近上午十点，王流便带着黎向涛提前赶到了发改委，第一次来，有点陌生，正准备找人问一下路，也是巧了，在院里刚好碰上赵志同，直接拉他当了回向导，找到价格监督检查与反垄断局，跟秘书通报了一声，然后被秘书带到了会谈室。 “王总稍等一下，陈局马上就过来。” “好。” 王流点点头。 赵志同还有工作，刚才把他人送到就先走了，秘书丢下句话也走了，会谈室里只剩王流跟黎向涛俩人。 昨天跟赵志同了解完情况，已经想好了待会要怎么应对，王流很淡定，随便找了处座位，坐下等了起来。 黎向涛心里有点没底，坐在旁边皱眉道：“约好的十点见，现在都过十点了，人还没来，他们不会是故意把我们晾在这，想先给我们来个下马威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今天这关恐怕就有点难过了啊。” “既来之则安之，好不好过待会就知道了，现在想也没用，还是别费心思了，耐心等着吧。”王流淡定的安抚一句。 看这架势，确实有点晾他们的意思，不过晾他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待会儿的约谈能顺利点吗？ 反正他已经想好了，今天要积极配合，他都躺平了，那位陈局总不能再敲打他了吧。 黎向涛犹自不安心，刚想再开口，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进了门，打头一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西装，身材挺拔，也不知道是故意装出来的，还是本身性格使然，脸上不苟言笑，表情看着有点严肃。 身后是刚才见过的秘书。 王流心里明白，知道这位八成就是那位陈局了，起身打了声招呼：“陈局。” 黎向涛也赶忙跟着站了起来。 “坐，别拘谨，刚才突然有点事，处理了一下，耽误了点时间，让你们久等了，小方，去倒杯茶。” 陈继峰摆摆手，随口招呼一句，边说边走向正中间的主位。 “没事，也没等多久。”王流笑了笑，看他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陈继峰没废话，直入正题道：“知道今天为什么约你来吗？” “大概知道，是因为价格战的事吧？这点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把部分产品价格压的太低，扰乱到了正常的市场价格，给局里添麻烦了。”王流果断承认错误。 第445章 轻松过关 陈继峰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原本以为王流年纪轻轻，就一手经营起了天盛，多少会有点年轻气盛，不服管教，或者直接装傻充愣，今天会有点难搞。 却没想到，他居然干脆就认了下来。 这倒是有点出乎他预料了，难倒是刚才凉了他几分钟，起到作用了？ 陈继峰心里闪过些许猜测，表面不动声色道：“知道就好，电商是新兴行业，能发展起来，部里也替你们感到高兴。 但是也不能为了竞争，就无所不用其极吧，把价格压那么低，你们是抢到了市场，但是你们让那些线下商户们怎么生存？ 局里这几个月已经接到很多关于你们的投诉电话了，原本想着你们起步阶段不容易，如果不出格，局里也愿意给你们提供一些帮扶。 但是你们做的也太过了，价格一压再压，规模一再扩大，打了这么久还没打够，最近又都开始融资了，怎么，你们还想一直打下去吗？ 这事你说该怎么办吧？” 王流当即道：“陈局说得对，是我们做的有点出格了，你放心，回去之后我就立刻整改。” “不是整改，而是停止价格战，结束这种恶意竞争。” 陈继峰看着王流，强调道：“电商里天盛规模最大，你是老大，你先表个态吧，能不能做到？” 王流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然后咬牙道：“能，但是光我停止也不够啊，阿里和易趣要是不停止，接着跟我打价格战，那我该怎么办？” 陈继峰心里微松，又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搞定了，进展的倒是比他预计中还要顺利的多。 原本还想着王流如果不配合，他就敲打敲打他，为此还特意做了点准备，现在反倒都没用了。 不过，能搞定总归是好事。 陈继峰原本严肃的表情，现在也勾起一抹微笑，道：“放心，阿里和易趣随后我也会约谈，让它们也停止价格战，不会让你自己吃亏的。” “那就好。”王流配合的松了口气。 “除了调停价格战，这次约你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根据群众举报，局里已经核实，天盛商城部分店铺，存在价格欺诈行为，先提价再降价，最后促销价比原价还高。 还有部分产品，宣称全网最低价，但是这些产品只有天盛平台独有，拿别人没有的产品进行比价，显然不妥当，涉嫌虚假宣传，严重侵犯用户权益。 念在只是初犯，这次就不做处罚了，但是回去之后一定要严肃整改，确保用户权益不受侵犯。”陈继峰严肃道。 王流心头一凛，听这意思，他这是已经握住了天盛的把柄，刚才没提，直到现在才说，原本是准备以此来敲打他的吗？ 如果刚才他没有果断答应，现在给他的就不是整改，而是直接下罚单，给处罚了吧？ 虽然罚的那点款无足轻重，但是被处罚，多少会对商城的信誉造成一定影响，尤其是在正抢市场的当下，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 王流心里闪过一丝庆幸，正色道：“陈局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认真整改，努力杜绝此类现象再次出现。” 从发改委出来，王流暗暗松了口气，这次约谈之旅，倒是比他预想中要轻松不少。 从始至终他都积极配合，态度这么端正，陈继峰都颇感欣慰，不仅免了一顿敲打，还投桃报李，避掉一次处罚。 正事谈完，后面气氛就融洽多了，聊了几句，喝了杯茶，约谈轻松结束。 黎向涛也放松下来，笑道：“见面之前我还想着今天这关恐怕会不好过，没想到结果完全出乎预料，这么轻松就结束了。 虽说得停止价格战，但是打到现在，市场基本已经稳定了，再打下去也没太大意义，能借着这次调停收场，倒是也不错。 而且还避免了一次处罚，怎么感觉这次约谈反倒成了好事，收获看着还不错呢？” 那是我配合的好，不然你再试试看？ 王流撇撇嘴，随口问道：“上市的事筹备的怎么样了？” “按照贺嘉一的指导，上市委员会已经组建好，聘请了财务顾问，目前正在对财务进行清理和规范，接下来会陆续对公司各方面制度做出调整，等全部完成，预计至少要到两三个月之后了。”黎向涛解释道。 王流点点头：“原本上市是为了融资，现在价格战停下来，公司财务方面的压力大减，也不用着急上市了，慢慢筹备吧。” “明白。” “阿里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阿里最近倒是没什么动静，不过雅虎那边动作倒是不少，收购了雅虎，阿里最近一直在忙着整合，动作很大。 直接砍掉了门户业务、撤销了无线事业部，调整了公司管理机制，把雅虎通并入了淘宝，三七二一品牌划给了阿里，宣布改名为阿里巴巴网络实名。 看样子是想借助三七二一在地址栏插件这块的流量，来给阿里引引流了。” 啧啧啧这是直接把雅虎整个给分拆了啊。 门户业务虽然经过新浪、网易、搜狐以及铭越的联合瓜分，市场份额大减，但是好歹还有一些，阿里倒好，上来居然就直接给砍了。 够果断。 不过这样更好，直接放弃抵抗，倒是正好方便铭越再去顺势吃下一部分市场。 还有雅虎通，分拆出来并入了淘宝，这是想干嘛？不会是想以雅虎通为基础，给淘宝整个聊天工具吧。 如果是，那功能更加完善的淘宝，对天盛的威胁可就又大了一分啊。 不过也不全是坏事，至少社交上没了雅虎通这个竞争对手，QQ能再次一家独大了。 而且，铭越和QQ业绩向好，也能促使天盛上市时的股票发行价定的更高。 之前他费心费力搞掉雅虎，最后反倒便宜了阿里，现在阿里接手雅虎，又反过来送了他两份大礼，间接促进了天盛股价的提高，这一来一去，他俩也算扯平了啊。 最后是三七二一，划给阿里，改名阿里巴巴网络实名，这明摆着是想借助三七二一在搜索市场的流量，来给阿里引流啊。 想法挺好，以三七二一的市场份额，确实算是一个不错的流量来源渠道，但是 说到底三七二一也只是一个地址栏插件，是插件，那就算的上是流氓软件了吧？ 某位“流氓教父”可正磨刀霍霍，准备开发一款安全软件，把流氓软件一网打尽，好给自己的社区搜索铺平道路呢。 上次见面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开发好了没？ 第446章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王流心里快速闪过这些盘算，然后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周鸿祎。 “老周，中午有时间没？一起出来吃个饭？” “中午吗？有啊，在哪吃。”周鸿祎沉吟一瞬，爽快答应下来。 王流笑道：“京城饭店吧，之前去过几次，味道还不错。” “行，待会我就过去。” 挂断电话，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王流笑了笑：“时间倒是刚刚好。” 黎向涛有点困惑，不明白正聊阿里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拐到约周鸿祎出来吃饭了，犹豫一下，他小心问道： “约周总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流嗯了一声：“有点事想问问他，马上到中午了，你也一块来吧，一起吃个饭。” 黎向涛不明所以，也没再多问，点头答应道：“好。” …… 京城饭店。 王流带着黎向涛先赶了过来，刚开好包厢，周鸿祎带着齐向东也到了。 一见面，王流就先愣了下，才两个多月没见，周鸿祎原本看着还挺清秀的脸，居然变成了胡子拉碴，嘴边还起了两个泡，手上更是直接缠上了绷带，整个人看着都沧桑了很多。 王流看的一脸惊愕：“怎么了这是？公司压力大？还是你跟人干架了？才多久没见，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绷带都缠上了？” “别提了。” 周鸿祎郁闷道：“雅虎那帮人，自己没把公司经营好，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居然都怪我身上了，说是我从雅虎挖人，掠夺走了大量技术，才导致雅虎市场份额大降。 光说还不够，还开记者会来公然污蔑我，说我拿钱挖他们墙角，没有底线，毫无职业道德…… 他公然污蔑我，就有职业道德了？ 人是我挖的吗？明明是他们把公司卖给了阿里，阿里砍了那么多部门，又没整合好，才导致员工不满意，纷纷离职的，我只是顺势接收了过去而已，怎么反倒都成我的错了？ 他们要不这么乱搞，至于公司离心离德，这么多人离职出走吗？” 懂了，这是被气的啊！ 难怪这么沧桑，嘴边都起泡了，这是被气到上火了啊。 可是…… “你手上这伤又是怎么回事？”王流眨眨眼问道。 “被他们骂了这么久，舆论都被带跑了，新闻上全部对我口诛笔伐，上次实在没忍住，砸了下桌子，结果一个不巧，然后就成这样了。”周鸿祎郁闷道。 啧啧啧……这还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啊，砸个桌子居然都能把手给伤了？ 王流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周鸿祎。 黎向涛好奇道：“他们这么污蔑你，你就没回应，给自己澄清一下吗？” “怎么没有，我都回应了无数次了，但每次回应完，雅虎就立刻跳出来，再次抹黑我，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搞的最后根本没人信我，我有什么办法？”周鸿祎想想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王流疑惑道：“话说，你到底又挖了雅虎多少人？至于让他们这么跟你对着干？” “不是挖，是接收，都是他们自己辞职的。”周鸿祎纠正道。 “好吧好吧，接收就接收，你又从雅虎接收了多少人？” “也没多少，就……一百多人吧。” 一百多…… 合着你前前后后，光从雅虎就弄了三百多人啊。 难怪他们要这么黑你，就这一笔账，他们没来找你拼命就算不错了……王流暗暗腹诽。 黎向涛嘴一咧，差点没当场笑出声，看着周鸿祎直接黑下来的脸色，赶忙又忍住，但是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憋的很辛苦。 气氛忽然有点尴尬。 齐向东赶忙圆场道：“王总今天把我们喊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对。” 王流顺势岔开话题道：“公司成立起来也有两个月了吧？现在进展的怎么样？上次说的两项业务，开发好了吗？” 周鸿祎脸色一正，认真道：“我也正想跟你说呢，‘流氓克星’已经开发好了，测试也没问题，可以安排发布了，就是没什么好的发布渠道。 王总你看……是不是按之前说的，让天盛帮忙给引引流？” 果然开发好了！ 王流眼睛一亮，这就好办了啊，正好给阿里一个惊喜，想利用三七二一帮忙引流？那就先把三七二一给清除了，看你还怎么引。 不过……流氓克星是什么鬼？不是应该叫360安全卫士的吗？ 王流疑惑的看了眼周鸿祎，道：“引流没问题，正好向涛也在这，之前合作过，你俩也认识，我就不介绍了，等回头你俩合计一下，让他帮你在天盛上安排一轮推广。 但是……流氓克星这名字，听着感觉有点土啊，最好还是改一个吧，改个好听点的，叫个安全卫士什么的，听着多大气，也方便推广。” 周鸿祎瞬间脸色一喜，以天盛的用户量，一轮推广下来，装机量基本就稳了啊，至于改名字这种小事，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就听王总的，名字回头我就改，就叫安全卫士。” 王流笑了笑，看向黎向涛道：“这事就交给你了，回头跟周总商量一下，看看具体该怎么推广。” “好。”黎向涛一口应下，直接在饭桌上，跟周鸿祎商量起来。 都是业内专家，该如何推广，俩人熟得很，三言两语就把推广敲定了下来。 周鸿祎彻底松了口气，端起杯酒，热情招呼道：“王总、黎总，多的我就不说了，来，我敬你们一杯。” 王流客气一句，跟黎向涛一起举杯示意，一饮而尽，随后问道：“社区搜索开发的怎么样了？” 周鸿祎笑道：“也差不多了，等随后测试一下，就可以推出了。” 王流点点头，等测试好，安全卫士应该也推广完，打下用户基础，扫清了各种流氓插件，给社区搜索铺平道路，到时候正好顺势推出，好算计啊。 …… 阿里和易趣也都被陈继峰约过去喝了杯茶，不出意料，两家也都一致同意，停止价格战，打了四个月的价格战，至此彻底结束。 随后没多久，阿里就整合好了三七二一，正式推出了阿里巴巴网络实名。 于此同时，改了名的流氓克星，以360安全卫士的品牌名称，经过天盛的全渠道推广，正式发布。 第447章 欺人太甚 什么叫悲喜两重天？ 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什么叫乐极生悲？ 老马现在全部都真切感受到了。 接手雅虎，大刀阔斧整合了一个月，一举砍掉了大批业务，只保留了几项优势项目，其中三七二一就是重中之重。 首先是盈利，坐拥上亿用户，三七二一每年的营收超过两亿，是雅虎最赚钱的业务，即便放在当下整个互联网行业，也算的上表现优异。 把三七二一整合进阿里，正好给公司增加些营收，弥补一下这么长时间价格战打下来，造成的巨大亏损，让业绩好看点。 其次是流量，易趣的颓势他也看出来了，以后基本没了威胁，竞争对手只剩天盛，而他跟天盛相比，最大的劣势就是没有像天盛那样巨大且稳定的流量来源。 而三七二一的上亿用户，正好弥补上了这一点，让他以后跟天盛的竞争能更有利，有机会抢到更多市场。 还有最后…… 最近天盛上市的动静闹的那么大，他自然也听说了，说不羡慕那是假的，把三七二一整合进阿里，除了给公司增加些营收，为以后跟天盛的竞争铺路，方便抢占市场。 同时他还有更深一层的想法，那就是给上市做准备。 可以说，他对三七二一可谓寄予了厚望，为了能顺利达到这三个目标，他甚至还跟公司一众高层商讨，策划了一场“地址栏营销万里行”活动。 分别在北上广深、青岛、成都等地举办普及培训活动，让更多人了解到网络实名的意义和优势，给阿里巴巴网络实名业务的推广提供助力。 想法挺好，然而才刚开始实施，一头拦路虎便猝不及防、横空出世。 “发现流氓插件，建议清除。” 老马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提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阿里巴巴网络实名刚推出，“营销万里行”活动也在稳步推进，然而装机量不仅没有增长，反而出现了下降，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幅度越来越大。 一查才发现，原来是一款名叫“360安全卫士”的软件在从中作梗，把阿里巴巴网络实名鉴定成了恶意插件，并且还提供清除卸载服务，以至于大批量用户纷纷卸载。 听到消息，老马第一时间下载了360安全卫士，亲自体验了下，然后就发现，果不其然，阿里巴巴网络实名还真被鉴别成了恶意插件，而且在扫描出来的一众插件中，遥遥领先，排在第一个，而且还加了一个大大的红色警告…… 老马脸都气黑了，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他这一款好好的软件，怎么就成恶意插件了？ 还讲不讲理了？ 不分青红皂白就说阿里巴巴网络实名是流氓插件，我看你才是流氓吧？ 等接着查清360安全卫士的底细，老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真让他说着了，对方还真是个“流氓”。 360安全卫士居然是周鸿祎开发的，他这个“流氓教父”，三七二一的创始人，现在居然反过来查杀起它了，说它是流氓插件…… 他是怎么好意思的？ 愤怒之余，老马还有点憋屈。 雅虎现在归了他，也是他的产业了，周鸿祎持续从他这里挖人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又使出这种卑鄙手段，这明摆着是冲他来的，想赶尽杀绝，踩着他往上爬啊。 简直欺人太甚！ 必须得反击，不然不止他对阿里巴巴网络实名的期望会落空，他意更难平。 老马黑着脸，当即拿起电话，道：“通知全体高层，立刻到会议室开会。” …… 《雅虎再次召开新闻发布会，痛斥周鸿祎种种不道德行为》 《阿里发布通告，严厉谴责360安全卫士恶意造谣》 《阿里巴巴董事长马云接受采访，称阿里巴巴网络实名合法合规，绝非恶意插件》 阿里的反击很快出炉，从对周鸿祎展开进一步的声讨，到替阿里巴巴网络实名正名，最后还向360安全卫士发出警告，要求停止污蔑并公开道歉，否则将采取法律行动，维护自己的声誉。 一系列操作眼花缭乱。 看着新闻，王流露出了一抹吃瓜群众的微笑。 安全卫士没推出前，他就想过到时候恐怕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被雅虎攻击抹黑了那么久，气到上火，甚至手都因此负伤了的周鸿祎，肯定攒了一肚子气。 而雅虎出售给了阿里，想出气，周鸿祎肯定会拿阿里开刀，正好三七二一整合进了阿里，又正好他做的是安全软件，正好可以在这方面搞点文章。 既能给自己出气，同时还能踩着三七二一上位。 也正是看透了这点，所以，虽然王流想借安全卫士之手，清除三七二一，进而打击阿里，让它原本想借三七二一给自己引流的想法全盘落空。 但是也并没有特意叮嘱周鸿祎，而是相信，即便他不叮嘱，他也绝对会这么做。 情况也跟他预想中一样，360安全卫士的清查对象中，老周果然重点关照了三七二一，也就是改名后的阿里巴巴网络实名，对它展开了大肆查杀。 而阿里的反应也很迅速且到位，先让雅虎召开新闻发布会，直接挑明这是周鸿祎的恶意打压，转移焦点，把水搅浑。 然后老马亲自接受采访，给阿里巴巴网络实名正名，同时警告360安全卫士，停止造谣抹黑，否则将诉诸法律，以维护公司声誉，企图从源头上消除影响。 王流看的也暗暗点头，结果如何先不说，起码这公关做的很不错。 就是……本来就被攻击抹黑了许久的周鸿祎，再次面对雅虎的声讨，还有阿里发出的威胁，这下肯定得更郁闷、更气愤了吧？ 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展开回击？ 王流属实有点好奇，借着了解安全卫士业绩如何的名义，打给了周鸿祎，想旁敲侧击了解一下情况。 结果有点出乎他预料，周鸿祎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真兴高采烈的跟他汇报起了安全卫士的业绩： “王总，天盛的推广效果是真不错啊，发布还没两天，装机量已经突破了五十万了，比我预计中还要好，照这个趋势增长下去，等这轮推广结束，我看安全卫士少说也能收获五六百万用户。” 第448章 脏那是真滴脏 以天盛的用户基数，全力替安全卫士做推广，效果好是肯定的，王流丝毫没有意外。 而这还是正经推广，如果用点其它手段，比如捆绑安装，或者干脆强制安装什么的，那别说五十万，五百万都有可能。 他打电话来可不是想问这个的，王流旁敲侧击道：“还不错，不过我听说雅虎昨天下午又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会上又对你进行了不少攻击。 阿里也发了公告，说安全卫士恶意打压它，还威胁要起诉你，这事儿你听说了吧？” 周鸿祎冷哼一声，道：“听说了，两个跳梁小丑，也就只会耍点嘴皮子功夫了。” “你打算怎么办？不搭理他们？还是息事宁人？”王流追问道。 “不可能。” 周鸿祎想也没想，就冷声道：“骂了我这么久，还想让我息事宁人，他们想什么美事呢，这次我绝不会妥协。 也不能不搭理，不然光让他们说，把舆论带跑了，最后又都成我的错了，这次一定得回应一下他们。 办法我都想好了，他们不是威胁要起诉我吗？那我就先下手为强，先起诉了雅虎再说，造谣污蔑了我这么久，也该给它点颜色看看了。 还有，阿里说我对他们恶意打压？ 那好，那我就发起一场公投活动，让网民自己投票，看安全卫士清除三七二一，到底是不是恶意打压。 网民们自己投票做出的决定，他们总该无话可说了吧？ 这次我非得让这对雅巴组合，变成真哑巴不可。” 哑、巴？ 嗯……雅虎、阿里巴巴……听着好像也没毛病啊。 王流忽然一乐，这外号起的，到位。 然后琢磨了下周鸿祎说的反击手段，别说，还真挺不错。 先下手为强，直接起诉雅虎，既能有效回击，还表明了他的态度，敢上法院对簿公堂，官司输赢先不论，至少证明了他心里没鬼，那雅虎说的各种声讨，就得打个折扣了。 投票这招更狠，眼下各种插件横行，网民早就不堪其扰、深恶痛绝了，而三七二一又是靠捆绑、强制安装起家的，还带起了流氓软件的风潮，名声早就毁了。 虽然卖给雅虎之后，三七二一就已经做出更改，不在使用捆绑、强制安装推广，也允许用户卸载，但是…… 三七二一流氓软件的名声已经深入人心了，谁还会管这些呢？ 结果王流不用想也能预料到，等投票一出，绝对会是压倒性的优势，绝大部分网民都支持360安全卫士，对阿里巴巴网络实名的查杀。 最后不仅能光明正大的对阿里进行打压，还得让他无话可说，简直堪称杀人诛心啊。 不愧能成为后世的互联网大佬，这一个个的心思真的是…… 脏，那是真滴脏！ 王流心里暗暗吐槽两句，笑道：“你有准备就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说话，能帮我尽力帮。” “行，有需要我会跟你开口的。”周鸿祎笑着一口答应下来。 …… 《反击！周鸿祎宣布正式起诉雅虎》 《奇虎召开新闻发布会，就雅虎的相关指责进行公开回应》 《周鸿祎接受专访，直言雅虎对他的各种指责都是造谣污蔑》 周鸿祎说到做到，不仅当天就安排律师，向法院递交了诉状，同时自己也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对雅虎的相关指责逐条尽兴了严词驳斥。 迅速掀起了一片热议，各种新闻铺天盖地开始报道。 趁着这股热度，周鸿祎随后便联合贴吧、铭越，以及奇虎自己的官方网站，顺势发起投票活动： “你是否支持360安全卫士查杀恶意软件？” “360安全卫士公投活动。” “360安全卫士查杀3721属于恶意打压吗？” 三场投票，结果全部如王流所料，被各种流氓软件困扰到深恶痛绝的网民，绝大部分都对360安全卫士持高度赞扬态度，叫好声一片。 光贴吧就有超过二十万用户参与投票，其中99的用户都选择了支持，只有1的用户选择反对。 铭越和奇虎的两场投票，也都以压倒性优势拿到胜利。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事实也胜于雄辩，结果一出炉，便等于直接用事实堵住了阿里的嘴，让它之前做的公关全部落了空。 当然，认阿里肯定是不会认的，一口咬定了贴吧、铭越都是天盛的产业，而他们跟天盛是竞争对手，投票一定有猫腻，他们对结果不认同，强行挽尊。 但收效甚微，反而遭到了一片嘲讽，周鸿祎也抓住机会再次补刀，放话出去说，如果对结果不认可，觉的有猫腻，就让阿里自己发起一场投票，自己操作试试看。 无数网友也跟着架秧子起哄。 可惜阿里直接装死，完全没敢回应。 嘴硬归嘴硬，但是形势他们还是看的清的，知道网民已经对流氓软件深恶痛绝，而三七二一的名声又属实堪忧，自己发起投票，结果不用想他们也能猜到，绝对是自取其辱，他们傻了才会去这么做。 但是如果不做，那这个哑巴亏可就吃定了。 而周鸿祎则收获满满，在此之前，依靠流氓软件起家这个污点，加上之前又被雅虎持续攻击抹黑，他的名声已经跌落谷底，说句臭名昭著都不为过。 这次凭借安全卫士，不仅让他一举洗白了自己的名声，同时还借助起诉和投票引起来的关注度，狠狠收割了一波用户。 安全卫士的装机量扶摇直上，短短半个月，就一举突破了千万大关。 算的上是名利双收了。 而王流也小有收获，根据周鸿祎反馈过来的数据，如今每天使用安全卫士卸载阿里巴巴网络实名的人数已经直逼三十万，同时还在快速上涨。 照这个趋势进行下去，就算三七二一之前有上亿装机量打底，估计也顶不了多久了。 他原本设想的，通过清除三七二一，进而打破阿里想借它引流的目的，完美达成。 而且，阿里不仅愿望落空，没有借助三七二一给自己引来流量，反而还被周鸿祎一顿操作，惹了一身骚。 名声略微受损，连带着淘宝好不容易才做起来的业绩，也出现了些许下滑。 损失的这部分市场，自热而然的被天盛给接手了，自从停止价格战之后，增速已经放缓的业绩，也再次迎来一波大涨。 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第449章 能人 金九银十。 房地产行业一年当中最火爆的销售旺季。 东城区项目经过紧张筹划，也选在了此刻开盘。 从温州炒房团横空出世，到招拍挂制度出台，一系列因素催发下，房价已经开启上升模式，市场越发火爆，再加上本就选的销售旺季，双重因素叠加，预售进行的异常顺利。 即便王流把开盘价定在了6800每平，远超东城区已经涨到4500每平的均价，依旧抢购不断，短短半个多月，一期项目，七百多套房源，便接近售罄。 之前答应了辛蕊，等忙完这段就组织公司全体成员来场团建，王流也说到做到，直接在九华山庄定了几套别墅套房，让何亮策划了场为期两天的团建。 一来犒劳下众人。 二来也借助这次集体活动，给刚成立还没多久的京城分公司，提升一下团队凝聚力。 王流作为老板，也过来凑了个热闹。 “王总，我们要去打保龄球，您要一起去吗？” 远处一群脱去制服，换上了自己喜欢的衣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叽叽喳喳一阵，最后推举辛蕊过来邀请了下王流。 九华山庄是综合度假村，除了温泉，还有按摩、影院、网球、台球、酒吧等许多其它项目，保龄球也是其中一项。 别墅庭院外，泳池旁边，王流靠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正悠闲的吹着秋风、喝着小酒，闻言摆了摆手，笑道： “我就算了，你们自己去吧，玩的开心点。” 难得过来玩一趟，还是让她们自己去玩吧，他这个老板要过去，有他在，她们多少会有些顾忌，放不开，玩的也不痛快，他还是不去当这个障碍了。 而且……他一个大老爷们，跟一帮女孩子掺和一块，看着也不像话啊。 “哦，那我们自己去了。”辛蕊笑了下，转身跟着一帮小姑娘，浩浩荡荡去了保龄球馆。 王流则侧过头，看向坐在另一边躺椅上的何亮，问道：“公司账上回笼了多少资金了？” “四亿多，一期还剩几套房没有清盘，等全部销售完，大概能回笼到四亿七千万。”何亮回道。 王流点点头，接近五个亿，足够缓解一下公司的资金压力了。 “要接着开发二期吗？”何亮接着问道。 “不急，先等等。” 眼下房价虽然已经开始上涨，但是幅度还有限，距离后世的天价房价还差的远呢。 开发一期，是因为当初拿地时，几乎把公司资金都砸了进去，得尽快开发回笼资金，缓解财务压力。 现在财务压力已经缓解，剩下的二期、三期，自然是拖得越久，赚的越多。 王流道：“想在京城站稳脚跟，光靠一个项目可不够，现在账上有钱了，也该去再找些项目来做了。 你留意一下，看看近期有没有什么土地要出让，不管是招标、拍卖还是挂牌，只要有，就争取去拿下一块。” “明白了，等回头我就去打听一下。” 何亮点头答应下来，目光不经意间从门口扫了一眼，正好看到几道人影从门口路过，忽然眉毛一挑，‘咦’了一声。 王流奇怪道：“怎么了？” “好像看到个熟人……嗯，也不算熟人，就是在京城地产界挺有名气一人，之前见过两面。” “是吗？谁啊？” “谢强。” 谢强？ 王流眉头微蹙，这人他也听说过，原京城珠江地产总经理，在任两年多，通过各种运作，成功给珠江地产拿下八块地，宗地面积超五千五百亩，总开发面积超370万平，以高超的拿地手段，一举在京城房地产界名声大噪，确实算的上是个能人。 “最近有传闻说，他从珠江离了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正好今天碰上，要不我过去探探他的口风吧，如果是真的，我们试试看能不能把他邀请到公司怎么样？”何亮试探道。 离职了？ 王流眼睛一亮，如果真是这样，那眼下还真是个机会。 分公司刚组建半年，人手方面还是有点短缺，尤其是像谢强这种精英，正好他刚计划再给公司拿块地，而谢强又是以擅长拿地而著称，如果能把他邀请来公司，倒是还真不错。 “一起去吧，他朝哪边走了？”王流直接起身。 既然想邀请人，自然得拿出点诚意才行，光让何亮去可不够。 “左边，我带您去。” 何亮慌忙跟着起身，一马当先走在前，匆匆出门看了眼，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还好，人还没走远。 “王总，那边中间那个就是，我之前跟他见过两面，也算认识，正好有个由头，我先过去跟他打声招呼吧。” 何亮回过头冲王流道。 “好。”王流点点头。 何亮当即追了过去。 “谢总？” 正走在前的谢强闻言脚步一停，疑惑的回头看了眼。 “还真是你啊。”何亮顿时露出一幅惊喜的表情，快步走到了跟前，看了眼谢强身边几人，笑道：“跟朋友过来玩？” 谢强盯着何亮看了两眼，然后忽然恍然，微笑道：“对，何总也过来玩？” “公司团建，带同事过来放松下。”何亮随口解释一句，然后看向跟了过来的王总，道： “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董事长，王总。” 之前砸了八亿多拿地，随后又是价格战，又是天盛上市，一系列事情下来，王流如今在京城，也已经名声大噪。 不用何亮介绍，谢强也认出了他，赶忙伸手道：“王总，久仰大名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 “这位是珠江地产总经理谢强。”何亮又替王流引荐了一下。 王流笑道：“两年拿下八块地，给珠江进账370万平方米，谢总的大名我也听说很久了。” 谢强顿时一笑，这确实是他从业生涯中的高光时刻，又有些谦虚道：“因缘际会而已，其实也没什么，王总过奖了。” 他身边几个朋友也纷纷上前，跟王流打了声招呼，难得碰上一位大佬，认识一下总归没错。 王流一一握了握手，寒暄两句，随后看向谢强道：“你们这是准备去干嘛？” 第450章 雪中送炭 “最近天气转凉了，我们几个商量着过来泡泡温泉，正准备过去呢。”谢强解释道。 何亮眼睛一亮：“那还真是巧了，我跟王总刚才也正商量着要去泡泡温泉呢，王总、谢总，要不咱们干脆一块去吧。” 王流默默给他点了个赞，这机会找的，到位。 就是……第一次见面就坦诚相见，好像有点怪啊…… “我没意见，人多了也热闹点。” 谢强眼里闪过一抹意外，如果说今天碰上是巧遇，那现在又主动提议一起去泡温泉，意思就很明显了，这两人多半就是冲他来的啊。 找他是想干嘛？ 谢强心里闪过些许猜测，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先回身看了下几位朋友，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 “行啊。” “王总愿意赏脸，我求之不得呢。” “一起去吧。” 几人也都不傻，猜出了王流两人突然找来，多半是找谢强有什么事，给他行个方便，他们也正好能再跟王流深入接触一下，没怎么犹豫，便全部爽快答应下来。 谢强顺势道：“得，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一起去。” 王流和何亮各自一笑，当即跟着几人一块向温泉区走去。 边走边聊，王流找了个空档，忽然试探道：“最近听说谢总从珠江离职了？这事儿是真的吗？” 谢强点点头：“是真的，已经有一阵了。” 何亮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离职了？” 谢强沉默了一瞬，苦笑道：“一言难尽，算是出了点意外吧，索性就离职了。” 听这意思，这是有什么隐情啊……王流心里暗想，不过他既然不想说，他也没再追问，岔开话题道：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想好了吗？” 谢强摇摇头：“还没有，这几年忙来忙去的，一直也没怎么歇过，有点累了，打算先休息一下，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劳逸结合，该休息是得休息一下。” 王流随口应付一句，然后话音一转，笑道：“正好我们公司也是干房地产的，跟谢总是同行，等休息够了，谢总要是还没有想好什么打算的话，要不就先来我们公司试试手吧。 都是同行，我相信谢总在宏兴工作的一定能得心应手的。” 谢强陡然心头一跳，完全明白了，他俩突然找过来，八成是听说了他离职，想过来邀请他加入宏兴啊。 旁边几人也都恍然，一人道：“差点忘了，浴池还没定呢，我先去把浴池定一下。” “一起吧，听说这里又推出来几项新药浴，我过去帮你挑个好点的。” “王总，老谢，你们先聊着，我们先过去了。” 其他人也纷纷找了个借口先走了，留下谢强和王流、何亮三人，方便他们谈事。 谢强自然也能看的出来，沉吟一下，道：“感谢王总的邀请，但是有一件事王总恐怕还不知道，我觉的还是有必要先跟王总说一下。” “什么事，你说。” “王总也是干房地产的，之前国土部发布的招拍挂制度，你应该也知道，说实话，我从珠江离职，也是因为这点。” 谢强苦笑道：“在入行房地产之前，我先在媒体干过，后来又进海南省，当了两年公务员，比较擅长和人打交道，对政府这块也比较熟悉。 这也是我进入房地产的契机，更是我的优势所在，在珠江这两年，之所以能拿下这么多地，也是多亏了这一点。 但是…… 招拍挂制度一出台，协商拿地没了用武之地，我的优势也基本荡然无存了。 没了这一点，在其它方面，我跟其他人相比，其实并没有优势可言，所以…… 感谢王总能看得起我，但是我恐怕并不能胜任。” 难怪之前拿地那么猛，难怪明明已经名声大噪，却又突然从珠江离了职，感情原来是因为这些啊……王流心里恍然，忽然有点同情起他了。 明明已经靠着自己善于交际的能力名声大噪，前途一片大好，结果招挂拍制度突然出台，直接把他打回了原型。 就连他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公司，也因此舍弃了他……也可能是他自己觉的优势被废，不再能胜任原来的职位，主动辞的职。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都太倒霉了吧。 虽然有点不地道，但是王流在同情之余，忽然还有点暗喜，这样更好啊！ 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来的更能笼络人心？ 他刚才说还没有想好以后的打算，恐怕还是谦虚了，这哪是没有想好，这八成是根本没有找到下家啊。 他现在主动抛出橄榄枝，正好算是雪中送炭。 虽然招拍挂制度出台，他善于交际，从而能跟政府部门协商拿地的优势基本消失，但是他也不至于一无是处，至少他善于交际，而且熟悉政府部门的优势还是存在的。 除了协商拿地，财税、拆迁、四证审批，需要跟政府部门打交道的环节多的是，尤其等过几年房价爆涨，房市过于火爆，上面开始频频调控之后，更得小心处理和政府部门的关系，而这就是他的强项。 还有，之前帮珠江拿了那么多地，他在京城肯定已经积累了不少人脉，而这也是宏兴目前正欠缺的，把他拉进公司，就等于直接在京城打通了各个环节的关节，作用还是很大的。 邀请他进公司，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流快速盘算完，笑道：“谢总很坦诚，但是也太小看自己了，就算因为招拍挂制度的出台，你在拿地环节会受到些影响，但是怎么说也主管了珠江好几年，在经验和人脉这块还是很有能量的。 宏兴目前就缺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加入我们吧。” 谢强看了眼王流，感受的到他脸上的真诚，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离职这段时间，他也联系过几家公司，还有几家公司主动来找他，但是每次他如实相告之后就没了下文，处境确实有点尴尬。 刚才跟王流说完，以他的智慧，他相信王流肯定也能想到他如今的处境，但是他依然还是选择邀请他，有点感动。 同时也有点心动，宏兴他知道，这几年新崛起的地产公司，今年又强势进军了京城，实力强劲，如果能加入宏兴，也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谢强目光微微闪烁，沉思片刻，一咬牙，看向王流道：“既然王总看得起，那我也不矫情了，我答应你，加入宏兴，以后一定努力，争取给公司做出贡献。” 王流当即哈哈一笑，热情伸手道：“这就对了，欢迎加入。” 第451章 改制完成 原本说好了要先休息一阵的谢强，接受了王流的邀请之后，第二天便正式到宏兴走马上任了。 职位和待遇昨天已经商量好，任副总经理，比之前在珠江时降了一级，不过他已经很知足了。 招拍挂制度一出台，他的优势本就大受影响，他自认为他也暂时没能力做好更高的职位。 更何况，在他之前何亮已经任职总经理，没道理他这个新人一上来就抢了他的位置，先做个副总也挺好。 待遇则是二十万年薪，外加十万股权。 毕竟只是分公司的副总，而且眼下薪资水平还不像后世那么高，即便是上市公司的高管，眼下的薪资大多也只是在三四十万之间，最惨的如海尔、华泰、五粮液等公司，高管年薪甚至只有三四万，你敢信？ 所以，二十万已经不算少了。 另外十万股权也不是入职就一次性发放给他，而是任职满两年之后，先兑付50，满三年再兑付25，满四年全部兑付，算是股权激励的常规操作。 谢强对此都懂，没有犹豫便爽快答应下来。 大概是离职久了，有点静极思动，也可能是在明知道他处境尴尬，王流还坚持邀请，并许以高薪和股权，让谢强更加感动，工作动力很足，入职当天便开始积极行动起来，卖力的给公司联系起了土地事宜。 不愧是曾经的拿地强人，虽然因为招拍挂制度的出台，让他没了和市里协商拿地的资本，但是人脉还在，消息很灵通，很快便有了收获，京城国土资源局有意将朝阳区一块土地挂牌出让。 消息汇报给王流之后，王流直接授意让他主导这次的拿地事宜，怎么说也是在珠江当了几年一把手的人，他的能力王流还是信的过的。 结果也没让他失望，经过一番操作，谢强成功将地竞买到手，除了东城区之外，宏兴在京城又有了第二个项目。 时间不知不觉进了十一月。 筹备了两个多月的天盛上市事宜，在贺嘉一的指导下，改制工作已经基本完成。 南华。 家里。 京城暂时没什么事，上完MBA之后，王流抽空回来了一趟，一来看看家，二来也跟黎向涛和贺嘉一约好了要谈点事。 约好了上午在家里见面，早上起床吃完早饭之后，王流没有去公司，留在家里边带儿子，边等黎向涛和贺嘉一上门。 将近一岁半的王英，已经能走路了，睡了一晚，早上正精力充沛，迈着小短腿在客厅歪歪扭扭的跑来跑去，一刻不消停。 怕他磕了碰了摔了，王流也全程跟在他屁股后面照看，半天折腾下来，小东西还没玩累，倒是先把他折腾了个够呛。 累倒是不累，就是太磨人了。 着实体验了一把当老父亲的辛酸。 不过他这小半年长期不在家，跟儿子之间有些生疏的感情，也在这半天折腾下增进了不少，倒是也值了。 又折腾了会儿，小东西终于玩够了，黎向涛和贺嘉一也恰好联袂而来，王流把儿子交给保姆，带他去休息，自己则招呼黎向涛和贺嘉一去了客厅落座。 “王总很疼儿子啊，我跟黎总这一来，没打扰到你和儿子玩乐吧。”一进门就看到了王流趴在地上给儿子当马骑的画面，贺嘉一上来先调侃了句。 “没有，他也玩够了，就是你们不来，他也该去休息了。”王流笑了笑，又叹口气道：“这半年一直在忙，没怎么顾得上陪他，难得回来了，能陪还是多陪陪吧。” 贺嘉一收敛笑容，跟着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也有段日子没回家了，也不知道我家那小子跟我生分了没，等下次回去我也跟王总学学，多陪陪他。” 黎向涛点了点头，神色跟着有些黯然，他也是结了婚的人，同样有家有小，离开家的时间比他俩还长，被他俩说的，他莫名也有点想家了。 柳姨过来给三人倒了杯茶。 王流顺势顺势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些了，说正事吧，公司改制进行的怎么样了？” 黎向涛神色一正，道：“算是初步完成了，在贺总指导下，已经完成了对各项机制的调整，上市主体也已经确定，这次先把电商业务加游戏业务打包上市。 剩下的社交、搜索、支付等业务，全部分拆了出来，等随后看情况再决定上市计划。” 说着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了王流。 王流点点头，这次要融资的是电商业务，天盛商城是肯定要上的，但是商城成立时间毕竟还短，而港股上市也要求盈利，打了这么久的价格战，商城业绩是挺好，但亏损很严重，光靠商城一项，还达不到上市标准，得加上游戏业务搭配一下。 等将来电商业务发展起来，也可以再把游戏业务分拆出来重新上市，也无所谓了。 情况黎向涛之前已经跟他说过，他也知道。 随手接过文件，王流低头翻看起来。 贺嘉一道：“公司改制完，接下来就该着手准备招股说明书了，黎总已经请审计公司核算过，电商加游戏两项业务，天盛这次要上市的总股本是二十六亿左右。 港股IPO要求的股票发行数量是不低于总股本的25，如果市值超过一百亿，最低可以降低到15。 天盛的估值肯定是超过百亿了，所以，天盛这次最低要发行15的股票，也就是458亿股。 或者王总如果想多发行些也可以，看你自己意思。” 王流微微颔首，所谓总股本，简而言之就是公司上市之前，自己具有的本钱，也就是净资产，一般是一元等于一股。 这次只是把电商和游戏两项业务打包上市，天盛的净资产降低了不少，总股本只剩二十六亿股也正常。 而IPO的股票都是增发，所以最低要发行15的股票，不是指二十六亿的15，而是增发之后总股本的15，也就是贺嘉一计算的458亿股左右。 天盛成立至今，只接受过软银一笔融资，出让了5股权，另外，这些年通过期权激励，也分给公司一众员工大约55左右的股权。 除此之外，其它所有股权都在王流手上，就算这次发行15的股票，对他的控股权也没有任何影响。 ( 第452章 十亿奖励 “就按15的规模发行吧。” 王流点头敲打下来，看了眼黎向涛和贺嘉一，又问道：“发行价是多少，你们商量过了吗？” 贺嘉一摇头道：“还没有，今天过来的另一件事，就是跟你商量一下定价的问题。 港股的定价分两步，第一步是初步询价，先确定价格发行区间，然后通过路演，由投资人自己选择价格申购，最后根据申购结果，最终确定发行价。 我给天盛做过估测，这次要上市的电商和游戏业务，估值大概能在680到740亿之间，对应的的发行价格区间就是222到242。 不过具体定多少，还得等先询价之后才能确定。” 680到740亿…… 单纯靠电商和游戏两项业务，以目前的市场规模，这个估值倒也算合理了。 至于具体价格，只能等路演结束之后才能确定，毕竟得先看看投资人的申购热情如何，不然如果盲目确定，定的太高，影响投资人投资热情，而定的低了，他自由又吃亏，都不合适。 这个道理王流自然也懂，点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定吧。” “好。” 贺嘉一笑了笑，又道：“另外，虽然电商和游戏两项业务，将来潜力都很高，但是将来的事谁都说不准，风险总归是有的。 想让投资人放心认购，还得做个盈利承诺，比如一年之后，公司至少盈利多少，如果没达到，大股东得自己掏钱或者股票补上。 王总您看……” “应该的，你觉的盈利承诺多少比较好？”王流看向贺嘉一，问道。 盈利承诺他也知道，既是稳定市场，也算是给投资人的一点小保障，不然如果股价上市就破发，上市公司倒是圈了钱跑了，但投资人不就亏大了？ 韭菜都没这么个割法，长此以往，甚至股市都可能受影响，所以盈利承诺是必须的。 “一般最低10，高了没限制，但是最好不要定太高，不然压力太大，万一没做到，那可就亏大了。”贺嘉一笑着提醒道。 王流顿时翻个白眼：“你当我傻啊，定高了又没有什么好处，纯粹给自己挖坑，我脑子进水了才会去那么做。 够让投资人放心去认购就得了，既然最低10，那就承诺10。” “好，听您的。” 贺嘉一笑着应下，然后和黎向涛对视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开口道： “另外还有最后一件事，作为天盛的创始人，公司能发展到现在，王总您可谓居功至伟。 现在公司都要上市了，为了感谢王总这些年对公司的付出，我跟贺总商量了下，决定趁这次IPO的机会，给王总发放一笔总额为四千万股的一次性股票奖励，希望您能接受。” 一次性股票奖励？ 发给我？ 还四千万股？ 王流忽然有点懵，按照贺嘉一刚才给出的发行价格区间计算，就算按最低价222来算，这四千万股股票，至少也值八亿八千万了。 如果按最高价242来算，更是价值近十亿！ 这么大一笔钱，就这么……奖励给他了？ 而且，这么大的事，他这个老板，之前居然毫不知情…… 王流看了眼黎向涛，又扭头看了看贺嘉一，皱眉道：“你俩什么时候商量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就前几天，不止贺总，我跟小马、老张，以及公司其它几位高管都商量过了，我们一致同意，应该给王总您发放这笔奖励，不然不足以感谢您对公司做出的贡献。”黎向涛义正言辞道。 好嘛，合着全体高管，甚至就连贺嘉一这个外人都知道了，就他这个当老板的蒙在鼓里呢…… 王流有点无语，又有点感动，直接给他发这么大个红包，理由还这么冠冕堂皇…… 不愧是他选定的高管，人没看错！ 不过出于谨慎，王流又问了句：“这么做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不会。” 贺嘉一笑道：“这算是IPO的潜规则了，大家创业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把公司从小做到大，一路带领公司走向上市，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创始人于情于理都该得到些回报。 这是大家都认可的，没有任何麻烦，王总尽管放心收下，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得替公司其他人考虑考虑，有个合理的股票薪酬制度，也方便公司以后留住并吸引人才和员工不是？ 所以，这笔钱不止是给王总当奖励，也是希望你能起个表率作用，给公司以后留住和吸引人才，让公司更有动力去发展，做出贡献。” 也对，公司走到今天，已经不止是他自己的公司了，也是黎向涛、公司高管、以及所有员工的共同事业。 一路走到现在，大家都付出过不少努力，现在都走到上市了，也理应得到些回报。 而他这个当老板的要是不拿，他们也不好拿，这笔钱他确实得收下，做个表率。 就是……这钱拿的，他莫名感觉有些心虚啊。 天盛创立三年多，他进公司的次数都有限，平常一直都在当甩手掌柜，偶尔才做点决策，管一下事，这些年他貌似也没给公司做出过什么贡献啊。 至于贺嘉一说的就更离谱了，还做贡献…… 你见过收钱还能成做贡献的？ 资本家这张嘴，果然厉害。 不过他喜欢！ 十个亿啊，理由还这么高大上，不拿白不拿！ 王流压抑住欣喜，勉为其难道：“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收下了，但是也不能光我拿，公司能走到今天，向涛、公司高管、以及所有员工都功不可没，也得拿些奖励犒劳一下。 这事儿就交给向涛你了，回头做个方案，看看奖励人选该怎么定，每人发上多少合适。” “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黎向涛顿时喜笑颜开，大包大揽答应下来。 论功行赏，除了王流之外，可就属他这个总经理功劳最大了啊。 贺嘉一同样开心的笑了，奖励虽然跟他没关系，但是天盛除了电商和游戏业务之外，可还有社交、搜索、支付、物流等好多业务呢，将来肯定都要上市。 这次把王流喂饱了，等随后其它业务再上市，他这个承销商的身份也基本稳了啊。 ( 第453章 阳光普照奖 “王总，喊我们过来啥事啊，电话里说的神神秘秘的。” 之前答应过文彦棋和胡明宇他们，如果天盛要融资，就让他们入一股，现在发行价和股票发行数量基本敲定，王流也说到做到，趁着回来了，把他们都约了出来。 胡明宇一进门，就迫不及待问了句。 一同进来的曲光洁眨眨眼道：“不会是融资的事有着落了吧？” 王流笑了笑，看了两人一眼，加上已经来了的文彦棋和沈泰，人基本都到了，没再卖关子，点头道： “没错，天盛上市的消息你们应该都听说了，上次说想入股，现在机会来了，发行价基本定了，不出意外的话，每股大概是22到24块多，你们能吃下多少股票，给我报个数，等回头发行的时候，我把股票给你们预留出来。” “还真让我猜着了！”曲光洁瞬间惊喜道。 “王总够意思，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说到做到的。”胡明宇哈哈一笑，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王流道： “啥也不说了，给我留十万……不，三十万股，难得碰上一次好机会，就是砸锅卖铁，也得干这一票。” “还有我，我要二十万股。”曲光洁赶忙跟着道。 沈泰咬牙道：“我也要二十万股。” 王流看了眼文彦棋：“文少能吃下多少股？” “股票什么时候发行？数量有限制吗？”文彦棋问道。 “还得先等等，估计得再过两三个月吧，数量没限制，想吃下多少我都管够。”王流自信道。 四亿多股呢，他就不信还满足不了他。 文彦棋笑道：“两三个月，倒是正好够我再筹措一下钱，凑一凑，筹个四千多万应该没问题，给我留两百万股吧。” 王流爽快答应下来：“行，等我消息吧，等回头要发行的时候，我通知你们。” …… 家里。 黎向涛制定好股票激励方案，又匆匆找了过来。 “王总，方案做好了，电商和游戏业务加起来，总计有1573人，考虑到上市之后还有六个月的解禁期，所以，我想着既然要激励，那干脆做个阳光普照奖，把目前所有在职的人都激励到吧，免的有的人没拿到，心里不平衡。” “阳光普照？” 王流眉头微皱，这跟他设想的可不太一样，倒不是他舍不得这点钱，而是既然是激励，总等有个标准，要么是给公司做出了贡献，要么是入职到了一定年限，够格了才能拿到。 这样一来能给优秀、或者老员工奖励，二来也能给没拿到的人一些激励，以后更努力工作，或者留住人。 现在直接不设标准，所有人都能拿到，那不是起不到激励作用了吗？ 黎向涛赶忙道：“对，这一千多人大部分都是电商业务里的，而商城成立时间毕竟还短，从开始筹备到现在，还不到两年，其中大部分人入职都不到一年。 如果按工龄作为标准来发放奖励，哪怕只按入职一年为标准，都有大部分人会拿不到，万一心里有落差，影响到工作积极性，这么多人一起消极怠工，对公司反而不划算，还不如都覆盖到。 但也不是直接给，上市之后还有六个月的解禁期，如果能坚持到解禁，那现在拿到激励的人，入职年限肯定都够了。 如果坚持不到，那股票我们还可以再收回。 相比之下，我觉的这样激励对公司最有利。 具体方案在这里，您看看，如果觉的不合适，我回头再修改。” 黎向涛说着掏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说的也是，现在到上市，至少还得四个月，上市之后还有六个月的解禁期，即便都奖励，到时候年限肯定也都够了。 王流眉头舒展，伸手接过方案，低头开发翻看。 天盛的员工体系实行等级制，从低到高一共八级，这次的奖励方案也划分了八级，分别对应每一级的员工。 第一级是低端岗位，每人奖励五百股。 第二级是助理，每人奖励一千股。 第三级是初级专员，每人奖励三千股。 第四级是高级工程师，每人奖励五千股。 第五级是主管，每人奖励一万股。 第六级是经理，每人奖励三万股。 第七级是总监，每人奖励五万股。 第八级是高级总监，每人奖励十万股。 合计奖励870万股。 每个人都拿到了奖励，而且也兼顾到了多劳多得，代价也在可接受范围内，方案考虑的算是很周到了。 王流点点头，把方案递回给他，笑道：“设计的不错，就按方案执行吧。” “好。” 黎向涛松口气，道：“既然您没意见，那我回头就把方案公布了，先鼓舞一下士气。” “你看着办吧。” 王流随口一句，忽然又想起来道：“其他员工这次拿不到奖励，心里估计也会有些落差，该照顾也得照顾一下。 发不了股票激励，那就回购一下股票，安慰一下吧。” 这次要上市的只是电商和游戏业务，奖励也只覆盖到他们。 社交、搜素、支付等其他业务里的其他员工，都只有羡慕的份，万一心里不平衡了也是个问题，也得稳定一下军心。 “明白。”黎向涛一口应下。 …… 事实证明，钱确实最能调动起人的积极性。 股票激励方案一公布，天盛上下一片欢腾，连带着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一截。 原本预计要十多天才能起草好的招股书，最终只用了一周就写好了，经过贺嘉一审阅没有问题之后，正式递交给了证监会。 虽然是到港股上市，但是也得先报请证监会审核，备案之后才能去。 原本王流以为只是走个流程，没想到还因此闹出点小意外，也不知道是谁把天盛的招股书给泄露了，发行价和奖励给王流四千万股的事，忽然就被爆了出来。 《天盛招股书外泄，董事长王流获得四千万股奖励》 《天盛上市新进展，王流或将拿到十亿奖金》 消息一爆出来，迅速便掀起一轮热议。 看着新闻，王流先是有点错愕，没想到这都能泄露，接着又有些凝重，眼下可不像后市那么开放包容，上个财富榜，最终都能成杀猪榜。 他这一下拿十个亿的奖励，不会起到反效果吧？ 原本只是走个过场的事，不会因此再节外生枝吧？ ( 第454章 超级豪宅 虽然天盛一直合法经营，虽然IPO前给老板发奖励也是潜规则，但这种事谁能说的清呢？ 万一上面觉的影响不好，直接把天盛的上市申请给卡了…… 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王流越想心里越不安生，刚准备以防万一，找找关系去疏通一下，江成宇忽然先给他打了过来。 “王总，恭喜啊，十个亿奖励，好家伙，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王流心里一动，苦笑道：“快别恭喜了，这事儿一爆出来，天盛还能不能顺利上市还不知道呢，万一上面觉的发这么多奖金影响不好，把上市申请给卡了，那天盛上市都成问题了。” “不能够吧？钱是公司奖励给你的，又不是你私自侵吞挪用的，合法合规的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卡你？” “正常情况下不会，但现在动静闹的有点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王流叹了口气，又道： “万一真上不成，那上次答应给你预留的股票，恐怕暂时也要搁置了，我先跟你说一声，你别介意啊。” 江成宇闻言顿时急了，大包大揽道：“没那么严重，你先别着急，申请是递给了证监会是吧？我先找人帮你去问问，如果真被卡了，那就找关系疏通一下就是了，多大点事。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一定尽力帮你把这事给促成了，你等我消息吧。” 还挺好忽悠……王流心里一乐，嘴上欣喜道：“那可真是多谢了，股票我已经给你留出来了，如果能顺利获批，等回头我就先预定给你。” “行，你安心等着，我现在就帮你去问。”江成宇沉声应下，说完便挂了电话。 也不知道是王流想多了，还是江成宇的疏通真起到作用了，上市申请不仅没被卡，反而进行的异常顺利，半个多月批复就下来了，申请通过。 王流也说到做到，直接把江成宇和许佑泽一起约了出来，当面感谢之后，又把发行价告知了他，让他俩自己决定吃下多少股票。 江成宇略微盘算，便道：“我手头上的资金大概能吃下两百万股，这么多没问题吧？” “没有。” 王流欣然一笑，又看向许佑泽： “你呢，佑泽？” 许佑泽有些遗憾道：“我资金暂时有点吃紧，最多只能吃下一百五十万股了。” “得，那就一百五十万股，我给你们先把股票预定下，等回头发行的时候，提前通知你们。”王流笑道。 “好，我等你消息。” 解决了一桩心事，江成宇心情大好，端起酒杯热情招呼道：“来来来，先干一个，多谢王总这次带我们一块发财。” “别，上市之后股价会怎么样还不知道呢，话还是先别说那么早了。”王流摇头一笑，但还是端起了酒杯。 “你太谦虚了，以天盛的实力，上市之后股价肯定会涨的，无非就是多与少的问题，就算真跌了，我也相信天盛，相信王总，随后一定能把股价再拉上来。” 许佑泽不以为然，信心倒是比王流还足，跟着端起了酒杯。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把股票攥在手里，这一票一定赚。” 江成宇哈哈一笑，跟两人碰了下杯，一饮而尽，然后又调侃道：“这次上市，王总不仅身价暴涨，还一次拿了十亿奖金，想好该怎么花了吗？” 王流撇嘴道：“钱都还没到手呢，现在想是不是早了点？” “不早了，就当提前计划一下嘛。”江成宇呵呵一笑，道：“王总如果没想好，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最近听说后海那块有套四合院要出售，面积还挺大，就算可着全京城数，也是很少见。 王总如果感兴趣，可以考虑入手一下试试看？” “是吗，面积有多大？”王流随口问道。 江成宇淡淡一笑：“16亩。” “咳咳……” 王流惊的一口烟直接吸岔了气，呛的一阵咳嗽，边努力平复，边有些错愕的看向江成宇，确认道： “多少？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16亩？你开玩笑呢吧？” 干了这么多年房地产，他还是头一次听人说，房子面积是拿亩为单位来计算的。 一亩等于666平米，16亩，那少说也是上万平了，你确定这是一套房子？这他喵的当个项目来启动都够了吧？ 江成宇乐道：“你先喘喘气，反应至于这么大吗？肯定是真的啊，这我还能蒙你不成？你要不信，等我帮你联系下，回头你自己去看看去。” 王流缓了过来，苦笑道：“不是我不信，是你说的也太离谱了，16亩……京城有这么大的四合院吗？房主准备卖多少钱？” “有肯定是有的，但是价钱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肯定不会便宜。”江成宇看了眼王流，笑道：“听你这意思，是心动了？” 王流点点头，这可是京城的四合院，数量本来就少，而且地段也不错，后海，那可是西二环里，将来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最关键的是面积还那么大，16亩…… 放到后世，绝对妥妥的是超级豪宅了，而且还有市无价。 既然让他碰上了，那说什么也不能错过啊。 “你跟房主认识吗？帮我联系一下，约个时间看看房，如果合适，我就入手了。” “得，有你这句话，我就是不认识，也得想办法帮你跟房主联系上啊。”江成宇呵呵一笑，自信道：“等我消息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谢了。”王流笑着举起酒杯，遥相示意。 …… 后海。 江成宇动作很快，没过几天，就替他联系上了房主，约好了看房时间，随后转告了王流。 王流如约而至，江成宇作为中间人，也一起来了，指指房主介绍道： “这位就是房主，黄老板，跟你还是同行呢，也是干房地产的。” 王流看了眼房主，诧异道：“是吗？黄老板也在地产行业混？” 黄一维干笑道：“算是吧，混口饭吃，跟王老板可不能比。” “得，既然黄老板认识王总，那我就不介绍了，人我是领你们见到了，后面怎么谈，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江成宇笑道。 王流点点头，扫了眼面前的胡同，又回过头看向黄一维道：“哪套院子是黄老板你的？” 黄一维指指前面道：“看到那边了吗？从这头到那头，整条街上这几套，都是。” ( 第455章 我要了 王流点点头，倒也没有意外，毕竟是上万平的四合院，占一条街也正常。 就是…… “黄老板这房子，不是一整套？” “不是，总共是五套院子，我给都买下来了，打通做成了一套。” 黄一维解释一句，邀请道：“我带王总进去看看吧。” “好。”王流点头应下。 黄一维当即走上前，边朝门口走，边向王流和江成宇介绍道：“中间这套是正门，五进的院子，总共是两千两百多平，左右两边搭配了两套三进院，按清代郡王府的规制来打造的。 右边这套面积最大，一千平出头，剩下三套面积差不多，都是九百多平。 五套院子加起来，占地是六千平出头，另外还挖了地下室，总建筑面积一万一千平。” 王流微微颔首，上万平的四合院，大概也只有王府的规制才有了。 “五套院子产权都有吧？私自打通有规划和施工许可吗？” “都有，产权我都买下来了，也都过了户的，规划和施工许可也都有，咱就是做地产的，这点程序还是知道的。”黄一维呵呵一笑。 “那就好。”王流笑了笑。 说话间到了门口，黄一维打开门，带着王流和江成宇走了进去，接着介绍道：“进门就是第一进院，左右两边各有两间房，按以前的话讲，叫倒座房，大概相当于现在的保姆间。 后面依次是二进院、三进院、四进院和五进院，中间通过游廊连接，布局和这边差不多，都是正中三间正房，左右搭配两间厢房。 地上的布局就是这些，地下还有一层地库……” 黄一维带着王流和江成宇依次转完五套院子，然后又去地库看了看。 王流越看越满意，虽然现在还没完工，有的地方甚至还很破旧，但是听黄一维的介绍他也能听的出来，规划的很不错。 江成宇也看的咂舌不已：“真不错啊，要不是没钱，我都想买下来了。 王总，你怎么说？有兴趣买下来不？” 兴趣肯定是有的，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大的院子，设计的也很不错，不管是自住还是当作投资，买下来都不亏。 不过王流也没有表现的太热切，看了眼黄一维，随口问道：“黄老板打算多少钱出手？” 黄一维沉吟一下，道：“我也不瞒王总你说，这五套院子，我光买下来就花了四千多万，加上后续改造，又砸进去不少钱，下了很大功夫。 本来是想等打造好之后，当成超级豪宅往外卖的，但是最近公司出了点问题，资金压力有点大，只能被迫提前出手了。 眼下虽然还没完工，但是也完成一大半了，王总接手过去只需要收一下尾，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工。 钱我也不多要，就当交个朋友，王总如果感兴趣，九千万，我把房子让给你。 王总也是干地产的，对房价肯定也了解，应该听的出来，这个地段，这么大的院子，卖这个价钱，肯定不算贵。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钱王总得一次性付给我。” 九千万…… 二环里的房价都卖到六千多将近七千每平了，一万一千平的四合院，只卖九千万，亏肯定不至于，但是也真不算多。 看黄一维这架势，要求一次性把钱付清，八成是他公司那边真急等着钱用，还还价，应该还能再往下压一压。 不过王流也懒的再去斤斤计较了，直接道：“行，既然黄老板爽快，那我也不多说了，就按你说的，九千万，房子我要了。 你看你哪天有时间，我们抽空去房管局过个户，等登记完，钱我一次付给你。” 虽然天盛那十个亿奖励还没到手，但是这么久生意做下来，这点钱他手上还是有的。 黄一维脸上一喜，当即道：“别哪天了，王总手上如果资金足够，干脆我们就今天去吧。” 这么着急吗？ 你是真急等着钱用啊……王流看了看他，爽快道：“得，今天就今天，马上中午了，现在过去，等到了房管局，应该也休息了，还是等下午去吧，正好黄老板回去拿一下房产证，我也回去准备一下证件。” “好。” 黄一维一口答应，约好了下午在房管局碰面，便就地分别，黄一维匆匆回了家。 王流和江成宇也一同离开。 “麻烦你跟着来了一趟，我还想着中午请你吃个饭，感谢一下你呢，但是下午还要去过户，时间上怕是来不及了，等晚上吧，晚上再请你。” “一点小事，客气什么。” 江成宇摆摆手，又笑道：“真要感谢，也别请我吃饭了，等房子装修好，给我留间房就行，长这么大，别墅、楼房什么的我都住过，但是王府还真没有，到时候也让我住进来感受一下，看看住王府究竟是个什么感受。” “行，等装修好了，给你留一间，随你怎么住。”王流笑着答应下来。 …… 下午。 王流拿着证件，在房管局和黄一维碰了面，先签了合同，然后正式在房管局完成了过户登记，王流也如约，把房款一次付给了黄一维。 虽然房产证要过些天才能拿到手，但过了户，名义上房子已经是他的了。 拿下了这座豪宅，欣喜之余，王流也琢磨起了这座房子具体该怎么用？ 是自住？ 还是当成投资？ 自住的话，等把剩下的装修做完，房子总体上是还不错，就是……有点太大了。 一个五进院，再加上四个三进院，光院子就有十七个，而他加上段奇等八个保镖，一共才九个人，一人住一个院子都住不完，太空旷了，想想还有点瘆得慌。 但是如果单纯当成投资，这么一座豪宅就那么扔在那，也有点浪费。 到底该怎么安排才好？ 王流思来想去，逐渐有了主意，说起来，他来京城也有大半年了，朋友、关系搭了不少，但总体上还是有些薄弱。 这座房子他自己住不合适，搁置又不划算，那干脆利用起来，借助四合院的构造，建个古风古色的园林式宏兴会馆京城分馆，借此帮他笼络一批人脉，在京城彻底站稳脚跟，倒是也不错啊。 第456章 上市聆讯 王流越想越觉的可行，只是房子原来是按住宅来设计的，如果要改造成会馆，得做些调整才行。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王流直接喊来何亮，带他去看了看房子，把建立会馆的想法告诉了他，让他去联系设计师重新设计，然后联系装修公司动手改造。 只要钱到位，这都不是事。 交代给何亮，王流也没闲着，一方面处理公司业务，一方面去清华接受MBA课程学习，经过六个月的入学前学习，MBA也开始了下一阶段，上课时间也做出了调整，从原来的隔周上一次课，变成了每周周末都上课。 同时王流也在全程关注着天盛的上市事宜。 上次上市申请通过证监会批复之后，黎向涛紧接着便把上市申请正式递交给了港交所。 天盛的实力本就符合港股上市标准，在贺嘉一的指导下，申请材料也准备的很充分，审批环节因此进行的很顺利，申请递上去刚二十多天，就有了消息。 京城俱乐部。 黎向涛和贺嘉一联袂来了京城，和王流约在了这里见面，跟他介绍审批进展。 “上午刚接到通知，天盛的上市申请已经通过港交所上市科审查，正式推荐给了港交所上市委员会，开启了审批下一步，聆讯环节。 这次过来就是跟王总商量一下临讯时间，这事宜早不宜迟，如果真有问题，早发现，也可以早补救，所以，我跟贺总商量了下，如果您没意见，就跟港交所预约下周二，1月7号进行聆讯。” 黎向涛介绍完又看向王流，询问道。 上市申请提交给港交所之后，大致会进行三步审查，第一步是收到申请后，港交所会先进行三天的初步审核。 如果通过三日核对，申请会递交给上市科进行进一步审查。 如果再次通过，申请便会推荐给上市委员会，进行最后的审查，也就是上市聆讯，对要上市的公司展开全面的评估，看看是否符合上市标准。 天盛的上市申请就是走到了上市聆讯阶段，算是上市审核的最后一步，如果聆讯通过，那上市基本就十拿九稳了，后面排队等着上市即可。 流程王流之前已经了解过，对此很清楚，点点头道：“我没意见，就按你们商量的，跟港交所预约吧，聆讯需要我出面吗？” 贺嘉一笑道：“王总如果想，当然可以，不过不出面也没关系，有天盛上市委员会去跟港交所对接就行。” “那就让上市委员会出面吧。”王流果断道。 “行。” 贺嘉一点头应下，又道：“不过，以天盛的资质，通过聆讯应该没问题，随后就该进行路演了，到时候王总可就必须得出面了，起码得跟投资人见一见。” “好，路演需要我怎么做，你提前通知我就行。”王流爽快答应下来。 贺嘉一笑道：“其实也不需要做什么，就是一些股票发行宣传工作，跟投资人见个面聊一下，介绍一下公司的业务、业绩、发展方向、投资价值，然后回答一下投资人关心、或者顾虑的问题，这就是路演。 另外，聆讯通过，离招股的日子也就不远了，王总可以提前着手，先把接收募集资金的账户准备好。” 王流点点头：“放心，我会提前准备好的。” 贺嘉一舒口气道：“那就没事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王总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倒是还真有一件。”王流笑道：“之前忘了跟你说，我有几个朋友想认购一些股票，我已经答应了，你帮我留出来一笔股票，等回头我应付一下他们。” “没问题，股票卖给谁都是卖，王总提前帮我找好一些销路，正好还能替我们减轻一些承销压力，需要多少股票？” 贺嘉一一口答应下来，又问道。 王流略微沉吟，正准备开口，包厢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以为是服务员，就没当回事，随口喊了声“进”。 随后又刚准备开口，就听门口陡然响起一道满是惊喜的声音：“王总、黎总，嘉一，还真是你们啊。” 王流瞬间眉毛一挑，这个声音…… 迅速回头看了眼，果然是周志雄，王流诧异道：“老周？你怎么在这里？” 贺嘉一和黎向涛也一脸惊讶。 “在这里也就算了，你怎么知道我们也在这里的？” 周志雄呵呵一笑道：“约了人在这里谈点事，刚才上厕所，正好看到你们，本来刚才就想来跟你们打声招呼的，可惜当时离的有点远，我也约了人，就没过去。 现在一谈完，我就先过来了。” 说着顿了顿，周志雄看了看三人，接着道：“倒是你们，这会儿聚在一块，难道是天盛上市的事有进展了？” 原来是这样……王流恍然的点了点头：“没错，上市申请递给港交所，上市科审查已经通过，向涛和贺总来跟我谈一下聆讯的事。” 周志雄眨眨眼，道：“都进行到聆讯了？进展够快啊，等聆讯结束，就该路演、招股了，照这个速度，用不了两个月，天盛就能上市了啊。” 边说周志雄边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 贺嘉一点点头：“暂定下周二临讯，离现在还有五天，聆讯大概需要三天，路演七到十天，招股一周左右，等招股结束，等上一周公布中签结果，然后就可以安排上市了。 如果一切顺利，最快再有一个多月，天盛就能上市。” 周志雄笑道：“比我预想中要快不少，招股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也认购些股票。” “你也想认购？”贺嘉一诧异道。 王流也有些意外：“你是自己投资，还是以公司名义进行投资？” “公司。” 周志雄苦笑道：“我的钱都砸进公司里了，我就是想自己投资也有心无力啊。 之前创建长丰时，启动资金不是很多，这一年投了两个项目，剩下的资金就更少了，想等拿到投资回报补充资金，短时间内是没可能了，只能想想其它办法来回回血。 天盛上市这么好个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 第457章 新投资目标 王流点点头，也是，长丰的启动资金只有五亿多，之前投资橡果和合创，两笔投资就扔出去两亿多，刚才周志雄说约了人谈事，八成是又有项目要投资了，再扔出去一笔，五亿多的启动资金只剩一小半。 资金紧张，接下来的正常业务都不好开展，是该想办法回回血了。 而橡果和合创两笔投资，短时间内又很难看到回报，只能另辟蹊径，而天盛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眼下新股上市，股价本来就普遍会涨，而天盛既有电商和游戏两项业务的出色业绩做支撑，背后还有社交、搜索等业务做后盾，股价涨幅肯定会更大。 周志雄只要认购下一笔股票，等到上市后股价上涨，转手卖出就能稳稳回上一口血。 文彦棋、江成宇这些外人他都给了，周志雄这个自己人想认购，那就更不用说了。 王流直接道：“你想认购多少股票？” 周志雄道：“发行价是多少？” “发行区间暂定222到242，如果不出意外，发行价应该会是242。”贺嘉一随口回到。 “242……” 周志雄沉吟一瞬，道：“那我就认购个五百万股吧。” 五百万股，每股242，那就是一亿两千一百万港币，眼下港币兑人民币汇率基本持平，也就是相当于一亿两千多万人民币。 应该是没有把长丰剩下的所有资金都压上。 王流虽然有信心，等上市之后天盛的股价会涨，但是结果没出来前，谁都不知道结果究竟会怎样，万一偏偏真跌了，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不仅血没回上，全部压进去的资金还会被套住，那公司的处境可就真尴尬了。 稳上一手倒是也不错。 王流笑着看向贺嘉一道：“我这边加起来大概需要六百二十万股，加上老周的，你给我留出来两千万股吧。” 文彦棋、江成宇几人总共预定下620万股，也不知道随后还有没有人来找他走后门，稳妥起见，还是索性一次跟贺嘉一多要点为好。 “行。”贺嘉一爽快答应下来。 周志雄顿时心满意足的笑了，举起酒杯敬了王流和贺嘉一杯。 闲聊几句，王流忽然想起来道：“你刚才说约了人谈事，是公司业务上的事吗？” “对。” 周志雄道：“最近又找到一个投资目标，各方面业绩都不错，而且已经启动了IPO计划，准备赴美上市，如果能投下，很快就能拿到回报，正好适合我们。 我找人帮忙联系了下他们老板，约出来谈了谈投资的事。” 王流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都要上市了？什么公司？做什么业务的？” 周志雄道：“还是互联网公司，叫携程，做线上票务服务业务，在网上卖卖机票、火车票什么的。” 携程？ 王流眨了眨眼，心里莫名有点欣喜，公司成立这么久，终于让他碰上一个在后世耳熟能详的公司了！ 虽然也只限于听说过名字，偶尔在上面买张票，对携程的具体情况不太了解，但是能活到后世依然坚挺，起码证明携程是个好目标。 如果能投下，绝对不会亏。 王流追问道：“谈的怎么样？投资有戏吗？” 周志雄神情一暗，摇了摇头道：“不太乐观，携程倒是有融资计划，但并不是很迫切，毕竟已经计划IPO了，即便融不到钱，也可以随后去股市融。 他们的打算是，既能在IPO前融笔钱，让股东先套点现，同时还能借助引入的新股东，提升一下公司的国际知名度，提前给IPO铺铺路，方便后续上市。 所以，他们理想中的投资人，得拥有海外背景，且在海外得拥有一定的影响力。 咱们公司……嗯，不太符合他们的标准。” 懂了，这他喵的是被鄙视了啊。 王流刚才的欣喜瞬间全消，只剩下满心的郁闷，难得碰上一个他听说过的好苗子，结果还被对方给嫌弃了，送钱都不要…… 想想就郁闷啊。 但是也没办法，携程为自己的利益考虑，想找一个有海外影响力的投资机构入局，帮助他们提升国际影响力，给IPO铺路，也完全合情合理。 而长丰别说海外了，眼下在国内都没什么影响力，不符合携程的要求，被拒绝也无可厚非。 这就是最郁闷的了。 明明被嫌弃了，他偏偏还无话可说…… 郁闷之余，王流还有点憋屈，最后心里忍不住骂了句：你给我等着，现在投资你，你爱答不理，等将来我一定让你高…… 高？ 王流下意识瞥了眼贺嘉一，心里忽然一动，长丰在国际上没什么影响力，不符合携程的要求，所以投资被拒。 但是高盛符合啊！ 以高盛的体量，在海外何止是有影响力，夸张点说，在资本的世界里，呼风唤雨都不为过了。 携程不是想引入一个有海外影响力的投资机构，进而提升公司的知名度，给IPO铺路吗？ 长丰一家是不符合他们的要求，但是如果能拉上高盛联合投资，总该符合了吧？ 贺嘉一被王流愈发灼热的目光，看的心里陡然一跳：“王总这么看着我干嘛？” “老周刚才说的你也听到了，携程业绩不错，马上也计划上市了，是个好目标，你也是做投资的，对它有没有兴趣？要不我们一起去投上它一笔？”王流认真邀请道。 周志雄瞬间心领神会，欣喜的看向贺嘉一，跟着劝道：“对啊，我怎么把嘉一你给忘了，我们不符合携程的要求，但是你符合啊，要不这笔投资我们一起做吧。 携程的业绩是真不错，99年才成立，去年就实现了盈利，净利润170万美元，今年又进一步扩大到了350万，翻了一倍多，增长很强劲。 而且除了在线票务业务，携程还准备推出一项新业务，在线酒店预定，这又是一个增长点，将来前景会更好。” 贺嘉一被说的有点意动，但是也没有直接同意，略微沉吟后，开口道：“老周你的眼光我还是信的过的，但是说实话，之前我没注意过携程，对它不是很了解，恐怕暂时没办法给你回复，得等我回头了解一下，才能给你答复了。” 投资不是儿戏，谨慎点也正常，王流和周志雄都理解，点点头道： “行，那你想好了，随时联系我。” 第458章 路演 跟王流预想中一样，天盛的上市聆讯顺利通过，上市基本十拿九稳了。 贺嘉一随即便抓紧时间安排起了推介事宜，一方面联系潜在投资者，一方面给黎向涛等天盛高管简单做了下路演培训，提前给路演做准备。 王流也没闲着，接下来就要进行路演，大致安排贺嘉一已经告知了他，眼下港股的机构投资者，绝大部分都是国际大基金，所以路演除了要在香港举行，伦敦、纽约、法兰克福、爱丁堡、新加坡，这些汇聚了大批基金公司总部的地方，一样要去到。 接下来就要开启飞行模式，全球到处飞，公司的事肯定是顾不太上了，得提前安排好才行。 家里那边也得说一声，眼下已经进了一月下旬，而再过几天，2月1号就是春节，因为是全球路演，持续时间比较长，预计至少需要十天以上，年肯定也不能回家过了，得提前跟家里打声招呼。 张晓颖和王守军、徐桂英倒是都很理解他，经过张晓颖科普，他俩也知道上市是大事，叮嘱了下让他注意安全，其它什么都没多说。 好在已经到了年底，马上就要过年，清华已经放了寒假，MBA也跟着停了课，倒是省了请假的麻烦。 一件一件把该安排的事都安排好，王流随即便动身去了香港。 眼下京城已经开通了直飞香港的航班，不用再去深圳绕路，行程倒是简单了不少，一趟航班就能抵达。 下了飞机刚出机场，一眼就扫见了已经提前抵达，特意赶来接机的黎向涛。 后者也看到了他，远远就冲他挥起了手： “王总！” 王流径直走了过去，看着跟在旁边的贺嘉一以及天盛一众高层，略微有点无语：“怎么都来了？就接个机，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吗？” “王总难得来一趟，当然得重视一下，正好培训结束了，暂时也没其它事，就都过来了。”贺嘉一笑着解释一句。 黎向涛顺势接过王流手上的包，道：“车在门口，酒店已经给您订好了，正好已经中午，待会儿我先带您去吃个午饭，然后再带您回酒店休息下，您看怎么样？” 王流点了点头，边朝外走，边侧过头看向贺嘉一问道：“投资人联系的怎么样了？路演日程安排好了吗？” “这几天我已经接触了不少投资机构和主权基金，约到了不少人，也安排了一些宣传活动，基本都安排妥了。 第一场路演定在24号，也就是后天，先在香港开场，然后飞新加坡，准备25号在新加坡的路演。 等结束之后在连夜飞伦敦，简单休整一下，27号开始，在伦敦、爱丁堡、法兰克福三地，开启欧洲路演。 随后飞美国，先在旧金山、波士顿进行路演，最后四号在纽约收官，大致日程就是这些。”贺嘉一简单介绍道。 王流点点头，24号开始，4号收官，11天，八场路演，一圈转下来，也基本相当于绕着地球转了一圈了，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飞行模式啊。 “也就是说，我只剩明天一天时间可以自由活动，从后天开始就要连轴转了？” 贺嘉一羞涩一笑，摇摇头道：“不，刚才还没来的及跟你说，为了方便路演进行，王总您还得拍个宣传片，这样更方便向投资人们介绍自己。 策划和摄影我已经替您找好了，明天就开始拍摄。 所以，准确点说是，从明天开始，您就得连轴转了。” 得，连明天一天时间都没有了……王流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也理解，想让投资人心甘情愿买账，方方面面都得准备到位才行。 来之前已经预感到了这一趟会很忙，对此倒是也无所谓了。 说话间走到了车边，一行人上车，离开了机场。 贺嘉一还有些事情要跟王流交代，所以跟王流上了一辆车，没等开口，就见王流一直饶有兴趣得看着窗外，有点好奇道：“王总第一次来香港吗？” 王流点点头，活了两辈子，他倒还真是头一次来香港。 贺嘉一顿时笑道：“那还真是遗憾了，这趟过来行程安排的有点紧，没办法带王总你好好转转了，等路演完回来，我再带你好好逛一逛香港。 内地毕竟起步有点晚，眼下虽然正在飞快发展，但是论起繁荣程度，还是香港这个东方之珠要略微强上一点。” 王流微微颔首，这是肯定的，内地78年才改开，到现在满打满算才25年，就算进步飞快，也抵不过香港这个积累了上百年的国际金融中心啊。 不过能从一穷二白，这么短时间就发展到现在的局面，也算很不容易了。 心里暗暗感慨一句，忽然看见路边一家店前聚了不少人，似乎在抢购什么东西，场面很火爆，隔了不远，又看到一家店前，同样聚了不少人在抢购，王流有点好奇道： “香港最近有什么购物节吗？” 贺嘉一扫了一眼窗外，笑道：“没有，最近广州、深圳那边在疯传，说是有种怪病在流传，据说已经死了不少人了，搞的这边也有点紧张，大概是想提前屯点东西吧。” 怪病？ 王流愣了下，然后脑海里瞬间闪过一道惊雷，让他陡然想起一件事，03年，非典！ 时间太久远，之前他都差点忘了，03年还有这么一件大事呢。 如果按贺嘉一所说，那这怪病十有八九就是非典了。 王流惊讶完，表情忽然又有点凝重，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如果他没记错，香港这边好像也是非典的重灾区，眼下天盛上市在即，不会因为疫情，再出现点什么变故吧？ 有点变故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就是推迟上市，等随后再上也一样，最关键的事，他这趟过来，不会倒霉到正好感染上吧？ 王流莫名有点心虚，虽然正常来说，几率不是很大，但是几率这东西，没碰上是不大，但是万一偏偏碰上了，那可就是百分之百啊。 尤其他记得，非典这东西，致死率好像还相当高啊…… ( 第459章 提价 王流越想越心虚，事关健康，丝毫没敢大意，正好路过一家药房，他当即道： “停车。” 贺嘉一茫然道：“怎么了王总？” “没事，家明，去药店买点口罩和消毒水，多买一些。”王流随口敷衍一句，又冲马家明道。 来之前已经换好了港币，马家明应了声，打开车门下了车。 贺嘉一却听的心头一跳，都要进药店了，这还没事呢？ 他赶忙问道：“王总您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 王流道：“你别多想，我没事，就是刚才听你说的，广州、深圳那边的传言万一是真的，香港离的也不远，两边人员往来又很频繁，这边同样有风险，提前买点口罩预防一下。” 贺嘉一松口气，笑道：“没必要吧，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用不着这么小心。” 王流瞥了他一眼，真假他已经可以确定，但这话也不好直接跟他说，最后只淡淡一笑，道：“健康无小事，小心点总归没错。 建议你最近也小心点，万一是真的，病这种东西，可不管你是谁，真要赶上了，想后悔都晚了。” 贺嘉一有些不以为然，但也知道王流是好意，没去反驳，随口答应下来：“行，随后我也注意下。” 看他的表情，王流也能猜到，他这一片好心，贺嘉一准没往心里去。 有点无奈，非典可是传染的，而他和贺嘉一，至少在天盛上市之前，免不了要频繁接触，他防护的再好，但是贺嘉一如果不上心，万一真感染上了，他一样有危险。 但是眼下毕竟还没确认，该提醒的他也都提醒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不过他记忆里，非典真正爆发，好像要到三月左右，现在才一月底，应该只是刚开始有苗头，风险暂时还不大。 说话间马家明已经买好口罩和消毒水回来了。 车队重新启动，贺嘉一跟王流简单介绍了下明天要拍摄的内容和流程，一行人便抵达了黎向涛安排好的吃饭地点。 九记牛腩。 “过来这些天，这家店是我找到的最好吃的餐厅之一了。” 黎向涛下车找过来，向王流介绍道：“别看店面不大，但是在香港，这可是纯正的老字号店铺，听说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味道很不错，尤其牛腩面，堪称一绝。” 王流点点头，不用介绍他也能看的出来，眼下还没到饭点，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龙，如果不是请的托，那就只可能是味道绝佳，才能吸引到这么多人来光顾了。 就是…… “这么多人排队，等轮到我们，起码得等上半个小时吧？” “不用，我已经提前订好了，直接进去就行。” 贺嘉一笑着招呼一声，当先进了店门。 王流紧随其后，进门大致扫了眼，店面不大，环境也略显简陋，但是场面很火爆，几乎座无虚席。 他正琢磨着去哪入座，贺嘉一那边已经跟人招呼上了。 “贺总，可算来了，座位都替你留好了，进去坐。” “谢了潘哥。” “客气啥，真要谢，就给我多留点天盛的股票就行了，哈哈哈……” “好说，天盛后天在香格里拉酒店举行路演，到时候会开放现场认购，你要是有时间，就过去参加一下，想认购多少股票，自己定。” “后天吗？行，我一定过去。” 贺嘉一笑了笑，招呼完对方，回头冲王流道：“王总，这边坐。” 王流边走过去，边随口问道：“刚才那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对，这里我也常来，一来二去也算认识了。” 贺嘉一笑道：“想吃点什么？这里的清汤腩和咖喱牛腩最火，搭配面或米粉都是一绝。” “清汤牛腩面吧。”王流从善如流。 黎向涛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情况都了解，不用贺嘉一推荐，自己便熟练的点了饭。 贺嘉一又加了几个配菜，等待的空档，向王流介绍道：“路演地点定在香格里拉酒店，时间是后天中午，香港这边的投资人我都已经联系好了，大概有三百多名机构投资者，会参加后天的路演。 另外还有点小意外，之前定的价格区间可能得稍微做出点调整。” 王流眉头微皱：“怎么了？” 贺嘉一笑道：“别担心，是好事，我跟香港这边的投资人已经接触过，初步摸了下他们的意愿，认购热情有点超出我的意料。 原本我以为互联网泡沫才刚过去不久，影响还在，而天盛也是互联网公司，投资人可能多少会有点顾虑。 但是从年初开始，新浪、搜狐、网易等内地网络公司，相继走出了互联网泡沫的影响，股价也走出了低迷，在美股纷纷走高，连带着大家对内地网络股的热情又重新点燃了起来。 而天盛又堪称是内地网络公司的领头羊，现在终于要上市，大家的认购意愿很强烈。 根据初步统计，光香港这一站，认购数量就已经超出了天盛这次要发行的全部规模，后面可还有七站呢，总不能把所有股票都在香港这一站就全部卖光了，后面七站就什么都没有了吧？ 按照以往惯例，至少要预留60到70的股票到海外配售。 所以，之前的定价有点保守了，得往上提一提，稍微压缩一下认购数量和热情。” 王流松了口气，涨价是好事啊，涨的越多，天盛能融到的钱就越多，他分到的那笔股票奖励价值也就越大。 他看向贺嘉一，问道：“你觉的应该涨多少合适？” 贺嘉一沉吟道：“太少了肯定不行，起不到压缩的效果，太高了也不行，至少得给投资人留出一定的盈利空间，不然容易弄巧成拙，影响认购热情。 我初步想了想，觉的发行价格区间往上涨个四块钱，从原来的222到242，涨到262到282，应该比较适合。 你觉的呢？” 王流微微颔首，确实是这个理，涨的太少没意义，涨的太多又影响销售。 投资人肯买账，都是冲着赚钱来的，一下子把定价涨到，比上市之后预计的涨幅都高，完全没有盈利空间，那谁还愿意买账？ 起码得给他们留出点盈利空间才行。 往上提四块，也差不多相当于把发行价往上涨了将近20，既提高了天盛的融资额，也起到了压缩作用，还给投资人留了盈利空间，幅度倒也确实合适。 王流笑道：“这方面你是专家，你觉的合适，那就合适。” 第460章 午餐会 明天就要开始忙，吃完午饭，趁着下午还有些空闲，王流先在香港转了转。 第二天便投入到了宣传片的拍摄中。 策划、摄像、场地，甚至连台词贺嘉一都替他准备好了，拍摄倒也顺利，直接按照策划走，照着稿子念就行。 六七分钟的宣传片，拍了将近一天，其中真正拍摄的时间不到两小时，其它大部分时间倒是都花在了给王流化妆、做造型以及服装搭配上。 作为老板，他就代表了整个公司的门面，宣传片质量如何先不提，但是至少得展现出天盛的精神面貌来，这方面不能马虎。 贺嘉一为此还特意请来了几位专门给明星做造型的高级造型师，来给王流做造型，光服装就准备了几十套，各种风格都有。 挨个尝试了一遍，最后选定了一套西装造型，搭配上王流本就年轻的面貌，以及精雕细琢过的文案，整段宣传片完美达到了预期，庄重又不失朝气蓬勃。 拍摄完又经过加紧剪辑，最终的成片顺利出现在了第二天的路演上。 “三年、超三亿用户，110亿营业额，年均增长率超过200，这就是天盛，这就是天盛速度。 我是王流，天盛网络创始人兼董事长……” 香格里拉酒店。 五层宴会厅。 路演一开场，台前屏幕上便播放起了刚刚出炉的天盛宣传片，先介绍了下公司业绩，然后镜头一转，王流潇洒转身，干净利落的穿上西装，边系扣子，边昂扬向镜头走来，同时自我介绍一句，然后话音一转，接着介绍起了天盛的发展历程、业务范围以及商业模式。 台下三十多张圆桌，坐满了今天前来参加路演的三百多位机构投资人。 路演的形式有很多，小组会、午餐会、晚餐会等等各种形式，天盛首场路演安排在中午，自然就是午餐会了。 一众投资人边默默看着宣传片，边喝着咖啡，或者喝着红酒、吃着牛排，气氛轻松融洽。 六七分钟的宣传片，转眼便播放完，然后灯光一闪，王流顺势信步走上了前台，先扫了眼全场，然后微笑开口道： “大家好，我是王流，首先感谢各位能够抽出时间，前来参加本场路演，看过刚才的宣传片，大家应该对我以及天盛，都有些了解了，但是还不够深入，接下来就由我接着来向各位介绍一下天盛的详细情况……” 六七分钟的短片，肯定不能把天盛全部介绍完，只能笼统介绍一下。 想让他们放心买账，光靠这些肯定还不够，虽然摸底到的认购意愿很强烈，但到底只是意愿，而且他们还提高了发行价，再想让他们心甘情愿买账，还是得拿出点东西，打消一下他们的顾虑才行。 从天盛现在的经营情况、未来的发展方向，到这次上市的发行概况、融资规模，以及这笔钱的用途，王流都详细进行了介绍。 半个多小时也在介绍中一晃而过，王流的演讲也接近了尾声。 “……以上就是天盛目前的详细状况，我要讲的就是这些，接下来是提问环节，由天盛CEO黎向涛先生，以及公司高管团队来向大家解答，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他们提问。” 王流最后收了下尾，又临时客串了把主持，串场把黎向涛等人请了上台，自己则松了口气，下台回了座位。 先喝了水润了润嗓子，一口气讲了半个多小时，讲的他属实有些口干舌燥，然后冲坐在旁边的贺嘉一低声问道： “我刚才讲的没出什么差错吧？” 贺嘉一当即冲他竖了颗大拇指，压低声音赞美道：“没有，讲的很不错，收放自如、语气拿捏的也到位，比上午彩排时的效果还要好。” “没出错就好。”王流笑了笑，虽然知道他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听着就是顺心。 台上。 黎向涛先介绍了下提问的流程，然后从现场举手表示想提问的人里，随便挑出来一个，正式开始了提问环节。 “黎总你好，我想问的是，天盛这次只上市电商和游戏业务，在上市之前临时把社交、搜索等业务全部分拆了出去，是什么原因？ 据我所知，这些业务也都是利用天盛的资金发展起来的吧？天盛以后要如何处理电商、游戏业务，和社交、搜索等业务的关系？” 矛头直指要上市的电商、游戏业务，以后和社交、搜索等业务的关系，还特意点出了这些业务都是利用天盛的资金发展起来的这一点，第一个问题问的就相当尖锐。 一来社交、搜索等业务，确实都是靠了游戏业务的资金才发展起来，现在要上市了却突然分拆出来，明显损害原股东的利益。 而他们又都是潜在的新股东，对于实施过损害股东利益行为的公司，明显有些担忧。 二来天盛这次只上市游戏和电商业务，却能收获这么高的认购热情，明显是投资人看在了背后还有社交、搜索等优质业务做后盾的份上。 如果回答不好，明显会影响他们的投资热情，严重影响后续股票的发行。 不过既然要做路演，还有提问环节，这些明摆着会被问的问题，黎向涛等人自然也早就想到，并且做出了周全的预案。 黎向涛不慌不乱，微微一笑道：“先感谢一下这位先生的提问，问的很好，也正是我想向大家格位介绍的一个点。 之所以决定把社交、搜索等业务全部分拆出来，一是因为这些业务跟这次要上市的电商和游戏业务没有太大关联，为了突出主业，便于上市，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决定。 大家都是干金融的，这方面肯定也都了解，我就不多解释了。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我们一致认为，社交、搜索等业务，将来还有很大潜力，应该拥有更广阔的舞台，而不是只作为电商、游戏业务的一个附庸。 为了便于社交、搜索等业务的发展，所以我们决定把它们分拆出来。 至于大家关心的，电商、游戏业务，以后和社交、搜索等业务的关系，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做出了充分且周全的安排。 社交、搜索等业务以后会独立发展，不受总公司的钳制，但是当初毕竟是借助了天盛的资金支持，才顺利发展起来，所以为了弥补这一点，总公司已经分别和社交、搜索等业务签署了利益分享协议。 以后独立发展，但是产生的利润，总公司享有33的收益权。 也就是说，社交、搜索等业务以后赚的钱，要拿出三分之一上交给总公司，以此作为弥补，直到上市之后，利用融资的钱，把这部分权益一次性买断。” ( 第461章 超额认购 王流扫了眼现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 这是他们针对这个问题，专门准备好的预案。 先画张大饼，点出社交、搜索等业务的广阔前景，给分拆行为找出合理的必要性，然后再抛出利润分享协议，借用社交、搜索等业务的广阔前景，来给要上市的电商和游戏业务，提供价格支撑。 从现场反应来看，效果还不错，刚刚被这个问题带的面色凝重的众人，此刻明显放松下来，或点头、或微笑，或者交头接耳，小声交流。 声音有点小，而且说的不是粤语就是英语，王流没听懂，但是看他们的表情也能看的出来，这一关显然是过了。 台上。 黎向涛自然也感受到了，没耽搁，再次选了一位投资人，继续开始提问环节。 “黎总你好，刚才看宣传片介绍，天盛成立三年，每年都保持了200的增长速度，发展很迅速，但是市场毕竟是有限的，我想问的是，在经历了初期的高速发展之后，将来天盛还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增长速度吗？会不会出现严重下滑？” 又是一个犀利的问题。 矛头直指业绩增速，如果直接信口保证下来，很容易惹人怀疑，有说大话的成分，但是也不能露怯，毕竟业绩是跟公司前景挂钩的，这时候哪怕透露出一点不自信，都有可能影响最终的认购热情。 一句话，该吹还得吹。 好在这个问题也在他们的预料中，同样有预案。 黎向涛微微一笑道：“感谢你的提问，确实，每个市场都是有限的，不可能永远高速增长下去，但是眼下国内电商和游戏行业才刚刚起步，天盛也只是挖掘到了这一小部分市场，将来随着行业起步，还有更广阔的市场可供挖掘。 而且，即便国内市场陷入瓶颈，也还有国外更宽广的市场呢。 立足国内，着眼全球，这是天盛之前就定下的发展规划，以后我们不仅会继续深耕国内市场，同时也会开始在全球布局。 能保持多少增长速度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保证，至少未来15年内，天盛都会努力合理的高速增长。” 话音落下。 台下众人顿时再次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十五年…… 而且说的有理有据，继续挖掘国内市场，同时着手在全球布局，能不能做到另说，至少这块大饼画的就足够诱人啊。 如果真能做成，那保持十五年的高速增长恐怕都还说少了。 而他们大多都是中短线投资，想搭上天盛这辆顺风车，上市跟着赚一笔而已，持有个三五年就是极限，谁能持有十五年？ 这么长时间，足够他们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股票转手套现走人了。 接连打消两个顾虑，路演氛围愈发融洽起来。 提问环节继续，黎向涛随后又挑了多位投资人，分别针对天盛今后的公司管理、利润率等多方面进行了提问。 黎向涛就管理方面，再次进行了详细回复，剩下问题则由其它高管一一进行解答。 基本都是路演前他们预料中要被问的问题，都做了充分的准备和预案，回答也基本都让一众投资人得到了满意。 提问环节顺利结束，整场路演也接近了尾声，从开场就始终融洽的氛围，最终在公布发行价格时，倒是忽然引起一点小争议。 “262到282？之前说的不是222到242吗？” “怎么忽然涨价了？” “还一下涨了四块这么多。” 不少投资人顿时皱眉议论起来，明显有点不满意。 最后上台公布价格的王流，站在台上淡定的看着全场，表情不慌不忙，既然决定要涨价，这些不满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原本说好的价格，临到头来却突然涨了价，换谁都会不乐意。 他们也对此早有准备，等议论声渐歇，王流歉然一笑，道：“由于大家之前的认购意愿很强烈，单单香港一站的认购额度就超过了天盛本次发行的全部规模，后面还有海外配售。 为了更好的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功能，让大家都能有所得，所以我们艰难的做下了提高发行价格区间的决定，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王流这么一说，众人就都明白了，供不应求嘛，涨价也正常。 都是专业投资人，类似的路演不知道参加过多少，临时提高发行价的情况也碰到过很多，对此倒是很理解，没再多说什么，顺利接受下来。 王流松了口气，最后开启认购环节，让各位投资人在发行价格区间内，自由选择价格和认购数量，然后自己便下了台。 刚回到座位，黎向涛便侧过头，小声道：“王总，刚才看他们的反应，似乎对涨价不太满意啊，会不会影响到认购？” “应该不会，待会儿看情况再说吧。”王流随口一句，心里同样有点没底，虽然他自认为涨幅不算高，虽然刚才众人也没再多说什么，但结果没出来前，谁也不知道最后究竟会怎样。 等了二十多分钟，认购完成，路演也到此正式结束了。 贺嘉一匆匆走了过来，王流顿时心头一跳，知道结果出来了。 但是看着贺嘉一微微皱起的眉头，脸上略显忧愁的表情，心里又瞬间一沉，凝声道：“怎么，认购结果不理想吗？” 贺嘉一摇摇头，干笑一声，道：“不是，反而恰恰相反，认购很踊跃，初步统计出来的结果，认购数额已经达到了240亿港币，是天盛发行规模的将近两倍，认购热情比提价前还踊跃。” 双倍认购？ 黎向涛瞬间脸色一喜，差点没笑开花。 王流则是愣了下，然后有点哭笑不得，超额认购当然是好事，但…… 他们提价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压缩一下认购热情，现在价提了，结果可好，热情不但没压缩，怎么反而比原来还高了？ 是刚才提问环节回答的太好，结果用力过猛，非但打消了投资人的顾虑，还连带着又提高了他们对天盛的信心？ 这…… 也行吧，认购热情高，总比低了认购额度不足来的好。 第462章 这孩子打小就有眼光 香港路演结束，王流带着黎向涛、贺嘉一等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新加坡，准备参加明天在这里举办的第二场路演。 同时以新加坡为起点，正式开启了天盛海外路演的序幕。 按照行程，等新加坡路演结束，一行人又连夜飞往了伦敦，稍作休整，便再次投入到了路演中，伦敦、爱丁堡、法兰克福，三地连开三场路演，结束之后，又直接转道美国。 连续一周高强度的奔波下来，即便已经提前做好了心里准备，王流等人还是有点吃不消。 好在之前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为了保证能有一个饱满的精神面貌来应对最后三场路演，当初安排行程时，就特意预留出了一天时间以作休整。 早上。 王流刚睡醒，就接到了徐桂英打来的电话。 “小流，干嘛呢？” 王流打个哈欠，含糊道：“没干嘛，刚睡醒，怎么了？” “没事，这不三十儿了吗，你大伯、三叔他们都到家里了，刚才聊到了你，我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徐桂英笑着说完，又道：“你现在在哪呢？什么时候能回来？” 王流道：“昨晚刚到的美国，等忙完这几天，不出意外的话，5号左右应该就回去了。” “美国？之前问你不是还说在英国吗？这才几天啊，怎么又跑美国了？”徐桂英惊讶道。 王流笑道：“那都是前天的事了，昨天我还飞了趟德国呢，晚上才到的美国。” 徐桂英咋舌道：“你这是想绕着地球飞一圈啊，注意休息，别把身体累坏了。” “知道，我注意着呢，你就放心吧。”王流满口答应下来。 徐桂英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直到旁边传来王守军的小声嘀咕：“你说两句就得了，他都多大的人了，自己不知道照顾自己啊，哪用的着你一直说。” 徐桂英这才不再多说，最后道了句：“行了，我没其它事，你跟你爸、大伯他们说两句吧。” 王流笑着应下，又跟王守军、大伯、三叔挨个说了几句，最后向众人拜了声年，挂断了电话。 起床吃了点早饭，等贺嘉一等人陆续睡醒，黎向涛打来电话之后，众人一起驱车去了黎向涛家。 明天就是春节，没办法回家过年，那就索性在美国过了，正好黎向涛家就在路演的第一站旧金山，前几天他们就商量好了，要一起去黎向涛家过年，一块热闹下。 回国前黎向涛就在美国当高管，年薪四十万美元，妥妥的高收入群体，条件优渥，住处自然也不差，旧金山富人区，一座三层别墅，门前还附带了一大片花园，很宽敞。 刚到门口，黎向涛正招呼众人进门，何璐便推门而出，笑着迎了过来：“王总、贺总、各位快请进。” 黎向涛顺势介绍道：“这是我爱人何璐，知道你们要来，前几天就开始准备了，待会儿咱们一起开个arty，好好放松一下，到了我这就当到了自己家，都别拘束啊。” “谢谢何姐。” “新年快乐。” “嫂子好漂亮啊，黎总好福气。” 众人嘻嘻哈哈打了声招呼，有说有笑进了门。 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萝莉站在门口，正满脸好奇的打量着众人。 之前已经听黎向涛介绍过，知道他有个闺女，叫黎玥，八成就是眼前这位了。 第一次见面，来的匆忙，没时间准备见面礼，只能用红包来凑了，王流笑着走过去，蹲下捏了捏她的脸，然后甩手就是一个大红包： “玥玥是吧？也祝你新年快乐啊，给你的，收好了。” 从小在美国长大，黎玥倒也深受熏陶，一点都没怯场或认生，不仅爽快的接过了红包，还凑到王流侧脸，吧唧一下，亲了一口。 惹得王流一阵哈哈大笑，贺嘉一等人也有样学样，每人奉上了一个大红包。 黎玥来者不拒，不过也不知道是嫌人太多，每个都亲太麻烦，还是其它原因，除了王流之外，倒是没再亲其他人。 让贺嘉一等人全部一脸遗憾，王流则笑的更欢了，这孩子，真是打小就有眼光啊。 “都进去坐啊，别在门口站着了。”黎向涛招呼一句，带着众人去了客厅。 “玩去吧。”何璐揉了揉黎玥的头，打发走她，自己也去了客厅，招呼起众人来： “这里有酒，厨房烧着水，茶和咖啡都准备好了，想喝什么让向涛去倒，你们先聊着，我去准备一下午饭，中午咱们吃饺子。” “不用这么麻烦，随便吃点什么就行。”王流劝了句。 何璐笑了笑，道：“没事，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不麻烦，过年了，还是吃点饺子有气氛。” “倒也是。”王流点点头，兴致勃勃道：“但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忙，咱们一块吧，馅儿我不会弄，包也包不好，但是和面没问题，这事儿交给我。” “我会弄馅儿，何姐我帮你。” “还有我。” 路演团队中也有女性，王流提议一起参与，当即就得到了她们的响应，纷纷加入进来，贺嘉一、黎向涛等几个男的也不甘示弱，主动承包了和面、擀皮儿的活。 何璐原本想婉拒，但是众人直接把分工都安排好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 众人当即开始行动，何璐带着几个女的弄馅儿去了，黎向涛则招呼王流等人一起和起了面。 边忙活，王流边随口问了句：“你们两口子老这么两地分隔也不是个事儿啊，何姐是做什么工作的？有没有兴趣回国发展？” 黎向涛笑道：“老分着确实也不行，我跟她也商量过这个事，之前她刚升了职，好不容易才做起来的职位，她不太想放弃，所以一直也没商量出个结果。 但是眼下正好有个机会，国内市场越来越大，她们公司接下来也想开拓一下国内市场，要选派人过去，她主动报了名，而且公司也批准了，再过几天就能回国。” 王流笑道：“那感情好啊，害你们两口子分开这么久，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我一直过意不去呢，现在好了，终于让你们团聚了。” 第463章 怕什么来什么 经过一天的短暂休整，王流带着路演团队又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在美国的路演行程，旧金山、波士顿连开两场路演，最后在纽约收官。 历时十一天的全球路演，圆满结束。 绕着全球飞了一圈，连续奔波下来，累是累了点，但是收获也很丰硕。 除了在香港收获到双倍认购之外，海外七站路演同样收获满满，累计认购额度加起来，足足比天盛的发行规模高了八倍还多，几乎每场路演，都收到了足额认购。 这让王流欣喜之余，又多了点小惆怅，发行价定的还是有点低了啊…… 路演结束，随后就该招股，然后正式上市发行了。 原本预计三月初上市发行，但是忽然碰上了非典，为了避免迟则生变，等疫情爆发，导致已经箭在弦上的上市被暂停或推迟，王流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加快上市进程。 之前已经跟贺嘉一说过，虽然不太明白王流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但也尊重了他的决定。 所以路演一结束，一行人没在纽约多待，当天便启程返回香港，紧锣密鼓的筹备起了最后的招股和上市事宜。 首先就是上市日期，经过贺嘉一和香港证监会的紧急协调，加上天盛之前本就已经通过上市聆讯，具备了上市资格，证监会倒也没为难，同意了天盛提前上市的请求，最终敲定，2月17日，天盛挂牌上市。 然后就是招股了，港股IPO股票发行有两个途径，国际配售和公开认购。 国际配售针对的是机构投资人，资金充足，便于股票销售。 而公开认购针对的则是零售或个人投资者，俗称打新，资金虽然不如机构投资人丰厚，但是胜在资金小，交易活跃，是公司上市以后，贡献交易活跃度的关键。 而交易活跃度高，既代表了市场的认可，也有利于稳定股价，交易活跃度本来就高，即便遭到股票抛售，也不容易造成股票价格的波动。 所以，两个途径都很重要，缺一不可。 但是机构投资人由于资金充足，承担了绝大部分股票销售的任务，所以分配到的发行比例往往也最高，惯例是9：1，也就是IPO中要发行的股票，90要拿出来做国际配售，剩下的10做公开认购。 王流也没例外，定下发行比例，敲定上市日期之后，立刻发布了招股公告，自2月8日至12日，天盛IPO股票进行公开发售。 国际配售之前路演时已经敲定，所以现在招股主要针对的是公开认购部分。 虽然知道问题应该不大，但是稳妥起见，贺嘉一还是提前安排媒体做了些宣传，同时放出了之前路演获得十倍认购的消息，烘托了下股票抢手，认购竞争激烈的气氛。 效果还不错，招股刚开始还不到半天，认购额度就已经超出了公开认购部分预留出的10的发行额度，认购非常踊跃。 结果一出炉，贺嘉一便打电话通知了王流。 早有预料，王流倒是没有多惊讶，只是笑了笑，问道：“国际配售和公开认购都很踊跃，发行价也可以最终敲定了吧？” 贺嘉一笑道：“可以了，认购情况这么好，直接按照上次定的发行价格区间的上限，282来定价肯定没问题。 另外，再过几天就要挂牌上市了，敲钟团队王总如果还没有选定，就抓紧时间安排一下，到时候一起上台敲钟。” “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王流呵呵一笑。 “得，是我多嘴了。”贺嘉一笑了笑，又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上市进程有条不紊推进，进展一切顺利，但是王流始终没敢松懈，生怕疫情突然爆发，导致再出点什么变故。 然而有时候就是这么邪乎，越怕什么，偏偏越来什么。 2月10号，经过专家小组深入调查，广深两地疫情终于引起重视，官方正式发出了疫情通告，各大媒体也立刻进行了跟进报道。 看着新闻，王流心里陡然咯噔了一下，他临时改变主意，决定提前上市，就是想着能避开疫情，顺利上市，没想到最终还是撞上了。 现在疫情已经坐实，天盛马上就要挂牌上市的事，不会真出现什么变故吧？ 王流顿时有点坐不住了，一方面持续关注疫情进展，另一方面再次叮嘱黎向涛等人做好防护，同时联系贺嘉一，跟港交所保持沟通，看看上市安排有无变动。 原本还想着邀请些嘉宾来助助阵，共同出席上市仪式，但是真碰上了疫情，王流也果断做出了调整。 除了公司高层和选定好的上市敲钟团队，原本拟定邀请来助阵的嘉宾全部取消。 一来这时候聚的人越多，被感染的风险也就越大，为了自己上市，而让别人暴漏在危险之下，同时加剧疫情传播，他实在过意不去。 二来……来的人越多，他被感染的可能也越大啊。 稳妥起见，人数能少还是少些的好，虽然这样上市会有些冷清，但是跟安全一比，排场什么的，完全不值一提。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上市安排没有变动，天盛能够如期挂牌的情况下。 而结果也让王流松了口气，虽然疫情已经被坐实，但是还没有真正开始爆发，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生活一切照旧，天盛的上市事宜也没有变动，如期举行。 2月17日。 天盛上市当天。 香港金融大会堂。 待会的上市仪式就在这里举行，王流带着公司一众高管以及选定好的敲钟团队提前到了现场。 来之前心情还很平静，从商至今，他也算见惯了大场面，今天只是挂牌上市走个流程，没什么特殊的。 但是真等站在会堂里，心里还是不自觉地泛起了些许激动，既有第一次上市的喜悦，也有没出变故，上市如期进行的欣喜。 黎向涛等人也都激动异常，前前后后筹备了半年，花了无数心血，耗了无数精力，如今终于走到上市了。 贺嘉一作为唯一的到场嘉宾，心情倒是很平静，干的就是这一行，上市的事他经历的太多，早就习惯了。 如今疫情被确认，王流出于谨慎，没有邀请嘉宾，导致现场有些冷清，他也能够理解。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 “这就是你选的敲钟团队？” 第464章 首富 王流瞥了他一眼，道：“对，怎么了？” 贺嘉一干笑一下，道：“没事，就是有点意外，上市也算是难得的大事了，我以为你会从公司高管里选人上去敲钟，没想到……” “我会从员工、合作伙伴，甚至用户里来选人？”王流打断道。 贺嘉一点点头，但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最让他意外的还是，这些人里面居然连他自己都没有。 据他所知，这可是王流第一次上市，而且他还这么年轻，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正常情况下，换了谁都会自己上去敲钟，来亲自感受一下上市的成就感。 但是王流偏偏没有。 王流笑了笑，看了眼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代表，两名高管、两名员工、一位供应商、一位经销商、一位第三方卖家、一位快递员、两名用户，总计十人的敲钟团队，方方面面算是都考虑到了。 至于他自己，拿了十亿奖励，上市之后身价还会大涨，得到的实惠已经够多，敲钟这点荣誉，他就不去争了。 相比之下，还是借此来笼络一下人心，来的更实在。 而且……他又不是靠名气吃饭的明星，太出名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以后一言一行都活在公众眼皮子底下，想想就累，还是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啊。 王流暗暗心想，随口道：“这些人都是公司业务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有了他们，公司才能正常运转，所以，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代表公司去敲钟了。” 贺嘉一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倒也是。” 上午九点。 上市仪式正式开始。 王流率先登台亮相，代表公司发表了几句演讲，然后黎向涛等几位公司高管也陆续上台，各自说了几句，最后众人一起站在台上来了波合影留念。 虽然王流没邀请，但是天盛上市的动静闹的这么大，今天终于要上市了，明显是个大新闻，还是有不少媒体不请自来，正好把这一幕幕全部记录了下来。 合影完正好临近九点半，马上要开盘，众人陆续下台，只留作为公司两名高管代表之一的黎向涛，以及其它九名敲钟人站在台上，等九点半一到，由黎向涛亲手敲响了上市钟声。 同时背后大屏幕上，代表天盛的股票代码、发行价、成交量等一众数据，也开始快速滚动起来。 “283。” “285。” “288。” 几乎一转眼，股价就突破了二十九。 现场也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惊叹。 “涨了！” “涨的好快啊。” “292了，这才刚开盘，就直接涨了一块，动力很足啊。” “哇，30了。” “还在涨，这是要涨到多少去啊。” “哈哈哈，之前招股我成功中了签，入手了点天盛的股票，这次看来是不会亏了。” “唉，我怎么就没中呢。” 王流站在台下，看着不断上涨的股价，听着耳边传来的各种惊呼和议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 股价上涨他没意外，一来现在新股上市，一般都会涨。 二来之前认购热情高涨，但是成功中签了的只是少数，剩下的人想入手股票，只能等上市来二级市场买了。 所以，股价上涨很正常，现在就看最终到底能涨多少了。 “照这个速度涨下去，我看天盛今天至少能涨50，股价翻到42块钱以上去。”贺嘉一咂了咂嘴，给出了自己的猜测，然后回过头，看向王流道： “王总你觉的能涨到多少？” “我哪知道，涨多少算多少吧。”王流随意道。 这种事可没人能说得清，他才懒的费心思去猜测，反正……他要融的钱都已经融到，且已经入袋为安，他手上持有的股票，接下来还有六个月的解禁期，股价涨多涨少，暂时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最多也就是账面身家看着多点而已。 “你倒是看的够开。”贺嘉一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多问。 …… 《狂揽129亿，天盛正式挂牌上市》 《上市第一天，天盛股价大涨106》 《据悉天盛此次上市的电商和游戏业务，两部门一千五百多名员工均有持股，其中持股超过两万股以上者有148人，二十万股以上者有37人，两百万股以上者5人，按照上市首日58块的收盘价计算，天盛此次上市一举创造了五位亿万富豪，三十多位千万富豪，上百位百万富豪，堪称名副其实的造富运动》 《千亿身家，国内新首富诞生！》 从上午开始，有关天盛上市的新闻就开始报道，等到第一天收盘，天盛股价大涨106，各大媒体更是直接炸了锅，当天下午各种新闻便开始狂轰乱炸，还有人特意计算了下天盛之前公布的招股书上披露的员工持股人数和数量，然后大肆报道。 作为天盛老板，此次上市最大受益人的王流自然也没放过，按照招股书中公布的3058亿的天盛总股本，以及王流76的持股比例和58块的收盘价，轻松计算出了他的身家：1347亿！ 媒体直接沸腾，新首富诞生之类的言论瞬间甚嚣尘上，王流之名也一举响彻全国。 而新晋首富，上市完举办庆功宴喝到大醉的当事人王流，第二天睡醒看着新闻只剩满脸苦笑，钟他都没敲，就想着能低调点，结果还是没能低调成啊。 同时还有些许担心，眼下国内风气还偏保守，当首富可不是什么好事啊，简直是竖起靶子来让人查，还招人嫉妒。 比如前两年还荣登富豪榜，一度风光无限，结果转眼就被人举报偷税漏税，去年刚刚被捕入狱的著名演员，六十岁了还扮演十八岁小姑娘的刘某某，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也没太往心里去，一来他一直遵纪守法，不怕被查。 二来既然选择上市，那公司信息一披露，他身价被曝光是肯定的，对此他已经提前有了心里准备。 摇了摇头，最终一笑而过，没再去关注，有这精力他还不如去收拾一下行李呢，1月22号到的香港，到2月17号上完市，将近一个月奔波在外，现在终于忙完，他也该启程回家了。 第465章 带坏 “卧槽，姐夫你回来了！” 刚进家门，客厅里就陡然传来一声欢呼。 不用看王流也能听的出来，这流利的口头禅，准是他小舅子张晓凯。 抬头看了眼，果然是他，发现自己进门，正欢呼一声跑了过来，王流笑了笑，刚想打声招呼，他身后又跟着一个小尾巴，同样歪歪扭扭的朝门口跑来，边跑还边有样学样的跟了句： “卧~槽，爸、爸……” 笑容一僵，王流脸色瞬间就绿了，看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小身影，满脸的难以置信，这……真是他儿子？ 他还不到两岁吧，这种话都学会说出口了？ 什么时候学会的？ 怎么学会的？ 边想，王流边一把抄起跑到跟前的儿子，甩手就在屁股上来了一巴掌，严肃道：“说什么呢？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知道吗？你还小，说这可不好……” 王英哪听得懂这些，感受着屁股上传来的痛感，委屈的小嘴一瘪，张口又是一句：“卧槽，疼！” “嘿，你还真敢说啊你，怎么，想跟你老子我对着干？”王流气急反笑，当即又甩了两巴掌。 身后跟着进门的段奇、马家明等人一幅想笑，又努力憋住不敢笑的模样。 旁边张晓凯缩了缩脖子，莫名有点心虚。 王英则嘴一咧，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疼的，直接哇哇大哭起来。 王流顿时气消了一大半，还有点自责，这么久没着家，一回来就把儿子给打哭了，属实有点不应该，赶忙哄道：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不打你了，快把泪擦一擦，来看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说完看了眼段奇，后者心领神会，拎着手里的箱子上前，直接打开摊在地上，露出了王流特意给他带的满满一箱子玩具。 小孩子就是好哄，上一秒还嚎啕大哭的王英，只看了一眼，下一秒眼睛就亮了，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玩具，哭都忘了哭。 王流笑着把他放到地上，摸摸脑袋道：“自己玩去吧。” 王英从善如流，一手抄起一个玩具，专心致志的玩了起来，边玩还边笑，仿佛刚才没哭过一样。 张晓凯看的一脸羡慕，期待的看向王流道：“姐夫，我的呢？” “你的什么？” “礼物啊，小英都带了，不能没我的吧？” “你还想要礼物？”王流笑眯眯的看了眼他，儿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出口成脏，不用猜他都能想到，指定是跟他学的。 快两岁的小不点，正是学说话的年龄段，而张晓凯去年升初中，还是他帮忙在市里选的学校，来了市里上学，平时就住在他家。 这么长时间下来，耳濡目染之下，可不是他说什么，儿子就跟着学什么？ 儿子都被你带坏了，你还敢跟我要礼物？ 张晓凯连连点头，他真的敢。 王流看了眼马家明手上拎着的箱子，里面确实是给他带的礼物，但是现在嘛…… “太忙了，没顾得上，还真忘了给你带。” “啊？真没带啊。”张晓凯顿时表情一垮，满脸失望，然后忽然心里一动，又道：“那要不……姐夫你直接给我点钱吧，我自己去买也行。” 王流板起脸道：“小孩子要钱干嘛？等回头有空了，我给你补个礼物。” 张晓凯眼睛一亮，追问道：“真的？啥礼物？” “让我想想，到时候一定给你一个惊喜。”王流眯着眼，意味深长道。 张晓凯却浑然未觉，闻言一脸傻乐，眼睛里都闪烁起了满满的期待。 “对了，你还没开学吗？”王流忽然问了句。 张晓凯道：“还没有，过几天才开学。” 王流点点头，刚上初一，寒假确实还挺长，而且，等疫情爆发，估计且还得再放上一段长假，得给他安排一下，不能让他再整天和儿子待一块了。 王流边走向客厅，边暗暗琢磨起来。 …… 下午。 饭桌上。 等张晓凯扒拉完饭，丢下筷子就跑去客厅，津津有味看起电视后，王流找准机会，看向张晓颖问道： “晓凯在学校成绩怎么样？” “还行吧，除了数学有点差，其它几门课成绩都还可以，怎么了？” 张晓颖随口回了句，看着同样起身，抱着碗也想跟着张晓凯去客厅的王英，顿时一瞪眼，严厉道：“坐下，吃完了再走。” 王英当即把碗放下，抹了把嘴奶声奶气道：“我吃饱了。” 张晓颖翻个白眼，道：“你有多大饭量当我不知道吗？给我坐下，把碗里的饭吃完。” 王英顿时苦着脸，坐下不情不愿的扒拉起了饭。 王流咂了咂嘴：“数学吗？嗯……知道了，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他找点事干，避免他老在家跟儿子多接触。” “嗯？” 张晓颖眉头一皱，看着他道：“小凯怎么了？” 王流笑了笑，没回答，转头看向王英道：“儿子，你妈今天漂亮吗？好好夸，说好了就让你去看电视。” 王英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卧槽，好漂亮……” 张晓颖当即脸就黑了，瞪着眼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王英顿时缩了缩脖子，有点不知所措。 “行了，看电视去吧。”王流摸了摸他头，王英顿时如蒙大赦，蹦蹦跳跳去了客厅。 王流回过头看向张晓颖：“现在明白了吧？你之前就没发现吗？” 张晓颖点点头，张嘴就听到这熟悉的口头禅，她哪还能不明白，黑着脸道：“听过几次，我也跟他说过让他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没想到他还没改掉。” “有人在旁边带着，那是容易能改掉的？” 王流笑着摇头道：“晓凯是改不回来了，但是儿子还小，净化一下环境，改还是有可能改回来的。” 张晓颖恨恨的瞪了眼正在客厅里目不转睛看电视，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的张晓凯，咬牙道：“明天我就去跟他学校联系，给他改成住校，以后让他去学校住着去。” “别，这点小事，不至于。” 王流摆摆手：“晓凯这年纪，正是叛逆期，敏感的很，之前已经走读了一个学期，突然改成住校，别再让他胡思乱想，伤了感情。 只是带着儿子学会两句脏话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事，就算现在不学，等再大点那也肯定是能学会的，没必要这么大反应。 你就别管了，我来安排就行。” 第466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王总！” “王总早！” 第二天上午，王流时隔多日，再次回到公司，一进门，各种问候声便接连响起。 王流也一如往常的点头示意，径直走向办公室。 “王总。”田小菊匆匆迎了上前。 王流脚下不停，边走边道：“杨凯和志新到了吗？让他俩过来一趟。” “到了，我现在就去通知。”田小菊一口应下，转身就要走。 王流接着道：“等等，待会去调查一下，看看市里有没有什么好的初中辅导老师，尤其是数学方面的，有就帮我联系下。” 避免让王英跟张晓凯接触的方法多的是，不住校，也可以给他安排点事干，让他闲不下来就是了。 正好昨天他答应了要送他一个惊喜，那索性就给他多请几个辅导老师，尤其是成绩不好的数学，给他补补课，好好满足一下他。 田小菊有点不明所以，但也没多问，老板吩咐的事，照办就好了：“是。” 回到办公室，王流坐下还没两分钟，收到消息的杨凯和王志新便一前一后匆匆找了过来。 “王总！” “哈哈，首富回来了，快给咱说说，当首富啥感觉？” 王流白了王志新一眼，没好气道：“就一个名头而已，能有啥感觉？随便坐吧，公司这段时间怎么样？没出什么岔子吧？” 杨凯笑道：“没有，滨江、临海两个最先动工的宏兴广场已经竣工，现在正在进行后期装修，预计最快再有三个月就能开业，其它几个项目也都接近竣工了。 另外年前参加了几场拍卖会，拿下了七块地，总计110万平米，目前都已经安排启动开发了。” 王流点点头，滨江、临海两个项目最先开始动工，到现在将近14个月，也该竣工了，至于开业倒是不用着急，再有三个月，疫情应该已经爆发了，到时候能不能开业还在两说，就算能开业，销售额估计也会大受影响。 与其赶工期着急开业，还不如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做好筹备。 地的事他之前就已经知道，其它事他可以放权不管，但是涉及到这么大笔资金流动的，都得先经过他点头才行。 “还不错，前几天官方公开通告了疫情信息，市里虽然还没听说有病例，但是也别大意，待会通知公司全体成员，让他们平时注意防护，尤其销售部，每天迎来送往，要接触那么多人，风险太大，待会去采购一批口罩，给每个销售点都发上一批，以后上班期间，所有人必须佩戴口罩。” 虽然前世市里疫情不算严重，但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点总归没错。 王志新皱眉道：“这到底啥病啊，有这么严重吗？” 王流瞥了眼他，道：“最近没看新闻吗？广州前几天刚公布的数据，305人感染，已经有五人死亡，你说严重不严重？” 王志新张了张嘴，他倒是还真没看，但是听王流说完数据，也意识到了严重性，没再多问，直接道：“明白了，这事交给我，我待会就去安排。” 又问了下公司其它方面的情况，王流才止住话题，让王志新和杨凯回去各自忙去了。 田小菊顺势进了办公室，没等开口，王流手机先响了起来，看了眼号码，见是文彦棋打来的，冲她压压手道：“等会再说。” 说完直接接通了电话：“怎么了，文少？” “别，现在我可当不起这声文少了，以后就叫我彦棋，别那么客气。”文彦棋干笑一声，说着心里还有些苦涩。 想当初第一次见面，他还想让他当自己的代理人来着，结果这才几年，他居然都当上首富了…… 以前他还得靠自己帮衬，但是以后恐怕就得反过来，自己如果有事，反倒要靠他帮衬了。 自从天盛开始展露头角，这一天他倒是有想过，但是……这来的也忒快了点啊。 王流也没坚持，以他现在的身家和地位，倒也确实不需要跟他客气了，从善如流道：“得，那我就听你的，找我有事？” 文彦棋嗯了一声：“听说你回市里了？天盛上市，股价涨了不少，我跟明宇他们也托你的福，跟着大赚了一笔，听说你回来了，我们商量着想请你出来聚聚，好好感谢一下你呢，你看你有时间没，晚上一起出来喝两杯？” 王流笑道：“你刚跟我说的别客气，现在又反过来跟我客气什么？咱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喝酒就算了，晚上有点事，我恐怕没时间过去。” “怎么，刚当上首富，就瞧不起我们这些老朋友了？” 王流瞬间无语，这说的什么话，他是那种人吗？现在他可以拍着胸口说一句，他交朋友，绝对不会看他有钱没钱，反正都没他有钱。 他只是不想在眼下疫情的当口，去酒吧、夜店那种场所而已，人员太复杂，说不定就有感染风险。 “没有，我是真有事，晚上真过不去，等我忙完这几天，回头我请你们行了吧？” 文彦棋笑道：“开个玩笑，有事就算了，你先忙，等回头有时间再说。” 挂断电话，王流看向田小菊，道：“查到结果了？” 田小菊点头道：“查到几个辅导老师，口碑还不错，尤其按您吩咐的数学方面，市里正好有一位，是教奥数的，带的几届学生里有好几位都在省奥数比赛上拿过奖，教的据说很不错。” “奥数吗？” 王流眨了眨眼，他只是想给张晓凯安排点事，让他没太多时间跟儿子接触而已，直接把奥数都给安排上，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有那么一瞬间，王流忽然还有点于心不忍，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忍痛道：“去联系一下，帮我报个名。” 跟儿子的素质教育相比，小舅子受点摧残什么的，也无伤大雅嘛。 …… 下午。 下班回到家，看着在客厅正跟儿子一大一小玩的正欢乐的张晓凯，王流笑眯眯的冲他招了招手：“晓凯，过来过来。” “咋了姐夫？”张晓颖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王流笑眯眯道：“昨天不是说要给你补个礼物，送你一个惊喜吗？我思来想去，已经把礼物给你挑好了，快看看。” 说着掏出几张纸，递给了他。 张晓凯瞬间一喜，然后看着递过来的纸，又有点茫然：“这是……啥礼物啊姐夫？” 王流微微一笑道：“昨天听你姐说，你数学成绩不太好，其它几门课倒是还可以，但是想考个好高中，将来考个好大学，光可以怎么行？ 所以，我今天特意安排人帮你报了一个奥数培训班，其它几门课也都给你报了辅导班，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喜不喜欢？” 张晓凯正准备接过那几张纸的手，闻言瞬间僵在半空，整个人瞬间石化。 第467章 别低头泪会往下流 “姐夫，我可以不去吗？” 晚饭饭桌上，张晓凯咧着一张苦瓜脸，紧张、忐忑又夹杂了一丝丝期待的看着王流，第十三次问出了这句话。 “你说呢？” 没等王流开口，张晓颖先脸色冰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再次果断否决。 “我……”张晓凯咬着嘴唇，有心想再挣扎一下，可看着张晓颖的死亡注视，心里陡然一颤，最终还是屈服在了她的淫威之下，颓然的叹了口气，认命了。 王英边拿着自己的小勺子扒拉饭，边看着张晓凯，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已经能感受的出来，这个经常陪着自己玩的小舅舅，现在好像不是很开心…… 大概是不忍心看他难过，王英怯生生的把自己的小碗推到了张晓凯面前，想以此安慰一下他。 可惜张晓凯受伤的心，哪是这半碗剩饭能安慰的，就是这满满一桌子他原本爱吃的饭菜，现在看着它都不香了。 “你吃吧，舅舅今天……没胃口。”张晓凯抿着嘴，说完微微仰起了头。 不能低头，不然泪会往下流。 “噗嗤……” 王流是真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一个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然后笑骂道：“行了，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只是让你去补个课，又不是让你去上刑场，至于这样吗？ 而且也不是让你一直去补课，现在让你去，是你成绩不太好，等把成绩提上来了，不就不用去了？” 张晓凯原本已经近乎绝望的心，闻言顿时又泛起一丝波澜，惊喜的看向王流：“真的？” “我用得着骗你吗？只要你能把成绩提上来，我做主，辅导班你就不用去了。”王流信誓旦旦道。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张晓凯顿时喜上眉梢，赶忙道。 “我说的，但是如果随后你的成绩再掉下去，那你就接着再给我回去，听到没？”王流又给他打了一剂预防针。 “行。”张晓凯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然后一脸傻乐的低头猛扒起了饭。 王流微微一笑，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啊。 先不说他成绩能不能提上去，就算能，他不用去补课了，但是要保证成绩不掉下去，不还是得在家里用功学习？ 左右都没时间玩了，不过是换了种形式，高兴个啥呢？ 真正该高兴的，应该是他啊，不管张晓凯去不去补课，他想避免张晓凯和儿子多接触的目的都达成了。 而且还以退为进，消除了因为他送的这份惊喜，而可能导致张晓凯对他产生的些许怨恨，简直稳赚不赔。 张晓颖摇头一笑，撇嘴骂了句：“德性！” …… 饭后，王流和张晓颖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闲聊。 “清华那边快开学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 王流笑道：“已经开学了，不过我已经请了假，之前一直忙着上市，有点累，也没顾得上好好陪陪你和儿子，接下来我准备休息一段时间，暂时就不过去了。” 算算时间，疫情也应该快爆发了，而京城也算是重灾区，风险比较大，保险起见，他还是先在市里避避风头吧。 张晓颖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又谨慎道：“这样会不会对你ba的学业有影响？” “没事，我在班里也认识几个同学，等随后看一下他们记得笔记就是了。”王流笑了笑，完全不在意，岔开话题道： “之前广深那边爆出了疫情，中间还过了个年，不少人返乡，也不知道市里受没受影响，你最近出门的时候小心点，我买了点口罩，就在门口放着，你出去记得戴上。” 张晓颖握了下他的手，微笑道：“放心，我会小心的。” …… “王总，已经跟京城、上海那边联系好了，答应出让给我们一块地，供我们建机房。” 天盛。 上市完休息了两天，然后又马不停蹄投入到工作中的黎向涛，向难得才来公司转悠一圈的王流汇报道。 王流点点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游戏业务越做越大，相应的由于用户越来越多，而带来的服务器方面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虽然已经几次扩容，虽然《传奇》和《奇迹》经过这两年的运营，玩家热情有所消退，数据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下滑，从顶峰时期的同时两百多万人在线游戏，到现在已经降到只剩一百多万人。 但是天盛这两年也陆续又推出了几款游戏，不仅承接了《传奇》和《奇迹》流失的用户，还又吸引了一部分玩家。 所以天盛的总体用户群体，不仅没有消减，还继续增加了不少，可以预计的是，只要天盛不出什么重大决策性失误，将来还会持续增加。 这对服务器的要求就有点高了，得早作打算才行。 黎向涛为此也已经制定了方案，在目前玩家人数最集中的京城、上海两地，各搭建两座能同时容纳五百万人在线游戏的专业机房，再加上市里这座经过几次扩容之后，同样也能同时容纳近五百万玩家的老机房，加起来累计能同时容纳一千五百万用户，怎么着也够应对今后服务器方面的压力了。 这也是之前天盛上市时，定好的资金用途之一，王流自然也知道，回来之后黎向涛就着手开始在忙这事。 “跟电信那边联系过了吗？”王流问了句。 光有服务器可不够，还得有网络才行，这也是方案里的一部分，先跟京城、上海两地沟通拿地，然后再跟电信联系，寻求合作，以提供更高速、更稳定的网络服务，尽可能的给玩家更好的游戏体验。 黎向涛摇头道：“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拿下来地，所以没有着急安排人去跟电信那边联系，不然合作谈下来了，地却没拿到，那就尬尴了。 现在地已经成功沟通到手，我也可以放心派人去跟电信联系了，花钱买服务，不出意外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王流点点头，是这个理儿。 黎向涛说完看了看他，迟疑一下，又凝重道：“另外，我最近听到点消息，对咱们公司可能有点不利。” 第468章 眼红 王流看了看他，眉头微皱道：“什么消息？” 黎向涛正色道：“我听说新浪已经和韩国网游《天堂》的开发商ncsoft公司达成协议，两家要在国内共同成立一家新公司，来引进和推广运营ncsoft开发的、眼下正风靡韩国的经典网游《天堂》和《天堂2》。 很明显，新浪这是也想进军游戏市场来分杯羹。 而且它只是其中之一，据我最近掌握到的消息，网易也要有新动作，据说已经和韩国网游《精灵》的开发商签了代理协议，很快就要引进国内公测。 另外游戏新干线签下了《仙境传说》； 华义签下了《天下无双》； 金山据说也自主研发了一款新游戏，叫《剑侠情缘》，已经接近完成，马上就要发布。 国内游戏界最近可谓是暗潮涌动，而且这还只是我听到的，没听说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呢。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国内游戏市场应该要有一大波游戏集中推出。 一下子多出这么多游戏，肯定会对我们形成冲击，分走一部分我们的市场。 形势不容乐观，稳妥起见，我们最好还是早做准备，提前想一想接下来的应对方案。” 啧啧啧……网易、华义、游戏新干线，就连新浪也签了《天堂》，想进军游戏市场分杯羹，一下子这么多公司牟足了劲想在游戏上发力。 这是看天盛上市，一下子拿到了上百亿融资，上千亿市值，都眼红了，也想来分块蛋糕啊。 王流咂了咂嘴，脸色也逐渐凝重了起来。 正如黎向涛所说，一下子多出这么多款游戏，尤其新浪代言的那款《天堂》，风靡韩国，算是眼下韩国当之无愧的殿堂级游戏，他代理的《传奇》也只是它的山寨品而已。 现在正品要进国内和山寨品抢市场了……想想就有点小紧张。 另外还有网易、华义、金山和游戏新干线，虽然它们各自代理的《精灵》《天下无双》《仙境传说》，以及金山自己研发的《剑侠奇缘》这四款游戏，他没怎么听过，好坏暂时无法评论。 但是这四家公司都算是国内目前实力比较强的游戏运营商，眼光和能力都不差，敢代理或研发，肯定是认可这些游戏的前景的，竞争力不容小觑。 说不准就能出款爆品，从而成为天盛的劲敌。 就算出不了爆品，这么多游戏加起来，也足够给天盛带来一波冲击了，每家哪怕只分走一点市场，加起来也足够让天盛肉疼。 形势确实有些严峻，不能掉以轻心，得早做准备才行。 该怎么应对？ 王流略微沉思，心里逐渐有了条思路，看向黎向涛道：“公司有多久没推出过新游戏了？最近有推出计划吗？” 黎向涛道：“得有大半年了吧，之前精力一直都在筹备上市，一来没有顾得上，二来也怕万一新游戏业绩不理想，会影响公司估值，甚至阻碍到上市。 所以，自从决定要上市之后，就没再推出过新游戏，至于计划……” 黎向涛说着一顿，目光闪烁的看向王流，猜测道：“您是想让公司也推出一款新游戏，来跟新浪、网易它们竞争？” 王流点点头，他确实是这个想法，再好玩的游戏，玩多了也会腻，而天盛运营的几款游戏，推出时间离现在最近的一款也要追溯到大半年之前。 最远的一款，天盛的开山之作《传奇》，更是已经上市三年多。 这么长时间玩下来，玩家热情肯定都有所消退，如果只用这些游戏来跟网易、华义等几家要推出的新游戏去竞争，不管他们想什么办法，做出什么应对，局面都会有些被动。 最好的应对方法，还是他们也推出一款新游戏，借此填补玩家对新游戏的需求，抢占下玩家的时间，进而阻断用户流向网易、华义等公司，巩固天盛的市场份额。 黎向涛眉头微皱，王流的用意他大概也能想的到，客观来讲，倒也确实是个办法，但是…… “如果推出新游戏，万一业绩不理想，反而被网易它们抢了风头，很有可能让它们踩着我们一举成名，后果可能会更严重，这么做风险是不是有点大了？” “所以得找个靠谱的、有竞争力的好游戏才行啊。”王流笑了笑道。 “靠谱、有竞争力的好游戏……” 黎向涛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突然眼睛一亮：“别说，还真有一个。” 王流诧异道：“你这就有目标了？” 黎向涛笑道：“算是吧，前几个月actoz那边就开发好了《传奇3》，李宗炫还特意问过我，要不要代理，把《传奇3》引进国内。 当时正忙着上市，而且也有顾虑，我就没答应，现在倒是正好可以把《传奇3》当成目标，引进国内去跟网易它们去竞争啊。” “《传奇3》吗？” 王流眨了眨眼，别说，这还真是个好选择。 他们之前代理的那款是《传奇2》，在国内推出三年多，已经打下了庞大的用户基础，拥有广泛的知名度。 现在虽然玩家数量下滑了不少，但那是因为玩腻了，用户基础和知名度都还在。 如果把《传奇3》引进来，他们甚至都不需要怎么去推广，只要把传奇的招牌亮出来，就能吸引到很大一部分玩家回归，绝对有能力去跟网易它们去竞争。 就是……新浪还签了《天堂》，这要是把两款游戏同时引进国内，那不成了【真·正品和山寨之间的正面交锋】了？ 王流好笑的摇了摇头，心里忽然还有了点小期待。 黎向涛看的心头一跳，小心道：“王总您觉得《传奇3》不合适吗？” 王流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知道他是误会了，看自己摇头，八成以为自己不同意呢。 他笑着摆摆手道：“没有，忽然想到了点别的事，《传奇3》不错，目标就定它吧，你抓紧跟李宗炫联系下，把游戏引进来。” actoz也是他的产业，想拿下《传奇3》的代理肯定是没问题的。 黎向涛松了口气，当即点头道：“明白，我现在就去给他打电话。” 第469章 免费游戏 “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待会再去就行。”王流摆摆手，又道：“现在目标有了，把游戏引进来该怎么运营还没定呢，先商量下这事吧。” 黎向涛略微有点疑惑：“这事……还需要商量吗？按之前积攒下来的经验来运作不就行了？还是说……” 黎向涛看了看王流，试探道：“王总您有什么新思路？” 王流点点头：“虽然有《传奇2》打下的基础，能让《传奇3》更容易获得成功，但是如果只靠现在的运作模式，想力压网易、华义这么多对手脱颖而出，还是有些难度。 想要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得做点改变。” 黎向涛皱眉道：“也是，可……该怎么改变？” 王流看了看他，道：“网易、华义它们是怎么运作游戏的？” 黎向涛不明所以道：“还能怎么运作？跟咱们一样，先公测，然后正式运营，卖点卡，靠游戏时间来收费盈利啊。” “对，关键就在收费盈利这一点上。” 王流斩钉截铁道：“咱们想做改变，确保万无一失，完全可以在这一点上做点文章。” 黎向涛眉头越皱越深：“在这一点上做文章……能怎么做？降低点卡售价？还是延长游戏时间？” “为什么不能是直接把收费改成免费呢？”王流反问道。 “呃……” 黎向涛瞬间一愣，然后苦笑道：“王总您在开玩笑吧，不收费，咱们怎么盈利啊。” “想盈利，难道只能靠收费吗？” 王流微微一笑，摇头道：“不一定吧，说到底，靠游戏时间来收费，也不过只是一种变现途径而已，虽然是最简单、最直接的途径，但是花钱才能玩游戏，也等于变相抬高了游戏的门槛。 公司付费用户有多少？所有游戏加起来，五百万都不到，而国内网民数量呢？IC刚刚公布的数据，8630万，是公司付费用户的近二十倍，而且以后还会持续快速增长。 放弃收费模式，改为免费，虽然会少一条变现途径，但是也等于拥抱了更广阔的市场，有了更多潜力可挖。” 黎向涛迟疑道：“可是，付费用户虽然少，但他们正是公司最核心的资源，公司能盈利，全靠他们的贡献。 现在直接把收费模式放弃掉，这不是自毁根基吗？ 如果找不到其它赢利点，那公司可就危险了，股价恐怕会直接崩盘，公司直接被压垮。” “保留收费模式，公司就能高枕无忧吗？” 王流认真的摇摇头道：“情况你比我更清楚，新浪、网易、华义等一大批公司都瞄准了游戏时常，正牟足了劲想来分杯羹呢。 竞争越来越激烈，网游的同质化也越来越严重，都是差不多的路数，咱们的游戏能吸引到用户，他们的也能。 如果不做出点颠覆性的改变，公司手上的市场，迟早会被它们慢慢侵蚀。 所以，付费用户固然重要，但已经不是现在最核心的资源了，接下来，全体用户才是。 与其抱着旧的收费模式不放手，看着公司的市场份额被网易它们慢慢侵蚀掉，还不如趁着现在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上，直接来场颠覆性的变革，给它们来个釜底抽薪，既打压他们，也趁机抢占下免费的市场，一举奠定天盛在游戏行业里的优势。 至于赢利点……” 王流看了看他，笑道：“只要把用户抓在手上，还怕赚不到钱？” 黎向涛顿时眼睛一亮：“您已经想到赢利点了？” 王流微微点头：“算是想到两条思路，第一条，靠增值服务。 QQ也没有收费运营，信息服务免费提供，但是依靠会员、QQ秀、广告等增值业务，不也一样赚到钱了？ 而且增长迅速，到去年盈利已经突破了三个亿，动力很强劲。 这就说明，增值服务这条路很有发掘的潜力，QQ可以用，游戏为什么不可以？” 黎向涛眼睛明亮，颇有点恍然大悟道：“对啊，不靠时间收费来盈利，还可以改用增值服务来提供赢利点。 QQ可以借助会员、QQ秀等服务盈利，游戏也完全可以把游戏里的各种道具给充分利用起来。 虽然短期可能会对公司的收益情况带来些负面影响，但是等用户群体扩大，市场占有率提高，增值服务越来越丰富之后，收益肯定也会逐步提上来，从长远来看，这样没准儿会对公司更有利。” “不错，利用游戏道具来提供增值服务，是个好思路，但是必须注意一点，可以通过出售道具来让玩家掌握一些优势，但是幅度不能太大，得掌握好度，不能严重影响游戏平衡。 一来吃相太难看，二来也容易失人心，如果花钱就能无限变强，容易引起玩家反感，失去游戏体验，从而导致用户流失，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流提醒一句。 “明白，我会掌握好分寸的。”黎向涛沉声应下，然后看向王流，期待道：“第二条思路是什么？” “开拓周边。” 王流正色道：“除了游戏里，也可以在游戏外找找机会，围绕游戏内容，开发一些周边产品，比如印有游戏角色、道具图像的服装，按照角色模型打造的手办，甚至毛绒公仔、钥匙圈、手机链，只要能跟游戏沾到边，都可以打造成纪念品。 玩家可能舍不得砸钱买道具，但是手机链、钥匙圈这些几块钱的小玩意儿，应该还是舍得买上几个做纪念的。 如果把这块开发好，说不定盈利规模会比靠时间、或者道具来收费，还要多的多。” 黎向涛眼里光芒闪烁，兴奋的一拍大腿道：“对啊，还有周边，这也是条不错的思路，迪士尼、漫威它们不都是靠周边在疯狂吸金吗？ 咱们也可以围绕游戏IP，在玩具、服装、纪念品这些方面，打造一系列周边，如果做好了，绝对能成为一个公司盈利途径上的重要支柱。 还是王总看得远啊，我听您的，咱就改变一下运营模式，放弃收费，改成免费。” 王流笑了笑，道：“那就抓紧时间开始行动吧，想一想具体该怎么去操作，赢利点也不用只局限在这两方面，这只是我临时想到的，肯定不全面，你也再想想，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盈利途径。” 黎向涛郑重点头，道：“明白，我一定仔细想想。” ( 第470章 消息公布 定下运营方案，黎向涛便开始紧锣密鼓筹备起来，先跟李宗炫联系了一下，顺利拿到了《传奇3》的国内独家代理权。 接着便开始根据王流提供的思路，琢磨起具体该怎么安排增值服务、开发游戏周边，以及思考还有没有其它赢利点上来。 与此同时。 一如王流和黎向涛所料，新浪、华义等公司相继开始在游戏界发力。 《新浪发布公告，拿下《天堂》代理权，正式进军游戏业！》 《华义新游戏，《天下无双》开放公测》 《游戏新干线宣布拿下《仙境传说》国内代理权》 不到半个月，新浪、华义、游戏新干线三家接连开始发力，紧接着上海依星推出新游戏《遗忘传说》，风之谷操刀《天空之城》，天晴数码开放公测《幻灵游侠》。 一时间，游戏界开始风起云涌，竞争陡然加剧。 而坐拥眼下国内游戏界大半市场份额的天盛，面对这么多对手的竞争，不可避免的遭受到了冲击，用户明显出现流失，刚刚上市，经过多日连番上涨，逐渐稳定在65块左右的股价，也出现了下滑，微跌2，降到了637。 很显然，之前还对天盛信心满满的一众投资人，面对陡然严峻起来的竞争形势，信心也出现了动摇，对天盛不再看好，甚至还替天盛捏了把汗，对公司前景充满了担忧。 而当事人王流和黎向涛等天盛一众高管人员，此刻倒是都淡定的很。 计划黎向涛之前已经开会告诉了他们，知道公司已经有了应对方案，现在局面虽然被动，但是后面可以翻盘，一个个都很沉的住气，一点都不慌。 尤其黎向涛，随着各种筹备顺利开展，他的心情也越发放松，面对舆论上的各种担忧、看衰天盛的言论，还能调侃上两句。 “群雄并起，天盛势衰，以后国内游戏界将结束咱们一家独大的局面，形成多强争霸的新格局，观点预测的倒也有些道理，但是他明显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反击啊，太偏颇了。 还这么信誓旦旦的写了出来，也不知道等咱们开始亮牌后，他该怎么把话圆回来。” 黎向涛拿着张报纸，边看边咂嘴，玩味的点评了一句。 末了看向王流询问道：“王总，《传奇3》各项筹备工作都已经做好，随时可以上线，咱们什么时候公布消息，开始上线运营？” “不急，再等等，只是新浪、华义、游戏新干线亮出动作，网易、金山它们还没动静呢，等它们也公布消息再说。” 王流淡淡一笑，机会只有一次，还要釜底抽薪，阴网易它们一把，自然得等它们都出牌之后，他再亮牌效果来的最佳。 不然如果对手还没亮牌，他就先急吼吼的揭了自己老底，让它们有了准备，随后也学自己直接改成免费模式，那他这计划可就成了无用功了。 黎向涛点点头，道理他想了想，也能明白：“那就再等等。” “增值服务和周边安排的怎么样了？有想到其它的赢利点吗？”王流转过话题问了句。 黎向涛笑道：“增值服务基本已经安排好了，周边开发上也请了设计师，开始围绕游戏IP进行周边产品的设计，不过周边毕竟是实物，没有虚拟道具来的那么方便，想要见到成品，估计还得再等等。 新的赢利点我倒还真想出一个，传奇本来就拥有完整的世界观，也有故事背景和情节，我琢磨着咱们如果找人把这些整编一下，拍个动漫，效果应该也不错。 一来可以向影视方面延申一下，形成新的盈利点，二来也可以借助影视的传播，间接给游戏做宣传，延长游戏的寿命。” “影视改编吗？” 王流眼睛一亮，别说，这倒还真是条思路，而且不止动漫，电影、电视剧也都可以去尝试，仙剑奇侠传不就是根据同名游戏改编而来的吗？ 而且效果很不错，拍的两部剧都算是经典。 把游戏进行改编，既能去影视领域分杯羹，也能借助影视的传播和影响，反哺游戏本身，提高知名度，延长游戏寿命，好处多多。 不过…… “可以试试，但是既然做了，那就花点心思用心去做，把影视剧改变好，别随便弄个烂片就发出来，那别说盈利和反哺游戏了，能不给游戏招黑，影响口碑就算不错了。” 黎向涛笑道：“放心，我明白，我会亲自把关，不达到标准，绝对不放出来。” 王流笑了笑：“那就好。” …… 《签下韩国三大网游《精灵》的代理权，网易复合型网络游戏经营战略浮出水面》 《金山加入战团，航母级自研游戏《剑侠情缘onle》正式内测》 又等了半个月，之前没有动静的网易和金山也终于有了动作，推出了各自的新作，正式加入了战团。 该出牌的对手基本都亮相了，对天盛前景表示悲观的看法也再次加剧了几分，而当事人之一，一直耐心等待出手时机的黎向涛，见状终于松了口气，然后迫不及待的打给了王流。 “王总，网易、金山也有动作了，咱们还等吗？” “该出手的都出手了，还等什么，按照计划开始行动吧。”王流笑着吩咐道。 “得了，您等我消息吧。”黎向涛哈哈一笑，一口应道。 他们准备的计划也简单，首先安排一场发布会，然后借着宣布推出《传奇3》的借口，顺势公布免费策略。 只是公布个消息，这种小事还用不着王流出面，发布会全程都由黎向涛负责。 结果也都在他们预料之中。 《天盛召开新品发布会，重磅宣布从此游戏免费玩》 《颠覆性改变，游戏收费恐将成为历史》 《天盛游戏免费玩，国内游戏界或将迎来大地震》 消息一公布，媒体顿时炸了锅，当天下午各种报道便铺天盖地爆了出来，瞬间掀起一片热议。 本就信心动摇，对天盛前景不太看好的众多投资人，看到消息更是一阵错愕，然后迅速开启了抛售模式。 天盛股价应声大跌，之前连涨多日才涨到六十多块的股价，只用了一天便大跌了78，直接跌破了六十，降到了5874，而且随后便开启了连跌模式。 ( 第471章 各方反应 “王总，什么情况啊这是，做的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决定要免费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看着连续下跌的股价，彦棋都有点坐不住，主动给王流打来电话问询。 “市场竞争加剧，收费模式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局面，所以只能改免费，都是经营需要，你别担心。” 王流淡定的解释一句。 这些话他这几天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消息一公布，股价顿时大跌，着急的不止是彦棋，之前认购了天盛股票的众多投资人，也都相继急迫的给他打来电话，询问缘由。 决定了要这么干，这些后果也都在王流预料之中，丝毫不慌不乱，按照之前就准备好的说辞，一一应付了过去。 “我能不担心吗？股价都已经连跌三天了，从六十多，眼看都快跌破五十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家对天盛这么做，前景都不看好啊，改免费是不是有点太冒失了？”彦棋苦笑道。 “这么大的决策，你难道觉的我们是拍脑袋就做出来的吗？既然决定要这么做，我们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股价下跌只是暂时的，相信我，等随后免费的效果显现出来，股价还会再涨回来的。” 王流安抚道。 彦棋迟疑道：“你有把握吗？” “当然，既然敢说，我自然有把握。”王流毫不迟疑道。 想想王流过去创造过的各种辉煌，彦棋心里莫名多了几分信心，咬牙道：“行，那我就相信你，等等再看。” “你打电话就为了问这事吗？如果没其它事，我就先挂了，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去处理呢。” “还有件事，我爸让我问问你，看你哪天晚上有时间，闲了就上家里来坐坐，估计是有事想跟你说。” 长和想约我，还去家里做客？ 这是想干嘛？ 王流眉毛一挑，问道：“有说是什么事吗？” 彦棋道：“我问了，但是我爸没说，等你来了自己问吧。” “行吧，今天正好就有时间，等晚上我过去。”王流咂了咂嘴，答应下来。 一把手相约，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天盛公布免费策略，不止投资人和外界一片哗然，新浪、网易等与天盛直接竞争的竞争对手，更是一片惊愕，接着便纷纷召开紧急会议，紧急开始商讨对策。 新浪乐谷。 也就是新浪为了引进天堂，进军游戏业，和开发商NCsoft公司共同成立的合资公司。 会议室里，总经理汪延脸色凝重的扫了眼周围坐着的一众高管，沉声道：“消息都听说了吧？天盛宣布要推出传奇3，还表示要结束收费运行，从今往后天盛旗下所有游戏，全部免费开放。 都有什么想法？我们该怎么应对？都说一说吧。” “太无耻了，天盛这是摆明了觉的自己竞争不过，所以干脆直接掀桌子了啊。” “免费开放，亏他能想得出来。” “不收费，我看他怎么盈利。”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紧接着便响起一片声讨，显然是对天盛这突然的举动很不满意。 汪延敲了敲桌子，皱眉道：“说点有用的，让你们来开会，是来想对策的，不是让你们来发牢骚的，重点讲一下，我们该怎么应对？”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沉默两秒，一人开口道：“这事儿有点棘手，传奇的影响力不小，要推出新游戏，本来就是个威胁，而且还宣布所有游戏全部免费开放，连门槛都免了，几乎可以预料，接下来肯定会有一大批用户涌入天盛。 甚至我们这些天好不容易才积累下的用户，都可能流失过去。 如果让天盛成功抢下这么大片市场，把这么多用户都抓在手上，那别说以后去跟天盛竞争，我们公司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想要避免这种情况，最好我们也跟着宣布免费，起码先稳住目前积累下的用户。” “不行，天盛宣布完免费的后果没看到吗？股价当天就大跌了78，咱们也跟着免费，是嫌总公司股价太高，也想跟着下跌吗？” “没错，我也不赞成免费，天盛太激进了，不收费，怎么盈利？不赚钱，公司迟早会垮，天盛要发疯，我们可不能跟他们学。” 当即就有人表示反对。 “不免费股价就能不跌吗？等用户都被天盛抢走，咱们手上连个人都没有，公司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进军游戏业失败，总部不也一样会受影响？”率先开口那人立马反驳。 当下众人便就到底要不要学天盛免费，展开了激烈争论。 最终有人道：“我看要不这样吧，咱们先观望一下，看看天盛接下来还有什么动作，免费开放游戏效果究竟如何。 反正天盛现在已经上市了，得定期公布财报，到时候看看盈利情况就一目了然了，如果情况还不错，那说明免费有效果，咱们也立刻跟着学。 如果情况不好，那说明免费这条路行不通，我们就不用折腾了，还按收费来运营，怎么样？” “这主意不错。” “虽然港股只要求披露年报和半年报，不要求披露季报，但是天盛股价现在连续大跌，如果免费效果真的理想，天盛肯定会选择主动披露季报来安抚人心，现在已经三月底，第一季度已经快结束了，最快一个月内，我们就能看到财报，倒是可以暂时观望一下。” “如果他们不公布呢？” “那更简单了，眼下情况这么糟，天盛都不出来安抚人心，只可能是免费效果不好，他们没底气，即便不披露，我们也能猜到大概结果。” “也是。” 折中了一下，众人迅速达成了一致。 汪延也暗自点头，最后一锤定音道：“既然都没意见，那就暂时观望一下，但也不能一直干等着，天盛那边得盯着点，看看他们接下来还有什么动作，都记下来。 如果最终证实免费可行，那咱们也立刻改变思路。” 除了新浪，网易、华义等公司也都召开了紧急会议，情况跟新浪几乎一样，围绕是否学习天盛免费还是坚持收费，展开了激烈争论。 毕竟是事关公司前途的重大战略选择，最终都稳了一把，没有当场做出决定，最后不约而同都选择了暂时观望。 第472章 白给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王流对此自然一无所知，处理了下手头上的事，等到晚上，如约去了彦棋家。 “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彦棋打开门，热情的招呼王流进了门，朝客厅使了个眼色，道：“我爸已经在客厅等着了，直接过去吧。” 王流点点头，跟着彦棋去了客厅。 听着脚步声逐渐临近，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长和，也起身看向王流，微笑的打了声招呼：“来了，随便坐。” “谢谢书记。”王流笑着客套一句。 长和摆摆手：“在家里没有什么书记，你跟彦棋是朋友，喊我一声叔叔就行。” 王流当即从善如流，呵呵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叔儿。” “哈哈，这就对了，快坐吧。”长和也笑了声，招呼王流坐下，自己则熟练的拿起桌上已经烧开的水，泡了壶功夫茶。 彦棋很有眼力见，当即翻出三个茶杯，分别摆在了三人面前。 长和顺势给三人各倒了一杯，笑道：“尝尝看。” 王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虽然不懂茶，但这时候夸就对了：“香气浓郁、甘甜可口、回味悠长，口感很不错。” 长和笑了笑：“喜欢的话，走的时候就带上点茶叶，自己回去泡着喝。” “还是算了，我不懂茶，给我喝纯属浪费，还是叔儿您留着吧。”王流呵呵一笑，婉拒道。 茶只是个带动话题的引子，王流拒绝，长和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自己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看向王流道： “听说天盛最近争议不小，股价波动比较大，是碰上什么麻烦了？” 王流点头道：“算是吧，竞争有点大，公司推出了项新策略，外界不太理解，引起点争议，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等过段时间新策略效果显现出来，这些麻烦就能迎刃而解。” “那就好。” 长和微微颔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王流，又道：“有什么需要市里帮助的，不要客气，尽管开口。 这么多年市里就出了天盛这么一家优秀代表，给市里做了不少贡献，也替市里争了不少光，自己家乡成长起来的企业，能帮忙的，市里一定会尽量关照。 听说天盛跟京城、上海当地沟通，拿了两块地，准备搭建两座专用机房？ 两座够不够？不够市里再给你们批块地，咱们自己的企业，没必要大老远跑到外地去建机房嘛。” 嗯？ 还有主动送地的？ 做地产做了这么久，这种事王流还真是头一次碰到，心里惊愕了一瞬，然后立刻恍然。 难怪突然约他过来，难怪刚才从进门开始，又是主动相迎，又是泡茶相请，现在还主动送地，这么热情，原来是听说了天盛跟京城、上海当地沟通拿地建机房的事，怕天盛把公司迁出南华，所以特意给点甜头来笼络他，同时把天盛捆绑在市里，避免外迁啊。 倒是也能理解，到目前为止，市里民营企业里，就数天盛最优秀，前段时间上市，狂揽了129亿，虽然这几天股价连续下跌，但是到目前为止，天盛总市值还有一千五百亿。 就算放到全国来比，天盛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民企了，如果能留在市里，好处自然不少。 首先，以天盛的盈利状况，每年光利税就是一大笔财政收入。 其次，以天盛的规模，留在市里还能给市里创造众多就业岗位，促进市里发展。 最后，以天盛的实力，只要留在市里，就能帮住市里显著提升在全国的影响力。 财政收入市里可以不在乎，但是就业岗位和城市影响力，那就不能不在意了，这可是直接和政绩挂钩的，自然得想方设法牢牢抓在手里。 虽然王流暂时并没有把公司迁出市里的打算，但是白送的地，看长和这态度，明显还能再蹭一波好处，不要白不要啊。 王流边心里暗想，边欣喜的笑道：“实不相瞒，其实我也正有这个打算，想找市里沟通一下，给公司批块地呢。 公司规模越做越大，加上近期又公布了一项新策略，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肯定会有大量用户涌入，两个机房确实有点不够用，还是多建一个保险。 叔主动批给我们地，倒是正好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客气什么，都说了咱们自己家乡成长起来的企业，能帮忙的，市里一定会尽力扶持，既然你也正好有需要，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想要哪的地，需要多大面积，回头你写份报告递上来，我跟市里研究一下就批给你。” 长和爽快答应，说完又关切的看着王流，问道：“其它方面还需要什么帮住吗？” 果然还有好处能蹭王流眼睛一亮，刚想开口，就听长和又道： “不用着急回答，这两天市里会安排人去天盛考察，你也趁这段时间回去仔细想想，看看天盛都是哪些地方需要市里帮助，考虑清楚了到时候一并说就行。” 啧啧啧要好处居然还给留时间好好考虑清楚，为了能把天盛留下，市里这也是拼了啊王流暗暗咋舌，点头道： “行，等回去了我仔细想想。” 天盛。 果然如长和所说，给王流留了两天时间仔细思考，第三天市里就安排了人来天盛考察。 昨天就给公司下了通知，王流也早早等在了公司。 考察团还没到，王流也趁这段时间，询问了下公司情况。 “传奇3公测的情况怎么样？传奇2奇迹A3这些游戏也都免费开放了，增值业务盈利效果还理想吗？” 黎向涛笑道：“有传奇2打下的基础，还有免费这个噱头，公测情况很不错，刚刚上线四天，注册用户就已经突破了六百万，而且还在快速增长。 增值业务盈利效果也还不错，跟咱们预想的一样，靠出售道具来盈利果然是个路子，真有不少人为了变强，肯砸钱买装备。 营业额虽然暂时还比不上之前靠时间收费来的多，但是增值业务毕竟才刚刚开始，等再积累一段时间，数目不一定就比之前少。” 王流点点头，虽然前世已经证明了靠出售道具一样能实现良好盈利，但是眼下毕竟才刚刚开始，就是想割韭菜，也得先培养一段时间才行啊。 “不着急，再等等看吧，另外，也可以策划个充值返利活动，比如限时优惠，冲100顶120，吸引用户来波充值，先刷一波业绩再说。” 黎向涛眼睛一亮：“对啊，增值业务光靠自然增长盈利效果来的慢，咱们完全可以利用优惠活动，来主动刺激用户消费，这样效果来的不就快了？ 正好外界对咱们的免费策略不看好，股价一直在下跌，能先刷上一波业绩也不错，到时候公布出去，正好安定一下人心，把股价再抬上去。 这事儿交给我吧，等回头我就安排人去策划。” 第473章 考察 “碰上什么麻烦了吗？”王流随口又问。 黎向涛点头道：“这个自然避免不了，而且还不少，比如《传奇2》《奇迹》这些游戏也都免费开放了，但是之前卖给用户的点卡很多都还没用完。 现在全部免费开放，不用点卡就能玩，用户点卡里剩下的时间也就浪费了，用户自然不会乐意。 虽然我们也做了妥善的处理，允许用户把点卡里剩余的时间兑换成游戏里等价值的虚拟币，进行二次消费，但还是有人不满意，在网上到处发帖骂咱们。 还有点卡经销商那边，意见也很大，咱们的规矩是想拿货先交钱，然后回去自己销售点卡回款，现在游戏免费开放，点卡没用了，他们手里还没卖出去的货全砸了手里，自然也不会乐意。 虽然我们已经表示会按原价回收点卡，但是好好一条财路突然断了，现在光回收点卡，弥补那点损失，不少人还是不能接受，这几天一直打电话要让我们给个说法。 都是合作了挺久的老客户，不好不闻不问，但是游戏免费开放，点卡作废是必然的，我们也给不了他们说法，很头疼。” 王流点点头，确实挺麻烦，重口难调，尤其是用户这块，虽然黎向涛处理的也算得当，允许点卡兑换成虚拟币，尽可能的让用户挽回了损失，但是那么大的群体，想要让全部人都满意，还是有点难，总会有人不乐意。 还有经销商，天盛游戏持续火爆，点卡销售这块也算利润丰厚，这么好的一条财路现在说没就没，换了谁都不能轻易接受。 不过想安抚，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王流看了眼黎向涛：“周边开发的怎么样了？经销商们不是要说法吗？财路断了不能接受，那咱们再给他们接上一条不就得了。 反正周边开发好了一样需要渠道去销售，那就把周边产品还交给他们去代理就是了，这样总该满意了吧？” “也是啊。” 黎向涛眼睛一亮，欣喜道：“把周边交给他们去代理，既能安抚他们，也省了咱们去铺货的麻烦，刚好一举两得。 第一批周边已经开发好了，等待会市里考察完，我就去安排。” 王流刚想再开口问，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秘书进来汇报：“王总、黎总，市里考察团到了。” 王流顿时压下原本想问的话，起身道：“走吧，一起出去迎一迎。” …… “文书记，欢迎欢迎，我代表天盛全体员工，热烈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指导。” 一见面，王流便笑容满面迎上前，热情招呼道。 文长和笑了笑，边握手边问道：“没有影响你们工作吧？” “没有，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影响。”王流一口否认。 文长和笑道：“那就好，我们这趟过来，一是感谢天盛这些年给市里做出的贡献，短短三年多，天盛就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发展成了拥有三千多名员工的大企业。 不仅提供了三千多个工作岗位，还通过电子商务，带动了全市的经济发展，给市里赢来了荣誉，我代表市委对你们做出的贡献表示感谢。” 王流谦虚一笑：“感谢市里关心，能给市里发展做出贡献，也是我们的荣幸。” 文长和道：“第二件事就是过来实地调研一下天盛的发展情况，希望能把你们的经验带回去，在全市推广开，给市里发展提供新动力。” “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王流当即表态：“我带您去公司里走一走，看一看吧，边看边跟您介绍天盛目前的情况。” 文长和含笑点头，跟着王流进了公司。 从电商到游戏，从社交到搜索，从公司架构到运营模式，从盈利情况再到未来发展规划，王流带着文长和一行人，边在公司里视察，边一一介绍给了众人。 文长和边看边听，偶尔还问上几个问题，并让随行人员把王流介绍的要点记录下来，当作随后在全市推广的经验，最后满意的结束了考察。 “不愧是市里杰出企业的代表，过来考察一趟，收益良多。 企业该怎么发展，市里指导不了天盛，但是服务保障这一块，市里还是能够替你们排一下忧解一下难的。 天盛现在有什么棘手的问题吗？正好今天来了，有就说出来，我们帮你现场解决一下，确保天盛没有后顾之忧，以后能够继续快速发展。” 王流心头一跳，知道提要求的时候到了。 仔细思考了两天，该提哪些要求，去蹭什么好处，王流心里早有腹案，当即便道： “这个自然避免不了，公司越发展，遇到的问题也就越多，首先就是办公场地，现在天盛已经拥有三千多名员工，而且各项业务都处在上升期，都在快速发展，以后还会有更多员工加入。 而现在这块场地能容纳的人数已经快接近上限，得未雨绸缪，提前考虑一下新场地的问题了，不然恐怕会影响到公司发展。 解决方案我们已经想好了，天盛发展到现在，也该建一栋属于自己的总部大楼了，只是还缺块地，不知道市里能不能帮我们解决一下？” 文长和微微颔首：“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一个合适的工作场地，也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确实有必要提前考虑一下。 李局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跟王总协调好，看看天盛对地块都是有哪方面要求，能满足的尽量满足，尽快把地落实到位。” 总部大楼要建起来，天盛想迁出去可就更难了，文长和一点没含糊，当场叮嘱陪同前来考察的国土局局长李科道。 后者闻言赶忙道：“明白，王总需要哪的地块，多大面积，回头咱们沟通一下，我争取尽快给你解决。” 王流欣喜道：“好，我先提前谢谢李局，谢谢文书记了。” 文长和笑了笑：“还有其它困难吗，一块都说出来吧。” 王流也没客气，当下便把准备好的问题，一一说了出来。 文长和也说到做到，直接现场办公，问题涉及到随行考察团的，当场就指派人员来负责，没涉及到的也表示随后会安排专人来解决，态度很积极。 王流很感动，提的问题全部得到满足，这回真是赚大了！ 第474章 因祸得福 考察在愉快的氛围中顺利结束。 帮助解决了一系列问题，暂时把天盛稳在了市里，文长和心满意足的带着人走了。 成功蹭到一大波好处，王流也很开心，等考察团一走，当即便叮嘱黎向涛，抓紧跟市里展开接洽，争取尽快把文长和许下的条件兑现到位。 黎向涛一口答应，随后便着手开始进行，边跟市里接洽，公司的事也没耽误，王流提议的充值返利活动，以及拿周边来安抚经销商两件事，也抓紧安排了下去。 一条财路断了，又续上一条，虽然周边产品的盈利情况暂时还未可知，但是有就比没有强，经销商们被顺利安抚住了，同时天盛也借他们的手，把第一批周边产品，迅速铺到了全国。 充值返利活动效果也很理想，反正对他们来说，游戏里的虚拟道具也不要钱，而现在刚从收费改免费，股价又连续受挫，公司急需业绩来稳定人心。 黎向涛也是发了狠，直接把优惠给到了冲100顶150，力度足够大，也着实吸引到了一大批人充值，狠狠刷了一波业绩。 与此同时。 从去年年底就露出苗头，今年2月10号就正式确认的非典疫情，经过了两个多月的酝酿之后，终于开始爆发。 全国多地都出现了病例，感染人数迅速上升，各大电视台、报纸关于疫情方面的报道开始狂轰乱炸。 好像只是一夜之间，全国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几乎所有人都笼罩在了疫情的阴影中。 “小流，最近出门小心点啊，看电视报道，那什么非典好像还挺严重的，而且还传染，千万别大意。” 徐桂英都坐不住，特意给王流打来了叮嘱电话。 虽然王流早就已经开始小心防护，为此连课都不上了，专门留在市里避风头，徐桂英的提醒完全没必要，但是毕竟是自己老妈的一片好心，他也没多说，一口应下道： “知道，你跟爸在家也小心点。” “放心，我跟你爸这段时间就在村里待着，哪都不去了，小颖和小芳那边你记得也提醒一下啊，尤其小芳，她就是学医的，整天待在医院里，万一市里也出现了病例，她被传染的风险最大，可不能马虎。 刚才我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你回头记得提醒一下她。”叮嘱完了儿子，徐桂英转头又操心起了闺女和儿媳。 王芳学的就是医，而一旦碰上疫情，医护首当其冲，都是重点危险人群，确实得小心。 不过记忆里前世市里的疫情不算很严重，目前为止也还没有病例爆出，就算待在医院里，风险暂时也不大，除非去支援其它地区。 但是也是巧了，医学专业都是五年制，而王芳98年才上大学，到现在都还没有毕业，只是在医院里实习，就算要去其它地方支援，估计也轮不到她一个实习生。 王流倒不是很担心，也安抚徐桂英道：“放心吧，我已经提醒过她很多次了，她就是学医的，懂得不比咱们多啊，该怎么预防她自己知道，不用你操心。” 徐桂英犹自不放心，道：“那也是再提醒一下好，她什么人你不知道啊，忘性太大了，而病这种东西，不怕一万，最怕的就是万一，真得上了，想后悔都晚了，必须多提醒提醒她。” “行行行，都听你的，我再提醒一下她，行了吧。”王流无奈应下。 徐桂英这才满意的不再多说。 挂断电话，王流按照老妈要求，直接试着给王芳打了通电话，也算是运气好，第一遍就打通了。 “咋了，哥。”王芳上来直接问道。 “没事，妈刚才给我来电话，说给你打没打通，让我转告你一下，最近疫情挺严重，让你平常小心点。” “就这事儿？我一个学医的，还用她提醒啊，你让妈放心吧，没其它事我先挂了，医院里还有一堆事要忙呢。” “行，挂了吧。” 该说的说了，王流也没再废话，随口回应一句，挂断电话，又给黎向涛打了过去。 之前已经叮嘱过他，让他提醒公司全体员工，平常注意防护，但那是疫情爆发前，而且力度也不大。 现在非典开始爆发，风险陡然加剧，天盛三千多名员工，背后就有三千多个家庭，说不定谁就和病例接触过，万一真有人被感染而不知道，传染到了公司，后果太严重，必须重新安排一下了。 “新闻看到了吧？疫情加重，之前安排的预防措施也该升级一下了，你抓紧去采购一批体温计，从明天早上开始，每个人进公司之前先测量体温，体温正常才能进公司。 如果有发热的，不管什么病，先送到医院进行治疗。 另外，再采购一批消毒液，每天下午下班之后，把公司上上下下都彻底消上一遍毒。” 王流没废话，上来就直接叮嘱道。 新闻黎向涛也都看到了，知道疫情的严重性，二话没说便答应下来：“明白，我待会儿就去安排。” 王流嗯了声，又随口问道：“跟市里那边接洽的怎么样了？文书记答应的事都兑现了吗？” “都落实到位了。” “公司呢？这几天情况怎么样？” “很不错，也算是因祸得福，疫情一加剧，大部分学校都放了假，成年人不上班，基本也不出去乱转了，都待在家里，眼下也没什么娱乐措施，只能上网冲冲浪、打打游戏，连带着咱们的业绩也大涨了不少。 《传奇3》注册人数已经突破了两千万，《传奇2》《奇迹》《A3》这些老游戏，也有不少老玩家回归，连带着增值业务的盈利情况都提高了一大截。 就是服务器压力有点大，一下子这么多玩家涌入，所有游戏加起来，同时在线人数已经超过七百万了，估计接下来还会涨。 咱们的服务器已经达到上限了，我又租借了一批，但是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而京城、上海那边的新机房还没建成，市里规划的这座地才刚到手，都还没开始动工，现在又碰上疫情，估计进度也得受影响，想投入使用，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暂时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咱们还是另作打算，想想其它办法，来缓解服务器的压力吧。” ( 第475章 入股携程 嗯？ 还有这好事？ 王流眨了眨眼，有点意外，不过仔细想想倒是也正常，眼下疫情加重，学生放假，成年人下了班也不出去乱转了，都待在家里，如今又没什么娱乐项目，可不只能上上网、打打游戏了？ 而他们正好免费开放了游戏，刚好等于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免费的娱乐方式，与其花钱去玩其它游戏，还是到天盛白嫖来的实惠。 这还真是个意外之喜。 王流当即道：“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暂时再去租界一批服务器了，不论如何都要保证游戏体验，人来都来了，务必得把他们给我留住。” “明白。”黎向涛一口应下。 挂断电话，王流又给周志雄、潘效等人挨个打了通电话，叮嘱他们警惕疫情、注意防护，刚才交代黎向涛的几项防控措施，也都交代给了他们，并且要求他们严格执行。 下一波重灾区就是京城，而他们刚好就在京城，必须得小心。 眼下疫情加重，几人也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没有多问，直接便答应了下来，周志雄还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 “嘉一前几天给我回了话，他仔细了解过，也觉的携程潜力不错，同意和我们联合投资携程。 我跟携程那边又联系了下，他们也还没有拿到融资，听说高盛有意和我们联合对他们进行投资，也动了心思，同意和我们再谈谈，如果不出意外，这回拿下问题应该不大。” 王流点点头，携程寻求融资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引入一个有海外影响力的投资人，提升公司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从而给上市铺路。 现在有高盛这块招牌在，完全满足他们的要求，成功几率确实不小。 “什么时候谈？约好了吗？” “约好了，后天上午，我和嘉一去上海携程总部，跟他们见面谈。” “有结果了跟我说一声。” “好。” 两天后。 跟王流预料的一样，以高盛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完全符合携程的要求，投资没出意外，顺利谈了下来。 唯一意外的是，王流原本只是让周志雄给他打电话汇报一下结果，没想到他没打电话，直接和贺嘉一联袂来了南华。 办公室里。 看着突然找上门的周志雄和贺嘉一，王流惊讶道：“你俩怎么过来了？” “嘉一说有点事要找你，正好我也要跟你汇报一下结果，索性我俩就找过来了。”周志雄笑着解释道。 王流看向贺嘉一：“你找我有事？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还得亲自跑过来。” 贺嘉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看到新闻，天盛宣布要放弃收费模式，改为免费，市场普遍不看好，股价已经连续下跌了二十多天。 从最高价65，跌到现在已经只剩36，几乎腰斩，再跌下去就要跌破发行价了。 投资人比较担心，给你打电话想劝你改变主意你也不听，他们就把电话打我这了，想让我来劝劝你。” 王流眉毛一挑，道：“所以，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帮他们劝我？” 贺嘉一摇摇头：“不，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是经过之前上市期间的接触，我自认为对王总你还算有些了解，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做出这种决定，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有你的考量。 我这趟过来就是了解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这么做的效果究竟如何。 如果还不错，我也好帮你反过来去安抚一下投资人。” 王流笑了笑，当即掏出电话，打给了黎向涛：“把游戏业务近期的业绩整理一下，让人送到我这来。” “现在要吗？” “对。” “好，我现在就让人去整理。” 挂断电话，王流看向贺嘉一道：“业绩我已经让人去整理了，想了解我这么做的原因和效果，你待会儿看了就知道了。 不过整理好再送过来，得需要些时间，你先坐着等等吧。” “没关系，你先听志雄跟你汇报吧，我不着急。”贺嘉一笑着答应下来，心里暗暗升起一丝期待。 这么自信，敢直接拿业绩让他看，莫非免费的效果还真不错？ 王流点点头，看向周志雄道：“结果怎么样，谈的还顺利吗？” “顺利，比我预想中还顺利。” 周志雄笑道：“上次谈完到现在，三个多月了他们还没有找到投资人，估计也是有点着急了，这次我拉着嘉一一起找上门，有高盛这块招牌在，他们没多犹豫就爽快答应下来，接受了我们的投资。 同意我们两家各投资一千万美元，以458美元每股的价格，各认购218万股携程股票。” 458美元每股，价钱还挺高啊，换算过来，比天盛如今的股价都高王流皱眉道：“持股比例是多少？” “811。” 那没事了，他还担心股价太高，等随后即便上了市，也没有多少上涨空间，以至于这次投资没什么赚头呢。 倒是他想多了，股价高是因为总股本少，218万股就占到了811的股份，相当于携程的总股本还不到三千万股。 而携程的业绩确实不错，倒也支撑的起这个股价，等随后上市也还有上涨空间。 王流眉头舒展，又道：“上次你就说携程有上市计划，现在三个多月都过去了，他们开始行动了吗？” 周志雄笑道：“开始了，今天上午谈完投资，第二件事谈的就是这个，他们的意思是想去纳斯达克上市，正好高盛在美国也做证券交易业务。 他们主动跟嘉一谈了谈股票承销的事，当场聘请高盛作为他们的主承销商和上市顾问，正式启动了IPO。 顺利的话，半年之后应该就能去纳斯达克敲钟了。” “是吗？” 王流看向贺嘉一，笑道：“那可要恭喜贺总了，不但成功投资，还顺带接了单生意，这是双喜临门啊。” 贺嘉一呵呵一笑道：“谢谢，说起来，这事还要多谢王总，要不是上次你提议要我和你一起投资，我回去认真了解了一下携程，这两笔生意恐怕都要跟我无缘了。” 王流摆摆手：“要没高盛这块招牌，老周估计也拿不下这笔投资呢，咱们扯平了，谁都别谢谁。” 第476章 贺嘉一 这不应该啊 聊了一阵，黎向涛也拿着整理好的业绩报表，亲自送了过来。 “王总，你要的资料。” “怎么亲自过来了？”王流诧异的看着他，边问边伸手接过资料。 黎向涛笑道：“正好要过来跟您商量点事，索性就由我来送了。” 王流点点头：“先坐吧，待会再说，贺总也找我有点事，已经等了会儿了，我先跟他说两句。” “好。”黎向涛欣然应下，跟周志雄和贺嘉一打了声招呼，坐在了旁边。 都是老朋友，两人也都各自笑着回应一句。 王流把资料递给贺嘉一道：“看看吧，效果如何，一目了然。” 还是这么自信，又等了半天，贺嘉一也属实有些心痒难耐，伸手接过，直接低头翻看起来，然后表情就开始变得越发精彩。 一季度总营收1028亿元，同比增长28。 净利润332亿元，同比增长19。 注册用户总数217亿，同比增长938？ 贺嘉一猛然抬头，惊愕的看着王流：“王总，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确定这数据是真的吗？” 王流乐道：“怎么，你觉的我是在拿假数据骗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这数据也有点太出人意料了。”贺嘉一苦涩的干笑道。 刚才看王流那么自信，他还猜测免费的效果或许会还不错，但也只是不错，甚至在他的预想中，这个不错都不用盈利，只要不亏、或者亏的不是特别多，都能算不错。 毕竟从收费改成了免费，一下子失去这么大一个赢利点，业绩肯定会受到影响。 但是 但是！ 这数据看着怎么完全相反？ 业绩不仅没受影响，反而各项数据都实现了大幅增长？ 尤其净利润，332亿，同比增长19，虽然跟天盛之前的增速相比，略微有点下滑，但是客观来讲，从收费改成免费之后，依然能保持19的增长，这个幅度也属实不低了。 明明丢掉了那么大一个赢利点，为什么业绩没受影响，还能实现这么大的增长？ 这不应该啊！ 周志雄也凑过去，好奇的看了一眼，然后便跟着惊愕道：“嚯，净利润332亿，同比增长19？ 这业绩不错啊。 不是说天盛把收费改成了免费吗？都不赚钱了，怎么还能盈利这么多？ 还有用户数，217亿，同比增长938，这都快直接翻番了啊不对不对，我记得之前看IC公布的数据，国内网民好像一共才只有八千多万吧？你们上哪弄的这么多人？” 边说边玩味的看了王流一眼，好像在说还说不是假数据？ 王流直接无视，淡淡道：“看仔细点，217亿是注册用户数，不是实际人数。” “这样啊。”周志雄眨了眨眼，低头又看了一眼，讪笑道：“还真是，那是我想岔了，当我没问。 但是盈利数据怎么解释？这有点说不通啊。” 贺嘉一连连点头，紧紧看向王流。 王流笑着看了眼黎向涛：“向涛，你跟他们俩解释一下吧。” 黎向涛欣然点头，笑道：“首先，游戏免费开放是3月14号才开始正式实行，1月、2月都没受影响，完全在正常盈利，总计实现了76亿营收，占总营收的73，将近一多半的收入都是前两个月贡献的。 而三月的总营收只有268亿，比前两个月的平均营收少了一亿一千万左右，其实也是受到了影响的。 不过我们已经找到了其它赢利点，并通过返利活动，成功刺激了一波消费，把影响降到了最低。 另外我们还开拓了一下周边产品，这块效益也不错，但是这个月才开始投放市场，就没有算在一季度里。 所以营收和净利润增速都有些放缓。 但是如果算上这部分收益，从这个月开始，游戏业务的营收应该就能恢复正常，达到一月、二月的水平。 营收和净利润的增速也能重新恢复到高速增长。” 周志雄恍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游戏业务是从三月才开始免费开放，一月、二月没受影响，三月也有半个月在正常经营，真正免费开放的其实只有后半个月，能有这个增长幅度，倒是也正常。” 贺嘉一哭笑不得道：“正常吗？从收费改免费，等于直接颠覆了天盛原先的商业模式，这么大的改变，结果三月只是比前两个月的营收减少了一个亿，而且从这个月开始就能重新恢复正常，这 真的正常吗？” “呃让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太正常啊。”周志雄干笑道。 王流乐道：“你俩说绕口呢，有什么正常不正常的？只要找到正确的商业模式，赚到钱不是应该的吗？” 两人同时哑口无言。 贺嘉一好奇道：“你找到的到底是什么新的商业模式？看这盈利的趋势，怎么感觉比之前卖点卡计时收费来的还要猛？” 王流微微一笑，把增值业务、周边开拓以及影视改编三个新盈利点，告诉了两人。 贺嘉一越听眼睛越亮：“别说，听着是不错啊不，不是听着，是已经实践证明过了，效果确实不错。 之前盈利只靠卖点卡计时收费，之后想盈利，就能从增值业务、周边开拓、影视改编这三个方面同时入手，潜力比之前更大，前景也比之前更好。” 说着顿了顿，贺嘉一看向王流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份业绩公布？” 王流反问道：“你觉的什么时候公布合适？”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贺嘉一不假思索道：“现在天盛股价都连跌二十多天了，投资人人心惶惶，急需安抚人心，而这份业绩就是最好的强心剂。 只要公布出去，绝对足够安抚住投资人，同时给市场释放出巨大利好，之前跌下去的股价，之后肯定都能再涨回来，甚至比之前的最高价更高。” 黎向涛跟着道：“我今天过来，也是想跟王总你商量一下这件事，现在业绩是出来了，咱们什么时候把它公布出去？” 王流微微蹙眉，沉默不语。 周志雄看着他，心里忽然一动，试探道：“王总你该不会是不想公布吧？” 第477章 挖墙脚 王流看了眼周志雄，让你说着了，他暂时还真不想公布。 “数据你们都看到了，尤其用户这块，短短一个月，翻了近一倍，增长很迅猛。 免费的消息公布出去这么久，新浪、网易这些竞争对手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八成就是在等着我们公布数据，然后好根据情况来做应对。 如果免费效果好，他们十有八九会立刻跟进免费，那天盛的优势可就没了，用户增长势必会放缓。 所以，现在有必要公布业绩吗？ 与其去给新浪、网易它们提个醒，让它们也加入免费来跟天盛竞争，还不如暂时先不公布，继续吸纳用户，抢占市场来的划算。” “倒也是。”周志雄点了点头。 贺嘉一皱眉道：“可是，就算不公布，天盛就真的能像之前一样，继续保持用户的快速增长吗？ 注册用户已经翻了快一倍，后续还有多少市场可供挖掘？恐怕已经所剩不多了吧？ 就算不公布，天盛的用户增长速度肯定也会逐渐放缓。 而且，这么多用户涌入天盛，新浪、网易那边肯定会有不少用户流失，它们也不傻，肯定也知道这些用户是被天盛抢走了。 对于它们而言，目前还是在靠收费来运营，靠出售游戏时间来盈利，用户就代表着收益，现在流失了这么多用户，损失的可都是钱，它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就算不公布，它们应该也会采取措施来应对了。 所以，就算不公布业绩，对天盛恐怕也没有太大作用。” 这些王流自然也想过，但是眼下这种能肆无忌惮抢市场的机会可不多，能多拖一天，天盛就能多吸纳一部分用户。 就算增速放缓，那恐怕也比正常情况下效果要好的多。 难得碰上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得充分利用好。 王流打定主意道：“还是再等等看吧，就算能有一点作用，那也是好的。” 贺嘉一原本还想再劝，可看王流态度这么坚决，最后叹了口气，苦笑道：“好吧，你是天盛老板，你说了算。” …… 也真让贺嘉一说中了。 天盛迟迟没有公布业绩，原本想根据天盛的业绩情况来做出相应应对的新浪、网易等一众竞争对手，愿望全部落了空。 但是面对用户持续流失，它们也坐不住了，没有再观望，而是相继做出了措施来应对。 《开通增值业务，网易尝试新突破》 《华义宣布《天下无双》暂缓收费运营，继续免费公测》 《传奇沙巴克城主大募集，新浪宣布《天堂》高端账号免费派送》 网易率先公布措施，天盛没有公布业绩，不知道免费的效果究竟如何，它们也没有贸然做决策，而是先稳了一手，学天盛开通增值业务，既给自己增加一个赢利点，同时也亲自尝试一下免费的效果。 华义紧接着发布公告，延长公测时间，暂缓收费，在不知道天盛免费效果究竟如何的情况下，继续保持免费来吸引用户，同时也保留了收费的可能，办法也算稳妥。 金山、游戏新干线等其它游戏厂商，也都陆续推出了各自的举措，或是跟网易一样，开通增值业务；或是学华义，延长公测时间；或是干脆把两者结合，延长公测时间的同时，开通增值业务。 其中犹数新浪的操作最骚，不仅选择了第三者，而且还策划了一个“传奇沙巴克城主大募集”的活动，公开宣布接受《传奇》的老玩家入驻，邀请《传奇》中的‘城主’到《天堂》的体验服务器上感受精品游戏的乐趣，同时提供诸多优惠措施，比如： 高端账号免费送；等级不用升，起步就35级；装备也不用打，体验期间，全场装备随便用。 听着黎向涛汇报的消息，王流都有点惊呆了，他当然知道新浪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传奇》里的城主，基本都是游戏里的高手和各个行会的领袖，在玩家里拥有很强的号召力。 新浪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挖天盛的墙角，如果能把城主策反，从《传奇》转战《天堂》，那以他们的号召力，绝对能一呼百应，直接带动一大批玩家入驻《天堂》，从而把之前流失、被天盛抢走的用户，一举再补回来。 办法倒是不错，可……这吃相也有点太难看了吧？ 虽说商城如战场，为了生存往往得不择手段来竞争，但是直接公开挖墙角，还策划搞活动，上媒体公然打广告，这也有点太下作了。 真就一点底线都不要了？ “还不止这些，最近各大论坛、社区，甚至贴吧里，都出现不少人大肆刷帖，宣称《天堂》是全球排名第一的精品网游，制作精良，游戏体验极高。 还攻击我们，说《传奇》不过是《天堂》的山寨品，粗制滥造，大肆抹黑，还号召玩家都去玩《天堂》。 这用意也太明显了，不用想都能猜到，肯定是新浪安排人干的。”黎向涛咬牙切齿道。 好嘛，刚才的结论下的还是太草率了，更下作的手段还在后面呢，连水军都雇上了？ 这一捧一踩，目的和身份昭然若揭，连掩饰都懒的掩饰了？ 王流都有点被逗乐了。 黎向涛接着道：“这么做简直太不讲商业道德了，这是恶意竞争，王总，咱们直接去告他们吧。” 王流反问道：“怎么告？他们只是策划了一个募集城主的活动，顺便上媒体打了打广告，用的词也是邀请，虽然不道德，但是哪一点违法了？ 至于在贴吧、论坛里骂我们的人，虽然用意很明显，但是你有证据证明他们是新浪安排的吗？” 这才是最恶心的地方，明明自己被阴了，但是偏偏拿它没办法。 黎向涛愤愤不平道：“那这口气，咱们就这么忍了？” “都骑到头上来拉屎了，当然不能忍，不过没有证据，告了他们也是白告，就别去浪费时间了，有这精力，还是想想其它有用的办法吧。” 王流眯了眯眼，略微沉吟，道：“这样，你先去发个声明，痛斥一下他们的不道德行为，要求他们立刻停止活动。 不是想抹黑我们吗？ 那咱们也正大光明的抹黑一下他们。 另外再去调查一下，看看新浪乐谷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搞清楚实情，然后也好更有针对性的去做反击。” “好。” 第478章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居然无法反驳 晚上。 回到家里。 张晓凯和王英，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并排坐在电视前，聚精会神的看电视。 王流扫了眼客厅，没看到张晓颖，随口问道：“晓凯，你姐呢？” 张晓凯看的太入迷，完全没听见。 王流脸一黑，没好气道：“问你话呢，听见没有？” “啊？” 张晓凯茫然的回过头：“姐夫你说啥？” 好嘛，还真没听见……王流黑着脸道：“你姐呢？” “那不是……呃，刚才还在那呢，可能回房间了吧，我没注意。”张晓凯快速说完，立刻扭头回去，专心致志看起了电视。 得，这说了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王流奇怪道：“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征服》”张晓凯头也不回道。 “嗯？看的什么？”王流愣了下，错愕的问了句，然后自己也走向了电视前。 张晓凯依旧头也不回：“《征服》啊，正看的起劲呢，姐夫你没事别老打岔。” 来到旁边，看着屏幕上孙红雷那张熟悉的脸，王流眨了眨眼，还真是《征服》，有段时间没关注艺华的情况，没想到《征服》都已经拍完了，还正式播出了。 也算是部经典剧集，难怪张晓凯看的这么入迷。 就是…… 王流看了眼坐在旁边同样看的津津有味的王英，脸色瞬间就更黑了，有些恼羞成怒的看向张晓凯，之前带坏王英说脏话也就算了，现在又带着他看起黑社会了？ 你是真想带着他一条道走到黑啊。 王流没好气道：“小毛孩子，这种电视也是你能看的？给我回去写作业去。” “啊？” 张晓凯顿时垮成了苦瓜脸，委屈的看着王流道：“电视都能播，我为啥不能看？作业我早写完了，顺便我还预习了下后面的内容呢，我都学习一天了，姐夫你就让我看会儿吧，老师都说要劳逸结合呢，也不能老学习啊。”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居然无法反驳……王流被怼的有点没话说，自从上次说完只要张晓凯把成绩提上去，他就答应他不用补课。 随后他还真开始认真学习了，开学第一次月考，成绩从原来的中游水平，直接提升到了班里前五名，年纪前一百，也算成果显著。 现在因为疫情放假在家，出于安全考虑，王流也兑现承诺，免了他的补课。 为了保持成绩，避免再被送回去补课，虽然放假在家，张晓凯也没有懈怠，每天都会自觉学习。 当然，时间肯定没有他说的一学学一天那么夸张，但是几个小时还是有的。 在他这个年纪，每天能自觉学习几个小时，也算难能可贵了，其它时间放松一下，也无可厚非。 王流脸色稍缓，但依旧严肃道：“就一会儿啊，看完就回去睡觉去，还有，以后不许带小英一起看。” 张晓凯脸上一喜，连连点头：“行，没问题。” 王流表情舒缓，俯身抱起王英就想走，小家伙不乐意，边扒着头想继续看，边咧开嘴就要泄洪。 王流赶忙哄了两句，说带他去看新玩具，轻松便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张晓颖听到动静，从楼上走了下来：“怎么了？” 王流笑了笑，道：“没事，他跟晓凯在看电视，警匪剧，有点血腥，不适合他看，我把他抱了过来，他不太乐意，闹了两句。” “是吗？我没注意，给我吧，你去歇会儿，吃过饭了吗？我让柳姨帮你去做点？”张晓颖伸手接过儿子，又问道。 “吃了，不用麻烦。” 王流笑了笑，跟张晓颖一起陪儿子玩了会儿，把他哄睡着，然后出门拿出电话，打给了于睿。 艺华好歹也是他一处产业，大半年都不闻不问，属实有点不应该，现在难得想起来，他还有这么家公司，也该问一问情况了。 “王总，您找我？”电话接通，于睿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语气有些惊讶，似乎还有点紧张。 王流隐约听见了他说完之后，好像暗暗咽了口口水，心里一阵无语，就打个电话，你至于吗？ “嗯，刚才看电视才知道，《征服》都播出了，什么时候播出的？” “前天，这事怪我，也忘了跟您汇报，《征服》去年就拍完了，版权也在前几个月卖了出去，650万，小赚了150万，不算多，但是眼下影视行业，就这个行情，能卖到这个价，也算不错了。” 于睿赶忙承认错误，然后介绍道。 早有预料，王流没有惊讶，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口问道：“之前让你往剧组里安插演员，安插了吧？” 于睿赶忙道：“安插了，我安排林依菡进剧组演了一个女二号，反响还不错，现在刚播出三天，就已经有通告主动找上来了。” 林依菡吗？ 王流咂了咂嘴，有点没想到这个机会会落到她身上，之前撞了他车他都没让她赔，现在又捧红了她，他这也算是以德报怨了吧？ “公司情况都还好吧？” “还不错，《使命》也拍完了，没赚钱，但是好歹把成本收了回来，又拍了两部剧，一部正在拍摄，一部已经拍完，现在正在联系买家。 另外还给公司的几名歌手，打造了几首单曲，反响也还行，积累了点粉丝和名气，目前也都有通告在活动。 对了，宁浩拍的那部电影《香火》也拍完了，正在做后期，随后就可以安排上映了。 大致情况就这些，等明天我整理份详细资料，给您送过去吧。” “不用，我没在京城，不用费那事，知道大致情况就够了，干的不错，以后再接再厉。”王流勉励一句。 于睿当即表态：“您放心，我一定努力。” 王流笑了笑，又叮嘱了下他注意防护疫情，便挂断了电话。 …… 黎向涛动作很快，头天才让他去调查新浪乐谷的情况，第二天便有了结果，给王流打来电话汇报。 “新浪乐谷由新浪和韩国NCsoft公司合资成立，注册资金一千万美元，其中新浪占股51，NCsoft占股49。 公司今年才刚成立，目前只有一项业务，在国内推广并运营《天堂》，公测两个月，具体数据他们似乎有意回避，到现在都还没有公布过。 不过猜也能猜的出来，我打听了下，《天堂》公测到现在，一共只搭建了九台服务器，其中还有两台是为了从我们这挖人，刚刚给‘城主’们特意搭建的体验服务器。 真正供玩家玩的服务器，实际上只有七台。 像《天堂》这种2D游戏，每台服务器最多可以同时承载三千人，也就是说，公测到现在，《天堂》的同时在线人数，最多不会超过两万一千人。” 第479章 强词夺理 两万一千人？ 王流眉毛一挑，有点哑然失笑，他想过新浪乐谷的业绩可能会不太好，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不好。 公测两个月，同时在线人数才两万人左右，注册用户撑死了应该也就几十万吧？ 对比一下比《天堂》还晚公测了将近一个月的《传奇3》，注册人数两千多万，平均同时在线人数超百万，《天堂》的数据跟扑街也没什么区别了啊。 难怪新浪会公然挖他墙角，这么没底线，感情是业绩太差，急眼了。 可是也不应该啊，《天堂》虽然没有贴吧、论坛上的水军说的世界第一网游那么夸张，但好歹也是款精品网游。 而新浪也是目前国内最大的门户网站，手握大笔流量，双方强强联合，要质量有质量，要流量还有流量，就算被天盛免费开放游戏摆了一道，但是也不至于输的这么惨吧？ “你确定你没调查错？《天堂》真就这么点人？” 黎向涛笑道：“开始我也以为是我调查错了，但是我又找其它渠道反复确认过，还特意上《天堂》试玩了一下，游戏制作的是不错，但是难度太大，从入门到真正上手，体会到游戏后面的精华部分，需要玩很久才行。 门槛太高，很难有人会坚持那么久。 所以，应该不会错，《天堂》估计真的只有这点人。” 难怪新浪要挖《传奇》里的城主，还送那么多福利，又是免费赠送高端账号，又是起步就35级，原来是《天堂》难度太大，这是想过渡掉前期，直接开启后面的精华部分，以此来调动玩家的兴趣啊。 而直接过滤掉前期，上手就能从后面开始玩的，也就只有能当上‘城主’的高端玩家了。 王流忽然明白了新浪弄这些骚操作的目的，不得不说，对症下药，想法很不错。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人的精力总归是有限的，在玩家绝大部分都已被天盛吸纳，时间被天盛旗下各种游戏占据了的情况下，这些想法想要实现，怕是有点难啊。 新浪想挖他的墙角，多半得无功而返了。 王流舒了口气，又问道：“声明发了吗？新浪乐谷有什么反应？” 黎向涛道：“发了，按您说的，严词痛斥了新浪乐谷毫无商业道德，他们也立刻做出了回应，不仅不承认，还反咬一口，说网络游戏市场正在走向成熟，大家都有权力进入这一市场。 他们这么做也不是不正当竞争，而是开创了世界网游历史的先河。 其它游戏都是从低到高，让玩家通过大量时间积累，逐步升级，然后才能体会到游戏的精髓。 而他们直接过渡了这个阶段，让玩家一上手就能体验到《天堂》的精华部分，给了用户更多元的选择。 真的，我从业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公开挖咱们的墙角，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却还能这么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找理由。” 那不然呢？他们难道还直接承认自己没有商业道德吗？ 王流倒是没有太意外，强词夺理，人之常情，很正常。 不过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听着也属实有点膈应啊。 黎向涛郁闷道：“王总，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是再发篇声明，驳斥一下他们？还是想点什么办法，打击一下新浪乐谷？” 有用吗？ 发声明也顶多是再打打口水战，白费口舌而已。 至于想办法打击新浪乐谷…… 王流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刚才听完他们的情况，他就改变主意了。 天盛这么大的块头，堪称业绩标杆，去跟新浪乐谷这么一家刚成立、业绩还扑了街的新公司较劲，赢了也不光彩，万一要是输了……不，不用输，只要没有取得效果，那也够丢人了。 让天盛下场去跟新浪乐谷对线，太跌份。 要打击，那也应该找它的母公司新浪才对。 王流心里一动，问道：“新浪的情况你了解吗？现在的市值大概是多少？” “新浪？昨天调查新浪乐谷的时候，倒是也顺便了解过，新浪目前的市值，差不多有十一亿美元。 您问这个……该不会是想要收购新浪吧？”黎向涛猜测道。 十一亿美元吗？ 换算下来，也就是接近九十亿人民币，全资收购下来也没多少钱嘛。 如果只是控股，那代价就更小了。 王流目光微微闪烁，道：“没错，新浪乐谷只是家分公司，与其去花心思针对它，还不如直接去收购下它的母公司新浪来的更简单有效。” 黎向涛张了张嘴，有点愕然，但是仔细想了想，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新浪作为目前国内最大的门户网站，如果能收购下来，不仅能减少一个游戏业务上的竞争对手，还能补强一下我们在门户市场的优势，巩固天盛在互联网领域里的地位，我觉的可以尝试。” 王流果断道：“那就试试看，你再去调查一下新浪的股权结构，研究一下该怎么去收购，对我们最有利。” “好，我现在就去。”黎向涛一口应下，挂断了电话。 …… 网易、华义等对手相继出招，也算取得了效果，天盛的用户增长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同时也正因为它们的这番动作，让外界看出了点门道，这么多竞争对手全部采取措施，要么延长公测时间，要么也学天盛开通了增值业务，这说明天盛的免费战略让他们感受到了压力啊。 或许，免费的效果也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差？ 就这一点苗头，就够让人浮想联翩，天盛连跌了将近一个月的股价，也在这点苗头的作用下，终于稳定了下来，开始在33块左右徘徊。 与此同时，疫情也愈发加剧，市里到底还是没能幸免，爆出了第一个病例，并传播给了两名亲属，连带着一大批人被隔离。 累计病例从0，转眼便变成了3，同时不排除有继续增加的可能，整个市里的气氛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陡然凝重起来。 市里相继出台了多条更加严厉的防控措施，并由文长和亲自带队，在全市展开巡查督导，确保落实到位。 王流也把公司里之前已经升级过的防控措施再次进行了升级，刚想打电话通知各个公司的负责人去实施，黎向涛倒是先给他打了过来。 第480章 收购方案 “王总，查到了，新浪目前的总股本为45946万股，其中第一大股东为四通利方公司，占股186，第二大股东为华登国际，占股133，第三大股东为王志东，占股63。 前十大股东加前十大机构投资人，合计占股68，剩下的由小股东们各自持有。”黎向涛上来就直接汇报道。 第一大股东，只占股186，也就是说，我想入主新浪，只需要持股超过186，成为第一大股东就有可能达成了？ 按照新浪当下十一亿美元左右的市值计算，想收购下新浪186以上的股份，成为第一大股东，只需要17亿人民币左右就能达成，代价倒是比我之前预想的还要低了些……王流舒了口气，问道： “收购方案研究过了吗？怎么收购最划算？” 黎向涛道：“研究过了，如果直接找新浪的各大股东接洽，收购他们手上的股份，这样速度最快，但是弊端是容易走漏消息。 咱们要收购新浪的消息如果传出去，新浪的股价必定会涨，这样恐怕会增加我们的收购成本。 而且，现在新浪的董事长是汪延，同时他也是新浪乐谷的总经理，咱们现在和新浪乐谷的口水战，基本都是拜他所赐。 如果让他知道我们要收购新浪，为了避免被我们入主后清算，他一定会极力阻挠，恐怕会对我们收购计划增加很大难度。 所以我跟公司高层商量了下，觉的要收购新浪，咱们最好还是秘密进行。 正好新浪的股权比较分散，流通股数量很多，咱们可以直接通过二级市场，就收购到足够的股票，成为第一大股东。 这样能最大限度的保证消息不会泄露，既能避免股价上涨，从而增加我们的收购成本，也能避免汪延得到消息后，从中阻挠，增加我们的收购难度。 但是缺点是速度比较慢，想要从股市收购到足够的股票，同时还要避免引起股价波动，抬高收购成本，恐怕得需要一段时间慢慢操作才行。” 王流咂了咂嘴，心里暗暗盘算，说的倒也是，增加成本他可以不在乎，想要收购其它公司，付出一定的溢价是肯定的。 但是汪延这一点就不得不慎重了，现在天盛和新浪乐谷的关系比较紧张，基本处于对立，而罪魁祸首就是他。 如果让他知道天盛要收购新浪，他肯定会担心自己会被清算，从而极力阻挠收购。 一个董事长如果打定主意要从中作梗，坚决不接受收购，那能给他带来的麻烦势必不会小。 相比之下，还是秘密进行收购，避免打草惊蛇最合适。 至于时间……他又不着急，慢慢来就是了。 收购从来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拖个一年半载、甚至更长都很正常，这一点他早就明白。 一念至此，王流心里也有了决定，开口道：“考虑的很周到，就按你说的办吧。” “好，那我回头就安排人开始从二级市场吸纳新浪的股票。” 黎向涛一口应下，顿了顿又道：“另外，咱们收购到多少比例合适？按国际财务通行规则GAAP要求，股份收购过程中有两道槛，分别是20和50。 如果超过20，就需要合并对方公司的损益。 如果超过50，则需要合并对方公司的全部财务报表。 不管触发哪一条，对咱们来说都算是种负担，反正新浪第一大股东的持股比例只有186，我建议我们就先按195的股份比例来收购吧。 这样既能确保我们拿下第一大股东的位置，拥有在新浪的话语权，同时也可以避免触发20的线，合并新浪的损益，给我们造成负担。 如果这样还控制不了新浪，那咱们再接着收购股份也不迟，您说呢？” 王流笑道：“不错，进可以攻，退也可以守，想的很周到，就这么办吧。” “好，那我就按195的比例来安排收购了。”黎向涛笑着一口应下。 正事说完，王流也终于找到机会，把他升级过后的防控措施，告诉给了黎向涛： “新闻都看到了吧？市里也出现病例了，疫情再次加重，之前在公司施行的防控措施也得相应加强一下。 市里要求市民没事尽量减少外出，咱们身为市里民营企业的代表，也该以身作则，配合市里把疫情防控好。 你抓紧部署一下，在保证能维持公司正常运转的前提下，尽可能减少留在公司的人数，能在家工作的，就让他们在家办公，减少出行，降低公司感染的风险。” “在家办公吗？” 黎向涛愣了下，然后想起市里陡然严峻起来的疫情形势，又恢复了正常，欣然答应道：“行，反正咱们是互联网公司，也不用非得在公司办公，只要有网，在家也一样，待会我就去安排。” “你也小心点，没什么重要的事，最近就别去公司了，在家电话指挥也一样。”王流叮嘱道。 黎向涛呵呵一笑：“还是别了，现在人心惶惶，最好还是有个人在公司坐镇，我出门都开车，安排人回家办公后，公司人数大减，风险也不大，我会小心的，您就放心吧。” 倒也是……王流点点头，忽然又想起来道：“嫂子回国了吧？你记得也提醒一下她，把家里安顿好，免的你分心。” 黎向涛笑道：“我都提醒过了，她现在在上海，目前只有四五个病例，比市里稍多，但人口可是市里的好几倍呢，算下来比市里还安全，没事的。” “那就好。”王流笑了笑，又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然后又给周志雄、潘效文、吴帆等人挨个打了通电话，叮嘱他们注意防护，一圈打下来，刚放下电话，王芳就拖着身子，一脸疲惫的进了门。 “怎么累成这样了？脸上那是戴口罩勒出来的印儿？”王流看着王芳，尤其脸上那道道勒痕，有点心疼道。 王芳嗯了一声，有气无力道：“没办法，疫情当前，跟病人打交道，必须得一直带着口罩才行，最近市里也出现了病例，来医院检查的人又多了不少，实在太忙了，我都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了。” 第481章 这仗谁能告诉他该怎么输 “快坐下歇会儿。” 王流赶忙招呼道：“你说你也是，累了不会找机会偷会儿懒啊，那么实心眼呢？” 王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撇嘴道：“你当我不想啊，我也得能找到机会才行啊，上级医生盯着呢，活儿一样一样安排的满满当当，忙都忙不过来。 而且大家都在忙，我也不好意思偷懒啊。” “再坚持坚持，现在全国都重视起来了，相信疫情很快就能得到控制，只要挺过这一段就好了。” 记忆里，这次非典疫情好像就是在六七月份结束，而现在已经进了五月，如果不出意外，最多再有一两个月，这次疫情就该结束了。 王流倒了杯水，递给王芳，安慰道：“实在撑不住就请个假，反正你这实习也快结束了，在家休息休息，等着拿毕业证吧，等回头我帮你安排家医院，等疫情结束了直接去上班。 或者你想去哪家医院，告诉我，哥帮你去安排。” “不行，这时候我可不能当逃兵。” 王芳抿了抿嘴，态度坚定，接过水杯喝了两口，然后看向王流道： “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有点事想找哥你帮忙，疫情突然加剧，我们医院的准备有点不足，口罩、手套、防护衣都快有点不够用了。 现在大家都要用，需求太大，买都不好买。 哥你看能不能找找门路，帮我们搞上一批物资啊。” “你都开口了，就是不能我也得帮你想想办法啊。” 王流笑了笑，道：“说吧，需要多少？” 王芳眼睛一亮，赶忙道：“多多益善啊。” “你还真不客气。” 王流失笑道：“行了，回头我帮你联系下，你等着接收吧。” “谢谢哥。”王芳瞬间眉开眼笑。 王流摆摆手：“跟我还客气什么，既然来了，晚上就别走了，有些日子没见，咱们一起吃个饭，待会儿我让柳姨做顿好的，给你好好补补。” “行，我听哥的。”王芳嘻嘻一笑，一口答应下来。 …… 天盛商城里就有口罩售卖，有现成的供应商，手套、防护服这些也都有生产，王流直接安排人采购了一批，捐赠给了王芳所在的医院。 另外也给市里其它医院都捐赠了一批物资。 市里牵头组织了一场慈善捐款活动，王流也安排黎向涛、王志新积极响应，分别代表天盛和宏兴，各自给市里捐了五百万现金，以及一批医用物资。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也掀起了各种捐款活动，全社会的力量快速调动了起来，全国上下同心协力、众志成城之下，疫情很快得到遏制。 跟王流记忆里的一样，时间进入六月，之前陡然加剧的疫情形势，便逐渐稳定下来。 市里继上次爆出三个病例之后，又陆续发生了两起疫情，五人被感染，随后便被迅速扑灭，之后一连半个月都保持零新增。 全国各地的疫情防控也都取得了成效，最严重的京城，每日新增病例也逐渐降到了个位数，进而又首次实现了确诊、疑似病例全部零新增。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王流已经能预感到，这次疫情已经离结束不远了。 …… 与此同时。 经过一个多月的连续吸纳，黎向涛也在二级市场，扫购到了足够多的新浪股票，持股比例达到了之前预定好的195的上限，并第一时间汇报给了王流。 “王总，我已经买入896万股新浪普通股，持股比例达到195了，随时可以向新浪摊牌，您看咱们什么时候把消息公布？” “已经达到了吗？” 王流眨了眨眼，果断道：“等着也是干等，直接公布吧。” “好，那我就去安排了。”黎向涛笑着一口应下，秘密筹备了这么久，终于要摊牌了，他自己也有点迫不及待。 顿了顿，他又道：“另外，等消息一公布，汪延听到之后，肯定会召集人研究对策，极力抵制我们收购。 虽说我们已经成了新浪第一大股东，但是我查了下，整个新浪管理层的股份加起来，有将近313的股份，还是比我们多。 如果让新浪管理层达成一致，一致抵制我们收购，那我们想顺利把新浪收购下来，恐怕还是有点难。 我建议，我们最好组建一个收购团队，尽快去和新浪管理层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们争取到我们这边来。 如果能拉拢过来，那咱们的收购就稳了。” 王流咂了咂嘴，说的倒也是，他们只是成了第一大股东，但是还远没有达到绝对控股。 而新浪管理层的持股比例远高于他们，如果让他们统一了意见，一致对外，那他们的收购计划可就难了。 想顺利收购下来，最好还是分化瓦解一下他们。 王流点头道：“想的不错，就按你说的办吧。” “好，那公布完消息，我就着手组建收购团队了。”黎向涛一口应道。 王流嗯了一声，反正就算不公布消息，等跟新浪管理层接触之后，消息也一样瞒不住，倒也不用特意压着消息不公布了。 …… 京城。 新浪乐谷，总经理办公室。 汪延看着手上的业绩报表，表情一筹莫展。 当初决定进军游戏行业时，他还曾踌躇满志，觉的一定能大展一番拳脚，甚至超越天盛，成为国内第一大游戏厂商。 不是他自大，而是实力在那摆着的，一边是韩国殿堂级游戏《天堂》，业绩公认的精品网游，质量、口碑双佳，另一边是他们自己，国内第一大门户网站，手握大笔流量。 他们两家强强联合，这仗谁能告诉他该怎么输？ 然后天盛真就现场教学，告诉了他怎么才能输…… 直接掀桌子就好了啊！ 突然宣布免费，一举颠覆了游戏行业由天盛自己创造的商业规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公测两个月，《天堂》的同时在线人数才只有两万。 虽然他及时调整，策划了一个“城主募集”活动，想要从天盛手里挖点人过来，可现在一个多月下来，同时在线人数也只不过从两万增加到了三万。 不能说毫无效果，只能说收效甚微，这次的策划也基本算是宣告失败了。 ( 第482章 摊牌 当初进军游戏行业时有多雄心壮志，现在面对这份惨淡的业绩，汪延就有多心灰意冷、失望至极。 但是就这么认输，他又实在有点不甘心。 可……他还能怎么做，才能把业绩挽救回来？ 汪延正皱眉冥思苦想着，突然办公室门一开，秘书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他当即脸一沉，呵斥道：“什么事这么急？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秘书苦着脸道：“汪总，出大事了，天盛刚刚发布公布，宣布已经从二级市场收购到了咱们母公司新浪195的股份，成了第一大股东，并且表示不排除通过公开市场，或者私下交易以及要约收购、交换收购等方式，进一步增持公司股份，以获得公司的控制权。 汪总，天盛要收购咱们！” “你说什么？” 汪延瞬间脸色大变，沉声确认道：“你确定你没看错？消息是真的？” 秘书苦涩道：“千真万确，这种事我怎么敢跟您开玩笑啊，消息是天盛官网刊登的，不信您自己去看看。” 汪延当即打开天盛官网，找到秘书说的那篇公告，然后表情逐渐目瞪口呆。 居然是真的，天盛真要收购新浪。 同时心里又有点恍然，难怪之前面对他们公然挖墙脚的行为，天盛只是发了篇声明，痛斥了一下他们，然后就没了动静。 感情是懒的再跟他们打口水战，而是偷偷摸摸去收购起了新浪股票，想要借此掌控新浪，从而一举彻底解决问题啊。 汪延越想脸越黑，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他去挖了天盛墙角，天盛转头就去收购起了他的母公司，这要不是报复，打死他他都不信。 如果让天盛得逞，成功入主新浪，他都不用想，作为新浪乐谷负责人、挖天盛墙角的始作俑者的他，第一个就得被清算。 他好不容易才做到现在的职位，直接就得被扫地出门，之前所有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汪延心里本能的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抵抗，也坐不住了，当即起身，边打电话，边匆匆出了门。 “通知公司全体高管，半小时后到会议室集合，准备开会。” …… 新浪总部。 汪延匆匆赶了回来，上楼来到会议室，一众高管已经接到通知，全部等在了里面。 汪延没有废话，快步走到座位前，扫了眼众人，直接开门见山道： “天盛刚刚发布的公告应该都听到了吧？他们已经持有了公司195的股份，成了第一大股东，并且还表示会进一步增持，以获得公司的控制权。 我们是接受还是采取措施抵制，你们都有什么想法，一起说说吧。” 联席运营官COO林欣禾率先道：“消息我刚才已经看到了，说实话，天盛突然宣布要收购我们，确实有点突然，但是对我们来说，这也是好事啊。” “对，天盛是国内最大游戏运营商、最大电子商务平台、最大搜索公司，还有用户最庞大的社交群体，在多个领域都处于绝对领先地位。 前段时间还刚在港股上市，虽然近期股价下跌了不少，但是市值还有一千多亿，是国内目前最大的互联网公司。 而我们在门户领域处于第一，无线领域的分额也在快速增长，和天盛正好互补。 如果能和天盛合并，也算是强强联合，能彻底奠定我们在国内互联网领域的统治地位，对咱们都是好事，我赞成接受他们的收购。” 资深副总裁兼首席技术官严援朝接着表态道。 总编辑陈彤当即附和：“我也赞同，刚才来之前，我看了眼公司股价，天盛消息一公布，公司股价就立刻大涨了将近2。 这说明市场对我们两家的合并，也是很看好的。 这才只是刚放出消息，股价就上涨了这么多，如果等收购真正完成，肯定还有的涨。” 汪延：“……” 一连三个高管，居然全部支持接受并购？ 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你们就没有一个反对的吗？ 一个个的都支持，这让他怎么阻拦天盛的收购？ 汪延越想越郁闷，忍不住敲敲桌子道：“别把结果想的那么乐观，先想想天盛为什么要收购我们？ 他们真的只是出于发展考虑吗？ 如果只是为了发展，想收购我们的方法有很多种，友好协商、协议转让、双方换股，但是天盛都没有用，而是直接从二级市场收购了公司195的股票，然后直接向我们摊牌，连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给我们留。 这是什么？ 这是赤裸裸的恶意收购！ 别忘了，之前因为游戏业务，我们已经和天盛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甚至还发生过口角，关系很紧张。 结合一下天盛现在的收购态度再想想看，结果还有那么乐观吗？ 以之前我们跟他们结下的不愉快，如果让天盛入主公司，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对我们展开清算。 到时候公司的前景可能会不错，但是跟我们还有关系吗？” 众人瞬间愕然，然后齐齐看向汪延，表情略微有点怪异。 就算有不愉快，那也是你干的，要清算也是找你，怎么就把我们也捎带上了？ 林欣禾干笑道：“没有那么严重吧？之前大家立场不同，为了各自的发展各施手段，闹些不愉快也是可以理解的。 等合并之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哪有那么大仇，还对我们展开清算。” 陈彤附和道：“对，天盛那么大个公司，怎么可能这么小心眼，为了这点事跟我们记仇，汪总你怕是想多了吧。” 当了这么久董事长兼总裁，汪延自然也培养了几个亲信，刚才那段话说完，也基本表明了他的态度，不接受并购。 几个亲信心领神会，当即展开反驳： “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对，不管到什么时候，防人之心都不可无啊，天盛真要有那么大度量，干嘛不直接来跟我们谈判，而是去偷偷摸摸收购公司股票，最后才跟我们摊牌？” “就算天盛真的有度量，不跟我们计较这些小事，但是别忘了，天盛旗下可也有门户网站，谁能保证等合并之后，天盛不会用铭越的人来替换我们，从而对公司达到彻底掌控？” 林欣禾、陈彤等人顿时默然。 ( 第483章 毒丸计划 汪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知道林欣禾、陈彤等人被成功说动，态度动摇了。 但也只是动摇，出于自身职务、权力、地位等利益考量，心里有了顾忌，不再坚定的支持接受天盛的收购。 但是想把他们拉到自己的阵营，跟自己统一战线，一致抵制收购，光这些还不够，还得再添把火才行。 汪延静静的扫视过众人，沉声道：“大家基本都是公司的元老，这些年也都是看着公司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花了那么多精力，倾注了那么多心血，各位难道真愿意看着自己辛苦才做起来的公司，被打上天盛的烙印？ 如果只是烙印倒也还好，最怕的可能还不止于此。 游戏业务上，新浪乐谷跟天盛的竞争大家都知道，之前在门户业务上，我们跟天盛一样有竞争，如果真让天盛控制了公司，等待公司的下场，很有可能是被天盛肢解，把游戏、门户业务分拆合并进天盛。 这严重损害公司的长远利益，各位难道忍心看着自己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 众人脸色顿时一片凝重。 林欣禾皱眉道：“我们辛苦才创建起来的公司，自然不愿意看着它被毁，可天盛的体量汪总你也知道，上千亿的市值，前不仅还刚融了一百多亿，如果他们真铁了心要收购公司，我们怎么挡得住？” “只要想，自然能。” 汪延斩钉截铁道：“我已经想到一个办法，制定一份股东购股权计划，除天盛之外，公司每一位股东，均可按其所持有的每股普通股，获得一份购股权。 如果天盛真铁了心要收购公司，继续增持公司股份，一旦他们持有的股份超过20，则计划触发，公司定向增发新股，每一位持有购股权的股东，均可按照公司股价当前价格的半价，认购公司增发的普通股，以此威慑天盛。 如果他们放弃收购，那我们也有权以低价，比如每份0001美元的价格，回收购股权，以极低的成本，结束这次恶意收购。 各位觉的怎么样？” 汪延扫了一眼众人，这是他在回公司的路上临时想出来的抵制计划，向除天盛之外的所有股东，半价定向增发新股。 一来可以稀释天盛手里的股份，降低被收购的风险。 二来也可以抬高天盛的收购成本，股份被稀释，想要控股公司，那就得做好大出血的准备，继续砸钱收购股份，以此让天盛知难而退。 三来还可以尽可能的把股东拉到他的阵营。 自己半价就能认购新股，而天盛想买，只能全价接盘，只要一倒手，就能净赚一倍。 想要面前这些高管和股东支持自己，光靠空口说白话可不管用，归根结底还得用利益来驱使。 就冲这么丰厚的好处，他们也得支持自己抵制天盛的收购吧？ 众人全都眼神闪烁，显然都有点意动了。 陈彤看向汪延，目光闪烁道：“汪总说的是‘毒丸计划’吗？” “没错。”汪延直接点头承认。 他这个计划的学名就叫‘毒丸计划’，是遭受到恶意收购时，经常被人使用的反收购方法，能做到新浪高管，自然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对此众人都不陌生，不需要他再多解释。 “不过还不止于此，除了购股权，我还有一个想法，大家都是老同事了，并肩战斗这么久，我希望这一次我们也能同进同退，大家一起签一份协议，如果公司真被天盛收购，如果天盛真要对我们展开清算，不管是降职还是革职，只要有一个人被清算，那我们全部管理人员集体离职。 另外再修改一下公司章程，嵌入一些有利于反收购的条款，比如董事会轮选制、超级多数条款，以及任何一名高管被革职，都将获得三年薪资作为补偿。” 启动‘毒丸计划’，确实能极大的抬高天盛的收购成本，形成威慑作用，但是天盛毕竟财大气粗，万一真豁出去了，拼着大出血也要收购公司，那公司还是有被收购的风险，他也还有可能被事后清算。 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得再多准备一层保险，跟全体高管同进同退，让天盛投鼠忌器。 要么别开除他，要开除，那就做好全部高管集体离职、公司瘫痪的准备。 就算天盛真发了狠，拼着公司瘫痪也要开除他，那他至少还能拿上三年薪资做补偿，怎么算他都不亏了。 而且这个想法不止是对他，对在场所有人都有利，毕竟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不是被天盛降职或者革职的那一个，大家同进同退，能最大限度的保障自己的权益。 三年薪资补偿，也算给了众人一个保障。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汪延丝毫不担心，众人会不同意。 果然。 话音刚落，刚刚就已经被说到意动的众人，这下直接心动了。 刚刚还支持接受天盛收购的严援朝，第一个表态道：“我同意汪总的计划，咱们辛苦才做起来的公司，不能就这么被天盛给毁了。” 林欣禾跟着附和道：“我也同意，大家并肩战斗这么久，这次也应该共进退。” “对，签协议的算我一个。” “还有我。” 陈彤等人也都纷纷表态。 成了！ 看着成功被自己调动起来的一众管理层，汪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果断拍板道：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协议我待会就让人去草拟，大家共同签署，一起抵制天盛的恶意收购，坚决捍卫公司的独立经营权。” …… 与此同时。 外界也因为天盛突然公布的消息，而陡然引起一片轰动。 《突发！天盛宣布已经从二级市场收购到新浪195的股份，正式成为新浪第一大股东》 《天盛或将入主新浪》 《天盛股价大涨，市场对天盛的收购行为反应积极》 《突然遭遇收购，新浪如何反应？》 各种新闻迅速爆了出来，各大媒体敏锐的抓住这一热点，在头版头条对此展开了各种解读，连带着天盛之前连跌了一个月才堪堪稳住的股价，也出现了反弹。 然后无数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向了新浪，好奇的等待着它对此做出反应。 第484章 还能这么玩 万众期待之下，新浪也没让外界久等，当天便发布声明表了态：不欢迎一切恶意收购！ 随后经过紧张筹备，两天之后正式抛出了毒丸计划。 外界也再次引起一片热议。 新浪表态：不欢迎一切恶意收购 反抗天盛收购行动，新浪启用毒丸计划 毒丸计划出笼，新浪迎战天盛 一详解何为毒丸计划 新浪公开抵制天盛入主，称要坚决捍卫独立经营权 新浪表态，天盛如何接招？ 各种新闻铺天盖地层出不穷，各种媒体、网络论坛、社区、贴吧，基本都被天盛收购新浪的话题攻占，无数吃瓜群众热议不绝。 看着新闻，王流倒是没有多少意外，公布消息之前他们就已经想到，以他们和汪延的关系，摊牌之后势必会遭到他的抵制。 毕竟求生欲是本能，困兽还会做些挣扎呢，更何况是汪延这个人了，抵抗很正常，直接认命躺平才叫奇怪。 只是 王流有些茫然的看向黎向涛，疑惑道：“毒丸计划？什么意思？” “一种反抗收购的手段”黎向涛脸色凝重的把毒丸计划的意思和作用详细告诉了王流。 王流听的目瞪口呆，好嘛，除了天盛之外，所有股东都能半价认购新股，合着就把他自己给排除在外了？ 还能这么玩？ 黎向涛的脸色也很不好看，郁闷的继续道：“之前虽然有想过汪延会抵制我们的收购，但是没想到态度会这么坚决，出手就是一个毒丸计划。 他们制定的触发条件是，我们的持股比例一旦超过20，则计划自动触发，而我们已经持有新浪195的股份，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再增持05的新浪股票，计划就会被触发。 而一旦触发，除了我们之外的所有股东，都有权按照当前新浪股价的半价，认购新浪新增发的股票。 购股权的行权价定的是100美元，也就是说，每股普通股最高可以对应认购一百美元的新股。 新浪现在的股价是24美元，半价就是12，最高认购一百美元，那就相当于每股普通股，最高可以认购8310012股新股。 新浪的总股本是45946万股，减去我们持有的896万股，可以行使购股权的股票还有36986万股。 如果购股权全部行使，按一股普通股可以认购83股新股来计算，新浪这次最多可以增发306983698683万股新股。 新浪的总股本也会从45946万股，相应的增加到3529264594630698万股，那我们持有的股份，就得被从195，直接稀释到25896352926。 咱们再想去控股新浪，那成本可就多的多了。” 黎向涛已经计算过，各种数据张口就来。 “25？” 王流脸色瞬间一黑，他花了17亿人民币才收购到195的股份，居然直接就给他稀释到25了？ 更关键的是，所有人都有权认购新股，就他被排除在外，相当于就他自己被稀释了股份，那他再想去收购新浪，哪怕只是成为第一大股东，他至少还得收购161的新浪股份。 按352926万股总股本计算，那就是至少五千多万股股票。 新浪现在的股价是24美元，相当于他得再砸至少十多亿美元。 就算增发新股，会导致股价下跌，这笔数额恐怕也不会小，几亿美元总是有的。 一个毒丸计划，就让他多花几亿美元，这个汪延还真是够狠的啊。 黎向涛点头道：“没错，另外新浪还修改了公司章程，把董事会改成了轮选制，总共九名董事，分为三期轮选且任期交错，每年只有一期董事任职期满，进行新的董事选举。 也就是说，就算我们成了第一大股东，也没办法通过提名董事来控制董事会，进而掌控新浪。” 好嘛，刚才还以为毒丸计划就够狠了，没想到还有更狠的，就算他再砸几亿美元，成为第一大股东，也没办法掌控新浪，那他砸的钱不是成白砸了？ 王流越想脸越黑，看了下欲言又止的黎向涛，嘴角又是一阵抽搐，什么意思？看你这架势，坏消息难道还不止这两个？ “新浪还做了什么抵制，一块都说出来吧。” 黎向涛沉声道：“还有两个，第一个是新浪全体高管都签了一份协议，如果新浪被我们收购，他们就同进同退，只要有一个人被我们降职或革职，那他们就全部离职。 另外公司章程里还增设了一条，如果因为被我们收购，导致他们离职，公司还得一次性付给他们三年的薪资作为补偿。” 妈的，还真有！ 而且还是两个！ 所有高管同进同退，想以此为筹码，让我投鼠忌器，不敢动他们？ 就算我豁出去动了，最后他们还得再撸一把羊毛，给自己弄上三年的薪资做保障？ 这也太无耻了吧！ 虽然站在他们的立场，为了自己的利益考量，这么做完全无可厚非，但是王流属实还是有点被膈应到了。 不过想想之前为了提高天堂业绩，汪延就能公然挖他墙角，被指责之后还能冠冕堂皇的替自己辩解，这么做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看着王流愈发阴沉的脸色，黎向涛干笑道：“当然，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在我们继续增持新浪的股份，超过20，触发毒丸计划之后才会出现的情况。 现在局面还没有那么糟，只要我们不再增持新浪的股份，保持现在的持股比例，不触发毒丸计划，那我们的股份就不会被稀释，还是新浪第一大股东，主动权也还在我们手上。 虽然不能通过增持股份来获得新浪的控制权，但是我们还可以和其他股东联合，只要说服他们支持我们，拿到一半以上的表决权，那我们就能掌控新浪。 收购团队我已经组建好了，随时可以去和其他股东展开接触，就是 看新浪管理层这态度，还有毒丸计划的影响，就算去接触，结果可能也不会太理想。” 想成功收购一家公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是王流早就知道的，现在遭到强烈抵抗也很正常，舒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王流沉声道： “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不理想，也得去接触一下试试看，正好京城那边的疫情也缓和了下来，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新增病例，可以安排人过去一趟。 你回去安排一下，抓紧开始行动吧。” “好。”黎向涛一口应下。 第485章 返京 舆论还在发酵，关于天盛收购新浪的各种解读层出不穷，跟之前略有不同的是，在新浪抛出‘毒丸计划’后，大部分论调都对天盛收购新浪的前景表示了悲观。 连带着刚刚才稍有起色的天盛股价，也戛然而止，甚至再次开始下跌。 风向急转直下，一切似乎都对天盛不利。 晚饭饭桌上，看着几次欲言又止的张晓颖，王流无奈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啊，跟我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张晓颖干笑一声，道：“看新闻上说，天盛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就知道你想问这个。 刚才看她得表情，王流心里就有猜测，她八成是看了最近得新闻，心里在担心他，现在果不其然。 王流一口否认道：“没有的事，公司情况好的很，你别听新闻上乱说。” “股价都跌了一半了，收购计划又遇阻，这还叫情况好的很？”张晓颖撇了撇嘴，放下筷子，正色道： “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不让我担心，但现在都这种情况了，你还想瞒我吗？到底什么情况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一起想想办法呢？” “我真不是在安慰你，公司情况确实是很好啊。” 王流苦笑道：“股价是跌了不少，但那是因为公司之前改变了经营策略，股东们不理解，觉的公司会受影响，前景不乐观，所以才造成的。 但实际情况是，公司只在三月下半月略微出现了点影响，但是从四月开始就逐步恢复了，到现在业绩甚至比之前还略有增长呢。 股价下跌只是暂时的，等回头财报一公布，现在跌掉的，随后都能再涨回来。 至于收购，确实是遇到了点阻碍，但公司已经在想办法积极应对了，还是有机会成功的。 退一步讲，就算最后不成功，收购失败，这次也可以当成一次单纯的投资获利行为，手里握着股票，等新浪股价上涨之后，我还可以转手套现离开。 所以，不管这次收购能不能成功，我都能稳赚不赔，这情况难道不算好的很吗？” 张晓颖狐疑的看着他道：“你说的是真的？不是故意在骗我吧？” 王流信誓旦旦道：“千真万确，不信等回头我拿财报来让你看看。” 张晓颖心里已经信了八成，摇摇头道：“算了，我相信你。” 王流松了口气，又道：“京城那边已经连续将近半个月没出现过新增病例了，估计用不了多久疫情就会解除。 半年没过去，那边积累了不少事等着我去处理，可能过几天我得抽空过去一趟。” 张晓颖点点头，叮嘱道：“该小心还是小心点，别大意。” 王流笑了笑：“放心，我知道。” ……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六月下旬，跟王流预想中一样，连续半个多月保持新增病例、疑似病例零记录的京城，终于迎来了转机。 24号，世卫组织正式宣布，因疫情明显缓和、符合世卫相关标准，正式解除对京城的旅行警告，同时从非典疫区名单中移除。 25号，各大媒体头版头条全部刊登了“双解除”的消息，非典疫情至此结束。 王流也在随后动身去了京城。 收购团队一周多前，就由黎向涛亲自带队先行来了京城，来之前王流已经跟黎向涛约好，抵达之后，第一站便先去了天盛京城分公司。 办公室里。 两人一碰面，黎向涛便直入正题，跟他汇报起了这段时间跟新浪股东们的接触情况。 “新浪管理层、董事会，以及一些机构投资人，这段时间我已经面对面、或者通过电话陆续沟通过，情况比我们预计的要好一些。 除了管理层因为签了协议，要共进退，对我们的收购坚决反对之外，董事会里的几名董事，以及机构投资人那边，对我们的收购倒是持欢迎态度。 不过这些人的股份都比较少，即便加上我们手里的195，也还没有超过一半以上。” 王流点点头，签了协议同进退，很明显新浪管理层已经跟汪延站到了同一阵线，反对他们很正常。 至于董事和机构投资人，基本上是一个群体，董事是由股东提名，代表的是该股东的利益。 而机构投资人也是股东，只不过因为董事会人数有限，机构投资人持有的股份比较少，没有拿到提名权而已。 投资就是为了赚钱，而天盛入主新浪，有利于新浪股价提升，能让他们赚到钱，方便把股份转手套现退出，明显对他们有好处的事，欢迎天盛收购也在意料之中。 “有几名董事支持我们？股份离一半以上还差多少？” 黎向涛道：“两名，我们手上的股份，加上支持我们的董事和机构投资人的，一共是437，想达到一半以上，还需要73。” 只有两名吗？ 王流皱了皱眉，有‘毒丸计划’在，他想靠增持股份进而掌控新浪这条路已经是行不通了，他想掌控新浪，只能通过控制董事会、或者股东会。 而新浪的董事会有九人，想要控制董事会，需要过半数人支持，也就是最少五人才行。 而现在只有两名董事支持他，就算他身为第一大股东，拥有董事提名权，最多也只能提名一到两个董事。 就算按最高两个计算，董事会里支持他的也只有四人，离五人还是差一个人。 通过控制董事会，进而掌控新浪这条路，显然暂时也走不通了。 他想掌控新浪，看来只能通过拿到一半以上的表决权，控制股东会，进而掌控新浪才行。 只差73，倒是也不算多。 王流看了眼黎向涛道：“新浪的股东里还有没联系过的吗？” 黎向涛道：“还有一个，四通公司董事长，同时也是新浪的联席董事长——段永基，如果能说服他支持我们，那不管是董事会还是股东会，我们都能掌控。” 王流果断道：“有他电话吗？跟他联系一下，看能不能约他出来见个面，谈一谈。” 黎向涛笑道：“我已经约好了，今天下午在皇冠饭店见，他会过来跟我们谈一下，我原本是打算自己去的，但是现在您来了，要不要一起去？” “去。”王流不假思索道。 只要说服他，就能掌控新浪，成败在此一举，说什么他也得去。 第486章 谈判 下午。 皇冠饭店。 王流和黎向涛联袂而来，包厢已经提前订好，王流和黎向涛进去等了没多久，段永基也如约而至了。 “段总你好你好，一直想拜访你一下，之前约了几次都不凑齐，现在总算是见到了。”黎向涛当即起身热情招呼道。 段永基五十多岁，在商城打拼了半辈子，也是个老油条了，场面话张嘴就来，笑着握手道：“我也早就想跟黎总你认识一下了，但是之前太忙，一直抽不出时间，这不刚闲下来，我就过来跟黎总你见面了。” 黎向涛笑了笑，回身指指旁边的王流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王总，相信段总您应该听说过，其它的我就不多介绍了。” 段永基扭头看向王流，配合的露出一幅惊讶又欣喜的表情，热情伸手道：“这位就是王总吗？不用介绍，我已经久仰大名了，幸会幸会啊。” “段总客气了，在IT界您是前辈，我对您才是真的久仰大名了，快请坐。” 毕竟有求于他，王流姿态放的很低，跟着起身，张嘴就奉上一记商业胡吹，然后热情的邀请他入座。 知道今天的主动权在自己，段永基也没客气，呵呵一笑便入了座，顺带着还不忘招呼一句：“王总、黎总，你们也坐啊。” 啧啧，这就喧宾夺主了，看来今天的谈判，恐怕也不会很乐观了啊……王流心里暗暗琢磨，微笑着入了座。 黎向涛则拿起菜单，递给了段永基：“也不知道段总你的口味，想吃什么还是您自己来点吧。” 说完自己才入座。 段永基笑呵呵的接过菜单：“上了年纪，吃不了太油腻的，咱们吃点清淡的吧，怎么样？” 王流笑道：“没问题，段总你随意。” 段永基点点头，熟练的点了菜，黎向涛最后又补了两瓶红酒，点菜结束。 等待的空档，王流和黎向涛对视一眼，开门见山道：“今天邀请段总过来的目的，想必段总你也知道，我就不绕圈子，直说了。 天盛想要收购新浪，但是新浪管理层有点抗拒，抛出了‘毒丸计划’来抵制，一举断了我们靠增持股份来控股新浪这条路。 想要入主，现在只能尝试进入并控制董事会，或者通过股东会来影响董事会，而这两条路，都需要段总您帮忙。 今天邀请段总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希望段总您能支持我们。” 段永基看了眼王流，他们今天来找他的目的，他自然早就知道，甚至他们能落到现在的局面，这里面还有他一份功劳在。 身为新浪原第一大股东，现在的第二大股东，同时还担任公司联席董事长，‘毒丸计划’想要实施，自然得经过他的同意才行。 很显然，在‘毒丸计划’是否能通过的投票中，他投了赞同票。 不过这么做倒不是被汪延拉入了他的阵营，要跟着他一起抵制天盛的收购。 而是恰恰相反，他自己对天盛收购新浪这件事，其实是持欢迎态度的。 新浪的前身是四通利方中文网站“利方在线”，换句话说，新浪其实就是他所在的四通公司创建的。 从创始人，100股权，降到现在只剩186，既有引进融资股份被稀释的原因，也有他自己为了套现，抛售了一大批股票的原因。 经历了互联网泡沫，他所在的四通公司对互联网的前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对长期持有新浪股票来获得更多收益的信念也产生了动摇。 所以自从新浪从互联网泡沫的影响中走出来，股价开始上涨之后，他就展开了抛售，找到机会就套现，为的就是能够落袋为安。 而天盛收购新浪，明显就是一个好机会。 他之所以会赞同‘毒丸计划’，就是想借此给天盛施加压力，然后逼着天盛出一个高价，来接盘他手里的股份，好让他能顺利退出，并且尽可能的把己方的利益最大化。 现在从王流的反应来看，结果明显达到了他的预期，成功给天盛施加到了压力，逼着他们来找自己了。 目的达成，段永基心情很愉悦，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开口道： “天盛实力雄厚，如果能入主新浪，强强联合，对我们双方都是件好事，我自然也希望王总能够进入并且掌控公司。 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只要王总答应，我就也答应你，支持你们。” 能接受邀请，答应出来见面，就说明这件事有的谈，段永基提出条件也在王流的意料之中，不动声色道：“什么条件，段总你先说来听听。” 段永基微微一笑道：“创建公司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我们也一样，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王总答应接手我手里的股票，我就同意支持你们。” 接盘你的股份？ 王流和黎向涛瞬间面面相觑，刚想开口，包厢门被推开，服务员先把酒送了上来。 黎向涛顺势接过，起身替三人各倒了一杯。 王流微微蹙眉道：“段总不会忘了，新浪刚刚才推出‘毒丸计划’吧？我就是想收购也收购不了啊。” 段永基端起酒杯，晃了晃，看向他道：“王总，咱们明人就不说暗话了，‘毒丸计划’还没有被触发，能推出，自然也能废除。 想必王总这段时间已经接触过其他人，应该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他们的股份再加上你和我手里的，应该足以掌控股东会了吧？ 想废除‘毒丸计划’，还不是易如反掌？” 王流眯了眯眼，如果加上段永基手里的股份，他确实足以掌控股东会，想废除‘毒丸计划’不难。 但是听他这意思，他怎么有种自己被他阴了的感觉？ 身为新浪第二大股东兼联席董事长，‘毒丸计划’能被推出，他不可能不知道，甚至这里面还可能有他在推波助澜。 现在却又跟他说，可以废除‘毒丸计划’，从而让他接盘他手里的股票，他这一通操作，该不会就是为了在这等着他吧？ 王流心里暗暗猜测，看着他道：“段总想让我以什么价位，接手你手里的股票？” 段永基微微一笑：“不多，50美元就行。” 第487章 谈崩了 五十美元？ 王流瞬间眼皮一跳，眼下新浪的股价才24美元，你居然张口就要50美元，翻了一倍还多，你倒是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王流心里已经基本能够确定，段永基就是在这等着他呢，新浪抵制天盛收购这件事里，绝对有他在推动，为的就是给他制造困难、施加压力，然后好趁机宰他一笔。 不愧是老油条，这心眼真是脏的很呐。 王流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段总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五十美元还不多？” “当然没有。” 段永基淡淡道：“我是很认真的在跟王总商量，相对于现在的股价，五十美元是稍微有点高，但是王总别忽略了，就在两年之前，新浪的股价还一度跌到过只剩一美元。 从最低谷，到涨到现在的24美元，新浪只用了两年时间。 现在公司正处在高速增长期，从24美元，涨到50美元，王总觉的需要多久？ 我在这里可以给王总你再交个底，得益于年初开始着重布局无线业务的大获成功，移动增值业务这块，实现了大幅盈利，第二季度的盈利情况远超预期。 等财报公布之后，公司股价肯定会大涨。 再加上等天盛入主公司之后，有王总你的带领，公司的增长动力肯定会更加充足，恐怕用不了两年，股价就能从24涨到50美元。 换句话说，最多两年，王总你就能收回溢出的这点成本。 所以，五十美元的价位我觉的很合理。” 王流当即摇头道：“不能这么算，新浪股价之前之所以能涨的这么快，是因为受了互联网泡沫的影响，前两年股价跌的够多，现在不过是回到了本来就应该有的正常水平，但是之后真的还能保持这么快的增长速度吗？ 我看未必吧，段总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商场如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前一刻还能高歌猛进的公司，因为一个决策失误而断送前程的例子比比皆是。 不到结果出炉，谁能保证股价真的能从24涨到50？ 而且，段总你手里可是有186的股份，八百多万股股票，每股作价五十美元，如果让我全部接手，那得需要四五亿美元。 天盛倒是拿的出这笔钱，但是之前为了收购新浪的股票，公司已经砸了两亿多美元，现在一下子再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天盛的资金链都会陷入紧张。 只是为了收购新浪，冒这么大的风险，你觉的我会这么做吗？” 他是做好了溢价收购的准备，但是一下子溢价一倍多，接盘段永基手里的八百多万股股票，他得多花两亿多美元，换算成人民币就是接近十七亿，他傻了才会去这么做。 有这笔钱，他自己去打造一个‘新浪’不好吗？ 段永基面不改色，显然提前预想过会被王流拒绝，淡淡一笑道：“王总如果觉的使用现金来接手我手里的股票，资金压力太大的话，我们也可以换种形式来交易。” 王流皱眉道：“什么形式？” “换股。” 段永基脱口而出道：“你用天盛的股票，来交换我持有的新浪股票。 天盛现在的股价是36港元，新浪的股价按五十美元计算，换算下来大概是390港元，相当于天盛股价的1083倍 王总你不需要支付现金，按1083股天盛股票，交换一股新浪股票，支付给我等价值的天盛股票也行，你觉的怎么样？” 你想的美！ 先不说天盛和新浪两家公司的前景谁更好，就单说现在的股价，天盛之前连跌了近一个月，现在正处于最低位。 而这都是受免费策略影响，投资人担心失去收费这一赢利点，天盛的盈利能力会受影响，前景堪忧，所以大量抛售股票才导致的。 但是实际情况是，天盛的盈利不仅没受影响，甚至比之前还略有提高。 按照港股规矩，主板上市公司可以不公布季报，但是半年报和年报是必须要公布的，而眼下上半年马上就要过完，天盛也即将公布上半年财报，到时候业绩远超外界预期，股价势必会大涨，翻一倍，直接超过之前的最高价都有可能。 现在要跟你换股，等于不仅新浪的股价我要溢价一倍多，等天盛的股价涨上来后，我还得再亏一倍，合着里外里算下来，你净赚我两倍多，你算盘打的也太响了吧？ 王流都有点被逗乐了，看了眼段永基，失笑道：“段总直接就按五十美元来计算了？ 可能是我刚才没说清，我再直白一点吧，我可以接手段总你手里的股票，但是五十美元的价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段永基顿时脸色微沉，收敛起笑容，声音微冷道：“那我也可以明确告诉王总，我的条件只有这一个，如果王总不答应，那今天就不用再谈了。” 气氛瞬间僵硬。 黎向涛心里暗叹口气，知道他们想说服段永基支持他们的想法基本算是落空了，干笑一声，圆场道： “段总先别把话说那么满，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嘛，这样，你容我们回去再仔细考虑一下，随后再给你答复，今天就不谈这些了，难得见一面，来，我敬段总你一杯。” 段永基脸色稍缓，端起酒杯先跟黎向涛碰了下，然后又冲王流道：“我这人说话就这样，有什么就说什么，可能有点直接，王总你别介意。” “不会。”王流笑了笑，跟着举杯示意。 气氛缓和，但是双方心里也都知道，今天的谈判算是谈崩了，现在不过是碍于情面，没有直接撕破脸，不欢而散而已。 但是刚才已经把话挑明，强颜欢笑俩人都别扭，喝了两杯酒，吃了两口菜，段永基便找了个借口，告辞先走了。 一顿饭草草收场。 黎向涛遗憾道：“没能说服段永基，咱们想入主新浪，怕是有点难了啊。” “再去找其他人谈谈吧，咱们手上已经掌握了437的投票权，离过半也不差多少了，只要能把这点缺口补上，就还有机会。”王流宽慰一句。 但心里也清楚，机会恐怕会很渺茫。 第488章 供不应求 之前他还以为新浪直接抛出‘毒丸计划’，这么极力抵制天盛收购，都是因为汪延，但是今天跟段永基接触下来他才发现，恐怕还不止于此。 汪延说到底也只是个打工的，就算拉上全体高管，也不可能独断专行，‘毒丸计划’能抛出，绝对经过了其他股东首肯。 而原因无外乎两点，要么跟汪延一样，是真不想让公司被天盛收购。 要么跟段永基一样，想借‘毒丸计划’来给他施压，然后好趁机宰他一笔。 而不管是哪一点，对他都一样，跟汪延一样的，不可能被他们说服，跟段永基一样的，就算能说服，也肯定会狮子大开口，他也不可能接受。 造成的结果就是，他想入主新浪，基本是没可能了。 王流叹了口气，沉声道：“另外，也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入主新浪上，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最后实在控制不了新浪，那咱们就该考虑如何退出了。 刚才段永基说，新浪第二季财报很亮眼，公布之后股价会大涨，这倒是个不错的退出机会。 不过咱们手里的股票有点多，直接在股市抛售可能会引起价格波动，不划算。 你最近抽时间跟各大机构的投资人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想入手新浪股票的，如果最后控制不了新浪，等新浪发布完财报，股价上涨之后，就把咱们手里的股票转给他们，直接套现退出。” 控制不了新浪，只当个股东，也不符合他们的目的，那就只能套现退出了。 黎向涛也明白，没有多说，直接点头道：“好，回头抽出时间我就去联系。” 王流笑了笑，道：“不说这些了，吃饭吧，点了这么一桌子菜别浪费了，待会儿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黎向涛好奇道：“去哪？” 王流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好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 后海。 街上人流涌动，之前因为非典疫情，在家里憋了好几个月，属实有点憋坏了，昨天‘双解除’的消息一公布，无数人便涌上街头，报复般的开始撒欢疯玩。 冷清了许久的京城街头，也再次恢复了昔日的繁荣。 王流和黎向涛吃完饭驱车赶了过来，下车站在街边，看着对面装饰一新的四合院，王流嘴角微翘，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装修了半年，前两个月就完工了，可惜因为疫情，他一直没能亲眼过来看看，现在终于有机会过来验收一下了。 黎向涛疑惑道：“王总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里？” “没错。” 王流瞥了他一眼，呵呵一笑道：“是不是觉的很普通，不像我说的那么好？” 黎向涛干笑道：“没有，就是觉的……嗯，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不还是普通吗……王流乐道：“待会儿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走吧，人来了。” 路上打过电话，何亮也匆匆赶了过来，下车直奔王流，道：“王总，路上堵了会儿车，来的晚了点，没让您久等吧？” “没有，我俩也才刚到。”王流笑了笑，又道：“钥匙带了吧？” 何亮连声头：“带了带了，我带您进去转转，咱们从地库开始看吧。” 王流点点头：“开门去吧。” 何亮当即上前，从兜里掏出钥匙，冲地库的门摁了一下，自动卷帘门缓缓升起，露出了地库的入口。 王流一马当先迈了进去，何亮和黎向涛紧随其后，前者边走边介绍道：“地库全部改成了停车场，甬道宽四米五，高两米八，基本可以满足各种车型进出。 墙面的石雕、房顶的木雕，都是特意仿照故宫的样式打造，给这里增加点格调。 拐过弯就是停车场，总共设了八十个停车位，地面上还有一些，应该够用了……” 看完地库，何亮又带着王流和黎向涛，从入口直接进入院里，一路边看边介绍，把整个院子大致看了一遍。 风格跟上次来时略微做了些调整，从原来的居家风，更加偏向了商务风，同时添加了不少花草植被做点缀，时尚中又保持了古风古韵、清新典雅。 黎向涛都有点看直了眼，一路转下来，各种赞叹连连。 王流也很满意，末了瞥了眼黎向涛，调侃道：“怎么样，现在还觉的普通吗？” 黎向涛干笑道：“这要还普通，那世界上就没什么豪宅了，闹中取静、清幽自然，还又不失时尚，果然是个好地方。” 王流笑了笑，看向何亮道：“会员人数敲定了吗？” “初步定了，暂时先招收五百个，其中钻石会员五十个，金卡会员两百，银卡会员七百五，等招够了，如果有需要，再继续扩充。” 王流点点头：“回头给向涛一张钻石卡，不是喜欢这里吗？那没事了就过来多玩玩。” 黎向涛也大概听明白了：“你们把这里弄的这么好，是想在这里办会馆？” 王流笑道：“没错，你觉的怎么样？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吗？” 黎向涛想了想，无奈一笑道：“设计的已经很不错了，反正我是没想到还有哪里能再改进。” “那就回去慢慢想，不着急，等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说。” 王流笑了笑，看向何亮道：“现在场地装修好了，疫情也结束了，抓紧时间筹备一下，准备开业吧。” “明白。”何亮一口应下。 …… 当初省城宏兴会馆开业前，为了发展会员，王流是绞尽了脑汁，跟方百顺斗智斗勇，甚至主动出面邀请，最后结果依然不太理想。 这次可就不同了，天盛一上市，王流直接混了个首富头衔，名声响彻全国，想主动结交他的人一抓一大把。 会员都不用他去推广，甚至预想到了可能会供不应求，王流还特意提高了入会门槛，花销先不论，想入会每年光会费就得先交二十万。 可即便如此，还是供不应求，消息一放出去，五百个会员名额，转眼就被认购了一大半。 为了预留些名额以备不时之需，王流只能紧急修改了入会方式，进一步提高了门槛，从原来的自己报名认购，改成了邀请入会。 以后只有接到会馆邀请，才能入会。 然后各种走后门的电话就一个接一个的给王流打了过来。 第489章 不谋而合 “王总，会馆名额还有吗？再给我一个呗。”江成宇也特意打来了电话。 王流奇怪道：“不是给过你了吗？” 江成宇笑道：“帮朋友要的，听说你要开会馆，他也想入会进来玩玩，可惜现在改了规则，只有接到邀请才能入会，他没门路，知道我跟你认识，就求到我这儿来了。 好多年的老朋友，难得开了口，我也不好拒绝，王总你帮帮忙，不用多，给我个银卡会员就行。” 开会馆就是为了积累人脉，能跟江成宇认识，还能让他帮忙的，起码也有点背景，可以发展入会，王流爽快答应下来： “你都开口了，这个忙我肯定得帮啊，银卡是吧？没问题，回头就给你。” 江成宇哈哈一笑，道：“够朋友，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回头请你喝酒啊。” “行。”王流笑着应下。 类似的电话络绎不绝，跟江成宇一样，基本都是想通过王流来走关系入会，一一应付下来，王流简直有些焦头烂额，不过能找到他走关系的，背景都不差，而能托他们来找他走关系的，背景也都不俗。 把这些人发展入会，既给自己积累了人脉，同时还卖出去好多人情，一举两得的事，他倒也乐此不疲。 …… 与此同时。 黎向涛也在为了收购新浪，做最后的努力，连续约见了多位新浪股东，试图说服他们支持天盛入主。 可惜结果都不太理想，跟王流预想的一样，这些人要么是真不想让天盛进入，断然拒绝。 要么是想宰他一笔，趁机狮子大开口，有的开价甚至比段永基还高。 这么大的代价，王流自然不能接受，最后的努力落了空，收购新浪的计划也基本宣告失败了。 “情况就是这样，能接触的股东我都接触过了，可惜愿意支持咱们入主新浪的表决权，还是没过半数，想控制新浪基本是没可能了。”黎向涛遗憾道。 那就只能考虑退出了。 之前就做好了心里准备，王流倒是没有太失望，看向黎向涛道：“机构投资人那边接触过了吗？” 黎向涛点头道：“已经联系了几家机构，最近这一年多，新浪业绩一直不错，股价表现的也很良好，几家机构都有接手意愿，咱们想转手套现退出倒是不难。 就是价钱没谈拢，新浪的财报还没公布，股价还没涨，他们只愿意按现在的价位接手。” “那就等等再说，已经进了七月，第二季度已经结束，用不了多久新浪就该公布财报了。”王流平淡道。 黎向涛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另外，上半年结束，咱们也该公布财报了，来京城之前我已经安排人开始整理，应该也快做好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公布合适？” 王流随意道：“你看着定吧，只是公布个财报，早一天晚一天都无所谓。” 黎向涛笑了笑：“行，那我就看着安排了。” …… 《谈判遇阻，天盛收购新浪或将失败？》 《有消息称天盛已跟多家机构接触，有意转手持有的新浪股票》 《收购败局已定，新浪股价开盘下挫》 也不知道是哪走漏了风声，天盛跟新浪谈判遇阻，跟机构接触有意转手股票退出的消息忽然被爆了出来。 之前引发的关注还没消退，消息一出，再度引发一片热议。 连带着之前因为看好收购前景而大涨了的新浪股价，也受消息影响，出现了下跌。 为了稳定股价，新浪迅速公布了第二季度财报，果然如段永基所说，业绩远超预期。 第二季度总营收2599万美元，比上季度增长43，与去年同期相比更是大涨了203。 其中广告业务营收950万美元，比上季度增长30，与去年同期相比增长了63；而非广告业务营收为1649万美元，比上季度增长52，跟去年同期相比更是爆涨了504。 连带着净利润也大涨111，达到了712万美元。 各项业绩都堪称优异，远超市场预期，财报一公布，新浪股价应声大涨，当天便上涨了9，随后几天也都保持了3~5左右的涨幅，短短一周下来，股价相较之前便大涨了38，从原来的24美元，涨到了3312。 之前黎向涛跟几家机构没能谈拢的价格，也在新浪业绩大好，股价连续上涨之下，轻松谈了下来。 “新浪股价连涨了一周，眼下涨势已经趋缓，就算还能上涨，暂时应该也没多少上涨空间了，机构那边我已经谈妥，花旗环球金融和美林证券都愿意以现在的价位，从咱们手里分别购入370万股和210万股新浪股票。 贺总昨天也打来电话，表示也想从咱们这里接手一些新浪股票，剩下的316万股，我都留给了他。 等全部交易完毕，咱们这次大概可以净赚八千万美元。” 黎向涛向王流汇报道。 八千万美元…… 虽然没能把新浪收购到手，但是前后不过两个月，转手就赚了八千万美元，也算可以了。 王流笑了笑：“抓紧把合同签了，免的夜长梦多。” “已经安排好了，花旗和美林那边，下午就派人过来和我们签合同，贺总那边也约好了，明天上午就过来。” 黎向涛呵呵一笑，顿了顿，又道：“另外，新浪公布的业绩王总您看了吧？非广告业务收入1649万美元，比去年同期大涨了500多，涨幅堪称恐怖了。 虽然有去年刚才互联网泡沫里走出来，业绩还比较差的因素，但是能涨这么多，最重要的还是得归功于新浪在无线业务上的成功。 1649万美元的总收入里，光无线业务这块就贡献了1022万美元，占总营收的62，等于光无线业务这一项，就贡献了总收入的一大半，可见无线这块利润有多丰厚。 新浪能做，咱们也完全可以往无线这块，试着去发展一下，您说呢？” 进军无线业务吗？ 王流眯了眯眼，新浪的财报他自然看了，说实话，看到非广告收入500多的涨幅时，他也着实被震了一下，收入一下子爆涨五倍多，足以说明无线这块是真赚钱啊。 当时他就眼馋了，琢磨着该怎么去分杯羹，没想到黎向涛居然也跟他不谋而合了。 ( 第490章 套现 “你打算怎么去尝试？”王流饶有兴趣的问道。 “新浪从去年就开始在无线布局，这块市场已经被它先抢占了，咱们已经失了先机，如果从头开始做，我们恐怕很难竞争的过它。 我的想法是，不如直接收购一家无线业务服务公司，然后以此为基础，再结合咱们的用户优势，去和新浪竞争。” 黎向涛显然已经考虑过，想法张嘴就来。 王流微微一笑，又跟他想一块去了，他也是这么想的。 在已经失了先机的情况下，直接通过收购来节省下起步阶段，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正好刚从新浪股票上赚了八千万美元，倒是刚好可以拿来当作收购资金，用从新浪身上赚的钱，去和它自己竞争，别说，想想还挺不错。 “收购目标你找好了吗？” “还没有。” 黎向涛摇了摇头：“刚有想法，我就来问您了，想着先问问您的意思，如果您同意，回头我就去挑选目标。” 王流果断道：“抓紧去挑选吧，这么大块肥肉，既然看到了，说什么都要去分上一口。” “好，那我回去就去物色。” …… 下午，花旗和美林的人如约来到京城，和黎向涛签了股份收购协议，第二天上午，贺嘉一也赶了过来，接手了最后316万股新浪股票。 至此王流之前通过二级市场收购来的195的新浪股票全部售出，8171万美元的收益也全部收入囊中。 而且贺嘉一还给他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 “携程的改制工作已经结束，发行规模和价格区间也都敲定了，这次上市携程计划发行420万股新股，发行价格区间暂定为16到18美元。 其中270万股为新发股份，剩下150万股是给原股东预留的减持套现空间，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减持点股份，先套现点资金？ 按照纳斯达克的规定，公司上市之后，原股东有六个月的限售期，这次如果不套现，等再想套现，你起码也得等上市半年之后了。” 办公室里，贺嘉一签完合同，边喝茶边跟王流闲聊，笑眯眯的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发行区间16到18美元？ 王流眨了眨眼，如果他没记错，上次周志雄说的入股携程的价格，每股好像才四块多美元吧？ 这才几个月？就算按最低发行价16美元算，他这笔投资，最少也能翻上三倍多，如果按18美元计算，那赚的更多。 果然还是股权投资最赚钱啊。 王流暗暗感慨一句，然后果断道：“当然有兴趣。” 长丰资本资金本来就不充裕，之前认购了天盛的股票，原本还想着能回口血，结果没等转手套现天盛股价就连续大跌，直接被套牢。 后来又斥资一千万美元投下了携程，公司资金也彻底见了底，眼下正等米下锅呢，送上门来的套现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不过…… “一共才150万股的减持额度，能分给我多少？” 贺嘉一道：“携程的股东不少，算上我们两家在内，光投行就有9家，还有携程几位创始人，也都想趁这次机会套点现，大家都得照顾到，算下来，可能最多只能分给你10万股。” 十万股吗？ 按最低发行价16美元算，也能套现160万美元，换算下来就是一千多万人民币，也够让公司先缓口气了。 而且，天盛的业绩马上就要公布，到时候股价一涨，携程上市之前周志雄就可以先转手天盛的股票来回口老血，倒也不必在意分到的减持额度是多一点还是少一点了。 王流欣然笑道：“十万就十万，剩下的你跟老周去商量吧，之前因为疫情，几次过来都没能好好招待你，现在疫情终于结束，正好你也来了，马上就到中午，待会喊上老周，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我做东好好招待一下你，你也顺便跟老周商量一下套现的事。” “行，我悉听尊便。”贺嘉一呵呵一笑，爽快答应下来。 “得，那我现在就通知老周。”王流当即掏出手机，打给了周志雄。 …… 中午。 京城饭店。 王流便带着贺嘉一和黎向涛先赶了过来，没等多久，周志雄也到了，见面就直奔贺嘉一，兴奋的抓住他胳膊道： “嘉一，王总电话里说的是真的？携程真要上市了？还给原股东留了减持套现的空间？” 长风资金见底，这两个月他可把他愁坏了，正不知道上哪去弄笔资金缓口气呢。 如果不是知道天盛业绩不错，等财报公布之后股价肯定会大涨，现在转手太亏，他都忍不住想抛售点天盛的股票来割肉回血了。 眼下这个套现的机会，可算让他看到了希望。 贺嘉一咧嘴道：“先松手先松手，就这点事，你反应也太激烈了吧。” “公司都快没米下锅了，能不激动吗？”周志雄干笑一下，尴尬的松开了手。 贺嘉一揉着胳膊道：“放心吧，是真的，这么点事，我至于骗你吗？不过携程刚把招股书递上去不久，想等正式招股套现，你恐怕还得再等上一段时间才行。” 周志雄松了口气，乐呵呵道：“没事，有希望就是好的。” 王流笑道：“再给你说个好消息，天盛的财报马上就要公布了。” “真的？”周志雄陡然一愣，然后面露狂喜。 港股的规定是，中期财报只需要在上半年结束之后三个月内披露即可，上次看王流的态度，明显是想能多拖一天算一天，他原本还以为等公布至少也要到九月。 没想到这才七月，王流就准备公布了。 天盛的业绩上次他也是看到了的，知道等一公布，股价必然会大涨，而他也能趁机解套了，等把手上的股票一套现，公司的财务压力可就能彻底缓解了。 黎向涛笑道：“真的，时间已经确定了，24号公布。” 24号……离现在也没几天了啊。 想想困扰了他这么久的资金问题，马上就能缓解，周志雄就笑的有点合不拢嘴，端起酒杯热情招呼道： “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了，来来来，一起干一个。” ( 第491章 收购目标 一顿饭吃完，周志雄也把套现的事和贺嘉一敲定了，下午都有工作要忙，几人也没多聚，饭后便各自分开，接着忙自己的事。 经过仔细挑选，黎向涛很快便物色到一个适合收购的目标，汇报给了王流。 “王总，目标挑好了，深圳网讯科技公司，主做以短信为主的无线增值服务，旗下现有四大业务板块：驿动酒吧、移动情缘网、人才网和彩铃网，为用户提供聊天交友、人才招聘、短信游戏、彩信彩铃等服务。 目前拥有大概两百万付费用户，和移动、联通都有合作，盈利情况也还不错，去年和前年分别实现了13亿和八千多万营收，从两千年成立到现在，平均每年涨幅都超过50。 这是详细资料，您自己看看。” 办公室里，黎向涛大致介绍完，又递给王流一份资料。 王流伸手接过，低头翻看起来。 所谓无线业务，就是除了语音之外的移动数据服务，比如短信、彩信、彩铃、流量等，随着这几年手机逐渐大众化，这块市场也越发兴旺起来。 这家网讯科技就是专业的无线服务运营商，短信、彩信、彩铃等业务都有涉及，规模还不错，两百万付费用户，在无线市场也算有一席之地。 盈利也还行，两千年成立到现在，三年就从零做到了上亿营收，每年涨幅都超过50，虽然跟新浪单季度营收就达到上千万美元，爆涨五倍多的业绩还不能比，但是一家小公司，创立三年就能做到这份业绩，也算很不错了。 就是利润率似乎有点低，去年和前年，一点三亿和八千多万的营收，净利润居然只有一千五百万和九百万，勉强达到营收的十分之一 王流抬头看向黎向涛，微微皱眉道：“利润率有点低啊，调查过为什么吗？” 黎向涛点头道：“我看的时候也觉的有点奇怪，所以特意调查过，网讯业绩还行，但是到底只是家小公司，没有自己的推广平台。 而无线业务，主要就靠用户付费来盈利，没有自己的流量渠道，只能依靠砸钱做广告宣传来给自己引流，每个月光这一块就得花上百万。 另外，无线这块竞争也比较大，新浪、网易、搜狐都瞄准了这块市场，还有其它公司也想来分杯羹，竞争对手太多，为了稳住自己的市场，网讯只能通过设置大量奖品来吸引留住用户，每个月光这些也是一笔大开销。 运营成本太高，所以利润率就难免有些低了。” 王流恍然的点点头，这倒也确实是小公司的无奈，硬实力比不过新浪、网易、搜狐这些门户巨头，那就只能靠砸钱来维持竞争力，跟他们竞争了。 不过如果他能够收购下来，那形势就可以有些改观了，有天盛做支撑，广告和奖品这些成本都可以削减掉一部分，成本降下来，利润率自然也就升上去了，倒也不用太担心。 通篇资料看下来，网讯各项数据都还算不错，确实是个不错的收购目标。 王流笑着放下资料，道：“还不错，就它了，跟对方联系过了吗？” 黎向涛笑道：“已经联系过，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情况，现在靠砸钱来运营，还能撑的下去，但是新浪、网易、搜狐这些门户巨头都盯上了无线这块市场，相继进入，以后光靠他们自己，迟早得被新浪它们挤垮，网讯也有给自己找个靠山的想法。 听说咱们有意收购，他们很爽快就答应了，约好明天上午就来京城和我们谈判。” 王流笑了笑，知道自己竞争不过，积极寻找大腿，倒是不傻，照这架势看，收购意愿不是问题，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价钱了。 “收购价考虑过了吗？以多少钱收购下来比较划算？” 黎向涛点头道：“我初步考虑了下，现在手机越来越普及，工信部做的统计，国内手机用户去年就突破了两亿，而且还在快速增长，无线这块还有很大潜力可以挖，前景很不错。 网讯虽然利润率不算高，但是规模和营收都还算不错，我们想顺利收购下来，预计最少得一点五亿，最高只要不超过两个亿，对咱们来说就都可以接受。” 王流沉吟道：“以网讯的业绩，倒也值这个价，不过咱们已经慢了新浪一步，无线这块前景也还不错，不用计较这点收购款。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进入无线市场，别再落后新浪它们太多，难得找到网讯这么一个不错的收购目标，上限可以再放宽一点，只要能顺利收购下来，尽快进入无线市场，收购价再放高点也无所谓。” 黎向涛点头道：“行，那我等明天谈判的时候看情况再说，如果网讯那边胃口大，两个亿还不满足，我就再适当提高一点收购价。” 对于开拓无线市场来说，收购网讯算是比较关键的一步，不过相比于天盛的诸多业务，无线市场就只能算作一次尝试了。 而且只是第一次谈判，还没有重要到让王流来亲自参加，有黎向涛出面就足够了。 知道自己的处境，网讯也正在积极的给自己寻找一个好东家，以便让自己在竞争日益激烈的无线市场站稳脚跟，并且谋求更好的长远发展。 面对天盛主动抛来的橄榄枝，网讯也很积极，想给自己找靠山，国内可没有比天盛这个互联网巨头更好的目标了。 不仅主动从深圳来到京城和天盛展开谈判，而且还做了些让步，开价只要14亿，甚至还不到黎向涛预估的15亿的最低价，不过也提出了两个要求。 “他们想保留些股份？”王流微微皱眉的看着黎向涛。 “对。” 黎向涛无奈道：“咱们是想全资收购，可他们也不傻，知道有天盛做靠山之后，公司前景会更好，给自己留些股份，比把公司全部卖出去更划算。 我劝了劝，但是他们态度很坚决，就是不松口。” “他们想保留多少股份？” “30，14亿，出让给咱们70股份。” 第492章 收购达成 14亿，出让70股份，那算下来不还是两亿的估值？ 既给自己找了靠山，又拿了融资，顺带着还想借助天盛的支持，给自己预留一波远期收益，这算盘打的是真响啊。 王流撇了撇嘴，不过站在网讯的立场看，尽可能的给自己争取一些利益，倒是也正常。 他可以不在乎多花一点收购价，但是股份可就不能轻易让了，有天盛做靠山，QQ、搜索等业务帮忙引流，网讯的前景必然不会差。 现在让出去的股份，可远比多出来的那点收购价要值钱的多。 不过给他们留一些股份倒也不是不可以，一来他们态度坚决，如果坚持全资收购，这次收购恐怕又要黄了，再想在国内找一个合适的收购目标可不容易。 二来就算全资收购下来，想让他们努力工作，也得适当给些股权激励，那还不如直接让他们留一些股份呢。 王流暗暗盘算完，开口道：“可以答应他们，给他们留些股份，但是30太多了，得往下压一压，最低也得压到20。 如果他们还是坚持不答应，那你也可以适当威胁一下他们，现在无线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要没天盛支持，光靠他们自己可不一定能撑得下去，现在着急收购的可不只是咱们。” 黎向涛笑道：“行，约好了明天再谈，到时候我试试看。” “另一个要求是什么？”王流随口问道。 “他们想保留公司的管理权，不希望我们过多干涉。” 管理权吗？ 这点倒是不难……王流心里微松，他本来就没有想去干涉，业绩能每年都保持50以上的增长速度，可见网讯的管理团队能力不错。 自己经营起来的公司，情况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下面还有那么多员工，也只有他们最熟悉，如果空降个人过去接手，磨合起来要浪费不少时间不说，效果还真不一定比他们更好。 公司该怎么去发展，还是交给他们来负责最稳妥。 不过也不能完全承诺给他们。 王流正色道：“可以答应，但是得拿业绩说话，如果他们做的业绩不错，那公司就由他们管理，我们不做任何干涉，但是如果业绩不好，那就交出管理权，乖乖退位让贤。” 黎向涛点点头，道：“明白，明天我就明确告诉他们。” …… 面对日益激烈的竞争，网讯确实迫切的想给自己找个靠山，提出保留30的股份，本就预留了讨价还价的空间，黎向涛压低股份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一番讨价还价下来，黎向涛又适当的表露了些威胁，如果不答应，收购就作罢，网讯方面最终妥协，接受了只保留20股份的要求。 但是作为交换条件，收购价也从14亿，提高到了16亿。 至于管理权要跟业绩挂钩的要求，倒是合情合理，作为公司管理者，要是做不出业绩，那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待在岗位上？ 这点倒是没费事，除了在业绩指标上稍稍做了下据理力争，尽可能的给自己降低了些压力，网讯方面便爽快答应下来。 最关切的两点得到解决，收购再无障碍，当场便签了合同，彻底敲定了下来。 王流也在事后见了下网讯的创始人兼CEO林峰，谈判的时候可以不露面，但是谈成了，顺利收购下来，以后也算是自己手下的员工了。 他这个当老板的，于情于理也该出面见一见，勉励一下。 天盛京城分部。 总经理办公室里。 黎向涛带着林峰进了门，冲正在办公桌后看文件的王流提醒道：“王总，林总来了。” 王流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笑着起身，边向旁边会客区走，边道：“这边坐，向涛，去让人给林总倒杯茶。” “不用麻烦了王总，我不渴。”林峰赶忙客气道。 在互联网领域混，关于王流的事迹这两年他看过不少，现在又成了自己老板，林峰表情有点拘谨，扬了扬手上拎的几样礼品，干笑道： “给您带了点深圳特产，本来前两天就想交给您的，可惜一直没能见到您人，拖到现在才给您。” 王流也没给自己解释，笑了笑道：“有心了，深圳的特产我还真没吃过，这回正好好好尝尝，过来坐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那么拘谨。” 林峰点点头，跟着走到会客区，把手上的礼盒放到了桌上，然后自己也顺势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黎向涛则笑呵呵的出门，喊人倒茶去了，客气归客气，但是茶该倒还是得倒的。 王流看向林峰，随意道：“今天找你来没其它事，就是随便聊一聊，无线这块你是内行，公司以后也依然是交给你来打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经营？” 说到自己的领域，林峰倒是一点没怯场，不过也没立刻就回答，随便聊一聊这话傻子才信，王流这么问，八成就是存了考校一下他的想法，得考虑好了再回答。 林峰沉吟一瞬，谨慎道：“我的想法是，先借助天盛的流量优势，把公司现有的四项业务巩固好，然后再尝试开发一下新业务。 手机越来越普及，无线这块这两年发展的越来越迅猛，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 “朝哪一方面去开拓新业务，有想法了吗？”王流接着追问。 林峰点点头，道：“之前考虑过，目前算是想到一个方向，不过还不太成熟，不知道具体行不行。” “说来听听。” 林峰斟酌一下，道：“新浪、网易、搜狐这些门户网站，这几年发展的都还不错，可见大家对新闻这块关注度还是比较高的。 但是人总不可能整天都守在电脑边，盯着新闻看，总有不方便的时候。 我的想法是，或许我们可以朝这方面下下功夫，把新闻提炼成几句简短的咨询，然后通过手机短信发送给用户，只要他们订阅咱们的资费服务，就可以通过手机，随时随地了解到国内、甚至国际上正在发生的全部要闻。 这样就算离开电脑，离开网络，用户也可以把各种新闻随时掌握。 如果做好了，前景或许还不错。 就是……我们毕竟只是家无线服务运营商，手上没有专业的新闻团队，真要做起来，恐怕会有点难啊。” 第493章 招他干嘛 短信资讯吗？ 倒也是个方向……王流笑了笑，道：“想法不错，可以试试，新闻团队这块不用担心，网讯没有，但是天盛有啊。 天盛旗下就有门户网站，铭越网就有新闻团队，从采集到编写，都有专业人员负责，正好能帮你解决这一点。” 林峰顿时欣喜道：“铭越网我知道，自从被天盛收购之后，这一年发展迅猛，已经稳稳成新浪、网易、搜狐之后，国内第四大门户了。 如果能有他们协助，那这事还真有可能实现。” “那就这么定了，向涛，待会儿跟效文联系一下，帮林总介绍认识一下，聊一聊具体该怎么操作。” 王流果断拍板，然后看着进门刚坐下的黎向涛，直接吩咐道。 刚才俩人的话，黎向涛也都听到了，知道他俩在说什么，没有多问，呵呵一笑一口答应下来：“行，待会儿我就跟潘总联系。” …… 《重金收购网讯，天盛强势进军无线业务》 《天盛闪电收编网讯，无线市场格局突变》 《天盛收购网讯，无线市场或将重排座次？》 天盛俨然已经成了热点制造机，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收购网讯的消息也迅速登上了各大媒体，有的人看的津津有味，感觉又多了点谈资。 有的人则兴趣寥寥，跟收购新浪这种门户巨头相比，只是收购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根本懒的去关注。 还有人则如临大敌，顿感压力山大，比如……汪延。 办公室里，看着报纸上的新闻，汪延脸色逐渐阴晴不定。 前几天看到天盛转手了自己持有的新浪股份，彻底放弃收购，他才刚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抵制成功，终于躲过了这一劫。 可这才多久？ 他都还没高兴几天呢，天盛就又出手了，突然收购网讯，摆明了是想进军无线业务。 是看了他们公布的财报，发现无线业务利润丰厚，自己也想来分杯羹？ 还是收购不成，恼羞成怒，想要借此跟公司抢市场，对他们打击报复？ 可能两者都有。 虽然自己占了先机，先一步抢下了无线这块市场，就算天盛现在进来跟他竞争，他也拥有绝对优势。 但这只是表面上，而实际结果是，只有自家人才知自家事。 虽然目前在无线领域，新浪稳稳占据了头把交椅，而且刚刚公布的财报也很好看，但这只是因为年初他们刚刚并购了无线市场最大的服务商‘广州迅龙科技’，合并了他们的业绩，所以财报才会很好看。 非广告营收里，大部分收入其实都是迅龙贡献的，公司自己的营收，比重反倒并不多。 而且迅龙和公司在无线市场上的业务多有重合，现在两家公司合并，重合的业务一整合，业绩势必会受到些影响。 而第二季度财报又太亮眼，调子起的太高，业绩受到影响，第三季度财报也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些下滑，想把下季度财报维持的好看点，压力本来就大。 现在天盛又突然进军无线市场，多了这么一个强力竞争对手，他想把业绩做好，把财报维持的好看点的难度可就更大了。 而且更棘手的是，之前面对天盛的收购时，公司许多股东其实都很心动，原本是有意促成收购的。 但是最终经过他的劝说，以向天盛施压，从而换取一个更高的价码为理由，成功让他们改变了主意。 现在收购失败，他画的饼，股东们原本设想的趁机宰天盛一笔，把股票转手退出的愿望也彻底落了空，对他本来就已经有些不满意。 只是收购失败，没了把股票转给天盛，从而套现退出这条路，那就只能指望他这个总裁把公司业绩做好，把股价拉起来，然后再套现这条路了，所以暂时忍着没有发作。 但是如果他没能把业绩做好，把股价拉起来，让股东们两头都落了空的话，那之前忍着没发作的不满，一定会连本带利全部向他倾泻出来。 到时候等待他的最好下场恐怕就是引咎辞职，最糟的情况，他直接被解聘都不是没有可能。 尽管成功抵制了天盛的收购，但是他被清算、被公司扫地出门的风险还是没有解除啊…… 想要避免被股东清算，他只能把业绩做好，把公司股价拉起来，可…… 门户业务陷入了瓶颈，游戏业务也迟迟没能打开局面，好不容易找到的无线业务这块市场，现在又要面对天盛的竞争，他该怎么做，才能把业绩做起来？ 汪延想想就有点头疼，同时心里又有点后悔，要早知道会面临现在的局面，当初他还去招他干嘛啊！ …… 又到了周末，王流一如往常去了清华。 之前因为疫情，半年都没能来上课，但是范朝飞等人记的笔记他每次课后都会借来观看学习，同时也请了私教专人辅导，MBA课程基本没落下。 上周已经过来听过一次课，进度完全跟的上。 又是两天课上完，王流收拾好东西，跟宋承志、范朝飞几人边闲聊边准备出门，周围时不时便有人走过来，仿佛偶遇般的主动打声招呼。 “王总！” “我们几个约好要去酒吧玩会儿，王总、范总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听说王总您要开家会馆？什么时候开业？到时候我去给您捧捧场啊。” 类似的场景自从上周恢复上课之后，就时常出现，以前也有，不过频率没有天盛上市，王流陡然混了个首富头衔之后来的这么高，甚至就连孙伯勇都没着急走，特意等在讲台，笑呵呵的向他表达了一下关切： “怎么样，这么久没上课，现在回来课还跟的上吗？” 王流笑道：“在家有自学，孙教授您讲的也很好，跟的上。” “那就好，要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打电话问我。” “谢谢孙教授。” 俩人说着话，一块出了门。 教室里。 林少安看着这一幕，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嫉妒，王流没来这半年，班里的焦点可一直都是他，每次放学，班里主动搭讪的对象也是他。 现在王流才刚回来，转眼就把他的风头都给抢了，这都放学大半天了，居然一个过来找他的都没有，都去围着王流转了。 前后落差太大，想想他就有些不平衡。 第494章 做空 “当首富就是好啊，半年没来上课都没事，现在才刚一来，连教授都得围着他转，啧啧啧……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啊。” 旁边传来一句阴阳怪气，显然，嫉妒的人并不只有林少安一个。 林少安回头瞥了眼，心里稍稍找到了些安慰，还好，人并没有都被王流抢过去，至少还是有一个愿意来主动找他的。 林少安轻蔑的撇了撇嘴：“首富？账面财富而已，没拿到手里，账面财富再多，也只是一个数字，有什么用？” 苏明一脸羡慕道：“账面财富那也是财富啊，他要是舍得把天盛的股票卖了，那不就是钱？” “那可不一定。” 林少安撇嘴道：“天盛的情况你没听说过吗？好端端的，突然改变了商业模式，把收费改成了免费，股价也从六十多，一路跌到了只剩三十多。 之前企图收购新浪，从而稳住股价，可惜最终也没能得逞，股价好不容易涨了两天，收购失败的消息一出来，现在又开始震荡走低了。 照这架势看，再跌下去，天盛的股价说不定哪天就跌成了垃圾股，到时候股票成了废纸，一文不值，他的账面财富还能维持的下去吗？” 苏明嘴角微抽，像看傻子似的看了眼林少安，他虽然也有点羡慕嫉妒王流，但也顶多只是阴阳怪气两句，你可倒好，居然直接就盼着天盛跌成垃圾股了…… 你倒是也真敢想啊。 苏明干笑道：“不至于吧？天盛那么大的规模，就算改变了商业模式，针对的也只是游戏业务，还有电商业务撑着呢，怎么也不至于跌成垃圾股吧？” 林少安嗤之以鼻道：“规模再大，也得拿业绩说话，天盛股价跌了这么久，你觉的它的业绩要是好的话，会等到现在都还不敢公布吗？ 之前还用的着通过收购新浪，来稳住股价吗？ 这两件事只能说明，天盛的业绩恐怕很不乐观，没有业绩，规模再大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推就倒？” “或许天盛不是不敢公布业绩，只是还没有来的及公布呢？” “你觉的可能吗？股价都跌了快一半了，投资人的电话估计都快给他们打爆了，要真有业绩，他们能忍到现在都不公布？眼睁睁的看着股价下跌？ 我看他们就是没有业绩，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林少安一脸笃定的说完，微微眯了眯眼又道：“等着看吧，现在只是开始，等到拖不下去，必须公布业绩的时候，天盛的股价还有的跌。” 你怕是真疯了啊…… 苏明咧了咧嘴，虽然林少安说的也有道理，确实有业绩不好，天盛不敢公布的可能，但是也同样不能排除天盛有业绩，心里有底气，所以稳坐钓鱼台，不怕股价下跌，就是不公布业绩的可能吧？ 你怎么就认定了天盛的业绩就是不好呢？ 嫉妒使人盲目，这话还真是没说错啊。 原本他还打算邀请林少安待会儿一起吃个饭，增进一下友情，现在听完这些，苏明果断打起了退堂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他待的时间久了，别再把我也搞的盲目了。 苏明干笑一下，道：“或许吧，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走一步了啊林总，下周上课再见。” 林少安还没意识到最后一个小伙伴也离他而去了，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去管离开的苏明，自顾自的站在原地，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眼神疯狂闪烁。 虽然刚才只是无心之言，但是别说，他还突然从中发现一个赚钱的机会。 股价跌了这么久，天盛却一直拖着没有公布财报，之前还突然出手想要收购新浪，从哪看都有点不合理，越想他越觉的天盛的业绩八成是真不好，所以一直不敢公布，突然出手收购新浪，为的就是合并新浪的业绩，从而弥补自己业绩上的不足，以此来稳住股价。 现在收购失败，天盛想借新浪的业绩来弥补自己业绩不足的打算落了空，而上半年已经过去，按照港股规矩，主板上市公司，必须公布半年报。 也就是说，天盛就是再不想公布财报，也必须得公布了。 但是弥补业绩的想法落了空，没有业绩，等财报一公布，天盛的股价势必会下跌，而这就是他的机会啊。 王流的实力，上MBA这一年多来他是充分了解了，虽然心里很嫉妒他抢了自己风头，但是他也没有傻到为了这点事就去跟他交恶。 一来不值当。 二来也不太敢。 他家境是还不错，自己也开了家投资公司，也算年少有为，但是跟王流一比就有点不够看了，如果俩人撕破脸，王流想报复他，他真有点扛不住。 但是做空一下天盛的股票，小小的报复一下王流屡次抢他风头的仇，这点胆子他还是有的。 而且如果刚才他所料不差，等财报一公布，天盛股价必定大跌，他还能顺带着再捞上一笔，简直一举两得。 林少安越想越觉的可行，最后一咬牙，心里打定了主意，径直走出门，同时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林总，怎么这时候打来了？” “有点事问你，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 “六千多万吧，怎么了？” “六千万吗？”林少安皱了皱眉，难得碰上这么好的机会，既能给自己出口气，还能顺带着捞一笔，钱自然越多越好，只用六千万，属实有点少啊。 不过也无所谓了，钱不够，还可以用杠杆来凑。 林少安果断道：“公司的业务都先暂停一下，这笔钱暂时不要寻找目标投资了，给我全部买入天盛的看跌期权，把杠杆拉到最大，给我全力做空天盛。” “做空天盛？还用最大杠杆？林总，这、这有点冒险了吧？”电话对面声音愕然。 林少安懒得解释，直接道：“按我说的做，你不需要问这么多。” “好、好吧，我听您的。”对面无奈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林少安舒了口气，放松之余，心里又陡然升起一股期待，做好了安排，现在就看天盛什么时候公布财报了。 第495章 财报公布 林少安的嫉妒王流自然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甚至还打算做空天盛的股票，来小小报复一下他。 当然，即便知道他怕也会一笑而过，就像林少安不想因为风头被抢这么点小事就去跟他交恶一样，他也懒的因为林少安这个小角色，而浪费时间去关注。 顶多也就是会抽出点时间去了解一下，等到爆仓之后，他是个什么表情？ 敢做空天盛，哪来的自信？ 跟宋承志、范朝飞等人一起吃了顿饭，接下来王流便专心投入到了工作中，边处理宏兴和天盛在京城这边的一些事务，边盯着会馆的筹备进展，同时财报公布的日期也在不知不觉中一天天临近。 终于，7月24号到了，憋了三个多月一直捂着没公布的天盛财报，终于正式发布。 上半年总营收3873亿，同比增长57，净利润945亿，同比增长46，其中游戏业务收入2368亿，同比增长31；电商业务收入1505亿，同比增长83…… 一项项数据都远超外界预期，尤其游戏业务，原本都以为在失去收费模式这个赢利点之后，天盛游戏业务的盈利能力肯定会大受影响，收入肯定会大幅下滑。 但是没想到结果却恰恰相反，游戏业务的盈利能力不仅没受影响，反而还保持了强大的吸金能力，收入2368亿，同比大涨31，依然保持了快速增长。 同时电商业务的潜力也展现了出来，推出才刚两年，结束了去年的烧钱大战之后，今年上半年便迅速扭亏为盈，且一举实现了十五亿的营收，也堪称优异了。 消息一出，各大媒体便炸了锅，各种报道铺天盖地爆了出来。 《天盛公布中期财报，上半年大赚3873亿》 《2368亿，同比增长31，天盛游戏业务继续高歌猛进》 《上半年财报公布，天盛业绩远超预期》 一篇篇报道，迅速掀起无数热议。 同时天盛的股价也在低迷了三个多月后，随着财报的公布，陡然开始爆涨，财报发布还不到五分钟，天盛股价便大涨了近7，同时还在快速上涨。 有人欢喜有人愁。 之前顶住压力，忍着没舍得割肉把天盛股票卖出去的股民，面对股价的爆涨，全部欣喜若狂。 而之前没顶住压力，面对连续下跌的股价，没能沉住气，直接把股票抛售了的，则一个个懊恼不已，悔不当初。 还有的人当机立断，再次开始大笔买入天盛股票。 而有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形势，只剩目瞪口呆，比如林少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天盛的股价怎么了？”听着电话里的汇报，林少安蹭的一下站起身，一脸惊愕的急声追问道。 电话那头哭丧着道：“天盛刚刚发布了中期财报，上半年总营收3873亿，同比增长了57，游戏业务收入2368亿，同比增长了31，电商业务收入1505亿，同比增长了83，各项业绩都远超预期。 刚才财报一公布，天盛的股价就开始大涨，现在还没几分钟，涨幅就已经超过了10……” 怎么会？ 怎么可能？ 这不应该啊！ 拖了这么久都不敢公布业绩，还试图收购新浪来稳住股价，按说天盛的业绩不是应该很差的吗？可结果怎么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林少安一脸的难以置信，愣了一瞬，然后陡然反应过来，急声道：“你刚才说天盛的股价涨了多少了？” “10。” “嘶……” 林少安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惊慌失措道：“快，快去把之前买入的天盛的看跌期权全部给我卖了，一手都不留，全部平仓。” “晚了，天盛股价涨的太快，咱们杠杆又拉的太高，刚才一看到新闻我就想去平仓，可还是没能来的及，直接就被爆仓了。 林总，之前投进去的六千多万，现在全没了。”对面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哭腔。 林少安瞬间脸色惨白，浑身的力气也像被抽干了般，一屁股跌坐在座位上，面若死灰。 …… 与此同时。 之前听了王流的劝，忍住没把股票卖了的文彦棋、胡明宇等人，听到天盛公布财报，股价大涨之后，全部兴奋的给王流打来了电话，表示感谢。 好不容易把几人应付完，王流还没喘口气，江成宇又打了过来。 “哈哈哈哈，王总，涨了，天盛的股价真涨了，幸亏上次听了你的，没把股票卖了，不然现在我可真得亏大了。” “别，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眼光好。”王流果断否认。 这种话可不敢乱接，万一被他录了音，以后哪天俩人要是翻了脸，一个内幕交易的帽子给他扣下来，可有的他头疼的。 虽然几率不大，但是该防还是得防一手。 “懂，我都懂，不管怎么说，这次是要多谢你了，晚上有时间没？一起出来喝一杯吧，让我好好感谢感谢你。”江成宇哈哈一笑，热情邀请道。 王流委婉拒绝：“算了，说了是你眼光好，跟我没关系，还谢我干嘛。” “别介啊，听你的，这次不是感谢你，就当咱们好久没见了，出来聚聚总行了吧？今天这个面子你可一定要给我，不然这股兴奋劲，我都找不到人分享。”江成宇极力邀请。 王流咂了咂嘴，最终答应下来：“行吧，那晚上见。” …… 花都。 跟江成宇约好了在这里聚，晚上王流如约赶了过来，进到包厢才知道，许佑泽居然也来了，跟江成宇俩人已经先喝了起来。 见王流进门，江成宇热情招呼道：“王总，可算来了，快进来坐。” “佑泽也在呢？”王流笑着走过去，随口打了声招呼。 许佑泽呵呵一笑：“成宇喊了我一声，正好我也想找王总你喝一杯，就一起过来了。” 说着翻出酒杯，替王流倒了杯酒，递过去道：“多的我就不说了，都在酒里，来，我敬王总你一杯。” “一起一起。”江成宇也举杯凑了过来。 王流也没废话，笑着接过酒杯，和两人碰了下，一饮而尽。 “天盛的股价王总你都看到了吧？今天一天就大涨了558，你觉的到顶了吗？再涨还能涨到多少？” 刚放下酒杯，江成宇便看着王流，迫不及待问道。 ( 第496章 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许佑泽眼睛一亮，跟着紧紧看向王流。 感情你俩喊我出来是想跟我这探底啊……王流扫了眼两人，心里恍然，咂了咂嘴道：“具体能涨到多少我也不好说，不过天盛股价下跌前，最高价是65。 而下跌的原因是游戏从收费改成免费，股民担心公司的盈利能力会被削弱。 现在业绩公布，游戏业务的盈利能力不仅没被削弱，还依然保持了快速增长，充分证明了公司的潜力，之前的担心成了多余，股价回升少说也应该能回到之前的最高价吧？” “65吗？今天的收盘价是54，也就是说，股价还有上涨空间了？”许佑泽欣喜道。 “那我就先不考虑卖了，等等再说，等涨到65……不，少说也能回到之前的最高价，也就是说，65之后还有的涨，到时候我还可以再观望观望？” 江成宇看着王流，眼神询问道。 “或许吧，我对公司是有信心的，但是这种事谁能说的清？万一突然出现什么意外，导致最后没涨到、甚至股价再次下跌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啊。” 王流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轻笑道。 江成宇心领神会，舒心一笑道：“你有信心，那就没问题了，到时候我再观望观望，等超过75，我再考虑出手。” “得，那我也等等再说吧。”许佑泽呵呵一笑，从善如流道。 天盛股价大涨，三人都是受益者，江成宇和许佑泽持有的股票价值大增，王流的身家也再次爆涨。 之前股价连续下跌，王流虽然不在意，但是投资人和股民方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压力，现在业绩一出，股价爆涨，这些压力也顿时烟消云散，整个身心都跟着轻松了不少。 人一高兴，难免就会多喝两杯，更何况还是三个高兴的人凑到了一起，一杯一杯喝下来，三个人不出意外全部喝高了。 不过三人都是酒桌上泡过来的，虽然喝的不少，但也没到烂醉如泥，起码意识还有，也能走得了路，虽然有些晃悠。 段奇等人搀扶着三人，一步一晃悠的出了包厢门，准备散场走人。 正在走廊里走着，迎面又走过来一行人，打头一个中年男子，一身休闲西装，身材有些臃肿，挺着将军肚，昂首阔步，走路很有气势。 后面跟着两个壮汉，警惕的看着王流等人，看架势似乎是个保镖。 “呦，唐老板，你也在花都喝酒呢？”江成宇像是认识中年男子，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 中年男子瞥了江成宇一眼，微微一笑道：“江少啊，这是要走了？不着急的话，去我那咱们接着再喝两杯？” “算了，今天已经喝不少了，我就不去了，等改天，改天咱们再说。”江成宇摆了摆手。 中年男子显然也只是客气一句，听到江成宇婉拒，自己也丝毫没有再挽留的意思，呵呵一笑道：“行，那就改天再说，回见。” “回见。” 双方错身而过。 王流好奇道：“这谁啊？” “德隆集团老板唐万新啊，王总你不认识吗？”江成宇惊讶道。 他就是唐万新吗？ 王流挑了挑眉，回身看了眼，摇头道：“听说过，但是没见过。” “也是，这哥儿几个都比较神秘，平时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我也是之前偶尔见过一次，这才认识，王总你没见过倒是也正常。”江成宇点头道。 王流疑惑道：“哥儿几个？什么意思？” “就是哥几个啊，他还有几个兄弟，唐万里、唐万平、唐万川，合起来号称‘万里平川一片新’，德隆就是这哥儿四个一起掌管的，平常虽然不怎么露面，但是口号还是很响的，王总没有听说过吗？”许佑泽看了眼王流，替江成宇解释道。 “这我还真没听说过。” 王流咂了咂嘴，笑道：“我一直以为德隆老板就是唐万新呢，没想到他还有三个兄弟，这么说来，德隆是家族企业了？ 能把家族企业做到德隆这种规模，这哥儿四个能力不错啊，有两把刷子。” “不错个屁，坑蒙拐骗罢了，真要说起来，顶多只能算胆子大点而已。”江成宇撇了撇嘴。 “嗯？这话怎么说？德隆怎么说也是市值几百亿的集团公司，旗下好几家上市公司，怎么着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吧？”王流眉头微皱。 他虽然对唐万新几兄弟不太了解，但是身在商场混，德隆的名头他还是听过的。 许佑泽笑道：“看来王总对德隆是不太了解啊，表面上看德隆旗下确实有好几家上市公司，市值也确实有好几百亿，但也就是靠股价在硬撑着。 股价怎么能不跌？要么大家都别卖，要么卖了立刻接盘。 他们就是靠这一手在玩呢。 小道消息啊，据说这哥儿四个手里掌握了上万账户，德隆几家上市公司，80的流通股都在他们手里握着呢，而且只要有人抛售股份，他们全部接盘，这股价能跌了才怪。” 王流眨眨眼，一脸愕然：“假的吧，上万账户……他们上哪弄这么多身份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想弄个身份还不简单？” 许佑泽笑道：“反正外界是这么传的，能流传出去，想必应该有点说法，总不能空穴来风吧？ 德隆的股价能撑到现在，全靠这一手，但是想继续撑下去，首先得有钱来接盘股民抛出来的股份才行。 万一哪天资金链断了，股民抛出来的股份接不下来，不用多，只要有一个，恐怕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到时候大家一起抛售，德隆的股价恐怕立刻就会血崩，真到那时候，它还有几百亿的市值吗？” 江成宇补充道：“我也听到点小道消息，德隆的资金链现在八成就已经出现了问题，最近据说他们正在通过他们手上控制的那些基金、信托、证券公司，想方设法弄资金呢。 万一弄不到，恐怕要不了多久德隆的股价就会崩盘，就算弄到了，就他们这种做法，你觉的他们能长久吗？ 就算现在这关过了，以后总有一天也会崩盘。 所以，看着几百亿市值的公司，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 第497章 会馆开业 王流恍然道：“难怪号称‘国内第一庄’，原来是这么回事？” “八成是。”许佑泽呵呵笑道：“前几年股市行情还不错，如果他们当时出手，还有机会把股票转手，平稳落地。 可惜还是太贪了，想再捞笔大的，结果牛市结束，股市开启了大熊市，大的没捞到，自己反被套牢了。 想解套，得等到下波牛市来才行了，现在要敢套现，本来就在硬撑着的股价，估计立刻就会崩盘，所以只能继续持有，而且还得接手其他人抛出的股票，拼命护盘。 不过就他们现在的资金状况，恐怕难说能撑到下波牛市。” 懂了，这是贪心不足，结果到头来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啊。 王流咂了咂嘴，想起上次在JJ迪厅，第一次听宋承志说起德隆这个国内第一庄，但凡有人出售股票，它都照单全收时，他还以为这位唐老板是个讲究人，不割韭菜。 结果闹了半天，这都是在给自己填坑啊。 三人边走边聊，人喝了酒，说话声音难免有些大，尤其他们议论的正主，刚刚才跟他们擦肩而过，后面说的离的越来越远，没听太清，但是前面说的唐万新可是听了个正着。 面无表情的回过身，看着拐进楼道消失不见的几人，唐万新微微眯了眯眼，眼神里一片冷峻。 …… 周四公布的财报，周五隔了一天，便又到了周末上课的日子。 王流照常来到清华，刚进教室，就感受到了比上周又浓烈了几分的热情。 “王总，早上好！” “恭喜啊王总，财报太亮眼了。” “天盛股价两天涨了90，王总身价都要翻倍了啊。” “王总，天盛的股价还能涨吗？我昨天入手了点，高位接的盘，可别砸手里了。” 班里众人纷纷朝王流打起招呼。 王流笑着应付了几句，打发完众人，刚准备回座位，门口人影一晃，林少安顶着两个黑眼圈，胡子拉碴的走了进来，跟之前光鲜亮丽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进门就看到被班里众人追捧的王流，脸瞬间就耷拉了下来，冷冷看了王流一眼，然后黑着脸扬长而去。 “这家伙吃错药了？又没招他没惹他，在这儿甩脸给谁看呢？” 迎过来的宋承志，看着甩脸走人的林少安，莫名其妙道。 “别说，还真有可能，你看他那脸色，才几天没见，就憔悴成那样了，这几天怕是真吃了药，把自己给玩虚脱了啊。”跟在旁边的靳骁调侃道。 “那他吃的得是啥药啊？”宋承志咧了咧嘴，然后俩人齐齐笑了起来。 王流也有些诧异，一个班里待了这么久，他以前自然也察觉到了林少安对他有点小嫉妒，但都掩饰的很好，从来没在他面前表露过。 今天这是哪根筋搭错了，好端端的给他甩什么脸色？ 想了两秒想不通，王流也懒的再去多想，一个小角色，不值得花时间在他身上，边往座位上走，边冲宋承志和靳骁两人笑了笑： “管他吃的什么药，跟我们又没啥关系，随他造去。” 听着三人毫无顾忌的议论，林少安嘴角微抽，脸色更黑了，心里怒吼：害老子亏了六千多万，这叫没招他没惹他？ 这个梁子结大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心怀不轨，暗戳戳的想阴人，结果弄巧成拙反坑了自己，却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还要把责任都推给别人。 很明显，林少安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是让他今天这么气急败坏的原因并不只是天盛股价大涨，害他亏了钱。 六千多万虽然不少，一下子亏这么多，他也很肉疼，但是他也还亏得起，干投资的，一个投资失误，亏掉个几千万很正常，他也不是没亏过。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他憋着劲想报复回去，结果偏偏无从下手。 天盛这个庞然大物就不说了，眼下股价爆涨了90，市值都快破两千亿了，旗下还有社交、搜索等核心业务做支撑，他这小门小户，完全干不过。 另一家公司宏兴，干的又是地产，以前还需要关系才能拿地，现在连关系都不需要了，只要有钱，就能在拍卖会上拿到地，剩下一些手续什么的，他一来没有这方面的关系，二来就算他有，能从中作梗，但是凭王流的关系，想必也能轻松摆平，他想针对也针对不了。 想了两天，完全没想到头绪，这才是他刚才一看见王流，就险些破防的原因。 明明气的咬牙切齿，但是偏偏拿他无可奈何，属实有点太憋屈了。 林少安磨了磨牙，冷冷瞥了眼正施施然往座位上走的王流，心里暗恨道：别高兴太早，现在没找到机会，但是不代表以后也找不到，总有一天我会把这笔帐都给你还回去。 …… 时间进入八月。 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备，宏兴会馆京城分馆终于迎来了正式开业。 没搞什么大仪式，只是简单剪了个彩，揭了揭牌，放了点礼炮，对比上次在省城时，仪式简单了不少，但是场面可比当时隆重太多了。 五百个会员名额，尽管王流临时提高了入会标准，还刻意压减人数，预留了一些名额，但还是放出去四百多，今天全部来到现场来捧场。 上百辆各色豪车都停满了还没停完，又在地面车位上停了一长溜，才堪堪停下。 收到的无数花篮，更是差点把门口都摆满，最后实在太碍事，也招眼，王流索性让人都搬进了院子里，摆了满满一大片。 各种祝福更是应接不暇。 “王总，恭喜恭喜！” “开业大吉！” “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王流笑着一一应付，寒暄几句，把人送进了门。 “啧啧啧，装修的不错啊，跟上次来时简直大变了个样，不错、真不错。” 江成宇也来了，旁边跟着许佑泽，以及另外一个人，打量了一下院子，连声夸赞。 “王总，开业大吉。”许佑泽也笑呵呵的冲王流送了句祝福。 “多谢多谢。” 王流笑着拱了拱手，然后看向跟在两人旁边的另一人：“这位是……” ( 第498章 票房扑街 “给你介绍一下，我朋友韩立凯，上次找你要的会员卡，我就是替他要的。”江成宇侧过头，笑着介绍道。 “王总，久仰大名了，一直想跟你认识一下，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终于见到了。” 韩立凯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指指身后，道：“开业第一天，也不知道该送点啥，我跟成宇、佑泽合计了一下，最后挑了颗发财树，祝你开业大吉，以后财源广进。” 王流看了眼他身后，正被两个人抬进来的硕大发财树，笑道：“那我就借你吉言了，进去随便玩，开业第一天，今天恐怕会有点忙，招待不周的地方，立凯你多见谅。” 韩立凯摆摆手：“不会，都理解。” 江成宇笑道：“认识就是朋友，以后都是自己人，还客气什么，立凯家里在金融系统有点能量，上次天盛上市审批的事，我就是找他办的，以后再有这种事，你直接找他就行。” “是吗？那真是多谢了，现在走不开，等待会，待会儿一定让我敬你一杯，感谢一下立凯你帮的忙。”王流重新看了眼韩立凯，感谢道。 韩立凯谦虚道：“其实我也没帮上啥，天盛各项手续都合规，就算没有我，也一样能通过，但是以后王总要是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话，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尽力帮忙。” “那我先提前谢谢了。”王流呵呵一笑，寒暄几句，把三人也送进了门。 公司总部还有事要忙，黎向涛前些天就回了市里，今天没能到场，周志雄、潘效文、范朝飞、何亮等身在京城的人，基本都来了会馆，给开业捧场。 就连于睿也特意赶了过来，凑了个热闹。 都是自己公司里的人，王流就没那么客气了，正好迎来送往半天，该来的基本都来了，他也属实有点累了，直接跟着几人进了院子，找了间房，边坐下歇口气，边顺带着询问了下公司近期的状况。 “老周，股票转手了吗？” “转了，前天转的，连涨了一周多，股价基本平稳了，暂时应该没有多大上涨空间了，公司资金正紧张，索性我就全部转手了，出手价8812，五百万股，一共套现四亿多。”周志雄笑着介绍道。 王流点点头，笑道：“四亿多，有了这笔钱，应该够公司缓口气了，最近跟贺嘉一联系过吗？携程那边的上市进度进行的怎么样了？” 周志雄道：“前天刚通过电话，进度还算顺利，上市申请已经获批，最近正在筹备路演，过几天就要开始全球路演了，预计最迟九月，就能登录纳斯达克挂牌上市。” 王流笑了笑：“这么说来，公司马上又要有笔钱进账了？” “没错，不过只分给我们十二万股套现额度，按最高十八美元发行价计算，最多也只能套到两百万美元。” 王流笑道：“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更何况，咱们手里还握着188万股股票呢，按18美元的发行价计算，也值三千多万美元，将近三个亿人民币了。 虽然刚上市有限售期，不能直接上股市套现，但是转手给其它机构还是没问题的，公司真要缺钱用，把股票转手出去，这又是一大笔钱。” “知道，真要缺钱了，我会考虑把股票转手的。” 周志雄笑了笑，又道：“另外，听说会馆今天开业，嘉一还让我替他向你道句贺，祝你开业大吉，他最近有点忙，实在赶不过来，等下次来了京城，再来向你当面道贺。” “行，你也替我谢谢他，告诉他，我随时欢迎。” 王流呵呵一笑，说完又看向潘效文：“林峰你见过了吧？他说的短信资讯的事，你俩商量的怎么样了？” 潘效文点头道：“黎总介绍我见过了，前些天也商量过几次，我觉的这点子不错，如果做好了，说不定又是一个赢利点。 正好公司有现成的新闻团队，把新闻提炼成短信资讯也不难，可以尝试一下。 我和林总已经商量好了，我们提供新闻资讯，他们提供用户，一起合作进行短信资讯业务，盈利五五分。 前几天已经正式推出上线，包月30块，用户只要订阅，就可以享受到短信资讯服务。 销售情况也还不错，业务推出三天，订阅用户已经超过四千。” 王流点点头：“新业务刚推出来能有这样的业绩，也确实不错了，证明这块也确实有潜力，后续还可以继续挖掘。” 潘效文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后续我会再多做些推广，争取把潜力都挖出来。” 王流道：“需要公司帮忙的就跟向涛说，你俩商量着办。” “明白。”潘效文一口应下。 宏兴的事是由他主管，情况他都了解，不用多问，直接略过何亮，王流看向于睿，问道：“公司情况怎么样？最近都还好吧？” “其它的都还好，就是……”于睿干笑一下，看了眼王流，犹豫着没敢说出口。 王流顿时眉头一挑：“怎么，有什么不顺利的吗？” 于睿干笑道：“也不算不顺利，就是宁浩拍那部《香火》，前段时间做完后期，安排上映了，但是票房有点不太理想。” 王流皱眉道：“票房是多少？” 于睿抿了抿嘴，小声道：“将近二十万。” “多少？”王流愕然道。 “将近二十万。”于睿缩了缩脖子，声音又小了几分。 好嘛，合着你刚才还谦虚了，这哪是不理想，这是扑到姥姥家了啊……王流嘴角微抽，总票房才将近二十万，连投资的一半都不到，更别说赚钱了。 不过想想也对，宁浩初出茅庐，这才是他拍的第一部电影，眼下还没什么名气，电影总投资才四十万，这点钱也请不来什么大牌，除了从公司里挑的几个新人，其他人基本都是找的群演，就这阵容，要导演没导演，要演员没演员，票房不扑街才叫怪。 但是故事他听宁浩讲过，客观来讲其实还不错，票房不好，不代表是烂片，只能说阵容不行，另外题材也不对。 《香火》应该属于文艺片，而文艺片向来都是叫好不叫座的。 没拿到票房，或许还可以尝试去参加一下比赛，没拿到利，能混个名也不错啊。 王流果断道：“去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电影节，国内国外的都行，如果有，就把电影送去参赛，故事我听宁浩讲过，不应该只有这个成绩，票房行不通，那就换条路，没准儿可以在电影节上有所斩获。” 于睿当即道：“行，回去我就打听。” ( 第499章 要不要这么真实 南华。 会馆开完业，京城暂时没了其它事，王流索性先回了家。 进门就看张晓凯撅着嘴坐在客厅，一脸的闷闷不乐，张晓颖则板着脸，在旁边收拾行李。 王流奇怪道：“怎么了这是？一个个的怎么都这表情？收拾行李去干嘛啊？” “姐夫！” 张晓凯抬头看见王流，瞬间惊喜的跳了起来，告状般的大声道：“你快管管你媳妇儿，我才刚放暑假，她就要把我送回老家，有她这么当姐的吗？” 之前因为疫情耽误了些课程，暑假补了一个多月课，他现在才放假。 张晓颖冷声道：“你都大半年没回去过了，现在好不容易放了假，不该回去看看，见见爸妈吗？” “我又没说不回去，我只是想过两天再回去，好不容易放了假，我都跟同学约好了，要一起出去玩的。”张晓凯撅着嘴，一脸不乐意。 “一共就放几天假，过几天就又要开学了，等再过几天，你还有时间回去吗？都在一个班里上了一年多学了，还没玩够吗？你还想再玩什么？ 不管想玩什么，都等开学了再说，现在给我乖乖回家。”张晓颖狠狠瞪了眼张晓凯。 张晓凯委屈的缩了缩脖子，敢怒不敢言了。 王流基本听明白了，无语道：“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闹了半天就为了这点事啊？过年到现在这么久没回去过，晓凯你是该回去看看了，上次打电话妈还说想你了呢。 不过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同学，也不好食言，过几天就过几天吧，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正好你姐跟我说，你这次期末考试，数学成绩又掉下来不少？ 看来你这段时间是又懈怠下来了啊，上次怎么说的？成绩掉下来就接着回去补课，现在没话说了吧？ 待会我就去给你再报几个辅导班，趁这几天你正好去好好补补课。” 张晓凯心一颤，当即道：“不用不用，我就是没发挥好，真没有懈怠，真不用去补课。 我仔细想了想，觉的我姐说的有道理，一个班里待了这么久，也没啥好玩的了，食言就食言吧，无所谓。 大半年没回去，我是该回去看看爸妈了，现在就走，不用等了。” 王流瞬间就乐了，心道补课杀伤力这么大的吗？刚才还百般不愿回家，结果补课一出，态度直接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主动要求回家了？ 要不要这么真实？ 张晓颖也有些忍俊不禁，白了他一眼：“出息吧，把行李放车上去，待会儿就送你回去。” “诶，好。”张晓凯接过箱子，屁颠屁颠就出了门，比张晓颖还主动，完全没了半分不舍。 “你要不要一起回去看看？”张晓颖看向王流，询问道。 “过年就没回去，说起来我比晓凯离开家时间还长，也是该回去看看了，正好这几天没什么事，一块回去吧。”王流想了想，点头道。 张晓颖笑道：“那你先放一下行李，我去抱上小英，咱们一起回去看看。” …… 村里。 驱车一个多小时，王流一家三口带着张晓凯便赶了回来。 刚进村口，看着突然开过来的车队，村里人基本都明白是谁回来了，能摆出这阵仗的，除了王流还有谁？ 一群人围在路边，或一脸羡慕的看着，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还有的远远看见，掉头就跑。 等王流来到家门口，听到消息的王守军和徐桂英两口子，已经兴冲冲的迎了出来： “咋突然就回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家里啥都没顾得上准备。”王守军又欣喜又埋怨道。 徐桂英就没那么多想法了，看着被张晓颖抱下车的王英，当即就笑眯了眼：“诶呦，我的大孙子诶，快让奶奶抱抱，这么久没见，想奶奶了吗？” 之前徐桂英也去市里带过一段时间他，后来在家也经常视频，王英对她很熟悉，倒是让抱，可毕竟离的太远，平常接触少，虽然知道这是奶奶，但是还是少了几分亲昵，安安静静的被徐桂英抱在怀里，任凭她又亲又抱，王英只眨巴着一双大眼，就是不说话。 “说话啊，奶奶跟你说话呢。”张晓颖提醒了一句。 王英眨眨眼，看着徐桂英，依然不说话。 “小没良心的，亏我疼了你那么久，结果连句话都不舍得跟我说吗？”徐桂英捏了捏他脸蛋，笑骂道。 “可能是害羞了，你多抱会儿，待会儿应该就好了。”王流笑着宽慰一句，又转头看向王守军：“咱们又不是外人，还要准备啥？” 王守军道：“其它的不准备，吃的喝的总得准备点吧，难得回来一趟，还能让你们饿肚子？” 王流笑道：“缺啥，我去买不就得了。” 王守军摆摆手：“不用，开了一路车回来，你带晓颖和孩子先回去歇会儿吧，我去买。” “那你坐车去吧，家明，你带我爸去。”王流看向马家明，叮嘱道。 “好，叔儿，上车吧。”马家明直接打开车门，笑着邀请道。 王守军原本还想推辞，可看这架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笑着点点头，直接上了车：“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马家明呵呵一笑，关上车门，自己也上了车。 “呦，首富回来了。” “可有些日子没见你回来了。” “这是带老婆孩子回家看看？” 街坊们围了过来，笑着跟王流打了声招呼。 “前段时间有点忙，一直没顾得上回来看看，这几天有点时间，就回家住两天，家里最近都还好吧。”王流笑着回应一句，边说边掏出烟，给几人散了一圈。 “还行吧。” “在村里还有啥好不好的，反正好也好不到哪去，坏也不至于饿死。” “我觉的倒是还不错，前年你出钱给村里修了路，还把村里小学翻盖成了小洋楼，现在出门可方便多了，那么好的学校，家里孩子上学都积极了不少，现在就盼着他们能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呢，不指望能像你一样这么出息，起码也别跟我们一样，一辈子守在村里就行。” 王流点点头，路和学校都是他前年安排人帮村里修的，住了这么久的老家，总归有些感情，自己发达了，能帮的他倒是也不介意帮上一把。 “一定会的，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后你就是想让他们留在村里，恐怕他们都不乐意。” 第500章 网络游戏年会 “小芳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打发走街坊，徐桂英抱着孙子，带王流、张晓颖、张晓凯进了门，忽然想起来，回头问了一句。 王流摇摇头：“没有，回来之前打电话问过她，医院最近比较忙，她走不开，我们就自己回来了。” 得益于上次他捐赠的一批医护用品，实习结束之后，王芳就顺利留在了医院，现在已经正式入职。 王流原本还想着帮她找家更好的医院工作，但是实习了这么久，王芳也习惯了实习医院的环境，自己也想留下来。 实习医院也算是市重点医院，实力还不错，王流索性由她去了。 徐桂英哦了一声，本来就是随口一问，也没再多说，岔开话题道：“你俩今天回来，海峰、春兰他俩知道吗？不知道就给他们打个电话，说一声，让他们晚上别做饭了，到家里来，我们一起吃。” 王流看了看张晓颖，后者微微一笑：“昨天打过电话，只说了今天送晓凯回家，没说我们也一起回来，应该不知道。” “那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说一声吧。”王流掏出手机，边走边打起了电话。 …… 在家小住了两天，王流和张晓颖便回了市里，回家把孩子交给柳姨暂带，俩人分头回了公司。 刚进门，正好碰上王志新，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仿佛身体被掏空了般，一脸的无精打采，王流顿时就看乐了： “咋了你这是？才多久没见，怎么憔悴成这样了？我可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可也是结了婚的人了，自己注意点，出去玩也不能这么玩啊。” 王志新撇嘴道：“我玩个屁啊，白天在公司，晚上回家净带孩子了，我哪有时间出去玩。” 也是，陈淑蕾四月就生了，到现在王志新儿子也快四个月了，正是难带的时候，想想王英四个月大的时候他遭的那份罪，王流忽然就理解了王志新，可又有点奇怪： “素芬婶儿没过来帮你带带孩子吗？不行就请个月嫂，你又不是没钱，怎么也不至于把自己累成这样啊。” 王志新嘴一咧，差点没哭出来：“就是我妈来了，所以我才这么累的啊。 我原本就是想请个月嫂来带孩子的，可我妈偏不，舍不得花这钱，非要自己来带，结果我家那小祖宗也是，偏偏白天不醒、晚上不睡。 我妈也是五十多的人了，你说我能让她成晚帮我带孩子，我自己上房间里睡去吗？ 那不能够啊，结果弄到最后，孩子净让我带了。” 那你是够倒霉的……王流刚才对他的理解，忽然就变成了同情，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拍拍他肩膀，宽慰道：“先忍忍吧，等熬过这段，孩子再大点你就能轻松多了，公司最近怎么样？” “不忍也得忍啊，不然我还能咋办呢？”王志新苦笑一声，吸了口气，打起精神又道： “公司一切顺利，滨江、临海两座宏兴广场已经全部装修完毕，商家入驻、开业方案、到场嘉宾等筹备工作，也都已经安排妥当，暂定8月16号滨江宏兴广场开业，23号临海那边开业。 本来想打电话跟你汇报一声，既然你回来了，那就现在说吧，你要觉的没问题，咱就这么执行？” “16号，23号……都是周末吧？”王流看了眼他。 王志新点头道：“对，暂时也没什么节日，只能安排在周末开业了，不过下个月就是中秋节，然后就是国庆了，东洲、江城那几个项目也都装修完了，正在做开业筹备，马上也能准备开业了，到时候正好给它们安排上。” 王流微微颔首：“也是，那就这么定吧。” “开业的时候你要出席吗？”王志新侧过头问道。 王流笑道：“我就是想也没时间啊，周末我正好上课呢，分不开身，你跟杨凯去露个面就行了。” 当初市里、省城两座宏兴广场开业时，毕竟是刚试水商业地产，所以他才亲自出席开业仪式。 而现在商业地产这块他们已经摸清了门道，而且还在滨江、临海等地同时启动了九个项目，经过近两年的建设，眼下马上就要迎来密集开业期。 等以后开始向全国各地推广后，要开业的宏兴广场数量还会更多，他总不可能每家店开业时都亲自去。 以后像这种小项目，让王志新和杨坤，或者当地总经理去就行了，用不着他出面。 “行，那到时候就由我和杨凯去出面。”王志新笑着答应下来。 说话间来到办公室，王志新又跟王流汇报了下其它方面的情况，然后出门忙去了。 王流正准备翻看一下田小菊拿过来的资料，黎向涛突然打来了电话。 “怎么这时候打来了？”王流接通问了句。 黎向涛笑道：“有点事跟您汇报，之前在京城和上海搭建的那两座机房，前几天经过调试没有问题，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 “这是好事啊，有了这两座机房，公司服务器的压力就可以大大缓解了。”王流笑了笑，又问道：“市里这座机房建的进度怎么样了？” 黎向涛道：“还在施工中，毕竟比京城上海那边晚动工一些天，想投入使用，恐怕还得再等上一段时间。” 王流点点头：“等就等等吧，反正有京城、上海这两座机房投入使用，已经足够缓解公司压力了，暂时也不着急。” “另外还有件事，刚刚接到一份邀请，由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和软件行业协会牵头，计划在京城举办一届国内网络游戏年会，准备邀请各大游戏服务商共同出席，咱们也接到了邀请。”黎向涛又道。 “网络游戏年会？” 王流眉头微皱：“具体是干嘛的说了吗？” 黎向涛道：“大致跟我说了下，年会总共两部分，第一部分是高峰论坛，由我们这些游戏服务商一起研讨一下国内游戏产业的前景和发展方向。 第二部分是游戏评选和颁奖典礼，年会设置了一些奖项，比如国内最具人气游戏、最佳运营商，到时候会通过投票评选出来，然后现场颁奖。 咱们公司和旗下几款游戏都有入围，很有机会获奖，你看咱们要不要接受邀请？” 第501章 冤家路窄 颁奖吗？ 以天盛的规模和《传奇》《奇迹》等游戏的热度，获个奖确实问题不大，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是至少也是个荣誉，或多或少能增加些热度，去参加一下倒是也不错。 而且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是信息产业部的直属单位，而信息产业部又是互联网行业的主管部门，由它牵头来主办的活动，既然发来了邀请，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 沉吟一瞬，王流点头道：“去看看吧，年会什么时候举办？” 黎向涛道：“8月20号，下周三。” “下周三吗？举办地点是在京城？” “对，周三上午十点，在京城新世纪饭店举行。” “行吧，那到时候我也过去看看。”王流咂了咂嘴，笑着答应下来。 …… MBA也因为疫情耽误了些课程，所以暑假没有放假，周末照常上课，在市里住了两天，周五下午王流再次返回了京城。 周末上了两天课，周一周二处理了一下公司的事情，又去刚刚建成投入使用的机房视察了一下，转眼便到了周三。 上午九点四十左右，新世纪饭店。 王流掐着点赶了过来，黎向涛也在昨天晚上就提前抵达了京城，准备一同出席这次年会，这会儿也一起到了现场。 下车边走边跟王流介绍：“年会在世纪厅举行，预计要从上午一直持续到晚上，白天是高峰论坛，晚上是颁奖典礼，从下午七点开始，到晚上九点半，预计持续两个半小时。” 王流点点头，边走边问：“这几天打听过年会的消息吗？今天都有谁来参加？” “了解过一点，网易、华义、金山，这些比较知名的国内游戏公司都会来，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举办的活动，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王流笑了笑，心道也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信息产业部下属单位举办的活动，这个面子谁敢不给？ “对了，听说新浪乐谷今天也会来，待会儿八成是要跟我们碰上了。”黎向涛忽然又道。 “新浪也要来吗？”王流眯了眯眼，从上次公然挖天盛墙角，到抛出‘毒丸计划’极力抵制天盛收购，他们跟新浪基本是撕破脸了。 今天撞上，还真是的是冤家路窄了啊。 “听说的消息，虽然新浪乐谷业绩不好，但也是游戏公司，确实有资格来参加这次年会，消息大概率是真的，就是不知道汪延会不会亲自过来。”黎向涛补充道。 要真来了，那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不过好歹是公共场合，直接骂街应该不至于，顶多也就是互相阴阳怪气两句……王流心里暗想，随意道：“不用管他，来不来都对我们没有影响。” 说话间进了酒店，来到世纪厅，刚进门就有年会工作人员热情迎了过来： “王总、黎总，欢迎欢迎啊，我是本次年会承办方赛迪公司现场负责人邵先平，感谢两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捧场。” “邵总客气了，这次年会，是国内游戏产业第一次盛会，能来参加我们也倍感荣幸。”王流笑了笑，握手客气道。 邵先平笑呵呵道：“年会待会儿才开始，王总和黎总可以先去后台稍坐一下，国内游戏界的其它同行基本都在，王总可以和大家先认识、交流一下，待会儿年会开始之后，再和大家一起出场。 我这边还得迎一下客人，走不开，让工作人员带你们去吧，王总黎总别介意啊。” “不会，邵总你先忙你的。”王流笑了笑，和黎向涛一起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后台。 休息室里。 一众游戏公司负责人共聚一堂，原本正有说有笑交流着，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道：“可能是吕部长来了，我们一起迎一迎吧。” 众人纷纷点头，停下交谈，齐刷刷站了起来，摆好了架势一起看着门口，然后就见王流被工作人员领着施施然进了门。 众人愣了一秒，然后突然哄堂大笑。 王流看的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我有这么好笑吗？” “王总别误会，我们不是笑你，刚才工作人员进来说，信息部吕部长今天也会来到现场出席年会，还会过来跟我们见见。 刚才听见有人过来，我们都以为是吕部长来了呢，进来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你来了。”有人笑着解释道。 王流恍然，自己也哑然失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说大家怎么都站着呢，说欢迎我吧，我想着我也没这么大面子啊。” “王总谦虚了，以天盛如今在互联网领域的地位，还怕没人欢迎？起码我很高兴今天能见到王总，介绍一下，我是九城朱骏。” “朱总你好，我也很高兴能见到你。”王流笑着跟他握了握手。 “网易丁磊。”旁边丁磊也主动打了声招呼，微笑着伸出了手。 王流看了看他，前世的互联网大佬，如今还稍显青涩，带着副眼睛，微笑的表情下，总感觉还透着一丝紧张，王流跟着伸出手，微笑道：“你好，丁总。” “赛维创世鲍品志。” “金山求伯君。” …… 王流和众人一一握手认识了下，虽然是同行，彼此有竞争，背地里巴不得挤兑死对方，但是在公开场合，众人都很客气，起码面子上还过得去，说说笑笑气氛很融洽。 一圈认识下来，国内能叫的上名号的游戏厂商，王流基本都见到了，甚至还见到了一位熟人——上海育碧公司沈嘉行。 当初刚刚拿下《传奇》代理权，在国内推广时，王流原本还想找育碧做代理，借助它的渠道来帮助自己打开市场。 结果育碧要的分成太高，还咬死了不松口，最后合作不欢而散，逼的王流只能自建渠道来推广。 如今天盛愈发如日中天，而育碧这个当初的国内第一渠道商，随着网游崛起，单机游戏逐渐没落，日子是越发难过了。 沈嘉行大概也有点不好意思，只是简单跟王流打了声招呼，然后便没再多说，退到一天跟其他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起来。 当然，进门之前就知道今天可能要撞上的冤家，王流自然也不出意外的见到了。 “新浪乐谷，汪延。”汪延眼神复杂的看着王流，勉强露出一丝笑，主动伸出了手。 第502章 唇枪舌剑 休息室里，众人的表情也纷纷变的精彩起来，新浪和天盛的恩怨，众人都是知道的，现在两家公司的负责人撞在一起，仇人见了面，会发生点什么？ 众人满脸期待的看着两人，安安静静的当起了吃瓜群众。 “你好汪总，久闻大名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碰上，之前几次接触下来，汪总手法老辣，我还以为你是个稳重老成的人呢，现在见了才发现，原来你还这么年轻。”王流笑眯眯的看着他，握了握手。 来了来了，没想到能碰上，是在暗指以新浪乐谷的规模，没资格出现在这里吗？ 手法老辣、稳重老成，是在说汪延表里不一、老奸巨猾吗？ 众人眼睛一亮，心里暗暗猜测着，同时齐刷刷看向了汪延，王流放了话，他会怎么回答？ 汪延自然也听出来了王流的言外之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道：“说起年轻，王总才是真的年轻啊，你这年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呢。 年纪轻轻就已经这么成功，真是让人羡慕啊。” 这话的意思，是在暗指王流小人得志吗？ 众人暗暗思量着，又转头看向了王流。 王流像是没听出来似的，呵呵一笑道：“都是运气好，比不了汪总啊。 想当初天盛刚成立的时候，启动资金只有几十万，把《传奇》签下来，再到服务器全部搭建好，也才投了几百万。 不像汪总，新浪乐谷刚成立，就有启动资金一千万美元，还有NCsoft公司开发的韩国殿堂级游戏《天堂》助力，你们强强联合，现在的业绩想必很不错吧？ 这次年会听说还设置了很多奖项，汪总今天来了，想必肯定会满载而归，这才是真的让人羡慕啊。” “嗤……” 众人顿时忍俊不禁，还有人实在没忍住，噗嗤一下，当场笑出了声。 新浪乐谷配置强大，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但是《天堂》的业绩偏偏就拉了跨，众人也都一清二楚，王流现在把这些都点出来，还表示汪延会满载而归，这明摆着是在寒碜他啊。 汪延自然也听出来了，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冷声道：“能不能获奖，现在可不好说，倒是以天盛在游戏领域的地位，才真有可能会满载而归，我先预祝王总今天能大丰收了。” 王流哈哈一笑，开心道：“那我可借汪总你的吉言了，要是能丰收，等晚上年会结束之后，我一定好好敬你一杯。” 汪延脸一黑，有心想再反呛一句，可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一时也没能想到还能再说点啥，最后只能暗恨的看了眼王流，不再多说。 虽然前后只说了几句，但是每一句都一针见血，句句都针锋相对，周围众人看的大呼过瘾。 黎向涛也暗暗冲王流竖了颗大拇指，之前积累了那么多恩怨，现在能看到汪延吃瘪，他也很解气。 王流笑了笑，表情倒是很平静，只是怼了个高级打工人而已，没什么好高兴的。 找了个位置坐下，跟周围几个同行刚闲聊两句，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没出乌龙，是真正的信息部部长吕胜杰到了。 众人纷纷起身，鼓掌欢迎。 吕胜杰笑着看了眼众人，压压手道：“好了，不用这么客气，我过来也没其它事，就是跟大家见见，网络游戏是一个新兴行业，这两年发展很迅速，前景也很可观，但是问题同样不少。 各位都是游戏行业的从业者，这次举办年会，邀请各位过来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借这次机会，让大家一起讨论下，这些问题该如何解决，游戏行业未来又该如何健康发展。 待会儿会上希望大家能够畅所欲言，争取能讨论出些成果来。” “放心吧吕部长，我一定知无不言。” “游戏行业现在问题不少，是该解决一下了。” 众人纷纷出声回应。 吕胜杰笑了笑，目光从人群里扫过，最后在王流身上停了下来，笑着上前道：“王总是吧？之前看过你的照片，当时就觉的你很年轻，没想到真人比照片里还年轻呢，果然是年轻有为。” “吕部长您过奖了，我能有现在的成绩，主要还是赶上了好时代。”王流谦虚一笑。 吕胜杰笑着摆摆手：“没有过奖，赶上好时代，也得能抓得住才行，你做出来的成绩，当的起这句话。 尤其是天盛，其它领域不提，游戏这块天盛可是当之无愧的龙头，待会的发言，问题该怎么解决，还得靠你多建言献策。” 王流诚恳道：“我会认真发言，但有没有用就不好保证了。” “没关系，能说出来就是好的。”吕胜杰笑了笑。 门外有工作人员进来通知道：“吕部长、各位嘉宾，年会马上要开始了，各位可以出场了。” 吕胜杰点点头：“知道了，话就先说到这里吧，剩下的等待会儿会上再说，现在大家先准备出场吧。” 说完自己先出了门。 王流等人紧随其后，一起来到大厅，台下已经整齐摆放好了一排排座椅，前面还各摆了张桌子，桌子上有名牌，众人各自找到自己的名牌，对号入了座。 十点一到，刚刚进门时见过的现场负责人邵先平，又客串了一把主持人，准时上台，热情开场： “大家好，感谢大家能够来到现场，参加本次年会，也感谢这次年会的主办方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和软件行业协会，以及承办方赛迪顾问公司、《软件世界》杂志社和软件行业协会游戏分会的联合承办。 年会开始之前，请允许我先介绍一下今天到场的各位嘉宾，出席本次年会的有：信息产业部吕胜杰部长、天盛网络科技公司创始人王流……” 邵先平依次介绍了下今天到场的领导和嘉宾，然后宣布年会正式开幕，同时开启本次年会的第一个环节：游戏行业高峰论坛。 邵先平作为主办方代表，向众人介绍了下本次峰会的主题，然后直入正题，开始邀请嘉宾上台发言。 作为今天在场地位最高的吕胜杰，第一个被请上了前台。 第503章 健康游戏忠告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以美国EA公司为代表的《命令与征服》等网络游戏开始进入内地市场，也在国内刮起了第一股电子游戏风潮，许多游戏公司、工作室，如雨后春笋般诞生，出现了不少佳作，如前导的《赤壁》、奥世的《铁甲风暴》等。 可惜由于当时市场不够成熟、经营水平受限、盗版的冲击等等诸多因素影响，多数游戏公司都难以维系，国内游戏业开始走入低估。 直到2000年后，以天盛引进韩国网络游戏《传奇》为开端，摸索出了用游戏时间来收费的盈利模式后，才让游戏业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传奇》大获成功，创造出了巨大经济效益的同时，也带动了国内网络游戏市场开始迅猛发展……” 吕胜杰站在台上，就网游相关话题开始发言，从国内网络游戏的起源开始讲起，先对过去几年游戏产业的发展历程进行了下回顾和总结，然后又对今后的发展前景进行了一些展望。 看的出来，他提前做了充分准备，通篇讲下来，基本把国内游戏发展史捋顺了，干货不少，大概十五分钟左右，顺利结束了本次发言。 伴着全场掌声，微笑着下了台。 邵先平随即上台串场：“感谢吕部长的精彩发言，讲的真的太好了，我这个对游戏业一知半解的人，听完吕部长的发言，也基本对国内游戏发展史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再次感谢吕部长的发言。 接下来我们继续邀请嘉宾上台发言，第二位嘉宾是天盛集团董事长王流王总，有请王总上台。” “啪啪啪……” 全场响起掌声。 发言是之前就协商好的，王流没有意外，提前也准备好了演讲稿，类似的场合他过去也出席过不少，王流一点没怯场，笑着起身，信步上了台，先扫了眼现场，然后微笑道： “先感谢一下本次年会的主办方和承办方发来的邀请，让我有幸能来参加这场游戏界的盛会，同时也感谢能给我这个发言的机会，让我能跟大家一起展开探讨。 刚才吕部长已经把国内游戏业的发展历程做了精彩回顾和总结，也对今后的发展提出了一些展望，讲的很精彩，我在这里就不多做赘述了。 我今天就主要讲一下游戏行业现在的一些情况。 从九十年代起步，一直发展到现在，尤其经过这几年的快速发展，国内游戏市场已经达到了上百亿的规模，而且还在快速发展。 游戏已经成为了国内互联网用户的主要目的之一，而根据IC年初发布的报告，截至去年底，国内一共只有六千多万网民，相较于13亿的人口总数，国内互联网市场还有巨大的潜力可供挖掘。 而随着互联网用户的逐步增多，游戏市场也必定会越发繁荣，未来前景非常可观。 当然，行业越来越好的同时，也不可否认，眼下存在的问题也同样不少，第一个就是吕部长刚才提到过的盗版问题。 这算是游戏业的一大顽疾了，从游戏业起步开始就存在，甚至国内游戏业的起步势头都因为盗版的冲击而被阻断，可见盗版的危害有多巨大。 现在盗版依然存在，私服问题屡禁不止，不止天盛遭受到了不小损失，在场的所有同行们，哪个没有遭受到私服的困扰？ 盗版依然是笼罩在行业内的一颗毒瘤，想要行业继续健康快速发展，必须的切除掉这颗毒瘤才行。 这块光靠我们努力效果实在有限，还是得靠国家出手，从法律层面立法保护知识产权，严厉打击盗版。 这样不仅游戏业，各行各业也都会因此而受益，以后能够更加健康、更有动力的去发展。” 台下众人纷纷点头，这话算是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都是游戏厂商，这几年哪个没有遭受到私服的困扰？ 不仅收益遭受到了巨大损失，还由于私服的粗制滥造，连带着名声都严重受损，等于自己既亏了钱，还替私服背了黑锅，对私服问题，众人早就深恶痛绝了，如果能立法严惩，他们绝对举双手赞成。 吕胜杰也暗暗点了点头，目光微微闪烁，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王流扫了眼众人的反应，顿了下又继续道：“第二个就是外挂问题，跟盗版一样，这也是行业里的一大毒瘤。 尤其前几年，各种外挂泛滥不绝，严重影响游戏平衡，限制了游戏产业的健康发展。 天盛和警方数次联手，相继打掉多个外挂制作贩卖团伙，这才有所收敛，但是今年以来，外挂问题似乎又有抬头的趋势，值得引起警惕。 跟盗版问题一样，这块也得依靠国家出手，我们大家一起配合，一起维护住游戏行业来之不易的良好局面。” 众人再次点头，都是游戏从业者，面对外挂这一顽疾，他们自然也都深受困扰。 王流还能通过他的关系以及天盛的影响力，联合警方进行严厉打击，但是他们可没有这条件，受外挂的影响更加严重，如果能解决，对他们也都是件好事。 “还有名声问题，游戏产业是个新兴行业，本意是给大家提供一些新的娱乐方式，但是有些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因此耽误了工作、影响了生活，甚至还有一些未成年人也深陷其中，严重影响了学业。 对游戏行业的名声造成了不小影响，社会上对我们的骂声不少，甚至还被污名化，认为网络游戏就是洪水猛兽，对我们深恶痛绝、严防死守，生怕家里人被游戏污染，走上歧途。 这个问题必须重视，一来如果放任这种污名化继续下去，等到将来大家谈游戏就色变的时候，必定会严重影响游戏行业的发展。 二来因为游戏而耽误了工作、影响了生活，这不仅对玩家是种伤害，也偏离了我们的初衷，必须的想办法改善一下这种情况。 我在这里发起一项倡议，以后我们大家联合起来，在每款游戏的醒目位置，一起登载一篇《健康游戏忠告》： 抵制不良游戏，拒绝盗版游戏。 注意自我保护，谨防受骗上当。 适度游戏益脑，沉迷游戏伤身。 合理安排时间，享受健康生活。 以此来提醒玩家，正确对待游戏。” 王流看向全场，认真提议道。 ( 第504章 还有啥不满足的 健康游戏忠告？ 吕胜杰猛然眼前一亮，外界对于游戏行业的骂声他自然也知道，游戏产业快速繁荣起来的同时，不可避免的也带来了一些问题，诸如大量玩家沉迷其中，耽误工作、影响生活、荒废学业等问题层出不穷。 不仅对游戏行业的名声有损，对整个社会层面也是一种危害，确实该引起警惕，及早防范。 而王流提的这项倡议就很不错，健康游戏忠告…… 吕胜杰仔细回想了几遍王流刚才提出来的忠告内容，越品越觉的不错，在游戏中载明忠告，提醒并引导广大玩家科学、适度、健康的使用游戏，不仅能改善游戏行业的名声，对整个社会层面的风气也能形成促进作用。 值得考虑。 周围众人也都纷纷点头，还有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身为从业者，他们对此感受自然更深。 虽说只要能挣到钱，就是挨点骂也无所谓，可如果能少挨点骂，谁又愿意非得挨骂呢？ 王流接着又说了几个问题，并且给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然后顺利结束了发言。 “啪啪啪……” 场下瞬间响起一片掌声，倒是比刚才上台时又热烈了几分。 王流笑了笑，从容下了台。 邵先平再次上台串场：“感谢王总的精彩发言，点出的几个问题真是一针见血，给出的解决方案也都引人深思，真的很精辟，让我受益匪浅，相信听完王总的发言，大家一定也有所收获，再次感谢王总。 接下来继续邀请嘉宾上台发言……” 邵先平再次点出一位嘉宾，后者随即上台，接着开始发言。 今天总共有上百家游戏厂商受邀来到年会现场，而年会只持续一天，时间有限，自然不可能邀请所有嘉宾都上台发言。 只能从中挑几家有实力和影响力的厂商作为代表，上台来发言。 除了吕胜杰和王流之外，随后又邀请了六位嘉宾上台，分别就当前经济形势、游戏行业未来发展方向等方面给出了自己的发言。 一一说完之后，高峰论坛第一阶段：嘉宾代表发言部分圆满结束。 年会十点才开始，经过八位代表发言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中午，年会上午的安排也宣告结束。 现场准备了午饭，接下来先吃饭，等吃完饭之后再开始下午的安排，也就是高峰论坛的第二阶段：分组自由讨论。 正好趁吃饭的时间，众人可以先确定一下分组，并且预先进行一下讨论。 本来就是游戏行业的龙头，刚才又给出了一番精彩发言，王流不出意外受到了追捧。 刚结束，不少人就围了过来，表达了愿意跟他结成一组的想法，甚至就连吕胜杰都特意找了过来，不过不是为了分组，身为部级领导，要忙的事无数，能抽时间过来出席年会，并且听了一上午发言，已经很难得了，下午可没时间继续耗在这里。 他找过来只是为了临走前和王流以及众人再说几句话。 “刚才讲的不错，点出的几个问题、给出的解决方案都很独到，尤其你倡议的那项《健康游戏忠告》，很有建设性意义，我看完全可以搞起来，你们都是什么意见？” 吕胜杰笑着夸了王流几句，然后询问众人。 “我也觉的行。” “我愿意响应王总的倡议，以后在游戏里载明这段忠告。” “算我一个。” “还有我。” 本来就觉的这项倡议可行，现在领导又放了话，众人还能说什么？当即就纷纷表达了支持。 吕胜杰笑道：“那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回去就安排一下，争取尽快把这件事敲定。 下午还有工作，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接着讨论，今天年会刚开始，就开了这么好一个头，我对接下来的议程更加期待了，希望你们下午能讨论出更多成果。” “吕部长您先忙。” “下午我们再接再厉，争取再讨论出些成果。” 众人纷纷回应。 吕胜杰笑了笑，没再多说，带着随行人员先走了。 王流也挑了几个意见相合的人结成一组，边吃饭，边讨论起来。 …… 下午，年会继续。 所有人回到现场，以小组为单位，就会上提出的主题观点，进行了更深入的讨论，然后各小组展开互相探讨、交流，并将得出的结果进行了汇总，最后峰会圆满结束。 时间也不知不觉来到了傍晚，简单吃了顿晚饭，便开启了本次年会的最后一项：颁奖典礼。 邵先平作为主持人，再次登上前台，热情洋溢的进行了开场：“经过一天的紧张讨论，白天的峰会已经圆满结束，会上讨论出不少成果，收获堪称丰硕，我在这里再次对大家表示感谢。 接下来就是大家最期待的环节：颁奖之夜。 本次年会设置了众多奖项，希望能对过去几年表现优异、给游戏行业做出过贡献的游戏公司和产品，进行嘉奖和鼓励，希望以后能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好了，咱们话不多说，直接开始颁奖，第一个奖项是‘最佳游戏运营商’，获得提名的公司有：华义，代表作《石器时代》；亚联，代表作《千年》；网易，代表作《大话西游》；天盛，代表作《传奇》……” 邵先平把提名人选介绍了一遍，然后笑着看向全场：“第一个奖项究竟会花落谁家？说实话，我跟大家一样期待。 名单就在我手里，不过在公布之前，我先提醒一下大家，‘最佳游戏运营商’的获奖名额有五个，也就是说，可以有五家公司同时获奖，刚才获得提名的公司，每一家的获奖概率都很大，大家可以先预测一下，究竟谁能获奖？” 五个名额…… 王流嘴角微抽，刚才他还对这个‘最佳游戏运营商’的奖项很期待，如果能获奖，相当于整个公司都获得了业界的肯定，算是份大奖。 但是听完有五个名额，瞬间他就索然无味了。 如果只有一个名额，天盛能不能获奖，或许还有点悬念，但是现在名额直接给到了五个，这他么的不是板上钉钉了吗？ 就天盛的成绩、规模和在业界的影响力，五个名额要是都获不了奖，他第一个表示不服。 而且，一个名额还算是份大奖，毕竟物以稀为贵。 但是现在一下子五家公司都能获奖，这个奖项的含金量瞬间降低了一个逼格，就算获了奖，也索然无味啊。 其他人的反应则跟王流正好相反，尤其是获得提名的几家公司，如果只有一家能获奖，那都不用猜，最佳游戏运营商，肯定是行业龙头天盛无疑了。 但是现在名额一下子提到了五个，多出来四个名额，他们获奖的概率可是大大提升了啊。 至于含金量什么的，那都不重要，原来都没机会获的奖，现在有机会能染指，还有啥不满足的？ ( 第505章 怎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好了，知道大家已经等不及了，我就不卖关子了，现在就揭晓第一个奖项。” 邵先平特意给现场留了几秒时间猜测，然后再次开口，笑着引回正题，说完拆开手里的信封，郑重宣布道： “获得‘最佳游戏运营商’的有：天盛、亚联、金山、网易、赛维创世。 恭喜五家公司，请上台来领奖。” 果然获奖了…… 王流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说开心吧，奖项含金量属实不算高，说不开心吧，可毕竟还是获奖了…… 心里属实有点纠结，不过表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露，微微一笑，起身向台上走去。 其他四位获奖人就没有王流这么多想法了，听到公司获奖，当即就兴高采烈的上了台。 五个人排排站，司仪拿着奖杯上了台，由承办方请来的颁奖嘉宾给五人颁了奖，邵先平随后简单进行了一下采访： “颁奖刚开始，就拿下了开门红，王总现在心情怎么样？” 王流微微一笑，努力让自己欣喜道：“很开心，感谢评委对天盛的肯定，感谢大家的认可，以后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丁总呢？现在是什么感觉？”邵先平又把话筒移向了站在旁边的丁磊。 丁磊笑的就很真情实意了：“有点意外，很惊喜，感谢评委的认可。” 邵先平又采访了一下其他三人，然后结束了第一个奖项，邀请五人下了台，自己则紧接着又开始继续颁奖： “第二个奖项是‘十大最具人气网络游戏奖’……” 刚刚走下台的王流，闻言嘴角一抽，心里简直无力吐槽。 好嘛，刚才五个最佳运营商还不够，还有更狠的，十大最具人气网络游戏奖…… 合着今天这奖，是想敞开了发是吧？ 不用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奖肯定也有天盛了，可他怎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邵先平一一介绍完获得提名的游戏，然后又卖了个关子，让观众猜一下获奖名单，和现场来了波小互动，然后没多耽搁，直接揭晓了第二个奖项： “获得‘十大最具人气网络游戏奖’的有：《传奇》、《倚天》、《魔力宝贝》、《无尽任务》、《石器时代》、《幻灵游侠》、《破天一剑》、《龙族》、《剑侠情缘》、《大话西游》。 恭喜以上十款游戏，请相关负责人上台领奖。” 果然不出所料，天盛又获奖了…… 刚刚回到座位的王流，屁股都还没坐热的王流，满心无奈，又强装开心的再次上了台。 熟悉的颁奖流程走完，邵先平又照例进行了下采访。 “才颁到第二个奖，天盛就已经双喜临门，王流现在是什么感受？有没有很开心、很兴奋？” 王流努力保持微笑：“有，说实话，我太开心了。” “哈哈，后面还有很多奖项，王总可以继续期待一下，或许接下来还会更开心呢。”邵先平哈哈一笑。 你还当真了你？王流默默看了他一眼，可惜邵先平已经移开话题，采访起了其他人。 等十个获奖人一一采访完，第二个奖项结束，颁奖继续进行。 如果说第一次获奖王流有点纠结，第二次获奖有点无奈，那接下来接二连三的获奖就只剩折磨了。 除了‘最佳游戏运营商’、‘十大最具人气网络游戏奖’两个奖项之外，本次年会还设置了‘最佳国产游戏’、‘最佳团队’等十项专业大奖。 另外还设置了‘最佳服务器供应商’、‘最佳外设奖’、‘最佳显示器奖’、‘特别贡献奖’等四十多个奖项，合计五十多项奖。 还真跟王流刚才想的一样，今天这奖真是敞开了发。 作为游戏行业龙头的天盛自然斩获连连，十项专业大奖里，天盛一家就狂揽了八项，成了今天的最大赢家。 可惜王流丝毫没有开心，只觉得满心的郁闷，十项专业大奖里，居然没有一个独立奖项，最少的‘最佳国产游戏奖’都有四款游戏共享，没有含金量不说，偏偏他还得上八次台。 一趟趟跑下来，他获奖感言都快没话说了好吧？ 然而有些人的想法却跟他恰恰相反，比如汪延。 五十多项奖，而且每个奖项都有多人共享，合起来等于今天至少有上百次获奖机会。 而今天来到现场的厂商才只有一百多家，面对这么多奖项，几乎每家都有所斩获，只有极少数例外，而汪延就是那个极少数之一。 看着别人都高高兴兴上台领奖，尤其王流更是接连八次上台，狂揽了八项大奖，唯独自己毫无收获，他羡慕的眼都酸了。 虽说《天堂》的业绩属实有点不太好，来之前他就有过心里准备，知道自己今天八成没什么机会能获奖，可看着这么多人都获了奖，就他自己没有，心里还是不自觉的泛起了一股期待。 这么多奖项呢，哪怕让他拿一个也好啊！ 可惜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直到五十多个奖项全部颁完，颁奖结束他都没能等来自己获奖。 而且全程陪跑、毫无收获，本就郁闷不说，偏偏临走前还撞上了王流，又遭了他一顿嘲讽。 本来还挺郁闷的王流，看着两手空空毫无收获的汪延，瞬间就不郁闷了，装作惊讶、语带遗憾，实则幸灾乐祸道： “汪总怎么什么都没有？这么多奖项，难道一个都没拿下吗？上午在休息室里我还想着以《天堂》的业绩，汪总今天肯定能大有收获呢，没想到居然一个奖都没拿到，真是太遗憾了啊。 不过也挺好，虽然没获奖，但是也轻松了，不像我，拿了八个奖，这么多奖杯，拿都不好拿。” 汪延瞬间脸一黑，冷冷看了眼王流，一句话没说，转头就走。 看着汪延再次吃瘪，黎向涛也乐了：“这算是落荒而逃了吗？也不知道他之前挖咱们墙角，极力抵制咱们收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的下场。” 说着顿了顿，黎向涛收敛起笑容，看向王流道：“前几天听说《天堂》也宣布免费了，看样子，新浪乐谷还是不想接受项目失败，还想再挣扎一下。 咱们要不要想点什么办法，帮他们一把，让他们尽早放弃挣扎？” ( 第506章 赚大了 “不用。” 王流摇了摇头，砸了一千万美元，还联合NCsoft专门成立了家合资公司，投入这么多资源进军游戏市场，新浪乐谷当然不会愿意第一个项目就宣告失败，再挣扎一下很正常。 而天盛已经公布了财报，游戏界基本都知道了免费游戏盈利也很可观，其它公司没有再观望，已经相继宣布了免费。 眼下免费已经成了一种趋势，《天堂》想挣扎，也只能跟着免费，王流丝毫没有意外。 如果是在公测之前，他还有点担心，正版《天堂》引进国内，他的盗版《传奇》会受影响，可这半年实际看下来，已经完全证明是他想多了。 在市场已经被《传奇》提前占领了的情况下，《天堂》想虎口夺食，基本不可能。 现在又经过免费模式的加持，天盛已经巩固住了自己的市场份额，而且还又趁机扩张了一大笔，现在已经牢牢占据了绝对优势，《天堂》再想跟他竞争，无疑会难上加难。 就算改成免费，也不过是无谓的挣扎，完全没有去挤兑它的必要。 “就是不想办法，《天堂》也不可能再翻起什么风浪，不用在它身上浪费精力，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去对付新浪呢。 去转告一下潘效文和林峰，让他们想想办法，加强一下跟新浪的竞争，争取啃下它两块肉。” 失败虽然可惜，但是进军游戏市场，本来就是新浪的一次尝试，别说一个项目失败，就是整个尝试都失败，游戏公司黄了，对新浪都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而门户和无线市场可不一样，一个是新浪最核心的业务，当初就是靠门户业务发展起来的，直到现在也依然是它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另一个则是刚刚找到的新的巨大增长点，前不久才公布的财报，得益于无线业务的突出表现，连带着新浪第二季度的整体业绩都实现了大幅增长，增长动力基本都靠无线业务在撑着呢。 与其浪费时间在一个无关痛痒的游戏业务上，还不如多花点精力来想想，怎么从这两方面来搞一下它。 如果能在门户和无线业务上打压到新浪，那才能让它肉疼，甚至伤筋动骨。 道理黎向涛显然也明白，没有废话，直接答应下来：“行，等回去我就通知他俩。” …… 《第一届网络游戏年会在京成功召开》 《天盛狂揽八项大奖，成全场最大赢家》 《第一届网络游戏年会，天盛独获八项大奖》 年会召开、天盛狂揽八奖的消息，当天便登上了各大媒体，瞬间引起一片关注，连带着天盛平稳了好些天的股价，也再次出现了轻微上涨。 吕胜杰也说到做到，回去之后便把王流倡议的《健康游戏忠告》给安排上了，而且进展很快，20号才召开完年会，仅仅一周，27号新闻总署就正式下发了通知，规定自9月1日起，所有新出版的电子游戏出版物和互联网游戏出版物中，必须在画面的显著位置全文登载《健康游戏忠告》。 9月1日前已出版的游戏出版物，在重版后必须登载《健康游戏忠告》，凡未按通知要求登载《健康游戏忠告》的游戏出版物，将一律停止出版、运营和销售。 游戏厂商们之前年会时就已经知道消息，虽然不确定具体什么时间会出台，但是看吕胜杰当时态度，心里基本都清楚，忠告肯定是要出台的，无非是早一天还是晚一天的事。 提前有心里准备，通知下来倒是没引起他们多大反应。 外界却因为通知热闹了起来，尤其是广大家长群体，网游越来越火爆，因为沉迷网游而荒废学业的报道也屡见不鲜，家长们早就把网游视作了洪水猛水，平常对自己孩子严防死守，生怕迷上网游、毁了一生。 现在通知一下来，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有没有用，但是起码是个好消息，无数家长拍手称快，当得知这个忠告是王流发起的倡议后，连带着对王流的骂声都少了不少。 作为被众人痛恨的游戏行业龙头的天盛的创始人，王流平时可没少挨他们的骂，这回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 时间不知不觉进了九月。 早上，王流刚睡醒，就接到了周志雄的来电，上来就兴奋的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 “王总，携程昨晚在纳斯达克正式挂牌上市了，股价比我们预想中表现的还要好，18美元的发行价，截止到收盘，直接涨到了3394美元，上市第一天股价就爆涨了89。” “涨了多少？”王流瞬间困意全无，沉声确认道。 “89。” 好家伙，差一点就直接翻番了啊……王流一脸惊愕，上市前他有想过，携程这几年的业绩一直不错，18美元的发行价定的有点偏低，等上市后肯定还有上涨空间。 但是属实没想到，居然能涨89这么多。 惊愕完然后就是大喜，股价翻了近一倍，那他持有的股票价值也跟着翻了近一倍啊。 以3394美元的收盘价计算，他持有的188万股携程股票，现在已经价值六千多万美元，相较于当初投入的一千万美元，翻了足足六倍还多。 这才几个月？ 这一票投资可真是赚大了。 果然还是股权投资最赚钱啊。 王流心里感慨一句，然后莫名就想到了长丰第一个投资目标橡果国际，不由自主的就出声问道：“橡果那边你最近了解过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周志雄笑道：“前段时间才刚跟杨东杰一起吃了个饭，了解点情况，这一年多橡果又接连拿下了二十家电视台，现在跟橡果合作播出节目的电视台已经达到了29家。 而且除了电视购物这项主业，橡果还在天盛商城开了家旗舰店，开拓了下电子商务这条渠道。 双管齐下，业绩涨的很不错，去年业绩相较于前年，同比增长了81，今年更是有望突破100。 另外，杨东杰还又有了点新想法，觉的只做销售，利润实在有限，还想往更深层渗透一下，把品牌控制在自己手上，自己控制生产。 他已经挑好一个目标，叫什么……背背佳公司，准备并购下来，打造成橡果控制的第一个品牌。” ( 第507章 惊喜连连 背背佳？是他记忆里的那个背背佳吗？ 王流忽然就想到了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无数次的洗脑广告，愣了一瞬之后，心里立刻又涌起一股惊喜，如果真的是，那他投下的这个橡果国际，似乎也不像他之前想的那样岌岌无名啊。 “这个背背佳公司是做什么的，你跟杨东杰了解过吗？” 周志雄笑道：“问过，听说是做什么……青少年健康用品的，开发了几款矫姿带、护眼灯之类的产品，听说销量还不错。” 矫姿带…… 那就没错了，这个背背佳果然就是他知道的那个背背佳。 背背佳的具体盈利情况王流不知道，但是他清楚的记得，曾经有段时间，各大电视台都充斥着背背佳的广告，品牌形象几乎家喻户晓。 这么广为人知的品牌，盈利大概率会很不错，至少爆火的那几年，一定很赚钱。 而眼下背背佳还没大火，至少这辈子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听说，不管前世背背佳是不是橡果的品牌，只要现在能拿下，然后利用橡果的销售渠道把背背佳这个品牌打响，那背背佳这波红利，可就由橡果吃下了，整个公司的价值都能因此得到大幅加强。 而他这笔投资，也就跟着稳了。 跟携程这票临上市前他才搭上末班车，勉强跟着捞了一笔不同，橡果这趟车，他可是早就登上了。 早在一年多前，橡果刚刚崭露头角的时候，他就砸了一千五百万美元，拿下橡果20股权，一共一千七百多万股股票。 持股数是携程的近九倍，买入价还比携程便宜很多，平均每股一美元都不到，如果橡果也能做起来，走到上市，那他这票投资才真的叫赚大了。 王流想想就有点期待，果断道：“转告一下杨东杰，让他放开手脚去做，如果并购资金不够，我们可以再向他提供一笔融资。” 这样既能确保把背背佳这个品牌收入囊中，助力橡果崛起，同时还能趁机再多拿一笔股份，简直血赚。 周志雄呵呵一笑：“王总你也觉的他这个想法可行吗？我觉的也挺不错，把品牌掌握在自己手上，自产自销，利润无疑会更丰厚，待会儿我就转告他。” 王流舒了口气，携程的大获成功，也让他充分认识到了股权投资的魅力，炒股什么的，收益都是以百分比来计算，哪像股权投资，直接以倍为单位，这才叫真的赚钱啊。 想想他就有点想再干它几票的冲动，又叮嘱道：“除了橡果，公司也该寻找一下新的投资目标了，之前资金不足没办法，现在套现了天盛那笔股票，携程那边也传来捷报，公司资金充裕，得利用起来才行。” 周志雄笑道：“早就开始在找了，而且已经找到一个，我正想跟您汇报呢。今天打电话过来，除了跟您说一声携程的事，还有件事就是想跟您汇报一下这件事。” 王流顿时来了兴趣：“已经找到了吗？它是干什么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周志雄道：“是家饮料公司，卖果汁的，这几年发展很强劲，前年销售额15亿，去年销售额又再度大涨，达到了22亿，还荣获了国内驰名商标称号，品牌知名度也很高，王总你应该也听说过，公司名字叫……汇源果汁。” 汇源果汁？ 王流眨了眨眼，他何止是听过，他还喝过呢。 这可是一度能跟哇哈哈比肩的饮料品牌，知名度也能达到家喻户晓的程度，国内很少有不知道的，而哇哈哈可是创造过宗首富的饮料巨头，能跟它比肩的汇源，妥妥的也是一个巨大的潜力股啊。 这可真是又一个惊喜，王流当即道：“跟对方联系过了吗？汇源那边有意融资吗？” 周志雄道：“还没有，我也是刚发现汇源，想着先跟您汇报一下，如果您同意，我再去跟他们联系。 汇源这两年发展迅猛，听说光生产线就引进了十一条，还在全国各地开了二十多座工厂，砸了二十多亿，这么大手笔的发展，资金压力肯定很大，融资意愿应该没问题。” 王流果断道：“去跟汇源联系吧，约个时间，先见面谈一谈。” “行，那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联系。”周志雄一口应下。 …… 朱新礼最近很郁闷，从92年创建起汇源，到两千年，辛辛苦苦八年他才把汇源做成国内第一大果汁生产商，结果一时不慎，居然钻进了别人下的套里。 一步步把公司从小做到大，他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靠自己的资金来发展公司，速度太慢了，想快速发展，得依靠资本才行。 而汇源成为国内最大果汁生产商之后，也顺利进入了资本的视线，当年就接到了一个自称是德隆老板唐万新的电话，表示愿意投资汇源，还向他抛出了一份宏伟蓝图。 由德隆通过资本运作，以汇源为平台，逐步收购饮料巨头，整合进汇源，构建饮品行业帝国，三年之内，把年销售额做到一百亿元。 而汇源去年的销售额才不过十亿元，未来三年做到一百亿，相当于把销售额直接翻了十倍。 毫无意外，朱新礼怦然心动了。 经过调查，得知德隆是市值上百亿的巨头，了解了德隆的资本运作方式之后，他也有心想借德隆的资本来壮大自身，于是果断答应了德隆的投资。 经过商定，双方达成协议，共同组建一家合资公司汇源集团，德隆出资51亿元现金，持股51，汇源则把原公司的核心资产注入新公司，占股49。 虽然让出了控股权，但是在他的坚持之下，好歹保留了对公司的控制权，而且还拿到了大笔融资。 原本以为手里有了钱，他就可以开启加速发展模式，却没想到自己却是一脚踏入了别人下好的圈套。 公司倒确实快速发展了，但那是搭上了德隆这趟车，再加上汇源这些年发展积累下的口碑和资产，从银行贷的钱，而德隆答应的条件却迟迟没有兑现。 不仅没有收购饮料巨头并入汇源，之前答应出资的51亿现金也只支付了3亿，然后转头就从汇源陆续借走了38亿。 等于德隆一分钱没花，就拿走了公司的控股权，还从他这里顺走了八千万。 就是再傻朱新礼也意识到了不对，又了解到德隆一贯是以入股其它公司来抬高自己的股价，同时从其它公司里吸血来弥补自身的资本运作方式，他已经知道自己被骗了，心里简直追悔莫及，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信了他的邪？ 第508章 真巨头 发现自己上了当，自然得想办法补救。 朱新礼立刻找了家香港公司，然后直接和德隆摊了牌，表示要收购德隆手上51的股份。 而眼下已经03年，德隆正深陷资金危机，汇源又正如日中天，德隆当然不愿意放弃汇源的股份，双方僵持不下，然后又赶上了非典，朱新礼找的香港公司见势不妙火速撤离，收购也不了了之了。 可这事不能再拖下去，汇源的发展越来越好，市值越来越高，多拖一天，以后收购的成本就可能大上一分，必须快刀斩乱麻，尽快把这事儿解决。 于是他想了一个对赌计划，要么他收购德隆手里那51的股份，要么德隆收购他手里49的股份，一星期之内，谁能拿出现金来就由谁收购谁。 唐万新听完之后，爽快的就答应了对赌，德隆如今正深陷资金危机，如果能收购下朱新礼手上那49的股份，全资控股汇源，不仅能抬高德隆的股价，而且还能借助汇源的资金，给自己回上一大口血，缓解一下公司的资金危机。 而汇源那边，公司派了财务入驻，知道汇源这两年虽然发展迅猛，但是支出也很大，两年引进了十一条生产线，累计投入二十亿，公司资金已经见底。 而朱新礼给他开的价是八亿收购他手上的51的股份，这么大笔资金，一周之内，朱新礼绝对不可能凑齐。 只要他能凑到钱，这次对赌他就稳赢。 然而唐万新能想到的，朱新礼自然也能想到，敢提出这样一个对赌，他自然也是算过账的，德隆从公司借走38亿，之前组建公司时商定好的51亿元出资额，德隆只支付了3亿，还有21亿没有付清，这两笔加起来就是59亿。 所以他开出的8亿收购价，并不是非得筹够八亿，而是只要筹到两亿，再加上公司账上还剩余的一点资金，就足够把德隆持有的51的股份买下来，彻底解决掉这件事。 两亿相比于八亿，压力无疑是大大降低了。 而德隆的情况他也了解，如今正深陷资金危机，还得从汇源借钱来缓解压力，更别提筹钱来收购他的股份了，根本不可能。 而且，他敢提出这样一个对赌，不止是盘算过这些，还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从94年在京城顺义区投资办厂，近十年下来，他在顺义领导圈子里结交了深厚的人脉。 提出对赌之前他就已经和顺义区委商定好，由区里出资两亿，帮助他解决德隆的问题，随后他再把钱连本带息归还。 也就是说，剩下那两亿资金缺口，他提前就已经给自己找好了。 而现在对赌已经签了，资金也有了着落，他只需要去区里走一趟，就能稳稳拿下这次对赌。 一想到困扰了他这么久的问题终于可以解决，朱新礼就不禁一笑，长舒了一口气。 秘书突入推门而入，汇报道：“朱总，刚刚有位自称是长丰资本总经理周志雄的人打来电话，说对公司很感兴趣，想投资公司，约您出去谈一谈，您看您是跟他见见，还是我去回了他？” 朱新礼刚想回绝，又猛然想起来，道：“你刚才说谁约的我？” “长丰资本总经理，周志雄，他是这样介绍的。” “长丰资本、长丰资本……” 朱新礼皱着眉头嘴里默默念叨：“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长丰资本好像是天盛老板王流开的吧？” 前几年在经济论坛上周志雄亲口承认的消息，不可能有假，而当年在论坛上王流语出惊人，还闹出过挺大动静，他也听说过这个消息。 这一点应该可以确定了。 而天盛跟德隆这个看似巨头，实则只是个骗子的公司可不同，天盛那是实打实的巨头，年前才刚刚上市，一举狂揽了上百亿，不久前刚公布完中期财报，股价又再次大涨，眼下市值已经突破两千亿，真真的财大气粗。 这两年虽然德隆一直没兑现承诺，但其实他也没亏，背靠德隆之后，借助德隆的名声，公司迅速打开了融资渠道，连续从银行拿到多笔贷款，公司这两年能快速发展，也多亏了这些资金带动。 尝到了资本的甜头，他现在也乐于拥抱资本。 如果能把德隆这个假巨头踢走的同时，再把天盛这个真巨头给引进来，那可真是一举两得了。 以后不仅可以借助天盛的资金和名声来帮助公司发展，同时天盛旗下可是还有家电商平台呢，听说拥有上千万用户，生意很火爆。 如果能借助天盛商城的渠道来帮助公司消化产品，这妥妥的又是一条销路啊。 朱新礼越想越觉的不错，刚刚他还想着去区委借两亿周转，帮他拿下这场对赌，但是现在听到长丰主动找上门来，瞬间他就改变了主意，抬头看向秘书道： “他说什么时候见面了吗？” “说了，他说如果您方便的话，今天晚上八点，在宏兴会馆见面谈。” 宏兴会馆…… 那就没错了，长丰果然是王流的产业。 最后一点担心也消除，朱新礼果断道：“去给他回个话，就说今晚八点，我一定准时赴约。” …… 宏兴会馆。 难得碰上个潜力股，王流也有几分重视，听说汇源答应见面之后，晚上特意跟周志雄一起来了会馆，准备待会儿亲自跟汇源来谈。 周志雄白天又加紧搜集了一下汇源的资料，待在包厢里，边等待朱新礼上门的同时，边跟王流汇报道： “汇源92年创建，老板叫朱新礼，能力很不错，听说汇源最初是他在老家接手的一家濒临破产的罐头厂，改名叫了汇源，然后只用两年就实现了盈利，八年就做到了国内第一。 前几年为了加速发展，还引进了德隆的投资，组建了一家合资公司，也就是现在的汇源集团，借助德隆的影响，连续拿下好几笔贷款，迅速扩大了公司规模。 今年察觉到德隆资金状况不对，又果断想把德隆踢走，年初的时候两家为了这事僵持了好久，后来碰上疫情才不了了之。 不过我下午刚听说，这事还没完，朱新礼是铁了心要把德隆踢走，昨天特意跑到德隆，跟德隆老板唐万新提了项对赌，要么他收购德隆持有的股份，要么德隆收购了他，一星期之内，两家谁能筹到钱就谁收购谁。 看架势，朱新礼这次是真破釜沉舟了。” 第509章 成了 “对赌吗？这么说来，他现在正急等着钱用了？”王流咂了咂嘴，这么一来他们投资成功的概率倒是能大上不少了。 “大概率吧，但也不一定，能把一家濒临破产的罐头厂，做到现在的规模，朱新礼肯定不傻，如果没点把握，他不会提出这样的对赌，敢提出来，八成是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周志雄猜测道。 也是，什么后果都不考虑就敢提对赌的，那是愣头青，而能把一家快破产的罐头厂，做成国内第一大果汁生产商，朱新礼显然不属于此列，敢提出对赌，肯定有所依仗。 王流微微颔首，笑道：“这样更好，不缺钱今天还愿意出来跟我们谈投资，说明他对我们也很感兴趣。 之前为了发展，能把德隆引进汇源，现在要把德隆踢走了，为了以后的发展，说不定他也正盘算着要把我们给引进汇源呢。” 周志雄笑道：“别说，还真有可能，要真是这样的话，咱们想入股汇源，可就比预想中要轻松的多了。” 说话间，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服务员推门而入：“王总、周总，朱总到了。” 王流和周志雄同时起身，看向跟在服务员后面的身影，刚才已经交代好，如果有自称是汇源老板朱新礼的人上门，就把他带过来，很显然，他就是朱新礼了。 王流笑着上前，伸手道：“你好朱总，我是王流。” 这两年王流几乎成了新闻上的常客，隔三岔五就上新闻，人朱新礼自然是认识的，心里还有点惊喜，来之前他还有点担心，怕这次投资只是周志雄的主张，王流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就算他接受了投资，也实现不了他想借助天盛发展的目的。 现在王流亲自出面，倒是正好打消了他这个顾虑，热情跟王流握手道：“你好王总，早就久仰大名了，今天终于见到你本人了。” “周志雄，很高兴见到朱总。”周志雄笑着伸出手，打了声招呼。 朱新礼回以微笑，握手道：“我也很高兴能见到周总。” “咱们就别客气了，先坐吧，听说朱总是山东人，正好我这儿刚请来一位鲁菜大师，朱总可以点几道菜尝一尝，帮我鉴定一下他水平到底怎么样。”王流笑着招呼道。 朱新礼从善如流，呵呵笑着入座道：“行，那我就点几道，说起来我也有段时间没吃过鲁菜了，正好今天沾王总的光，尝尝家乡的味道。 不过鉴定我恐怕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咱也不是啥美食家，菜到嘴里就能分辨出来两个，好吃还是不好吃，再细致的可就啥都不懂了。” “没事，有这两个就够了。”王流笑着递上菜单。 朱新礼接过来，翻看了一会儿，点了几道菜。 末了王流又补了两道，外加几瓶酒。 等待的空档，王流直入正题道：“今天邀请朱总过来，你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就不绕圈子了，汇源这些年发展的不错，我也比较看好国内饮品这块市场，有意投资汇源，不知道朱总是什么态度？” 能把王流引进公司，他自然也愿意，不然他今天就不来了，不过朱新礼也没有表现的太过积极，经商这么多年，太主动的往往就会吃亏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略作沉吟，他才开口道：“我今天能来，想必王总也能看的出来，我对这次投资也是比较感兴趣的，不过在商言商，投资到底能不能成，还是得看一下王总能给我开出什么条件来。” 说着顿了顿，朱新礼看向王流道：“不知道王总对我们公司的估值是多少？想投多少资金、占多少股份？” “听说前段时间朱总刚跟德隆谈过收购，准备花7亿收购德隆手上持有的51的汇源股份，按这个价钱算，14亿应该比较符合汇源目前的估值，至于投多少资金……” 王流看了眼朱新礼，笑道：“如果朱总愿意，这七个亿的资金我可以帮朱总出，用来接手德隆持有的那51的股份，怎么样？” “王总功课做的很足啊，不过那都是年初的事了，现在隔了大半年，公司业绩又增长了不少，再用半年前的价来给现在估值，恐怕有点不合适吧？” 朱新礼笑了笑，正色道：“我也不瞒王总你说，就在昨天，我刚跟德隆唐总提了项对赌，要用八个亿，收购他手里的股份。” “是吗？那估值就按16亿算好了，收购资金还是我来出，八个亿，用来接手德隆持有的51的股份，朱总觉的怎么样？”王流轻松道。 刚才他跟周志雄商量的估值就是十五亿，不过跟汇源今后的潜力相比，多上一个亿两个亿的，都无所谓。 至于股份，难得碰上个潜力股，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朱新礼皱了皱眉，他是乐于把王流引进公司不假，可不代表他愿意把控股权都拱手相让，万一哪天俩人闹了矛盾，以王流的实力，轻松就能夺走他对公司的控制权，风险太大了。 他只是想借天盛来发展公司，可没想过把命脉都交到他手上。 “16亿的估值没问题，但是公司目前并不需要这么多资金，王总如果想投，我最多可以接受四个亿，让你接手德隆持有的一半、255的股份，你看怎么样？” 他目前其实只缺两个亿，但是如果只融两个亿，钱全部拿去收购德隆持有的股份，公司资金可就见底了。 以后公司运转得需要钱，发展更需要钱，难得有机会，他倒是不介意趁机多融两个亿。 “255吗？”王流咂了咂嘴，有点遗憾，他还想着能趁机多拿点股份呢，结果却只拿到一半。 看朱新礼这态度，255显然已经是他能接受的底线了，他想再讨价还价，基本用处不大。 王流索性也没再多费口舌，爽快道：“行吧，那就255，你看你哪天方便，咱们把合同签一下。” 成了……朱新礼舒了口气，笑道：“越快越好，实不相瞒，我跟德隆提的对赌，期限是一星期，今天已经过了一天了，还剩下六天，得抓紧点时间，免的夜长梦多。” 王流哈哈一笑：“得，那你稍等一下，我现在就让人去拟合同，待会儿咱们就签。” ( 第510章 又是你 “二哥，钱筹到多少了？” 德隆总部，办公室里，唐万新打着电话询问道。 汇源资金紧张，朱新礼想筹措到钱不容易，他们又何尝容易呢？论起资金压力，他们可比汇源还大。 为了筹钱，前天签完对赌当天，他二哥唐万平就去了浙江，找民间借贷机构联系借贷。 银行是不用想了，一来对赌期限只有一周，时间太紧，去银行借钱，手续都办不下来。 二来他们已经欠了银行一屁股债了，就算时间够，也真不一定能借的下来。 所以他们想尽快借到钱，只能去找民间机构。 “两亿多，将近三个亿吧，还有五天，照这个速度看，筹够钱问题应该不大，不过这帮孙子也是真的黑，张嘴就要三分息，吃准了咱们急等着钱用，咬死了都不松口。”唐万平咬牙道。 所谓三分息，就是以月为单位，本金3的利息，放大到一年，那就是36的利息，妥妥的高利贷。 不过他们借的就是高利贷，而高利贷，哪有利息低的？ 唐万新倒是没有在意，比这更高的他都借过：“没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筹到钱，只要能筹到钱，全资收购下汇源，我们就能借助汇源来缓解一下公司的资金压力，利息高点也无所谓。” “我知道，待会儿还约了人谈借款，你要没其它事，我就先挂了。” “挂吧，我没其它事。”唐万新随口一句，刚挂断电话，秘书忽然进来汇报： “唐总，朱总来了。” 唐万新皱眉道：“哪个朱总？” “朱新礼朱总。” 他怎么来了？唐万新瞬间眼神一紧，心里猛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定好的一周之内，谁筹到钱就由谁收购谁，现在朱新礼找上门来，该不会是已经筹到钱了吧？ 可汇源的资金明明已经见底，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筹到钱？ 但是如果不是筹到了钱，时间这么紧张，他不抓紧去筹钱，跑他这干嘛来了？ 唐万新目光微微闪烁，沉思一瞬，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是。”秘书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片刻后回返，身后也多了一个正一脸笑意的朱新礼。 这表情……他该不会是真筹到钱了吧？ 唐万新看的眼神微紧，不动声色道：“朱总不去筹钱，怎么有功夫跑我这来了？” “已经筹够了，还去筹什么？来你这，当然是为了完成对赌啊。”朱新礼呵呵一笑，丝毫没客气，不用唐万新邀请，自己就自来熟的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接着道： “德隆之前从汇源借走38亿，当初组建公司时唐总说好的要出资51亿，实际只出资了3亿，还有21亿没有支付，等于唐总一共欠公司59亿，拿来抵消收购款的话，我只需要出资21亿就够了。 而这笔钱我已经筹措好，按照对赌上的约定，我们两家谁筹到钱，就由谁收购谁，所以我今天就是按照约定，收购唐总手里的股份来了。 白纸黑字签过的合同，唐总不会不认账吧？” 唐万新瞬间心里一沉，还真让他猜着了，他还真筹到钱了，虽然只有21个亿，但是也不应该啊，从前天签完对赌协议到今天，中间只隔了一天，这么短的时间，他去借高利贷也才借了两个多亿，他上哪去这么快筹到的钱？ 唐万新紧紧看着他，沉声道：“你从哪筹到的钱？” “怎么，唐总还想检查检查我这钱来路正不正？” 朱新礼笑呵呵道：“就算我不告诉你，这两天看新闻你应该也能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昨天我已经和长丰资本达成投资协议，由长丰出资四亿入股公司，现在已经是公司的新股东了。” “长丰资本？”唐万新狐疑的看着朱新礼。 朱新礼笑道：“唐总没听说过吗？那它老板你一定听说过，长丰就是天盛老板王流创建的。” 王流？ 唐万新瞬间眼皮一跳，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怒气，居然又是他。 上次在花都遇到，他和江成宇、许佑泽在背后议论他的事他可还记着呢，虽然后面的没听清，但是就听前面的他也能猜到，后面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背地里骂他的事他都还没去找他们算账，这回居然又来坏起他的事来了？ 看着唐万新的表情，朱新礼也渐渐皱起了眉，沉声道：“唐总该不会真不想认账吧？我可提醒你一下，我们可是签过合同的。” 唐万新吸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淡淡道：“签过的合同我自然会认，但是合同上说的是拿现金来收购，可没说拿欠债来抵扣。” 朱新礼皱眉道：“不一样吗？德隆借的几笔债早就已经逾期，还有那21亿出资额尾款，唐总要不支付，凭什么拿走公司51的股份？ 我就是按八亿现金给你，你也得再归还欠下的这59亿，何必多此一举呢？” “不一样，一码归一码，既然签好了合同，自然得按合同来执行，哪怕你把钱给完我，我当场再还给你，也得按合同来。”唐万新咬死了不松口。 公司眼下正陷入资金危机，他就等着全资收购下汇源来缓解压力呢。 如果朱新礼真拿八亿现金来收购，他或许还会考虑一下，有这笔钱也足够他缓解一下压力，但是现在只拿21亿，对他的资金缺口而言，完全不顶用，他自然得咬死了不松口。 刚才朱新礼说长丰投了四个亿，也就是说想凑够八亿，他还有四亿的缺口，咬死了得用现金来支付，让他回去接着筹钱，他就可以趁机转告他二哥，哪怕再多付点利息，也要赶在他之前筹到钱，只有这样他或许还有机会反败为胜。 朱新礼眼睛微眯，看着他道：“行吧，既然唐总这么坚持，那就按合同来，反正我没意见，昨天跟长丰谈的时候，王总原本提的就是投资八亿入股汇源，只是我觉的用不到这么多，所以只拿了四个亿。 既然唐总非得要现金，那我就跟王总再联系一下，把那四个亿也要过来吧，王总的实力唐总你应该也有所了解，这点钱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分分钟就能给我转过来。 不过我可提醒唐总你一句，德隆的资金状况唐总你比我更清楚，看在合作了两年的份上，德隆从汇源借走的那38亿逾期未还的消息，我还没有对外公布。 但是如果唐总非要坚持用现金，那我可保不齐了，到底要不要坚持，唐总你可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 第511章 你赢了 唐万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王流的实力他自然了解，四个亿对他而言，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真像朱新礼所说，那他坚持用现金来收购的想法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朱新礼跟王流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绝对比他去借高利贷筹钱都快的多。 而且，如果朱新礼真把他欠钱逾期未还的消息放出去，那才真的要命。 德隆股价能撑到现在，都靠他在护盘撑着，外界也早就有人看穿了这点，揭穿他的大有人在，德隆资金陷入危机，股价要崩盘的论调更是层出不穷。 但是没有证据，论调传的再凶也只是传言，信了的人只是少数，抛出来的股票他还接的下，股价也还能稳住。 但是如果朱新礼把他欠债逾期未还的消息给捅出来，证实了德隆资金陷入危机，引起股民恐慌，大量股票抛售下来，他可无论如何都接不住了。 而一旦接不住，德隆股价恐怕瞬间就会崩盘，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创建起来的商业帝国也会轰然倒塌。 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朱新礼现在说这些，明显是在威胁他，而且他成功了。 放弃全资控股汇源的机会虽然可惜，但是跟德隆股价崩盘，自己全部心血付诸东流的代价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唐万新果断做出了决定，看着朱新礼沉声道：“你赢了，我愿赌服输，可以按你说的，用欠债来抵扣掉一部分收购款，把股票全部卖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朱新礼脸色一喜，又强忍住兴奋，淡淡道：“你说。” 唐万新沉声道：“我要求找一家中介公司，装成半路杀出，用高价来完成这笔交易，而不是直接转手给你。” 既然对赌失败已经无可挽回，那他就只能尽可能的给自己争取一点利益了。 现在外界关于德隆资金紧张的传言层出不穷，他这时候要把汇源的股票卖给汇源，没准儿就会被人说成公司资金陷入危机，迫不得已得转手股票来帮助自己缓解压力，如果股民真信了，或多或少都会对公司股价造成影响。 可能只是一点波动，但也可能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或许几率不大，但这个风险他不敢冒，想要尽可能的避免对股价造成影响，找家中介公司，装作半路杀出，用高价买下自己手里的股票就是最稳妥的选择了。 汇源想要收购他手里的股份不是一天两天了，外界知道消息的不少，而当时的收购价是七亿，但这次对赌，朱新礼已经把收购价提到了八亿，而且对赌前天才刚提出来，外界还不知道消息。 他完全可以解释成自己不堪其扰，所以选择高价转手把股票卖出，这样一来，或许就可以把影响降到最低了。 只是多转一趟手的事，朱新礼丝毫没在意，只要能把股份顺利拿下来，这些都无所谓。 他欣然道：“可以，我答应你，联系一家中介公司来完成收购，也希望唐总到时候能信守承诺，把交易顺利完成。” 唐万新淡淡道：“放心，我唐万新说的话，还从来没有食言过。” “行，那我现在就回去联系中介公司，另外，看在合作了这么久的份上，我最后再劝唐总一句，你多元化发展的想法没错，但是一下子把摊子铺那么大，根基不稳，发展的太快是会出问题的。 不如慢下来，集中精力先把眼下的产业整合好，再去考虑扩张。”朱新礼诚恳道。 唐万新不为所动：“我的事，不劳朱总你费心。” “行吧，我言尽于此，唐总你……好自为之。”自讨了个没趣，朱新礼笑了笑，最后丢下句话，起身出了门。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唐万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愿赌服输归愿赌服输，但是设想好的计划突然被打破，他还是感觉有点郁闷，尤其是朱新礼的资金还是王流给提供的。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他想借汇源来缓解压力的愿望都因此被打破了，上次在背后议论他的事他都忍了，现在又来坏他的事，真当他没脾气吗？ 唐万新咬着牙脸上怒气浮动，眼下公司正是多事之秋，他原本不想去多生事端的，但是王流接二连三的主动过来招惹他，那也别怪他不客气了。 唐万新吸了口气冷静下来，脑海里开始仔细回想之前所有看过、听说过的关于王流的消息，从中寻找他能出手找回点场子的机会。 突然，他心里一动，手当即伸向键盘，敲了行字，然后点击鼠标，看着弹出来的页面，眼睛瞬间一亮。 天盛昨日收盘价：938。 得益于天盛隔三岔五就上新闻，天盛的情况他也大概听说过，知道天盛前端时间刚公布完中期财报，业绩很亮眼，所以股价涨了不少，但是直接涨到938，这涨的也有点太多了吧？ 如果他没记错，财报公布前，天盛的股价可是跌到了只剩三十几块，现在涨到938，这得涨了将近200了。 就算天盛业绩亮眼，也不足以支撑这么高的涨幅吧？ 他就是靠炒股起的家，现在也依然在操纵着德隆一系的股票，股市的门道他简直再清楚不过，光看天盛的股价他就可以断定，这里面肯定有水分！ 而这，或许就是他的机会。 虚高的股价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总会回归理性，天盛的股价未来一段时间内势必会下跌，而且说不定就在不久之后。 如果现在他提前做空一下天盛，到时候正好能跟着捞一笔。 这样不仅能借机报复一下王流，给自己出口气，也能利用做空天盛来大赚一笔，好好缓解一下公司的资金压力，简直一举两得。 而且正好对赌失败，朱新礼要接盘他手里的股票，虽然收购款被欠债抵扣掉了一部分，但至少他还可以到手21亿现金，刚好可以拿来当作做空资金。 唐万新目光闪烁，越想越觉的可行，甚至这已经不止是个人恩怨那么简单了，如果能从天盛身上捞上一笔，公司现在的危机都有可能得到解决。 而想想困扰了自己这么久的资金问题，终于有了解决之道，唐万新果断就做出了决定：既然你坏了我借助汇源来缓解公司压力的计划，那就从你自己身上来弥补吧。 第512章 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王总，恭喜发财啊！” 宏兴会馆，贺嘉一进门就笑着冲王流拱手道：“上次开业正好有点事，实在走不开，没能过来给你捧场，现在给你补上。” 王流呵呵一笑：“得了，那么客气干嘛，你让老周给我带的话我都收到了，用不着说这些，快过来坐，今天怎么有功夫来京城了？” “有点事，过来处理一下，上次开业没时间，这次正好有机会，我就顺带着来你这看看。”贺嘉一笑着入座，打量了一眼包厢，感慨道： “你这儿弄的是真不错啊，外面就不说了，连包厢都这么有格调，够有品味。” “我就当你是在真心夸我了。”王流笑了笑，掏出张金卡递给他道：“这是给你准备的金卡，之前就想给你，可惜你到今天才过来，我也只能今天才交给你了。 喜欢这里，以后有机会你就常来。” “这就是宏兴会馆的金卡吗？我听说会馆的名额可是紧张的很，别说金卡，就是银卡都一卡难求，王总直接就给我一张金卡，够意思啊。” 贺嘉一竖了颗大拇指，接过金卡翻看了两眼，然后笑呵呵的收了起来：“谢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常来。” 说完顿了顿，贺嘉一看了眼王流，收敛起笑容道：“今天过来，除了到王总你这儿看看，其实还有件事，王总你跟德隆有过节吗？” “德隆？”王流微微蹙眉：“是唐万新开的那家德隆吗？” 贺嘉一点点头：“对。” “我跟他都不认识，商业上也没有什么往来，能有什么过节？”王流疑惑的看着贺嘉一：“你怎么这么问？” “没有吗？” 贺嘉一咂了咂嘴：“那你可小心点，昨天来之前我刚听到点消息，最近有人在从券商公司借出天盛的股票卖空，而且还借到了我这里，这个人我帮你查了下，就是德隆旗下一家关联企业的负责人——李强。” 港股允许做空，但是不允许裸做空，想要做空某支股票，得从券商借出相应的股票才行。 而这就导致了做空很难完全保密，就像这次，借股票借到了高盛，而贺嘉一正好跟王流相交不浅，天盛旗下还没上市的那些业务，他可还等着到时候继续做天盛的承销商呢，贺嘉一也乐于卖王流一个人情。 所以德隆那边刚准备做空天盛，转眼就被贺嘉一给卖了。 王流瞬间眼皮一跳，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德隆在做空天盛？ 为什么？ 难道是他投资了汇源，给朱新礼提供了资金，导致他对赌失败，对他怀恨在心，所以通过做空天盛来报复他来了？ 可就这么点事，也不至于让他这么气愤吧？ 能做出那么大一个企业，就这么点度量？ 而且，不是说德隆眼下正资金紧张吗，自顾都不暇，居然还来招惹他，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王流属实有点没想通，狐疑的看向贺嘉一道：“你确定你没搞错吗？” “他都借到我这里了，我还能搞错吗？” 贺嘉一无奈一笑道：“你如果怕搞错，自己可以再查查，就算不是德隆，也肯定是别人，做空这事是不可能有假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消息我是提前给你带到了，你自己早做准备。” 王流点点头：“我知道了，不管是谁在做空天盛，这次我都谢谢了。” 贺嘉一心满意足的笑道：“带句话的事，不用客气，王总如果有事可以先去忙，不用管我，我自己在这待会儿就行。” 王流知道他这是特意在给他留出时间，好让他去安排人做调查，不过做空也需要时间，听贺嘉一刚才的意思，眼下明显才刚开始做空，还不至于这么着急。 他笑了笑道：“没事，你难得来一趟，我得招待好你才行，马上到饭点儿了，想吃点什么？我这八大菜系、中西餐都有，随便你点。” 该说的他都说了，见王流不在意，贺嘉一也没再多说，哈哈一笑道：“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了。” …… 饭后。 刚才没去安排人调查，知道这会儿王流该准备去了，贺嘉一识趣的没多待，随便找了个借口告辞走了。 王流把人送到门口，目送他走出院门的一瞬间，转身便掏出手机，打给了黎向涛。 “王总，怎么了？”黎向涛上来直接问道。 “去查一查德隆有没有一个叫李强的，他最近有没有在港股做空天盛。”王流直接吩咐道。 “做空天盛？” 黎向涛瞬间提高了一个音调：“他干嘛要做空我们？德隆？我们跟他也没什么仇啊？王总，你是收到什么消息了吗？不会弄错了吧？” 我哪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做空我，我也正想知道呢……王流撇撇嘴：“做空公司的消息不会假，这是贺嘉一刚跟我说的，但是是不是德隆暂时还不好说，所以才要你去查。” “行，我现在就去安排。” 事关公司安危，黎向涛丝毫没迟疑，一口答应下来。 动作也很快，身为国内第一庄，德隆旗下各大高管的名单很好查，黎向涛很快就查到了结果，然后第一时间汇报给了王流： “王总，查到了，德隆是有一个叫李强的，任职副总裁，早年就加入了德隆，一直主管金融部门的工作。 德隆这些年的一系列投资和收购，都由他在主导，算是德隆金融部门的头号人物。 最近有没有在做空公司我还没有查到，暂时不能肯定，但是我查到，前两天他刚去了趟香港，如果真的有人在做空公司，那他最有可能。” 还真的有吗？ 副总裁、主管金融部门、还是头号人物，最近又刚去过香港，这么多巧合叠加下来，要说不是他在做空天盛，王流都有点不信了。 看来贺嘉一没有骗他，还真的是德隆在做空天盛。 至于原因，王流已经懒的去知道了，既然敢来主动招惹他，那就该做好被他报复回去的准备。 王流微微眯了眯眼，冷声道：“知道了，再去调查一下德隆，所有资料我都要，尤其资金方面，尽快查好交给我。” “明白。”黎向涛沉声应下。 . 第513章 破绽太多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王流虽然没有读过兵法，但是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想要反击德隆，得先了解清楚它的情况才行。 黎向涛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丝毫没懈怠，立刻安排人展开了调查，结果出炉之后，直接飞来京城向王流当面汇报。 燕西别墅。 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黎向涛，王流倒了杯水，招呼道：“坐，先喝口水，喘口气，这么着急赶过来，德隆的情况都查到了？” “基本摸清了，德隆旗下目前共有合金投资、新疆屯河、湘火炬等六家上市公司，通过投资并购，直接控股或参股的企业高达两百多家，涉及机电、食品、建材、农业、旅游、娱乐、金融等七大行业。 粗略统计，各项产业累计市值接近1200亿。 这是详细资料，王总您看看。” 黎向涛入了座，边说边掏出一摞资料，递给了王流。 六家上市公司、两百多家产业、1200亿市值……这还真是个庞然大物啊。 王流听的都有点暗暗咂舌，当初刚来京城时，听范朝飞介绍的时候德隆才几百亿的市值，这才多久？又膨胀了这么大一圈，发展的够快的啊。 王流边感慨，边接过资料认真看了起来。 黎向涛喝了口水，接着道：“另外，王总你说的资金方面的情况，我也安排人着重查了查，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吓一跳。 德隆旗下光是控股的金融机构就有德恒证券、中富证券、金新信托等14家，这两年还把触手延申向了城市商业银行，光我查到的，德隆这两年就已经接连拿下昆明、株洲、长沙等地数家城市银行。 为了方便管理，德隆还在原金融部门的基础上，组建了一家上海友联管理公司，专门用来管理这些金融机构，唐万新亲自担任总裁，李强任副总裁。 这些机构这几年通过高息、保底等高收益理财项目，少说也吸收了几百亿资金，钱大部分都供给了德隆。 德隆这些年能发展的这么快，到处砸钱收购公司，就靠这些机构在给它吸血支撑。 不过借来的钱，总是要还的，但是钱一部分被德隆拿去收购了公司，多元化发展，大搞产业整合，暂时看不到回报。 另一部分钱被投进了股市炒股，这两年股市行情一直不好，资金也被套牢。 一方面债务快到期，另一方面钱又收不回来，导致德隆眼下财务压力巨大。” 难怪发展的那么快，砸钱投下那么多公司，感情是有这么多金融机构在帮你吸血，提供资金支撑啊。 可一下子把摊子铺这么大，迈这么大的步子，就不怕扯到裆吗？ 原来王流还挺重视，觉的德隆好歹是家民企巨头，他想反击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但是现在听黎向涛介绍完情况，心里顿时就松了口气，德隆规模大归大，但是破绽太多了，尤其资金方面，简直千疮百孔。 他都不需要去想，几条方案就迅速在脑海里成型，又仔细盘算了一下，王流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看向黎向涛道： “天盛这几个月，业绩怎么样？只说游戏和电商业务就行。” “还不错，游戏业务经过这半年多来的增长，增值业务这块的利润已经上来了，光这一项就几乎跟之前收费时的盈利水平持平。 另外周边这块的效果也开始显现了出来，服装、手办，还有围绕游戏设计的一些钥匙链之类的小商品，销售情况很不错，加起来也贡献了一大笔利润，接近增值业务的一半了。 电商业务也在平稳增长，预计第三季度的财报，至少能保持40%以上的增长。” 黎向涛说着心里一动，看着王流试探道：“您问这个是想？” “40%吗？” 王流笑了笑：“还不错，这么好的消息，光咱们知道怎么行？得跟股民和各位投资人也分享一下。 正好第三季度马上就要过完了，你回去安排一下，等三季度过完就把财报公布出来，让大家也开心一下。” 德隆不是想做空他吗？等财报公布，看它还怎么做空。 果然如他所想，黎向涛眼睛一亮，当即道：“好，我一定安排妥当，到时候给大家一个惊喜，不过有些人会开心，但是有些人恐怕就开心不起来了。” “那不正好了？” 王流眯了眯眼：“就是要让他开心不起来，另外，这些资料待会儿给潘效文送过去一份，告诉他，让他把德隆这些敛财手段，以及资金紧张的情况都给我爆出来。 然后你安排QQ、搜索、贴吧跟上，把铭越爆出来的消息，给我同步传播开。” 就德隆的资金状况，一旦消息爆出来，引起股民恐慌，纷纷抛售起股票，德隆撑了这么久的股价，恐怕直接就会崩盘，到时候都不用他再去动手，德隆自己就会轰然倒塌。 情况黎向涛也能想的到，没有多问，直接点头答应下来：“明白，我会安排好的。” 有这两剂猛药，基本就够要德隆的命了，不过也不排除唐万新再从哪弄来一笔资金，强行挽回局势，稳妥起见，王流又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王总？稀客啊，怎么有功夫打给我了？”电话里传来韩立凯略显惊讶的声音。 “有点事想找立凯你帮忙，晚上有时间吗？出来一起喝一杯？”王流笑着邀请道。 上次开业时江成宇介绍过，韩立凯家在金融系统能量不浅，如果能让他出手帮忙，堵死唐万新从银行融资的路，甚至发动德隆贷过款的银行，一起向德隆施压催还贷款，给资金本就紧张的德隆，再添上一笔重压，那德隆这次就必死无疑了。 “行啊，王总开了口，就是没时间我也得抽出时间，晚上在哪见？”韩立凯爽快答应下来。 王流道：“会馆吧，自己的地方，说话也放心。” “行，那晚上会馆见。”韩立凯笑着应下，顿了顿又道：“不过就咱们两个也有点无聊，要是方便的话，我再喊上成宇和佑泽吧？王总你看成吗？” 王流笑道：“没问题，也有些天没见了，他俩要是有时间，就让他们一起来。” . 第514章 爆料 宏兴会馆。 韩立凯喊上江成宇和许佑泽，晚上如约找了过来。 王流已经提前备好包厢，招待三人进门，简单寒暄几句之后，韩立凯主动开口相问：“电话里王总说有事找我帮忙？什么事直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帮。” 王流笑了笑，道：“那我就直说了，上次听成宇说，立凯你家在金融系统很有能量？能不能帮我打声招呼，近期如果德隆要从银行贷款的话，帮我卡一卡。 如果有可能，让放给过德隆贷款的银行，一起向德隆催款，那就更好不过了。” 没等韩立凯开口，江成宇先诧异的出声道：“怎么个情况？听王总你这意思，你是要对德隆下手了？它什么地方惹到你了？” “算是吧，不知道他们哪根筋搭错了，无缘无故的，居然莫名其妙去港股做空起了天盛。”王流把情况跟三人讲了一遍。 江成宇哑然失笑：“本来资金就紧张，现在还主动去招惹起了你，唐万新这是嫌自己死的还不够快啊。” 许佑泽咂了咂嘴，道：“会不会就是因为德隆资金紧张，所以唐万新才想去铤而走险？ 天盛这两个月股价涨了不少，前几天看的时候，已经涨到了94，跟财报公布之前相比，涨了百分之一百六七，涨幅很大，这里面肯定有水分。 而唐万新就是看中了这个机会，所以才去做空天盛，想要从天盛身上捞一笔，来缓解公司的资金压力？” 王流点点头，他也想到过这种可能，而且不得不说，唐万新眼光很不错，天盛业绩是还不错，未来前景也很光明，但是就眼下的业绩来说，确实还支撑不起94块这么高的股价。 当初上市时，天盛的发行价可才28块，眼下刚过去大半年，天盛的业绩实际上并没有增长太多，但是股价却已经翻了三倍还多，确实有点脱离实际。 之所以能涨这么高，主要还是因为之前宣布游戏免费时，股价跌的够低。 而财报公布之后，业绩又足够亮眼，反差太大，这才导致市场热情高涨，硬生生堆起来了这么高的股价。 水分是肯定有的，等这波热情过去之后，股价势必会下跌，而唐万新选择这时候做空天盛，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大概率能赌赢。 但是结果偏偏就出了意外，他前脚刚做空，王流后脚就收到了消息，他的计划自然也注定是要落空了，而且还引火烧身。 王流微笑道：“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是我已经做好了应对，他的愿望大概率是难以得逞了。” 说完看了眼韩立凯，王流询问道：“怎么样，这个忙立凯你帮不帮得上？” “打个招呼而已，小事儿，今天有点晚了，等明天我就找人帮你去办。”韩立凯笑着一口答应下来，他也乐于卖王流一个人情。 “谢了，来，我敬你一杯。”王流笑了笑，举杯邀请道。 “都是朋友，客气什么。”韩立凯客气一句，不过还是举起酒杯跟王流碰了一个。 江成宇眨眨眼道：“刚才王总你说你已经做好了应对，唐万新做空天盛的愿望不会得逞，也就是说，天盛的股价会继续上涨，或者至少不会跌了？” “怎么，你的股票还没出手？还想再观望观望？”王流看了看他，笑问道。 江成宇呵呵一笑道：“那倒不是，涨到85的时候，我就已经出掉了一大半，还剩下一小半，本来就打算继续持有长期观望的。 我只是想说，如果唐万新做空没机会的话，我反向去做多，是不是能趁机赚上一笔？” 许佑泽和韩立凯瞬间眼睛一亮，也紧紧看向王流，一脸期待。 你这脑子转的还挺快的嘛……王流心里暗想，淡淡一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都是你自己的想法。” 等三季度财报公布，天盛股价大概率还会再涨，做多确实有机会，不过这话他显然是不可能直接跟他说的，万一被捅出去，一个内幕交易的帽子扣下来，他可吃不消。 江成宇立刻心领神会的一笑：“懂了，等回头我就去做多天盛。” 许佑泽跟着道：“一起吧，正好我也刚套现了一笔股票，正不知道该投哪呢。” 韩立凯一把揽住江成宇肩膀，调侃道：“还有我，以前没看出来，你这脑子有时候还挺灵活的啊。” 江成宇一脸嫌弃的推开他：“一边去，什么叫有时候，我是大部分时候都很灵活好吧？” 韩立凯哈哈一笑：“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 《你不知道的德隆》 《资金链紧张，德隆深陷财务危机》 《上百亿负债，德隆还能撑多久？》 老板下达的指示，潘效文没敢怠慢，接到资料的第一时间，就着手安排起了爆料，抽调了一批精兵强将，认真看过资料之后，一篇篇爆料就接二连三的在铭越网上爆了出来，又经过QQ、贴吧、搜索的全力推广，德隆深陷财务危机的话题迅速便引爆了网络。 德隆总部。 办公室里，唐万新正看着文件，秘书匆匆找了过来，一脸慌乱道：“唐总，出事了，网上突然出现很多爆料，说公司陷入了财务危机，股价快撑不住了，公司随时可能破产，各种消息越传越广，现在恐怕已经人尽皆知了。” 唐万新瞬间脸色一沉：“谁爆的料，哪传出来的谣言？” “我查了查，基本都是铭越网放出来的消息，具体情况您自己去看吧。” 唐万新立刻看向电脑，找到铭越网，都不用他去找，首页就是一排关于他们公司的爆料，他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心里的第一反应是，他做空天盛的事被王流知道了。 如果他没记错，铭越网也是王流的产业，现在突然集中爆公司的黑料，明摆着是冲他来的，这要没有王流的授意，打死他都不信。 而能让王流直接出手来对付他的，最可能的就是他做空天盛的事被他知道了。 第二反应是：“李强在公司吗？让他立刻过来一趟。” . 第515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唐总，您找我？”李强推门而入，看着办公桌后一脸阴沉的唐万新，恭声问道。 唐万新吸了口气，脸色缓和的点点头：“网上爆出来的新闻，你都看到了吧？” 李强摇摇头，道：“刚才在忙，没顾得上，不过路上李秘书都跟我说了，大概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唐万新沉声道：“这么多言论集中爆发，肯定会有不少人受到影响，刚才看了下大盘，已经有人开始抛售公司股票了，这个势头必须遏制住，不然引起恐慌，所有人一起抛售，后果不堪设想。” 唐万新说着看了眼李强：“让你做空天盛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李强道：“已经按您吩咐建好仓，现在就等天盛股价下跌了。” “没时间等了，公司股价已经开始下跌，接下来必定还会遭受更大冲击，必须尽快护盘，公司大部分资金都拿去做空天盛了，必须尽快看到成效，抽调资金回来护盘，等不了天盛股价自己下跌了。 你去联系几家财经媒体，爆一下天盛的黑料，放些利空的消息，天盛股价不跌，那我们就制造点消息，让它下跌。”唐万新眯了眯眼，沉声吩咐道。 王流可以利用爆料来对付他，那他也可以用他的办法，来反击天盛，替自己化解这次危机。 李强点头应道：“明白了，待会儿我就去办。” “另外，现在还不知道冲击究竟会有多大，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抛售的人太多，就算做空成功，赚到了钱，这点钱估计也顶不住，得继续筹钱。 你回去之后给友联下属的各个金融机构下达一份指示，让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全力开始吸收资金，以备公司需要。” 唐万新接着吩咐道：“还有，安排人去发份公告，澄清一下网上的爆料，要求铭越网停止造谣，不然就动用法律手段来维护公司声誉。” 光筹措资金护盘还不够，还得辟一下谣，不然这么多爆料出来，他们连反驳都不反驳一下，被人当成是默认了，后果更严重。 虽然他很清楚，铭越爆出来的消息都是真的，不是谣言，但是该辟还得辟，姿态一定要有。 “是。”李强一口答应下来。 …… 《上市半年，股价翻了三倍多，天盛的业绩真的能支撑起这么高的股价？》 《无理性投资的最后，一定是一地鸡毛》 《客观分析一下，天盛的股价到底合理不合理》 按照唐万新吩咐，李强很快就联系好媒体，一篇篇关于天盛的报道迅速抛了出来，核心内容基本大同小异，都是在说天盛股价虚高，有水分，一定会跌，暗示股民尽快出手离场，避免损失。 王流也看到了新闻，差点没哑然失笑，不用猜他都能想到，这些新闻一定是唐万新安排人放出来的，这是想用他对付德隆的办法来反对付他，引导股民抛售天盛的股票，让天盛股价下跌，然后他好坐等做空成功啊。 正想着，黎向涛忽然打来了电话，王流笑了笑，不用问他也知道黎向涛忽然打来是因为什么，随手接通，直接道： “不用说了，新闻我都看到了，公司股价现在怎么样？” “不太好，受新闻影响，已经有人抛售起了公司股票，股价已经出现下跌。”黎向涛回道。 王流点点头，没有意外，公司股价确实有水分，这一点很多人都能看的出来，之前一直没跌，只是没人点破，都在等着股价继续走高，他们好赚的更多呢。 现在新闻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股价上升无望，这些人自然会第一时间出逃，再加上信了新闻跟着开始抛售的股民，股价下跌很正常。 “第三季度已经过完，让你做的财报做的怎么样了？” 黎向涛道：“已经安排人在做了，不过审计也需要些时间，等财报做好，估计还得再等几天。” “没事，等几天就等几天吧，也不着急，这几天你先安排公司回购一下股票，把股价撑住，绝对不能大幅下跌。”王流叮嘱道。 “明白。”黎向涛沉声应下，顿了顿又道：“另外，德隆发了份公告，斥责铭越网发的关于他们的新闻都是造谣，他们的资金情况很健康，要求铭越立刻停止造谣，否则就要上法院起诉铭越。 刚才潘效文已经把电话打到我这了，问我该怎么做，王总您看呢？” 德隆还好意思说铭越在造谣？我看它才是在造谣。 王流乐道：“别搭理它，是不是造谣，他们心里最清楚，告诉潘效文，让他接着给我爆。” 黎向涛笑道：“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德隆的股价现在怎么样了？”王流又问道。 黎向涛乐道：“比我们还不好，德隆控股的六家上市公司，都出现了不同幅度的下跌，其中合金、屯河和湘火炬三家公司的跌幅最大。 不过德隆反应很快，股价刚下跌就开始砸钱护盘，及时稳住了股价，现在下跌趋势基本已经止住了。” 这就止住了吗？ 王流咂了咂嘴，他还以为德隆资金已经见底，等新闻爆出来，只要有人带头抛售，德隆股价就会直接崩盘呢，现在看来还是小看了德隆。 想想也对，好歹也是市值上千亿的巨头，要是这么容易就推倒，它也不可能撑到现在了。 想要推倒德隆，光靠散户抛售是行不通了，得再来点狠的才行。 王流沉吟一瞬，道：“你去调查一下，看看都有哪些机构投资了德隆的股票，跟他们接触接触，试试看能不能说服几个，让它们带头抛售一下德隆的股票。” 机构才是炒股的主力，只要能说服一个带头抛售，就能引起连锁反应，到时候他就不信德隆还能把股价稳得住。 “说服投资了德隆的机构吗？行，我知道了，回头我就去办。”黎向涛一口应下。 挂断电话，没多久潘效文又打了过来，王流疑惑的接通道：“怎么了？” “有点事跟您汇报，关于德隆的。” “德隆？公告的事吗？我不是让向涛转告你，让你不用管它吗？他还没有把话给你带到？”王流皱眉道。 第516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带到了，不是公告的事，我是想跟您说，刚才有人给公司打来电话，说德隆欠了他七千万，他要债要了半年，德隆一直拖着不还。 最近看到公司在爆料德隆，就给我们打来了电话，想让我们曝光它，给德隆施压，替自己讨回债。”潘效文回道。 “这是好事啊。” 王流瞬间眼睛一亮，爆料再多，都没有一个真实的例子来的更有说服力。 而且以德隆的债务规模，这绝对不是个例，如果能通过这次曝光，带动更多人一起站出来曝光，怎么着也够德隆喝一壶了。 王流果断道：“去核实一下，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就帮他把这件事爆出来，另外可以再搜集一下这方面的素材，以后多多展开报道。” 潘效文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打过来问问您的意思，既然您没意见，那我就这么做了。” …… 敢打电话来主动要求爆料，自然是有真凭实据，潘效文经过核实，确定爆料人说的都是真的之后，立刻便安排人着手开始爆料，一篇文章很快炮制出炉，为了增加说服力，还稍微夸大了一点事实。 《走投无路的债权人：不还钱我就死在德隆！》 不得不说，想要引起共情，还是得往惨了说才行，沾上一个‘死’字，文章迅速便引起了无数关注。 德隆义正言辞发完公告才稍微压下去一点的舆论，瞬间又开始反弹，连带着刚稳住的股价，也再次开始下跌。 德隆总部。 办公室里，唐万新看着进门的李强，丢过去一张报纸，黑着脸道：“这个人是公司的债主吗？” 李强捡起报纸看了眼，微微皱眉道：“亚星客车……好像是，我记得它是金新信托招揽进来的委托理财投资客户，合同前几个月就到期了，他们董事长还来公司找过我们要钱，只是咱们资金紧张，暂时没给他，没想到他直接去找媒体曝光了。” “何止是曝光，还要寻死腻活呢。” 唐万新黑着脸冷笑一声：“这件事现在已经闹大了，有他站出来曝光，外界现在很多人都相信公司资金链紧张了，刚刚稳住的股价也再次出现下跌，必须尽快把这件事解决，把影响遏制住，公司账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李强凝重道：“之前为了稳住股价，砸了不少钱护盘，账上现在已经没多少钱了，这七千万肯定不够还。” 唐万新皱眉道：“德恒证券、金新信托那边呢？不是让你通知他们全力开始吸收资金吗？吸收的怎么样了？” 李强摇摇头道：“不太理想，一来时间太短，二来这些年吸收了不少钱，大多都没还上，公司信誉受了些影响，吸收资金难了很多，德恒、金新那边全部加起来，到现在也才吸收了不到一个亿。” “够还上这七千万就行，给这个人打电话，让他过来拿钱，然后让他配合公司消除一下影响。”唐万新沉声道。 李强迟疑道：“还他的钱倒是够了，但是如果还了他，其他人再找过来呢？” 唐万新瞬间一阵头疼，公司的债务他再清楚不过，现在爆出来的这个不过是冰山一角，更多的还在后面呢，如果让其他人看到这样做能要回钱，后面肯定会有更多人效仿，那才有的他头疼。 但是如果不这样做，放任影响扩大，眼前这关他恐怕都挺不过去，更别说以后了。 唐万新咬牙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眼前这关挺过去再说，剩下的钱全部拿去护盘，务必把股价稳住。” “光靠这点钱，恐怕不太够啊，而且钱都拿去护盘了，公司还怎么运转？”李强苦笑一声，犹豫一下道：“要不把做空天盛那笔钱抽调回来吧？” 唐万新皱眉道：“天盛股价下跌了吗？” 李强道：“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联系了几家媒体，放出了一些利空消息，天盛股价下跌倒是下跌了，但是天盛随后就展开了回购，把抛出来的股票全部接盘了，撑住了股价，导致股价只是下跌了一点。 不过至少我们没亏钱，现在清仓的话，还可以全身而退，您看我们要清仓吗？” 当初决定做空天盛时，他想的可是既帮自己出口气，同时再从天盛身上捞一笔，帮助公司缓解一下压力，现在两个目的一个都没达到，光全身而退怎么行？ 唐万新心里很不情愿，咬牙道：“再等等，做都做空了，不赚点钱回来，费这么一圈事干嘛？” 李强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接通说了两句，脸上瞬间大惊失色。 唐万新心里一跳，猛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皱眉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强放下手机，看着唐万新沉声道：“天盛刚刚发布了第三季度财报，业绩再次大幅增长了46，表现依旧亮眼，市场信心大增，股价也再次开始大涨了。 咱们做空是彻底没机会了，现在撤或许还能挽回点损失，唐总，必须得尽快下决断了，晚了怕是清仓都来不及。” 还真他么是个坏消息……唐万新瞬间脸色一白，心里暗骂一句，然后果断道：“撤，现在就撤。” 李强当即拿起手机，开始吩咐起来。 唐万新默默看着，心里简直郁闷透顶，原本还想借做空来报复一下王流，替自己出口气，再顺带着捞一笔，帮助公司缓解一下压力，现在两个目的一个没达成不说，他还得再贴进去一笔。 就算现在撤退及时，他肯定也得亏不少了，这次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正郁闷的想着，他突然又心里一动，看着打完电话的李强，眼神微微闪烁道：“你刚才说，天盛公布完三季度财报，业绩亮眼，所以股价大涨了？” 李强一愣：“对啊，怎么了？” 唐万新笑道：“或许，我们也可以借鉴一下啊，三季度过完，我们也该公布财报了，如果业绩亮眼，给市场放出信心，没准儿我们连护盘都不用了。” 李强皱眉道：“可是咱们三季度业绩不是很理想啊，这个办法恐怕……” 唐万新打断道：“稍微操作一下不就好了，理想不理想的，还不都在我们？” 李强张了张嘴：“您的意思是……” 唐万新郑重点头：“没错，就这么去办吧。” 第517章 财务造假 “王总，刚刚得到的消息，《香火》成功入围了东京国际电影节，还获得了最佳影片奖提名。”于睿突然打来电话，兴奋的告诉了王流这个消息。 王流眨眨眼，欣喜之余还有点惊讶，之前《香火》票房扑街，他自觉以《香火》的质量，不应该只有这个成绩，所以让于睿把电影送去电影节碰碰运气，结果没想到，还真入围了。 “不错，有机会获奖吗？” “不好说，能获得提名，肯定有机会获奖，但是获得提名的不止咱们这一部，也有可能获不了，不过就算获不了奖，能拿到提名也算是一种成功了。”于睿乐观道。 也是，宁浩一个新人，初出茅庐就能获得电影节最佳影片提名，也算是一种荣誉了。 王流点点头，笑道：“能入围东京电影节，就能入围其它电影节，不用把希望都放在这一次机会上，就算这次获不了奖，也还可以去其它电影节碰碰运气。 你再去了解一下，看看国内国际上还有哪些电影节，把《香火》挨个送过去碰碰运气，参加的电影节多了，总能拿到个奖。” 于睿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都打听好了，再过些天香港还要举办一场国际电影节，柏林、慕尼黑、马尼拉、温哥华随后也都有电影节要举办，到时候把《香火》挨个送过去，总有机会拿上一两个奖。 您要没意见，那我就这么去办了。” “去吧。”王流随口答应，挂断了电话。 还没喘口气，黎向涛又忽然找了过来，王流疑惑道：“怎么了？” 黎向涛道：“德隆上午公布了第三季度财报，您看到消息了吗？” 王流眉毛一挑，看着黎向涛道：“还没有，他们业绩怎么样？” “财报上显示的还不错，德隆控股的六家上市公司，三季度共实现73亿营收，净利润大幅增加，还宣称这是他们历史上经营最好的时刻，没有逾期欠款，银行可支配现金超11亿元，公司资金充裕。 不过我仔细看了一下财报，觉的他们的说法很可疑。” 黎向涛沉声道：“就拿屯河公司来举例，财报上公布的是前三季度共实现059亿元净利润，但是同时分析一下现金流量表就可以发现，报表上显示的前三季度固定资产折旧为062亿，但是到了利润表里却降到了只剩013亿，回吐了049亿，光回吐的这部分，就给屯河贡献了049亿利润。 由此可见，这份财报的真实性绝对存疑。 还有，德隆说他们资金充裕，银行可支配现金超11亿，但是替他们出具存单的是株洲市商业银行和昆明市商业银行，这两家银行之前都已经被德隆入股。 所以，它们替德隆出具的存单，真实性也有待商榷。” 王流看着他，眉头微皱道：“你是说，德隆公布的这份财报……造假了？” 黎向涛凝重的点点头：“绝对有这种可能。” 王流咂了咂嘴，这时候公布财报，还造假，是想借此打消外界对德隆财务危机的质疑，进而稳住股价，缓解公司的压力吗？ 想法挺好，可这手法也太粗糙了吧？这不是主动往他手里送把柄吗？这一点要是实锤了，可绝对够给德隆致命一击了。 王流果断道：“你去找家审计公司，好好核实一下，看看它公布的这份财报，到底有没有造假，如果有，把所有造假的地方，都给我列出来，到时候好好送给德隆一个惊喜。” 黎向涛点头道：“行，待会儿我就去办。” “让你去跟投资了德隆的机构接触的事，办的怎么样了？”王流转过话题，又问道。 “已经接触了几家，其中有一家已经被我成功说动，愿意抛售他们持有的合金公司的股票，需要我跟他联系一下，让他现在就开始抛售吗？”黎向涛看了看王流，询问道。 “不用。” 王流摇摇头，笑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现在抛售，能起到什么效果还不好说，但是等审计结果出来，德隆财报造假实锤了，到时候两件事一起发难，那才能把效果最大化。 你去跟他沟通一下，让他先别急，等等听我们消息再抛售。” “懂了，我一定跟他沟通好。”黎向涛笑着一口应下，顿了顿又道：“另外还有件事，来之前刚看到的消息，新浪也公布了第三季度财报。 三季度总营收3066万美元，比上季度增长了18，但是对比上季度的增幅，又下跌了25。 上季度业绩表现太亮眼，市场本来对这一季度新浪的业绩也抱有很高期待的，但是却只增长了18，远低于预期。 结果就是，业绩虽然还保持了增长，但是新浪的股价不仅没涨，反而还下跌了，估计这会儿汪延有的郁闷了，要不我们再想点什么办法，给他添点堵吧？” 王流也乐了，业绩增长明明是好事，但是上季度调子起的抬高，把市场胃口也给提起来了，结果这季度只是涨幅没达到预期，股价就不涨反跌，这也太倒霉了。 不过能看到汪延倒霉，他倒也喜闻乐见，幸灾乐祸一笑，道：“你自己看着去办吧。” “得，那我就自由发挥了。”黎向涛笑着一口答应下来。 …… 新浪总部。 跟黎向涛想的一样，汪延确实正坐在办公室里一脸郁闷，二季度业绩太亮眼，三季度业绩增长本来就有压力，天盛又突然进军无线业务，公司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高增长点，又遭到了天盛的强力竞争。 为了把业绩做好看点，他这短时间可是没少想办法，花了无数精力和心血，好不容易才把业绩做到正增长，而且有一说一，18的涨幅也不算低了，结果只是因为没有达到市场预期，股价就不涨反跌，凭什么啊？ 更要命的事，股东们想等股价上涨之后套现退出的愿望，也随着现在股价下跌落了空，原本就对他不满的股东，现在一定会新账老账跟他一起算。 他都不用想就能预见到，接下来会有什么再等待着他。 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看了眼号码，汪延瞬间眼皮一跳，果然来了。 第518章 揭发 “段总，你找我有事？”汪延心里暗骂倒霉，但还是不得不接通，明知故问道。 电话那头嗯了一声，淡淡道：“财报我都看到了，我对这份结果很不满意，刚才我已经跟股东会几位股东商量过，现在给你转达一下我们的一致决议，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到年底前，必须把公司股价提上来，不然你就引咎辞职吧。” 这是给我下最后通牒了啊……汪延心里凛然，不过这些也在他预料之中，套现愿望再次落空的股东们，有这些反应很正常。 只是，之前为了做出业绩，能想的办法他都已经想过了，现在还能再想什么办法，来把股价提上来？ 汪延头疼道：“我会尽力，但是这也不是说做到就能做到的，现在已经十月，离年底也没多长时间了，年底前就把股价提上来，时间太紧迫了，难度不小，能不能把时间延长点？” “这是你的事，我只需要看到结果，能给你这个机会已经是我们给你的最后耐心，时间不会延长，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没再给汪延说话的机会，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汪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里一阵恼怒，你说的轻巧，但是该怎么做？来你做一个让我看看？ 暗骂一阵，汪延又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恼怒归恼怒，但是股东会发了话，就是再难他也得照做啊，可…… 他该怎么做？ …… “王总，结果出来了，现在可以确定，德隆公布的那份财报，确实造假了。” 按照王流吩咐，黎向涛当天就找了家审计公司核实，结果出来的第一时间，就给王流打来电话汇报道。 王流脸上一喜，虽然他已经大概率能确定财报有问题，但是真实锤了，他还是不免松了口气，追问道： “造假的地方都整理好了吗？” 黎向涛道：“整理好了，要现在就公布吗？” 王流沉声道：“公布吧，把结果交给潘效文，还让他来爆料，另外再通知一下你联系到的那家机构，等消息一公布，让他立刻展开抛售。” 黎向涛哈哈一笑：“就等这一天了，我现在就去安排。” …… 《六问德隆，你的财报是真的吗？》 《多处疑点被揭发，德隆财报真实性存疑》 《实锤了！德隆财报多处造假》 连续爆料多天，潘效文对此已经无比顺手，接到结果的第一时间，就安排人开始着手爆料，一篇篇新闻迅速出炉。 被连续爆料多天，德隆本就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现在财务造假的事又被揭发，妥妥的又是一个大新闻，而且话题还敏感，铭越网爆出来的第一时间，各大媒体也迅速展开了跟进报道。 各种新闻铺天盖地爆了出来，消息迅速引爆了全国。 黎向涛联系好的那家机构，本来只是想借抛售跟天盛搭上关系，以后好有机会能跟天盛展开合作，搭上天盛这趟车沾沾光。 现在看到新闻，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怕自己抛得不够快，没有半分迟疑，立刻就把手里持有的合金公司的股票，全部抛了出去。 其它股民本就受到了新闻影响，又见机构都带头开始抛售，迅速引起恐慌，纷纷加入了抛售行列，合金公司股价迅速大跌。 德隆总部。 办公室里，唐万新正看着文件，李强着急忙慌找了过来，焦急的汇报道：“唐总，出大事了，咱们财务造假的事被铭越网发现爆了出来，各大媒体现在都在跟进报道，消息已经爆炸了。” 唐万新瞬间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强苦涩道：“咱们财务造假的是被铭越网发现爆了出来，各大媒体都在跟进报道，现在消息已经爆炸了。 而且刚刚接到消息，健桥证券把持有的合金公司的股票全部抛了出来，引发股民恐慌，纷纷跟着开始抛售，合金公司的股价已经近乎跌停。 唐总，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又是铭越！ 又是王流！ 他们是盯上他不放了吗？ 唐万新咬牙切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愤之余心里又有点懊恼，之前造假财务的时候，他还想着能借此稳定一下股价，现在可好，股价不仅没稳定，反而还成了催命符。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有点后悔去招惹王流了。 但是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挺过这关。 唐万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果断道：“去通知董事局，立刻到会议室里，准备开会。” “我这就去。”李强一口应下，匆匆转身出了门。 五分钟后。 会议室里。 董事会众人全部到齐，都听说了消息，知道唐万新突然让他们过来是要干嘛，表情全部一脸凝重，没等唐万新过来，就已经开始焦急的讨论起来。 有商量解决办法的，还有叫苦不迭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会议室里一片嘈杂。 突然，唐万新沉着脸走了进来，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看着他走到座位前，扫了一眼众人，沉声开口道： “看样子消息你们都知道了，现在情况紧急，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让你们过来就是一起商量下，现在这关我们要怎么过？都有什么办法，一起说一下吧。” “现在的局面都是铭越爆的公司财务造假的消息给导致的，想解决，我们必须得辟谣，这一点咬死了不能任。” “他们既然敢爆出来，写的几点也都有理有据，肯定是做过调查的，这是我们不认就能否认的吗？有这精力，我看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把影响给降到最低吧。 刚才合金公司的股价已经跌停了，屯河、湘火炬这五家也都出现了大幅下跌，这还只是刚开始，如果不及时应对好，明天开始还有的下跌呢。” “你说的容易，可怎么应对？护盘吗？公司锅都快揭不开了，拿什么去护盘？公司能落到今天的局面，就是一直砸钱去护盘给拖垮的。 叫我看，反正公司现在也没钱继续去护盘了，不如干脆趁这次机会，咱们也放盘出逃吧。 壮士断腕甩掉这个包袱，说不定公司还有救。” 第519章 自救 “放盘出逃？你知道公司这些年砸进去多少钱吗？现在放盘，这么多钱可就全没了，这些损失你来承担吗？” 周围立刻有人反驳。 唐万新也头疼的皱了皱眉，他当然也知道，就现在这种情况，如果继续护盘，压力无疑会非常巨大，如果有可能，他也想放盘出逃，甩掉这个包袱。 可问题是，这些年为了坐庄牟利，他们已经在这几支股票上砸进去太多钱了。 股价倒也确实都涨了不少，尤其湘火炬、屯河和合金投资这三家他们控股最早的老三股，这些年股价全部翻了二十多倍，他们确实实现了巨幅盈利。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套现，股票就被套牢了，这些盈利都只是账面财富。 现在几家公司本来就正在遭到抛售，股价遭遇重挫，他们要也放盘出逃，几家公司的股价恐怕会直接崩盘，他们砸了那么多钱才积累到的账面财富，也会跟着化作乌有，这些年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代价太大了。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走这一步的。 哪怕还有一点机会，他都想再去争取争取。 看着吵作一团的众人，唐万新敲敲桌子，呵斥道：“别吵了，我让你们来是想办法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都给我说点有用的。”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李强沉声道：“为了这几支股票，我们已经付出太多代价了，就算护盘压力很大，我们也得尽力去尝试一下。” “说是这样说，可怎么护盘？现在那么多人在抛售股票，就凭公司剩那点钱，咱们护的住吗？”周围有人小声嘟囔。 唐万新瞬间怒目而视，那人立刻缩了缩脖子，闭上嘴不敢多说了。 李强接着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光靠公司的资金，肯定接不住抛售的那么多股票，但是如果把公司所有员工都发动起来，加入买盘行列，一起来护盘，这样或许还有可能能护的住。 合金、屯河、湘火炬这几家公司的流通股大部分都在我们手里，外界持有的数量其实不算多，而公司旗下控股的所有产业加起来，一共有四万多员工，每个人只要买上一点，就够我们撑过这一关了。” 唐万新眼睛一亮，果断道：“不错，是个办法，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而是大家所有人的公司，眼下遇到困难，也是该发动起所有人一起展开自救了。 主意是你想出来的，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待会儿散会之后就立刻去发动所有员工，一起加入护盘行列，上不封顶，下……部门总监每人最少要买一万股，经理每人买五千股，普通员工每人买一千股。 告诉所有人，这一点要计入年终考核，办到的有奖，办不到的要严厉处罚。 我是老板，我先表个态，我个人自掏腰包，买入五十万股。” 说完唐万新默默扫了一眼众人。 众人心头一凛，知道这是在让他们表态了，心里暗暗叫苦，部门总监都至少要买一万股了，他们这些董事会成员，肯定得买更多。 而公司控股的六家上市公司，眼下股价最低的也要十几块，这要几万股买下来，少说也得几十万，就是他们也很肉疼。 但是老板发了话，就是肉疼他们也得买啊，众人硬着头皮，纷纷表了态。 “我买十万股。” “我也买十万。” “我买八万股。” 唐万新脸色舒缓，淡淡道：“出来工作是为了挣钱，现在让各位贴钱去买股票，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 但是公司现在的处境大家也都知道，情况很危急，我们必须齐心协力才有可能挺过这次难关。 各位跟了我也有些年了，我的为人大家也都知道，我把话放在这里，只要公司能挺过这一次，以后我绝亏待不了大家。” 众人心下大定，相处这么久，他们对唐万新都很了解，虽然对外坑了不少人，但是对自己人，他向来是很讲义气、重感情的，有他这句话，众人心里就有底了。 “唐总这说的哪的话，公司也是我们大家共同的事业，就是您不说，我们也会努力帮助公司挺过这一关的。” “对，您放心吧，我们一定齐心协力，帮助公司度过难关。” 众人纷纷出声。 唐万新点点头：“那就好，护盘的事就这么定了，下面说一说另一件事。 现在财务造假的事被铭越捅了出来，公司资金链紧张的事怕是捂不住了，得做好最坏打算，万一公司以及各个金融机构的债权人，听到消息之后集体到公司来讨债，出现兑付危机，我们该怎么应对？” 股票遭到抛售确实挺危急，一个应对不好，公司控股的六家上市公司的股价就有可能全线崩盘，他们砸进去的钱，耗费的无数心血也会跟着化作乌有，损失会非常巨大。 但是跟可能出现的兑付危机相比，那就不够看了。 就算六家上市公司的股价全线崩盘，他们也不过是损失一大笔钱，但是要真出现兑付危机，那才是真的要命了。 这些年为了扩张，搞产业整合，他们借了太多债，挪用了太多资金，如果债权人集体找上门来讨债，就是把他卖了都还不起。 而如果还不起，他这些年借助金融机构疯狂敛财、挪用资金的事东窗事发，不止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公司会轰然倒塌，他自己也得进去。 而偏偏这还是很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他必须未雨绸缪，提前想好解决之策。 众人也都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沉思片刻，纷纷开始建言献策。 “钱该还还是得还，不然要是闹出群体事件，那问题就大了。当务之急是得尽快筹措到钱，得跟银行联系一下，再贷笔钱来解决可能会出现的兑付危机。” “公司的债务规模可不小，光靠银行贷款可不够，还得从其它方面再想想办法，我建议跟投资机构接触一下，出让一部分公司股份，引入外部投资，用这笔钱来堵上剩下的缺口。” 第520章 全线崩盘 “也不能所有债都还，不然就是筹措到钱，压力也太大了，对于还没到期的债务，我们要严格按照合同执行，来给公司缓解一下压力。 我建议先全面排查一下公司的资产负债，到底有多少债，哪些需要尽快还，哪些可以暂时拖延，我们要做到心里有数。 另外，公司的产业结构也得梳理一下，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得当机立断，出售掉一部分资产，来缓解公司压力。” 唐万新点点头，公司的各项产业都是费了不小代价才拿下的，出售掉虽然可惜，但是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该壮士断腕的，就得壮士断腕。 唐万新沉声道：“就按说的这些，分头去办吧，公司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就全靠大家了。” …… 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越怕什么，偏偏就越来什么。 德隆财务造假被揭发的第二天，合金投资公司股价继昨日跌停之后，今天刚开盘就再次跌停，而且恐慌情绪加剧，屯河、湘火炬等其它五家公司的股票也遭到大量抛售，纷纷跌停。 德隆控股的六家上市公司的股票，全线崩盘。 而且还不止于此，跟德隆以及由它控股的众多产业有担保关系的友好集团、天山股份、汇通水利等公司也受到牵连，股价同样出现了大幅下跌。 以前是‘股不在优，有德则名，价不在高，有隆则灵’，现在则急转直下，但凡跟德隆沾到边的公司，股价都难逃下跌的厄运，以至于跟德隆有业务往来的公司纷纷发声明，宣布跟德隆划清界限。 原本还打算跟这些公司拼借点钱来应急的唐万新，算盘也直接落了空。 而且更要命的是，股价全线崩盘，更加剧了外界对德隆处境的恐慌，尤其是无数债权人，生怕自己的投资打了水漂，当天下午便从全国各地陆续赶到了德隆总部集体讨债。 唐万新最担心的兑付危机，还是出现了，德隆的危机全面爆发。 尽管他早有预料，还提前就开会商讨出了应对之策，可危机爆发来的实在太快了，他们商讨出的对策，都还没来的及去实施，完全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以至于昨天才商讨出来的应对之策，都还没来的及去做，今天就失去了意义。 办公室里，唐万新站在窗边，看着聚集在公司楼下举着横幅、喊着口号、情绪激动的讨债人群，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 最担心的还是来了，这一关，他还能过的去吗？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李强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默默来到唐万新身旁站定，犹豫一下，还是出声道：“唐总。” 唐万新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无力，强行打起了精神，虽然想挺过这一关难度很大，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就是再难，他也得咬牙挺过去。 侧过头看了眼李强，唐万新淡淡道：“怎么了？” 李强凝重道：“贷款的事我已经跟银行联系过了，但是公司目前的情况不妙，过去和我们合作的几家银行，全部拒绝了我们的贷款申请，而且还……” 唐万新皱眉道：“还什么？” 李强苦涩道：“还要求我们尽快归还欠他们的几笔贷款，不然就去起诉我们，冻结公司的资产。” 唐万新顿时脸一黑，不贷款他可以理解，毕竟公司眼下这情况，确实不太乐观，贷款风险太大，银行也不是慈善机构，不可能冒这么大风险放贷给他。 但是不贷款就算了，还落井下石是什么鬼？ 这要是把资产给他冻结了，他想壮士断腕，出售资产来回笼资金这条路都走不通了。 “你去告诉他们，钱我会还的，但是得按合同来，到期了我会把钱还上，没到期之前，让他们给我耐心等着。” 李强点点头，迟疑一下又道：“另外……发动全体员工一起护盘的事，我已经跟各个部门都说了，但是效果……不太理想。” 唐万新皱眉道：“怎么，他们都不愿意出钱护盘吗？” 李强苦笑道：“如果是之前，或许还可能会，但是现在公司危机全面爆发，将来前途未卜，他们也不太敢再在公司下这么大注了，从昨天宣布完到刚才，我已经收到了几十封辞职信。” 唐万新瞬间气急反笑，能把辞职信交到李强手里的，至少是各个部门的管理层，而这些人他以往可一直待他们不薄的啊。 现在公司的危机才刚爆发，居然直接就辞职了，虽然大难临头各自飞是人之常情，可这未免也有点太现实了吧？ 这还真的是树倒猢狲散啊。 有那么一瞬间，他刚刚才强撑起的精神都有点再次动摇，然后立刻被他强压了下去，深吸口气，沉声道： “不理想就不理想吧，照眼下的情况看，这盘我们是想护也护不住了，趁现在还来的及，也是该做出决断了。” 唐万新看向李强，严肃道：“你去安排一下，等明天一开盘，就把我们持有的老三股的股票全部抛出去，就是拼着损失惨重，也要争取套现回来一笔资金，帮助公司缓解一下压力。” 之前一直不想走这一步，是实在不舍得出现这么大损失，但是现在公司都到了存亡边缘，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李强也明白这一点，没有多说，直接点头应下：“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去忙吧。”唐万新摆摆手。 李强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重新看向窗外，唐万新微微眯了眯眼，股价本来就已经崩盘，他们再放盘出逃，肯定会更加雪上加霜，就算能套到钱，数额恐怕也有限，想还清债务，还远远不够。 银行那条路也走不通，他想筹措资金，看来只能尝试一下出让股份，从外部引入投资了。 心里暗暗做下决定，唐万新直接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了出去。 “喂？”电话那边传来声音。 唐万新立刻脸色一变，笑容满面道：“李总，是我，唐万新，上次你说想入股德隆的事，不知道你现在还感不感兴趣？” 第521章 夺权 宏兴京城分公司，总裁办公室。 宋承志推门而入：“王总，您要的文件。” 王流随手接过，看了眼他略显暗淡的脸色，关切道：“怎么了？看你这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好啊，身体不舒服吗？” 宋承志下意识摸了摸脸：“有吗？我没事，没有不舒服。” 王流点点头：“如果不舒服就上医院去看看，别硬撑。” 宋承志干笑一下，道：“知道，不过我真没事，就是……德隆股价今天全线崩盘了，我以前也买过一点，这次没来的及撤，估计得赔进去了，心情有点不太好。” 王流顿时恍然，以前好像确实听他说过，他买进了一笔德隆的股票。 而德隆眼下的情况他刚才也看到了，虽然这一切都是他在推波助澜，但是能这么快就发展到眼下的局面，也属实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更别说宋承志了，撤退不及遭了殃也正常。 说起来他才是宋承志遭殃的罪魁祸首啊。 王流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关心道：“买的很多吗？德隆的问题都爆出来这么久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撤？” “也没多少，问题是爆出来挺久了，但这几年类似的问题德隆也没少爆，每次都没事，再加上德隆第一庄的信誉一直挺好，我就没太在意，结果没想到这次还真就炸了雷了。”宋承志苦笑道。 能把堵住压到庄家的信誉上，你也是心够大……王流暗暗吐槽，宽慰道：“没多少就好，就当买了个教训，下次注意点。” “也只能这样了。”宋承志叹了口气，又道：“外面还有点事，王总您要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王流摆摆手：“忙去吧。” 宋承志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翻开手里的文件，王流刚准备看，周志雄突然打来了电话，王流心里一动，顺手接通道：“怎么了老周？又找到投资目标了？” 周志雄笑道：“是找了几个，不过都还在调研，暂时不着急投资，今天打过来是有点事跟您汇报。 上次跟您说的橡果想收购背背佳，尝试自己掌握品牌的事有结果了，杨东杰跟背背佳方面已经谈妥，由橡果出资15亿，全资收购背背佳品牌，合同已经签了。” “还挺快嘛。”王流笑了笑，上次周志雄跟他说完到现在才一个多月，收购就敲定了下来，动作属实不算慢了。 周志雄笑道：“听杨东杰说，主要还是背背佳老板投资失败，欠了好几千万外债，急等着钱用，所以收购顺利了不少。” 王流点点头，问道：“杨东杰跟你要投资了吗？” 周志雄道：“要了，六千万，橡果这一年多发展的不错，估值涨了不少，所以拿的股份少了点，六千万只拿到三百多万股，633股份。” 上次投了1500万美元，拿了1700多万股，20股份，这次六千万只拿到633股份，三百多万股，确实少了点。 不过橡果估值上涨，投资代价提高也正常。 算上刚拿下来的这笔股份，他们已经合计持有橡果2633股份，2100万股，不算少了。 王流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道：“拿下背背佳，橡果算是如虎添翼了，今后几年发展应该会更快，你跟杨东杰说一下，如果条件成熟，让他尽快启动上市计划。” 从目前来看，橡果的前景堪称一片大好，但是记忆里，他在后世并没有听说过橡果，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未来橡果肯定出现了决策失误、或者经营不善，以至于公司都销声匿迹了。 长期持有橡果的股份风险不小，最稳妥的还是趁业绩良好的当下，尽快完成上市，尽早套现走人。 “行，回头我跟他说一下。” 周志雄没多问，直接答应下来，顿了顿又道：“另外还有件事，合创那边二、三季度业绩连续出现下滑，分别只增长了23和11 从去年签完合同到现在已经一年多，对赌要求的每年业绩递增30的目标，也受二、三季度业绩下滑影响，第一年就没有达到。” “3不是卖的很好吗？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下滑？”王流诧异道。 去年底3就研发成功，顺利上了市，吴庆东还特意跟他说过，销售很火爆，怎么这才不到一年，情况就急转直下了？ 周志雄道：“刚上市的时候卖的确实挺好，但是其他人也看到了这块市场，好几家公司都跟着研发起了3，二季度的时候陆续上了市，竞争加大，合创不可避免受到了些影响。 业绩没达标，对赌咱们已经赢了，要直接跟吴庆东摊牌，让他交出公司控制权吗？” 这就有竞争对手了吗？ 3研发难度不大，当初吴庆东来找他拉投资的时候王流就想到过等3上市后，一定会有竞争对手出现，但是属实没想到，来的居然这么快。 不过这样更好，原本他还以为想从吴庆东手里夺走合创的控制权，少说也得等上两三年，但是现在随着竞争对手的出现，合创业绩连续下滑，第一年他就赢了对赌，可以拿下合创的控制权了。 王流果断道：“跟他摊牌吧，让他履行合同，退位让贤吧。” “好，我待会儿就通知他。”周志雄一口应下。 挂断电话，王流终于有时间翻看宋承志送过来的文件了，结果刚看没多久，吴庆东又突然打来了电话。 看着号码，王流嘴角微微上翘，不用问他也能猜到，准是周志雄跟他摊了牌，然后他大惊失色，打过来想找他求情来了。 随手接通，上来就听吴庆东急声道：“王总，周总刚跟我说，公司业绩没达标，我对赌失败，让我交出公司控制权，这事你知道吗？” 果然如此……王流淡淡道：“知道。” “那你帮忙跟他说说，让他通融通融，公司业绩这段时间确实不太好，但是我已经在尽力改善了，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能把业绩提上来的。”吴庆东急忙恳请道。 不急不行了，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他想的挺好，就算对赌失败，交出了公司的控制权，他也可以联合江成宇和许佑泽发动股东会，随时再把控制权给夺回来。 但是这一年多，王流和江成宇、许佑泽越走越近，关系甚至比他和他们两个都要好。 现在要是交出了控制权，他想联合江成宇和许佑泽帮他夺权的想法，可就不一定还能行的通了。 所以控制权绝对不能交，必须得握在自己手里才行，不然很可能交了就回不来了。 第522章 不足为虑 “抱歉，恐怕要让吴总你失望了，这个忙我帮不了。”王流直接婉拒。 吴庆东顿时急了：“为什么？长丰都是王总你开的，你要让他通融，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还是说……你不相信我能把业绩提上来？ 如果是，那你尽管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把业绩提上来。” 王流平静道：“我相信吴总你有能力把业绩提上来，但是长丰在合创投了上亿资金，周总也需要对公司负责。 跟让吴总你继续管理公司相比，我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人，这一点我也希望吴总你能理解。” 吴庆东心里一沉，挣扎道：“我理解，但是周总干的是金融，对实业这一块并不熟，贸然接手公司，恐怕很难起到什么效果，甚至可能导致业绩进一步下滑，这才是对长丰的不负责。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我继续管理公司，我保证，今年一定把业绩完成，如果做不到，不用王总你开口，我自己辞职，怎么样？” 王流笑了笑：“吴总为什么非要抱着控制权不舍得放呢？就算交出控制权，吴总你手里的股份还在。 实业这块老周确实不太懂，但是接手公司，也并不一定非得他自己来经营，找个合适的人来管理不就好了？ 到时候把公司做好了，吴总你也能跟着获得收益，还不用自己辛苦去经营，这样不是更轻松？ 吴总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还有点事，先不说了。” “王总、王总？” 吴庆东还想再争取一下，可惜王流已经挂断了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吴庆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没能说服王流通融，那按照合同规定，他就只能交出公司的控制权了。 可自己一手创建起来的公司，现在却要拱手让人，实在是有点不甘心啊。 不行，不能就这么把控制权交出去，得想个办法，无论如何也得把控制权保下来，吴庆东咬了咬牙，绞尽脑汁开始沉思起来。 …… 晚上。 花都。 公布完三季度财报，天盛股价再次大涨，提前做多的江成宇、许佑泽、韩立凯跟着大赚了一笔，晚上特意把王流邀请了出来，当面感谢。 包厢里，江成宇举起酒杯，热情招呼道：“王总，这次真是多谢了，又让我捞了一笔，谢的话我就不说了，都在酒里，以后如果有事，你尽管招呼。” “一起吧，我也敬王总你一杯，” “还有我。” 许佑泽和韩立凯也跟着举杯招呼道。 “别，我之前可是明确说过的，这都是你们自己的想法，跟我可没关系。”王流笑着否认，不过还是举起酒杯，跟三人碰了一个。 “王总你就是太小心了。”江成宇调侃一句，然后举杯一饮而尽，咧了咧嘴道：“听说德隆控股的六家上市公司，股价今天全部都跌停了，这是王总你的手笔吧？” 上次请韩立凯帮忙时，说过他跟德隆的矛盾，情况他们都知道，王流也没否认，笑了笑道：“我只是把德隆的真实情况爆了出来而已，其它的可什么都没做。” “有这些就够要它半条命了，还需要做什么？”许佑泽笑道：“知道德隆问题很大，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大，连财报都敢造假，这下算是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听说下午已经有不少债权人从全国各地跑了过来找德隆讨债，连门都给堵了。” “自作自受，怨得了谁呢？就是有点可惜，A股不能做空，不然如果提前做空了德隆，这次可就赚大了。”江成宇一脸遗憾道。 “确实，可惜了啊。”许佑泽跟着遗憾的摇了摇头：“听说唐万新正四处借钱呢，但是就眼下这副烂摊子，就算让他借到钱，也不一定能挺过这关，如果提前做空，这次可真是发了。” “银行这条路王总你放心，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绝对不可能从银行借走一毛钱。”韩立凯立刻保证道。 “谢了。”王流举杯示意，笑着道了声谢。 “客气什么，我也只能帮到这了，他如果从其它渠道弄来钱，我可就无能为力了。”韩立凯呵呵一笑，跟着举杯道。 王流抿了口酒，浑不在意，就德隆眼下这状况，除了银行唐万新还能从哪弄来钱？找人投资吗？这时候谁傻了会给他投钱？ 还是变卖资产？都知道他急等着用钱，如果真变卖资产，绝对会被人趁机宰上一刀不说，回笼来的那点钱，也不一定能堵上德隆欠下的窟窿。 事到如今，不管唐万新想什么办法，都已经不足为虑了。 几人正聊着，包厢门突然被推开，吴庆东突然走了进来，江成宇看了眼他，奇怪道：“老吴？你怎么来了？” “我……” 吴庆东看着包厢里的情景，瞬间有点语塞，他原本是打算来跟江成宇和许佑泽先通通气，让他俩帮忙说服一下王流，让他保留公司的控制权，如果不行，那就争取让他俩支持自己，他先交了公司控制权，然后联合他俩发动股东会，再把控制权给夺回来。 可现在他俩都跟王流坐一块喝上了，这他还说个屁啊。 原本已经想好的说辞，吴庆东忽然就有点说不出口了。 可来都来了，要是无功而返更不划算，吴庆东干笑一下，硬着头皮道：“晚上没事过来喝两杯，听说江少和许少也在，我就过来见见你俩，没想到王总也在呢。 正好下午我还有话没有说完，既然现在又碰上了，那我就接着把话说完吧，就算周总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职业经理人来接手公司，可熟悉公司情况需要时间吧？跟团队磨合也需要时间吧？ 眼下竞争越来越大，浪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在这些事情上，公司肯定也会跟着受影响，市场份额被竞争对方趁机瓜分，业绩进一步下滑都有可能。 与其出现这些没必要的损失，还不如让我继续管理公司呢，正好江少和许少也在，都是公司股东，有权参与公司决策，你们来说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 第523章 一边倒 “什么接手公司？什么职业经理人？老吴你在说什么？”江成宇一头雾水问道。 许佑泽也有些不解的看着吴庆东。 王流淡淡一笑道：“上次成宇拉我入股合创时，我跟吴总签过一份对赌协议，要求公司连续三年每年业绩递增30，如果做不到，吴总就交出公司控制权，由我来接手经营。 现在第一年业绩就没达标，出于对公司负责，老周下午通知了吴总，让他履行合同交出控制权，由他负责接手，吴总不太乐意，下午就给我打过电话，没想到现在又找到了这里。 成宇、佑泽你俩也是公司股东，既然吴总让你们也发表一下看法，那你们就来说说，到底是吴总继续管理公司好，还是我来接手比较好？” “这么回事啊。”江成宇恍然，看着吴庆东道：“我说老吴你也是，既然自己没做好，那就交出控制权，让王总来接手就是了，王总的能力你还不信啊？指定比你经营的好。” “公司交到王总手里，前景肯定更光明，对公司也是件好事，这有啥不乐意的？到时候你跟我俩一样，躺着就把钱挣了，不是更轻松？”许佑泽跟着道。 俩人不假思索，全部表了态，一边倒的都支持王流。 对于两人来说，谁管理公司都无所谓，只要能把公司做好，让他们赚到钱就行。 而王流的能力明显比吴庆东更强，更能把公司做好，还能趁这个机会卖王流一个人情，他们自然更倾向于支持王流。 吴庆东脸色微微苍白，他想过江成宇和许佑泽如今跟王流的关系不错，可能不会支持他，但是没想过能好到这种程度，居然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就表态支持他。 以王流的能力，公司交到他手上，前景确实更好，他什么都不用干就能享受到收益，也确实更轻松，可自己辛苦创建起来的公司，现在却要拱手相让，实在是难以接受啊。 吴庆东咬牙道：“公司从创建到现在，我花了无数心血，投入了无数精力才一步步做起来，它就像是我的孩子，我实在是不舍得放弃它。 江少、许少、王总，我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一定能把业绩提上来。” 江成宇不为所动，撇嘴道：“我看你就是傻，你做公司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赚钱吗？现在有机会能赚的更多，而且还不用你出力，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吴庆东刚想开口。 江成宇就直接打断道：“行了，不用再说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要想留下，就过来一起喝酒，不想留下，你就回去自己好好冷静一下，别这么犯轴。” 吴庆东脸一白，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江成宇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不可能支持他，而王流又有合同在，他想保下公司控制权的想法已无可能，只能把公司交出去了。 绝望、挫败、憋屈，各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吴庆东抿着嘴，冷冷看了几人一眼，咬牙道：“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告辞。” 说完转身径直出了门。 “不喝拉倒，来，我们自己喝。”江成宇撇了撇嘴，举杯邀请道。 王流跟着举杯抿了口，一点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几人的兴致，一杯酒下肚，气氛再次高涨起来。 聊了一阵，贺嘉一突然打来了电话，王流不明所以的接通道：“怎么了贺总？” “没事，刚才唐万新给公司打来电话，想让公司出资入股德隆，拉他一把，我打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贺嘉一笑道。 王流顿时乐了，找高盛融资，也亏唐万新能想的出来，他不知道他就是被贺嘉一给卖的吗？ 嗯他好像确实不知道，王流笑了笑道：“你答应他了？” “就德隆目前这状况，我傻了才答应他啊，当然拒绝了。” “算你没犯傻，行，我知道了，哪天来了京城，一起喝一杯。” “好，我还有点事，先不说了，改天再聊。” 挂断电话，王流咂了咂嘴，看来唐万新还没有放弃，还想再挣扎一下，银行弄不了钱，果然把目标转向引进投资上了。 思路很清晰，没有慌了神，但是有用吗？发展到现在的局面，谁都看的出来德隆已经是强弩之末，这时候谁还会把钱砸进火坑？ 如果不出意外，这条路肯定也走不通，那唐万新想筹钱，就只剩变卖资产了。 德隆旗下两百多家产业，其中倒是确实有不少好苗子，如果有机会，他倒是可以考虑挑几家好的趁机吃下，毕竟前后忙了这么久，他也得捞点好处才行。 不过唐万新现在估计已经对他恨之入骨了，如果知道买家是他，肯定宁愿不卖了也不会卖给他，想要啃下块肉，得变通一下才行。 王流眯了眯眼，心里暗暗盘算起来。 中苑宾馆。 唐万新再次召集公司董事局，召开紧急会议。 债权人越聚越多，大门都被堵了，虽然已经努力尝试疏散过人群，多次派人跟债权人沟通，承诺会尽快还钱，但是毫无用处，没见到钱之前，不管说什么债权人都不走，堵在门口，公司是回不去了，只能出来找地方开会。 短短几天情况就恶化至此，之前还表态要齐心协力共度难关的一众高管，现在全部愁眉不展，酒店会议室里气氛压抑。 唐万新神色疲惫的看了眼众人，沉声道：“让你们跟投资机构接触，尝试引入外部投资的事，有进展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片沉默。 唐万新顿时脸一黑：“说话啊，这么久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我跟花旗环球金融公司联系接触了一下，他们愿意买入公司三十万股股票，还表示如果情况乐观，不排除继续买入。”有人弱弱道。 唐万新脸色稍缓，虽然三十万股股票价值不高，也就几百万资金，这点钱塞牙缝都不够，但也算有点收获了：“还有吗？” “我跟摩根银行接触了一下，他们表示会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美国机电基金倒是说有意投资公司十亿美元，就是条件有点苛刻。” 第524章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十亿美元，如果能拿到，绝对够公司缓一大口气了唐万新瞬间眼睛一亮，追问道：“他们要的什么条件？” “他们说，如果我们愿意出让公司以及公司持有的，在金融和实业领域参股的企业的44股权，他们就入股公司十亿美元。” 44 唐万新瞬间脸色一黑，他就知道，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公司眼下风雨飘摇，他这几天也联系了无数投资机构，但是绝大部分都被拒绝了，仅有的答应的几个也只是碍于情面，愿意出点钱意思一下。 美国机电基金这时候敢入股十亿美元，哪有那么好心。 公司以及持股的企业的市值加起来超过1200亿，其中大部分都集中在金融和实业领域，虽然只是参股，市值并不全属于他，但是他持有的这部分股权，少说也值几百亿。 入股十亿美元，就想置换他近半股权，这是把他当冤大头，想趁机狠狠宰他一刀啊。 不过也正常，这时候敢投资他十亿美元，也是冒了巨大风险的，如果公司挺不过去，这笔钱可就血本无归了，高风险，自然得寻求高回报。 而且眼下除了这笔钱，他也没有找到其它融资渠道，连被宰的机会都没有，想筹措资金解决公司目前的危机，就是被宰，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唐万新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道：“你们什么看法？这笔钱我们是拿还是不拿？” “当然得拿，除了这笔钱，现在也没什么其它投资了。” “但是出让44的股权确实有点太多了，他们摆明了是想趁机宰咱们一刀，得跟他们讨价还价一下。” “如果可以，最好可以降到30，最高不能超过40。” 众人纷纷表态。 唐万新点点头，倒是跟他想的一样：“既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业光，你联系到的投资，这事儿还交给你去办，跟机电基金协商一下，争取把股份往下压一压。” “明白。”张业光一口应下。 唐万新看向李强，又问道：“公司的债务梳理清楚了吗？一共欠了多少债？” 李强点点头，凝重道：“梳理清了，银行贷款、德恒证券和金新信托这些机构吸收来还未兑付的理财资金、以及从屯河、合金、湘火炬等六家公司里挪用出来的资金，所有债务加起来，一共是将近三百亿。” 三百亿 饶是知道自己这些年借了不少债，加起来恐怕是个天数字，但是听到三百亿这个数字，唐万新还是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这他么也有点太多了。 “公司账上目前还有多少资金？” “港股那边撤回来一部分，这两天抛售老三股套现回来一部分，再加上公司原本剩余的一点资金，公司账上目前可支配现金有五亿多，将近六个亿。” 五亿多，外债三百亿，就是拿到美国机电基金这笔投资，离还清外债也还差的远啊。 众人心里一沉，刚刚才因为机电基金的十亿美元投资而升起的一点信心，瞬间崩塌，气氛再次压抑起来。 唐万新脸色也有些凝重，沉声道：“资金缺口还有点大，但是也不用太担心，我们手头上虽然没现金，但是公司旗下还握着不少资产呢，变卖一部分就足够偿还外债了。” 众人脸色稍缓，心里松了口气，公司债务虽然高，但是资产也不少，旗下两百多家产业，出售掉一部分，还是有机会偿还债务，挺过这一关的。 唐万新接着道：“照眼下的情况看，光靠引入投资来筹措资金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变卖资产的事也得提上日程。 李强，你回去把公司旗下所有资产都梳理一遍，挑出一部分，尽快寻找一下买家，只要价格合适就转手出去，回笼一下资金。” “好，这事儿交给我。”李强一口应下。 唐万新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道：“其他人也别闲着，接着去寻找投资人，全力筹措资金，同时跟债权人也都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过债转股等方式，转化掉一部分债务，给公司减轻一点还债压力。” “明白。”众人齐声应下。 “王总，我已经派人正式接管了合创了。”周志雄忽然打来电话，向王流汇报道。 “吴庆东没闹什么幺蛾子吧？”王流平淡的问道。 “没有，估计是认命了，还挺配合的，刚才我来的时候他就收拾好了东西，带我跟管理层见了见，他就抱着东西走了。” 王流点点头，他还担心吴庆东会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直接带着管理层集体出走，给他留下一个烂摊子呢。 现在看情况，他还算识相，至少没有失去理智，虽然交出了公司控制权，但是作为联合创始人，他还持有公司一大笔股份，把公司搞乱、搞垮，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而且公司里可还有江成宇和许佑泽的股份呢，要是把公司搞垮，害他俩亏了钱，估计能直接跟他翻脸，到时候跟他算起账来，可有他好受的。 相比之下，还是配合点，老老实实交接好走人最划算，公司做好了，他至少还可以靠手里的股份跟着沾点光。 “待会记得安抚一下员工，稳定一下人心，另外抓紧物色一个合适的职业经理人，让他来管理公司，尽快把公司带回正轨，尽可能的降低突然换帅带来的影响。” “知道，我会办好的，放心吧。”周志雄笑着应下，顿了顿又道：“刚才我了解了一下，合创的销售网络还是传统的线下渠道，现在越来越火的电商平台，居然都没怎么尝试，难怪业绩会连续下滑。 我打电话一是跟您汇报一下接管公司的进展，还有就是想跟您商量一下，以合创的名义在天盛商城开家旗舰店，然后让平台帮忙推广一下，开拓开拓线上销售渠道。 另外再和橡果合作，开拓一下电视购物这条渠道。 现在竞争确实越来越大，但是归根到底就是比谁卖的多而已，只要多开拓几条销售渠道，抢先把产品卖出去，抢占到市场，竞争再大都不怕，您说呢？” 王流咂了咂嘴，倒也是这么个理儿，笑道：“你看着去办吧，需要怎么推广，就跟向涛去商量。” 第525章 撤资 南华。 周末上完课，趁着京城暂时没什么事，王流抽空回了趟家。 晚上吃完饭，抱着儿子坐在客厅，看着电视上突然蹦出来的橡果购物节目广告，两个主持人拿着台合创MP3，上来就火力全开、卖力吹捧推销。 王流忽然就乐了，前两天周志雄才跟他说想跟橡果合作，开拓一下电视购物销售渠道，这才没几天就给安排上了，效率还挺高嘛。 旁边张晓凯看着电视上的MP3眼都亮了，冲王流道：“姐夫，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干嘛？”王流瞥了眼他。 张晓凯道：“我看这MP3还不错，想买一台，以后学习累了还能放松听会歌儿。” 王流乐道：“这玩意儿就是你姐夫我公司里生产的，你想要还用的着买吗？直接跟我说，我帮你拿一台不就得了。” 张晓凯惊讶道：“是吗？姐夫你还做这个的吗？怎么都没听你说过？我都不知道。” 王流撇嘴道：“我做什么还得先跟你汇报吗？你不知道的多了，别说MP3，就是你现在看的这个电视购物广告，也是你姐夫我的投资项目。” 张晓凯咧了咧嘴，一脸惊愕，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幽怨的看着王流：“所以我每次看电视，中间突然插播半个小时的广告，也都是姐夫你害的了？” “嗯？你这什么脑回路？我说这个的重点是这里吗？我是想告诉你，你姐夫我涉猎广泛好吗？”王流没好气道。 张晓凯撇了撇嘴，一脸敢怒不敢言。 “行了，等着拿你的MP3吧。”王流也懒得再搭理他，丢下句话便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王总，您找我？”黎向涛上来直接问道。 王流嗯了一声：“商城库房里有MP3吗？” “MP3？有啊，这东西现在挺火，咱们也在销售，怎么了？”黎向涛奇怪道？ “没事，晓凯喜欢想买一台，你明天让人给我拿一台送家里来。”王流嘱咐道。 黎向涛笑道：“这样啊，行，我明天安排人给您送过去。” “老周跟你联系了吗？”王流随意道。 “周志雄吗？联系了，说想在商城开店，让我帮忙安排一下推广，我已经跟他商量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黎向涛询问道。 “没有，随便问问。”王流笑了笑道。 黎向涛哦了一声，忽然道：“对了，您打来的正好，我也有件事正想跟您汇报呢。” “什么事？” “刚听到消息，新浪乐谷副总裁杨震、市场宣传部总监孙澈、销售部总监王亮以及多位高层，今天突然集体离职，另外还听说，新浪有意出售持有的新浪乐谷那51%的股权，似乎是想撤资，退出游戏业。” 撤资？ 年初才大张旗鼓的宣布进军游戏业，这才干了不到一年就想撤了？是《天堂》业绩一直不佳，心灰意冷干不动了吗？ 王流有点意外的咂了咂嘴。 却是不知道，汪延其实也是被逼无奈，股东会下了最后通牒，要求他年底前必须把股价提上来，而想提升股价，首先得做出业绩。 门户、无线业务已经到了瓶颈，还有天盛的竞争，想提升业绩难度很大，没办法开源，那就只能尽量节流了。 《天堂》运营大半年，想了无数办法，业绩却始终没起色，收费模式还因为天盛被迫改成了免费，连靠游戏时间来收费的赢利点也没了，玩家群体有限的情况下，光靠增值业务赚的那点钱实在杯水车薪，每个月光带宽费这些运营成本还要亏损不少钱。 游戏业务已经成了一个拖累，如果换做其它时候，汪延或许还能咬牙再坚持坚持，但提升股价的压力当前，想节流，把业绩做好，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先拿游戏业务这个拖累来开刀。 黎向涛接着道：“《天堂》的制作还是不错的，是个好游戏，现在新浪想撤，要不咱们把它那笔股份接下来吧，控股了新浪乐谷，就等于拿下了《天堂》，到时候好好运营一下，效益应该会很可观。” “然后呢？《天堂》的效益是不错了，但是《传奇》和《奇迹》这些游戏受到影响了怎么办？” 王流反问道：“别忘了，就算接下新浪的股份，我们也只占股51%，韩国开发商还占股49%呢，用我们的资源，以牺牲我们的游戏的效益为代价，最后挣了钱还得分给韩国开发商一半，你觉的很赚吗？” “呃……”黎向涛瞬间哑口无言，最后弱弱道：“被您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划算啊。” 王流淡淡道：“肯定不划算，谁爱接盘谁接盘去，你就别打这主意了。” 黎向涛干笑道：“行，我知道了。” …… 第二天，宏兴总部。 王流刚进办公室，杨凯和王志新就听到消息，匆匆找了过来。 杨凯进门就道：“王总，上面刚发的那份文件你看到了吗？央行说要严控房地产贷款，以及提高二套房首付比例和贷款利率，这不等于给地产业泼了盆冷水吗？” 王志新跟着道：“房价可刚涨起来，咱们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土地贷款、个人房贷两道口子就全部收紧了，房价不会再降下去吧？” “放心吧，不会的。”王流笑了笑。 事关房地产业的红头文件，王流自然第一时间就看过了，从去年颁布‘招拍挂制度’之后，房价就进入了上涨节奏，一年多下来，全国房价均价从去年的2200左右，到现在已经一路涨到了2600。 而这还是均价，单看优质地段的房价，涨幅更大，房地产业已经出现了过热苗头，上面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果断出台了措施进行调控，由央行发布18号文件，宣布加强房地产信贷业务的管理，从土地贷款、二套房首付比例以及贷款利率三方面着手，严控资金流入，遏制房价过热势头。 而这次调控才只是刚开始，后面还有‘国八条’、‘国六条’、‘房贷新政’、‘国四条’、‘限购令’等一系列调控措施会相继出台，一项比一项严厉，可房价还是顶着压力蹿上去了。 现在才刚开始调控，跟后面越来越严厉的措施相比，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王流倒是淡定的很。 ( 第526章 准备后路 王志新犹自有点担心，看着王流道：“真不会吗？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这还需要听消息吗？判断都判断出来了。” 王流撇嘴道：“文件只说要严控资金流入楼市，又没说要压制利润，房地产业的高利润还在。 现在大家手里多多少少都有点了钱，肯定会追求更好的居住条件，有动力还有市场，你觉的房价能降的下去吗？” “也是啊。”王志新眼睛一亮，心里彻底松了口气。 杨凯苦笑道：“房价可能不会降，但是文件出台，土地贷款被严控，咱们想拿贷款就不容易了，融资渠道收紧，公司发展速度肯定会受限，对咱们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影响的。 省里的市场咱们基本都开拓到了，我正想着往省外扩张呢，这下可好，只能暂时缓缓了。” 王流摆摆手：“不用，只是银行这条渠道收紧了，又不是所有渠道都收紧了，再去信托、基金这些机构开拓一下融资渠道不就解决了？ 现在房地产越来越热，想从这些机构融钱不难。 实在不行还能发债、引入投资或者干脆上市，弄钱的办法多的是，该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不用顾忌。” 等了这么久，房价终于开始起飞，眼下正是跑马圈地、大笔赚钱的时候，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赚钱，那可就亏大了。 杨凯心里一松，笑道：“倒也是，那我就按原计划向省外去扩张了。” …… 中苑宾馆。 王流跟杨凯、王志新商量扩张，去省外圈地赚钱的同时，德隆也因为情况进一步恶化，唐万新迫不得已再次召集公司高层，开了场紧急会议。 看着张业光，唐万新没废话，直接问道：“跟美国机电基金谈的怎么样？股份比例压下去了吗？” 张业光摇了摇头，苦涩道：“谈崩了。” 会议室众人瞬间脸色一沉，机电基金这笔投资可是公司目前找到的最大、也是仅有的一笔投资，公司可就等着这笔钱来救急呢，这要是谈崩了，那公司不也危险了？ 唐万新也眉毛一挑，凝重道：“为什么会谈崩？机电基金不接受下调股份比例吗？” 张业光道：“算是吧，但也不全是，刚开始机电基金确实是对咱们开出的30%的股份不满意，表示必须44%股份，一点都不能少。 我又尝试把股份提高到了35%、40%，都被他们拒绝了，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又按他们要求，把股份提到了44%，结果还是被拒绝了。” “为什么？他们不是说要44%吗？都如他们所愿了，怎么还拒绝？”唐万新皱眉道。 张业光苦笑道：“他们说他们重新做了下评估，觉的投资风险太大，不想投了。” “妈的，他们这他么不是在耍我们玩吗？觉的风险大，早干什么去了？” “谈了这么久，结果最后说风险太大不投了，有这么办事的吗？” 众人当即就黑了脸，纷纷开骂。 唐万新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除了感觉被耍，心里有点憋屈之外，更多的还是担心，机电基金这笔投资落空，那公司的处境就更难了。 唐万新沉着脸看了眼李强，沉声道：“你这边呢？资产梳理的怎么样了？有寻找到买家吗？” 李强道：“已经梳理好了，也在积极寻找买家，但是才刚开始找，目前还没有联系到人。” 唐万新又扫了眼众人，道：“你们呢？有联系到投资吗？” 众人低下头，无人应答。 唐万新脸色又沉了几分，沉声道：“债权人那边呢？沟通过了吗？有没有愿意接受债转股的？” 众人低着头，依旧没人说话。 唐万新恼羞成怒道：“说话啊，都哑吧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有一点进展吗？” “也不是，债权人我接触了一些，还是有愿意把债转成股份的，但是人数不多，相对于咱们三百亿的外债来说，不太够看。”有人弱弱道。 “我这边也是。” “我这边情况比较糟糕，有些债权人不仅不接受债转股，还把我们给起诉了，公司在上海、深圳等多地的资产都被法院给冻结了。” 唐万新越听脸越黑，说了半天一个好消息都没有，尤其他最担心的资产都开始被冻结了，以后各地债权人要是纷纷效仿，公司旗下产业相继被冻结，那他可真就回天乏术了。 “我这边……”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都回去接着想办法联系投资、跟债权人沟通去吧，三哥、业光、邵辉、志松、李强你们几个留一下，其他人都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唐万新直接打断，随意打发其他人走人，又点了几个人留下。 其他人也没多说，纷纷起身走了，只有被点到的唐万川、张业光、李强、邵辉、王志松五个人留了下来。 等其他走完，唐万川皱眉道：“怎么了老四？有什么话不方便对其他人说吗？” 唐万新点点头，叹了口气道：“看眼下这状况，这一关咱们恐怕是挺不过去了，该想办法解决还是得尽最大努力去解决，但是也不能把希望全部都压在这上面，得提前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几人心头一凛，知道唐万新留下他们是什么意思了。 唐万川皱眉道：“已经到这一步了吗？” 唐万新苦笑道：“如果还有其它可能，我也不想走这一步，可……已经有人开始上法院起诉我们了，公司资产也开始被冻结了，等其他人也开始效仿，公司资产全部被冻结之后，就是这一步，我们恐怕也没机会去走了，必须抓紧时间安排好后路了。” 唐万川叹了口气：“明白了，也只能这么做了，具体该怎么安排，你直接说吧。” 唐万新点点头，看向张业光道：“香港那边的渠道都还正常吧？” 张业光点头道：“一切正常。” 唐万新沉声道：“那就好，待会儿回去之后你跟李强把公司账目梳理一下，能脱手的资产也尽快脱手，套现的资金，加上账上还能动用的现金分批打入香港那边的账户，做的时候小心点，不要引起注意。 护照该办都办一下，一旦情况不对……” 唐万新给几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瞬间心领神会，李强郑重点头，张业光沉声应下：“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 第527章 变卖资产 李强、张业光等人听唐万新交代完，也陆续走了，唐万川留在最后，等几人全部走后，凝重的看向唐万新道： “把事情交给他们去办，不会有人走漏消息吧？” “放心，都是跟了我很多年的人了，办事很稳妥，这些年吸收资金、挪用公款、坐庄炒股，这些事他们都有参与，如果东窗事发，他们也都别想跑，这时候巴不得做好准备跑路呢，也不可能有人去主动泄密。” 唐万新自信道，他也不傻，既然是准备后路，自然得安全为上，不然还没等他跑路，后路先被堵了，那可就真无路可走了。 所以他挑的这几个都是他最信的过的心腹，这些年那么多事办下来，他们早就绑在了一条战船上，绝不会有人出卖他。 唐万川点点头，又道：“那资金呢？把钱交给他们去转移，万一有人动了心思，把钱转到别的地方私吞了怎么办？” “放心吧，不可能的。” 唐万新摇了摇头，这些钱可是他跑路之后生活的保证，怎么可能冒这种风险：“公司的资金只有经过我同意才可以划转，而香港那边的渠道也是我几年前就准备好的壳公司，每笔支出也都得经过我同意，只要钱进到账里，就没有人可以再转移。” 唐万川松了口气：“那就好，大哥二哥那边，要不要也通知他们做好准备？” 唐万新想了想，摇头道：“不用，大哥二哥参与不深，即便留下来应该也没事。” 唐万川点点头：“也是，那就先不通知他俩了。” …… “王总，刚得到的消息，《香火》真获奖了，最佳影片奖。”于睿突然打来电话，兴奋的向王流汇报道。 王流倒是波澜不惊，这么点小事，还不至于让他太开心，不过能获奖，也算是件好事，笑了笑道： “还不错，去安排一下，把消息放出去，替公司和宁浩宣传宣传。” 没拿到票房，也就只能混点名声了，眼下果然获了奖，得好好操作一下。 于睿笑道：“明白，我待会儿就去安排，另外香港国际电影节那边，我已经把《香火》送去参赛了，日本能获奖，香港也很有希望，到时候连拿两个电影节大奖，就是没赚到钱，这部电影拍的也值了。” 王流笑了笑：“问问宁浩，看他有没有拍新戏的计划，如果有，就让他放手去拍，既然拿了奖，也该趁热打铁去利用一下了。” “行，回头我就去问他。”于睿笑着一口答应下来。 刚挂断电话，黎向涛又忽然打了过来，王流随手接通，道：“怎么了？” “刚刚听到消息，德隆放出一批资产，正在寻找买家，上次您说如果有机会就吃下一部分，现在机会来了，咱们要不要去安排一下？”黎向涛问道。 果然开始变卖资产了吗？ 王流眼睛一亮，不假思索道：“当然要，你去了解一下，看看它放出的都是什么资产，整理份资料尽快交给我。” “好，我马上去。”黎向涛一口应下。 …… 公开放出的消息，情况不难了解，没多久黎向涛就整理好了资料，给王流送了过来。 “王总，整理好了，德隆目前放出的资产都在这里。” “还挺快啊。”王流伸手接过资料。 黎向涛笑道：“想寻找买家，消息自然得让越多人知道越好，德隆那边没有遮掩，很轻松就打听到了。” 王流点点头，随口招呼道：“随便坐，我先看看。” “没事，您慢慢看。”黎向涛呵呵一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 王流翻开资料，低头看起来。 德隆旗下控股或参股的企业高达两百多家，现在自知挺不过这一关，正急于变卖资产套现好跑路，这次放出来的资产不少，涉及食品、制造、旅游、农业四个行业里的几十家产业。 不过宏兴干的是房地产，天盛干的是互联网，食品、旅游、农业这三个产业都跟他没有什么关联，没有接盘的必要。 半天看下来，最后只在几个制造产业里，找到一个值得他收购的目标——天山股份，全国第三大水泥生产商。 房地产业已经开始起飞，未来对水泥的需求也会暴涨，前景很不错。 而他就是干房地产的，如果能收购下天山股份，一来可以降低宏兴的建设成本，二来也可以在水泥需求暴涨后跟着分一杯羹，值得考虑。 放下资料，王流看了看黎向涛道：“这些产业跟天盛都不沾边，你就没有出手的必要了。” 自己整理的资料，情况黎向涛都了解，点点头道：“路上我也看过，这些产业对天盛确实没什么帮助，没有收购的必要。 不过我看里面有家天山股份公司，生产水泥的，对宏兴可能有点帮助，或许可以考虑去收购一下。” 王流笑道：“咱俩倒是想到一块去了，不过这事儿我会交给宏兴去做，你就不用操心了。 德隆旗下两百多家产业，这次出售的只是一少部分，既然开始变卖资产了，剩下的随后说不定也会放出来，你接着去留意一下。” 黎向涛点头道：“行，我会留意的。” 又聊了几句，黎向涛告辞先走了，王流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通知道：“让杨凯过来一趟。” 片刻后，杨凯匆匆找了过来：“王总，您找我？” 王流点点头，把天山股份的资料丢给他道：“去跟德隆接触一下，把这家公司给我收购下来。” “天山股份？”杨凯拿起资料看了眼，又抬头看向王流：“您想进军建材行业吗？” “房地产越来越火爆，建材的需求和价格肯定也会越来越高，前景不错，正好德隆要出售，有机会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王流随意道。 杨凯笑道：“也是，从去年开始，钢筋、水泥的价格就一直在涨，现在有机会，倒也确实可以考虑去扩展一下，这事儿交给我了。” “别自己出面，找家中介去跟德隆谈，叮嘱好他，不要说是我们要收购。”王流叮嘱道。 德隆跟王流的关系杨凯也知道，没有多说，直接笑着答应下来：“放心，我懂。” ( 第528章 跑路 迟迟没有筹措到资金，德隆的危机不仅没有得到解决，而且还在迅速恶化。 合金、屯河、湘火炬三家公司的股价经过连续跌停，短短半个多月，就跌去了百分之七十多，两百多亿的市值，直接蒸发了一百六十亿。 另外三家公司的股价也损失惨重，坐庄多年才积累起来的涨幅，全部化作乌有。 股价断崖式的下跌，也引起了债权人的更大恐慌，堵门讨债没效果，众人也放弃了堵门，开始纷纷拿起法律武器来替自己维权，德隆在全国各地的大部分资产相继被冻结。 听着不断传来的噩耗，唐万新知道，大势已去了。 辛苦多年才打拼出来的事业，即将付诸东流，唐万新有些痛苦的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 没等再多想，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看了眼号码，唐万新眼神一紧，直接接通。 “变天了，抓紧时间准备躲躲雨吧。”电话那边沉声说道。 唐万新瞬间心头一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情况恶化到今天的地步，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知道了。” 唐万新沉声回了句，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紧接着打给了李强，没有废话，接通后直接道：“让你转出去的资金，都转出去了吗？” “已经通过地下钱庄换成外汇，全部转进了香港的账户。”李强回了句，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又问道：“怎么了唐总？是不是出事了？” 唐万新松了口气，沉声道：“要变天了，通知一下业光他们，准备躲雨吧。” 李强脸色一僵，果然让他猜着了，深吸口气努力镇定下来，道：“知道了，我现在就通知他们。” 挂断电话，唐万新动作不停，又打给了唐万川。 “怎么了老四？”唐万川上来直接问道。 唐万新沉声道：“要变天了，收拾一下，准备躲雨。” 唐万川心里一沉，然后迅速冷静一下，沉声道：“知道了，我马上去收拾，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一起走？” 唐万新果断道：“不，分开走，免得被一网打尽，如果能逃出去，等到了国外再联系。” 唐万川点点头：“行，那你自己多小心。” “你也是。” 唐万新回了句，挂断电话，没有再耽搁，起身换了件普通的休闲装，戴了顶鸭舌帽，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准备好的护照和银行卡，其它什么都没有再收拾，直接出了门。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走，其它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能脱身，缺什么到时候再买就是了。 与此同时。 一家咖啡厅里。 张业光正在跟人谈投资：“戴总，您再考虑考虑，我们公司目前处境确实比较困难，但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手里还握着很多资产呢，只要变卖掉，再加上您的投资，一定能挺过这一关。” 对面那人皱眉道：“张总，我就直说了，德隆的情况你比我清楚，到底能不能挺过去，你心里也有数，现在投资风险太大，我们暂时并没有这个想法。” 张业光还想再劝，只是没等开口，手机先响了，掏出来看是李强打来的，跟对面说了声抱歉，然后随手接通道：“怎么了？” “要变天了，准备撤。”李强直接道。 张业光心头一跳，然后迅速恢复过来，若无其事道：“我知道了。” 说完挂断电话，看了眼对面，对面还以为他还想再劝，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结果张业光却道：“行吧，既然戴总暂时没有投资的想法，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我还有点事，就不多打扰戴总了，我先告辞了。” 说完一秒都没再多待，径直起身快步出了门。 对面都看愣了，还以为他会接着再劝，结果完全出乎他预料，张业光不仅没劝，反而爽快的走了，看架势，似乎比他还着急似的。 可……你想走就走吧，但好歹结了帐再走啊，今天可是你请我过来的！ …… 办公室里。 王志松正眉头紧皱，认真的研究着债务偿还方案，手机突然响了，看是李强打来的，随手接通道：“怎么了？” “要变天了，准备撤。”李强沉声道。 王志松眼皮一跳，旋即恢复如常，淡淡道：“知道了。” 说完挂断电话，一秒都没犹豫，直接起身径直走人，刚到门口正好碰上准备进门的秘书：“王总，您要的文件。” “放桌上吧，我有点事出去一趟，待会儿回来再看。”王志松不动声色的随口吩咐一句，脚下不停，径直出了门。 秘书也没在意，哦了一声，把文件放在桌子上，自己也出了门。 …… 会议室里。 邵辉约了买家，正在谈收购：“赵总，您这价钱开的太低了，我们这可是优质资产，如果不是急等着钱用，我们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赵总似乎是吃定了他，半点没松口：“资产是不错，但是你们的债务可也不少，我接手过来还得替你们承担债务，压力也不小，这个价钱我已经出的很公道了。 邵总如果不满意，那你就再去问问别人，如果有出价比我高的，随你卖给谁。” 邵辉心里暗骂一句，刚想再讨讨价，手机突然响了，随手接通道：“谁？” “我，要变天了，准备撤。”李强沉声道。 邵辉瞬间心领神会，不动声色道：“我知道了。”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看了眼对面道：“行吧，那我再去问问别人，赵总慢走，我还有事，不送了。” 赵总脸色顿时一僵，他是吃准了德隆急等着钱用，所以才压低了价格，而且咬着没松口，还故意说让邵辉去问其他人，想借此给他施加压力，逼他就范。 结果没想到，他还真要去问其他人…… 他是在诈我吧？ 赵总心里暗想，刚准备硬气点，撂句狠话就走人，结果还没等他开口，邵辉倒是先起身，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出了门，留下赵总站在原地，一脸凌乱。 这他么的到底是谁在求谁啊。 其他人也陆续收到了李强的通知，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也都提前做好了准备，众人倒是都没惊慌失措，收到消息之后，全部立刻行动起来。 ( 第529章 各方云动 多位高层集体失踪，情况自然瞒不了太久，度过了刚开始的没人注意阶段之后，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一点，然后在公司内部迅速引起了一片恐慌。 同时消息迅速向外界扩散了出去，各大媒体陆续收到消息，各种报道迅速出炉。 《德隆多位高层疑似集体失踪》 《唐万新失联，疑似畏罪潜逃》 《突发！德隆董事长唐万新下落不明》 德隆本就处在风口浪尖，现在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一片震动。 京城宏兴分部。 办公室里，王流正看着文件，杨凯突然打来了电话，上来就急声道：“王总，唐万新跑了。” 嗯？ 王流瞬间眼皮一跳，惊愕道：“什么时候的事？消息准确吗？” 杨凯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据说自从德隆危机爆发，为了躲债权人，唐万新已经有段时间没回公司了，都是电话指挥。 但是今天张业光、王志松、邵辉这些德隆高层突然集体失踪，唐万新的电话也打不通了，十有八九是跑路了，现在新闻都在报，消息应该不会假。” 这种时候高层集体失踪，那还真有可能是跑路了……王流心里暗想，又问道：“让你找中介去收购天山股份，收购下来了吗？” “还没有，我刚找好中介去跟德隆接触，唐万新今天就跑路了，都还没来得及谈呢。” 杨凯苦笑道：“现在老板都没了，德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咱还要接着收购吗？” “收购。” 王流沉吟道：“德隆旗下两百多家产业，数万名员工，间接提供了几十万个工作岗位，现在情况虽然危险，但是国家不会看着它就这么倒了的，应该很快就会有人去接手，到时候再去接触就是了。 而且，唐万新一跑，对德隆是个噩耗，但是对我们来说，没准儿还是个好消息，不管谁来接手德隆，肯定都得先处理债务问题，而想偿还债务，肯定更得出售资产，到时候价钱说不定会更低。” 杨凯咂了咂嘴，笑道：“也是啊，那我等等再去跟德隆谈。” 刚挂断电话，黎向涛也打了过来，上来就道：“王总，唐万新跑路的消息您听说了吗？” 王流嗯了一声：“刚听杨凯说完。” 黎向涛感慨道：“这消息可有点太突然了，我刚才看到消息都愣了，德隆那么大的规模，我还以为它起码能再撑一段时间呢，没想到唐万新突然就跑了。 他这一跑，德隆可就完了啊，我估摸着，德隆这次就算不破产，也得被分拆出售，咱们要想吃下德隆一些产业，现在可是个好机会。” 王流笑了笑，倒是跟他想一块去了，欠了那么多债，总得去还，就算有国家接手，德隆这次至少也难逃被分拆出售的命。 “你去了解一下德隆旗下具体都有哪些产业，如果有对公司有帮助的，等有人接管德隆之后，就去跟他谈一下收购的事。” 之前想接盘，他还得找中介，现在唐万新都跑了，不管谁接手德隆，肯定都巴不得有人能去收购，倒是正好连中介这一环都省了。 “明白。”黎向涛爽快应下。 …… 晚上。 宏兴会馆。 江成宇、许佑泽、韩立凯约了王流一起喝酒，喝着喝着就聊到了唐万新跑路的事上。 江成宇叼着烟，一脸幸灾乐祸：“上次我说什么来着？唐万新这小子迟早得完吧？现在怎么样，果然被我给说中了吧，也就是他跑得快，不然这次少说他也得进去住几年了。” 韩立凯笑道：“几年哪够？你们知道德隆欠了多少债吗？” 许佑泽看了眼他，试探道：“听这意思，你知道？” 韩立凯嘴角微翘：“下午打听了一下，内部已经有人梳理过，据说德隆这些年通过旗下金融机构非法吸收来的资金、从旗下各个公司挪用来的资金，再加上银行贷款，至少欠了两到三百亿外债。 弄出这么大一个窟窿，如果被抓到，少说也得十年起步。” “两三百亿……” 江成宇和许佑泽同时吸了口凉气。 江成宇咂嘴道：“这小子是真能造啊，难怪要跑路，欠了这么大个窟窿，这是还不上了啊。” 王流也有点惊愕，虽然知道德隆肯定欠了不少债，但是听到两三百亿的数额，还是让他惊了一下，不过想想也对，要不是欠了这么多债，唐万新也至于跑路了。 “德隆接下来会怎么处理，上面有消息了吗？”王流看向韩立凯，出声问道。 韩立凯抽了口烟，边吐边道：“听说下午唐万新跑路的消息传开之后，德隆内部已经火速推举出了他大哥唐万里来接管公司事务，央行那边听说也在紧急商讨如何填德隆这个窟窿。 具体情况暂时还不了解，不过猜大概也能猜到，德隆不仅欠了银行和债权人两三百亿外债，还涉及到好几万人的就业问题，肯定不能一倒了之，肯定得尽力撑下去。 而想撑下去，德隆肯定得分拆重组，该卖的资产都卖掉去还债，如果还不够，就由重组后的新德隆接着还。” 王流咂了咂嘴，分拆重组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有点没想到，唐万新才刚跑，下午他大哥唐万里就被火速推举了出来，动作够快的啊。 韩立凯看了眼王流，笑道：“德隆旗下还是有些好东西的，王总有没有想法趁机去捞一笔？” “如果有机会的话，会去试试。”王流笑了笑，没有否认。 韩立凯笑道：“那你可得盯紧了，我听说国内已经有不少人都盯上了德隆，甚至国外都有买家跟德隆约好了见面谈收购，现在已经坐上飞机赶过来了，想趁机捡点便宜的人不少，王总可别让人捷足先登了。” 王流点点头，倒是没意外，之前没人愿意投资，是德隆情况太糟，投资风险太大。 但是现在德隆即将面临分拆重组，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就像韩立凯说的，德隆旗下还是有不少优质资产的，现在要分拆出售，这么大块肥肉，肯定会被人盯上。 他想分杯羹，确实得盯紧了，不然还真有可能被捷足先登。 王流笑着看了眼韩立凯：“我会的，多谢提醒。” 韩立凯呵呵一笑：“客气什么，来，喝酒。” ( 第530章 打包出售 跟韩立凯说的一样，唐万新跑路第二天，德隆便发布公告，宣布公司暂由唐万里接管，同时搭建起了以唐万里为核心的全新领导层。 国内外无数买家也云聚京城，有些已经跟德隆展开谈判，有些则预约了见面，但是还没来得及谈，而有些则还在观望，准备伺机而动。 王流也在全程关注，默默寻找着出手时机，只是有点没想到，还没等他找到时机，时机倒是先来找他了。 “王总，刚才有人打来电话，自称是德隆唐万里，说想跟您约个时间见一面，您看……”秘书突然进来汇报。 王流听的眉毛一挑：“你说谁想约我？” “德隆唐万里，他是这么说的。”秘书小心道。 王流咂了咂嘴，属实有点没想到，唐万里居然会突然来约他。 想找他融资？ 还是想让他出手收购德隆的资产，好让他回笼资金？ 亦或者……想找他兴师问罪？ 融资可以排除，就德隆目前这副烂摊子，傻子才会去投资，能被火速推举出来主持乱局，唐万里肯定也知道这一点，应该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收购资产应该也不是，唐万新落到今天的下场，不能说全拜他所赐吧，但至少也算居功至伟。 德隆眼下虽然急等着筹钱还债，但是现在外界等着收购德隆资产的人可不少，不缺他这一个，完全没必要来找他。 兴师问罪倒是有可能，不过唐万里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德隆正岌岌可危，眼下还有无数事等着他去主持大局呢，这么紧张的时刻，他应该不会闲到特意挤出时间来，就为了跟他撂句狠话。 而且，他也得能问的着才行。 王流心里暗暗盘算，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唐万里突然想约他到底是想干嘛，最后也懒的想了，冲秘书道： “你去回复他，晚上我会去宏兴会馆，他如果想见面，就让他到时候过去吧。” 不管他想干嘛，到时候问问就知道了。 “是。”秘书一口应下，转身出了门。 …… 晚上。 宏兴会馆。 说了会过来，王流说到做到赶了过来，到了才发现，唐万里还挺积极，已经等在了门口，五十左右的年纪，一身西装，身材有些富态，只是精神似乎不太好，大概是处理德隆眼下的乱局耗费了不少精力，神色透着一股疲惫。 旁边有会馆工作人员陪同，见王流进门，赶忙介绍道：“王总，这位先生说跟您约好了，在这等您。” 王流点点头，打量了一眼唐万里，下午特意让人调查过他的资料，王流倒是认出了他，微笑着打了声招呼：“是唐总吧，来的很早啊，我还说先来安排一下，没想到你都来了。” “我约的王总，自然得拿出点诚意来。”唐万里笑了笑。 王流呵呵一笑，抬手示意道：“请进吧唐总，今天接到唐总的邀请，说实话我是有点惊讶的，不知道唐总约我是想干嘛？不会是要跟我兴师问罪吧？” 唐万里摇摇头：“王总别多想，你跟我家老四的事我都听说了，是他不对在先，王总找回场面很正常，如果换了是我，我也会这么做，而且……” 唐万里苦笑一声，道：“我也不避讳，老四能落到今天的下场，都是贪心作祟、咎由自取，德隆这些年膨胀的太快，欠了太多债，早就摇摇欲坠了，之前一直都在硬撑着而已，就算没有王总，也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这倒是事实，如果不是德隆自身破绽太多，也不可能我一推就倒了。” 王流点点头，看了眼唐万里道：“那唐总今天来找我是有何贵干？” 唐万里正色道：“王总应该能猜的出来，我就不绕圈子了，德隆现在岌岌可危，急需资金来缓解。 这几天我已经想了很多种解决方案，但是不管哪一种，变卖资产都是势在必行。 要变卖的资产我都已经整理好了，目前正在寻找战略投资人，今天过来就是想跟王总谈一下收购的事。” 还真是来找我谈收购的……王流略感诧异，看了眼唐万里道：“恕我直言，现在想接手德隆资产的人恐怕不在少数吧？唐总想要变卖资产，有的是人选。 唐万新能落到今天的下场，就算不全怪我，但起码也跟我有关系，唐总为什么会想到来找我？” “这几天来跟我谈收购的人确实有一些，想变卖资产，我确实不缺人选，但这些人都只是想趁机在我这里沾点光罢了，最多吃下几处产业。 而我们制定的解决方案是把公司按行业划分成了一个个板块，比如金融板块，食品板块，旅游板块，然后打包整体出售，售价比较高，能吃下的人也就不多了。” 王流皱眉道：“为什么要打包出售？拆散了卖不也一样能回笼到钱吗？” 唐万里摇摇头，道：“不一样，打散了卖确实也能卖到钱，但是太慢了，公司现在急需资金，等不了那么久，打包出售能节省不少时间。 而且，如果打散了，也就证明德隆这几年的尝试彻底失败了。而打包卖，如果对方接手过去之后，能把公司经营好的话，还有机会证明我们的努力方向其实没有错，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啧啧，这是心有不甘，想给自己留点尊严啊……王流咂了咂嘴，心里倒是也理解唐万里，越成功的人，有时候越难接受失败，哪怕只是留块遮羞布，好歹也可以安慰安慰自己：不是我错了，只是时运不济罢了。 说话间来到了包厢，王流招呼道：“随便坐吧唐总，想喝点什么随便点，不用客气。” “来杯水就行，不用麻烦。”唐万里笑了笑。 “第一次见面，不喝点酒怎么样，既然唐总不点，那就我来点吧。” 王流摇头一笑，冲服务员道：“去把我收藏的酒拿两瓶过来，再让后厨看着做两个菜。” “是。”服务员应了一声，快步出了门。 王流看向唐万里，接着道：“刚才唐总说要把资产打包出售，不知道今天来找我，是想让我接手哪一个板块？” 第531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金融板块。”唐万里正色道。 王流接着问道：“唐总准备卖多少钱？” 唐万里沉声道：“130亿。” 王流眉毛一挑，看了他一眼，道：“这个价钱可不便宜。” “但是整个板块资产也不少，包含德隆控股的14家金融机构，以及株洲、长沙、昆明、南昌四家家城市银行，涉及基金、信托、证券、保险、银行和金融租赁等六大金融行业。 王总如果想布局金融行业，只要买下来，就能直接涵盖这六大行业，能节省你不少时间和精力，绝对值这个价。”唐万里认真道。 这倒也是，国内的金融牌照向来是很难申请的，其它的先不说，光是银行和保险这六块金融牌照就值不少钱。 而且这六块牌照基本涵盖了整个金融行业，如果收购下来，就相当于直接在金融业展开了全面布局，确实能节省不少时间。 王流有些心动，金融可是暴利行业，如果有机会染指，他倒是也不介意去尝试一下。 不过他也没直接答应下来，而是接着问道：“听说德隆这些年借助这些金融机构，吸收了不少钱，现在这些机构应该还欠了不少债务吧？加起来有多少？” 唐万里点点头：“我也不瞒王总，这些机构确实还欠了不少债，全部加起来，大概有11812亿吧。” 王流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道：“这些债务唐总打算怎么处理？如果是想让我承担，那我们就没有继续谈的必要了。” 他是有意染指一下金融，但是也得看值不值得，130亿的收购价，再加上11812亿的债务，加起来将近250亿，这么高的收购成本，就算有六块金融牌照，能节省不少开拓时间，也不划算。 而且……250亿，他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他身价确实很高，但那是身价，跟现金是两码事。 唐万里笑了笑道：“钱被德隆挪用了，债自然不会让王总来承担，等交易完成，这些债依然由我们来偿还，王总觉得怎么样？” “这样最好。”王流笑了笑。 唐万里试探道：“那收购的事？” “上百亿的收购案，可不是件小事，就说这么两句就做决定，唐总不觉得有些草率了吗？”王流看了他一眼，没有贸然答应。 债务依然由德隆承担，这点顾虑打消，收购的性价比高了不少，但是前提是这些机构真的只有这些债务。 唐万新能落到今天的下场，他可是出力不少的，鬼知道唐万里这次过来是不是设了什么陷阱，刻意隐瞒了这些机构的债务，就是为了等他接手之后好坑他一把。 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他和唐家本来就有仇，更得小心一点，想收购，自然得先做好充分调查才行。 “我会认真考虑，不管收购还是不收购，我都会给唐总一个答复，但不是现在。” 唐万里有点遗憾，但是也能理解，这么大的收购案，确实得谨慎一些，点点头道：“行，我等王总你的消息，公司急需资金，希望王总速度能稍微快一些。” “我争取吧。”王流笑着答应下来。 正事谈完，德隆还有很多事等着唐万里回去处理，没有再多待，简单跟王流聊了几句，喝了两杯酒，便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刚才谈的不错，唐万里似乎有意跟王流化解恩怨，态度很坦诚，礼尚往来，王流也友好的把他送到了门口，目送他离开的一瞬间，转身直接掏出手机，打给了黎向涛。 “王总，您找我？”黎向涛上来问道。 王流嗯了一声：“有点事跟你商量，没什么事的话，明天来京城一趟。” 黎向涛问道：“什么事？着急吗？要是着急，待会我就订机票飞过去。” 王流笑道：“不着急，明天过来就行，刚才唐万里约我出来见了一面，想把德隆旗下的金融板块打包出售给我，找你过来就是跟你商量一下，我们到底要不要接手。” “唐万里？他居然主动约了您？还要把金融板块打包出售给您？”黎向涛惊讶的反问，又谨慎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诈？” “不知道，所以才让你过来，我们一起商量下。”王流淡淡道。 “行，那我明天一早就过去。”黎向涛一口应下。 挂断电话，王流又给周志雄打了一个电话，金融方面的事，还是咨询一下专业人士最稳妥。 黎向涛明早过来，最迟中午应该就能到，王流索性跟周志雄约了明天中午见面，到时候一块商量。 …… 第二天中午。 宏兴会馆。 跟王流估摸的一样，黎向涛果然到了，周志雄也如约前来，电话里已经说过是什么事，三人碰了面也没废话，直接切入了正题。 黎向涛问道：“唐万里打包的这些金融资产，要价是多少？” 王流道：“130亿。” “嘶……要价还挺高啊。”黎向涛吸了口凉气，皱眉道：“德隆旗下的14家金融机构都包括在里面吗？” 王流点头道：“对，另外还有四家城市商业银行。” 周志雄笑道：“那这价钱还算合理。” “14家金融机构，外加四家城市银行，倒也值这个价。”黎向涛眉头稍微舒展，之前调查过德隆的资料，他知道德隆这些金融资产的价值。 “但是，唐万里为什么会来找咱们？德隆落到今天的下场，咱们可出力不少，唐万里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吧？ 总感觉这里面有诈，这家伙是想借收购来坑咱们一把，替他兄弟和德隆报仇。 志雄，你是搞金融的，你帮忙分析分析，这里面他能从哪里使诈？” “我的本行是投资，这块我也不是很懂啊。”周志雄苦笑一声，又道：“不过这些年投资了不少公司，这方面的陷阱我倒是也看到过不少，一般最常见的就是债务陷阱。” 说着看了眼王流，周志雄继续道：“德隆的债务可不少，听说其中大部分都是通过这些金融机构筹措来的，王总有没有问一下，这些机构目前有没有债务？如果有，数额是多少？” 第532章 金融巨头 王流点点头：“问了，确实有债务，这些机构全部加起来，大概欠了11812亿。” “118亿……”周志雄咋舌道：“欠的还真不少啊。” 黎向涛皱眉道：“唐万里有说这些债务要怎么处理吗？是让咱们承担，还是还有他们负责？” 王流道：“我已经问过他，他说会由他们继续负责，我们只需要支付收购价就好。” 黎向涛撇嘴道：“光空口说白话可不行，说了他们负责，但是如果他们就是不还钱，到时候这些机构转到了我们手上，债权人可不会跟我们讲理，如果收不到钱，恐怕依然会来找我们要，就算打官司能赢，可处理起来也是桩麻烦。 所以，不能光让他们继续负责债务就算了，得把这些债务直接从收购款里扣掉，这样最稳妥。” 王流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等随后再谈的时候，我会跟唐万里提出这一点要求。” “我插一句，118亿的债务是唐万里说的，我们可不能他说什么就信什么，万一他还隐瞒了债务，等收购下来之后可就该傻眼了。 想收购，至少得自己调查一下，看看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周志雄补充道。 黎向涛当即附和：“有道理，是得好好调查一下才行。” 王流笑了笑，倒是跟他想一块去了：“那就调查一下，金融这块老周你是内行，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行，回去我就安排人去调查。” 周志雄爽快答应下来，又道：“另外，除了债务陷阱，资产和盈利能力也得好好考察一下，看看唐万里有没有偷偷转移资产，以及这些机构的实际盈利能力到底如何，值不值这么多钱。 避免错误判断了这些机构的价值，造成不必要的财务负担。” 王流点点头：“是该调查一下，资产和盈利能力评估可是老周你的强项，这事儿还交给你来做吧。” “行，包在我身上。” 身为投行人，平常干的就是寻找投资目标，然后评估它价值和潜力的事，周志雄信心满满，笑着一口答应下来。 王流接着道：“其它还有哪些方面，可能存在陷阱吗？” 周志雄想了想道：“应该没了，只要把资产、负债和盈利能力这三方面搞清楚，就算其它方面真有陷阱，问题应该也不大。” 王流点点头：“既然没了，那就商量一下下一个话题吧，如果这些机构的价值和负债都没问题，我们要不要收购？ 如果收购，以后又该怎么经营和管理这些金融机构？” 黎向涛当即道：“如果都没问题，我觉的可以收购，德隆的金融产业可是囊获了基金、证券、信托、保险还有银行等五大行业……” “还有金融租赁。”王流补充道。 “哦对，那就是六大行业，基本涵盖了全部金融行业，如果收购下来，我们的业务就等于直接扩展到全部金融行业了。” 周志雄跟着道：“我也建议收购，金融行业的利润可不低，现在既然有机会，而且还是这么全面、现成的产业，干嘛不去尝试一下？ 王总，您是什么想法？” 王流笑道：“说实话，我也想尝试一下，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就这么定了，如果情况没问题，那咱们就吃下德隆这个金融板块。 但是收购下来后，该怎么管理和经营，你俩有什么意见吗？” 黎向涛想了想道：“德隆这些金融产业加起来价值是不低，但是数量也多，如果单打独斗，就是一盘散沙，没什么竞争力。 我觉得最好还是整合到一起，凝成一股绳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优势。” 周志雄道：“没错，我建议干脆成立家新公司，把这些机构全部整合进去，这样才能发挥出规模优势。” 王流点点头：“如果可以，自然是能整合起来最好，可是这些机构德隆都只是相对控股，我们收购下来也没有绝对控制权，如果其它股东反对，恐怕会不太好整合啊。” “这倒是个问题。”黎向涛皱了皱眉。 周志雄却笑道：“我看未必，这些机构现在可是还欠着一百多亿的外债呢，分摊到每一家，日子恐怕都不会好过。 王总要是收购过来，能替他们解决债务问题，就凭这一点，他们就没道理反对。 而且，能干金融的，可没有一个是傻子，单打独斗没有竞争力，只有整合起来才能发挥出最大优势，这一点我们懂，他们肯定也能想到。 整合起来对彼此都有利的事，他们为什么要反对？” “倒也是啊。”黎向涛松了口气，笑道：“这么一说，我们只要能收购下来，就可以成立新公司，放心进行整合了。” 王流笑道：“不用成立新公司，支付业务当初不是独立出来了吗？把这些机构都整合进这家公司里，改名成天盛金融，以后从金融到支付，我们一起做。” 黎向涛愣了一下，迟疑道：“支付业务是独立出来了，可目前规模还小，把这么多资产都整合进这里面，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王流浑不在意：“小怕什么，等整合好了规模不就大了？而且真要说起来，新成立的公司，规模还不如支付公司呢。” 黎向涛张了张嘴，仔细一想还也是，干笑一声道：“是我想多了，那就这么办吧。” 王流点头道：“最后一件事，整合好之后，新公司由谁来管理？” 黎向涛看了眼周志雄，笑道：“我们这些人里，就志雄你一个是干金融的，要不就你来吧，王总你说呢？” 认识这么久，周志雄的品行和能力王流已经很了解和认可，让个自己信的过的人来管理，王流倒也能更放心，笑了笑道： “我也觉的不错，就看老周你有没有信心挑起这副担子了。” 周志雄怦然心动，14家金融机构，外加四家城市银行，还有支付业务，如果全部整合起来，不用想他都能预见到，这绝对会是家金融巨头。 如果能由他来掌管，前途可比只当一家投资公司的总裁要好的多的多了。 周志雄脸上难掩激动，看向王流一脸郑重道：“既然王总看的起，那我也不矫情了，公司交到我手里，我一定努力给您管理好了。” 第533章 筹措资金 “得，那就交给你了，好好干，我相信你的能力。”王流笑着拍了板。 周志雄兴奋的郑重点头：“我一定努力，不过这么多产业整合到一块，规模不小，光靠我自己恐怕会管不太过来，最好是能再找个人，帮我一起管理。” 王流笑道：“这还不简单，到时候招点人就是了。” 周志雄迟疑一下，道：“其实我现在就有个人选，而且这个人王总您也认识。” 王流好奇道：“是吗？这人是谁？” “嘉一。” 周志雄笑道：“他才是专业干金融的，投资、并购重组、上市运作他都会，能力很全面，如果把他拉过来，整合也能顺利很多。” 贺嘉一吗？ 王流眼睛一亮，别说，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能在高盛做到高管，之前天盛上市时也验证过了，能力绝对没问题，几次相处下来，贺嘉一的品行他也有所了解，算是知根知底，如果拉过来，起码能省心不少，就是…… “贺嘉一在高盛可是亚洲区首席执行官，而公司才初创，不论规模还是影响力，都不如高盛，职位也给不了更高，他愿意过来吗？” 周志雄笑道：“我纠正一下，嘉一不是高盛亚洲区首席执行官，而是亚洲区投资银行部的首席执行官，只是一个部门主管。 公司初创，暂时确实还比不上高盛，但是这么多产业整合到一起，规模已经不算小了，将来前景也很值得期待。 如果过来和我搭档，至少能当一个副总裁，实在不行，我把总裁让给他来当都没问题。 嘉一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他一定会过来的，您要不信，我现在就联系他，问问他的意思。” 王流想了想，摇头道：“还是先等等吧，等德隆的情况摸清楚了再说，眼下收购不收购都还不确定，现在就联系有点为时过早了。 万一跟他说好了，结果收购不能进行，那就不好看了。 还是先抓紧时间去调查一下情况，确定要收购了再跟他联系吧。” 周志雄点点头：“也是，那就先等等，我先去调查完情况再说。” 王流看向黎向涛：“公司账上目前有多少资金？” “上市融来的钱还有将近一半没动，这大半年下来，公司也积累了几十亿的营收，全部加起来，大概能有个一百亿吧。”黎向涛想了想道。 王流点点头，虽然还没确定要不要收购，但是也该未雨绸缪，先做好准备了，免得真决定要收购了，资金却凑不上。 唐万里开出的收购价是130亿，就算他答应把这些机构的债务抵扣掉收购款，这些债他随后也得承担，130亿的收购代价实际上并不会减少。 而只靠天盛账上这一百亿，明显还不够，而且这笔钱也不可能全部拿出来，起码得预留够天盛运营需要的资金才行，不然天盛的资金链要是断裂，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天盛最多只能拿出几十个亿，宏兴那边正准备向省外扩张，也正需要钱，暂时抽调不出来资金帮忙，他自己也并没有多少现金，凑一凑顶多也就拿出个几亿，算下来，至少还有几十个亿的资金缺口。 不过问题也不大，他虽然没有现金，但是有资产啊，别的不说，光天盛的股份他随便拿出来点，找家银行抵押贷笔款，缺口基本就能解决。 王流看着黎向涛，叮嘱道：“你回去安排一下，留够天盛运营所需，还剩下多少能动用给我回个话，把这笔钱准备好，如果真决定要收购，随时准备把钱拿出来。” “行，我会办妥的。”黎向涛点头应下。 …… 都商量好，吃完饭，下午三人就分头行动起来。 周志雄去调查起德隆的情况，黎向涛回去准备起了资金，王流则着手开始筹措剩下的资金缺口。 来了京城一年多，又经过会馆的开拓，王流已经积攒了不少人脉，轻松就约到一位行长，见了面寒暄几句，随后便直入正题。 “李行长，这次约你出来其实是有点事想找你帮忙，最近跟人谈了笔收购，需要的资金比较多，我手头上的钱不够，能不能麻烦你帮帮忙，贷给我笔钱？” 李行长也没意外，来之前他就有所预料，王流主动约他，除了想跟他贷款，他还真想不出找他还能有什么事。 他沉吟一下道：“说实话，凭王总的实力和信誉，如果换做其它时候，我肯定没二话，直接就能答应你。 但是最近德隆的事王总您肯定也听说了，爆出这么大个金融风险，上面最近查的正严，要求各家银行都要展开清查，严控放贷，这时候贷款难度可不小。 审核力度大，而且想要贷款，得拿出可靠的抵押物才行。” 王流笑道：“理解，我不会让李行长你为难的，抵押物我肯定会拿，你看我用天盛的股份做抵押，还算可靠吗？” 李行长松了口气，天盛前不久才刚公布完三季度财报，业绩连续大涨，未来前景也光明，股价很坚挺，如果拿天盛的股份来抵押，那就没问题了。 “可靠，有天盛的股份做抵押，我心里就踏实了，王总想贷多少钱？” 黎向涛还没给他回话，缺口具体有多少王流暂时还不知道，只能大概道：“几十个亿吧，最多不超过一百亿。” “这么多？” 李行长吓一跳，苦笑道：“就是有抵押，我最多也只能贷给你十几二十亿，一百个亿我可实在贷不出来。” “没事，我也只是说了个大概数，可能也用不了这么多钱，李行长不用为难，能贷多少贷多少就行。”王流呵呵一笑，没有在意。 一家银行凑不够，多找几家就行了，问题不大。 李行长松了口气：“那就好，钱王总什么时候用？” 王流道：“暂时还没确定，也可能根本用不上，如果用上了，我会提前跟李行长你说话。” “行，那我等王总你通知。”李行长爽快答应下来。 一笔贷款顺利谈妥，随后王流又约了几位行长，贷款全部顺利谈了下来，加上黎向涛回话给他，天盛最多可以支援的六十多亿资金，收购款基本筹措齐了。 与此同时，周志雄的调查也紧接着有了结果。 第534章 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王总，情况差不多摸清了，唐万里没有隐瞒债务，这些机构的外债确实只有118.12亿，资产也没有被转移。 盈利能力倒是都不太好，金新信托、德恒证券这两家机构甚至已经连续好几年出现严重亏损，不过基本都是因为唐万新为了吸收资金，承诺了各种高额利息造成的，收购过来整顿一下，情况应该会有所改善。 综合来看，唐万里开的130亿的收购价，还算比较合理。”周志雄向王流汇报道。 王流咂了咂嘴：“这么说来，我们基本就可以放心去接手德隆的金融资产了。” 周志雄点头道：“可以放心了。” 王流果断道：“那就这么定了，我跟唐万里再联系联系，谈一下收购的事，你去问问贺嘉一的意思，看他愿不愿意跳槽过来，以后我们一起合作。” “行，我现在就去问他。”周志雄笑着一口答应下来。 …… “王总，今天约我出来，是考虑好了，想要收购德隆的金融板块吗？” 宏兴会馆，包厢里，接到通知的唐万里匆匆赶了过来，进门见到王流就忍不住直接问道。 王流笑了笑：“我认真考虑了下，唐总打包出售的这些金融资产，我确实有点兴趣，今天约唐总出来，就是想跟你再谈一下。” 唐万里心里稍松，虽然不是直接答应，但是能接着谈也是好事：“王总是对哪方面还有什么顾虑吗？” 王流点点头：“确实有些顾虑，首先就是收购价，130亿太高了，这么多钱我想拿出来也有些吃力，不知道唐总能不能把价钱稍微往下降点？” 调查出来的结果是，这些金融机构确实值130亿，但是收购嘛，讨价还价还是不能少的，尤其德隆现在还正急等着用钱，这么好的机会，不趁机宰他一笔怎么行？ 唐万里皱眉道：“王总想出多少钱来收购？” 王流笑道：“我自然想越低越好啊，如果有可能，110个亿唐总你觉得怎么样？” 唐万里眼皮一跳，他听出来了王流是想讨价还价，但是属实没想到他会这么狠，一张口就砍掉20亿…… “王总在开玩笑吧？14家金融机构，外加四家城市银行，这么多资产，如果是以往，按150亿算都算是少的了。 也就是现在情况不太好，德隆又急等着用钱，所以我才降到了130亿，这个价钱已经很合理了，现在王总想110亿就买下来，不觉得有点过分了吗？” “130亿合理吗？我看未必吧，德隆这些金融资产不仅欠着一大笔外债，盈利能力也欠佳，金新信托、德恒证券这两家甚至已经连续好几年出现严重亏损，究竟能有多少价值还得打个问号呢。 而且，不是唐总你让我说的吗，我只是说出了我希望的心理价位，怎么就过分了？”王流反驳道。 唐万里瞬间语塞，吸了口气道：“王总既然想谈，那我们就说点有用的吧，别再这些扯皮上浪费时间了。 我可以做出些让步，把收购价降低五千万，129.5亿这些资产全部卖给你，王总觉的怎么样？” 王流摇头道：“五千万，这点钱降了跟没降有什么区别？既然唐总让了步，那我也让一步，115亿，德隆这些金融资产我全部接手。” 唐万里严肃道：“129亿，这是我的底线，公司至少需要这么多钱去偿还债务，再低我宁愿不卖了，也不可能答应。” “116亿，这也是我的底线，这么多钱我拿出来也很吃力，而且这些资产到底值不值这价钱还不知道呢，风险这么大，再多唐总就去找其他人吧，我就不掺和了。”王流轻松道。 反正急等着用钱的不是他，那就接着砍价呗，看谁先扛不住。 一顿讨价还价，谈到126亿的时候，大概是真到了唐万里的底线，眼都砍红了，咬死了再也不肯让步。 王流也见好就收，费了点口舌就省下四个亿，他也知足了：“行吧，126亿就126亿吧，我吃点亏，让唐总一步。” 唐万里瞬间松了口气，紧接着道：“那收购的事就算是谈成了？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王流摆摆手：“不急，我还有顾虑没说呢，价钱是谈妥了，但是这些机构的债务问题还没有解决呢，咱们还是再说说这个吧。” 唐万里皱眉道：“我不是都已经承诺会继续承担这些债务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 “唐总是说过会继续承担债务，但是如果说到做不到，就是不还钱，债权人可不会跟我讲理，到时候我把这些机构接手过来，债权人拿不到钱，恐怕还是会来找我讨债，到时候我找谁说理去？”王流看了眼他道。 唐万里皱眉道：“那王总你想怎么办？” 王流淡淡道：“简单，把债务从收购款里抵扣掉，这些钱我替唐总还给债权人。” 唐万里瞬间嘴角微抽，把债务从收购款里抵扣掉……合着刚才幸亏我咬死了没松口，不然一场收购谈下来，这么多资产卖出去，我还得倒贴给你钱是吧？ 唐万里断然拒绝：“不可能，我变卖这些资产，就是为了筹措资金偿还债务，缓解德隆的危机，要是把债务从收购款里抵扣掉，卖完资产也拿不到多少钱，偿还不了债务，那我还卖它干嘛？” “既然是为了偿还债务，那我替你把这些债还了不也一样？还是说……” 王流皱眉看着唐万里：“真被我说中了，唐总就是想不还钱，想让债权人到时候都来找我要钱，好趁机报复我一把，给你兄弟出口气？” 唐万里瞬间哑口无言，他还真存了这心思，把德隆害到快破产，把他兄弟逼到跑路，要说他一点都不恨王流，那是不可能的。 这次来找王流推销德隆的金融资产，一是想借王流的资金尽可能的挽救德隆，二就是想用这个办法，趁机报复一下王流，出一口气。 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直接就被王流看穿了，那他可是咬死了都不能承认啊。 “怎么可能？我上次都说了，德隆和老四能落到现在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就算没有王总，也迟早会出事，跟王总关系不大，我又怎么会想报复你呢？” “那你干嘛不同意？反正都是偿还债务，你自己还还是我替你还不都一样吗？” 王流皱眉看着他，眼神微眯道：“我现在很怀疑唐总你的动机啊，如果唐总不同意抵扣债务，那就不用谈了，这么大的风险，我可不敢冒，这些资产唐总还是另找买家吧。” 唐万里心里一沉，上百亿的收购案，想找其它买家可不容易，就算能找到，恐怕也得不少时间，公司正急等着用钱，他可等不起了。 虽然用债务抵扣掉收购款，跟他预期的目标有些落差，但是能偿还掉这些机构的债务，他也不算亏。 权衡一下利弊，唐万里咬牙道：“行吧，我答应你，把债务从收购款里抵扣掉，还有什么要求，王总一块都说了吧，不用浪费时间了。” 王流笑道：“行，既然唐总爽快，那我也不磨叽了，还有几个要求，我就一块说了。” 唐万里嘴角微抽，他就客气一句，没想到你居然还真的有，而且还是几个？ 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 第535章 收购达成 唐万里吸了口气，努力保持平静道：“王总请说。” 王流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除了这些金融资产，德隆里面还有些产业我也挺感兴趣，不知道唐总能不能通融一下，别打包卖了，分拆出来卖给我怎么样？” 唐万里松了口气，跟刚才砍价和抵扣债务相比，只是分拆出售，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虽然跟他们打包出售的计划不符，但是能打发走王流，敲定收购，这些就都不重要了。 “王总看中了哪个产业？” “天山股份，之前看到德隆要出售，我就想让人去跟德隆谈谈收购，可惜还没来得及去，德隆就先出事了，现在既然唐总接管了公司，正好我们也在谈收购，那就把它也算上，一起来谈谈吧。” 王流看了眼唐万里，笑着问道：“唐总愿不愿意把它分拆出来卖给我？” 唐万里道：“可以卖，但是价钱得另算。” “这是当然。”王流欣然答应，又道：“另外，德隆在流通业还有家公司，我也挺感兴趣，把它也一起算进来吧。” 唐万里脸色微黑，但还是咬牙忍了，反正搭一个是搭，搭两个也是搭：“可以，王总还看中了哪些产业，一块说出来吧。” 王流从善如流，笑呵呵道：“听说德隆还有家房地产公司？不知道有没有意愿出售？” 唐万里抿了抿嘴，郁闷的同时，忽然还有点委屈，这是吃准了他，没完没了了啊。 偏偏他急等着用钱，而暂时只有王流这一个买家，完全被拿捏死了，想拒绝都不能。 唐万里咬了咬牙，表情颇有股悲愤道：“有，既然王总看的上，那就把它也一起算上。” “唐总爽快。”王流笑着冲他竖了根大拇指，看着唐万里的表情，心里毫无波澜。 虽然这么做确实有点趁火打劫，但是他心里没有半点负罪感，也没有手软，商场如战场，本就没有那么多仁义道德可讲，如果现在易位相处，他相信唐万里也会这么做，而且可能比他更过分。 难得碰上一个好机会，换了谁都会趁机宰上一笔的。 德隆旗下的各项产业黎向涛都已经了解过，这三家公司就是精挑细选出来，对他有帮助的公司，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要趁机把这三家公司也买下来。 结果也如他所愿了，至于过程……唐万里到底是心甘情愿，还是被逼无奈，他才懒得去管，对他而言，只要目标达成了就行。 谈了谈价钱，天山股份加上流通业和房地产业这两家公司，最终售价定在了13.5亿。 唐万里舒了口气，好在王流没有再像刚才一样死死压价，或者提出用债务抵扣收购款之类的要求，不然今天这收购，谈的就太憋屈了。 “王总还有什么想谈的吗？” 该谈的都谈了，王流也没再多说，笑了笑道：“没了。” 唐万里追问道：“那王总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把合同给签了？” 王流想了想道：“后天吧，我这边筹一下钱，唐总回去也把合同还有这些产业的交接工作准备好，等后天签完合同，我们就一手交钱，一手去做交接。” 唐万里松了口气，笑道：“行，那就后天，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收购款王总必须用现金一次性支付清。” “没问题。”王流爽快答应下来，反正他也没打算分期支付。 收购基本敲定，一块石头落地，唐万里心情大好，这次倒是没急着走，多喝了两杯才离开。 他前脚刚走，周志雄随后就带着贺嘉一找了过来，进门就直接问道：“看唐万里笑的还挺开心，结果应该还不错吧？收购谈成了？” “成了，后天签合同。”王流笑着点了点头，看向贺嘉一道：“什么时候来的？吃过晚饭了吗？” 贺嘉一笑道：“刚到，下了飞机志雄就接上我直接过来了，还没吃。” “那正好了，坐下一起吃点，我跟唐万里刚才还没怎么动筷子呢，要是不合你胃口，我让厨房再给你上几个菜。”王流笑着招呼一句。 “不用麻烦了，这就挺好，我没那么多讲究。”贺嘉一客气一句，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周志雄跟着入了座，笑道：“还挺顺利啊，用债务抵扣收购款的要求他也答应了？” 王流点点头：“不止答应了，我还砍了砍价，从130亿，砍到了126亿，抵扣掉118.12亿的负债，现在只需要7.88亿，就可以拿下德隆全部金融资产。” 周志雄笑道：“看来唐万里也是真被逼急了啊，这些都能答应，不过这也正好便宜了我们，收购价降了四个亿，财务压力多少小了点，等后天签完合同，就可以着手进行整合了。” 王流看了眼贺嘉一，道：“听老周说，并购重组整合这块嘉一你也懂？” 贺嘉一点点头：“以前参与过几个并购重组的案子，有点经验。” 王流接着道：“那你觉的，接手这些资产之后，我们应该怎么整合最合适？” 贺嘉一略微沉吟，一方面思考这个问题本身，另一方面也暗暗琢磨了下王流的用意。 事情周志雄都跟他说了，王流想接手德隆的金融产业布局金融，缺点人手，想拉他过来加盟，但是现在他来了，王流却提都没提这事，反倒问起了他该怎么进行整合…… 这怕是想考校一下他的能力啊。 贺嘉一心里了然，回答起来也认真了许多：“一般来说，如果要进行整合重组，首先要对需要整合的公司进行财务整合，只要掌握了财务，那整合就稳了。 刚才听志雄说，德隆这些金融资产还欠着上百亿的外债？” 王流点点头：“118.12亿，不过不用担心，钱我已经筹好了，等公司到手，这些债马上就能还清。” 贺嘉一笑道：“其实用不着都还清，德隆的情况我都听说了，债权人之所以集体向德隆讨债，主要还是德隆的麻烦太大，信用破产了，债权人担心钱打了水漂，所以才来讨债。 但是天盛没有啊，天盛的信誉很坚挺，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现在天盛接手了这些资产，完全可以利用天盛的信誉，来重振信用，打消债权人的顾虑。 只要跟债权人好好沟通一下，给出点合理的利息，我相信应该会有不少人愿意放弃讨债，继续委托公司帮忙理财。” . 第536章 欢迎加入 王流眼睛一亮，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德隆的问题早就存在了，这些年揭露的人也不少，债权人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心里多多少少应该都有点谱。 但是直到现在才开始集体讨债，主要还是因为被王流一顿操作，搞得危机彻底爆发，信用破产了。 而天盛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接手过来这些资产之后，完全可以借助天盛的信誉，来挽回信用。 之前债权人冒着风险都敢把钱委托给德隆理财，为的就是能赚点钱，现在有天盛接手，有天盛的信誉做背书，绝对比德隆要安全的多。 只要再适当给点利息，绝对有不少债权人会选择继续把钱放在他们这里进行理财。 这样一来，他要偿还的债务可就少的多了，甚至全部不需要还都有可能。 那就相当于，他最低只需要支付788亿，就可以接手德隆这上百亿的资产。 这个便宜可捡大了！ 王流心里一阵暗爽，看贺嘉一的眼神也亲切了许多，果然如他所料，贺嘉一的能力确实不错，一开口就替他剩下一大笔钱。 “整合完财务后，接着做什么？” 贺嘉一道：“整合业务链，把这些机构里的同类业务进行梳理，订立统一的标准，这样既能提高内部协同效率，还能避免内耗，降低交易成本，进而提升公司的整体市场竞争力。” 王流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该对管理层和经营战略进行整合了，这是最后一步，也是更深层次的整合，涉及面广、影响深远。 把公司从战略到资本、从文化到团队、从产品到营销，各个环节全部拧成一股绳，释放出公司的活力，将来经营起来就能事半功倍。” 贺嘉一侃侃而谈，说着话音一转，又干笑一声，道：“当然，整合的好处不少，但是相应的，操作起来难度也大。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触碰到其他股东或者管理层的利益，如果整合不好，以后在工作中出工不出力，甚至阳奉阴违，甚至故意跟你对着干，导致事倍功半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如果要进行这一步的整合，王流最好小心点进行。” 王流笑着摆摆手：“别了，我自认不是这块料，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干吧。” 说着看向贺嘉一，王流正色道：“事情老周应该都跟你说了吧？这次接手德隆这些金融资产，是我打算进军金融业试试水，但是目前还缺点人手。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盟天盛，过来帮帮我？” 刚才他确实是想考验一下贺嘉一，虽然知道他能力不错，但是到底有多好，能不能胜任这个职位他也不确定，还是摸摸底最稳妥。 毕竟这么多产业整合到一起，潜力可不小，经营好了，将来发展成蚂蚁金服那样的金融巨头都有可能。 这么重要的产业，当然得找个有能力的人来经营。 而贺嘉一刚才的回答完全符合王流的预期，所以现在终于抛出了橄榄枝。 “乐意之至。” 贺嘉一也没矫情，微微一笑，一口答应下来。 今天能坐在这里，他自然是对此很感兴趣的，不然也不至于上午听周志雄说完，下午他就坐飞机赶过来了。 正如周志雄所说，他在高盛的职位不算低，但也没高到哪去，而且晋升也越来越困难了。 而王流这里不一样，初创的公司，正好适合他大展拳脚，而且起步就有这么多资产打底，还有天盛做靠山，将来绝对前景无限，如果做好了，绝对够让他一步登天。 正是因为敏锐的把握到了这些，所以上午听周志雄说完后，他立刻就心动了，刚才那么认真的回答问题，就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好得到王流的认可，顺利加盟，现在他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欢迎加入。”王流哈哈一笑，起身面向贺嘉一，正式的伸出手道。 贺嘉一跟着起身，同样笑着伸出了手：“这是我的荣幸。” 周志雄笑道：“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嘉一是个聪明人，一定会愿意过来的，现在果然让我说中了吧。 有嘉一加盟，公司的未来我可就更有信心的多了。” “你可别太抬举我，我会努力工作，但未来会怎么样，现在可说不好。”贺嘉一谦虚一句，看向王流道： “今天我是擅离职守，偷偷过来的，高盛那边的工作我还没有辞，现在既然决定要加入天盛，明天我就回去递交辞呈，然后就过来报道，正式入职公司。” 王流笑了笑，道：“不急，我还有点事想交给你去做，时间比较急，明天你先帮我把事办了，随后再回去办理辞职也不迟。” “行，那我就等等再回去，先帮您把事办了。”贺嘉一没犹豫，爽快答应下来，看向王流道：“您要交代我去做什么？” 王流笑道：“还是这次收购的事，我跟唐万里是都谈好了，但是这些机构里的其它股东是什么态度，现在还不知道呢。 接手之后毕竟要展开整合，虽然整合起来对他们也有利，但是也不一定都答应，保不齐就有不愿意的，还是提前摸一下情况比较好。 你跟志雄明天分头去跟这些机构接触一下，看看他们都是什么态度，如果都愿意接受整合，那后天我就可以放心的去跟唐万里签合同了。” 刚才之所以跟唐万里约在后天签合同，可不是为了筹钱，钱他早就筹好了，债务抵扣完收购款，他只需要支付788，就算再加上天山股份这三家公司的135亿收购款，也不过2138亿。 这点钱他都不用去贷款，光天盛的资金就够支付了。 之所以预留出一天，就是为了摸一下机构里其它股东的底，最后加一层保险，等了解完情况之后再做决定。 贺嘉一心里一紧，试探道：“如果他们不愿意接受整合呢？收购就要停下来吗？” “当然不是。” 知道贺嘉一再担心什么，王流笑着摇摇头，给他吃了颗定心丸：“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再停止？ 不管他们接不接受，收购都一定会进行，只是得在多花点功夫罢了，如果他们不愿意，那就想个办法，让他们愿意。” 第537章 签约 贺嘉一松了口气，收购不停止就好，不然他才刚答应加盟，要整合的公司却没了，那可就傻眼了。 周志雄也心里一松，欣然答应下来：“行，我跟嘉一明天就先去摸摸他们的底。” …… 第二天。 周志雄和贺嘉一就分头去跟德隆旗下各个金融机构展开了摸底接触，王流也没闲着，分别通知杨凯和黎向涛做好接收准备，唐万里已经答应把天山股份等三家公司分拆出来卖给他，而这三家公司都是要整合进宏兴和天盛的。 其中天山股份和德隆地产两家公司要移交给宏兴，流通业公司则合并进天盛物流。 同时让两人准备好资金，不管各个机构其它股东的态度如何，收购他都势在必行了，如果情况乐观，最早明天他就要去跟唐万里正式签约，他们也该抓紧时间把钱打过来，以作收购之用了。 下午，周志雄和贺嘉一摸完底，第一时间便来找王流汇报情况。 看着似乎是约好了，一起进门的两人，王流直接问道：“情况怎么样，他们愿意整合吗？” 贺嘉一笑道：“还不错，金新信托、中富证券等七家机构的主要股东我都接触过了，全部表示愿意接受整合。” 王流看向周志雄：“你这边呢？” 周志雄笑道：“一样，这些人都不傻，看的出来整合对他们最有利，而且他们现在情况不妙，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剩下几家机构我都接触了一遍，也都愿意接受整合。” 虽然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得到确切的答案，王流心里还是踏实了许多，笑着舒了口气道： “那就好啊，这样明天我就可以放心的去跟唐万里签合同了。” …… 第二天上午。 王流带着收购团队，如约来到德隆京城总部。 越临近成功，越容易患得患失，刚才唐万里就担心了好一阵，害怕都到临门一脚的收购，临时再出什么变故。 好在意外并没有发生，王流果然来了。 唐万里松了口气，笑着出门迎接：“王总，恭候多时了。” 新组建的德隆领导层大部分陪同在侧，看向王流的眼神都略显复杂，公司能落到今天的局面，基本是拜王流所赐，但是现在却还要找他来接手公司资产，帮忙化解危机，几人心里都有点异样感。 王流直接忽视了几人的目光，笑着跟唐万里打了声招呼：“唐总久等了，合同准备好了吧？” 唐万里笑道：“准备好了，交接的事也都安排妥当，待会签完合同，我就安排人去跟王总展开交接。” 王流点点头：“那就好，先看看合同吧，如果没问题，咱们就直接签约。” 唐万里欣然道：“好，王总里面请。” 该谈的之前都已经谈好，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签合同，双方都没浪费时间，寒暄几句便进入会议室，直接进入正题。 唐万里拿出草拟好的合同交给王流观看，王流则直接交给了随行的律师审阅，确定没问题之后，爽快的签了字。 放下笔，王流笑着看向唐万里道：“钱我已经准备好了，唐总给我个账户，待会儿我就让人把钱打给你。” 唐万里彻底放下心，笑道：“王总爽快，我也说到做到，王总安排好人，待会儿钱到账之后，我就让人去跟王总办理交接。” 王流笑了笑，看向周志雄，道：“公司以后由你负责，交接的事就交给你了。” 周志雄笑道：“放心，我一定办妥。” …… 《重磅消息！德隆和王流达成收购协议！》 《139.5亿，王流斥巨资接手德隆多项资产》 《豪掷百亿，王流布局金融业》 王流和唐万里都没有刻意保密，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住，合同刚签完，没多久消息就迅速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瞬间引起一片热议。 与此同时，身在国外的唐万新也听到消息，顿时有些急了眼，原本因为害怕暴露行踪，一直没敢给家里打过电话，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当即打给了唐万里。 “唐总，银行那几笔贷款已经还上了，之前被冻结的资产现在也都成功解冻，按您的吩咐我已经找到买家，约好了明天见面谈收购……” 办公室里，下属跟唐万里汇报着工作。 正说着，唐万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手机看了眼，见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唐万里微微皱了皱眉，想了想心里突然一动，一把接通，沉声道：“喂？” “大哥，是我。” 听着对面传来的声音，唐万里瞬间眼皮一跳，这声音他太熟了，一句话他就听了出来，这绝对是唐万新的声音。 刚才看着号码他就猜到可能是他打来的，毕竟知道他号码的人不多，而这些人的号码他基本都有备注，现在突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十有八九是他那两个跑路的弟弟打来的，现在果然让他猜对了。 失踪了这么久的人终于有了消息，唐万里心里瞬间有些激动，一连串问题刚想问出口，又强行忍住了，淡淡道：“等等再说，我这边有点事，先处理一下。” 说着放下手机，冲下属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下属也没多想，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看着门关上的一瞬间，唐万里立刻重新拿起手机，沉声问道：“老四，你现在在哪呢？你跟你三哥联系过吗？他现在在哪你知道吗？你……” “大哥，我在哪你就别管了，免的警察问起来你为难，三哥跟我有联系，我俩现在都很安全，你就放心吧。” 唐万新直接打断道：“不说这些了，我打过来是想问问你，听说你把公司所有金融资产全部打包卖给王流了？” 唐万里道：“对，合同都已经签了，怎么了？” 唐万新瞬间急了：“大哥，你怎么能卖给他呢？你不知道我落到现在的下场，都是被他害的吗？” 唐万里没好气道：“你说为什么？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堵你留下的窟窿？” 唐万新瞬间语塞，沉默两秒才郁闷道：“那也不能卖给他啊，把我害成这样，还把这么多资产都卖给他，不是太便宜他了？” ( 第538章 没得选 唐万里沉声道：“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卖给他，但是公司急等着用钱，除了他还有谁能一次吃下这么多资产，拿出这么多钱？” 唐万新瞬间沉默，公司的情况他也知道，变卖资产的事他也干过，从寻找买家、到谈判、再到最后签约，这些都需要时间，而公司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虽然把资产卖给王流让他很不爽，但是现在也理解了唐万里的苦衷，叹了口气道：“算了，反正都已经签了合同，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卖给他就卖给他吧，公司现在情况怎么样？” “你说呢？”唐万里反问道。 唐万新无言以对，公司情况要是有好转的可能，他也不至于跑路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但是想也能想的到，肯定是一团乱麻，唐万新忽然有点愧疚，他是一走了之了，但是麻烦现在都落到了唐万里身上，自己也曾主持过这一切，他完全能体会到唐万里现在的辛苦。 “对不起，大哥，是我连累你了……” “行了，跟我还说这些干嘛？其实情况也没那么严重，我已经想好解决方案了，进行的也很顺利，这次把金融板块打包卖给王流，回笼到一大笔资金，金融机构这块的债务都还清了，银行的几笔贷款也还上了，之前被冻结的资产现在也解冻了，我已经让人着手变卖，再加上其它资产，卖掉还上债务还是有可能的，倒是你……” 唐万里话音一转，凝重道：“你难道准备一直在外面就这么躲着吗？” 唐万新苦涩道：“我也不想，可我现在除了躲，还能干嘛？弄出这么大一个窟窿，如果被抓到，下半辈子我都可能得在牢里过了。” “没有那么严重，我已经跟上面沟通过了，上面也表了态，只要能把窟窿堵上，把欠的钱都还了，剩下的都是小事，量刑不会很重。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听我一句劝，赶紧回来吧，回来自首还能从宽处罚，这样顶多就是进去住几年。 虽然还是免不了要坐牢，但是怎么着也比你一直在外面东躲西藏强吧？”唐万里语重心长的劝道。 唐万新陷入沉默，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回去做几年牢，也比现在东躲西藏强，可……谁知道上面是不是故意这么说，就是想把他骗回去，然后再突然变卦？ 要是这样，那他回去可就真成自投罗网了。 唐万新迟疑道：“我……我考虑考虑吧，不说了，先这样，下次再说。” “你怎么就是这么糊涂啊，老四、老四？”唐万里还想再劝，可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瞬间一脸无奈。 …… “办好离职了？” 宏兴会馆，看着进门的贺嘉一，王流笑着问道。 贺嘉一点点头：“办好了，我已经从高盛正式离职，随时可以去公司报道。” “那就好，合同已经签了，德隆的金融资产已经被我们接手过来，就等你回来了。”王流笑了笑，看向旁边的周志雄道： “这两天老周已经跟德隆办理好交接，开始进行起了整合，情况怎么样跟嘉一说说吧，你俩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周志雄笑道：“之前已经跟各个机构的股东接触过，都愿意接受整合，现在也没变卦，进展的还算顺利，就是有些小麻烦。 要整合，肯定得涉及到职务调整，而这么多产业合并成一家，原先各个机构的负责人，合并之后可能就只能当个部门主管，等于职位被变相降低了，有些人不乐意，这两天有点不太配合。” 王流脸色微沉，职位忽然被降低，不乐意也正常，但是敢明目张胆的不配合整合，是想跟他对着干吗？ 正好刚接手过来这些机构，之前被德隆掌管了那么久，里面肯定有唐万新安插的人，他正盘算着要清洗一下呢，既然有人主动跳出来，那就拿他们来立威吧。 “都是谁不配合，把名字给我记下来，回去告诉他们，别怪我没给他们机会，从现在开始老老实实配合整合，之前的就都揭过了，但是要还不配合，那就让他们爱上哪去上哪去。” “行，我明天就转告他们。”周志雄笑着一口答应下来。 贺嘉一笑道：“这都是小事，几个管理层，翻不起什么风浪，不满意职位被降低，那就让他们另谋高就去吧，不用在这上面过多浪费时间。 有这精力，还是想想公司整合起来后，原股东该怎么分配股份，董事会要怎么组建这些问题吧，这才是最头疼的。” 周志雄苦笑道：“还真让你说中了，这两天已经有不少股东问过我，公司整合好后股份要怎么分配的事了，这事要处理不好，可比几个管理层不配合要麻烦的多。” 王流也有些凝重，看向贺嘉一道：“你参与过重组，这事儿你有经验，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贺嘉一点点头：“其实也不难解决，按照各个机构的估值，计算一下各个股东持有的股份的价值，然后除以合并之后的公司的估值，就可以得出每个股东在新公司应该持有的股份了。 持股超过3%的人拥有董事提名权，经过股东会选举任命，组建董事会。 这些其实都没什么，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在公司章程上制定有利于我们的条例，比如一票否决权、同股不同权等，做好了这些，公司才算是进入了我们的掌控。” 王流皱眉道：“如果能这样自然最好，可……对我们有利的条例，不就等于对其他人不利吗？他们能同意制定这样的条例？” 贺嘉一笑道：“应该没问题，我们本来就是最大股东，拥有最高表决权，而且这些机构欠的债现在可还没还呢，如果解决不了这一点，以后想生存下去都难，现在他们只能依赖我们。 如果不同意，那我们就把股份再转手卖出，看他们怎么办。” 周志雄笑道：“也是啊，现在主动权在我们这里，他们已经没得选了。” 王流也笑着松了口气：“把你拉进来，果然是做对了，就按你说的，你俩看着去办吧。” ( 第539章 不是喝茶就好 周志雄和贺嘉一展开整合的同时，王志新、杨凯和黎向涛也对各自接手的天山股份等公司展开了整合。 其它两家都好说，德隆独资创立的公司，没有其它股东，王流接手过来就是全资控股，没有任何掣肘，想怎么整合都行。 天山股份则是上市公司，股东众多，而且总部还在新疆，接手起来麻烦了不少，为此杨凯还特意去了趟新疆。 宏兴会馆。 包厢里，王流看着坐在旁边的王志新问道：“杨凯那边有消息吗？情况怎么样了？” 王志新笑道：“下午刚打过电话，情况还不错，之前受德隆影响，天山股份也被牵连，股价跟着跌了不少，还被德隆挪用了一大笔资金，现在处境很不乐观。 对我们的入主没什么抵触，反倒很欢迎，杨凯已经顺利接管了公司，天山的管理层很配合，甚至还希望我们能把资产注入天山，然后借壳上市，好帮他们走出困境呢。” 王流笑了笑，之前决定收购天山股份的时候，他倒是确实有借天山的壳，把宏兴上市的考量，虽然前两年已经解除了房地产公司禁止上市的禁令，但是想上市难度还是很大。 前不久央行又刚下发了文件，表示要严控资金流入楼市，房企以后上市的难度无疑会更大。 想上市要么去港股，要么就只能在a股借壳。 宏兴将来肯定也是要上市的，不管选哪种，先给自己准备条路总没错。 “顺利就好，借壳本来就在我们的考虑中，他们自己说出来，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等杨凯回来你俩商量下，看看具体该怎么操作，如果时机合适，那就把宏兴借壳上市。” 想法王流之前就跟他俩说过，王志新也知道，呵呵一笑道：“行，等他回来我跟他好好研究研究。” “你这边整合的怎么样了？”王流接着问道。 王志新笑道：“还行，德隆地产刚成立没多久，公司里就两个项目，还有一个因为资金问题被迫停工了，整合起来简单的很。 停工的那个项目我已经交给何亮，让他接着动工，另一个项目还剩栋写字楼没有售罄，我已经安排给销售部进行销售了。” “写字楼？”王流心里一动，追问道：“位置在哪？” “复兴门金融界那块，怎么了？”王志新不明所以道。 “金融街……还真是巧了啊。” 王流笑道：“我正打算布局金融业，目前正在对德隆旗下那些金融资产进行整合，新公司刚好还缺个办公场地，写字楼先别卖了，回头我问问老周和嘉一，看看他俩对这栋楼满意不满意，如果满意，这栋楼就交给他们先用着吧。” “行，那我回去安排一下，让销售部先别卖了。”事情王志新也知道，没有多说，爽快答应下来。 正说着，周志雄和贺嘉一忽然找了过来。 看着进门的两人，王流笑道：“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俩呢。” 周志雄问道：“啥事？” “好事。” 王流呵呵一笑：“德隆地产里有栋写字楼，在金融街那边，新公司不是还缺个办公场地吗？你跟嘉一看看合不合适，如果觉得行，那这栋楼就交给你俩先用着。” “是吗？金融街可是京城金融产业的功能区，国内国际许多金融机构都入驻了那里，我跟嘉一也正商量着要去那边族块场地呢，这下倒是省了我们去找了。”周志雄惊喜道。 贺嘉一问道：“写字楼面积多大？” 王志新笑道：“18层，三万平左右，应该够你们用了吧？” 贺嘉一呵呵一笑道：“够了，足够了，这栋楼就先交给我们用吧，以后如果有更合适的再说。” 王志新道：“行，回去我就让人把钥匙给你送过去。” 王流看着周志雄问道：“整合进行的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股权划分、董事会组建的事已经跟其它股东都说过了，他们都没意见，制定公司章程的事我跟嘉一也初步探了探他们的口风，跟您说的一样，他们确实有点不太乐意……” 周志雄话音一转，笑呵呵道：“不过经过我跟嘉一的沟通，他们最终也都同意了。” 王流笑着点点头，不用说他也能想到他跟贺嘉一是怎么跟他们沟通的，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同意了就好。 “管理层那边呢？这几天还老实吗？” 周志雄笑道：“您的话一带到，这几天都配合了不少，我让各个机构的负责人到京城来谈整合，人全部都到了。” 王流勾了勾嘴：“还不算傻，名字都记好了吧？接下来如果再不配合，不用跟他们多说，让他直接走人。” 周志雄点点头：“明白。” 王流刚想开口接着再问问情况，手机突然响了，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王流微微皱了皱眉，疑惑的接通道：“哪位？” “是王总吧？我是徐涛。”对面传来笑声，声音沉稳。 “徐涛？”王流有点茫然。 旁边周志雄倒是一惊，冲王流小声道：“不会是银监会办公厅徐厅长吧？” 王流眼皮一跳，试探道：“您是徐厅长？” “是我，突然打过来，没打扰到你吧。”徐涛呵呵一笑道。 还真是……王流有点惊讶，银监会可是天盛金融组建起来后的主要监管部门之一，他还正想找韩立凯帮忙拉拉关系呢，没想到徐涛居然倒先给他打过来了…… 找他想干嘛？ 王流完全没有头绪，也顾不上再多想，赶忙道：“没有没有，我正闲着呢，徐厅长找我有事？” 徐涛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王总，明天有没有时间，到部里来见一面。” 约我见面？不会是想请我喝茶吧？ 王流心头一跳，皱眉道：“徐厅长约我，肯定有时间啊，就是不知道找我是什么事？我哪里违规了吗？” 徐涛笑道：“别多想，找你不是为了这些，就是聊点其它事，来了你就知道了，既然有时间，那明天上午我在部里等你。” 不是喝茶就好……王流松了口气：“好，明天上午我一定到。” 第540章 牌照 “徐厅长找您干嘛？”见王流挂断电话，周志雄赶忙问道。 王流无奈的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他说想跟我聊聊，约我明天过去见一面。” 贺嘉一皱眉道：“约您见面？好端端的突然约您干嘛？该不会是知道咱们接手了德隆的金融资产，想整合起来，银监会担心有风险，想插手阻止吧？” 一个德隆就捅出了三百亿的窟窿，王流的商业规模可比德隆大的多，万一他也利用金融来胡搞，那造成的风险规模可比德隆还要大的多，贺嘉一的担心不是多余，上面还真有可能这么干。 周志雄也吓一跳，一脸担忧的看着王流：“王总，不会真是这样吧？” 王流笑了笑：“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特意问了问他，但是徐涛说不是，让我别多想，找我只是聊点其它事。 他没必要骗我，既然说不是，那应该就不是。 而且，真想阻止早阻止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周志雄顿时松了口气：“也是啊。” 贺嘉一也松了口气，笑道：“不是最好，不过不是为了这事儿，他找您还能是干嘛？” 我哪知道，我也想知道呢……王流随意道：“瞎猜也没用，不管什么事，明天见了面就知道了。” …… 第二天。 银监会。 王流如约而至，徐涛特意安排了人在门口接他，直接被带到了办公厅，在会议室里见到了徐涛。 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偏瘦，戴着副眼睛，面相稳重中又透着股随和。 王流边打量边打了声招呼：“徐厅长。” “来了。”徐涛笑了笑，起身招呼道：“这边坐，小赵，去给王总倒杯水。” “是。”小赵应了声，转身出了门。 “不用麻烦，我不渴。”王流客气一句。 “待会儿说着就渴了，现在倒上来正好能凉凉。”徐涛笑了笑，边说边带着王流向会客区走去：“坐，是不是还在好奇，今天为什么约你过来？” 王流点点头，干笑一下道：“是有点好奇，也不瞒徐厅长你说，我昨晚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点头绪。” 徐涛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说了是找你过来聊聊，就是随便聊聊，你接手德隆金融资产的事，部里一直在关注，今天找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说这件事。 德隆爆出这么大个窟窿，部里其实也一直在商讨解决方案，德隆欠了巨额债务是事实，但是德隆旗下同样还有不少优质资产，未来成长性很高，变卖之后完全可以堵上这个窟窿。 在这种情况下，部里准备了三套解决方案，第一套是由国家出面，冒险借钱给德隆，助他挺过这一关，让他自己解救自己。 第二套是通过银行发放再贷款，行政接管德隆，我们来替他解决这次危机。 第三套是通过第三方重组，找别人来接管德隆的资产，帮他挺过这一关。 第一套风险太大，第二套又有点保守，所以，部里最后决定选择第三套，通过第三方重组来解决德隆的危机。 原本是打算找家国企来重组，只是德隆的烂摊子太棘手了，找了一圈都没人愿意接手，我们正为这事发愁呢，唐万里找到了你……” 徐涛笑着看了眼王流：“也让我们找到了新的目标，这次约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既然金融资产都接手了，有没有想法把德隆其它产业也都接手过去？” 王流瞬间愕然，他想过徐涛约他过来可能是想叮嘱一下他，让他妥善处理德隆的债务。 也想过可能是想告诫一下他，让他别像唐万新一样胡搞，给他捅出一个大窟窿。 但是唯独没想过，突然喊他过来居然是想问问他愿不愿意全面接管德隆…… 这么大个馅饼突然砸过来，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不过王流也只是心动了一秒，然后就果断放弃了。 国企都不愿意接的烂摊子，他才没有傻到去主动接过来，德隆就是因为步子迈的太大，结果坑了自己，他可不想步它的后尘。 而且……德隆旗下对他有帮助的几家产业他已经拿下了，剩下的基本都跟他不沾边，他就是拿过来也没用啊。 秘书端着两杯水走了进来，分别放到了王流和徐涛面前。 王流仿佛忘了自己刚说过不渴，自然而然的端起水杯抿了口，借机沉吟道：“感谢徐厅长抬爱，只是我能力也有限，接手德隆的金融资产就已经很吃力了，再接手其它资产，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徐涛看着他确认道：“真不愿意吗？” 王流苦笑道：“能力有限，我是真力不从心了。” “好吧，这事儿也勉强不来，尊重你的意愿，不愿意就不愿意吧，能接手金融板块，帮德隆解决掉这个最大的窟窿，已经很不错了。” 徐涛有点遗憾的笑了笑：“唐万里也在想办法解决德隆的问题，说不定都不用我们帮忙，他自己就能把问题给解决了。” 王流笑道：“唐总确实在努力想办法解决问题，徐厅长的愿望没准儿还真能实现。” 徐涛笑了笑：“不说这个了，说说另一件事吧，今天找你过来还有件事，去年加入世贸，按照我们的承诺，国内很多行业将来都会陆续向外资开放，其中就包括金融业。 虽然目前还有很多限制，但这些限制将来都会逐步取消，所以国内的金融机构也得尽快成长起来才行。 前段时间监管层有意发放两张民营金融控股的混业牌照作为试点，来加快国内金融行业的成长，其中之一考虑的就是德隆。 只是德隆内部家族企业的痕迹太重了，长期发展存在隐忧，而且债务问题也有点严重，风险太大，所以一直没有落实。 原本是想让唐万新把家族企业的形象改善一下，再把债务问题处理好，就把牌照发给他的，结果还没等他处理好，德隆的危机就爆发了…… 牌照现在是不可能发给他了，只能另找人选，而接收了德隆全部金融资产的你，也在监管层的考虑之中。” 徐涛说着看了眼王流，笑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作为试点，拿下这块牌照？” . 第541章 辞职 金融控股牌照？ 王流瞬间眼睛一亮，这可是个重磅牌照啊。 要布局金融业，这方面的情况这些天他已经了解了不少，知道金控牌照的意义。 普通的金融牌照都是分业经营，只能干自己领域里的业务，而金控牌照则可以同时持有银行、证券、基金等其它牌照，混业经营。 而且还能带来巨大的协同效应，比如银行的网点，还可以同时销售基金、证券、保险等其它金融业务的产品，展开交叉销售，这就大大降低了运营成本，形成规模优势，好处简直不要太多。 金融牌照就够难申请了，金控牌照更难，如果有机会拿上一块，他当然有兴趣，如果能拿到，那天盛金融将来的发展就更有利了。 不过……徐涛突然约他过来，就是为了专门给他送上这么一个惊喜？ 他俩以前可不认识，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没道理这么关照自己啊。 王流没有贸然答应，谨慎了看了眼徐涛，试探道：“说实话，兴趣我肯定有啊，就是不知道我怎么才能拿到这块牌照？” 徐涛笑道：“简单，第一，把德隆留下的债务问题妥善处理好，第二，整合好这些金融机构，以后必须以明确的统一身份出现。 做到这两点，试点的名额就会优先考虑你。” 王流皱眉道：“就这些吗？” “不然呢？”徐涛反问道。 大概是猜到了王流在想什么，他笑着又多说了一句：“目前国内最有资格作为试点的就是你了，有了德隆的前车之鉴，所以今天才特意约你过来，叮嘱一下你，可千万别再出事了，不然我们这目标都不好选了。” 王流松了口气，他还担心会有什么特殊的附加要求呢，没想到就这两条，看来是他想多了。 “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做到这两点。” …… 徐涛约王流过来就这两件事，说完就没事了，王流也没再多待，闲聊几句便找了个借口告辞走人，出门直接打给了周志雄。 周志雄也正等着他的消息呢，接到电话上来直接问道：“王总，谈完了？徐涛找您什么事？” “好事。” 王流笑道：“监管层有意发放两张民营金融控股牌照，作为混业经营试点，其中一个原本考虑的是德隆，可惜德隆没这命，没等牌照发下来，自己就先爆发了危机。 现在需要更换目标，而接手了德隆全部金融资产的我们，就进了监管层的考虑之中。 徐涛今天约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王流都知道金控牌照的分量，周志雄这个专业金融人士自然更清楚，听完当即就兴奋了：“哎呦，那可真是好事啊，要是能拿到金控牌照，公司以后发展起来就更顺利了。” 王流笑道：“先别太高兴，上面同时也提了要求，想拿到牌照，我们必须得做到两件事才行，第一，妥善解决德隆留下的债务问题。 第二，做好整合工作，以后咱们接手的这些金融机构必须以统一的身份出现。 不过这两点本来就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就算徐涛不提，我们也会这么做，这两点要求对我们其实可有可无，更重要的是，我们得尽快把这两点做好，先把牌照拿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你跟嘉一抓紧点时间，争取尽快把整合和债务问题给解决了。” “明白了，您放心吧，我跟嘉一一定尽快把公司整合好，把债务解决完。”周志雄笑着一口答应下来。 …… 之前已经跟各个机构的股东们接触过，对整合已经达成了共识，整合问题不大。 资金王流也筹措好了，债权人如果相信天盛，愿意把钱继续委托给他们帮忙理财最好，如果不愿意，他们也有能力直接把债务全额还清，债务问题也没什么难度。 不过公司整合需要时间，跟债权人沟通同样需要时间，虽然两个问题都不难解决，但是也需要一个过程，解决完起码得等上一段时间。 王流也没着急，耐心等着就是了。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元旦，2004年如期而至。 王流耐心等待天盛金融整合好，债务问题解决完，进而拿下金控牌照的同时，汪延也迎来了自己的审判。 之前股东会就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让他年底前必须把股价提上来，尽管这段时间他努力做了很多调整，砍掉了游戏业务，裁撤了许多亏损的项目，又做了很多尝试，可结果依然不乐观。 四季度业绩同比增长了75%，但是跟上季度相比，只增长了13%，跟上季度的涨幅相比，又出现了下滑。 上季度业绩增长18%，财报公布之后股价就出现了下跌，这季度业绩进一步下滑，不用猜他都能预见到，等财报公布之后，公司的股价八成又得下跌了。 股价不仅没提上去，反而又下跌了，股东会给他定的目标没有完成，他已经可以预感到，等待他的一定是扫地出门。 有点不甘，但汪延也果断做出了选择，与其等着被赶出去，还不如他主动辞职，这样好歹还能给自己留点颜面。 环顾了一下四周，想到马上要离开工作了这么久的地方，心里忽然有点不舍，不过跟他的前任、前两年被董事会赶出公司的那位新浪创始人相比，他现在起码要体面的多了。 汪延摇头一笑，看着写好的辞职信，他深吸口气，起身径直出了门。 …… 《突发！新浪总裁汪延辞职》 《新浪出现人事变动，总裁汪延突然辞职》 《新浪董事会确认，已经收到汪延的辞职信》 虽然被天盛盖过了风头，但是新浪好歹也是国内第一大门户，总裁突然辞职的消息第一时间便登上了各大媒体，引起一轮震动。 王流也看到了消息，除了有点惊讶之外，内心毫无波动，他跟汪延的那点恩怨他早就懒的去关注了，他辞个职，也不值得引起他产生太多情绪。 看了眼坐在旁边，正在饶有兴趣的议论汪延辞职原因的周志雄和贺嘉一，王流打断道：“行了，他为什么辞职，跟我们都没关系，不用管他。 说说最近的情况吧，公司整合的怎么样了？” ( 第542章 你也是闲的 周志雄笑道：“股份已经重新分配好了，我们占股43.7%，为第一大股东，董事会也已经组建完成，十一个席位，我们控制了六个，超过半数，稳稳拥有控制权。 另外公司章程也制定好了，一票否决权等有利于我们的条例也添加进了章程里，虽然没有控股权，但是有了这些保证，我们就拥有了对公司的绝对控制权，整合基本算是完成了。” “董事会也掌控了吗？还挺顺利啊。”王流有点意外。 拿不到控股权这是他早就知道的，而董事会的席位数跟持股份额基本相当，原本他对掌控董事会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是想借制定有利于他的章程，进而来达到掌控公司的目的，没想到现在连董事会也被他掌控了，那公司现在可就牢牢落在他的掌控中了啊。 周志雄笑道：“我把徐涛约您过去，说要发给我们金控牌照的事跟他们说了，都是干金融的，知道金控牌照的分量。 而且，徐涛主动给您送惊喜，他们都以为是因为您跟监管层关系深厚，有这层关系在，公司交给我们主导对他们也有利，所以…… 他们都很配合，董事会的控制权顺利就拿下了。” “啧啧……这是狐假虎威了啊。”王流笑了笑，接着问道：“债务问题呢？处理的怎么样了？” 贺嘉一道：“都解决好了，大部分债权人都愿意把钱继续委托给我们理财，但是也有些人不放心，想落袋为安，加起来大概有18亿，我们也已经全额偿还，债务问题已经全部解决了。” 王流点点头：“公司整合好了，债务问题也解决了，接下来就可以去找徐涛要金控牌照了啊。” 周志雄期待道：“可以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去？” “不急，整合和债务问题都解决完，公司也可以安排开业了，先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开业吧，等定完日期我再去跟他要，到时候还能顺带着邀请他过来出席一下开业仪式。” 王流看了眼周志雄，呵呵一笑道：“股东们不是以为我跟监管层关系深厚吗？咱们怎么着也得把这一点给坐实了不是？” 周志雄愣了下，随机哑然失笑道：“有道理，坐实了这点，他们以后也能更老实点，您觉得哪天开业合适？” 王流想了想道：“马上就过年了，眼下也没什么特殊的好日子，公司都整合好了，也不至于为了等个好日子，再推到年后开业，干脆就找个听着吉利点的日期吧，1月8号开业怎么样？” “1月8号……离现在没几天了，时间稍微有点紧迫，不过抓紧筹备的话，应该能赶得上，我觉得可以。”贺嘉一盘算一下道。 周志雄也笑着点了头：“我也觉得行。” “那就这么定了，1月8号开业。”王流做下决定，说完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徐涛。 “徐厅长，是我，王流。” 徐涛呵呵一笑道：“听出来了，王总怎么给我打过来了？找我有事？” 王流嗯了一声：“您上次说，只要我们处理好债务问题，整合好公司，就把牌照发给我们，现在公司已经整合好，债务问题也都解决了，牌照的事您看？” 徐涛笑道：“处理的还挺快啊，放心吧，答应你的肯定会兑现，你写份申请递上来了吧，等监管审核完确认没问题之后，牌照就发给你。” “行，那我回头就去写，随后就给您递上去。” 王流笑着一口答应下来，顿了顿又道：“另外，公司暂定1月8号开业，您看您有没有时间，到时候过来出席一下？” “8号吗？我看一下。”徐涛回了句，沉默几秒后笑道：“有时间，到时候我一定到。” “好，那我就等您大驾光临了。”王流笑了笑，又道：“我没其它事了，您先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等等。” 王流刚准备挂断，就听徐涛突然道：“你没事了，我正好还有点事要跟你说呢。” 王流道：“什么事，您说。” “德隆捅出这么大一个窟窿，大部分钱都是通过金新信托这些机构筹措来的，涉及到非法集资和挪用公款等罪名。 虽然这些机构转手给了你，但是责任人该处理还是要处理的，公安部那边已经成立了调查组，对这件事展开了调查，随后可能会去公司对涉嫌帮助德隆操纵这些的嫌疑人进行抓捕，我先跟你说一声，你到时候配合一下。” 这是好事啊，敢帮德隆干这些的，绝对都是唐万新安插的心腹。 之前一直忙着整合公司、以及处理债务问题，他还没来的及对这些人展开清洗呢，现在警察过来抓人，倒是正好等于帮他清洗了。 王流爽快答应道：“行，我一定配合，您还有其它事吗？” 徐涛笑道：“没了，你忙你的去吧。” “好，那我先挂了。”王流回了句，挂断了电话。 周志雄赶忙问道：“怎么样？牌照他答应给了吗？” 王流笑道：“他让我们写份申请递上去，等上面审核过没问题了就给，你回去安排一下，抓紧写份申请递上去。” 周志雄兴奋道：“行，我待会就去安排。” 贺嘉一问道：“刚才听您说等他大驾光临，徐涛答应出席开业仪式了？” 王流点点头：“答应了。” 贺嘉一笑着咂了咂嘴：“这下您跟监管层关系深厚的事可就真坐实了啊，刚才听您说一定配合，要配合什么，他又对咱们提什么要求了吗？” “没有，还是德隆的事……”王流摇摇头，把情况跟他俩说了一下。 周志雄当即就乐了：“抓的好啊，有警察帮忙，倒省的我们去清洗了，就是不知道唐万新跑哪去了，要是能把他也抓住……” 贺嘉一打断道：“就算抓住他，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吧？” 周志雄笑道：“是没什么好处，不过总能看场热闹嘛。” 贺嘉一瞬间翻个白眼，还以为他有什么新奇的观点，结果闹了半天就为了看场热闹…… “你也是闲的。” 王流也笑着摇了摇头：“行了，你俩回去该忙啥忙啥去吧，申请记得写，开业筹备也该抓紧准备起来了。” ( 第543章 自首 “老四，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家里，看着再次打来的陌生号码，唐万里赶忙接通，直接问道。 “我……” 唐万新略作迟疑，沉声问道：“大哥，你确定上面不是在拿从轻处罚当诱饵，想骗我回国？” 唐万里郑重道：“我确定，而且我也咨询过律师了，你涉及的主要有两个罪名，非法集资和操纵证券。 非法集资这项，只要积极筹集资金，偿还掉全部或者大部分债务，后果不严重的，按照规定可以不按刑事案件立案处理，甚至免予刑事处罚。 公司的债务我这些天已经解决了将近两百亿，还剩下一百多亿，公司也还有一些资产没有出手，等把这些变卖完，是完全有可能还清的，这项罪名基本可以不用担心。 剩下的操纵证券罪顶格处罚才十年，如果加上自首情节，还可以从轻处罚，你回来顶多就是被判几年。 等这件事影响降下去，我再给你半个保外就医，你最多进去住几年就能出来。 听我一句劝，赶紧回来吧，不要犹豫了。” 唐万新陷入沉默，唐万里不可能骗他，他说不是诱饵，那就肯定不是，这点顾虑可以打消。 关于非法集资和操纵证券这两项罪名，律师给出的专业意见也可以信任，只要积极还清债务，非法集资这项罪名就可以免除刑罚。 而操纵证券罪，最高判罚标准才十年，自首加上后续操作一下，进去的时间确实有可能大大缩减。 但是再缩减，他这场牢狱之灾都避免不了了啊。 不过捅出这么大一个窟窿，最终只需要进去住几年，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而且……唐万新扫了眼四周，阴暗的房间、破旧的家具，有些泛黄掉皮的墙面，处处都透着一股简陋。 大概是做贼心虚，他虽然成功跑到了国外，但是心里依旧没有安全感，总担心会有人追过来，再把他给抓回国，为了避免暴露位置，他平时甚至门都很少出。 很显然，他跑路之后的生活过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相比之下，他就是拼着回国进去住几年，也比继续待在这种地方东躲西藏强啊。 一念至此，唐万新心里果断做出了选择：“好吧，我回去，大哥你提前跟上面说一声，让他们安排人去机场接我，把自首这点坐实，别我一下飞机，就被当逃犯给抓了。” 唐万里瞬间喜上眉梢：“这就对了，你放心，我都帮你安排好，一定给你算自首。” …… “王总，恭喜啊，金控牌照都被你给拿下了。” 宏兴会馆，包厢里，韩立凯笑着冲王流道了声喜。 王流眼睛一亮，申请刚递上去没几天，有没有通过他都没收到消息呢，虽然徐涛说不会赖账，但这种事，只要没有尘埃落定，就有变动的可能。 现在韩立凯却突然跑来恭喜他，八成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啊。 王流看着他：“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韩立凯笑着点点头：“听到点内部消息，德隆……不，现在应该叫天盛金融了，整合和债务问题处理的不错，上面已经审核通过，之前考虑要发放的两块民营金控牌照，其中一个已经决定要发给天盛了，消息应该这几天就会下来。” 果然是听到消息了……王流松了口气，韩立凯家里在金融系统能量不浅，他听到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他这块金控牌照基本稳了。 “这应该是国内第一块民营金控牌照吧？”跟着韩立凯一块过来的江成宇问了句。 “没错。”韩立凯点头道。 许佑泽咂了咂嘴，一脸羡慕道：“接手了德隆全部金融资产，现在又拿到国内第一块民营金控牌照，王总开的这家天盛金融，一上来就拿到这么高的起点，将来前景无限啊。 听说你这儿还帮客户理财？收益怎么样？给我点优惠，我投笔钱，帮你捧捧场？” 王流笑道：“行啊，优惠没问题，只要你不怕我把你的钱给你亏没了就行。” 许佑泽哈哈一笑：“那不能够，王总的能力我还是信的过的，哪天开业定了吗？等回头开业了我投一千万进来。” 江成宇跟着道：“还有我，王总新店开张，当朋友的，怎么着也得支持一下。” 韩立凯笑呵呵道：“也算我一个吧，正好我手头上还闲着笔钱。” “行，你们愿意捧场，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等回头我安排一下，给你们一个高收益。”王流笑了笑，又道： “开业时间定在了8号，你们要是有时间，到时候一起过来凑个热闹啊。” “8号吗？” “后天吧？” “行，我一定去。” 江成宇三人笑着全部答应下来。 韩立凯突然道：“对了，来之前刚听到条消息，唐万新可能要回国自首了。” 其他三人瞬间愣了一下，王流眉毛一挑问道：“你确定吗？” 韩立凯摇摇头：“我也只是听说，真假我也不知道，不过据说这是唐万里亲自向上面汇报的消息，他敢这么说，应该有点把握。” 江成宇咂了咂嘴，道：“这还真是奇了怪了啊，他都成功跑路了，怎么突然又想回国自首了？难道是当时走的太急，忘了带钱？” “你觉的可能吗？” 许佑泽撇嘴道：“跑路的可不止他，德隆整个高层基本都跑了，明显早有准备，都安排好要跑路了，你觉得他可能会忘了带钱？” 江成宇干笑一声：“也是啊，那他干嘛回来了？总不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吧？” 王流心里一动，看向韩立凯道：“知道他这段时间逃到哪了吗？” 韩立凯不太确定道：“听说好像是缅甸……” “哪？”江成宇一愣。 许佑泽也愕然道：“他怎么跑缅甸去了，没其它地方去了吗？” 王流也哑然失笑：“难怪要回国自首，他这是在缅甸待不下去了啊。” 江成宇幸灾乐祸道：“八成是，缅甸那地方条件可比国内艰苦，听说还打仗呢，在那待着，还不如回国自首呢。 都吸取一下教训啊，以后万一要跑路，可得选好地方。” “乌鸦嘴，你就不能盼着大家点好啊，什么跑路。”许佑泽白了他一眼。 江成宇哈哈一笑：“开个玩笑，来，喝酒喝酒。” 第544章 开业（终章） 首都机场，一架飞机缓缓降落。 唐万新站在机舱口，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回来的时候同样两手空空，只是经历了两个月的逃亡生涯，整个人远比走之前沧桑了很多。 看着阔别了两个月的京城大地，唐万新忽然有点感慨万千。 “老四。”远处唐万里见他出来，欣喜的挥了挥手，快步迎了上来。 身后还跟着几人，打头一位一身西装革履，后面几个全都穿着休闲便装，跟着走了过来。 “大哥。” 唐万新迎面走过去，看着唐万里，干涩的打了声招呼。 唐万里欣喜的点了点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又有点心疼道：“瘦了啊，这段时间在外面过的不好吧？” 唐万新勉强笑了笑：“还行，主要是吃的不习惯，也没什么胃口。” 唐万里叹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 唐万新点点头，想了想好像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他可是回来自首的，接下来注定会是场牢狱之灾，好像也没好到哪去啊。 “唐总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局经侦大队队长邢超，你的案子暂时由我负责，接下来有很多工作需要你协助，希望唐总配合，跟我们走一趟吧。” 跟在唐万里旁边的邢超冲唐万新伸手打了声招呼。 早有心理准备，唐万新也没多说什么，握了握手道：“麻烦邢队长了，走吧，我一定配合。” …… 1月8号。 天盛金融开业当天。 复兴门，金融街。 德隆地产遗留下的写字楼经过紧张装修，整栋楼都已被装扮一新，楼顶硕大的“天盛金融”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楼下，门前空地上都已经铺上了红毯，彩旗、鲜花、横幅，各种装扮应接不暇，处处都做了精心布置，场面喜庆又隆重。 王流如今在京城也算人脉深厚，除了徐涛，这次开业还邀请了不少其他朋友以及领导前来出席，除了时间实在不凑巧，实在来不了的，绝大部分人都答应了邀请，今天全部应邀赶了过来。 “王总，恭喜恭喜啊，又进军金融了，王总这产业规模是越做越大了。” “哈哈，难得碰上机会，就进来试试水，能不能做起来还在两说呢，张总里面请，今天有点忙，招待不周的地方，张总多见谅。” “理解，王总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开业大吉啊王总，想了几天都没想好送你点什么开业贺礼，最后忽然想起来，你开的这是金融公司，那我干脆在你这存笔钱好了，不多，就六千六百六十万，也借此祝王总今后六六大顺，继续财源广进。” “谢谢谢谢谢谢，赵总这可真是给我送了份大礼啊，有心了，我也不让你吃亏，正常理财公司定的是最高百分之八的年收益，我给赵总你翻倍，一年百分之十六。” “那感情好啊，多谢王总关照了哈哈哈……” “王总，祝您开业大吉，以后生意兴隆，也没什么好送您的，一点心意，图个吉利。” “多谢多谢，周总里面请。” 临近开业，邀请的嘉宾陆续赶了过来，王流也早早等在了一楼大厅，迎接宾客，一接就是大半天，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嗓子都快冒烟了。 不过收获也丰硕，跟赵总一样在他这存笔钱当贺礼的人不少，至少都是八位数起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收到了将近十个亿委托理财，等于公司还没开业，就拿到了十亿营业额。 旁边跟着一起迎客的周志雄，嘴都差点笑歪了：“只是开个业，没想到还有这收获呢，今天真是赚大了啊。” 王流舒了口气，瞥了眼他道：“十个亿而已，至于这么开心吗？以公司的规模，做好了，以后一天的营业额恐怕都不止十个亿，把胃口放大点，别这么小家子气。” 周志雄干笑道：“我知道，这不是意外之喜嘛，没想到的事，所以格外开心了点，以后肯定不会了。” “行了，你先盯着点，我去喝口水，说了这么多话，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嗓子都快冒烟了。”王流招呼一声。 周志雄当即道：“您去吧，有我在这盯着就行。” 王流点点头，刚想转身走人，门口忽然又开过来一辆车，车门打开，徐涛走了下来。 王流瞬间嘴角微抽，得，这口水看来是又省了。 心里郁闷的叹了口气，脸上则迅速堆起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徐厅长，恭候多时了，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欢迎欢迎啊。” 徐涛呵呵一笑：“其实也没那么忙，上次电话里不是说了吗？今天正好闲着。” 我就客气一句，你还当真了啊……王流心里吐槽一句，嘴上笑道：“得，那我就谢谢您今天能来捧场了，里面请。” 徐涛笑了笑，跟着王流边走边道：“这两天有点忙，没时间给你准备贺礼，我这小家小业的，跟你也不能比，就是准备了估计你也不稀罕，所以我就索性空着手来了，只给你带了条消息……” 说着看了眼王流，徐涛笑呵呵道：“上面已经核实过了，债务问题处理的不错，整合也做得可圈可点，监管层很满意，已经决定选择天盛金融作为混业经营试点，哪天有时间了，你直接过去办牌照吧。” “哎呦，有这条消息，可比您带什么贺礼都管用了，多谢徐厅长啊，等今天忙完，明天我就过去办牌照。” 早就从韩立凯那得到了消息，王流心里波澜不惊，不过表面上还是配合的装出了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兴奋的道了谢。 徐涛也很受用，脸上笑容又灿烂了几分。 临近十点，嘉宾基本都到了，王流也终于有时间喘口气、喝口水了，简单休息两分钟，接着又投入到了开业仪式中。 类似的庆典他这些年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开业致辞、上台剪彩、结束后设宴招待宾朋，各个环节早就驾轻就熟。 一套流程走下来，时间已经到了下午，送走众人，站在天盛金融大厦总裁办公室窗前俯瞰京城，王流忽然有些心潮澎湃。 这是他即将启航的金融帝国，也是他商业版图上的重要支柱！ 他的金融帝国从今而始，他的商业帝国也必定会从今更盛！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