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一章 宋府 万物俱寂,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照到杨逸脸上。 杨逸推开道观卧室的房门,看着眼前升起的雾霭,山峦被涂抹上一层白色,雾色把眼前的森林渲得朦胧而神秘。 他回想起一月前在古玩街得到的书籍,正是这书籍把他带到了这眼前的世界。 观察着脑海中的书籍,带着自己灵魂穿越时空,附身这年轻的书生身上,来到陌生的世间。 穿越并不让他太过惊讶。 脑海中的书籍更令他感到震惊,书籍中记载着,前世神话传说中的“天罡三十六法,地煞七十二术”的传承,能使人修成神话传说中的仙人。 传说仙人动合无形,出入有无,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且法力无边,神通广大。 真要能修成这样神通广大,长生不老的神仙,杨逸心想穿越也值了。 且到是神仙那是那么好修成的,世人那知道其中的艰辛,困难,苦楚。 这书籍中记载的法术,能不能成为他在此世间安身立命的本领,还有待细说。 他身处之地名为唐国,这唐国皇帝因痴迷长生之术,终日躲在后宫烧铅炼汞,荒废朝政多年,朝堂上下贪官污吏多如牛毛,百姓可谓是苦不堪言。 时而又有大妖惑乱人间,也有道家高人出世斩妖除魔,肃清世道。 江南郡,无量观里。 他站在门前思索的时候,无量观观主清风道长正朝他走来。 “清风道长,今日怎起的这么早。” 杨逸回过神来,拱手行了一礼,抬手以右手握拳,左手盖於右拳上。 “早!贫道观你在山中苦闷,今日贫道要下山进城,要不要随贫道一起。” 清风道长见他行礼,嘴角含笑的看着他,想让他去城中散散心,解解闷。 杨逸心想这清风道长平日里也不怎么进城,此番进城怕是有事要办。 “清风道长今日下山所谓何事啊?” “城中的宋府邀贫道前往,贫道知你这几日,在山中枯燥无味,心情烦闷,不如与贫道一同前往,顺道散散心。” 他想到来这世间一月有余,也不知这道观外是何世道,不如趁次机会下山瞧瞧这世道,不由的微微颔首,点头答应了下来。 清风道长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道袍,上绣着阴阳鱼,手拿拂尘,杨逸见他这身装扮,倒也是一副仙风道骨,道家高人模样。 他一路与清风道长交谈着往城中而去。 进入这龙安城中,只见内城墙边上全是搭建的简易木棚,一个个面黄肌瘦穿着破烂的人蜷缩在下面,眼神麻木,偶尔有小孩从中露出头来,伸头到处观望。 “这些是那来的难民?” 他心中疑惑,不由向身旁的清风道长问道。 “这些人估计是从广陵郡而来的难民,广陵郡听闻已有三月大旱,难民估计是听闻江南一带富饶,逃难而来。” 清风道长右手拿拂尘,垂于左手臂上,边走边给他解惑。 杨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发问。 二人走在城中时,后方突然一阵骚乱,一辆马车从后方驶来,马车前的侍卫喊到 “让开!让开!” 路中的民众急忙往两边躲开,马车缓缓向前驶去。人群中有人咒骂,旁边的人连忙开口劝阻。 “你不要命了,这是黄家的马车,要是被侍卫听到了,小心你的小命。” 那人听到急忙闭嘴,趁乱往人群中而去。 杨逸抬头望着马车驶去的方向,摇摇头,没有多言。 二人来到“宋府”门前,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题着“宋府”二个大字。 有一小厮正拿着扫帚在门前清理。 清风道长上前与那小厮交谈了几句,小厮放下手中扫帚走进宋府。 杨逸与清风道长等了片刻,只见一位穿着麻衣的老者向清风道长拱手行了一礼。 “道长,请!我家老爷已恭候道长多时!” 二人跟随管家走进宋府。 杨逸见这宋府建筑样式倒是不错,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错落有致。高大的砖筑院墙,墙檐砌筑斗拱,古朴厚重,一看就是簪缨之家。 三人来到正堂,只见宋老爷衣着上好的绫罗绸缎,绣着雅致竹叶的雪白滚边,与头上插着的发簪交相辉映。 宋老爷正在大堂来回走着,杨逸观他愁眉不展,忧心忡忡,就知道他有事相求清风道长。 “道长,你可来了,恭候多时了!” 他见三人走来,急忙上前相迎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见他如此慌张,便知这宋老爷请自己前来所求之事,只怕不好处理啊。 “宋居士,何故如此慌张?” “道长,你可救救犬子啊!” “宋公子怎么了?” “道长,前几日小儿与友人前往城外游玩,回来后昏迷不醒,有一大夫说小儿可能是撞邪了,还请道长施以援手,救小儿一命,在下定厚礼相谢!” 在这宋少爷昏迷这几日,宋老爷可谓是请遍了城中名医,无人有法医治!听医治中的一大夫说到宋少爷可能是撞邪了。 他便差人到处打听,这才打听到城外的无量观清风道长,通岐黄之术,除邪之法,或有法医治宋公子,宋老爷实在没办法,才差人请清风道长前来一试。 “贫道尽力而为!,宋公子现在何处?” 清风道长闻言,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心中不由想着这宋公子别真是撞邪了啊。 这鬼魅之事,他那有那本事啊!真是个麻烦事啊。 宋老爷闻言就要往前带路,这时他看向清风道长后方的杨逸,见他衣着打扮一副书生模样,有些疑惑。 “这位公子是?” “在下杨逸!” “这是贫道的一好友!” 清风道长见他发问,怕他多心,误会什么,便开口说道! 宋老爷听到便不再多言,便往前走去。 三人来到宋少爷房间,床上坐着一穿着绫罗绸缎,雍容华贵的美貌妇人,手上拿着手绢,擦拭着眼角的眼泪,面色嘁嘁。 杨逸看着躺在床上的宋少爷,面色苍白,双眸紧闭,嘴唇干裂,脸上无丝毫光彩。 “道长,小儿已昏迷多日,还请道长施以妙手,救小儿一命啊!” 第二章 通幽 龙安城,宋府! 清风道长走近宋公子床边,伸手把脉,身旁的宋老爷焦急的等待着。 杨逸看着床上的宋少爷,只觉他周身阴深深的,便悄悄的用着“通幽术”睁开法眼,左右的观察着。 在他的法眼观察下,只见宋少爷身上黑色气息缠绕周身,眉心间有一点黑影一闪而过。 这宋少爷身上的黑色气息,正是从这眉心间散发出来的。 杨逸仔细的打量着床上的宋少爷,心中若有所思,已经明白这宋少爷的病,是怎么回事了。 自穿越这世界一月以来,书籍中记载的“通幽之术”已然修炼入门了。 这一月以来他只修炼了书籍中的二门“法术”,“通幽”跟“导引”之术。 通幽:可以洞察冥府地狱,又能看破虚妄,与鬼神交谈! 导引:导气引气之法,既修炼之法。 杨逸凭借着导引修炼出了法力,这才能运用这“通幽之术”。 清风道长将宋少爷的手放回原位,眯着眼摸着胡子,表情若有所思的样子。 “道长,如何,可有办法医治?” 清风道长没有开口回话,心想这宋公子脉象正常,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 怎会昏迷不醒呢?难道真的如那大夫所言,是撞邪了! “贫道观公子脉象,四平八稳,不浮不沉,不快不慢的,不像是有病的脉象啊。” “道长,几日前的大夫也是说小儿没病,但小儿就是昏迷不醒,还请道长在好好看看啊!” 宋老爷心急如焚,脸色悲苦,这城中能请的都请过了,此时只能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希望他能瞧出病因来。 清风道长皱着眉头,刚要开口说道,就见杨逸悄悄的向自己打了个眼色,到口的话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贫道还需细细斟酌一下。” 宋老爷闻言难掩脸上的失望,悲嘁,长长的叹着气。 “唉” 清风道长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宽慰了他几句。 “宋居士,还请稍安勿躁,容我想想,稍等贫道片刻。” 二人来到房外。 清风道长一肚子的疑惑,不明白杨逸为什么向他打眼色。 “杨逸,你向贫道打眼色是为何?” “道长看出那宋少爷因何昏迷不醒嘛?” 清风道长摸着胡子,脑中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 “贫道适才并未发现这宋公子的病因。” “宋少爷乃是被一小鬼缠身了。” 杨逸言出惊人! 清风道长有些吃惊的望着他,不知他是认真的还是胡言乱语。 “杨逸,你可考虑清楚啊,这话可不能乱说!” “在下没有胡言,这宋少爷,的的确确是被一小鬼缠身了。” “你是如何确定的?” 清风道长有些不信他所说之话,皱着眉头问道。 “在下略通些方外之术。” “那你可有办法驱除了小鬼?” 清风道长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不由带着期待的语气问他。 他也想见识下只在书中记载的玄门高人的种种异术妙法。 不过这一次他看到杨逸只是微笑的望着他没有回答。 清风道长脸色有些尴尬,想来杨逸是不言而拒了。 “那个杨逸,是贫道有些冒失了!” 杨逸看着他脸上的尴尬,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心中思绪一番,对着清风道长开口说道。 “道长,一会进去你只需这般” 清风道长闻言大喜。 二人走进房内。 宋老爷见二人进来,焦急的询问着清风道长。 “道长,可想到法子了?” “贫道有一法子,姑且一试吧!但能不能救治好宋公子,贫道也没有把握!” 他也不知杨逸到底行不行,此时也不敢给宋老爷承诺什么,万一杨逸不行,也给自己留条退路。 “只是这法子乃贫道师门秘法,却是不好与外人观见!” 宋老爷听到他这一番话,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照他所说的做,便吩咐众人去门外等着。 见杨逸没有迈步的意思,疑惑的看向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看着宋老爷的眼神,知道他在疑惑什么,便不急不缓说道 “杨逸留下帮贫道打打下手,此法贫道一人也完成不了,宋居士不必多心。” 宋老爷有些诧异的看着杨逸,垂着头想了一会,转身出门而去,关门前看向清风道长,拱手行礼。 “拜托了,道长!” “贫道尽力!” 门窗紧闭,清风道长看着杨逸,意思不言而喻。 “道长莫急!” 杨逸笑道。 走近宋公子床边,运转体内法力,送进宋公子体内。只见宋公子体外阴气越来越浓郁。 呼的一声,那小鬼被逼了出来。 “呔!那来的杂毛道士,敢坏你爷爷好事!” 这小鬼这几日一点点吸食宋公子体内的“阳气”,只待再过几日,就能吸完宋公子身上的阳气,此时被逼出来,张口便大骂! 可惜这清风道长肉眼凡胎,看不见它,也听不见它的怒骂! 清风道长只觉得浑身一冷,耳边只听到风吹过的声音,刮的床帘簌簌作响。 杨逸听着那小鬼的咒骂,那有心情跟它废话,运转体内法力,一掌打出,那小鬼一个闪身躲开,抬手就是一道阴风回击。 呼哐当 清风道长只见杨逸手舞足蹈,像是在跟空气打架,一副诡异的样子。 杨逸见那小鬼飞在放着瓷器的架子面前,隔空一掌打出,小鬼没打中,架子上放着的瓷器打落在地,噼里啪啦做的响,满地的凌乱。 门外的宋老爷听到声响,担心的在门外开口询问发生了何事? 清风道长怕了宋老爷闯入房中,打扰到杨逸,怕杨逸与那小鬼打斗中分心,便随口敷衍了几句。 一人一鬼缠斗,那小鬼眼见形势不妙,准备开溜。 杨逸见它准备逃走,便调动丹田中余下的九成法力打出。 “啊” 惨叫声从那小鬼口中响起。 那小鬼死后一抹气息从它体内升起,射向了杨逸泥丸宫中的书籍里。 第三章 事毕(有没有人看啊) 杨逸看着因与那小鬼缠斗而凌乱的衣着,这事总算尘埃落定了。 想着那小鬼死后出现的那抹气息。 关于这气息的出现,他心中有一些猜想。 “这气息的获得,似乎跟自己杀那小鬼有关。” 这气息的出现是个例,还是真跟杀那小鬼有关,他也不敢确定?只能等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才能验证他心中的猜想。 关于这书籍除了其中记载的“天罡地煞之术”外,难道还有着像前世的网游游戏一样,有着杀怪升级的功能? 要是这书籍真有这功能,那这修炼跟这术法的修行可太简单了,杨逸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至于那掠跟头发丝细的气息的作用,他现在人身处在这宋府,人多眼杂的,他也不好在这府中探索那抹气息的作用。 想到这次的事,他觉得自己有些冒失,凭自己这修炼几日的微末道行,也敢行了玄门高人斩妖除魔的事迹,现在想来心中一阵后怕。 也亏的那小鬼也是个没什么本事的鬼。 也就能上宋公子这种弱书生的身,换个身强力壮有点武艺在身的武人,估计这小鬼都不敢近身。 他不由的想到这世界真是太危险了,自己刚出道观,就碰到这事。 想着回观后,得增强自己斗法的能力,不然遇到个厉害的角色,自己只能落荒而逃了。 清风道长见杨逸站定在那里不动,便急忙开口询问: “情况如何了?小兄弟!” “道长放心,那小鬼已经被我打杀了!” 清风道长闻言狠狠的揪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脸色欣喜的看着他,不由的说了句好! 杨逸对着他微微颔首,伸手整理着因与那小鬼打斗,而凌乱的装束,便对清风道长说到。 “那宋老爷估计也等急了,再不出去,只怕他要破门而入了。” 清风道长点点头,刚刚打碎瓷器时,他就想进来的,只是被自己拦住了而已,这会儿再不出去,估计他真要破门而入了。 二人打开房门,那宋老爷见房门打开,急忙上前询问自家儿子的病情,神色颇为忐忑的看着清风道长。 “道长,小儿如何了?” “宋居士放心,宋公子已无大碍,苏醒过来了。” 宋老爷闻言脸色焦急的走进了房内,顾不上客气,急忙查看宋公子的清况。 “爹,娘,你们怎么一起在孩儿房内?” 宋公子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便看见自己的双亲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神情不由的有些疑惑。 这宋公子被小鬼上身这几日里,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只觉得不过是睡了一觉,却是急坏了他爹娘。 “儿啊!你可吓死为娘了!” 宋老爷的夫人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语气哽咽的说道。 宋老爷此时也忍不住浸湿了眼,抬起袖子擦拭着眼角。 宋夫人便将他昏迷这几日,和清风道长救治他一事,一一的跟他说着。 这宋少爷也是命大,遇到了杨逸二人,否则再过几日,那小鬼将他阳气吸尽,他只怕一命呜呼而去!那有现在的阖家欢乐,喜泪纵横的一幕。 宋公子听着他娘亲说着这几日之事,听到清风道长救自己一命时,刚要起身行礼,清风道长抬手止住了他。 “公子大病初愈,此时身体正是虚弱之时,不宜起身!这礼就免了吧。” 宋夫人闻言止住了宋公子。 “儿啊,你此时好好休息,不宜起身,听道长的!” 宋公子听道自己娘亲的话,止住身子,坐在床上,抱拳对清风道长说着感谢的话。 “此番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要不是道长出手,只怕小生已经” 宋夫人止住了宋公子的话。 “我儿刚逃过一劫,此时不许说这不吉利的话!” 宋老爷此时回过神来,脸色喜悦,开口吩咐着管家。 “通知伙房,设宴,老朽要好好谢过道长一番!” 在人情世故方面宋老爷还是很上道的,此番宴请清风道长跟杨逸。 一方面是设宴感谢清风道长对他儿子救命之恩。 二是想跟清风道长拉进关系,想着以后家里谁要是再得疑难杂症,也好开口求助。 一听宋老爷要设宴,这可把杨逸高兴坏了。 大清早的跟清风道长下山奔这宋府而来,行了一个多时辰的脚途,也没吃早膳,一来宋府就跟那小鬼一番打斗,肚中早已饥肠辘辘。 二来至穿越一月以来,在道观中粗茶淡饭,有时没菜还得挖野菜吃,前身这书生又穷,兜里一个铜板都没给杨逸留,搞的杨逸想改善一下伙食,但是看着自己的钱袋,泪流满面。 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想着这宋老爷也是大户人家,宴席怎么都比自己在道观伙食好,馋得他偷偷的咽着口水。 三人来到卓前,不断呈上来的珍馐美食让杨逸大开眼界。 酒足饭饱。 宋老爷招手,那带着杨逸二人进府的管家,端着一托盘进来,托盘上盖着红帛。 “此番多谢道长,这是三百两银票,略表谢意,还请道长收下!” 宋老爷身揭开红帛,露出了拖盘里的银票。 杨逸想着这些银票代表的可是雪白的银子,心想这宋老爷还真是大方啊,出手就是三百两! 要知道此间普通百姓一年的吃穿用度也不过一贯铜钱。一贯有铜钱1000,三百两银子就是三百贯,这三百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 二人收了银子,辞别了宋老爷,走出宋府。 二人走在街道上,杨逸左右的看着周围景色,忽然清风道长便将着银票拿出递到杨逸面前。 “此番还要多些你给老道解围了!” “道长说的什么话,此前要不是道长收留,我只怕早饿死了。 这银子又是跟道长而来所得,怎可给我?” 清风道长没有把手伸回去。 杨逸在脑中思考着。 “要不我跟道长一人拿一百五十两,可好?” 在杨逸的坚持下,清风道长还是收下了银票。 二人分完银票便有说有笑的向着前方而去。 一月前杨逸穿越而来,饥肠辘辘,兜里没有一钱,饿晕在了无量观门前,清风道长见他可怜,便留他在了道观。 真是一饮一啄自有天意,前番种因,今日结果啊! 第四章 剑术 龙安城中。 此时已是午时三刻,烈日炎炎,皎阳似火。 近几日龙安城中特别热闹。 “中元节”临近,城中百姓,甚至临城就近的都不乏有闲人前来。此刻街道上也是行人熙熙攘攘,让这龙安城跟过年一样热闹。 杨逸左右的打量着城中街道的行人,听着此刻街上的行人,商铺伙计的讨论声,玩笑声,讨价还价声,甚是热闹。 “糖葫芦唉糖葫芦” “卖包子卖包子,又香又好吃的包子唉!” “上等的花布,上等的绸缎,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精雕砚台,上等的宣纸,精致的狼毫毛笔啊,应有尽有嘞!房四宝也来看看啊!!” 不论是店面,还还街边摊位,时不时都有伙计吆喝一声,甚是繁华,与那城门口的难民棚成了对比! 走着走着,他们停在布匹的店面前,听着伙计的吆喝声,看着货架上的布匹绸缎。 那伙计见人二人停下观看布匹,急忙上前道:“二位客官,您是买料子,还是做衣裳啊?您看,这是我们龙安城声名远外的花布绸缎,上等布料, 您要做衣裳店里也有老师傅,手艺精湛,达官贵人都喜欢呢!” 杨逸虽然衣着朴素,但看起来气度不凡,气宇轩昂,清风道长也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这伙计也不好怠慢二人。 二人走进店里,伙计拿出布料展示。 杨逸看着伙计拿出来的布料,用手摸着上面的纹路做工,精致细腻。 布面光洁绚丽,繁花似锦。杨逸觉得这种绸缎适合女子做衣裳,那适合自己一个大男人! 便看向另一匹白色布料,这匹布料虽然颜色单一,但做工精致,很是喜欢。 杨逸看着布料,很是感叹,自己不过是一时好奇,想看看这时代的手艺技术,却是被惊讶到了! 过往的行人,与这琳琅满目的商品,以及这布料的精致做工,给杨逸一种生活的气息。 看着各行业人的喜怒哀乐,杨逸心中有些恍惚,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接受自己真的不在原来的时空世界了。 店伙计看着杨逸抚摸着布匹的动作,很是激动的说道: “客官,这料子您中意嘛?” 店伙计语气热情,毕竟在布匹可不便宜。在这乱世中,百姓食不果腹,那有闲钱给自己添一身新衣裳,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 想来这店铺的生意也不好,店伙计心想: “要是自己把这布匹卖出去,掌柜的还不得好好夸奖自己一番, 哼! 那黄四前几日不过是卖出一匹下等布料,天天在自己面前炫耀,待我把这上等的绸缎卖给这客官,也要在那黄四面前好好出一口恶气!” 店伙计此刻心里已经陷入怎么在那黄四面前炫耀的遐想中,导致杨逸叫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此刻他表情更加热情了。 “这位店小哥,这个料子多少钱一匹?” 因为刚刚的遐想,被杨逸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店伙计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较为恭敬的回答道: “回客官的话,这布匹从做工到用料,都是十分的精美,童叟无欺,四两银子,出了我这店铺,到外面的铺子都是五两银子起步的。” 四两银子杨逸觉得有点贵啊。 自己虽然钱袋里有刚从宋府赚到的一百五十两银子,但寻常百姓一年的吃穿用度也不过一两银子,一匹绸缎就要四两银子,杨逸觉得太贵了。 以前杨逸的消费观就很节约,一年到头除了正常的生活开销,也就在游戏里买个皮肤,买点电脑配件啥的,基本不花大钱。 穿越到这乱世中有压力更是这样了,万一以后落魄了,这四两银子够自己花好久了。 至于这店伙计这么热情的服务,自己只看不买会不会难为情? 杨逸表示自己看多了,前世那些推销员比他还热情,自己不是一样不买嘛!反正他脸皮厚度是天生的。 杨逸放下布匹,朝清风道长点点头,道: “看也看过了,道长,走吧,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瞅瞅去!” 店伙计脸色有点失望。 此时清风道长走向前跟脸色有些失望的店伙计说道:“这布匹贫道要了,你给贫道包起来吧!” 清风道长摸出银子递给店伙计,这店伙计没想到这老道士倒是能做成这单生意,便欣喜的接过银子。 “道长稍等,银子我先拿去过秤,布匹稍后给您包起来。” 店伙计带着布匹跟银子快速跑到掌柜面前,将银子交给掌柜,掌柜拿出“小秤”,秤量银子,见银子没问题,拿出账本记录,就把银子收到柜里。 没一会店伙计就带着包好的布匹交给了清风道长。 “道长,您拿好,这是您的布匹,欢迎下次再来!” 清风道长接过布匹,就跟杨逸走出店铺。 “道长,你这是?” 杨逸疑惑的问着清风道长。 “此番宋府一事,还多谢小兄弟援手了,这一百五十两银子,贫道拿着属实难安啊, 贫道观你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行头,这布料就当贫道买下来送你,也让贫道略微心安一些。” 杨逸闻言摇摇头,这清风道长还真是 杨逸与清风道长拿着刚买的布匹走在街道上。 杨逸想着宋府之事。 “如今自己除了这“导引”跟这“通幽”之术,并没有什么正面斗法的能力, 看来回去后的修炼些“杀伐之术”啊!不然以后碰到道行高深的鬼怪,自己只怕想跑都跑不了。” 这“导引”跟“通幽”之术,是偏“辅助”型术法,正面斗法的能力并不强。 这“天罡”之法自己现在根本没道行修行,只能从这“七十二地煞”之术中选择护道之术修行! 杨逸看着书籍中“地煞七十二”术的介绍,自己该修炼那门作为自己的护道之术呢? 杨逸心里犹豫一会,决定从“七十二地煞”之术中的“剑术”,“跃岩”,“魇祷”三术中择“二术”修行。 看着这三门术法的介绍。 剑术:“参透“”剑与炁合一”之玄妙,可以“隐显”无方时变现走出杀人于无形” 第五章 铸剑(求收藏求推荐票啊太难了) 杨逸看着脑海中这“剑术”的介绍,这不就是“飞剑之术”吗?操纵飞剑御敌! 想起前世某电视剧中,一剑仙的出场诗: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癫。 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 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剑仙。 这酒剑仙潇洒不羁的形象,飞剑杀敌的术法,杨逸想到这全身热血澎湃,激动不已。 这“剑术”说什么都得修行啊。 简直是装逼咳咳,斩妖除魔的好手段啊!自己可不是因为这“剑术”帅才修行的,我可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咳咳! 至于另外二门术法。 跃岩:轻身提纵之术,既身法。 这“跃岩”介绍到是简单。不过这门“术法”能被这“书籍”记载,位立“地煞七十二术”之中,肯定不止介绍中那么简单,其中的种种妙用,还的自己修行过后才知道。 魇祷:术法以幻象迷惑人 这不就是幻术嘛,杨逸看着这“魇祷之术”的介绍心里嘀咕到。 想起前世“种梨”故事中说道:“一村夫在集市上卖梨,而一道士万般乞讨而不得,其中一伙计实在看不下去了, 就买了一个送给道人,没想到那道人吃毕,把核种于地下,霎时间便生芽,开花,结果,那道人遍送观者,待那道人走后, 那卖梨的村夫发现自己一车的梨不翼而飞,才恍然大悟。” 那道人用的就是这“幻术之术”。 当然,这“幻术”肯定不是只能愚弄一村夫这么简单,传说修到高深之处,“真亦假来假亦真”,已分不清真假,还是虚幻了,妙用无穷! 只是对于现在杨逸的道行来说,这“魇祷之术”过于高深了,没有“跃岩”来的实用。 毕竟对他现在的道行来说,还是修行些见效快的“术法”好。 这“跃岩”刚好可以跟这“剑术”配合着使用,当既杨逸便决定回观后便修行这二门“术法”。 只是这“剑术”的修行,得有一把飞剑,自己对这世界两眼一抹黑的,完全不了解,这飞剑得去那儿弄啊? 杨逸心里苦恼不已。 看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搞把普通的剑,凑合着用! 杨逸想到这里,突然开口询问清风道长: “道长你可知这城中铁匠铺在哪儿?” 清风道长回过头来,疑惑道: “小兄弟去那铁匠铺为何?” “嗯,我想打造一把兵器!” 清风道长摸着胡子,心里疑惑道,这小兄弟好好的怎么想打造兵器呢? 清风道长思索了一会。 “老道在城中倒是认识一铁匠,手艺精湛,价格公道,那铁匠铺离这也不远,就在城西!” 杨逸听到清风道长的回话,心里一喜,便道: “那道长带路,领我前去看看!” 清风道长点点头,向左边的街道走去,杨逸在后方跟着,二人往城中铁匠铺而去! 城西,临安街。 杨逸看着眼前的破房子,屋子正中放了一个大火炉,这大火炉又叫烘炉。 炉边架一风箱,旁边的货架上挂着镰刀,锄头,钉耙各种农具。 一年轻汉子正蹲地上着拉风箱,风进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 一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正光着膀子挥汗如雨的敲打着一铁块。 “叮当叮当” 时不时拿着铁钳翻一下烧的滚红的铁块,继续敲打着。 杨逸疑惑的瞧着这铁匠铺。 “这不就是个打造农具的铁匠吗?会锻造兵器吗?” 不过想到清风道长说他手艺精湛,又是熟人,不至于会坑自己。 那铁匠铺的中年汉子见二人前来,便道: “老道士,你今日怎有闲心,来我老汉这铺子玩耍?” 那铁匠铺的师傅说着话,手中的动作倒是没停,一铁锤下去砸的火花四溅。 “你这范老头,老道今日是给你介绍生意的,还不快放下手中家伙,招待客人。” 清风道长捻着胡须,笑道。 那大汉闻言,顿了顿手,放下了手中的铁锤,拿着铁钳,钳着滚红的铁块,放进了烘炉的炭火里。 “阿牛,去端壶茶出来!” 铁匠师傅对着那拉着风箱的年轻汉子说道。 那年轻汉子闻言,放下手中的风箱,进屋端了壶茶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那范师傅拿着毛帕擦拭了一下自己满头的汗水,道: “坐,今日老道士你给老汉介绍啥生意啊?” 说着,一屁股坐在那椅子上,给二人倒了杯茶。 清风道长坐着指着身旁的杨逸说道: “我这小兄弟想打造一把兵器,你看看能不能打?” 杨逸向范师傅拱拱手,打了个招呼。 范师傅看着杨逸穿着朴素,头发以竹簪束起,相貌堂堂,眉飞入鬓,一副书生形象。 “小兄弟想打造什么样式的兵器?” 杨逸按照以前在网上见过的龙泉宝剑的样式说道: “在下想打造一把剑长三尺,剑宽这样样式的剑,不知道范师傅能不能打造?” 清风道长担心范师傅把杨逸当成城中的富贵公子对待,以为他只想买一把样子货的剑装饰门面,便开口道: “范老头,你可不能糊弄我这小兄弟啊! 我这小兄弟要的是兵器,而不是你给城中那些富贵公子锻造的样子货啊!” 范师傅一听清风道长说的是兵器,就明白杨逸想要什么剑了,便道: “知道了,你这老道士甚是啰嗦,既然你要的是兵器,那这价格可便宜不了!” “范师傅尽管说价,在下还有些积蓄。” “二十两银子,定金先得给十两。” 杨逸闻言看向身旁的清风道长,清风道长见他眼神询问自己,不留痕迹的点点头。 “好,那便二十两银子,范师傅,这是十两定金!” 杨逸从钱袋里拿出银子递给老铁匠,表情甚是肉疼! “不知范师傅多久能锻造好?” 范师傅接过银子,喝了一口茶,道: “三天后,来取剑!” “那就有劳范师傅了!” 杨逸闻言,脸色肉疼,向范师傅拱拱手。 范师傅点点头,没有多言。 清风道长与他寒暄那一阵,二人便出了铁匠铺,往道观而回。 未完待续! 第六章 炼气士 二人走在官道上。 杨逸看着沿线的风景秀丽,到处是成片的田野和成荫绿林。 轻风吹来,裹挟着泥土和田野里的稻香传入杨逸的鼻中,也有不少农田上有百姓穿梭,在上面忙碌着。 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轰隆轰隆” 随着声音接近,杨逸与清风道长赶忙往边上躲去,杨逸只看到几匹马从官道上狂奔而过,马蹄带一起一阵烟尘。 杨逸用手捂着口鼻,一会儿轻风吹过,烟尘散去。 “有马了不起啊?” 杨逸望着马去的方向,嘀咕了一声。 “待我回去,学会这“跃岩”之术,到时翻山越岭,飞檐走壁,且不比你这马快,嗯,还方便, 好歹咱杨某人也是有仙法传承的人,到时候羡慕死你们这些骑马之人。” 杨逸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话虽如此,但现在他不是不会“跃岩”之术嘛,现在看着别人骑着高头大马,他心里还是有点酸的,当然他自己肯定不承认自己酸了! 杨逸嘀咕了一会,二人继续往道观而去。 到了道观山下的大槐村中,一些村民跟清风道长打着招呼。 “道长回来了啊!城中热闹吗?” 有一小孩好奇的问着清风道长。 “中元节临近,今日这城中可热闹了!” “道长,我爹近几日的腰又开始疼了,您能给看看嘛?” “他那是老毛病,平日里过于劳累,一会儿你来贫道道观里,来拿些药酒,给你爹柔柔,缓解一下疼痛!” “道长” 清风道长边走边与村中的村民打着招呼,回答一些人的问题。 这清风道长也是个有善心的道人。 这大槐村中的村民得些小病小痛,他自己又懂些岐黄之术,便给他们免费医治。 这道观又是依山而建,治病的草药,都是清风道长自己上山采的。 这些村民都是些贫苦人家,家中也没什么银钱,草药都是免费送与他们的。 他们也偶尔给道馆送些自家种的瓜果蔬菜什么的,在这乱世中争扎求生,都是些苦命人! 这大槐村,只因这村中有一棵大槐树而得名,听这村中村民说,这大槐树已经几百年的树龄了! 大槐村村口溪旁,立着一株高逾八丈,浑圆虬曲,高入云天,枝繁叶茂的大槐树。 平日里,村民们都在这大槐树树荫下说些家长里短,乘乘凉,逢年过节也会“祭拜”这大槐树。 听着清风道长与村民们的寒喧,杨逸望着这株大槐树有些出神。 有句俗话说,物老成怪,树老可成精! 也不知道这大槐村中的大槐树有没有成精? “以自己如今这微末道行,管它成没成精呢,还是不要去招惹它。 待自己道行高深了,再来探这大槐树有没有成精!” 现在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自己也没那修为管! 二人走出村子,踏着石砌的台阶往上走去。 走在台阶上,听着山中树林里的虫鸣鸟叫,只觉得心旷神怡,这世界风景还是挺优美的,虽然娱乐活动匮乏,属实有点无趣! 好在杨逸天生性子喜静,到也还耐的住寂寞。要是换个过贯了前世娱乐活动丰富的人,估计得很是难受。 没一会,二人回到了无量观。 二人走后,大槐村中的大槐树此刻无风摇曳,那浑圆虬曲,枝繁叶茂的大槐树枝叶,发出簌簌沙沙的声响,仿佛想要诉说些什么,没一会就归于平静。 二人回到道观。 杨逸坐在房内的蒲团上,怔怔良久。 望着“书籍”中那抹跟头发丝细的气息,啧啧称奇! 从那宋府得到的这抹气息竟能增强自己丹田内的法力,杨逸此刻难掩内心的激动! “也不知此间天地,修道境界是怎么划分的?是不是跟前世那些中,练气,筑基,金丹,元婴这样划分的?” 杨逸此时非常想有个师长解决他心里的问题,给他指点迷津! 这就是修野狐禅的困扰,没有师长指明修行的道路,一切修行上的问题都得靠自己解惑,靠自己一点一滴的去摸索。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修炼的“导引”之术,是没有境界划分的。 自己这“导引”之术,不分境界,只看法力积累深厚,修的是一口“真气”,故而称作“炼气士”! 炼气之士,善于吐纳,修炼真气,能采霞食气,吞云吐雾,修炼的只有一口“真气”! 这一口“真气”没有境界之限制,随着每日吐纳,日益增长。如此循序渐进的修炼之法,就如同水滴一般,一点一滴的积累,渐渐积累成江河湖海! 随着每日呼吸吐纳,采霞食气,炼气之人得以延寿长生。 待修到顶上显露三色光泽,此三色,分精气神,号天地人,乃三花聚顶之象。 又有五色光华,在胸腹流转,此五色,乃五脏六腑所化,称作五行之气! 修到此种境界便称作“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乃炼气士造诣,登堂入室的高深之象。 修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便称的上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有道真仙。 这炼气士的修行优势就是没有境界的束缚,只要有足够的修行天赋,刻苦勤奋,那么“真气”便可不断地增长。 但这弊端也很明显,就是从来没有后来者居上的说法,因为“真气”均是长年累月,一点一滴的积累而来。 修行的时日越长,自然道行便越深厚。后来者那怕天赋异禀,积累“真气”比前人较快,但也少有后来者居上的的例子! 而这炼气士的修行,便需每日呼吸吐纳,采气入体,长年累月的积累,一点一滴的汇聚! 杨逸想到,要是我自己一点一滴的积蓄,不知多少年月才能聚成这浩瀚汪洋,修成这“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象? 好在这“书籍”中的这抹气息,能增强我丹田内的法力。 “ 从那宋府得到的这抹气息大约节约了自己一月的苦修之功! 待我搞清楚这气息的获得方法,便是这长生大道任我修!” 杨逸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坐在蒲团上嘴都快笑歪了。 杨逸平复了一下心情,将目光投向“剑术”跟“跃岩”之术的修行方法的传承中。 第七章 修行 无量观中!杨逸皱着眉头看着这“剑术”的修炼方法。 “剑术”修炼分为三步,这第一步是用剑的基本功修炼,第二步便是“以气御剑”的运用方法。 修炼到这一阶段,便称的上是飞剑! 以及这第三步,“势”的孕养方法。所谓“势”,便是“剑势”的意思。 这“势”便这用来加持在“剑术”上,提升“剑术”威力的。 这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势”,想起自己前世旅游观泰山时,只觉得气势磅礴,奇峰突起,直插云霄。 想来这便是一种“山势”吧! 现阶段“势”的修行对杨逸来说过于高深,完全理解不了,更不用说把“势”加持在“剑术”的修行上了。 还是待以后“剑术”修行深厚,再去理解这“势”的修行,以及加持在“剑术”上的运用。 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修行这“剑术”的基本功吧! 这“剑术”传承中,根本没记载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奇异妙法,甚至连招式都没有,杨逸略有些失落,心中颇为遗憾。 这“剑术”基本功的修行第一步,便是斩香!拿一株香点燃,插在木墩上,一剑斩去,要将香从中斩成两半。 一株香才多大? 斩中点燃的香头已是颇为不易,将香从中斩开,更为不易。 手要稳,快,眼要准! 手不稳,斩到一半,香容易折断,眼不准,便斩不中点燃的香头。待能轻易斩开一株香,这第一步便算有成了! 这第二步更难,斩黄豆。将豆子扔出,挥剑斩去,一分为二。 这黄豆本身就小,还是圆形,扔在空中,一剑斩去,只怕不知道劈飞到那里去了。 而持剑之人更是得下手极准,还的够快,不够快豆子都落地了,你还斩什么? 黄豆本就是二瓣,要将它斩开,得从中间那条缝隙将它斩开。 待能轻易斩开这一粒黄豆,便将数量增加,如此循序渐进的增加,依然能轻易的斩开扔出的全部黄豆,这基本功便算大成了。 这基本功便是锻炼人的目力,准头,稳劲的。本就是给还未能修到法力能御剑的道人增强保护自己的能力使用的。 杨逸想到,自己要是把这基本功修到大成,凭这一手基本功,在这乱世之中,也算是不错了。 一剑劈下,又快,又如此精准,谁能挡住?也算有一定保护自己的能力了。 待修到法力能御剑之时,这“剑术”的修行,便算是是登堂入室了。 修到能御剑之时,便算的上“剑术”中介绍的那样,“参透剑与炁合之玄妙,杀人于无形。” 修到法力高深,御剑千里,杀人于无形。我人在千里之外,御剑飞行而来,只见“剑”,而不见人,不就是杀人于无形嘛! 不过要想达到此中境界,法力得深厚,不然既是妄谈。 杨逸想到自己在铁匠铺打造的剑,三天后才能到手,这几天还是先修炼“跃岩”之术吧。 这“跃岩”之术,是运用“真气”提纵之法。运用真气来增强身体的行动能力,来达到身法的效果。 修炼有成时,能一跃几十丈,攀岩走壁,翻山越岭,即是等闲。 幻想着自己练成这术法时,踏雪无痕,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的身姿,暗自窃喜,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每人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一个武侠梦。杨逸也不例外。 在房内思考着二门术法的修炼,门外响起清风道长叫他吃晚饭的声音。 走出房门,杨逸与清风道长吃过晚饭,闲聊一会,便各自回房了。 本来做饭一直是他在做的,毕竟清风道长好意收留,他也觉得自己不能白吃人家的,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做饭的事便一把揽了下来,只是今日思考着两门术法的修行,过于专注,以至于忘记了做饭。 清风道长见他回来后便没有出过房门,以为他与那宋府邪祟,一番打斗,有些累了,在房内休息,便没有打扰他。 杨逸回房,盘腿坐在床上打坐,运行着“导引”之术,呼吸吐纳,感受着真气在体内经脉里的流动。 他本就是个清净的性子。盘腿坐在床上,去了脑中杂念,屏息感应,心中空明灵静,一呼一吸之间,渐渐的入定了。 随着他呼吸吐纳,室内渐渐起了微风,若有若无的气流自天地间被导入室内,一道道似有似无的清灵气息,向杨逸体内汇聚而来。 清灵气息围绕着杨逸形成了一阵细微的漩涡,室内微风也从若有若无,变得稍大了一些,引得床帘左右浮动。 杨逸此刻全部心神都投入“导引”之术中,并没有察觉到室内的动静。 呼吸之间只觉得身体轻松舒畅,四肢百骸都很舒爽,有种刚做完按摩推拿的感觉。 怪不得修道之人都耐得住性子,长年累月的修行。 一夜过去,天微微亮,杨逸睁开眼,感叹到: “真是修行不知年月,自己只觉得刚过一会儿,睁开眼,一夜都过去了!” 怪不得有“奇谈怪论”中说到,修行高人闭关修炼,出关后已是沧海桑田,不知岁月流逝! 来到道观后山的山崖边上,盘腿坐在崖边,面朝东方,采食着太阳初升时的一抹霞气,一吐一吸,养气处神。 据性命圭旨全书中记载道:“奉道之士,须审子午卯酉四时,乃是阴阳出之门户。定心不动谓之曰禅,依法修行,自可入长生大道!” 意思就是每天在子,午,卯,酉时,坚持练功,练功时要宁心静气,气息和畅,坚定信念,如此长年累月修行下,自可入长生大道。 说的便是这炼气士之道,只要持之以恒,坚定信念,便可长生。 一番修行,采食朝霞。初升的阳光喷薄而出,满天红云,金光耀在杨逸脸上,此刻杨逸脸色平静,古井无波,一吐一吸之间朝霞飞舞,神秘异常! 一番修行完毕,起身看着蜿蜒起伏的山岭,犹如一条沉睡的巨龙,看着眼前的景色,只觉得心旷神怡。 感受着今日的修行,喃喃道: “还不错,有些许长进,不枉我今日苦修之功!” 第八章 取剑 回到道观中,杨逸走进了伙房,做起了今日的的早食。 “前几日买的面条还剩下些,今日的早食便做这面条吧。” 往土灶里添着柴火,嘴上嘀咕着今日的早食。 与清风道长一起吃过早食,清风道长便去大殿做功课去了。 想着今日该给园子里的菜浇浇水了,这几日太阳甚是毒辣,园子里的菜都焉了吧唧的,好些菜叶都黄了。 回伙房拿着担钩,挑起木桶往道观下的小溪而去。 来到溪边,拿着木桶往溪里打满水,杨逸蹲下挑起木桶往回而去。 路上挑着水,修炼着“跃岩术”而行,刚用着“跃岩术”走了十几米,木桶里的水便因步伐太大,落地不稳,大半全撒出来了。 杨逸放下木桶,皱着眉头思考着,“跃岩术”修行的问题。 “落地动作太大,导致自己身体晃动,因而影响木桶平衡,水撒了大半,看来没有那门术法是那么容易修成的。” 啧啧嘴,回小溪打满水继续修行着“跃岩术”。 已到午时,杨逸还没有挑一桶水回去,因为修炼“跃岩术”的问题,导致木桶晃动太大,总是半路撒了大半桶水出来。 撒出来,他就回去打满继续着修行,衣裳倒是因为撒出来的水湿透了。 还好是艳阳高照的季节,湿透了倒也去暑,凉快。 一个时辰反复的回溪边打水,消磨了杨逸大半的体力,坐在路边喘着粗气。 坐在路边调息着自己的呼吸,心中苦涩的想着: “果然没有什么东西,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自己要想修成这“跃岩术”,只怕还得在努力努力啊。” 稍作休息,杨逸站起身来继续着“跃岩术”的修行。 三天一晃而过,这几日里,杨逸每日挑着水修行着“跃岩术”,已经勉强能挑着,满满一桶水回到菜园子里了。 这跃岩术也算是有所小成了。 “明日就是与了铁匠范师傅说好的日子,“剑术”的修行,也该提上日程了,也不知那范师傅打造好了没有。” 想着明日去铁匠铺拿剑,顺道买些香跟黄豆回来,修炼“剑术”所用。 一夜过去,杨逸来到山崖,盘腿坐下,采霞食气,一番修炼完毕,便往龙安城而去。 龙安城外。 杨逸停下脚步,心中赞叹不已。 “这“跃岩术”不愧是地煞之术,前阵子与清风道长来龙安城,足足行了一个时辰, 如今自己不过小成,用着“跃岩术”半个时辰不到,便到这龙安城外了,不愧它“地煞”之名!” 杨逸想着这“跃岩术”大成时,自己的身法模样,心中雀跃。 走向龙安城门,城门外有二个守门的兵丁,躲在棚子里避着毒辣的太阳,长矛丢在地上也不理睬。 此时正是艳阳高照之时,天气炎热,犹如翻滚的油锅。 那两兵丁一老一少,躲在棚子里乘凉。那年轻的兵丁向那老兵丁抱怨着: “张爷,俺们在这守城门,那赵百卫倒好,当值之时就去那勾栏瓦舍里逍遥快活,就苦了俺们,这大热天的,还在这守城门。” 那老兵丁假寐着回到: “你就知足吧,俺们在这守门,总比在边境打仗的好,听我老兄弟说, 那鬼戎国又打过来了,此时边境正在打仗,脑袋都别在了裤腰带上的,不知那天就没了,俺们在这守城门你还不知足?怎的,想去边境?” “” 一老一少交谈着。 杨逸看着城门口兵丁,疑惑道: “前番与清风道长进城,还没有兵卒把守,今日怎的有人把守城门了呢?” 带着心中的疑惑往城门口走去。 那俩兵丁看杨逸走来,不情不愿的走出木棚,捡起地上长矛,喊到: “那来的,进城干嘛?” 他见二人问话,便道: “在下从大槐村无量观来的,前几日城中订了些货,今日进城取货。” 俩兵丁听到订货两字眼睛一亮, “县尊大人说了,此时边境正在打仗,要严查流寇奸细,我看你面生,让我俩搜搜身,确定你不是敌国奸细。” 流寇奸细? 杨逸默然无语看着两人,他当然明白这两位真实想法是什么,无非就是想从自己身上捞这油水。 严查流寇?查他奶奶个腿啊! 呸! “两位等等。” 杨逸伸手入怀,还好上次出城时换了些铜板,不然今天这城,自己怕是不好进啊。 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说着他掏出十枚铜钱。 “在下不是什么流寇奸细,只是进城取货而已。” 那年轻兵丁见他轻易掏出十枚铜钱,刚想开口说道什么,便被年老的止住了,他接过铜钱: “进去吧!” 待他走后,那年轻兵丁语气埋怨道: “张爷,那人能轻松掏出十枚铜钱,肯定是个有钱的主,你干嘛拦着俺啊?” 老兵丁瞥了他一眼,说道: “行了,人家那是懒得跟俺们纠缠,花点钱把俺们打发了,那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别把人逼急了,不然俺俩都得倒霉。” 那年轻兵丁喃喃嘴,还要说道什么,那老兵丁说完就走进棚子里乘凉去了,懒得跟他多废口舌。 在这城门做事,招子不放亮点,那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逸边走边想到自己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明显的索要好处,摇摇头,笑了笑,继续往城中走去。 城西。 来到铁匠铺前,那范铁匠今日倒是没有忙碌,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甚是快活。 见杨逸走来,便吩咐那年轻汉子: “阿牛,去室内把剑取来。” 那汉子听到范铁匠的吩咐,便进屋把剑取来,递给了范铁匠。 范铁匠把剑递给了杨逸,说道: “此剑乃是我用家传手艺,加入陨铁,折叠百次打造而成,名“青渊”,你看看还满意不满意,免得那老道士说老汉糊弄你!” 这范铁匠是把清风道长说他的话给记上了。 从范铁匠手里接过青渊剑,他仔细的打量着,用手微微一弹,剑鸣身传来,声音悠长悦耳,剑身上刻着“青渊”两个古篆字。 “好剑!” 杨逸脸色喜悦,夸赞到。 范铁匠听到他的夸赞,嘴角忍不住微微上仰。 每个匠人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手艺,都会内心喜悦,越是手艺精湛的匠人,越喜欢别人对他手艺的认可。 那怕范师傅一把年纪了,也不能免俗。 第九章 范铁匠 杨逸拿着青渊随意的舞动了几下,甚是满意。 “这范师傅这么精湛手艺,怎会窝在这龙安城呢?” 杨逸心里啧啧称奇。 付清尾款,想着手拿着这青渊剑也不方便,便开口询问到: “范师傅,我这手提着剑也不方便,你这可有剑鞘卖与我?” 范铁匠瞥了他一眼。 “有,木鞘皮鞘都有,你要是拿的趁手,不嫌重,铁鞘也有,出的起钱材,铜鞘银鞘我也能给你打造。你想要什么样式的?” “我要这银鞘那来干嘛?炫富嘛!这范老头是拿我当冤大头看啊。” 杨逸心里嘀咕着,嘴上说到。 “木鞘就行了,不用什么精雕细琢的,朴素耐用就行。” 范铁匠喝了一口茶,对那学徒说到: “阿牛,带客人去室内挑个木鞘。” “好的师傅。” 阿牛站起身来,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对着杨逸说到: “客人请随俺来。” 杨逸点头跟上,随着阿牛一起来到了室内,挑了个朴素的木质剑鞘,出来付了银钱。 这时杨逸忍不住问道: “范师傅,我观你武艺不凡,怎会在这龙安城,开一小小铁匠铺为生呢?” 上次与清风道长来时,杨逸就用“通幽术”观察过这老铁匠,见他体内气血旺盛,根本不像跟清风道长一个年纪的人, 身上又有一股煞气流露而出,开始以为遇到同道中人,仔细一观,才知他修的是武学,而非炼气。 杨逸颇为遗憾,此时的他,特别想遇到一同道中人,指点一下他心中疑惑,便明知范铁匠所习是武学,还是忍不住询问。 这范铁匠年轻时,家中在这江南一带也是小有名气的铸剑之家,也曾富贵。 只因他年轻时喜爱看些奇谈杂记,对书中记载的仙人道法向往不已,。 那话本中记载仙人来去无形,常隐居与名山大川,人迹罕见之地,潜心修道。 他便不顾家中双亲劝阻,执意外出寻仙仿道,半生寻遍名山大川,人迹罕见之地。 世间虽有诸多神话传说,可找去之时,难免趁兴而来,败兴而归,蹉跎半生,也未能如愿。 垂暮之年,心灰意冷,便想归家,归家才知家中惨遭灭门,在他走后仇家便寻来,一门老少,无一幸免,他心中悲痛不已。 经他多番打听,报了灭门之仇,心灰意冷之下,便到这龙安城隐居,终日打铁为生,浑浑噩噩了此残生。 一念寻仙,归家已是独一人。这短短一句话,便道尽了范铁匠一生。 仙踪缥缈,无缘莫强求。 范铁匠听到杨逸的话,心中感慨万千。 “我那会什么武艺,不过是一市井老汉而已!” 杨逸却是眉头微皱。 “好不容易碰到个有点本事的人,要是错过他,不知何时才能了解此番世间,如何让他开口呢?” 杨逸心中思绪,如何让这范铁匠愿意开口与他交谈,那老铁匠见见他站定不动, 以为他跟这城中那些富贵公子一样,不知在那打听到自己行走江湖的名声,想学自己武艺,便开口说道: “老汉我不过是这坊间一普通打铁匠,你要想学武,便该去那武馆拜师, 来我老汉这里确是无用,阿牛,送客!” 那阿牛听到范铁匠的话,伸手说到: “客人,请!” 随着二人的话落,气氛颇有些紧张起来。 杨逸闻言,沉默了一会,明白了这范铁匠为何不愿承认自己有武学在身之事。 “放心,范师傅,在下并非为拜师而来,也不想从你身上学会什么武艺” 说到这里,杨逸想了一会儿,自己该如何让这范铁匠相信自己不是为了学武而来呢? 他心中沉思一会儿,念头一转,目光看向二人。 “这凡人武艺与我而言,并无多少用处,不过是见你武艺不凡,隐居于此,颇觉有趣,想跟你聊几句罢了。” 这句令人有些猜忌遐想的话落,杨逸便悄悄运用法力,摆放在桌案上的“青渊剑”飞出,如同活物般,围绕杨逸飞行旋转。 最后漂浮在杨逸身前,静止不动。 杨逸此时虽未修行飞剑之术,但运用法力御物,在自己身边漂浮还是可以的。 “嗡” 剑身轻颤,二人看的目瞪口呆。 范铁匠瞪大眼珠,死死抓着茶杯不放,好似要把茶杯捏碎似的。 两人屏住呼吸,说不出话来。 二人发呆时,杨逸御使青渊剑飞回剑鞘,感受着体内法力的消耗,心中感慨: “自己不过是让剑悬浮在身边,体内的法力就快见底了,差点露了怯, 还好不是与人争斗,不然自己这三板斧,与人过几招,便被人瞧出了底细,何时才能做到能御剑青冥的剑仙风采啊。” 还好此番情况不同,自己要想询问这老铁匠一些事情,必须得露一手,把他镇住,不然这老铁匠只怕已经把他给请走了。 最好的办法便是提高自己的身份,一会绝不可能贪他武艺的身份。 仙人!显然非常符合这身份。 两人看到青渊剑舞动,早已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那范铁匠咽了口口水,脸色激动,难道老天爷见我可怜,半生蹉跎,临到老给我送仙缘来了嘛? “您是仙人嘛?” 范铁匠语气忐忑的说着。 “仙人?” “确切的说,我不过是一炼气之人罢了。” 杨逸语气平静的说到。 范铁匠听到杨逸轻描淡写的回答,手中抓着的茶杯都快被他捏碎了。 “没想到我范博然此生,竟还能有缘遇见修行中人!” 他心中想着自己半生经历,想起了家中双亲逝去,想着当年自己要是放弃寻仙仿道,家中双亲是不是就不会被人杀死,他忍不住心中悲嘁,哭了起来。 杨逸见这范铁匠好好的怎么哭了起来,见他哭的如此伤心,此时他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那老铁匠擦拭着眼角,整理着情绪,说到: “让公子见笑了,老汉我本名叫范博然,只因厌倦了江湖的打打杀杀,才隐居在这龙安城。 倒是老汉我肉眼凡胎,不识公子法身,以为您与那些富贵公子一样,贪图老汉一身武艺,对您多有怠慢,还请公子见谅!” 说着,便站起身来,给杨逸行礼,杨逸赶忙止住了他。 第十章 道不可轻传法不可轻授 见他这番态度,杨逸心中暗喜,便知这事成了。 “我也不是什么仙人,你也不必如此称呼我,我说了,在下不过是一求道之人而已。” 按杨逸的性子,是不会刻意在人前显圣的。 只是此番情况不同,这师徒俩有些抵制他,不用些手段,这范铁匠只怕不愿多理他。 范博然听到杨逸如此说,觉得仙长这是在游戏红尘,不想让人知道他仙人的身份,点着头,说道: “仙长既不喜这称呼,老汉便尊称仙长先生吧!” 杨逸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先生的称呼。 心想自己如何开口问这范铁匠,而不让他怀疑自己营造的仙人身份呢? 范博然见杨逸沉默不语,开口询问到: “先生说老汉武艺不错,是对这凡俗武功感兴趣吗?” 他说到这里,也不管杨逸感不感兴趣,继续说到: “老汉这身武功,是气血运用之法。年轻时,行走江湖也懂几分技艺,在这江湖中也算有些名声。” 杨逸听着范铁匠的话,不由感慨到: “这范师傅不愧是活到这把年纪的人,自己不过稍稍提了一嘴,他便知自己想问些什么,倒是自己小瞧他了。” 这人越老,察言观色方面便越精,这范博然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形形色色的人都接触过,那里不知杨逸开口想问什么。 察言观色方面杨逸与他相比,还太过浅薄,只不过杨逸一手御剑,把他给镇住了,不然范博然只怕早把他给撵出去了。 沉默了一会儿,杨逸突然开口说到: “那这武学是如何划分境界的?” 杨逸此时开口询问,想知道武学境界的划分,也是为了好与自己修为映照对比一番。 “回先生的话,这武学分为搬运气血,练出内劲,以及内劲外放三个境界。” 杨逸听着范铁匠的话,睁开法眼仔细的打量着范铁匠的体内的气血。 范博然此时只觉浑身一紧,寒毛竖立,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便见杨逸这位仙长,眼冒幽光,盯着自己看了起来。 他此时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后背冷汗直冒。 杨逸观察了范博然一会儿,便闭上了眼眸,关闭了“通幽术”。 杨逸摸着下巴,眼神深邃,心中想到: “这武学内劲凶厉,以气血为基础,相比之下,自己的真气凶厉方面,要比这内劲弱上一分, 内劲凶厉,也正因为如此,气血动荡,极易伤身,但自己的真气就不同了,真气以养身为主,虽无内劲那般强横,但也养护脏腑,固寿延年。 内劲虽然凶厉,可惜伤身,临到老来,容易害命,这范博然的身体因年轻时,经常与人争斗,体内暗伤不少啊,只怕没几年好活了” 范博然见杨逸不在继续盯着自己,继续说道: “这武学之初,便是孕养气血,强壮精骨,待气血养成。便开始习练内劲,内劲练到圆满, 练成内劲外放的宗师之境,此时武学,摘花飞叶皆可伤人,然武学到了宗师,已是登峰造极之境,以无前路可寻。” 范博然说到这里,心里一番挣扎,下定决心,突然向杨逸躬身行礼,说到: “还请先生传下妙法,可怜老汉一颗求道之心,求先生了,求先生了!!!” 杨逸此时还在想内劲外放的宗师之境事,想着自己真气也能外放,便看见这范铁匠突然的躬身行礼,让他措手不及。 杨逸眯着眼睛,看着低头躬身行礼的范铁匠,心中思绪万千。 过了一会儿,却只见他拿起青渊剑,身形消失在那铁匠铺。 范博然躬身行礼了一会儿,没听见杨逸的回话,便直起身来,眼前那还有杨逸的身影,急忙追出门外,嘴上喊到: “仙长!!仙长!!” 此时街上那有什么仙长。只有风吹的铺子上的招牌旗帜沙沙作响的声音。 “唉!” 范铁匠在铺子外站了许久,心中思绪万千,脸色悲嘁,蹒跚的走回了铺内,挺拔的身姿背影被阳光拉得有些长了,风继续吹着铺子招牌的旗帜,声音好似有人在悲泣。 杨逸此时走在街道上,听着街上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往来的行人商客也不少,想着那范铁匠。 “我自己都没得道,那里有本事传你妙法!还好自己溜得快,在待下去,怕不是要露馅。” 所谓,道不可轻传,法不可轻授! 杨逸与那范铁匠不过才见过二面,便要求杨逸传他长生之道,这天底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就像刚见过两面的人,向你借钱,你那会借给他。更何况就杨逸这点微末道行,自己都还懵懵懂懂的,那有本事传他妙法! 杨逸走在街道上,感受着肚中的响声,此时差不多是正午十分了,也该吃饭了,便闻着香味,往前方的酒家而去。 走近酒楼饭馆的区域,周围的声音顿时嘈杂了起来,人流也更加密集。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我们酒楼今天有现炖的猪蹄,新宰的羊羔,自酿的酒也是好酒啊,要吃饭要喝酒的,千万不要错过啊” 这家叫靖安酒楼的酒楼只有二层,占地面积倒是不小,建造的样式倒也算精致,可这门口的店小二吆喝声着实不小啊。 杨逸走在老远都听见他的吆喝声了。 走近这靖安酒楼门口,那店小二见杨逸穿着干净,眼神清澈灵动,个子不高不矮,手提着青渊剑,一副江湖侠客装束,不敢怠慢,急忙上前伸手招呼到: “客官里面请!” 进了店内。 周围的饭菜香味不断在杨逸鼻尖流动,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那店小二对着柜台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喊到: “掌柜的,有客一位。” 说完领着杨逸往二楼走去。 来到二楼靠窗边的空位坐下,店小二站在杨逸前方问道: “客官,您吃些什么啊?” “你这有什么菜啊?给我说道说道。” 杨逸把青渊剑放在桌子上,坐在店小二拉开的椅子上问着。 店小二听着他的话,便知他不是本地人,笑着说到: “我们这靖安酒楼在这龙安城内,那也是远近闻名的,” 杨逸颇为有趣听着那店小二的吹嘘,只是肚中实在是有些饥饿,打断了店小二的吹嘘。 “行了,行了,给我来个炖母鸡,烩三珍,炖猪蹄,腌萝卜吧,在上一壶酒就行了。” 听完杨逸报的菜,店小二眼神扫着杨逸一身江湖中人的装束,想着昨日那江湖武人吃饭不给钱的场景,搓着手,声音很小的说道: “客官,您点的这些菜您这” 第十一章 爷孙 龙安城,靖安酒楼内。 “呵呵,放心,只管上菜就是。” 杨逸笑着说了声,从钱袋里摸出一粒银子,递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接过银子,笑着脸说道: “客官,您稍等,我马上去叫后厨给您上菜!” 闻着周围的菜香,杨逸此刻馋虫被勾了出来。 嗅着因腾腾热气飘过来的菜香,咽着口水。 “唉,上菜怎么这么慢啊!” 坐在椅子上抱怨着店家上菜慢,馋得他狂咽口水。 在等待的过程中,杨逸有趣的打量着与他隔了二三桌的地方。 那坐着一个身穿麻布粗衣,发色灰白的老者。一旁还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发现杨逸在看她,朝杨逸做了个鬼脸,古灵精怪的。 “爷爷,爷爷,那人好奇怪啊,一直在盯着我们看。” 说话间,就用纤细的小手朝杨逸的方向指了指。 两鬓斑白的老者看了看杨逸,收回目光,训着孙女。 “赶紧吃,吃饱了好赶路,别东看西看的。” 那小女孩听到这里,气呼呼的吃着馒头,嘴里模糊不清的说着。 “可是爷爷,我们的盘缠花的差不多了,这顿也就能吃馒头腌菜了。” 那粗布麻衣的老者吃着馒头,听着小姑娘的话,似乎是被咽着了,拿着杯子喝了口水,手顿了顿,说着: “盘缠的事不急,吃完这顿,爷爷找个街角摆摊算卦,总能挣些盘缠的。” 小女孩听到她爷爷要摆摊算卦,有些急了。 “爷爷,别了吧,上次在宁远县,您被人打了一顿,您不记得了,要不是别人看我小,可怜,不然连我也被打,您还是别算卦了吧。” 粗布麻衣的老者脸色有些挂不住,有些羞于提起此事,尴尬的说道: “那次是意外!意外! 还不是那人不讲理,我明明是按卦解答的,说的是实话。” 那小女孩嘴上小声的嘀咕着。 “您说人家娘子红杏人家能不打您嘛,上上次也不是被” 杨逸听着小女孩的嘀咕,嘴角也露出笑意,这二人有意思啊。 “客官,您的炖猪蹄,烩三珍,腌萝卜和一壶上好的花雕酒来咯,炖母鸡比较费劲,火候还没到,您还要稍等片刻。” 店小二端着托盘,来到杨逸桌前,吆喝了一声,把菜端到了桌子上。 那小女孩听到了店小二的吆喝,转过头来,盯着杨逸桌上的几盘肉菜,咽了咽口水。 听到她爷爷跟她说话,才有些不舍的将目光收回自己的桌上,时不时的往杨逸桌上偷瞄一眼。 杨逸见了小女孩时不时的偷瞄自己桌上的菜,脑子一转。 拿着猪蹄对着小女孩的方向啃了起来,时不时的舔一下手指。 “让你对着我做鬼脸,馋死你!!” 杨逸此刻童心大起,捉弄着那古灵精怪的小女孩。 小女孩见杨逸舔着手指,气鼓鼓的啃着馒头,看着他。 杨逸此刻更来劲了,啜着手指的声音更大了,那小女孩听着声音更来气。 玩闹了一会。店小二拿着托盘,端着菜走了过来。 “客官,您的炖母鸡来咯!” 店小二放下菜,刚想离开。杨逸就叫住了他,看向那爷孙二人所在的方向,说着: “麻烦小二哥去跟那边二位说下,就说在下想请他们一同用餐。” 杨逸想着刚才自己的举动,颇有些脸红,自己干嘛跟那小女孩一般见识呢? 请那爷孙俩吃一顿饭,就当自己的歉意了,况且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而且听那爷孙俩的对话,那老者似乎也是个妙人。 店小二有些错愕的看着杨逸。 “呃我这就去告知他们。” 说完手夹着托盘,跑到正在气呼呼的啃着馒头的小女孩桌前。 “二位客官,窗边的那位公子邀请二位共同用餐,就是朝这边笑的那位。” 二人朝着店小二手指得方向望去。 “爷爷,咱不去,那人可讨厌了。” 小姑娘有些气呼呼的说到。 那老者小声说到: “傻丫头,管他气不气人呢,不吃白不吃。小烟,我们赶紧过去。” 说着便拉起有些不情不愿的小姑娘过去,走之前还不忘拿上腌菜和白馒头。 那老者把腌菜馒头放在杨逸桌上,一边拖开椅子,一边自我介绍的说着。 “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小老儿宋远之,这是我孙女,宋灵烟,不知公子为何要请我爷孙俩用餐啊?” 老者说话间,那小姑娘有些气呼呼的偏过头去,不理杨逸。 那老者悄悄的手胳膊肘碰了她一下,她才不情不愿的扭过头来。 “呵呵,在下杨逸,刚刚见你孙女聪明伶俐,忍不住童心大起,捉弄了她一番,见谅,见谅,此番请你们过来,便是想向你孙女赔礼。” 老者听到这里,扫了他孙女一眼,笑着说道。 “公子客气了,我家这丫头,从小顽逆,有失礼之处,公子莫怪才是。” 说完这话,眼睛看着桌上的菜。咽了咽唾沫。 杨逸笑了笑,看着老者的目光,知道自己不先动筷,这爷孙俩那好意思擅自动筷,便笑着说道: “先吃饭,先吃饭,边吃边聊,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话间,杨逸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吃了起来。 一边的爷孙俩也纷纷动筷吃了起来。那小姑娘拿着个猪蹄啃的满嘴是油。 眼睛都眯了起来,一脸的满足,那还记得杨逸,刚刚啜着手指捉弄她的事。 吃了一会儿,见桌上的菜吃的差不多了,杨逸叫来了店小二,又添了几个小菜,几碗米饭。 三人畅开了吃,桌上的饭菜没一会消失了大半,杨逸也是吃的满嘴是油的。 来到这世间以来,除了在宋府吃了顿好的,便天天在道馆,过着清苦的日子。 此时好不容易吃上顿好的,那里还忍的住。大快朵颐了起来。 周围的食客见三人吃的这么香,不觉胃口大好,有些没上菜的,纷纷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小二,我的菜怎么还没好?” “小二,先给我上点小菜填填肚子。” 周围一遍嘈杂,催促声,店小二忙的满头大汗,急忙回答道: “客官,稍等,稍等” 第十二章 算卦 一阵酒足饭饱后。 杨逸看着两人揉着肚子的样子,笑着说道: “二位吃饱了嘛?不够我叫小二哥再加些饭菜。” “哦隔饱了,饱了,再加吃不下了,撑了” “哈哈那好,小二哥,这桌可以结账了。” 杨逸笑着大喊了一声店小二。 “好嘞,公子。” 店小二走了过来。 “公子,这是找您的铜钱,一共五百六十铜钱,刚您给的银子是一两。您数数,看看数目对不对。” 把铜钱收进钱袋里,杨逸说了了句: “行了,不用数了,你去忙吧!” 店小二听到这话也不在多言,转身走开忙碌去了。 “看你请我吃饭,刚刚你捉弄我的事,我就不生你气了。” 小姑娘揉着肚子,天真的说着。 杨逸笑了一声。 “呵呵好,好,不生气就好。” 宋远之看了看二人,摇摇头,说着。 “许些小事,倒是让公子破费了,我爷孙俩白吃了你一顿饭,心中甚是过意不去,要不小老儿给你算上一卦吧?” “哦,算卦?有趣,那先生是怎么个算法啊?” 听到杨逸的话,宋远之想了想。 “不如测字吧,公子写一个字,我给公子算一卦,如何?” “那你就测测这个字吧。” 杨逸笑着用手沾了下杯子里的水,想了想,在桌上写下一个“道”字。 那老者看到桌上的字后,眯眼盯了起来,大手指掐着中指,倒是有模有样。 没一会儿那老者眉头皱了皱,越皱越紧,抬头看了看杨逸,转身从包袱里拿出竹筒竹签,摇了起来。 摇了半响,也没一根竹签掉出来。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家爷爷,说着: “爷爷。你怎么了?” 老者没有回话,眼巴巴的盯着竹筒,手里摇的越来越快,只听啪的一声,竹筒里的竹签全撒了出来,满地的凌乱。 老者神情有些失神,嘴上着着: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怎么算不出来呢?” 杨逸看着老者失神的样子,笑着说道: “要不还是算了吧,在下也只是觉得有趣。” 沉默一会儿,老者眉头越皱越紧,似乎被刚才的话刺激到了,觉得杨逸是在说他是江湖骗子。 弯腰捡起地上的竹签放进竹筒里,不信邪的继续摇了起来,好似要证明自己。 老者拿起竹筒一摇,啪的一声,竹筒里的竹签从中断成了二节,散落一地,满地的狼藉。 老者盯着地上断成二节的竹签,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抬头望着杨逸。 “你你” 后面的字还没说出,宋远之只觉头痛欲裂,胸中气闷。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一歪,晕厥在桌子上。 “爷爷爷爷” 小姑娘见自家爷爷吐血昏厥在桌上,一下子就慌了,抓着老者肩膀,摇了几下,不见老者有反应,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你别吓烟儿啊,呜呜呜呜爷爷。”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酒楼里的人见有人吐血昏迷,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哇,这有人吐血昏迷了。” “那里,那里?” “靠,这酒楼饭菜不会有问题吧?怎么把人吃吐血了” 店小二与掌柜听到声响,急忙往这边走来。 杨逸最先反应过来,看着老者吐血昏迷,顾不上心里的疑惑,此刻赶紧救人才是关键。 “灵烟小姑娘,别慌,别慌,你爷爷还没死呢,赶紧把你爷爷扶到我背上来,送去医馆。” 说着就蹲下身来,让小姑娘把她爷爷扶到自己背上,背起老者往楼下走去。 “掌柜,附近哪有医馆,快告诉我,人命关天呢!!” 路上碰到走过来的酒楼掌柜,杨逸感觉向他打听周围医馆。 酒楼掌柜此刻也是急得满头大汗,有人吃了自己酒楼的菜吐血昏迷,对自家酒楼影响最大,搞不好自己还得应此往衙门里去。 酒楼掌柜此刻也是慌了神。一边用手绢擦汗,一边回答到。 “隔壁街市有一家仁济医馆。” “多谢了,诸位莫慌,这老先生是因自己旧疾复发,与酒楼饭菜并无多大关系。” 杨逸极快的说了一番话,这老者因自己而伤,想着也不好因此连累这家酒楼掌柜,才开口解释一番。 说完背着老者往仁济大药堂而去,嘴上喊到。 “灵烟小姑娘,记得跟上!” 说完不等宋灵烟反应过来,用着“跃岩术”一步跨出,穿过店门,来到街道上。 “等等我等等我!!” 小姑娘赶忙跟了上去,只是出门一看,已不见杨逸身影。吓得她赶忙按掌柜说的地址拼命追了过去。 杨逸此刻用着“跃岩术”极速而行,背着老者也好似没什么分量似的,心中思绪万千。 “这老者好好的给自己算卦,怎么算到一半就吐血昏迷了呢?难道是自己脑海中的书籍? 这书籍竟能记载天罡地煞之术,又有种种妙用,在自己脑海里,想来与自己性命相关,已是一体。 这老者给自己算卦,便是在算这书籍。” 想到这里,杨逸便明白这老者为何吐血了,很显然这老者身份还不够资格测算这书籍,侧面也说明这老者确实本事不凡。 “可别真死了啊!” 杨逸一边健步如飞,一边向老者体内输送灵气,可惜这老者还是呼吸微弱,嘴角溢血。 一会儿功夫,杨逸来到仁济大药堂,高喊到大夫救人,药堂内的伙计,大夫赶紧走过来,把老者抬到室内救治。 灵烟小姑娘此刻也赶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大夫呼呼,我爷爷怎么样了啊?” 小姑娘还是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坐在室内的老大夫号着宋远之的脉搏,皱了皱眉头。 “小姑娘别打扰老夫治病。” 老大夫看了一眼杨逸与宋灵烟。 “这老者生机薄弱,本来以无救治可能,不过来之前又似乎吃了什么续命的补药,才能撑到现在,老夫准备以针灸之术救治,在加一副药汤,你们先出去等消息。” 老大夫把二人喊了出去,二人来到药堂大厅坐着,杨逸见小姑娘呜呜哭个不停,不由安慰到: “没事的,大夫说有办法救治,你也别太伤心,静静地等消息就好。” 小姑娘点了点头,与杨逸坐在大堂,焦急的等着消息。 第十三章 书生 宋灵烟在坐大堂里,眼里泛着泪花,神情悲伤,时不时的擦拭着眼角,眼巴巴的望着室内。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老大夫从中走了出来,小姑娘赶忙上前问道: “大夫,我爷爷怎么样了啊?” “呼,老朽都以为救不回来了,放心吧,小姑娘,救回来!” 老大夫累的出来就坐在椅子上,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感叹到。 “来时你们到底给他用了什么续命补药?要不是来之前稳定了他的伤势,老朽此番也是无能为力的,要是这药能推广开来,简直功德无量啊。” 杨逸也没点破老大夫的误解,就算告诉他,自己是用法力稳住了老者的伤势,他也学不会,嘴上说着: “这药也是在下行走江湖时,一奇人所赠,此番情况危急,只好先给他用了,却是不知制药方法。” 六七十岁的老大夫叹着气,摇摇头。也不知是他看出杨逸所说,还是感叹自己没缘分,碰不到此药所赠之人。 “大夫,他多久能醒过来啊?” “不清楚,只不过他现在刚保住命,暂时不能透风,否则伤势加重,一切都是白费,让他在屋内待着吧。” “好的,大夫!” 此时已是酉时,仁济大药堂内,宋灵烟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她爷爷,完全没有杨逸初见她时的样子。 杨逸从饭馆处买来吃食,二人吃了点东西,老大夫睡了一觉后,醒来继续在外面看着店。 宋远之此时缓缓醒来,小姑娘第一个发现他醒了过来,赶紧喊到: “爷爷,爷爷,你醒了,呜呜” 小姑娘担心坏了,此时见自家爷爷醒来,终于忍不住嗷嗷大哭了起来,宋远之喉咙沙哑的发出声来,拍了拍她的手。 “没事了,没事了,去给爷爷倒杯水来。” “我来,我来!” 店伙计连忙端了杯温水过来,宋远之喝下肚后,才感觉喉咙舒服了些,看着没有说话的杨逸,支开店伙计,说到: “呃,我替公子测字,确妄算公子命数,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小老儿咎由自取,公子,您不是一般人吧!” 杨逸面露尴尬,歉意的拱手道。 “抱歉,抱歉,连累先生落得如此地步,是在下考虑不周,先生此时还是静心养病吧。” 杨逸没有回答他的话,脑中思绪万千,想着自己脑海中书籍的问题。 这书籍是自己在此世安身立命的保障,不会向别人透露半点半分的,就算是最亲之人也是不准备告诉的。 这老者不过是测算一下,就落的如此下场,这宝贝到底什么来历。 宋远之见他不愿多言,识趣的不在发问。 堂外的老大夫听闻病人醒来,进来给看了看他的情况,把把脉,才确定他已无大碍。 “你这命是保住了,只是身子得虚弱一阵子,待我开个方子,你拿回家去吃吧。” “多谢大夫了,能保住命就好,保住命就好” 老大夫说完便到堂外,吩咐学徒们抓药,杨逸来到堂外,结清了老者的诊费。 与这医术不凡的老大夫闲聊了一阵,见太阳已然落山,杨逸也不可能一直等那老者病好,离开前也尽量帮助他们。 杨逸在酒楼中听到二人的交谈,知道这爷孙俩已经没钱了,不过此事因他而起,他还是咬咬牙,十分心痛的,从怀中摸出十两银票,递给了他们,也算不让他们为住宿和药费担心了吧。 龙安城内的一处街道上,杨逸缓步走到集市的粮店内,开口对店家喊到: “店家,给我拿十斤黄豆。” “好嘞,客人稍等,阿狗,去称十斤黄豆给客人拿去。” 面貌和善的掌柜一边笑着回答杨逸,一边吩咐自己的伙计去称黄豆。 杨逸站在柜台等了一会,店伙计拿着称量好的黄豆走了过来。 “客官,您的十斤黄豆,您拿好,承惠铜钱二十。” 杨逸感叹到钱真不经花啊!从钱袋里摸出二十铜钱付给掌柜,提着黄豆,与刚买的香,背着青渊剑往城外走去。 此时天色已暗,杨逸走在回观的路上,听着风吹的路边的树叶沙沙的响,只觉炎热的夏季有了一丝清凉。 一名身穿补丁的清秀书生走在路上,风尘仆仆,脸色略有些憔悴,一阵风吹来,书生只觉后背一凉,紧了紧背上的藤木书篓,继续赶路。 他叫李宣,是这江南的一个贫寒秀才。 在过几月,便是唐朝会考,各地的学子此时正往唐朝国都京城赶去。 古代路途难走,离京城远的学子便要早早动身赶路,富贵学子乘车坐船,一路悠哉悠哉的上京赶考。 而像李宣这种贫寒学子,可付不起那昂贵的车马费,以及运船河资,只好抄近道,行山路。 然山路崎岖难行,李宣忍不住后悔,倒不是怕辛苦,而是害怕山中的鬼怪传闻。 一阵风吹来,路边的树木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本就害怕的李宣此时更是如惊弓之鸟,只觉寂静幽暗的茂密丛林里有人在叫他。 他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志怪话本中说到: “走夜路,莫回头,听到人唤,莫应声” 书生蒙着头加快了脚步,好似后方人追他似的。 杨逸走在山路上,看见前面的书生行色匆匆,颇为好奇的喊到: “前面的兄台,留步!!” 来到此世,第一次看见书生,难免好奇,谁知道他喊了一声,那书生走的更快了,他忍不住多喊了几声。 “兄台,兄台” 突然那书生手按着背上的书箱,狂奔了起来。 杨逸有些郁闷,我有这么吓人的嘛,便运起脚步,追了上去。 那书生感觉后方有人追他,慌不择路的跑了起来,脚下一个不稳,摔在地上,闭着眼睛,嘴里大喊: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杨逸追了上来,站在书生面前,听到书生嘴里说的话,黑着脸说道: “兄台,在下不吃人!!” 那书生听到声音,睁开眼看着杨逸,才发现是自己疑神疑鬼的,脸色微红,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埃,整理衣冠,朝杨逸行了一礼。 “先生勿怪,小生李宣,失礼了,失礼了。” “你跑什么啊,我这么吓人的嘛?” 杨逸此刻的脸色在夜色下模糊不清的说着,想必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那书生声音略有些哽塞,嘴里小声的嘀咕着。 “你这能怪小生跑嘛,荒郊野岭的,乌漆嘛黑的又看不清楚,突然出来人声,在背后喊我,小生能不跑嘛” 那书生以为自己小声的说道,杨逸听不见,却不知杨逸听的清清楚楚。 第十四章 讨口封(上) 山野幽幽,分外安静。 杨逸听着那书生的嘀咕,想了想。 “倒也是,这黑灯瞎火的,自己突然从后面叫他,这书生害怕倒也正常。” 杨逸便向那书生拱拱手,说道: “在下杨逸,刚才是在下考虑不周,惊吓到兄台了,见谅,见谅,不知兄台为何一人行这山路?” 那书生还了一礼,脸色已然平静,此时倒是彬彬有礼,嘴上说道: “杨兄好,确是怪不得杨兄,是小生胆小,让杨兄笑话了,小生是进京赶考的。 行到此处,荒郊野岭的,找不到客栈,只能趁夜色赶路了,不知杨兄为何一人荒郊野岭独行?” “哦,在下是进城赶集,在城中耽搁了回家的时间,如今正往回赶呢!” 那书生听到杨逸的话,眼睛一亮,刚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欲言又止。 他抬头左右看了看四周山野幽林,突然一阵风吹来,幽林哗啦哗啦的作响。 想起家乡那些邪祟之说,他咬咬牙,厚着脸开口说到: “杨兄,这荒郊野岭小生也不知去那住宿,不知可否收留小生一晚,去你家暂住一宿。” 杨逸想着自己也是借住在清风道长的道观里,带人去住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不过想到清风道长为人和善,带这书生回去问问他行不行,想来应该问题不大,便开口回到: “不瞒李兄,在下如今也是借住在别人道观里,不过那观里的道长为人和善,与他商量一番,应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宣此刻脸色大喜,赶忙躬身作揖,说到: “感谢杨兄了,不然小生今夜都不知道该上那夜宿了。” 说着就往道观而去,二人行了一段路,杨逸看着周围的山林,似乎比刚刚更暗沉了起来。 山道上突然浮起了氤氲的雾气,周遭的森林也更安静了,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了。 周遭一片死寂,只有二人的脚步与说话的声响。 杨逸本来正与李宣说着话,突然停了下来左右的打量着四周。 李宣见杨逸突然停了下来,不由的开口问道。 “杨兄,怎么了?可是走累了,想息息脚?” “这林子太安静了。” 杨逸一边回答他的询问,一边解下背上的青渊剑,提在手里,打量着四周,这别样的死寂让他觉得不对劲。 想了想,突然开口说道。 “李兄,我们快走,不对劲。” “杨兄,那里不对劲啊?” 杨逸一边提快了脚步,一边说到: “总之,别多问,快走就是。” 李宣听到他的话,也不敢多问,急忙加快步伐追了上去,二人加快了步伐,似乎后面有东西在追他们一样。 二人行了一段时间,走在分叉路时,杨逸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分叉路,他疑惑的扫了扫四周。 看着路边的那棵树,上面是他刚用剑砍断的树枝,此刻树枝还拿在自己手里。 杨逸皱了皱眉头,心中不由疑惑的想着。 “我这是又走回来了,这是遇到鬼打墙了,还是障眼法?” 杨逸不由紧紧了手中的剑,运起法力,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希望来的东西不要太厉害,不然” 杨逸睁开法眼,左右的扫视着四周,周围安静的可怕,只有二人的呼吸声,和砰咚砰咚的心跳声。 突然,杨逸后方传来一阵悉悉窣窣的声音,由远而近,好像是脚步声 杨逸听到后方的声响,转过头来。运起“通幽术”睁开法眼,看着后方。 在离他不远的山道上,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影正朝他走来。 雾气的影响,杨逸只看到它穿着一件垂到脚下的长袍,长袍拖在地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向他走来,看不清面貌。 那人影个子佝偻矮小,脚步蹒跚,似乎是个身材矮小的老人。 “小哥,小哥” 杨逸看向那老人时,那老人身影顿了顿了,向他招手打招呼。 那老人声音尖细,说话一顿一顿的,有气无力的喊着他, 此时风吹的周围树枝簌簌作响。那老人没听到杨逸的回答,又往前走了一步,尖细的声音又响起。 “小哥,小哥” 眼看老人又往前走了一步,避无可避,杨逸回了声: “你在叫谁?” “叫你,就是叫你!” 那老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指,指着杨逸。 不待杨逸细想,那老人朝杨逸做了个稽,抬起斗笠,露出脸来,嘴里发出吱吱叽叽的怪异笑声,望向杨逸,问道: “小哥,小哥,你看我像个人嘛?” 杨逸此时看清它的脸庞,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那是什么老人。 脸上长着茸毛,圆溜的眼睛,尖尖的嘴,两边分别长着长长胡须 这分明是只黄鼠狼成精了,怪不得它身影佝偻矮小,走路摇摇晃晃的,它那细腿要想像人一样直立行走,可不得摇摇晃晃的嘛。 李宣看清来人的脸时,突然惊慌失措的喊到: “妖” 后面的字还没落,杨逸一把手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身边说道: “李兄,别出声,我来解决。” 李宣睁大了眼睛,脸色惊慌,听到杨逸的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黄鼠狼听到李宣的话,面目狰狞,有些急了,声音吱吱叽叽的发出怪异声响,好在看见杨逸把他嘴捂住,冷静了下来。 没有听到杨逸的回答,它忍不住再问了一句,声音有些狰狞。 “小哥,小哥,你倒是说啊,我像不像一个人?” 此时它越发的不耐烦了,尖细的牙齿发出尖锐声音,好似要刺破人耳朵一样。 杨逸想起小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说是一黄大仙堵住一小孩,问那小孩我像不像一个人,那小孩因为害怕,就用石头砸它, 没有理会它的话,没过多久,那小孩就变的痴傻了起来,家里也不得安宁。 这是因为偶尔有修炼成精的黄大仙,在山林里身形直立,向过路的行人讨口封,询问它像不像人。 过路的行人如果说它像人,那它就修炼功德圆满,可以投胎做人了,你要是说它不像,或用石头砸它,骂它,它的修炼就会功亏一篑,此后黄鼠狼便会报复你,让你家宅不宁。 而眼前这个黄鼠狼,便是在向杨逸讨口封。 杨逸用着“通幽术”睁开法眼,打量着眼前的黄鼠狼。 第十五章 讨口封(下) 这黄鼠狼的脸越来越狰狞,长长的胡须都在颤抖,好似杨逸要是再不回话,它就要扑上来了。 杨逸此刻也不想跟它动手,自己这点法力,跟它打起来,也占不了什么便宜,思绪了一番,便开口说道。 “你,像一个人。” 听到杨逸说完这句话,黄鼠狼脸上的狰狞一下消失了,赤红的眼珠也变回黑色了,嘴里发出嘻嘻的怪笑声。 杨逸看着黄鼠狼人性化欣喜的表情,不由心中你楞。 “这就成功了?这么草率的嘛?” 他那里知道黄鼠狼百年苦修,其中的艰辛苦楚,如今只差这临门一脚,他一语说出,才有此番模样。 他要是说出这黄鼠狼不像人,坏它百年道行,只怕现在就不是这般模样了。 “多谢小哥,多谢小哥!” 那黄鼠狼嘻嘻怪笑后,朝杨逸合手拜了一拜。 “此番恩情,来日必报,小哥,告辞!” 说完不等杨逸反应过来,就消失在那雾中。 那黄鼠狼走后,晦暗的山林迷雾散去,月光露出,照亮了四周,山林里的虫鸣鸟叫声从新传入杨逸耳中,不在像刚刚周围一片死寂的模样。 李宣一下子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哆哆嗦嗦的开口问道。 “杨杨兄,那妖那人走了嘛?” 杨逸看着他脸色煞白,惊魂未定的样子,不由轻声说着。 “李兄,起来吧,那黄鼠狼精已经走了,没事了。” “杨兄我我腿软,你拉我一把。” 那书生显然已经吓得腿都软了,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杨逸看着他的模样,摇摇头,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倒也不能怪他胆小,这书生本就是个普通人,那里见过妖怪,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就是杨逸此时心中也是惊魂未定,更别说他了。 “这还真是个妖魔鬼怪的世界,黄鼠狼都会扮人,说人话成精了,这世界太危险了,回去我就闭关修几门“地煞之术”,不修成我便不出门了。” 杨逸心里神情变唤时,那书生颤颤巍巍的拉住杨逸的手站了起来,煞白的脸色在月光照耀下更加的惨白了。 李宣平复了心情,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杨逸开口问道。 “杨兄,那妖怪为什么拦着咱们,问它像不像人啊?” 杨逸瞥了他一眼,答非所问的说着。 “李兄,还是赶紧赶路吧,不然刚那妖怪在返回来,我二人就不像刚刚那么容易脱身了。” 那书生听到杨逸的话,赶忙点头说道: “对,对,杨兄,我们赶紧走,赶紧走。” 二人动身往道观而去。 李宣走在路上,不知是刚刚黄鼠狼精讨封的惊吓,还是幽暗夜幕下的作用。 他看向密林时,只觉乔枝郁郁中好似有参差怪影,仿佛看不见的密林深处有魑魅魍魉,狰狞咆哮,心中不由自主的惊慌了起来,脚步更是加快了几分。 二人行至大槐村时,村口溪旁的大槐树,树叶被风吹的簌簌作响,好似在欢迎游子归家一样。 村里的大黑狗听到声响,正大声的叫着。 “汪汪汪汪汪汪” “杨兄,不知道观还有多远啊?” 书生走到这里有些累了,不由的开口询问着。 “哦,过了这个村子就到了,我们已经到无量观脚下了。” 二人继续往村中走去。 二人走到王大虎家门前时,他正坐在门前,摇晃着蒲扇乘凉。 见杨逸二人走来,他不由奇怪说道。 “杨逸,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来啊,上那去了?傍晚清风道长还进村来,询问你在不在村中呢。” 杨逸听到王大虎的话,心中不由有些感动,自己与那清风道长非亲非故的,当初就收留自己,如今见自己夜色不归,还下山找自己,他心中一阵暖意。 “自己今天早上出门的匆忙,倒是忘记给清风道长说一声了,下次得给他先打个招呼啊!免得他到处找自己。” 杨逸心中想着清风道长的事,嘴上回到。 “王大爷,我今天进城买货去了,早上出门的匆忙,忘记给清风道长说一声了, 在城中有事耽搁了,这才回来的晚,你老怎还没歇息啊?” 王大虎听到杨逸的话,看了看杨逸身旁的李宣,见他一副书生打打扮,点头说道。 “这天闷热的慌,回房也睡不了,在门口乘乘凉,一会也该歇息了。 你也赶紧回道观去吧,免得清风道长担心你,对了,你身边这位书生是?” 李宣听到王大虎的话,急忙上前拱手行礼。 “老先生好,小生李宣。” 二人与王大虎寒暄了一会,继续往道观而行。 回到道观,清风道长此时正在大殿打坐,见杨逸回来,不由站起身来,开口询问着。 “杨小兄弟,今天这是去哪儿了,这时才归!” “我今天去龙安城取剑去了,顺道买些货物,在城中有事耽搁了,倒是让道长担心了。” 杨逸一边回着清风道长的话,一边指着李宣道: “道长,这位是李兄,回观的路上遇见的,想在道观里夜宿一晚。” 李宣赶忙上前拱手行礼。 “道长,小生李宣,因进京赶考,行至此处,找不到客栈,望道长收留小生一晚,小生感激不尽!” 清风道长抚着胡须,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有何不可,待会让杨小兄弟带你去房内休息。” 李宣闻言赶忙开口感谢清风道长收留。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清风道长点点头,转身往房内走去,嘴上说着。 “时辰不早了,去歇息吧。” 杨逸带着李宣往自己房间的旁边走去,推开空房的房门说道: “李兄,今晚的事,你还是不要与旁人提起,早点歇息吧。” 李宣听到这话,不由回想起那黄鼠狼精的事,身子一颤,嘴上说着。 “杨兄放心,这事小生不会与外人提起,就算与人说了,别人也只会说小生胡言乱语,怪力乱神,当志怪话本听了,那里会信啊。” 杨逸点点头,走出房门,回到自己的房内。 解下背上的青渊剑,放在桌子上。手中提的黄豆,香被杨逸扔在了房内的墙角下,回想起今天的事,颇为感叹。 杨逸不由的想起那路上碰到的黄鼠狼精。 “那黄鼠狼精的修为明显要比自己厉害,当时要是斗起法来,自己只怕斗不过它。 自己如今法术单一,就一门“跃岩术”有所小成,看来这“剑术”明日就得开始修炼了!” ps:求推荐票啊,求点击,求收藏!!!!孩子太难了T﹏T,拜谢!!! 第十六章 斩香 无量观内。 凝神静气,放空心神,盘腿坐在床上,杨逸开始了今夜修行。 随着杨逸呼吸吐纳,室内渐起微风,轻抚着床帘,随风起舞,杨逸沉浸在修炼中。 一夜过去。 道观后山山崖,杨逸面朝东方,盘腿坐下,开始了今日的采食朝霞。 山崖上的风越吹越大,周遭的野草树枝随风摇曳,野草被风刮的压到了地上,地上树叶也被卷起,在天空中自由飘荡。 杨逸的鬓发随风飞舞,衣袍簌簌作响。 随着呼吸吐纳间一口浊气吐出,这口气竟凝成一股,飘在杨逸身前,随风变换,久久才散去。 可见呼吸吐纳已初露神异。 金光万丈,山间的鸟儿放声高歌,初升的太阳染红了天空,红云朵朵。 霞光披撒在杨逸脸上,驱散了山间寒气,照的他脸色红润,浑身暖洋洋的。 一番功行事毕,杨逸睁开双眸,站起身来,下意识的活动活动身子。 确只觉浑身上下舒爽,通透,神清气爽,完全没有盘腿坐久了腿麻的感觉,下意识的活动手脚,只是前世保留的习惯。 站在山崖前,看着雾气升腾,若隐若现的山峰,蜿蜒起伏的山脉,郁郁葱葱的森林,忍不住高声长啸。 “啊啊啊” 声音回荡在山间,越传越远,慢慢消失,咆哮间惊起一片鸟儿惊慌失措,挥着翅膀乱飞起来。 迎着风,吹的他鬓角的发丝飞扬,衣袍随风向身后飘荡。 打了一套跟清风道长学的养身功夫,杨逸便往道观而回。 李宣打着哈欠推开房门,揉着朦胧的眼睛,伸了伸腰,睁开眼,就看见杨逸从门外走来,睡眼朦胧的打着招呼。 “杨兄早!” 杨逸颔首,看着眼前的书生一副刚起床的样子,不由的有些想笑。 来到这陌生的道观,竟然睡的这么死,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也不知他是胆大还是涉世未深,嘴上回到: “早!李兄昨晚睡的可好?” 听着杨逸的回话,李宣不由有些脸红。 人家主人家起的这么早,自己却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颇有些不好意思。 “多谢杨兄关心,昨晚睡的安稳,杨兄,这一大早怎么从外而回?” 李宣一边回着杨逸的话,神情有些疑惑的问道。 “哦,我出门晨练去了,李兄先洗漱一番,稍等来院内吃饭。” 杨逸说完就往伙房而去。 把饭菜端到院内桌上,便去叫二人吃饭。 这无量观看似不大,但也五脏俱全,供奉道家道祖的主殿,偏房屋舍到伙房后院,一样不少。 无量观占地二亩,就住他二人倒也显得宽敞。 叫来二人坐在院内吃饭,三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 “李公子,家住何方啊?此番进京赶考怎么一人独行啊。” “道长,小生家住丰行县,本是与友人一同进京赶考的,路上友人坐船而去,小生小生囊中羞涩。” 李宣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继续说道: “便想着走山路,抄近道,没想到” 清风道长听到他的话微微颔首,继续说着。 “这山路崎岖难行,猛兽颇多。公子还是找个人同行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李宣心中想到昨晚的事,这那是猛兽颇多啊,简直是鬼怪横行,差点丢了小命,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道长说的是!小生是该找人同行了,昨晚就” 他见杨逸瞥了他一眼,连忙话风一转,说道: “昨晚要不是碰到杨兄,小生都不知去哪夜宿了,还要多谢道长收留小生了。” 清风道长摆摆手,便不再多言。 三人用过早饭,李宣便回房拿上行礼,准备告辞了。 走到道观门外,李宣朝杨逸施了一礼,感谢地说着。 “昨晚还得多谢杨兄了,要不是杨兄,只怕小生” 杨逸开口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嘴上说道。 “李兄,多余的话便不要多说了,保重,咱们有缘再见!” “保重,杨兄,有缘再见!!” 说完李宣背着木质书箱,穿着补丁衣袍,带着自己榜上有名的梦想,往山下走去,身影在阳光下拉的斜长。 杨逸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感慨良多。 送别李宣,杨逸回房拿着昨天买的香,提着青渊剑,准备开始“剑术”的修行。 来到后院空地上,找来了木桩,点燃香插在木桩的空隙上,深吸一口气,一剑朝着刚点燃的香斩去。 “咚!!” 咚的一声,没斩中,倒是斩在那下面的木桩上,剑身斩进去大半,剑鸣不止。 青渊剑倒是挺锋利,可见那范铁匠手艺确实精湛。 杨逸皱着眉头,继续提起青渊剑,接连劈了几十下,手腕酸软,虎口震的发麻。 倒是有几次斩中了点燃的香,可惜没有斩成两半,而是顺着点燃的香头斜斜的切了下去。 休息片刻,杨逸用着法力温养着手腕,喝了口水,继续斩着香。 不知不觉,黑夜将至,那香头点燃的红光,在黑暗中更加的显眼了。 杨逸也不知挥了多少剑,每当身体疲累,便坐下来用着法力温养,一天下来,香是一根没斩成二半,法力运用倒是娴熟了不少。 与清风道长吃了晚饭,回房继续修行,第二天继续练剑,如此一月后。 啪的一声,香从中被斩成二半。 “哈哈哈终于斩中了。” 杨逸脸色欣喜若狂,经过一月的勤学苦练,终于斩成二半了。 他这一月来,除了每日的呼吸吐纳,采食朝霞,修炼法力。便是废寝忘食的练剑,如今终于练成这第一步,他怎能不喜。 清风道长此时走来,见杨逸脸上欣喜的样子,开口问道。 “杨逸,这是练成了嘛?” 杨逸见清风道长走来,听到他的询问,脸色欣喜开口回道: “是啊,道长,终于练成了,倒是苦了道长了,一月来全是道长在操持日常事务。” 清风道长摆摆手,说道: “些许琐事,那算的上辛苦啊,那你继续练吧,老道忙事去了。” 说着清风道长就往道观而去。 待清风道长走后,杨逸点燃了一烛香,挥剑斩去,从香头斩成二半。 此刻才确定,自己刚刚的那里一剑,不是碰巧斩中的,经过自己一月来的勤学苦练,自己已经实实在在的练成这斩香了。 杨逸摸着下巴,心中思绪着这斩香已然练成,接下来便是这“斩黄豆”之法。 这斩黄豆的修行可比这斩香难多了,斩香练的是观察力,剑斩的准头,以及手腕的稳健。 而这斩黄豆便是在斩香的基础上多了一门出手速度的磨炼。 ps: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我坐在天台上,地下一群读者,下面喊到:小白,你快下来,我们答应给你推荐票了!﹏ 第十七章 斩黄豆 要想斩中扔在空中的黄豆已是难事,待能斩成两半,还要增加数量,更是不易。 这斩黄豆更是修炼眼力的高明,挥剑的速度,修炼到挥剑一举一动如同本能一般,“剑术”的基本功便算圆满了。 杨逸心中想着,到那时自己技艺纯熟,加上法力的加持,寻常江湖武人,怕都来不及躲避自己挥剑斩去的速度。 毕竟是少年心性,想的总是简单了些。 拿起一粒豆子扔出,一剑斩去,剑刃擦着空气而过,黄豆安然无恙的落在了地上。 在地上滚了几圈,静止不动,好似在嘲笑杨逸不自量力似的。 杨逸皱着眉头,想着自己都能斩开香头了,为何连黄豆的边都没擦到。 这点燃的香是静止不动的,插在那里任他劈,而这黄豆确是扔在空中的,要求挥剑人对挥剑的时机把握分毫不差,时机把握不住,便斩不中黄豆。 更要求挥剑的速度要快,慢了斩不中黄豆。黄豆本来就轻,体型还小,挥剑慢了,就算斩中黄豆,估计也是斩得黄豆到处乱飞,更不用说劈成二半了。 杨逸继续扔着黄豆挥剑斩去,一日不行,就二日,二日不行,就三日,终有一日,自己能练成这“剑术”。 日复一日的修炼着“剑术”,“导引术”的修行更是不敢怠慢,每日的呼吸吐纳,采食朝霞从不间断,毕竟这是长生之基,一切道术的源泉。 道术就算修炼大成,没有法力的支撑,那也是空中楼阁,水中捞月,那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威力。 道术的威力,完全由自己的法力大小决定,要是自己法力滔天,就算只用简单的斩击,那也是剑气纵横三万里,谁人能挡? 所以这法力的修炼,万万停不得,不能因技而废法,因小失大。 当然,先阶段道术的修行,还是的继续的,毕竟自己也没有那滔天法力不是。 杨逸日复一日的修炼着,三月后。 无量观后院。 杨逸一把黄豆扔出,手中的青渊剑随意而动,霎时间,黄豆全部分成二半,落在地上,满地的凌乱。 杨逸眉头上仰,脸色大喜。 “这剑术的基础算是修炼圆满了,如今自己在这凡人的江湖中,也算的上是一方高手了。” 杨逸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只可惜修道至今,也没遇到个同道,只能与江湖武人作对比。 这一日,杨逸正坐在院内拿着一本奇闻游记的书看了起来,这书是清风道长的藏书。 在山中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便向清风道长借了几本书过来解闷,谁知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好比这奇谈游记中,有一篇章记载,说是一道人在游历时看见蛟龙在行云布雨,有一小蛟因驾云不稳,甩尾威视成龙卷, 这书中记载着许多奇闻怪谈,也不知是真是假。 看到这里颇觉有趣,正看的入迷时,道观外传来几声响动,开了门,一小姑娘站在门外,笑嘻嘻的。来的是大槐村王大虎家的孙女,小七。 这小姑娘长的明眸皓齿,脸蛋柔嫩,模样生的俊俏,完全不像乡下小丫头。 小七常来道观串门,与杨逸也是熟络,总是笑嘻嘻的。 “逸哥哥,小七来找你玩了。” 小姑娘笑嘻嘻的背着手,走进了观内。 杨逸摇摇头,问道。 “小七啊,这道观也没什么好玩的,你怎么老是喜欢往这里跑啊。” 小姑娘笑嘻嘻的笑了声,指着杨逸说道: “谁说道观不好玩,我就喜欢跟逸哥哥玩,逸哥哥长的可好看了。 比阿牛哥好看,阿牛哥又胖又黑的,还说要娶我呢,我才不嫁给他呢。” 杨逸不由笑了声,开口打趣她。 “哈哈,那小七你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嫁给他啊。” 小姑娘偷偷瞧了他一眼,脸色有些羞怯,在地上擦着脚,低着头有些害羞的说道。 “哼,我才不告诉你呢。” 说完就往道观外跑去。 杨逸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由笑着摇摇头,坐下来继续看着书。 清风道长从门外走来,疑惑的问道: “小七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我叫她,也不理我,一个劲的往山下跑去。” 杨逸移开书本,说道: “可能家中有什么事吧,急着赶回去,没听到道长叫她。” 清风道长闻言笑了笑,说到。 “这孩子,冒冒失失的,不看路也不怕摔着。” 清风道长说到这里,想了想,继续说道: “哦,对了杨逸,就是上次龙安城的宋老爷给我介绍了个生意。 说是城内王老爷家的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杨逸想着兜里的钱也快花光了,是时候出去挣点了,但这治病救人的事自己也不懂啊,便开口说道: “道长,这治病救人的事,我也不懂啊,我去干嘛啊?” 清风道长脸色顿了顿,有些尴尬的说道: “唉,老道也是怕碰到上次宋老爷家的事,束手无策,所以” 他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说了,杨逸倒是听出来他的意思了,笑着说道: “没问题,道长,明天我跟道长一同前去,能帮的上手的一定尽力。” 清风道长闻言摸着胡须,嘴角含笑的说了声。 “好,那就明日一同前往,要是在碰到宋府那档子事,还的仰仗小兄弟了。” 二人坐在院内,喝着自制的茶叶。 这茶叶是杨逸在悬崖峭壁上发现的一颗茶树,因悬崖陡峭,少有人敢去采摘,倒是便宜了他。 采摘来一番炒制,喝起来倒也清香,别有一番滋味。 二人正喝着茶,交谈着,门外一阵急促的响动,杨逸前去开门。 王大虎急匆匆的走进道观,上气不接下气的,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看见清风道长,急忙开口说道: “道长,救命啊,救命啊。” 清风道长见他如此慌张,急忙开口询问说道: “发生了何事,你怎得如此慌张?” 王大虎赶忙开口说道。 “道长,我家小七被蛇咬了,正昏迷不醒,还请道长随我前去,救救她啊!” 清风道长闻言心中一惊,说道: “刚我不是还看见小七好好的嘛,怎得被蛇咬了,你赶紧带路,我们速速前去。” 清风道长说完起身就走,杨逸听到王大虎的话心中也是慌乱,好好的怎么突然被蛇咬了。 他顾不上心中疑惑,赶忙跟了上去。 王大虎在前面带路,二人在身后跟随,朝山下而去。 ps:求推荐票啊,求点击,求收藏!!!!孩子太难了T﹏T,拜谢!!! 第十八章 解毒 无量观山下。 三人急匆匆的赶到到山下,杨逸看见小七正躺在一个妇人的怀里。 那妇人穿着粗布麻衣,上打着补丁,抱着小七,呜咽哭泣不止。 路边正扔着一把锄头,妇人身边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神情慌张。 旁边看热闹的村民看见清风道长正朝他们走来,七嘴八舌的说道: “道长来了!” “那呢?那呢?” “快让开,让开,让道长过来” “” 场面乱哄哄的,待杨逸走进才看见小七柔嫩的脸蛋此时变得煞白,双唇泛青,命悬一线。 清风道长见小七这番模样,赶紧走近,从怀中掏出一卷布摊开,原来是一套针具。 这套卷布上有各种针具,清风道长从中抽出一根银针来,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光泽,略显的几分寒意。 看热闹的众人此刻倒是十分自觉,不管心中有多少想说的,倒也安静了下来。 “道长,还请你救救我家小七啊,她才十三岁啊!!” 抱着小七的妇人哭哭啼啼的求着清风道长。 一旁皮肤黝黑的汉子摸着眼角,也急忙开口。 “道长,求求你救救小七啊!” 清风道长表情凝重,拿着银针,开口询问着。 “贫道尽力,知道是什么蛇咬的嘛?” 一旁有个小孩开口说着。 “我看见了,是银花蛇咬的。” 小孩身旁站着的妇人赶紧开口。 “阿牛,你真看见了,这时候可不许胡说啊,你要胡说,小心娘亲揍你!” 那小孩有些不服的说着。 “我真看见了,刚刚我正和小七妹妹玩呢,那蛇就从草里出来咬了小七妹妹,还是我跑去,给虎爷爷说的。” 清风道长听到阿牛的话,表情更加凝重了,皱着眉,开口说道。 “银花蛇毒性剧烈,异常凶猛,要治此蛇之毒,必须得有稀罕的草药。 寻常草药极有可能助长银花蛇之毒,轻则加剧毒素,重则立即丧命。 只是此时情况危急,上那去找解这银花蛇的药草,贫道也只能尽力一试了。” 那抱着小七的妇人,此时神情越加的慌张起来。 杨逸只见清风道长深吸一口气,手中夹着三根长针,分别落在了小七的人中,颈边二处气脉。 手一挥,再度拿起三根长针,朝小七穴位落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潇洒流畅。 一套针施完,清风道长见小七脸色一点好转都没有,皱着眉头,再度施针。 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清风道长额头满是汗水,只见小七双唇的泛青,越来越浓了,脸上已然全无血色,白的吓人。 再度施针,全无效果,清风道长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站起身来,口中叹气的说道: “唉,老道尽力了,只是这蛇毒毒性太大,眼下没药草,老道也是无能为力了。” 抱着小七的妇人终于忍不住,头埋在小七身上,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小七啊,呜呜呜” 一旁站着的汉子朝妇人怀里的小七伸着手,似乎想做些什么,手伸在空中顿顿了,又收了回来,别过头去,擦拭着眼角,没一会哽咽了起来。 王大虎脸色悲伤,神情嘁嘁,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可惜没发出声来。 围观的村民忍不住叹气,不忍看见这一幕,那叫阿牛的小孩也是头埋在自家娘亲身上,嚎啕大哭。 “娘亲,小七妹妹她呜呜呜” 杨逸也是忍不住心中悲嘁,刚还跟自己笑嘻嘻的说着话,人生还没开始的小姑娘,这会儿确要阴阳相隔了。 杨逸看着小七,心中悲嘁难忍,想了想,趁众人不注意,睁开法眼,打量着小七。 只见小七体内毒素遍布,随着血液往全身而去,他眉头皱了皱,想了一会儿,对清风道长说到: “道长,我把小七身体里毒素逼到一处,你有没有办法救她?” 清风道长双目睁圆的看着杨逸,顾不上心中的疑惑,惊讶,赶紧说道。 “这毒,难就难在遍布全身了,要是能把毒素逼到一处,就简单了,只需放出即可,你有办法?” 王大虎听到杨逸话,死寂的眼神终于有些亮光。 杨逸蹲在小七身前,睁开法眼看着她,手放在她小腹上,用着法力进去她体内,待法力遍布她全身,开始驱使毒素往腿上的伤口处汇聚。 众人只见杨逸蹲下来,手放在小七小腹上,也没什么动作,好奇他怎么治病,此时也不敢做声吵闹他。 杨逸运着法力,一点一点的驱着毒素,没一会儿,小七双唇的泛青开始变淡,脸色有些许红润。 见她脸色开始转变,杨逸心中一喜,继续驱除着毒素。 过了一会儿,只见小七腿上的伤口区域,肉眼可见的黑了一片。 杨逸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清风道长说到: “道长,毒素已被我逼到伤口处了,你赶紧动手施救!” 清风道长压下心中的震惊,赶紧拿出银针,在小七伤口区域落入,拿出小刀,轻轻的在黑色区域划开。 一股黑色血液流出,腥臭味传入众人鼻中,忍不住捏着鼻子。 没一会黑色区域变回原样,小七双唇的泛青也全部消失,只是嘴唇有些煞白。 清风道长拿出草药,给小七止血,包好后,站起身来,摸着胡须说道: “毒解了,命保住了,你们放心吧。” 三人擦拭着泪水,对着杨逸与清风道长说着感谢地话,在三人说话间,清风道长开口说道: “小七现在还很虚弱,你们赶紧带她回去休息吧,等会你们上我道观来,拿点草药,给她补补身子,静养一段日子,就没事了。” 三人赶紧点点头,急忙抱着小七,往家中而回。 一旁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没想到杨逸还会治病救人呢” “是啊,是啊” “这杨小子还没婚配呢,就凭他这一手本事,家中女儿嫁给他”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杨逸听到一人要给他说媒,吓得他赶紧跟众人告辞,与清风道长往无量观而回。 杨逸边走边想,嘴角一撇。 “媳妇什么的,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 回到观中,二人继续在院内喝着茶,清风道长忍不住心中疑惑,开口问道: “杨逸,你刚才是怎么把小七体内的毒素,逼到一处的?” 杨逸想了想,此番怕是瞒不住了,况且来到这世间,要不是清风道长帮助自己,自己那能这么安心的窝在这道观修炼。 他考虑了一番,开口说到。 “道长,我也不瞒你,我是用法力将小七体内的毒素逼到一处的。” 清风道长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手中死死的捏着茶杯,心中一时难以接受他的说法。 过了一会儿,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说着。 “法力?你没有骗贫道,就是传说中修道之人才有的法力!!!” ps:求推荐票啊,求点击,求收藏!!!!孩子太难了T﹏T,拜谢!!! 第十九章 拜师 道观内。 清风道长嘴里喃喃的说道。 “难道师傅留下来的传承是真的,可是我也按照书上说的,尝试修炼过,并没有练出书上说的法力啊。” 杨逸听见清风道长这么一说,心中一惊,赶紧开口说道。 “哦,道长观里还有道法传承?” 清风道长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悲伤的说着。 “唉,老道的师傅名观羽真人,当年我师傅收下老道没多久,就出门云游天下去了, 留下老道一人看守这无量观,在他走后二十年,,突然有一天,他回来,与老道说他这些年的游历见闻,回来没多久,便撒手而去。” 清风道长说到这里眼神充满了悲伤,神情有些恍惚,喝了口茶,顿了顿,继续开口说着。 “他与老道说他这二十年的游历,老道才知道原来他是去寻仙仿道去了,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道,仙人之说, 在他走后,老道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二本书籍,其中一本书籍中就记载着修道之法, 老道按那书籍中记载之法,也曾修炼过,但是确只是身体比常人更长寿而已,并没有修炼出书籍中记载的法力, 老道便认为那功法只是一本养生之术。” 清风道长说道这里,看了杨逸一眼,继续开口说着。 “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才记起那书籍中说的事情。” 杨逸听到这里,心中想到。 “难道我心中一直念想的此世修道消息,终于要得到了嘛?” 他想到这里,觉得有些不对,自己在宋府时,也曾使用过法力,清风道长难道没有怀疑过嘛? “道长,在下在宋府时,也曾展露过本领,你就没有察觉到什么嘛?” 清风道长看了他一眼,继续说着。 “在宋府时,老道本觉着你用的是武学的内劲,以为你是江湖高手,懂些异术,根本没往这方面想,今天你给小七逼毒时, 我才发现你用的根本不是内劲,内劲虽然杀伤力强劲,但救人确实万万不可能的。” 杨逸听到这里,心中才恍然大悟,不由开口说到。 “不知观羽真人,给道长你留下得书籍还在嘛?能不能”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有些说不出口,这道法传承异常珍贵,自己本就受这清风道长无数恩惠。 此番确还想要一观他的道法传承,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清风道长听到他欲言又止的话,喝了口茶,心中思绪万千,过了一会,他开口说道。 “这书籍乃是恩师的遗物,我却实不好送与他人观看的。” 杨逸听到这里,心中有些失落,不过想来也是,这道法传承那能这般轻易给别人观看,换了自己,也肯定是不给的。 清风道长看着他脸上的失落,喝了口茶,抚着胡须,笑着继续说道: “哈哈贫道说不好与他人观看,却是没说不能与自家道观的门人观看啊!” 杨逸听到这话,脸上一喜。 “道长是说,只要在下拜你为师,便拿给我一观?” 听到他的话,清风道长摇摇头。 杨逸见清风道长摇摇头,不由有些疑惑,清风道长此时继续说着。 “你有这般本事,贫道却是不好收你为徒的,不过贫道确是可以代自己师傅收你为徒的,不知你可愿意?” 杨逸听到这里,脸上喜悦,赶忙开口说道: “愿意,愿意,还要多谢道长才是。” 清风道长嘴角含笑,摸着胡须说道。 “你跟贫道来。” 说着就往大殿而去,杨逸赶忙跟了上去。 来到大殿,清风道长开口说着。 “我这一脉,拜的是“高上神宵玉清真王长生大帝”,道书中记载,他乃是雷法之祖。当然,他老人家认不认可我们这一脉,老道可就不知道了。” 清风道长说道这里还打趣了一下,杨逸赶忙点燃三根香,拜了拜,插在那香炉里。 清风道长随后进入房内,拿出一幅画,上面画着一个道人。 杨逸看着这幅画,纸面泛黄,画上的道人面目有些看不清,想来是有些年头了。 清风道长把画挂在那大堂上,说道: “这便是我师傅观羽真人,你便开始行礼吧!” 听到这话,杨逸郑重的跪下来向画像磕头,磕完后,端起一杯茶,敬给清风道长,清风道长坐在椅子上,接过茶,便算礼成。 此间礼想来有些过于仓促,清风道长既然没说,自然有他自己的考虑。 礼成后,清风道长开口说道。 “师弟,你的道号本该师傅给你取的,不过此番情况不同,便由老道给你取一个, 我们这一脉,传到我这里,皆是“清”字辈,你道号便名“清松”,愿你一生无忧,轻松一世。” “清松真人,杨逸!” 杨逸嘴里细声的念叨着。 清风道长神情顿了顿,继续说着。 “我们这一门,也没什么门规戒律,只要不欺师灭祖,滥杀无辜,便由得你自己性子来。” 杨逸听到这里,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 “道师兄,我们这一派门规这么松懈的嘛?” 清风道长含笑的说着。 “师弟,我们这一派,本就门徒不多,弄那么多门规有何作用,修道之人,本就是求个逍遥自在,那来的那么多束缚,门规多了不是自寻烦恼嘛。” 杨逸心想也是,修道之人本就是追求的逍遥自在,束缚多了,就是自寻烦恼。 想到这里,便不再多问。 清风道长从怀里摸出二本古朴书籍,递给了杨逸,说道: “师弟,这便是当时师傅逝去时留下来的书籍,你” 说到这里,他神情顿了顿,叹着气说道。 “唉,罢了,老道得到这功法这么多年,也没修出什么成果,想来是无缘。 在这修炼上,也没什么天分,师弟,你且拿去吧,不用再还给我,自己收着,不要遗失了就好,毕竟是师傅留下来的遗物。” 清风道长有些不舍的将二本书籍递给了杨逸。 杨逸接过书籍,脸色欢喜,说道。 “多谢师兄,待师弟我看过这书籍,师兄心中所念之事,师弟定帮你想想办法。” 清风道长听到他的话,摇摇头说道。 “师弟不必如此,老道活到这把岁数了,有些东西老道早已看开了。” 清风道长说完,大笑几声,便回房去了,走时说道: “哈哈哈哈师弟不必强求,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师弟记得回房去看。” 杨逸望着清风道长离去的身影有些出神,楞了好久,回过神来,拿着二本书籍往房内而去。 ps:求推荐票啊,求点击,求收藏!!!!孩子太难了T﹏T,拜谢!!! 第二十章 修道境界 回到房内,坐在蒲团上,看着清风道长拿给他的二本书籍。 一本是观羽真人,也就是杨逸的便宜师傅的游历见闻。 书籍记载着,从他出观起,行走天下,把唐朝分化南北的渭水,不知跨过多少回,期间更是不知经历生死多少回。 但凡有神仙传闻之地,他必然前往,荒山野岭无人处,寒冷冰窟,名山大川,江河湖底,繁华城镇中,俱都探过,整个唐朝疆域都踏遍了,却不曾碰到一个仙人,倒是见过不少奇特地形,奇闻异事。 多年寻仙仿道,未能如愿,他万念俱灰,心灰意冷,往无量观而回,途中路过荒山野岭,夜宿一山洞时,在洞中得到了杨逸手中的另一本书。 这本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道缘,名为广元气感引气决上部,他一时悲喜交加,在洞中修炼了起来。 然而几年时间,一无所获,不由怀疑这广元气感引气决,是不是前人留下来愚弄后人的臆想。然心中有疑,此时却没有更好的选择。 便不管不顾的继续修炼下去,又几年过去,仍然一无所获,心灰意冷之下,回到无量观。 经历这么多的大悲大喜,回观没多久,撒手而去,留下这本法决。 杨逸看着这观羽真人的经历,不由感叹到,他求道之心之坚,与那范铁匠有的一比,只可惜无缘此道。 读着观羽真人的寻道经历,想到自己脑中书籍,心中庆幸无比。自己得多大的福缘,才能这般轻易得到它。 杨逸放下观羽真人的游历笔记,拿起了广元气感引气决翻开,看了起来。 其中就记载着,杨逸心心念念的此世修道境界。 炼气,罡煞,龙虎,金丹,内胎。 便是此世的五大修道境界。 书中说道,此世修道之法大多由上古炼气士之法,衍生出来的。 杨逸看到此处,心中不由震动,看到与自己修炼的炼气士之道有关,急忙翻开下一页,继续看起来。 古时炼气之士,善于吐纳,修炼真气,能采霞取气,吞云吐雾,修炼的是一口真气。 只因天地气息浑浊,灵气稀薄,后来修炼之人,才借鉴炼气之道,衍生出了修道之法。 这修道之法,是有境界与境界之间瓶颈之说的,却是不如炼气士之法的。 炼气士只需循序渐进的修炼,一点一滴的汇聚法力,却是没有瓶颈之说。 而修道之人,境界与境界之间的瓶颈,却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有修道之人困顿一境,穷毕生之力无法迈过的例子,也是数不胜数。 就好比这炼气之境,就分为气感,真气,真气外放三境。 杨逸对比着,那日范铁匠所说的,武学大宗师之境的劲力外放,便相当于这修道炼气之境的真气外放之境。 只可惜武学到大宗师之境,已是登峰造极,无前路可寻,而修道炼气之境却只是开始,二者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不可同日而语。 看到这里,他不由的想起观羽真人,就是卡在这气感一境,感应不到灵气,而无法修炼法力。 杨逸感叹观羽真人,寻道一生,无缘此道,可怜他一颗求道之心,真叫人唏嘘不已。 继续看着书中罡煞的修道之境。 这罡煞境界,是凝炼地煞,结成天罡。 然这地煞也是有品阶之分的,地煞之气质地越纯净,品阶便越高,结成的天罡便越厉害。 待天罡结成,便开始龙虎之境的修炼。 杨逸看到这,后面的境界,书中就没有记载了。真是看得他心痒难耐,连连叹息。 只可惜这广元气感引气决只有上部,而无下部,不能一窥后面修道境界的种种玄妙,让人惋惜不已。 这修道之法与这炼气士比较,境界瓶颈虽多,但是却是最适合此方天地,现在的修炼环境的。 炼气之法,虽然没瓶颈限制,但此间天地灵气稀薄,已不复上古,已不太适合炼气士的修行。 二相对比,优劣各一半。对于杨逸来说,炼气士修行却是最适合他的。 杨逸心中,与修道境界对比着自己的修为。 “我也能真气外放,岂不是说,已相当于这修道境界的炼气巅峰了, 以我此时的境界,在武学中也是相当于大宗师之境了,是不是我也可以,出门行走天下,游历一番了。” 他也想看看这世间繁华,领略此间风土人情,看遍名山大川。 心中亦是豪情万丈,想了一会,甩了甩头。 “不行,我得苟住,这时候千万不能浪,我此时,不过才相当于炼气巅峰,随便来个罡煞境的我就打不过,必须得小心行事。 待我修炼到能打的过罡煞境时,再出去行走天下不迟。” 杨逸把心中行走天下的心思甩出脑中,看起了广元气感引气决的修炼之法。 这广元气感引气决上部,只能修炼到罡煞之境,后续的修炼之法,杨逸估计应该在下部中记载。 “清风道长与观羽真人二人无法修炼这法决,估计是没能感应到灵气,完成不了气感的修行。 自身修炼天赋不行,而不是这法决有问题,这清风道长的修炼问题,自己估计是没办法帮他了。” 杨逸想着清风道长修炼的问题,清风道长对自己颇多恩情,这么珍贵的法决,说给自己,就给自己。 而自己却帮不上他什么,实在是有些羞愧啊。 日暮黄昏,杨逸从伙房端来饭菜,二人坐在桌前,用着晚饭,杨逸开口说着。 “师兄,法决我已看过。” “哦,师弟看的如何?对你可有帮助。” 清风道长一边夹着菜,一边回着他的话。 “对我帮助很大,解开了我许多疑惑,只是” 杨逸话到嘴边,有些说不出口。 “师弟有话直说,不必如此。” 清风道长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继续夹着菜往碗里而去。 余晖撒在他俩身上,二人的身影拉的斜长,四周的虫鸣鸟叫仿佛消失了一般。 杨逸咬咬牙,继续开口说着。 “只是对于师兄修道一事,我我也无能无力,师兄你你无法感应灵气,便做不到引气入体,汇聚不了法力,所以” 第二十一章 王府(求推荐票啊) 杨逸吞吞吐吐的说完这番话,有些惭愧的看着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此时吃好饭菜,放下碗筷,沉默一会儿,笑着说道: “师弟不必如此,老道活到这把岁数,有些事情早已看开,这法决在我手中许久, 要有福缘,老道早就修成了,你也不必自责,是老道没有这份福缘,唉,只是心中还存有一点念想,师弟不要笑话老道才是。” 说完这番话,清风道长起身往房内而去,走前说到。 “今日老道有些乏了,这桌上的碗筷倒是要麻烦师弟收拾一下了。 师弟不要忘记明日与老道去那王府一趟。” 杨逸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没有言语,收拾完桌上的碗筷,便回房修炼去了。 龙安城。 一精巧别致,三进三出的院子里。 头戴金步摇,插着碧簪,身着百花曳地裙,上面绣着各种奇花异草。 一身材丰腴,脸蛋俏丽,气质端庄大方的美貌妇人,正坐在檀木椅子上,拿着手绢擦拭着眼角,嘤嘤嘤的哭着。 身旁一身材臃肿,穿着富贵的男子,焦急的在房里走着。 那美貌妇人,擦了擦俏丽脸蛋上的泪水,张开饱满的红唇说着。 “老爷,远儿可怎么办啊,城里这么多大夫名医,都瞧不出病根来,远儿是不是” 说到这里,脸蛋俏丽的美貌妇人,又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泪水落在高耸的胸脯上,好不叫人心疼。 旁边衣着富贵的王老爷,此时根本没心情看她俏丽的脸蛋,沉着脸说着。 “哭,哭,哭,就知道哭,要不是你平时娇惯他,让他流连青楼烟花之地,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整个龙安城的人,都知道我王皓然的儿子,在青楼玩妓子时,出的事,我的老脸都让他丢尽了。” 他声音有些怒吼。 娇躯丰腴,气质端庄的妇人,拿着手绢,擦着俏丽的脸蛋,开口反驳到。 “老爷,你现在来怪妾身了,都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妾身一个妇道人家,怎么管教远儿, 再说了,他也不是跟你学的嘛。” 嘴里小声的嘀咕着最后一番话,没想到那衣着富贵的男子听到了,伸手指着她。 “你哼,我不跟你做口舌之争。” 那身材臃肿的富态中年男子,满脸怒意,伸手指着她,有些哑口无言,甩了甩袖子,坐在了檀木椅子上。 这王浩然显然也是青楼常客,不然,面对结发妻子的反驳,他也不可能哑口无言。男人嘛,最怕被老婆知道自己逛窑子了,古往今来,历来如此。 二人分坐两旁,气氛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俏丽妇人率先开口。 “老爷,你想想办法啊,在这样下去,远儿只怕” 说到这里,丰腴妇人娇躯颤抖,高耸的胸脯一起一浮,嘤嘤嘤的又哭了起来。 这王老爷,看她这副模样,无奈开口说道。 “好了,好了,宋府的宋老爷,听闻远儿的病,给我介绍了个道士,明日就来了,你别哭了。” 那俏丽妇人听到这话,擦了擦泪角,张着饱满的双唇,疑惑的说着。 “道士?能有用嘛,城里这么多名医都没有办法,那道士能有什么办法?” 王老爷,皱着眉头,开口说着。 “你还记得几个月前,宋府少爷出门游玩,回来后昏迷不醒,满城大夫都请遍了,也是不见醒来,后来就是请的那道士,给他儿子治好的。” 妇人听到这一番话,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神态惊喜的说道。 “那道士有这般医术,那远儿岂不是有救了嘛。” 王老爷开口说道。 “但愿如此吧,此番只能请他前来试试了。” “” 二人继续交谈,院里的下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二小厮正在走廊上小声的说着。 “二狗,听说了嘛,咱们府里的公子从红袖招回来后,一直没醒。” 二狗惊讶的开口回到。 “真的吗?几天了,还没醒,公子得了什么病啊?” “听说是撞邪了。” “你怎么知道的?” 那小厮左右探了探头,看了看周围,小声的继续说道。 “我也是听李侍卫说的,老爷把城中的大夫都请遍了,没一个能治的,不是撞邪了,是什么?” “真是撞邪了!!” “嘘!!!你小声点,要是让陆管家听到了,你我二人少不了一顿板子。” “哦哦,我小声点。” “” 清晨道观里。 已是十一月,道观里的水缸里,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两旁的杂草也染上了白霜。 杨逸顶着寒风,在山崖边呼吸吐纳,采霞食气,结束后就往道观而回。 来到伙房,一番忙碌。 现在他已能几天不食,而不觉饥饿,已初显炼气士餐霞食露,辟谷不食之玄妙。 之所以要做饭,自己虽然能几天不食,而不饿,但清风道长要吃啊。 端着早饭来到桌前,叫来清风道长一起吃饭。 二人边吃边聊着。 “师兄,那王府找你所谓何事啊?” 杨逸一边夹着腌菜,就着饭,往嘴里送去,一边开口问道。 “听那送信的小哥说是昏迷不醒,跟上次宋公子一样,所以老道才叫上你一起,就怕碰上宋公子一样的事。” 清风道长往嘴里吃着菜,回着他的话。 “哦!跟上次宋公子一样的情况!” 他沉思了一会,继续问道。 “怎么出的事?” “具体的情况老道也不知,那送信的小哥,嘴里含糊其辞的,老道问他,他也不说, 只说是城里宋老爷介绍他家老爷来找的老道,具体情况还的去王府才能知晓。” 杨逸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二人吃过早饭,回房拿上东西,就往龙安城而去。 杨逸身穿白色衣袍,头上插着木簪,身形挺拔,面容白皙,长相普通,背着青渊剑,兴致昂扬的打量着眼前的集市。 辚辚的马车,挑着担子的货郎,行色匆匆的路人,鳞次栉比的商铺,看的他眼花缭乱。 “糖葫芦糖葫芦” 街边一个货郎,脆生生的喊着。 杨逸望着那红澄澄的糖葫芦,童心大起,问着旁边穿着八卦道袍的清风道长说着。 “师兄,你要糖葫芦不?” 清风道长诧异的看着他,摇摇头,笑着说着。 “哈哈哈师弟倒是一颗赤子之心,只是老道这般年纪了,吃这糖葫芦也不合适,师弟你自己吃吧” 杨逸有些脸红,走向货郎,递了一枚铜钱,买了串糖葫芦,塞进嘴里,边走边与清风道长说着话。 PS:嘤嘤嘤,我也要吃糖葫芦,我要吃推荐票,嘤嘤嘤 第二十二章 红袖招(求推荐票) 一老一少看着眼前的府邸,门上挂着“王府”二字的牌匾,二扇大门古朴大方,染着红漆,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清风道长上前,拿着门上的铜环轻轻的敲着门。 “咚,咚,咚” 一会儿大门侧开,一身穿灰布麻衣的小厮走了出来,见眼前之人,身着八卦道袍,开口询问。 “道长,你找谁啊?” 清风道长与他说明了来意,那小厮侧开身子,打开大门,伸手请他们俩进去。 “道长请进,老爷早就吩咐过了,道长来了,直接带您去大堂。” 杨逸从这小厮的说话间听出,这王府之事,只怕刻不容缓了。 不然这小厮怎么可能不通传,就让两人进去。这富贵人家的进府过程,是由小厮通传管家,管家禀告老爷,老爷同意后,再由管家带他们前往的。 二人跟着小厮往大堂而去,这院子倒是修的精巧别致,府邸内的建造用料,布局走势,无一不显得此宅主人非富即贵。 二人来到大堂门前,只见堂内两旁分别放着檀木椅子,一富态中年男子坐在其中,脸色憔悴,神态焦急。 见二人前来,急忙吩咐下人上茶。 二人坐在檀木椅子上,清风道长开口介绍着杨逸。 “王居士,这是贫道师弟,不知你此番寻贫道来,有何要事?” 杨逸起身拱手,王老爷看向他微微颔首,有些焦急的开口说着。 “二位请用茶,此番请道长前来,却是听闻道长精通医术,想请道长给王某的儿子看病的。” 这王浩然只说自己儿子有病,却是全然不提他儿子,是在青楼之地出的事,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瞒着都来不及,那会主动提起。 清风道长微微点头,开口说道。 “那王居士前面带路,老道随你前去看看。” 三人起身,向室内走去,来到这王公子房内,见两旁身穿绿色衣裳的丫鬟神情紧张,小心翼翼的。 显然王公子昏迷这段日子,这王府上下,下人没少被责罚。 只见室内坐着一美貌妇人,穿着绫罗绸缎,身姿丰腴,只是脸色有些憔悴,神色悲伤,此番面容倒是更让人心生怜惜,别有一番风情。 她见三人走近,站起憔悴的娇躯,弱弱的行了一礼。 杨逸见她憔悴的模样,想来这些日子没少为那王少爷掉眼泪,眼睛都是红的。 二人走近王公子床前,杨逸睁开法眼,打量起来,眉头一皱,对一旁的清风道长传音说道。 “师兄,等会你套套话,看这王少爷在那出的事。” 清风道长耳边响起杨逸的声音,看了看杨逸,又发现他没有开口,心中一惊,脸上倒是毫无变化,坐下身来,给王公子把脉。 一盏茶功夫,清风道长放开王公子手,开口询问道。 “不知令公子在何处出的事?还请居士细细道来。” 王老爷听到这话,有些羞于启齿。 “道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儿的病与这有何关系嘛?” 他不愿提及此事,倒是反问一句清风道长。 听到王老爷话,杨逸不动声色的给清风道长传音说道。 “师兄,这王少爷身上有妖气,你询问出,出事地点来,解决完这王少爷之事,我去会会那妖怪。” 杨逸睁开法眼,观察王少爷时,就发现这王少爷精气亏损严重,身上又有当初他碰到那黄鼠狼精身上一样的气息。 便断定这王少爷昏迷前,一定接触过妖精,就想问出地点,去会会那妖精。 清风道长听着杨逸的传音,脸上不露半分,对王老爷开口说着。 “王居士要是不愿说,老道也是无能为力的,师弟,我们走。” 王老爷见清风道长要走,顿时急了,赶忙说道。 “道长留步,留步,唉,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有辱家风,我与道长说了,还请道长不要随意与人说起就好。” “王居士放心,贫道不会随意与人讨论此事的。” 王老爷微微颔首,望着一旁的杨逸,清风道长赶忙开口说着。 “王居士放心,我师弟不是一个多嘴之人。” 听到这话,王老爷话语之间叹息的说着。 “唉,真是家门不幸,我这逆子是在红袖招出的事,老夫早就告戒过他了,让他少去那里,可这逆子那里听的进去啊。” 他说完这话,身旁的丰腴妇人,秋水般的眼眸,幽怨的看着他,显然他自己忘记了,他也是那里的常客。 杨逸不由开口问道。 “这红袖招是什么地方啊?酒楼嘛?” 三人诧异的盯着他看,搞的他一头的雾水,难道不知道红袖招很有名嘛。 这是王老爷咳嗽了二声,开口说着。 “咳咳,小道长,这红袖招是寻欢作乐之地,俗称青楼,你是出家人,不知道也不奇怪。” 杨逸这时才恍然大悟,撇撇嘴,心中不以为然的想着。 “不就是妓院嘛,取个名字还这么青,搞得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档酒楼呢。” 这古代青楼还真是高档酒楼,这喝茶聚会,联络同僚之间的情宜,都是在这青楼进行的。 相当于杨逸前世下班约上好友一起聚餐,联络朋友之间的友谊的地方,只是一个是在饭馆,一个是在青楼而已。 清风道长听到王老爷的话,点点头,对他说道。 “这病还得贫道的师弟来,我师弟专治这方面的疑难杂症。” 清风道长三言两语就把杨逸卖了,杨逸睁圆着眼睛看着他,表情幽怨,跟那俊俏妇人似的。 夫妻二人诧异的看着他,那俊俏妇人,脆生生的说着。 “哦,小道长还有这般本事?” 清风道长抚着胡须,哈哈笑道。 “一般病症,贫道在行,这疑难杂症嘛,贫道却是比不上我师弟的。” 杨逸埋怨的开口说着。 “师兄,我可没说我要出这风头啊,你干嘛把我卖了啊。” 清风道长捻着胡须,没理他,王老爷此时反应过来了,赶忙拱手道。 “还请小道长不要推辞,救我儿一命,王某定当厚礼相赠。” 杨逸想了想,开口说道。 “这病有些难治,所以” 王老爷眼巴巴的看着他。 “所以得加钱。” “” 这下换王老爷幽怨的看着他,还以为你不能治呢,他赶忙开口。 “好说,好说,只要小道长能治好我儿,银子的事,小道长放心,必不会亏待于你。” 杨逸撇撇嘴,心中想着。 “话倒是说的好听,也不说多少银子。” 他心里嘀咕着王老爷奸诈,不说具体数目,腿却是朝王少爷床边迈去。 只见他手一挥,打散了王少爷身上的妖气,众人只觉一阵狂风呼啸,刮的床帘簌簌作响。 杨逸把手掌放在王少爷胸前,运起法力,补充着王少爷体内的亏空的精气。 PS:各位书友快进来玩啊,进来投投推荐票啊,投资投资啊!!!!!!! 第二十三章 媚儿(求推荐票啊) 王老爷见他手一挥,便有狂风呼啸,心中直呼,遇见高人了。 眼前这一幕,一旁的的众人,也是看的目瞪口呆,房间里静悄悄的。 没人开口议论,生怕打扰到他,一会儿功夫,杨逸收回在王公子身上的手,王老爷见状,赶忙开口,语气小心翼翼的问着。 “小道长,我儿情况如何了?” 杨逸平复体内法力,见他开口询问王少爷情况,面带笑容的说着。 “王少爷已无大碍,王老爷放心就是,只是王少爷体内精气亏空,得好好静养一些时日, 一会儿让我师兄给王少爷开个方子,补补身子。” 王老爷欣喜若狂,一旁的俊俏美妇人也是喜极而泣,拿着手绢擦拭着眼泪,连日来的担惊受怕,此时总算是放心下来。 清风道长将写好的方子,交给他,王老爷接过方子,转身交给一旁的下人,让他们赶紧去药铺抓药,给公子熬制服下。 王老爷一番吩咐,叫来管家,让他吩咐伙房设宴,他要好好款待二人。 二人来到桌前,满桌的珍馐美食,看的人食欲大开,饭桌上,一阵推杯换盏,大快朵颐,酒足饭饱后。 杨逸酒足饭饱,坐在椅子上,想着那王公子遇见的妖怪,自己要是不出手,恐怕得有更多的人,被他吸取精气而亡,不由开口打听着,这王少爷出事前,与什么人都有过接触。 “王老爷,你可知王公子那日出事前,都与什么人有过接触。” 王浩然有些疑惑,不知杨逸为何要问自家儿子与什么人接触过。 他已见识过杨逸的本事,心中已将杨逸当成奇人异士,此番杨逸开口询问,他也不好回绝,只是面容中带着疑惑。 “小道长为何要问此事,可是与我儿的病,有什么关系嘛?” “令公子得的却不是病,而是被人害成这般模样的。” 王老爷听到此话,难忍心中的怒火,一拍桌子,满脸怒容的站了起来。 “哼,什么人敢害我儿子,王某定不与他善罢甘休。” 他挥手叫来管家,吩咐几句,一会儿管家带着一小厮进来,站在一旁。 王老爷面带怒容的指着小厮,不由呵斥到。 “这下人是当日与我儿一同随行之人,他肯定知道我儿当日与什么人接触过。 哼,你保护少爷不力之事,我暂不与你追究,还不与二位道长说说,当日公子与什么人接触过。” 那小厮见自家老爷满脸的怒容,不由的心中惊恐,神情紧张,胆战心惊的站在那里。 “是是老爷,当日公子听闻红袖招新来了位姑娘,长的甚是美貌,便急忙前去, 初时在楼里饮酒时,并没有与什么人接触过,要说与什么接触过,就是楼里那位新来的姑娘了, 小的记得当时公子从那位姑娘房内出来时,扶着墙,两腿颤抖,有些站不稳身子,面色有些苍白。 小的当时就觉得不对,问了公子几句,公子表示没什么事,小的也就没多想,扶着公子回府了,路上并没有与人有过接触,回府后,公子就” 那小厮说话这番话,急忙的跪在地上,头伏在地上,不敢言语,神情紧张,颤抖着身子。 杨逸听完这小厮的一番话,想着此事应该与那青楼女子有关系,到底是不是她下的手,还的前去打探一番才知道。 “那你可知,新来的那位姑娘叫啥名?” “小人听楼里的客人说,那新来的姑娘好像叫媚儿。” 杨逸微微颔首,心中若有所思,不在言语。 王老爷挥手吩咐管家,把跪在地上的小厮带下去。 “小道长可是怀疑那位媚儿姑娘,对我儿子下的手,我这就让人把那妓子抓来,拷问一番。” 这王老爷在这龙安城中,也是有权有势的,不然此番也不敢说出这番话来,那红袖楼的东家也不是好惹的。 杨逸听到此话,却是微微摇摇头,心中想着。 “就凭你也想抓住了妖精,怕不是白日做梦,真要去了,谁抓谁还不一定呢。” 心中嗤之以鼻,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得给这王老爷留点面子啊。 “是不是那姑娘下的手,此时在下也不敢妄下结论,要不是那位姑娘下的手,王老爷此时派人前往,不是惊动那位凶手了嘛, 还是在下前去打探一番,确定了再动手不迟。” 王老爷心中思绪一番,觉得杨逸的话,也不无道理,不由的点点头。 “那就辛苦小道长跑一趟了,待确定了凶手,王某定不与她罢休。” 说完这话,王老爷从袖子中拿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杨逸面前。 “这是五百两银票,此番犬子的事,还要多谢二位道长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杨逸看着放在桌案上的银票,伸手美滋滋的将银票收入怀中。 “那就多谢王老爷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二人来到街道上,清风道长有些责怪杨逸的说着。 “师弟,咱们把病治好就行了,你为何要管那王公子被谁下的手,行凶之人的事,王老爷自己去查就好,师弟何必犯险呢?师弟,你糊涂啊。” 听着清风道长责怪的话中,带着关心的语气,杨逸心中不由的感动。 “师兄,不必担心我的安危,我的本事,师兄还不清楚嘛。” 清风道长听到这话,又想到杨逸修道之人身份,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又有些疑惑他怎么对这王少爷的事,这么上心啊。 “师弟,你也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为何这王家的事,你这么上心?” 杨逸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只不过想试试,杀妖怪能不能得到,像在宋府杀了小鬼一样的气息。 真要能有,也好增强自己体内真气,自己一点一滴的汇聚真气,实在是太慢了。 何年何月才能修到聚顶上三花,汇胸中五气的玄妙境界,所以这一趟关系到他今后的修炼,必须得去打探打探。 杨逸心中是这样想的,却不能告诉他实情,毕竟这关系到他修炼的最大秘密。 “师兄,只怕那王老爷对付不了那凶手,我若是猜的不错,下手的很可能不是人,我要是不去,只怕死的人更多。” “唉” 清风道长长叹一声,看他一人前去有些不放心,想与他一同前往,多少能搭把手。 “师弟,那师兄跟你一起前去,真要出事,也好有个照应。” 清风道长明知此事危险,还愿陪他犯险,杨逸心里一暖。 思考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能让他陪自己一同前往,万一那妖怪手段厉害,自己只怕护不住他,害他白白丢了性命。 “师兄放心,我有把握的,只是此事师兄不能随我前去,要是倒时打起来,那妖怪手段厉害,师弟可能自顾不暇,所以师兄还是先回无量观吧!” 清风道长听完这话,也明白真要出事,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让杨逸分心。 “唉,那老道就先回无量观,师弟小心了,要是事不可为,走为上策!” “师兄放心,要是我打不过她,肯定溜之大吉。” 杨逸笑着说了一番话,清风道长点点头,二人在此分开,杨逸往红袖招的方向而去。 PS:公子,进来小酌一杯啊,门票只要一张推荐票, 第二十四章 狐妖 龙安城,街道上。 此时杨逸正坐在街边的茶摊上,向茶摊老板打听着红袖招,位于何地。 在王府时,只顾着打听王少爷接触的人了,忘记向王老爷询问红袖招的位置了。 在茶摊老板嘿嘿的暧昧笑声中,打听到了红袖招的位置,放下一钱,起身离去。 来到红袖招的街道上,杨逸望着眼前的三层小楼,小楼瞧着倒是精巧雅致,古香古色,只可惜是个青楼。 他看着二楼的美人靠上,有几个穿红戴绿的漂亮姑娘,慵懒的倚在美人靠上,笑吟吟的打量着过路的行人。 看见穿着绸缎的路人,便一挥手中的彩帕,开口娇声的说着:“老爷,进来喝一杯啊!” 他笑着走进红袖招的大门,只见十几个客人正坐在桌前饮酒闲谈。 楼里右边的台上,挂着珠帘,里面有一女子若隐若现的弹着古筝。 而那弹琴女子的一旁,是一清秀的女子正吹着萧,二人琴瑟相和,空灵且萧瑟的声音正从里面飘出。 杨逸打量着眼前这一幕,觉得二人倒是有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 楼里一小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见他穿着绸缎,背着一把剑,气宇轩扬的,颇有一种江湖侠客气质。 不敢怠慢,赶紧上前伸手招呼着他,二人往桌前走去,那小厮边走边开口的说到: “公子请!不知公子是来喝酒的,还是来找姑娘的啊?” 杨逸装着一副老嫖客的样子说到。 “自然是来找姑娘的,喝酒那不能喝啊。” 那小厮姗姗的笑了一下,开口继续说着。 “是,是,小的多嘴了,那公子可有熟悉的姑娘,要是没有,小的给你介绍,介绍。” 杨逸开口说道。 “听闻你们这里新来了位姑娘,长的美艳动人,不知她可有空,在下想见她一面。” 那小厮想了一会,面容带笑,搓着手。 “公子说的是媚儿姑娘吧,只是这媚儿姑娘轻易不见客人的,所以客官您” 杨逸听出这小厮的意思,不就是怕自己出不起银子,所以才说不轻易见客嘛。 他从钱袋里摸出一锭银子,扔给那小厮。 “够了嘛?” 那小厮拿着银子掂量了一下,赶忙看向杨逸,面容谄媚,伸手笑着道。 “够了,够了,客官您请跟我来,我这就带您去见媚儿姑娘。” 那小厮带着杨逸来到一处小阁门外,与门外的丫鬟说了几句,那丫鬟看向杨逸,娇滴滴道: “公子请随我来!” 那鬟迈着莲步,扭着细腰在前带路,杨逸在后跟随。 丫鬟推开主室房门,示意杨逸进去,自己却不打算入内。 “公子请进!” 推开房门瞬间,一股暖香扑面而来,地上铺着一层地衣,地衣上绣着各类鸟兽,花卉。 只见一女子在上面迈着莲步向他走来,她穿着薄纱衣裙,香肩半露,脖颈白皙修长,裹胸罩着一层粉色薄纱,胸前若隐若现。 她此时正笑吟吟的望着杨逸,二人目光交接,她微微低头,面容中带着羞涩的笑意。 杨逸望着这女人妩媚动人,欲说还休的姿态,眼盯盯的看着她,面上一副色中恶鬼的姿态,心中却夸赞到。 “好厉害的魅功!” 那女子见杨逸眼盯盯的看着她,心中厌恶,脸上却露出娇羞,带着勾人的语气说道。 “公子为何如此看着奴家。” 她咬着饱满的红唇,面带红晕,娇媚动人,娇羞的看着他。 杨逸叹着气说道。 “我听闻媚儿姑娘生的是国色天香,美艳动人,今日一见,却只觉得百闻不如一见啊,媚儿姑娘比传闻中的美貌更胜一筹。” 那媚儿姑娘用手捂着饱满的红唇,娇羞的低着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脆生生的语气说着。 “呵呵呵公子莫要取笑奴家,奴家不过是蒲柳之姿,那能当的起公子这般夸赞!” 她虽然说自己是蒲柳之姿,却是眉眼间笑意盈盈,显然很开心杨逸这么夸她。 杨逸却觉得这女人好厉害的魅功,一举一动间带着媚意,勾魂夺魄,让人看她一眼,就欲罢不能。 那女子伸着削葱般的白皙玉手,眉间带着娇羞,勾魂般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公子请坐,公子可愿与媚儿小酌几杯?” 杨逸微微颔首,上前坐在了桌前,趁那女子转身拿酒时,睁开法眼,看着那媚儿姑娘。 在他的法眼照观这下,稀薄的妖气在她周身渲染出一阵气机异像,是一只模模糊糊的白狐。 “原来是只狐狸精,怪不得媚功如此厉害,连我都差点抵挡不住,只可惜这妖精的修为只相当于炼气中的真气之境,要是再厉害几分,我怕是趁早溜了的好。” 他已看穿这妖精的底细,却按兵不动,继续与她交谈着。 那媚儿迈着莲步,扭着娇软腰肢,拿着一壶酒走了过来,拿着杯子,给杨逸倒了一杯酒,咬着娇羞的红唇说着。 “公子请,我瞧着公子面生,不知公子可是第一次来这红袖招啊?” 杨逸微微颔首,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娇羞美人说道。 “对,第一次来红袖招,一来就碰到个狐狸精,也不知我是好运呢,还是你不走运!” 那媚儿心中一震,面色有些慌乱,咬了咬娇艳丰满的唇瓣,开口说道。 “公子说的什么话,奴家不过是一弱女子,那能与话本中的狐狸精相比,公子莫要打趣奴家。” 杨逸见她此时还有心情施展媚术,面色一沉,背上的青渊剑,摇晃不止,似乎要飞出剑鞘斩降妖除魔一般。 室内一阵狂风呼啸,刮的一旁的窗户摇晃不止,室内的帘帐簌簌作响。 此时那女子那还不知他的来意,连忙闪身拉开距离,开口厉声说道。 “哼,你是谁?为何来管你姑奶奶闲事!” 杨逸沉着脸,厉声开口说道。 “不知那来的小妖,这点微末道行,也敢行凶,吸人精气,找死!” 说完背后的青渊剑“噌”的一声,从背后飞入他手中,拿着青渊剑,一剑呈扇形斩去。 那女子眯着眼,本能的身子往后仰,躲开了这一剑,反手张开利爪,向杨逸抓来。 杨逸用着跃岩术躲开,这跃岩术不愧是地煞之术,身法速度之快,那狐狸精完全反应不过来,被他反手一剑就斩在那狐狸精身上。 “啊” 她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上,捂着胸前被斩中地方。 杨逸趁她倒地慌乱之时,持剑抵着她的喉咙,开口说道。 “就你这点道行,也敢出来吸取精气,真是不知死活。” 那狐狸精躺在地上,衣着凌乱,忍着疼痛,声音沙哑的开口求饶着,完全不似刚刚的妩媚多姿,勾魂夺魄。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妖百年修行不易,饶我一命啊!” 这狐狸精扯着沙哑的声音,开口求饶着,她心中后悔不已。 “当初就应该听姐姐的劝,好好的在山中修行,虽然修行缓慢,但也安全。 不该贪这吸人精气修行的捷径,自己不过刚到此处,才吸一人精气,就碰到这般高手。下山前,明明听说此世间修道之人少之又少,为何独独让自己碰见了,此时却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呜呜呜”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杨逸见她哭了起来,厉声说道。 “哼,你竟知你修行不已,还吸人精气,害人性命,你的命是命,那王公子得命不是命了嘛?” 第二十五章 翠仓山狐狸洞(求推荐票啊) 那狐妖听到这话,忍着疼痛,捂着胸口说道。 “公子,冤枉啊公子,小妖绝对没有害那王少爷性命啊。” 这狐妖媚儿害怕的样子,他看在眼里,不由大声开口呵斥道。 “还敢在我面前撒谎,那王少爷精气亏空,命悬一线,要不是碰到我,他早没命了,你还敢说你没有害他性命。” 说完就要一剑结果她,狐狸精见他要动手,吓的面色煞白惶恐不已,急忙解释到。 “公子,奴家真的的没有啊,那王少爷我只吸了他一点精气,对他来说,只需休息几日就能痊愈,他精气亏空,命悬一线的事,真不是小妖做的啊。” 杨逸心里一阵疑惑,看着这狐狸精面无血色,神情恐慌的模样,任然不承认是她所为,难道真不是她做的。 室内陷入了一阵寂静,那狐狸精见他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继续动手,不由继续开口喊冤的说到。 “公子明查,那王少爷精气亏空,真不是我做的,奴家冤枉啊!” 杨逸心中思考着这狐妖的喊冤,不由睁开法眼,仔细的看着她,见她身上也没有怨气缠身,也不知她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心中思绪一番,拿开抵在狐狸精脖颈上的剑,厉声开口说道。 “我暂且信你,来龙安城多久了?” “呃,刚来。” “吸取了几人精气?” “我要说就吸了王少爷一人精气,您信吗?” 媚儿说着这话,忐忑的看着他,但并未在他脸上看到特别的表情,心中一阵慌乱。 她想着,自己刚从族中出来,到这龙安城中,行事也是小心翼翼的,吸人精气也只敢吸一点点,这般小心行事,还是引来了修行中人,心中郁闷不已,也不知是自己倒霉还是不走运。 杨逸拿着青渊剑,坐在椅子上,这狐妖被自己斩了一剑,受伤颇重,也不怕她趁机逃走,示意她站起来。 那狐妖见杨逸让她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手撑着地,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捂住了高耸胸脯上的伤,小心得接近着桌案,站在了他面前。 “你竟然说,那王少爷之事,不是你所为,那你说说是谁做的?” 那狐妖想了一会,俏丽的面容煞白,忍着疼痛,弱弱的说到。 “小妖也不知是谁所为,那日小妖吸了那王少爷一点精气后,便听丫鬟说那王少爷回去就昏迷不醒,小妖心里也是一阵疑惑,几日不敢接客, 今日公子来到这里,打小妖才知道那王少爷是精气亏空所致的昏迷不醒。” 杨逸皱着眉头看着她。 “难道此事真不是这狐妖所为,是我冤枉了她,导致那王少爷精气亏空的另有其人?” 他想着此事要是真不是这狐妖所为,自己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斩了这狐妖一剑,岂不是有点尴尬。 他看了那狐妖一眼,脸色不变,拿起青渊剑,放回剑鞘里,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暂且相信此事不是你所为,你也别当这红袖招的娼妓了,找个由头赎身,待我查清此事真不是你所为,再放你离去。” “啊,好的公子,好的公子!” 那狐妖应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欣喜的点着头,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暂时保住了命。 “你先疗伤吧,等会我有事问你。” 杨逸坐在桌案上喝着酒,那狐妖一番疗伤,脸上总算有些许血色,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给他斟着酒,忐忑的看着他。 杨逸喝了一杯花雕酒,看着眼前这妩媚动人的狐妖,开口问道。 “这媚儿是你假名吧?” 在杨逸的注视下,她才回过神来,也不知在想什么,弱弱的开口说道。 “公子,我叫涂媚儿,来自翠仓山狐狸洞,我真的没害过人,来这龙安城后,就只吸过那王少爷一人精气,只吸了一点,真的没有害过其它人。” 杨逸听着涂媚儿的话,心中想着。 “没想到这狐妖还有这来历,翠仓山狐狸洞,听名字就知道是一窝狐妖所在之地,里面肯定有比自己道行厉害的狐妖, 如今自己打伤了这涂媚儿,要是她离开后对自己怀恨在心,回家后叫来道行高深的狐妖,我岂不是没命了,要不我现在就” 他想了一会,摇摇头,开口说着。 “那你可知龙安城中,还有其它妖怪嘛?” 涂媚儿皱着俏丽的眉头,思索了一会,看向杨逸。 “公子是怀疑王少爷之事,是城中隐藏的妖怪所为,只是媚儿刚来这龙安城没多少时日,并不知道这城中有没有其他妖怪。” 杨逸皱着眉头,想着这王少爷之事,线索在这涂媚儿这里就断了,这妖怪到底隐藏在那儿。 就在杨逸与涂媚儿说话时,王府一丫鬟的房间里,二个声音正在响起。 “哼,算那小子命大,碰到个修道之人。” “你别惦记那小子了,刚刚那道士在王府时,差点发现了我,那道士道行高深,手段不凡,要是被他发现了咱们,只怕咱们走不出这王府。” 另一个声音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阴深深的开口到。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啊?大王叫咱们来这城中吸取凡人精气,给他疗伤,要是带不回足够的精气,咱俩都得死。” 房内沉默了一会儿,另一声音开口说着。 “如今有那道士在,只能先离开这里,在找机会吸取凡人精气。” “” 一阵微风吹过,房内归于平静,王府里的下人们在府中忙碌着,那二个声音好似没有出现过一样。 “啊?” 老鸨楞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女儿,认真的样子,才确定自己没听错。 脸色微不可查的变了变,哭丧着脸说道。 “女儿啊,你可不要被这穷酸书生骗了啊,城里多少权贵豪绅喜欢你,想为你赎身的多了去了,如今你要为自己赎身,还的自己出银子?” 老鸨看了他一眼,知道此事肯定跟这一副书生打扮的杨逸有关。 “女儿啊,你跟着他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啊,他此时连赎身的银子都出不起,你可不要被他骗了啊” 杨逸看这老鸨一副喋喋不休的架势,还不断的说自己是个穷酸书生,没钱给人赎身,一副自己是骗子的样子,脸上多少有点尴尬。 “妈妈,你就别说了,这是女儿自己愿意的,你说个数就行,至于他是不是骗子,女儿心中有数。” 涂媚儿见杨逸黑着脸的表情,捂着嘴,偷偷的笑了一下,开口让这喋喋不休的老鸨说个数。 PS:嘤嘤嘤,各位书友们,给媚儿姑娘赎身只需一张推荐票啊,一张推荐票你 第二十六章 踪迹(求推荐票啊) 这涂媚儿虽说刚来这红袖招不久,可这身段,脸蛋,一瞥一笑都带着媚意,毕竟是狐妖,最擅勾引人。 这老鸨从事这青楼行当多年,眼力见还是有的,眼看她铁了心要跟杨逸走,那能这般轻易放过她。 老鸨眼看劝不动,顿了顿臃肿的身子,尖着嗓子说道。 “女儿啊,你非要铁了心跟这书生走,就不要怪妈妈不讲情面,这赎身的银子得一千两银子。 拿的出来你就跟他走,拿不出来,你就不要怪妈妈不通情达理。” 说完,挺着臃肿的身子站在那里,看着二人。 杨逸听到这老鸨说的数,不由皱皱眉头,平常女子赎身也不过几百两银子,一千两银子,这老鸨显然是狮子大开口啊。 涂媚儿见他皱着眉头,不由给他传音说道。 “公子,我们不需要看这凡人脸色,小妖使个障眼法,迷住这老鸨,咱们走吧。” 他想了想,微微颔首,同意了她的做法,不同意自己哪来的一千两银子给这老鸨。 涂媚儿见他同意,张口一吹,周围的人纷纷倒地,昏迷了起来,二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红袖招,走之前杨逸在那老鸨身上扔了一百两银票。 二人走后,楼里的人醒了过来,那老鸨见自己身上的一百两银票,收入怀中,脸上一阵后怕。 “我说这丫头怎么非要赎身,原来是碰到奇人异士了,听闻江湖奇人异士有种种骇人听闻的术法,害人性命,幸好那人没跟我计较,不然” 她心里一阵庆幸,看着刚进门,衣着华贵的客人,扭着腰,拿着彩帕迎了上去。 “哎哟,唐老爷您可来了” 二人走在大街上,杨逸发现时不时的,有人偷偷的看他们一眼,他不由奇怪了起来,摸着下巴想了想,瞥了一眼一旁的涂媚儿,便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偷看他们了。 “真是红颜祸水啊!” 一旁的涂媚儿伸着白皙的脖颈,好奇的东张西望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的,时不时伸着纤纤玉手指着货物,开口询问杨逸,满脸的好奇。 “公子,那红澄澄的果子是什么啊” “公子,公子,那” 杨逸见她一副没见过世面样子,有些好奇的问她。 “你来龙安城这么久,就没出来逛逛?” 涂媚儿眨着秋水般的眼眸看着他,摇摇头。 “公子,我一来龙安城就待在红袖招,害怕越见斩妖除魔的修道高人,把我打杀了,那敢出来闲逛啊。” 她此时好不容易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难掩心中的激动。 杨逸见她说完这番话,又跑到一卖糖葫芦的货郎面前,那货郎那见过这般美貌女子,红着脸,盯着她看。 涂媚儿眼巴巴的盯着糖葫芦,伸着玉手指着糖葫芦,脆声声的问道。 “小哥,你这上面是什么啊?” 那货郎红着脸,吞吞吐吐的介绍着。 “哦,姑娘,这是糖葫芦,吃着可甜了。” 涂媚儿伸手拿了一串糖葫芦,付了一铜钱,与杨逸边走边伸着舌头,舔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似这糖葫芦是什么人间美味似的。 杨逸深深的望着,她伸着舌头舔糖葫芦的样子,摇摇头,伸手捏着拳头在嘴边,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说着。 “咳咳,好了,我们去王府看看,查查线索,说不定那妖怪就隐藏在王府里。” 涂媚儿咬着糖葫芦,微微颔首。 在管家的带领下,二人走进了王府,穿过走廊,来到大堂。 王老爷叫人端来了二杯碧螺春,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口问到。 “小道长,可查清是不是红袖招那女子所为?” 杨逸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只觉清香四溢,回味甘甜。听到这王老爷的话,放下茶杯,指着涂媚儿说道。 “正要给王老爷你介绍呢,这位就是媚儿姑娘,王少爷的事,确实与她无关”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了,继续说道。 “小道此番前来,就是想告诉王老爷,凶手另有其人。” 王老爷看着坐在杨逸一旁的涂媚儿,眼前一亮,只觉这女子妩媚多姿,甚是美貌,挪开眼神,有些疑问的开口继续与杨逸交谈着。 “另有其人?那小道长可有怀疑的人。” 他思索了一阵,有些犹豫,自己应不应该开口。 那王老爷也是个人老成精的人物,见他犹豫,开口宽慰的说着。 “小道长尽管直说,王某相信你的判断。” 杨逸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想在这王府里搜寻一番,看看有没有线索。 但是这王老爷家女眷颇多,这古代女子的闺房是很私密的,自己要是进去搜寻,只怕坏人清白。 此时听见王老爷这样说,他索性直言不讳的说道。 “小道怀疑那凶手就躲在府中,暗中行凶,所以想在府中搜寻一番,只是” 王老爷听到这里,明白了他的顾虑,坐在大堂上,思考着此事。 杨逸也不急,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等着这王老爷决断,不同意也没关系,反正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 他不急不躁的喝着茶,那王老爷心里一阵挣扎,过了一会儿,他下定决心的说着。 “好,就依小道长所说,王某就陪道长在这府中搜寻一番。” 说完,他站起身来,在前方带路。 几人在这府中一番搜寻,毫无所获,杨逸不由开口说道。 “王老爷,这府中还有哪里没有去?” 一旁的管家在王老爷的示意下,向杨逸拱手说道。 “道长,府中就只剩下丫鬟的偏房没有查看了,道长可要前去查看?” 杨逸想着都搜寻到这一步了,也不差这一处,便朝管家微微颔首。 来到丫鬟的睡处的偏房里,杨逸用着通幽术睁开法眼,查看了起来。 在他查看一丫鬟房中时,看到有些许妖气残留,心中欣喜,果然在这府中,只可惜这丝妖气很淡了,心中不由想着。 “晚来了一步,让凶手溜了,给那王少爷驱散妖气时,就觉得有东西在窥视于我,当时只顾着救人了,没有在意,倒是让这妖怪逃了。” 他站在原地思索,想了想,对王老爷开口说道。 “来晚了一步,那凶手已经逃走了。” “道长确定那凶手已经走了嘛?” 王老爷有些不放心的问着他。 杨逸微微颔首,表示确定。 一番搜寻总算有些线索,可惜让凶手逃了,众人来到大堂,寒暄一阵,王老爷本想让杨逸与涂媚儿吃了晚饭再走,被他推辞了。 二人走出王府,杨逸朝涂媚儿撇了一眼,此时他已确定王少爷之事,跟这狐妖没关系。 想起自己在红袖招斩她一剑的事,脸上有些尴尬 第二十七章 显灵 “既然这王少爷之事,跟你没关系,在红袖招时,斩你一剑的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涂媚儿伸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涂媚儿笑吟吟的看着他。 “公子不必再提此事,也是媚儿自作自受,受不住山中清修的苦闷,来到人间,吸人精气,受公子一剑,也算是对我的惩罚,呵呵,说不定这就是天意呢,却是与公子无关。” 杨逸诧异的看着她,没想到这狐妖修为不高,觉悟倒是挺不错的。 平常妖怪刚开智时,都是遵循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吃人提升修为,在妖怪眼里,在正常不过。 可见这狐妖家中长辈倒是教导的不错,不然她哪有这般见识。 “既然我已查清此时与你无关,你在这龙安城中,也没害过人性命,所以你请自便吧。” 他开口让这狐妖离去,前面不让她离开,是因为没有查清此事与她无关,现在查清清楚了,杨逸也没打算对她怎么样。 涂媚儿有些惊喜的看着他,也不知说让她离开是真是假,不由开口确定到。 “公子真要放我走?” 杨逸微微颔首。 涂媚儿见他真就这么简单的放自己走了,不由心中沉吟,想了一会儿,装着可怜的样子看着他。 “可是奴家被公子斩了一剑,此刻却是元气大伤,万一碰到个斩妖除魔的道士,不分青红皂白的,非要将奴家打杀了,奴家这虚弱的身体,跑也不是,打也不是,可怎么办啊。” 说到这里,这涂媚儿抬起袖子,装模作样的哭了起来。 杨逸看着这狐妖的拙劣演技,嘴角一抽,她这生龙活虎的模样,那里像元气大伤的样子。 不过自己毕竟斩了她一剑,这狐妖受伤的事,也确实是自己所为,他也不好反驳她。 “那你想如何?” 涂媚儿见他发问,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悲嘁嘁的道。 “奴家想跟着公子,养好伤再走,还望公子成全。” 他这会儿也不知这狐狸精打的什么主意,心中疑惑,不知该不该答应此事。 他那里知道这妖怪修炼的困难,山中野兽修炼开启灵智就不易,更不用说修炼了,这狐妖此时碰到他,那里会轻易放手。 涂媚儿见他不做声,心中急切。 “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个修道之人,还是个对妖怪没什么偏见的,自己要是跟在他身边,不求他传自己神通妙法,只要平时指点一下自己修炼,也比自己独自摸索的好。” 想到这里,涂媚儿念头一转,哭声更大了。 “呜呜公子不要不管我啊,求求你了,公子。” 过路的行人瞧见这一幕,纷纷过来看热闹,听见涂媚儿的话,以为他是个负心汉,对他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这人看着倒是相貌堂堂的,没想到是个负心汉” 一旁的商铺老板搭话道。 “就是,这么美貌的女子都忍心抛弃,要是换着是我哎呀,娘子莫打,莫打” 原来是这商铺老板娘出来了,听见这老板的话,拿着扫把在后面追着他,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大笑了起来。 杨逸趁着众人的目光注视那商铺老板时,急忙拉着涂媚儿离开。 二人来到一茶馆坐下,他看了看这狐妖,想着毕竟是自己伤了她,让她养好伤再走,也不是不行,心中沉吟一会儿,对她道。 “毕竟是小道打伤了你,你想养好伤再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此事,小道便同意了。” 涂媚儿见他同意了此事,欣喜万分,急忙伸着纤纤玉手,拿着茶壶,给他填着茶水,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二人喝完茶水,起身往城外走去。 大槐村前。 黄昏,二人站在离大槐村二百米的地方,杨逸想了想,不由对她说道。 “我现在住在道观里,观内还有个师兄,这山下的村民常去道观,你不得让人发现你是狐妖的事。” 涂媚儿嫣然一笑,点头答应了下来,二人走近大槐村,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溪边的大槐树枝叶簌簌作响。 突来的狂风刮的二人衣袍向后飘去,发丝凌乱,有些睁不开眼,涂媚儿心中一惊,看向杨逸。 “公子,这是发生了何事?” 杨逸没有开口问答她的疑惑,他看着村口溪边的大槐树,平时也没见它有何动静,今日怎会大显神威呢? 想了想,他忽然看向涂媚儿,明白了这大槐树为何做这般姿态。 他对着那大槐树拱手道。 “前辈,这狐妖乃是我带来的,不会伤害这村中村民,前辈还请放心。” 随着他一番话落,大槐树枝叶不在晃动,刮的人睁不开眼的狂风也停息了下来,来的快,去的也快。 周围一片寂静,涂媚儿俏脸煞白,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杨逸叫了她几声,她才过神来。 “走吧,进村,马上就到无量观了。” 说完他便向大槐村走去,涂媚儿看了一眼溪边的大槐树,心中害怕极了,赶忙追了上去。 二人走在村中,过路的村民跟杨逸打着招呼,他也微笑的回应着。 无量观内。 清风道长坐在院子里,神情有些焦急,眼神时不时的看向门外,见到门外杨逸的身影,焦急的神情才放松下来。 “师弟,那王少爷之事,可查清楚了。” 杨逸一屁股坐在石凳子,拿着茶壶倒了一杯茶,示意涂媚儿自己找地方坐,听见清风道长的询问,开口道。 “嗯,查清楚了,是另有人所为。” 清风道长此时已经没兴趣打听是何人所为了,而是诧异的看了眼涂媚儿。 想着师弟不是去打探情况去了嘛,怎么带了个姑娘回来,偏这姑娘还长的妩媚动人,异常的美貌,眼神带着询问,看向杨逸。 “师弟,这位姑娘是?” 杨逸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告诉他,这涂媚儿狐妖的身份,怕吓着自家师兄。 “哦,她叫涂媚儿,我在打探消息时,不小心打伤了她,带她回来是想让师兄给她治伤的。” 涂媚儿站起身来,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清风道长赶忙让她坐下,带着歉意的说道。 “姑娘有伤在身,赶紧坐下,这俗礼免了吧,倒是贫道师弟鲁莽了,误伤了姑娘,姑娘莫要怪他。 师弟,你赶紧给我说说,你打伤人家姑娘那里了?贫道好给她看看伤。” “咳咳” 杨逸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那里好意思告诉他,自己伤人家那里。 第二十八章 借风(求推荐求收藏) 涂媚儿此时也是羞红着脸,别过头,不着声的看着杨逸。 清风道长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二人,见二人奇怪的神情,也不说话,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 “那姑娘是受的外伤还是内伤啊?” 杨逸急忙放下茶杯,告诉清风道长,她受的是外伤。 “外伤好治,贫道去给姑娘拿些外伤药,姑娘一会回房自己敷上就行。” 清风道长摸着胡须起身拿药而去,涂媚儿见他离去,趁机问出了心中疑惑。 “公子,那大槐村中的是?” 杨逸看了她一眼,拿着茶杯泯了口茶,闭眼思索了一阵,才缓缓开口。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棵槐树成精,道行高深。” 涂媚儿心中一震,语气害怕的说道。 “公子也不知它的底细嘛,那公子还住在这里,离它这么近,万一那树妖发狂,打上门来怎么办啊。” 她俏丽的脸蛋带着惊慌的表情,思绪一番,朝他看了过来。 “公子,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那村中的树妖,道行高深,绝对是个大妖,就算我家祖母,也是不及它啊。” 杨逸望着她害怕的模样,又提到自家祖母,心里一阵好奇,这狐妖祖母是何修为。 他心中思索一会儿,自己跟这狐妖交情不深,就算问她,估计她也不愿多说,说不定自己问出这番话来,她还要怀疑自己别有用心呢。 “那树妖修为深厚,真要对我们不利,早就动手了,况且它今天拦着你,不让你进村,也是想保护这山下村民,可见它也不是什么残忍嗜杀之辈,只要你不伤害山下村民,它不会对你不利的。” 涂媚儿皱着眉头,想着杨逸的话,觉得有道理,刚想继续开口说道,见清风道长拿着药走了过来,想着杨逸对她的吩咐,便闭口不在言语。 清风道长将药放在桌案上,说着这药的用法。 “涂姑娘,一会儿你回房将此药敷在伤口上就好,不出几天便能痊愈。” 她起身微微欠身,感谢着清风道长,后者摆摆手,望向杨逸,对他吩咐了几句。 “师弟,一会儿你给这姑娘拿床新的被褥,安排她住下,师兄就先回房了。” 杨逸颔首,就这狐妖的修为,那里需要什么被褥。 不过想着,清风道长不知这狐妖身份,有此嘱咐,也属正常,他带着涂媚儿来到偏房,安排她住下,便回房开始今晚的修炼。 第二日,清晨。 涂媚儿看着崖边的杨逸,盘腿坐在崖边打坐。 只见他周身气浪翻滚,呼吸吐纳间云雾氤氲升腾,好似神仙中人一般,心中便知自己的选择没错,只是心里有些疑惑。 “这小道士果然传承不凡,只是昨日那老道长既然是他师兄,二人便是同出一门,为何那老道长没有半点修为在身,是个凡人呢。” 她心里一番思绪,却见杨逸修炼结束,站起身来,背后的青渊剑飞出剑鞘,在空中肆意飞舞。 她看着杨逸御剑而出,心中震惊不已,没想到这小道士竟然有剑仙传承。 古往今来,剑仙的杀伐手段,称的上是最强的的几种之一,此时瞧见他御剑而出,心中的震惊难以平息。 就在她脑海中思绪时,一点寒茫朝他飞了过来,飞剑破空声不止,剑鸣声响彻天地,凌厉的杀意锁定了她,她神情惊惧,急忙大声喊到。 “公子,是我!是我!” 青渊剑停在那她的眉心处,剑鸣不止,她要是晚出声一会,只怕飞剑已透体而过。 青渊剑飞回剑鞘,她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她站在原地想了想,迈着妙曼的身姿向山崖走去。 杨逸皱着眉头,看着涂媚儿迈着莲步,扭着妙曼的身姿,向他走了过来。 他心中疑惑,不知道她来这里干什么,待涂媚儿走近,他转身看着云雾缭绕的山脉,开口询问着她。 “涂姑娘,你伤势未愈,不在观内好好养伤,来这山崖干嘛?” “公子,我在房中觉得烦闷,便想出来散散心,走到这里,看见公子在演法,不敢出声打扰,所以才躲在一旁观看,还请公子见谅。” 她表示着自己是无意中,来到这里,说完微微欠身,对杨逸行了一礼。 杨逸颔首,对她所说却是一个字不信,出来散心,刚好就碰到自己在修炼法术,那有这么巧的事。 这狐妖估计是想偷学自己法术,要是偷看自己修炼就想学会这地煞之术,却是痴心妄想。 法术的修行,那有这么容易,且道是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没有详细的法决传承,以及修炼方法,就算让她在一旁观看,她也休想学会自己任何法术。 “既然涂姑娘是出来散心的,那就请自便吧。” 说完这一番话,杨逸便继续开始剑术说的修行。 涂媚儿见他不在搭理自己,也不驱赶自己离开,好像不在意自己观看他修炼术法,心中思绪一番,便坐在一旁,双手撑着下巴,秋水般的美目盯着他看了起来。 杨逸结束了剑术的修行,坐在崖边,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修炼一门新的地煞术了。 “如今自己跃岩术已然修炼有成,而其它三门术法的修行,却是长年累月的事,自己如今对敌手段单一,就一门剑术,是时候修炼一门新的地煞术了。” 他翻看着书籍中的法术传承,目光停留在“借风术”的介绍上。 借风术:“自由的的操纵风的力量。” 介绍一如既往的简单,效果却不是那么简单。 这借风术修炼有成时,能掀起漫天狂风伤敌,用在自己身上,还能短时间的托举自己身体,滞空而不落地,种种用法,称的上是实用。 杨逸决定就修炼这门术法。看着借风术的修炼方法,在这山崖上修炼了起来。 一番修炼,他站起身来,想试试这借风术的威能,开口喊到。 “风来!!” 一阵微风吹过,一旁的杂草轻轻的摇摆了一下,便静止不动。 他不由傻眼,挠了挠脑袋,运着法力,大喊到。 “风来!风来!” “” 涂媚儿眨着卡姿兰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干嘛,她又不敢开口询问,只好眨着眼睛看着他。 他看着涂媚儿看过来的眼神,不由的有些脸红,自己开口大喊风来的样子心中羞耻不已。 “咳咳” 他捏着拳头,在嘴边咳嗽了二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涂媚儿见他这般姿态,捂着嘴,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呵呵公子这是在干嘛啊?” 第二十九章 拒绝 杨逸看着涂媚儿捂嘴掩笑的样子,也不搭理她,继续着自己的修行。 涂媚儿见他不搭理自己,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抿了抿饱满的唇瓣,嘴中哼哼。 “好你小道士,竟然不搭理本姑娘,哼哼,等我学会你的法术,看本姑娘怎么对付你” 涂媚儿嘴上哼哼的想着,脸上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双手撑着下巴,委屈吧啦的盯着他看了起来。 杨逸却是没空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全神贯注的修炼着借风术。 这地煞借风术,却是天罡三十六法中“呼风唤雨”术的前置法术。 地煞借风术修成,借来的风,却是普通的风,威力有限,杀伤力不足,因而地煞七十二术也称小神通。 而天罡三十六法却是大神通,其中每一门术法修成,都有种种妙用,威力无穷。 午时,大雾散去。 杨逸站起身来,结束了借风术的修炼,看了看一旁双手撑着下巴的涂媚儿。 “喂,涂姑娘,小道要回观了,你是要在这继续散心,还是跟小道一起回去。” 涂媚儿见他突然开口跟自己说话,先是一愣,回过神来道。 “啊哦,哦,我跟公子一道回去。” 说完站起身来,随他一起往道观而去。 二人走在路上,杨逸不由想到这狐妖,偷看自己的修炼的事,心中思索一阵,也不转身看她,一边走一边说道。 “涂姑娘,明日你就在观内好好养伤,别来这山崖处了,山崖风大,对你伤势恢复不好。” 听到这话,涂媚儿步伐停顿了一下,看着前面杨逸白袍随风抖,步伐间不紧不慢的样子,心中想了一会儿,带着忧伤的语气,假惺惺的开口说着。 “公子就这么讨厌奴家嘛?奴家不过是想跟公子多待一会儿,公子要是不想看到奴家,奴家走就是了。” 她说完抬袖装模作样的擦拭着眼泪,等着杨逸开口挽留她。 杨逸:“额,好!!” 涂媚儿:“” 涂媚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杨逸会这样回答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接话,眼神幽怨的看着杨逸。 杨逸看着她幽怨的眼神,心中一乐。 “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钢铁直男,今天让你见识一下。” “公子就这么讨厌我,希望我离开?” 她眼神幽怨的看着杨逸,语气嘁嘁。 杨逸看着她秋水般的眼眸看着自己,心中思索,还是决定与她明说,免得她天天来这山崖打扰自己修炼。 “涂姑娘,我明白你来这山崖的意思,小道也坦白告诉你,没用的,没有具体的修炼方法,你学不会的。” 涂媚儿震惊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心里一阵慌乱。 她站在原地,心中一番挣扎,眼神坚定的看着杨逸,双膝弯曲,跪在地上。 “我知道公子不杀我,还收留我,已是莫大的恩情,不求公子传奴家道法,只求公子能在修炼上指点奴家几句!” 一阵风吹来,树叶随风飘荡,沙沙作响,杨逸皱着眉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涂媚儿,思索一番,对她说道。 “你族中自有传承,何必求我指点于你,况且我的道行比你也厉害不了多少,指点不了你,你养好伤就走吧。” 说完也不管她,转身而去,边走边嘀咕道。 “我连你底细来历都没搞清楚,就想要我指点你,啧啧,想的怎么这么美啊” 涂媚儿见他转身就走,脸色悲嘁,想了一会儿,眼神坚定的站起身来,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二人都没再开口说话,沉默的走在山间,一人走在前,一妖走在后的回到了无量观。 无量观内。 清风道长拿着一件道袍递给了杨逸,抚着胡须,撇了一眼他身后跟随的涂媚儿,想着二人倒是隐形不离,嘴角含笑的看着他。 “师弟,这是你的道袍,虽然你现在是个道士,但是我们这一派却是可以成亲的,呵呵” “咳咳,师兄你误会了,涂姑娘只是在这观中烦闷,出去散散心,我回来时刚好碰见她,才与她一同回来,并非师兄所想的那样。” 杨逸脸色大囧的看着他,急忙开口解释,二人之间的关系。 涂媚儿羞红着脸,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哈哈” 清风道长撵着胡须哈哈大笑,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对他摆摆手,转身就要离去,杨逸赶忙从怀中摸出二百两银票,递给了他。 清风道长叫他自己收下,表示自己不要,杨逸好说歹说,清风道长就是不收。 最后他说是拿给道观修缮所用,清风道长这才收下,对二人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去。 涂媚儿见清风道长走后,面容恢复正常,眉宇间神情低落。 杨逸撇了一眼一旁的涂媚儿,刚要开口说话,门外一小姑娘走了进来。 “逸哥哥,小七来找你玩了。” 小姑娘探头探脑的朝观内看了看,看见杨逸的身影,背着小手,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开口喊着他。 杨逸看着笑嘻嘻的小七,微笑着对她道:“小七来了啊,你身子还没好,不在家好好修养,跑道观来干什么啊?” “嘻嘻,我已经好了,来找逸哥哥玩啊。” 小七听到他关心的语气,笑吟吟的说着话,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涂媚儿,小眉头皱了皱,伸着小手指着涂媚儿。 “逸哥哥,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啊?” 涂媚儿见小姑娘指着自己,微笑的看着她,心中想着:“这小道士还挺受欢迎的,连这小姑娘都喜欢他” 杨逸不由的有些头疼,微微摇头,却是不回答她,小七见他不说话,眉宇间神情低落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她又笑嘻嘻的与涂媚儿说着话,二人坐在一旁有说有笑的。 杨逸见状,回房拿了一本书,来到院子的石凳子上,视若无人的看了起来。 这本名为地书的书籍,却是记载着如何辨别山脉走势,风水勘探,如何画符,以及与人主持法事。 这书籍本是清风道长的藏书,他想着自己也是个道士了,要是给人主持法事都不会,且不是被人笑话他是个假道士,所以被他借了过来,研习一番。 PS:我也是能加更的╰求推荐票啊!!!我昨天明明更新了,竟然显示我没更新!! 第三十章 遇袭(求推荐票) 杨逸看着书中内容有些入迷,待他放下书籍时,涂媚儿与小七已不见身影。 十日一晃而过,这一日,杨逸与涂媚儿走在前往县城的路上,二人坐在路上的亭子里休息时,他开口说道。 “涂姑娘,如今你伤势已好,小道也算完成对你的承诺了,你也不必再跟我回去,自找去处吧。 小道只希望你好好修行,不要贪恋捷径,吸人精气,害人性命,这是小道对你的忠告,我们就在此分别吧。” 这十日里,这狐妖每日必到山崖处,看自己修炼,自己告诫她也不听,索性就由得她看。 这地煞之术且是那么好偷学的,自己有完整的传承,都修的这般的不易,这涂媚儿却是白费心思,到头来一场空,啥也没学到。 他说完准备离去,心中思索各种念头,刚走出亭子,耳边传来涂媚儿尖叫声:“公子小心!” 与此同时,他听见破空的呼啸声,一道掌影从侧身向他头部袭来,攻势狠辣,来势汹汹。 仓促间,他运起法力,与之对了一掌。 “砰!” 震耳的声音响起,二人对掌间气浪鼓荡,强大的撞击力震的二人各退了几步。 杨逸稳住身形,只觉手掌发麻,体内气血翻腾,差点一口鲜血喷出,好在他及时用着法力,调息体内气血,平复了升腾的气血。 涂媚儿赶紧跑到他身边,扶住他的手臂,焦急的开口询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杨逸微微朝她摇头,转身看着袭来的那人,皱着眉头大声喊道:“你是谁?为何偷袭我。” 只见袭来那人尖嘴猴腮,一脸的绒毛,一副非人模样,他与杨逸对了一掌,显示也不好受。 手臂微微颤抖,目光凶狠的看着杨逸,他张开尖嘴,狠厉的声音响起。 “哼,有点本事,怪不得你这小道士敢管闲事。” 涂媚儿开口在他耳边说道:“公子,是山峭!” 杨逸听着涂媚儿的话,想起自己看过的闲谈杂记中,记载着山峭凶猛如虎,专吃人,糟蹋妇女,有种种本事。 而眼前这只山峭只怕道行与自己相当,都是真气外放之境,不好对付。 他心中思索这山峭的话,在他思索时,又有二只妖怪走出,与那山峭站在一起,其中一妖对那山峭说道。 “统领,别跟这小道士废话,这小道士是个修道之人,神完气足,咱们吸了他的精气, 比的上几十个凡人的精气,拿回去给大王,大王肯定要好好奖赏咱们,说不得还有法器赐下呢,咱们快动手吧!” 说话间,三妖就要动手朝杨逸杀来。 他看着这三妖,暗道一声坏了,就那山峭,道行就与自己相当,更不用说它还有二个帮手,不好对付啊。 青渊剑从剑鞘飞出,落在他手中,他拿剑柄,剑尖朝下,准备出手时,一旁的涂媚儿开口说道。 “公子,奴家帮你对付另外二妖,只是奴家修为与那二妖差不多,可能支撑不了多久,公子赶紧杀了那山峭来帮我。” 杨逸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大敌当前,却是没空与她多说,身形极速朝那山峭斩去,二人交战了起来。 杨逸身形闪烁到山峭面前,单手持剑斩击,嗡嗡声响起,青渊剑剑鸣不止。 “叮叮叮” 一连串刺耳的声音响起,青渊剑与那山峭的爪子砍出刺目的火星。 一番斩击之下,杨逸才看清楚那山峭手掌伸出利爪,挡住了自己的斩击。 二人继续交战着,涂媚儿也在与那二妖交战,毕竟以一敌二,那二妖修为又与她相当,被打的到处乱串,其中一妖,长着丑陋的脸,开口调戏她。 “美人,你何必帮那道士,咱们都是妖怪,不如你跟了我兄弟二人,我兄弟二人也好好疼爱你一番,哈哈” “呸!” 涂媚儿张口啐了一声,另一个妖怪趁她不备,一掌打在她身上,她倒飞而出,一口鲜血喷出,手捂着胸口,虚弱的看着二妖。 二妖就要动手了结她,只听与自己统领打斗的道士,张口喊了一声。 “风来!!” 霎时间飞沙走石,狂风乱舞,刮的二妖身形站里不稳,飞了出去。 杨逸一剑劈开山峭,脚下疾奔,来到了涂媚儿身旁,右手持剑,眼神看着三妖,喘着粗气开口问道:“呼呼怎么样,没事吧” “咳咳,公子不必管我,我没事,专心对敌。” 涂媚儿虚弱的声音响起,鲜血顺着她嘴角流下,杨逸皱着眉头,暗道一声。 “不妙啊!” 三妖此时站在一起,看着二人,那山峭受伤也不轻,被杨逸持剑斩的浑身是伤,鲜血染红了它的衣裳。 杨逸出剑速度本来就快,还精准无比,他修炼的剑术基本功,今天总算派上用场了。 几妖都带着伤,杨逸靠着跃岩术的身法,躲开了那山峭的攻击,没怎么受伤,只是法力消耗有点大。 此时围攻涂媚儿的一只妖怪开口道:“统领,这道士不好对付,你也受伤颇重,要不我们先撤,回去叫上兄弟,再来对付这道士。” 那山峭此时也萌生退意,暗道自己托大了,朝着杨逸看了过来。 “哼,小道士,算你命大,我们走。” 说完三妖就要退走,那山峭只觉背后一道寒芒呼啸而来,剑鸣声响彻天际,快的他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青渊剑就斩在那他的脖颈处,一剑枭首,他死前喃喃道。 “剑仙!!” 那山峭死后,一抹气息朝杨逸脑中飞来,入了书籍中,他此时顾不上查看,御使青渊剑,继续飞起,斩杀余下二妖。 那二个小妖此时见自家统领被一剑枭首,早就吓得惊慌失措,哪还有勇气与他继续交战,被他轻易斩与飞剑之下。 其中一小妖临死前厉声大喊到:“寒漓大王不会放过你的,会为我等报仇的,小道士,你等死吧!” 那二妖死后,二抹气息朝他飞来,他此时却在想着那小妖死前说的寒漓大王的事,却是没空查看。 “看来得低调行事了!” “咳咳,公子解决了嘛?” 杨逸心中思绪,听到她的询问,这才想起她来,急忙查看起她的伤势。 “解决了,你现在别说话,我先给你疗伤。” 说完,抱起涂媚儿柔肉无骨的身子,走进了亭子里,将她放在了石凳子上,运起法力,给她疗伤。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狐妖竟然愿意出手帮他,差点丢掉了性命。 要不是这狐妖出手帮他牵制住了另外二妖,让他专心对付那山峭,否则一对三的情况下,此时只怕是另一番局面。 PS:感谢“晒死在南方”大佬的500打赏,感谢大佬!! 第三十一章 土地神(求推荐票) 半个时辰过后,经过杨逸的一番疗伤,涂媚儿脸上总算有点血色,稳住了伤势。 “咳咳,公子,这三个妖怪为什么在此埋伏你?” 涂媚儿此时俏脸煞白,心中泛起疑惑,有气无力的问着他。 杨逸沉思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她道:“听那山峭的话,他们应该就是害那王少爷精气亏空的一伙,此次前来,应该是寻仇的。” 涂媚儿这才恍然大悟,微微颔首,面容有些怒气的说着。 “哼,原来是他们,死的好,就是他们害的王少爷,还连累我被砍了一剑!” “咳咳” 杨逸闻言,脸色尴尬,涂媚儿见状赶忙补救的说道。 “额,奴家不是怪公子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几个妖怪甚是可恶。” 他摆摆手,表示明白她的意思,心中思绪着那寒漓大王的事。 “那小妖死前喊到那寒漓大王的名讳,这山峭的修为就与自己相当了,想来这寒漓大王的修为在低,也得是相当于罡煞境以上” 涂媚儿见他愁眉不展,心中猜测他是在担心,那小妖死前说的寒漓大王的事。 “公子可是在想那寒漓大王的事?那寒漓大王奴家倒是知道一些。” 这涂媚儿的话,让他十分愕然,诧异的看着她,没成想这狐妖倒是知道这寒漓大王。 他心中思绪万千,开口问着:“你怎么知道这寒漓大王的事?” 涂媚儿沉思了一会儿,刚要开口说话,嘴角边又有鲜血流出。 杨逸见状赶忙止住了她,开口道:“你现在伤势刚刚稳住,不益多说话,先运功调息,我为你护法,那寒漓大王的事,一会再说。” 涂媚儿颔首,坐在石凳子上,运功调息了起来。 杨逸走出亭子外,在那三个妖怪身上一番搜寻,毫无所获,他不由的摇摇头,回到亭子里,恢复着真气。 一个时辰后。 亭外沥沥淅淅的下起了雨来,雨滴打在亭子一旁的树叶上,噼啪作响。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儿功夫,亭外山中雾气弥漫,几米之外,不可视物。 杨逸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突然升起的大雾。 “这雾不对,按理来说这个季节不该有这么的大雾才对,到底是何人在此做法?” 要知现在已临近十二月份,冬季一般来说都不会有这么大的雾,所以他才觉得不对,他赶忙让涂媚儿停止疗伤。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疗伤,涂媚儿脸上总算不似刚刚那般煞白,有些好转,此时她睁开眼眸,疑惑的看着他。 “公子,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杨逸此时神情更加的凝重了,眼神打量着眼前的浓雾,好似雾中有洪水猛兽似的,突然他开口道:“来了。” 只见亭外的浓雾中一人影缓缓向亭子里走来,杨逸背上的青渊剑飞出,漂浮在他身前,随时准备飞出杀敌。 涂媚儿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心中暗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初就不应该贪图这小道士的法术,早早离开就好,此刻也不会差点把命都丢了” 她此刻心里后悔及了,却是为时已晚。 此时浓雾中的人影,看着他漂浮的飞剑,一边向亭子走来,一边开口说道。 “呵呵,法师莫动手,莫动手,小老儿此番前来并无恶意。” 待他走进,杨逸才看清他的模样。 只见来人身材佝偻,穿着土黄色袍子,手中拿着藤杖的人出现在他面前,满头的白发,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老丈勿怪,刚才小道刚被三个妖怪偷袭,还好小道有些本事,一番打斗,将他们斩于剑下,此时却是如惊弓之鸟一般,得罪之处,还望老丈见谅。” 杨逸朝那来历不明的老者抱拳说话,故意说自己刚杀了三个妖怪,就是想以此来震慑这来历不明的老者,希望他识趣的离去。 他此时体内法力还没恢复圆满,也不知这老者修为如何,要是真与这来历不明的老者斗起法来,只怕要吃大亏。 那老者却是抚摸着胡须,微笑的看着他,明白他说此话的意思。 “呵呵,法师不必如此吓唬小老儿,小老儿说了,此番前来并无恶意,只是见法师在此斩妖,便想与法师说说话而已。” 老者说完,走进亭子里的石凳子上坐下,一挥手,石桌案上出现了一个白瓷烧制的小酒壶,二个酒杯,一股清纯的幽香飘荡在亭子里,环绕在众人鼻尖。 他伸手请杨逸坐下,与他对饮,杨逸心中思索一会,坐在了老者对面的石凳子上,青渊剑飞回背上的剑鞘里。 待杨逸坐下,那老者看了一眼一旁的涂媚儿,涂媚儿只觉浑身一颤,赶忙上前,拿着酒壶,给二人斟着酒。 涂媚儿倒酒之际,那老者嘴角微笑,开口介绍着自己。 “小老儿乃此方的土地,先前见法师道法无双,斩杀恶妖,这才现身与法师相见。 却是小老儿考虑不周,惊扰了法师,法师莫怪才是。” 他一番话落,杨逸眼盯盯的看着他,难掩心中的惊愕,没想到眼前这老者竟是神祇。 神话故事中都有这土地神的传说,但谁也没见过,不知真假。 此刻这老者却说自己是土地神,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他怎能不惊讶。 涂媚儿此时拿着酒壶的手微微晃荡了一下,张着小嘴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老者,显然她也是第一次遇见神祇。 杨逸有些不相信的说道:“老丈,你说你是土地公,莫不是哄我?” 老者微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杨逸不由皱着眉头,继续道:“那老丈能否让我看一眼?” 老者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只是眉宇间对他的话有些好奇,不知他想怎么确定自己的身份。 只见杨逸眼冒幽光,盯着自称是土地公的老者看了起来。 那老者见他眼睛的神异,心中暗道:“法眼!!这道士倒是手段颇多。” 杨逸用着通幽术,看着眼前的老者,只见这老者周身神光大方,身上环绕着香火之气,一身的气机勾连着这片地脉。 他这才相信老者土地神的身份,确定了这老者土地公的身份,不由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道。 “见过土地公!!!” PS:感谢炁元大佬1500起点币的打赏,感谢大佬!!! 第三十二章 寒漓大王(求推荐票求收藏) 土地公伸手虚抬,嘴角含笑道:“法师不必多礼,请坐!” 待杨逸坐下,土地公举起酒杯,道:“法师请,尝尝小老儿这酒如何?” 杨逸从善如流的举起酒杯,与他对饮,酒入喉中,只觉一股醇香萦绕在口中,沁人肺腑,不由赞到。 “好酒!” “哈哈” 土地公抚须大笑,杨逸对他酒的赞美,好似就是对他最大的赞美似的。 “法师喜欢就好,此酒乃是窖藏了二十多年的花雕酒,小老儿家中却也是不多的,此番小老儿不请自来,惊扰了法师,这酒就算小老儿的赔礼了,呵呵” 他抚着胡须,微笑的看着杨逸。 杨逸此时心中却是更加的疑惑了,不清楚这土地神来此到底是何意。 只是这土地神言语间甚是客气,又拿出美酒与他对饮,他也不好恶语相向。 “那就多谢土地公了,拿出这般美酒来,小道此番倒是大饱口福了。” “哈哈” 土地公笑着摆了摆手,二人举杯饮着佳酿。 涂媚儿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心惊胆颤的拿着酒壶,给二人斟着酒,可怜她伤势未好,还得给二人倒酒。 二人对饮一番,只听那土地神开口道:“不知法师在何仙山修行啊?” 杨逸心中沉思一会儿,想着这土地神是不是在打听自己,是不是出自名门大派。 要是自己是名门大派弟子,他就不敢动手。要是不是,他就要动手了? 他心中思绪万千,转念一想,这土地神的道行自己根本看不透,他要是想动手,自己毫无反抗之力,何必与自己客套这么久。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实言相说。 “土地公言重了,小道在离这十几里路的无量观内修行,虽说不是什么仙山,倒也是风景秀丽,山上也不似繁华城镇那般吵闹,甚是清净,适合我等参禅悟道。” 他说完这一番话,心中思索,自己对这土地神毫无了解,还是打探一番的好,不由继续开口说道。。 “不知土地公建庙于何年啊?” 那土地公拿起酒杯,饮了一口,放下杯子,涂媚儿赶忙拿着酒壶给他斟满,不敢怠慢,生怕这土地神发怒,打杀了她。 那土地神放下酒杯,心中思绪一会儿,嘴角含笑的对他道:“小老儿建庙于前朝元德年间,本是此县一秀才,只因当初见不得灾民受苦, 而小老儿家中又颇有些钱财,便救济了一些灾民,也算略尽绵薄之力,没想到小老儿百年之后,县中民众为我建了庙宇,受人膜拜,得享香火,这才当上了这土地神之位。” 杨逸没想到这土地神这么实诚,自己只问他何时建的庙,他连自己因何成的土地神都说出来了。 他此时心中也有些震惊,没想到这土地公竟是前朝元德年间建的庙。 要知前朝元德年,离现在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也就是说这土地神已享香火三百多年,此时的道行只怕是高深莫测。 他不由开口夸赞道:“哦,前朝元德年建的庙,那土地公倒是好修为,好福缘啊,得享人间香火三百多年。” 老者连连摆手,眼神有些落寞的道:“小老儿虽说得享香火三百多年,却也受限与这神位,离不开管辖疆域,受限于此,不得自由。 倒是比不得法师修仙道,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杨逸望着这土地神落寞的神情,却是没想到神位还有此种限制,心中不由的一阵庆幸自己修的是仙道。 二人一阵推杯换盏,杨逸不由的想向这土地神打听一下那寒漓大王的事。 想着他既然是此方土地神,那寒漓大王在他管辖的疆域里,他肯定知道寒漓大王的消息。 他放下酒杯,心中沉思,看向土地公。 “不知土地公可曾听说过寒漓大王?” 那土地公诧异的看他一眼,心中泛起疑惑。 “法师打听那寒漓大王干嘛?” 杨逸不由的把自己给那王少爷治病,如何坏了那寒漓大王的事,给他说了一遍。 他听完,抚着胡须笑道:“哦,没想到法师先前斩杀的几个精怪竟是那寒漓大王的手下。” 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那寒漓大王本是在沧州堕龙潭里修行的大妖,本体是一条蛇,修成的蛟龙” 杨逸听到这里不由张着嘴,惊愕道:“蛟龙?土地公可确定?” 老者被他打断接下来的话,也不生气,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确定。 蛇类要想修行到蛟龙之境,必须得经过五百年的苦修才能有所成就,还得度过雷劫,才能脱去蛇躯,成就这蛟龙之体。 那寒漓大王竟然修成了蛟龙之体,其修为最起码得是五百年道行的大妖,让他怎能不惊愕。 此刻的涂媚儿也是身子颤抖,她一刚修行的小妖,也是听过蛟龙之威的。 此时不但惹上了蛟龙,还杀了它的手下,哦,虽说不是自己杀的,是那小道士杀的,但也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啊。 那土地公看出了二人的慌乱,撵着胡须,嘴角含笑的说道。 “法师不必惊慌,此时那寒漓大王却是没空找法师的麻烦。” 杨逸愕然的看着他,心中泛起疑惑,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土地公这番话,是何意?” 老者嘴角含笑的看着他道:“那寒漓大王自从修成蛟龙后,在凡间兴风作浪,可谓是哀鸿一遍,不知害了多少百姓, 一过路的高人游历至此,见此人间惨状,愤而出手,与那寒漓大王一番斗法” 那土地公说的这里,不知是嘴干还是下意识的,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那寒漓大王不敌,被那高人打成重伤,逃到了小老儿管辖的这方土地,隐匿了起来。 本来它好好躲藏起来,那高人也找不到它,可惜它本性难移,在此处又作起恶来。 被那高人寻到了踪迹,不日就要追杀到此处来了,那寒漓大王此时正在想着如何逃走呢,所以小老儿才说它此时没空找法师的麻烦。” 杨逸听完这一番话,脸色大喜,举起酒杯,敬那土地公一杯。 涂媚儿此时也是松了一口气,心中大定,继续给二人斟着酒。 PS:感谢晒死在南方500打赏,感谢20170606195433293的200打赏,感谢二位!! 第三十三章 离去 二人坐在亭子里谈天说地,交流修行,倒是让他受益不浅。 说是交流修行,其实他只是时不时的说上几句,基本上都是土地公在指点于他,倒是让他豁然开朗了不少。 杨逸心里暗道:“怪不得修行讲,财,侣,法,地,有个前辈指点,果然能让自己少走许多弯路。” 此时已到正午。 “酒也喝完,小老儿也该告辞了,法师若修行闲暇,可来土地庙找小老儿喝酒,哈哈” 说完抚着胡须大笑了几声,化为青烟钻入了地下。 周围的浓雾也渐渐散去,露出了被雨打湿的树木,亭子四周的山林里,虫鸣鸟叫声也传了过来。 随着土地神离去,涂媚儿紧张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 毕竟对她此类精怪来说,遇见一个神祇,还是有几百年香火的神祇,想不害怕都难。 虽说土地公没有特别针对于她,但神祇自带的一身神威,对她一个小妖来说,也是压得她紧张不已。 就是杨逸刚开始心里也是一阵紧张,跟那土地神一番交流,才缓和心态,更别说她一个小妖了。 涂媚儿放下酒壶,坐在石凳子上,拍了拍高耸的胸脯,俏脸上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公子,吓死我了!!” 他见涂媚儿这副模样,不由的嗤笑一声,笑她胆小,忘记了自己刚才也是紧张不已的事。 “你怕什么,土地公已经走了,再说了,他怎么也是个福德之神,不会随意杀生的。” “公子,话虽如此,神祇唉,奴家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能不怕嘛。” 杨逸微微摇头,心中沉思,开口道:“那土地公所说寒漓大王的事,与你所知的可有不同?” 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那土地神所言,这才开口询问涂媚儿,想与她所知道的情况对比一下,看看那土地神有没有骗自己。 涂媚儿听到他的询问,白皙俏脸眉头皱了皱,心中思索一会儿,开口说道。 “奴家对那寒漓大王的事,也是所知甚少,只是在族中偶尔听祖母说过, 那寒漓大王乃是大妖,生性凶残,叫我们听到它所在之地,有多远,离多远,别在它眼前晃悠。” 杨逸微微颔首,眼神深邃的想着此事,涂媚儿见他这般模样,也不敢开口打扰。 “也不知那土地公所言,到底是真是假,最好真的如他所说,那寒漓大王此刻自顾不暇,正在被人追杀,没空搭理我这个小修士,不然” 他心中想了一会儿,才看向涂媚儿,开口关心着她的伤势。 “你伤势如何了?” 涂媚儿小声的开口道:“多谢公子关心,经过刚才一番调息,已经好转许多,静养一段日子就好了,公子不必担心奴家伤势。” 杨逸微微点头,此时他也不好再说让她离去的话,毕竟这狐妖刚才舍命帮了自己,自己就赶她走,岂不是太过无情。 “此番你受伤颇重,龙安城也去不成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涂媚儿脸色嘁嘁的道:“是奴家的错,耽搁公子的事了。” 杨逸摆摆手。 “你不必如此,我去龙安城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此番要不是你出手帮我,我以一敌三,不一定打的过那山峭。 应该是我要多谢你才是,你这伤,也是因我而伤,却是我的不是。” 涂媚儿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他伸手止住了。 “好了,不必多言,先回去吧。” 她也只能点了点头,不在多说,二人原路而回。 无量观内。 清风道长看着杨逸,扶着颤颤巍巍的涂媚儿走了进来,见她脸色苍白,急忙开口询问着情况。 “师弟,涂姑娘这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便这般模样了,可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杨逸扶着涂媚儿坐了下来,才开口回答着清风道长的疑惑。 “师兄,我们前往龙安城路上,被人埋伏,涂姑娘被人打伤” 清风道长大惊,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那赶紧让我给涂姑娘看看。” 说完,抓起涂媚儿的手,把起脉来,只见他眉头一皱,过了一会儿又舒展开来,拿起放在涂媚儿手腕的手指,朝杨逸看了过来。 “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有些虚弱,一会儿师弟你到山下村中去买几只鸡,给她补补身子,静养一段日子,就能痊愈。” 杨逸微微颔首,表示一会儿就去买。 清风道长点点头,心里泛起疑惑,朝他问道:“师弟,平日里你也不怎么离开道观,怎么会与人结仇呢,此番还被人袭杀,可知埋伏你的人的身份?” “师兄可还记得那王少爷?” 清风道长颔首,表示记得,才过去几天时间,他怎么可能忘记,只是他心中有些疑惑,此事与那王少爷有何关系。 杨逸顿了顿,见他满脸疑惑的神情,继续说道:“袭杀我的人,就是害了王少爷的凶手,我在王府救了那王少爷,坏了他们的事,此番才在路上埋伏我。” 清风道长听到他所说的话,神情不由的有些自责,懊悔的说道:“唉,却是老道的不是,要不是老道非要叫你前去,你也不会被人埋伏,还差点害涂姑娘丢了性命” 杨逸伸手止住了他的话。 “此事怪不得师兄,师兄不必自责,你我之间说这些岂不显得生分。” 涂媚儿此时也小声的开口道:“是啊,道长,公子说的对,您也不必太过自责,媚儿也没什么事的。” 清风道长微微颔首,只是眉宇间懊悔情绪难掩,显然还在怪自己,不应该叫杨逸与自己一起去那王家之事。 “那埋伏你们的人,可解决了?” “师弟以将他们都打杀了,师兄放心。” “打杀了就好,打杀了就好,免得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又偷袭于你,老道就先去给涂姑娘熬制一副药,师弟一会儿可别忘了,到山下去买只鸡回来,给涂姑娘补补身子。” 说完,清风道长便往药房走去。 院内二人坐在椅子上,杨逸心中思绪一会儿,看向涂媚儿。 “涂姑娘,你能不能告诉小道,翠仓山,狐狸洞在那?还有你为何不在你族中好好修行,偏要独身一妖,闯荡这危险的人间,不怕身死道消嘛?” 他还是忍不住,问起了这涂媚儿族中到底在哪,为何要离开那狐狸洞,自己独自修行。 正常情况下,在自己的长辈庇护下修行,不是更安全嘛,何必独自一妖闯荡,危险不说,还没人指点,修行上的种种瓶颈。 所以他才觉得这狐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现在就看她,愿不愿意告诉自己。 PS:求票,求票,看着自己每天几张的推荐票,眼泪哇的一下流了下来。T﹏T 第三十四章 修为大进(求推荐票啊) 无量观内。 涂媚儿听到他的询问,心里一阵纠结,她咬咬牙,幽幽道:“公子还是不相信奴家嘛?” 杨逸目光飘到她素来自傲的胸前,看着她,既不回答,也不说话,意思不言而喻。 涂媚儿见他这般姿态,原本就有这郁郁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幽幽的轻叹道:“公子竟然想知道,那奴家就实言相告就是。 “奴家族地翠仓山,位于沧州向南一带,公子在沧州只需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翠仓山的位置。 至于狐狸洞,在翠仓山以北的一个幽静山谷里,只是我族地非常讨厌道士,族中有令,但凡是道士踏入,杀无赦。”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八卦了几句。 “听族中长辈们说,是族奶奶年轻时,被道士骗过,特别的恨道士,所以才有这条规定。” 杨逸细细的听着她说,想着自己也是个道士,觉着她族奶奶这么恨道士,怕不是被道士骗过身子。 这么恨道士,进谷就杀无赦,他在心里暗戳戳的嘀咕。 涂媚儿却是听不到他心里的嘀咕,此时她神情有些为难,吞吞吐吐的说道:“至于,奴家为什么离开族地,独自闯荡” 杨逸见她犹犹豫豫说不出口的样子,想了想,对他说道。 “算了,我也不强求与你,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再说吧,现在就不必多说了。” 闻言,涂媚儿下意识的深吸了口气,神态放松了下来,胸前起伏不定。 她看着杨逸盯着自己的眼光,想起自己刚才的动作,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什么,双颊泛起淡淡的一层粉霞,螓首微垂,不在言语。 “咳咳” 杨逸捏着拳头在嘴角边咳嗽了几声,开口说道:“我去山下买鸡去了,你在观中好好休息吧。” 说完急匆匆的往山下而去。 他来到山下大槐村中的一农户门口,只见一老妇人穿着粗布麻衣,上面打着补丁,一头的白发,年纪挺大,身子倒是健朗,正在院子里忙碌着农活。 杨逸站在门口,喊了几声。 “大娘,大娘” 那老妇人听到门外有声音传来,放下手中伙计,朝门外看了过去,瞧见是他站在门外,伸手招呼着他。 “哦,是杨小子啊,快进来,快进来,站在门口做甚。” 杨逸嘴角含笑的走了进去。 “大娘,大勇哥呢,怎么就你一人在家啊。” “大勇跟他爹去地里忙去了,杨小子今天怎么有空来俺家串门啊。” 老妇人一边笑着跟他说话,一边拿着凳子给他。 “坐,坐,别光站着啊。” 杨逸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坐。 “大娘,不用了,我今天来想找你买只鸡的,拿回去补补身子。” “哦,买鸡啊,你等着,我去给你抓一只。” 说完,就走向鸡圈,鸡圈里一阵骚乱,一会儿功夫,那老妇人提着一只鸡,向他走来,伸手把鸡递给了他。 “给,杨小子你可拿住了,可别让它跑了。” 杨逸接过了老妇人手中的肥鸡,开口问着银钱。 “大娘,多少钱啊?” 那老妇人摆摆手。 “送你了,清风道长平时可没少帮俺家,给俺看病都不收钱的,一只鸡,你拿去吃就行。” 杨逸那能白要她的东西,她家本就不富裕,一只鸡对农户来说,还是挺值钱的。 二人一番推诿,老妇人见他执意要给钱,没办法,收了下来,杨逸提着肥鸡,往山上而去。 伙房内,杨逸一番忙碌,做好饭,已是黄昏时分,叫来二人,用过晚饭,便各自回房而去。 室内,杨逸看着书籍中斩杀三个妖怪得到的气息,露出了老农丰收的笑容,嘿嘿的笑了起来。 此刻终于确定,自己能斩妖除魔获得增加体内真气的气息,他怎能不高兴。 过了一会儿,他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脑海中一动,只见书籍中的气息飞了出来,顺着体内经脉。 涌入了丹田里。 嗡!! 杨逸浑身一颤,只觉体内真气正在全身经脉涌动,生生不息。 感受着体内爆涨的真气,相比此前,如小溪与江河的区别,不可同日而语。 他感受着体内增加的真气,若有所悟,紧绷的心弦也放松了下来,任凭着浑厚的真气在体内四处游走。 感受着体内奇经八脉,四肢百骸犹如一道道屏障,在浑厚的真气冲刷下,渐渐地畅通无阻。 他只觉浑身舒畅无比,突然他听到屋外树叶在微风下,轻轻晃动的声响,宛如在他耳边一样,随风摇曳,听的清清楚楚。 四周各种虫鸣声,也是听的清晰无比,一只细小的虫子在他眼前飞过,他连那虫子身上细小的绒毛都看的清晰无比,此刻他心中激动无比。 他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种种神异,伸手一握,掌心处竟然起了一阵风,吹的床帘啪啪作响。 还有阵阵声响从他握手处传来,仿佛抓出了音爆声一样,他直呼自己已经非人了。 “没想到这三抹气息,竟然省了我十年的苦修,看来以后得多去斩妖除魔了。” 他怔了怔神色,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开始呼吸吐纳了起来。 虽然体内法力爆涨,但平时的修炼也不能忘,任何事情,都是持之以恒的,不能得意忘形。 清晨。 微熹的晨光破开幽暗的夜色,撒降向无量观内。 第一声鸡鸣响起,杨逸推开房门,洗了把脸,向着后山山崖而去。 他刚走出道观,涂媚儿轻盈灵动的身姿,如约而至的跟了出来,杨逸嘴角抽了抽,转身看向她。 “涂姑娘还真是锲而不舍啊,这么多天了还不放弃?” 涂媚儿笑吟吟的凝视着他。 “公子说的” 她话还没说话,目光便以凝滞。 看着杨逸很随意的站在那里,开口询问着自己。 她只觉杨逸周身气息透着一股压迫感,向她迎面袭来,压迫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杨逸见她这番模样,才想起自己刚刚爆涨的法力,忘记收敛气息了,怪不得她一副难受的模样。 他心念一动,收敛了气息,涂媚儿这才好受了许多,脸色苦涩,幽幽的开口向杨逸说着。 “还未恭喜公子道行大进,愿公子早日修成无垢真仙之境,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得享长生道果!” 杨逸微微颔首。 “那就多谢涂姑娘吉言了。” PS:感谢我意长生的打赏,感谢大佬!! 第三十五章 飞行 杨逸随意的回了她一句,也不在管她,运起跃岩术,身影消失在那原地。 涂媚儿见他消失的身影,站在原地发呆,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神情。 她怔了怔神情,眼神坚定的向山崖处而去。 杨逸一路催动着跃岩术到极致,测试着真气爆涨对法术的提升到底有多大。 山林里一道身影飘逸而行,一跃几十丈,身影似腾空一般袖袍凌空,人影跃腾,眨眼间跃过山林,消失在那原地。 好在是在这深山老林之间,人迹罕见之地,不然被人见他似踩云踏雾一般的身影,只怕高呼遇见仙人了。 杨逸站在山崖边上,平复着激荡的心情。 感受着法术的提升,他实在是没想到提升的这么大,简直是质的飞跃。 “如今自己的身法在跃岩术的提升下,足足快了四五倍,相比与以前的身法拉出了一大截差距。” 他站在山崖上,想着跃岩术的变化,念头一转。 “既然跃岩术都有这般大的变化,那自己的其它法术呢?” 想到这里,杨逸御使着青渊剑出鞘,只见一道寒光乍现。 青渊剑瞬间飞出,他只感觉御剑的速度比以前更快了,其它的倒是没什么变化。 他眉头紧锁,想着不应该啊,跃岩术都有这么大的提升,怎么剑术反倒是提升不大呢,只是速度比以前更快了而已。 他望着青渊剑在空中肆意的飞舞,飞行的速度确实比以前快了许多。 青渊剑在空中飞舞了一阵,他感受着体内真气那细微的消耗,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御剑的时间,相较与之前,更久了,之前自己真气不足时,御剑与人斗法,根本支撑不了一场斗法。 现在随着自己真气浑厚,御剑与人斗法,真气的消耗,完全吃的消了。” 他望着丹田内真气的消耗,心里想着之前与那寒漓大王手下的那场斗法。 想着当时要是有现在的法力,自己一开始就可以御使飞剑与它斗法。 那需最后似偷袭一般出剑,还不是当时真气不足以让自己长时间御剑斗法 他心中思绪万千,御着青渊剑飞回剑鞘,盘腿坐下,开始了今日的采霞食气,一点一滴的汇聚着真气。 涂媚儿此时也姗姗的来到了崖边,抬头向着杨逸的身影望去。 只见他一吐一吸之间,雾气环绕周身,崖边大风吹的周身道袍鼓荡,飘逸若仙,眉宇间神态淡然,形似仙骨,面如仙姿犹如仙界谪居人世的谪仙。 她呆呆的看着崖边盘腿而坐的杨逸,宛如谪仙一般的身姿,嘴角边露出淡淡的苦笑。 想起自己刚开始遇见他时,修为不过比自己厉害一点,丈着一手凌厉的剑法,打伤了自己。 如今才刚过多久,修为提升之快,自己已经是望尘莫及。 “这就是道家功法嘛,修为提升如此之快,要是自己也能” 在她低声喃语时,杨逸已食气结束,坐在崖边,看起了眼前的丹崖怪石,削壁奇峰,远处无数峰头林立,直插云霄,山峰的半山腰处雾气弥漫,峰体若隐若现,好似一幅水墨画一般,意境悠长。 他俯瞰此景,只觉身处人间仙境,心中畅意快爽,忍不住肆无忌惮的大声长啸,宣泄着心中的畅意。 “啊啊啊” 长啸声回荡在崖前山谷之间,渐渐消失,倒是惊起一片鸟儿慌乱。 他站起身来,运起借风术,一阵风环绕他周身,杨逸一步踏出,身体漂浮在了山崖间上空,身上道袍鼓荡,咧咧作响,浑身飘然若仙。 涂媚儿见他一步踏出崖边,心中震惊,开口喊到。 “公子,小” 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杨逸漂浮在那空中,宛如谪仙的身影,小嘴微张,呆呆的看了起来。 杨逸此时心中也是激动不已,飞行啊,多少人的梦想,还是不借助任何外力的飞行,他怎能不激动。 本来他也只是觉得多门术法都有提升,想试试借风术提升到什么程度了,根本没往飞行这一方面思考。 只是脑中突然灵机一动,想着既然风能吹动别的东西飞行,那能不能吹动自己的身体呢? 他便操控着风环绕周身,拖起了自己身体,才有漂浮空中这一幕。 他漂浮在山崖上空,脑中思索。 “既然已然能浮空,那能不能用风当踏板,施展跃岩术在空中移动呢?” “跃岩”术虽然不能真的实现腾云驾雾,一跃十万八千里,但是一跃近百丈还是能做到的。 想到就做,杨逸操纵着风到脚下,凭借着“跃岩”术重重的一踏,身体一跃而起,在空中移动了起来。 在空中移动中感觉身体在下降,他一时大意,没操控好周身的风,身体极速坠落,还好他及时反应过来,操纵着风环绕周身,浮起了身体。 “大意了,还好自己及时反应了过来,不然在这么高的空中摔下去,只怕自己尸骨无存。” 他在心中暗道自己大意了,便继续在这山峰陡峭,峡谷深纵数百丈的空中,练习了起来。 心中更加的向往天罡三十六法中的“腾云驾雾”术了,那才是真正的飞行。 西游记中,菩提祖师曾说过。 “凡腾云之辈,早辰起自北海,游过东海、西海、南海,复转苍梧。苍梧者,却是北海零陵之语话也。将四海之外,一日都游遍,方算得腾云。” 这话的意思就是一日之内,要游遍五湖四海,朝游北海暮苍梧,那才能算是腾云。 杨逸这个,只能算是能在空中移动而已,连爬云都算不上,但好歹也能飞了不是。 他在空中一番练习,真气消耗过大,要是强行在空中漂浮,只怕又会极速坠落,摔的尸骨无存,意犹未尽的回到地上,恢复真气。 “咳咳” 此时涂媚儿张着饱满的红唇,呆呆的看着他,他不由的咳嗽了几声,她才回过神了。 她此时见杨逸飞了回来,神情落寞,幽幽的开口道:“恭喜公子,法术大成,已然能在空中飞遁,算的上是神仙中人了。” 杨逸嘴角含笑,微微摇头,自家人,知自家事,就自己这几下,那里算的上神仙中人啊。 “算不得神仙中人,只不过是法术修炼有所精进罢了。” PS:感谢神奇萌萌哒的打赏,感谢!感谢! 第三十六章 云雾洞天 山崖上,风吹的二人衣袍咧咧作响,发丝飞舞。 二人的神情却是各自不同。 杨逸因修为爆涨,法术大进而满脸的喜悦,涂媚儿却是神情低落,满脸的苦涩 二人在崖边闲谈了一会儿,便双双回到无量观内。 杨逸回到房内,坐在蒲团上,想着着自己炼气士的修行,该进入下一阶段了。 炼气之士,虽然只需每日采霞食气,呼吸吐纳,一点一滴的汇聚真气,没有修道之人的境界瓶颈之限,但也是有要求的。 二者虽修炼方法不同,但追求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强大身体,得道成仙,长生不老。 而炼气士强大身体的第一步,便是修炼这胸中五气。 所谓胸中五气,是指人体里的,心气,肝气,脾气,肺气,肾气。 而道家又把五脏之气分为五行,心为火气,肝为木气,脾为土气,肺为金气,肾为水气。 待这五气修炼有成,开始归集到脑海中去,去除人间烦恼,达成无忧无虑,便是五气朝元之境。 此时修为,便可称得上是地仙,举手投足间,便有莫大威能。 杨逸此时便开始了这五气中的肾气的修炼。 肾乃藏精之所,是主管人体生长,繁衍生殖,骨髓强化等。 当这肾气修炼有成时,则精满而不思,达道家无欲之境。 时间一天一天而过,杨逸这肾气的修炼,却是全无进展,他不由的一阵心烦意乱。 不由的走出了道观,在山林中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 走在满是枯叶的地上,看着林中的枯藤老树,听着山间的虫鸣鸟叫,这几日修炼带来的苦闷,倒是缓解了不少。 杨逸运起借风术,地上枯叶纷飞,漫天的飞舞,他一跃升空,在山林上空遨游了起来。 他飞到一奇峰上空时,只见山腰崖壁处,雾气弥漫,雾中正若隐若现的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这是” 他心中好奇,一脚踏在空中,向雾中闪光处一跃而去。 来到这崖壁雾中,只见里面有一伸出来的空地,他落了下去。 此时那闪光点却是消失了,他不由的,站在这刀削般的崖壁空地上,四处看了起来。 只见他前方有一洞口,洞口处到处都是藤蔓蔓延,显得绿意盎然。 青渊剑飞出剑鞘,斩开了洞口前蔓延的藤蔓,他迈动步伐,走了进去,便瞧见洞内居然别有洞天。 一条洞道出现在他眼前,这洞道明显有人工凿出来的痕迹,他走近看了起来。 这人工凿出来的痕迹很是粗糙,明显是法术所为,不然谁会在这悬崖峭壁中开凿这么一条洞道来。 费时费力不说,光凭人力显然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杨逸延着洞道走了过去,走在洞道中,发现这洞道边上有许多孔洞,正透射着光进来, 他心中猜测这洞道可能是延着崖壁而开凿的,不然哪来的光透射进来。 走了一会儿,他便看见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一洞府。 洞府上方石匾上刻着四个字,“云雾洞天”。 他不由的心中惊讶了起来,想着是何人在这崖壁之内开凿的这所洞府?开凿这洞府的修士还在嘛?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警惕了起来,青渊剑飞出剑鞘,悬浮在他身旁,他迈步走了进去。 洞府一般是修士修炼之地,很是私密。万一开凿这洞府的修士还在,自己擅闯别人洞府,他人不得怪罪于他,与他一番斗法,还是谨慎一下的好。 走进这云雾洞天内,只见洞顶上方有大大小小的孔洞,光芒正从这些孔洞中,透射下来,让整上洞内不至于漆黑一片,倒也看的清楚。 洞内内有一莲花池,池内的莲花皎洁如玉的绽放着。 莲花池一旁,还有一石桌,石椅,石床亦有,洞府内灰尘深厚,显然很久没人居住了。 石床的蒲团上,洞府的主人正盘腿坐在上面,一身衣裳早已腐烂,就连身躯也已化为了枯骨。 枯骨前放着几样物品。 一本泛黄的书籍,一个满是灰尘的锦盒,一把古朴的宝剑。 杨逸走过去,拿起了那本泛黄的书籍,张口吹着上面的灰尘,顿时漫天灰尘乱飞。 翻开第一页。 “有缘之人,吾名陆鸣,道号空渊道人” 这书册中记载着这云雾洞天主人陆鸣的生平事迹,介绍着其它二件宝物用法,以及一篇修道之法。 杨逸饶有兴趣的看起来。 这遗书主人陆鸣,说他本是一山间的樵夫,某一日上山砍柴,被一猛虎追逐,慌乱之下,坠入山崖,幸运的活了下来。 还在山崖下被一将死的修道之人收入门下,入了修行。 那修道之人教了他十几日便撒手而去,留下了刚入修行的他,他一番苦修,终于到了罡煞之境,只可惜他与仇家一场斗法,虽然侥幸击杀了仇家,他也因此深受重伤。 这场重伤,断了他修道之路,心灰意冷之下,便想回乡,他修道这么多年,儿时的伙伴早已逝去,家乡中的人早已不认识他。 他便来到当初坠崖之处,开凿了这云雾洞天,将死之时,不想自己所学断绝,便留下了这门修道之法,以及另外二件宝物,留待有缘之人,继承自己衣钵。 那满是灰尘的锦盒中的宝物,是一颗宝珠,名为“青华珠”。 这书册中介绍道,这青华宝珠时常佩戴或放置于室内,可以延年益寿,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杨逸面露喜色,拿起满是灰尘的锦盒,擦拭着上面的灰尘,待擦干净灰尘,打开锦盒。 瞬间整个洞府内,幽幽青光绽放出来,照亮了整个洞府,他心中欣喜,开口赞道:“好一颗青华宝珠!” 能延年益寿的东西,到哪里都是宝物,要是让这大唐的皇帝知道这青华宝珠,只怕要万金来求。 这大唐皇帝也是个痴迷仙道,一心追求长生不老之术的人,曾几次举办水陆法会,追寻长生之术,只可惜长生不老之术没学到,倒是发生了许多啼笑皆非之事。 这青华宝珠便是对于修道之人,也是极有用处的。 修行中人追求的也是长生不老,与世同存,这青华宝珠虽然不能让人长生,但也能让人延年益寿,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杨逸满意的关上了锦盒,放在床上,眼神飘到另一件宝物上。 第三十七章 法器 云雾洞天内。 这书中记载的另一件宝物,是一把法器。 这世间武器分为四种,凡器,法器,法宝,以及仙器。 这凡器是凡人所用之利器,杨逸的青渊剑便是凡器,他与那山峭打斗时,要不是用真气包裹住剑身,青渊剑早就碎了。 此时他得到这法器,心中也是欣喜万分。 所谓法器,便是修道之人所用之器。 法器也是分为三等,下品,上品,以及圆满。 而这法器中,又有地煞禁制,圆满法器中有七十二道地煞禁制。 他所得的这把法器,便是一把下品法器,名为漓水剑,有十二道地煞禁制。 这法器与凡器不同,是要炼化才能显示它的威能的,每炼化一道地煞禁制,法器的威力便更大一分。 杨逸伸手拿起一旁的宝剑,捏住剑柄,拔出剑鞘。 “嗡嗡” 剑鸣声在洞府内响起,清脆而悠长的声音,在洞府中回荡不止,他忍不住开口夸赞道。 “好剑,好宝贝!” 他一时间欣喜若狂,在洞府内嘴角含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平复了心中激动的情绪,继续翻开着书册。 这书册后面记载着一篇修道之法,名为“紫府神庭太乙感气决”,是一篇能修炼到龙虎之境的修道之法。 只可惜这篇法决对杨逸来说,没有用处,这法决是修道之法,而他所学的却是炼气士之道。 但是其中记载着,后续的修道境界,他倒是颇感兴趣,埋头看了起来。 这罡煞境的下一境界,便是这龙虎之境。 龙虎境界,乃是凝炼出体内龙虎,收为己用。 龙虎之境,又细分为三步,伏虎与降龙,以及龙虎交汇。 伏虎之境便是用地煞境结出的天罡,凝炼出白虎,将之降服。 降龙之境,也是凝炼出苍龙,亦将之降服。 这二步倘若凝炼出错,便会反噬自身,就算侥幸凝炼出龙虎,而无法降服,苍龙与白虎在体内相斗,下场可想而知。 一山不容二虎,何况是一龙一虎,所以才说这修道之人的境界瓶颈,真是重重关卡,步步危机,一步踏错,便是身死道消。 而这龙虎交汇,便是降服龙虎后,使之龙虎交汇,诞生出金汤玉液。 而这金汤玉液便是结成金丹的根本。 杨逸看到这里,突然没了后续,心中连连叹息,恨不能一窥后续之境。 他将书册收入怀中,拿起漓水剑与锦盒,拱手对着空渊道人的尸骨说道。 “道友,你这衣钵小道却是不能继承了,不过小道也会给你寻一良才美玉, 将你这衣钵传授于他,那二件宝贝,便算你给小道的报酬了,小道也会让你入土为安,好好安葬你的尸骨的。” 杨逸将陆鸣道人的尸骨安葬在这悬崖底下,也算是他修道之初,起于此,葬于此吧。 他带着几件宝贝,飞入空中,往道观而回。 清风道长此时正坐在院内与涂媚儿喝着茶,瞧见杨逸从空中落了下来。 他虽然已知道自己师弟修道之人的身份,身怀种种异术。 但此刻见杨逸身姿飘然若仙,周身道袍飞舞,好似谪仙一般的身姿,从空中落下,还是难掩一脸的震惊,死死的捏着茶杯。 他脸上不免一阵羡慕,心中有又些低落。 过了一会儿,他整理了脸上情绪,瞧见杨逸手中拿着锦盒,背上又多了一把宝剑,心中泛起疑惑。 “师弟这是上哪里去了?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涂媚儿心中也是一阵疑惑,她见清风道长开口询问,就静静地喝着茶。 杨逸走近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将锦盒放在桌案上,他拿起涂媚儿给他倒的茶,喝了一口,开口说道。 “闲来无事,在山中散散心,至于这东西” 他心中思索一番,想着清风道长对自己的恩情。 这青华宝珠最大的功效就是延年益寿,对他作用不大,随着他修为的爆涨,他已能感受到自己体内寿命的增加,至少能活二百多年。 而清风道长此时已然垂垂老矣,对自己又是有颇多恩情,他便心中决定,将这青华珠送给清风道长。 他将桌案上的锦盒打开,虽说现在是白天,光线强横,但锦盒内还是发出淡淡微光,展现在那二人眼前。 二人眼盯盯的看着眼前发光的宝珠,一脸的好奇。 “师弟,这是?” “哎呀,公子,这宝珠好好看,你在哪里得到的?” 二人开口向他询问着,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道:“这是青华宝珠,时常佩戴身上,可以延年益寿,增加寿命。” 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脸的不敢置信。 杨逸将锦盒推到清风道长的面前,在他一脸疑惑的神情下说道。 “师兄,我来到此地,承蒙你多番照顾,无以为报,如今便将这宝珠送于你。” 清风道长拿着茶杯的手,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脸上思索一会儿,朝杨逸看了过来。 “唉,老道就厚颜收下了,多谢师弟了。” 杨逸含笑微微颔首,知道他的意思。 “至于我是在哪里得到的嘛” 他把在那洞府内的事与二人说了一番,二人直说他福缘深厚。 三人在院内一番交谈,已是黄昏时分,涂媚儿起身往伙房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这涂媚儿伤势好了以后,这做饭的活,她便大包大揽了过去。 杨逸也乐的清闲,便将做饭的活计交给了她,这狐妖做饭还挺不错的,比他做的好吃。 他也不好意思再提让这狐妖离开的事,吃人嘴软,索性就由得她去吧。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而过,杨逸每日在这山中潜心修行。 漓水剑的地煞禁制,也炼化了十道,御剑的威力也更强了,他也更加的期待全部炼化时,漓水剑出鞘时的威力。 这一日,杨逸在山中一片苍翠欲滴的竹林中,砍了一根竹子,制作了一根笛子。 站在竹林中,拿起笛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一阵尖锐刺耳难听的声音在竹林里响起,他不由的脸上一阵尴尬。 想了想,继续着笛子的吹奏,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一旁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呵呵呵” 杨逸转身望去,只见一衣着浅碧罗衣女子,正站在他背后的不远处。 只见她伸手抬着袖子,手捂着樱桃红唇,身子一颤一颤的笑着,银铃般的笑声正是这女子发出来的。 PS:感谢晒死在南方,大佬的500打赏,感谢大佬!! 第三十八章 凶虎 那女子见他望过来的目光,想着刚才自己的失态,俏丽的脸蛋双颊微红,转身向竹林里跑去。 杨逸望着那女子离去的身影,表情略有些尴尬。 本想着这竹林里没人,悄悄的练习一下乐器,不知道从那跑出个女子来,刚好听到自己吹出这刺耳的声音,叫人情何以堪。 他微微摇头,整理了下情绪,拿起竹笛,放在嘴边,继续练习了起来,刺耳的笛音在竹林中响起,惊起了一片鸟儿乱飞。 苏凝烟此时回到竹林中的竹亭里,竹亭里一身穿青色素服的小丫鬟可急坏了,见她回来,语气哽塞的声音在竹亭里响起,显然是急坏了。 “小姐,您上哪去了,可急坏奴婢了,您要是发生什么意外,老爷不得打死我啊。” 苏凝烟见她一副快哭的模样,柔声道:“好了,好了,珠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嘛,看把你急的。” 那叫珠儿的丫鬟听到这话,又急又恼,但面对自家小姐,她也不敢大声斥责,脸上悲苦,语气嘁嘁说着。 “小姐,你可不能在独自一人离开了,要是真的出什么意外,老爷真的会打死奴婢的。” 苏凝烟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她,坐在竹亭里,想起刚刚那人吹出的笛声,抿嘴嗤笑,心中想到。 “怎么会有人吹的这么难听呢” 那叫珠儿的丫鬟见自家小姐,坐在椅子上偷偷发笑,好奇的问着。 “小姐,你干嘛坐在那里傻笑啊?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嘛。” 苏凝烟把刚刚遇到的事与她说了,那丫鬟捂嘴坏笑着道:“小姐是不是看上那人了。” “死丫头找打!” 苏凝烟俏脸微红,又气又恼,娇声斥责珠儿,伸手就要打她,珠儿一边闪躲,一边求饶道。 “小姐饶命,奴婢错了!” 二女在竹亭里打闹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身材魁梧,身着华贵锦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与他一同而行的,还有一身着白色袍子,面容红润,唇红齿白的年轻男子, 他腰带玉佩,气宇轩扬,一副威严富贵气象,显然是久居高位之人。 那中年男子见二女在亭子里打闹,哼了一声,怒声斥责道:“哼,一女儿家,在这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啊,还有你这死丫头就知道带坏小姐,该罚。” 那叫珠儿的丫鬟神情惊慌的站在一旁,不敢言语,脸色煞白,显然很是怕这中年男子。 苏凝烟见他发怒,走上前去,抓着那中年男子手臂,摇了起来。 “爹爹,爹爹,你别生气嘛,女儿只是在这亭中烦闷,才与珠儿打闹的,你别罚珠儿了好不好嘛。” 苏凝烟语气懦懦的撒着娇,那中年男子脸色缓和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道:“好了,好了,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啊。” 他看向一旁气宇轩扬,面容俊美的白袍男子,开口道:“倒是让三殿下看笑话了,老夫教女不严啊,还不过来见过三殿下。” 苏凝烟这才看向一旁的白袍男子,微微欠身,向他行了一礼,娇声道:“见过三殿下!” 这白袍男子名叫李鸿渊,乃是当今大唐皇帝的三子,李鸿渊对她微微颔首,道:“苏小姐不必多礼,起来吧,这里那有什么三殿下,只有一个李姓书生而已。” 苏凝烟微微起身,站在自家爹爹一旁,不在言语。 只听那李鸿渊声音在竹亭里继续响起。 “苏大人,鸿渊与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只要你答应帮我,事成之后,鸿渊绝不会亏待于你。” 苏锦州皱着眉头,心中若有所思,竹亭外的风吹的地上枯黄的竹叶漫天纷飞,竹亭里却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只听苏锦州洪亮的声音在竹亭里响起。 “三殿下,此事兹事体大,得让下官好好考虑一番,恕下官一时无法答应你,还请殿下见谅!” 李鸿渊听到这话,不由皱了皱眉头,刚想要开口说话,只听见一声虎啸声在竹林中响起。 “嗷吼” 竹亭外的车马顿时慌乱了起来,马儿在原地打转,嘶鸣声响起,想逃离此地,只可惜被僵绳绑住,只能在原地打转,一旁的侍卫们赶紧靠拢竹亭,保护了起来。 苏凝烟听见虎啸声,紧紧的抓住身旁自家爹爹的衣袍,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苏锦州此时也是心中慌乱,瞧见自家女儿害怕的神情,强行镇定了心神,拍了拍她削葱般的玉手,出声安慰道。 “别怕,别怕,爹爹在这呢。” 身着黑色劲装的侍卫走进来,急切的开口道。 “殿下,有凶虎来袭,卑职请殿下赶紧离开此地。” 李鸿渊此时心中也是害怕不已,只是身为皇子,任何时候都不能丢皇家颜面,强行稳住颤抖的身子,对着那侍卫道。 “我们赶紧离开此地,记住了,一定要保护好苏大人与苏小姐的安全。” 此时他还不忘收买人心,指望他答应自己所说之事,只可惜为时已晚。 只见一斑斓大虎,浑身淡黄色,有黑色条纹,高丈许,头尾之间二丈长,身形庞大,凶威滔天的从竹林中蹿了出来。 虎本就是一种令人惧怕的凶兽,凶威滔天,号称山中之王,此时眼前这头凶虎,体型之大,简直骇人听闻。 此时它一双冰冷的眸子充满杀意,盯着竹亭里的众人看了起来。 众人只觉一股冷意向他们袭来,竹亭外一些侍卫拿着手中的武器瑟瑟的抖着,恐慌的情绪在众人之间弥漫开来。 那黑色劲装男子见此情形,开口大声喊到。 “怕什么,不过是一畜生,拿紧手中刀兵,敢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一众侍卫听到这话,不由紧了紧手中兵器,眼神凶厉了起来。 苏锦州此时瞳孔缩起,心中一阵骇然,从来没见过这么庞大的凶虎,只怕是一只妖虎。 李鸿渊此时也是强行稳住了心中害怕情绪,开口说道。 “诛杀此凶虎者,赏黄金五百两,官升三级。” 众侍卫听到这么深厚的悬赏,稳住了骚乱的情绪,心中思索了起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身材魁梧的侍卫,拿起兵器,大喊一声壮胆,向那凶虎杀去。 那身形硕大的凶虎,见有人向它杀来,抬起硕大的虎爪,向那袭来的侍卫拍去。 那侍卫只觉一股劲风朝他袭来,他急忙抬起手中兵器格挡,兵器与虎爪相撞,一股巨力袭向那侍卫,把他拍飞了出去。 那侍卫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住了身形,一口鲜血喷出,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第三十九章 道人降虎于此(上) 那凶虎拍飞那侍卫后,凶性更甚了,抬起硕大的虎头,朝着竹亭里的众人咆哮了起来,一时间虎啸声在竹林中响起,枯黄的竹叶漫天纷飞。 “嗷吼” 众人只觉炸雷声在耳边响起,有些侍卫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哀嚎,那黑色劲装男子,瞧此情形,一步踏出,朝那凶虎攻了过去。 黑色劲装男子高高跃起,一掌向那凶虎拍去,手掌与虎爪相撞,黑色劲装男子被拍的退后了几步。 “刘将军小心!” 李鸿渊见他与凶虎打斗,被打退几步,心中一阵愕然,急忙大喊。 身着黑色劲装的刘将军听到他的大喊,也没时间回话,心中想着这凶虎竟然有如此巨力,自己这武道大宗师之境的武者,竟然在力气方面不敌它。 武者内劲本就擅长与人杀伐,而这武道大宗师更是武学的巅峰之境,杀伐之力更甚。 如今却是与这凶虎碰撞间,落入下风,他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暗道不妙,心中考虑是不是要放弃竹亭里的众人独自逃走。 “要是自己一人逃离,绝对能走脱,要是带上竹亭里的众人,恐怕” 在他思绪间,那凶虎硕大的身形朝他极速扑来,几步之间,虎身高高跃起,二只虎爪高高抬起,伸着利爪,朝他扑来,一阵呼啸声向他袭来。 他见此情形,来不及多想,身形极速躲开扑过来的虎爪。 一掌拍在那凶虎身上,那凶虎见他躲开,虎尾便向他甩去,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没想到这凶虎还有这一手。 虎尾重重的打在他身上,将他身体打在地上翻滚几圈,掀起了地上的竹叶漫天纷飞,灰尘四起。 那凶虎浑身皮糙肉厚,受他武道大宗师一掌,好似没事一样,身形都不曾倒地,转身向他扑来,张着利爪,露出虎口中的利齿,朝他咬来。 硕大的虎爪抓住他身子,利齿在他身上撕咬了起来,他在地上大声哀嚎着。 “啊啊啊啊” 他哀嚎间,强忍着疼痛,运起内劲,一掌打在凶虎头上,竟然只是打的它神情恍惚。 他趁那凶虎恍惚间,摆脱虎爪,向竹亭里众人处,奔逃而去。 众人见他被那凶虎利齿咬中的地方深可见骨,还在大量的冒出鲜血。 恐惧的情绪在众人之间更加的剧烈了起来。 苏凝烟抓着自己爹爹的衣袍,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围着他们的侍卫,此时拿着刀兵的手,也是止不住的抖动。 那凶虎此时见了血,凶性更甚,虎啸声在竹林中响起,冰冷的眼眸充满杀意的看着竹亭里的众人。 它迈动步伐,极速朝竹亭里奔袭,众人惧怕之意更甚。 李鸿渊此时也是稳不住自己皇子的威严,浑身颤抖了起来。 他毕竟是个年轻人,哪怕是皇子身份,见此情景,再也忍不住脸上的慌乱。 就算身份在高,面对死亡的威胁下,任何人都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 那凶虎硕大的身形,朝竹亭里奔袭而来,一路枝叶纷飞。 众人只见那凶虎硕大的身形,奔跑中威风凛凛,凶威滔天。 那凶虎半路中竟然停住了步伐,冰冷的眸子看向了竹亭右边的竹林里,偌大虎眸中,闪过几许光芒。 众人心中泛起疑惑,不知这凶虎为何停住了身形,便顺着凶虎目光看去。 只见竹林中有一人,踏着枯黄的竹叶,脚步轻快,从竹林中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年轻人,面貌清秀普通,气质出尘,身着淡色道袍,背上一把长剑斜挎,腰间插着一根翠绿竹笛,粗糙不已,显然是自己制作的。 这是一个年轻道人。 这年轻道人神色平淡,站在这头凶性大发的斑斓大虎前。 这凶性大发的斑斓大虎此刻睁着硕大的虎眸,与那道人对视。 一人一虎相对无言,那硕大的凶虎此时眸子里充满了人性化的忌惮。 众人看着年轻道人站在那凶虎面前瘦小的身形,不知他为何有勇气敢站在硕大的凶虎面前。 苏凝烟此时见那年轻道人站在那凶虎面前,她仔细的看了起来,忽的想了起来,这人不就是刚刚自己在那竹林里,碰到吹竹笛异常难听的那人嘛。 苏凝烟见他清秀的脸庞,瘦小的身形,不想他妄送性命。 不由得鼓起勇气,张着樱桃红唇,语气哽咽的大喊到。 “快逃,这是武道大宗师都打不过的妖虎,不要妄送性命。” 苏锦州瞥了自家女儿一眼,只觉她是心地善良,好心提醒那道人。 这年轻道人就是杨逸。 他本来在竹林中练习竹笛,忽听到竹林中有虎啸之音,还有人的惨叫声,便顺着声响走了过来,一来就见这妖虎在伤人。 此时他听到苏凝烟的大喊,想起她就是在竹林里碰到的,那个女子,此时见她慌乱的神情,完全没有初见她时的灵动,便朝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在他颔首时,那妖虎趁他不备,朝他扑了过来。 “小心!!” 竹亭里一声清脆的娇喊响起,众人却没人看她,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清秀道人。 只见这清秀道人背后斜挎的长剑竟然自动飞出剑鞘,一剑斜斩在那妖虎扑来的硕大虎爪上。 “砰砰” 剑与虎爪相撞之间,气浪翻涌,剑鸣声响彻竹林,四周狂风大作,竹叶漫天飞舞。 只见那连受武道大宗师几掌,而毫发无伤的妖虎,被那道人自动飞出的古朴长剑斩飞,落在满是竹叶的地上。 “砰” 一时间尘土飞扬,那凶虎重重的摔在地上,周围枯黄竹叶四溅而起。 呜呜声不断在那凶虎口中发出。 那凶虎在地上缓了一会儿,伸着四肢,在地上爬了好几次,才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硕大的虎眸中充满了惧意,畏惧的望着那身形瘦小的道人。 竹亭里的众人一声惊呼,实在不敢相信那身形瘦小的道人,竟然打飞那硕大的凶虎,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清秀道人。 苏凝烟捂住红唇,心中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先前那道人刺耳的笛声,与眼前大发神威,一剑斩飞连武道大宗师都不能伤的妖虎联系起来。 李鸿渊也是心中震动,看着眼前神色淡然的道人,一身气质出尘,身前悬浮着飞剑,一副仙家中人模样。 他脸上茫然,心里嘀咕道:“真的有仙人,真的有仙人,父皇一直寻找的仙人,此刻竟然被我遇见了” 竹亭里的众人思绪万千,而那妖虎此时眼见不敌杨逸,转身往竹林里逃去。 杨逸微微摇头,心中暗道:“果然如此,这猛虎已然开智了” 他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朝那妖虎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竹亭里的众人见猛虎逃走,心中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这时只听李鸿渊焦急的喊到。 “追上去,快快追上仙人” 他此时好不容易遇见仙人,那里会这般轻易放弃,顾不上那妖虎带来的恐惧,匆忙的朝一人一虎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李鸿渊一边迈动步伐,一边心中想到:“这可能就是上天赐予我仙缘,本皇子一定要把握住” 第四十章 道人降虎于此(下) 一人一虎在竹林中极速而行,后方李鸿渊等人紧紧的追了上来。 可惜那还有一人一虎的身影,李鸿渊此刻大急,一身形偏瘦的侍卫见他神情焦急,自告奋勇的上前说道。 “三殿下,卑职在军中擅长追踪之术,三殿下要是信的过卑职,不妨让卑职带路。” 李鸿渊看着弯腰行礼的侍卫,开口承诺道:“只要你能追上仙人,赏黄金二十两。” 听到这话,那侍卫神情激动,直起身来,左右观察了一会儿,神情一喜,向前走了过去,李鸿渊在后方跟随。 那妖虎见后方杨逸追来的身影,慌不择路下逃到一悬崖处,见前面无路,转身刚想继续奔逃,就见杨逸站在它不远处望着它。 这妖虎见后方是万丈悬崖,前方是凶恶道人,一时间悲从心起,露出尖锐的利爪,冰冷的眼眸凶狠的看着前方的道人,期待能吓退他。 杨逸见它一副困兽之斗的模样,也不急着动手,平淡的声音在这悬崖上响起。 “我观你修行不易,不在山中好好修行,为何要那竹林中伤人?” 那妖虎见那道人没有急着动手打杀自己,反而开口与自己交谈,它开口用着不太熟练的人话与他,嗡声嗡气的说到。 “俺没想伤人,是是他们先动手打俺的俺才才还手的。” 杨逸眉头微皱,心中思绪一番,道:“你还敢狡辩,那群人中,被你咬伤一人,还有一人被你打死在地,我亲眼所见。” 说完,漓水剑飞出,就要斩了那妖虎,那妖虎见他要动手,顿时急了,说话都快了不少。 “是他们先动动的手,俺也没杀人,只是打伤了那人,后面那人太太过厉害,打疼了俺,俺才咬他的。” 杨逸听到这话,眼睛一眯,思索了起来。 这时他瞧见李鸿渊一行人追了上来,想了想,伸手指着李鸿渊等人,对那妖虎说道:“等我询问他们一番,要是与你所说不同,休怪贫道不念你修行不易!” 说完,他伸手对李鸿渊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众人见他招手,又看了看那妖虎硕大的身形,一时间没人敢走近过去。 还是李鸿渊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心中暗道:“神仙故事中都说仙人收徒,最看重弟子心性,自己不能给仙人留下,自己胆小的心性。” 李鸿渊走近杨逸身旁,拱手对他行了一礼。 “李鸿渊见过仙人,不知仙人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杨逸瞧他一身富贵公子装扮,心想这公子哥倒是胆子挺大的,一旁身材魁梧的众人,都惧怕这妖虎,不敢过来,他倒是心性不错。 杨逸对他微微颔首,道:“李公子,贫道此番唤你上前,是想询问你一些事情,那妖虎说,是你们先对它动的手,是与不是?” 李鸿渊听到他的询问,心中思绪万千,也不敢对着仙人撒谎,承认了是他们先动的手。 那妖虎见他承认,紧张的情绪缓了缓,就听杨逸继续开口说话。 “那它可有杀你们的人?” 李鸿渊想了想,开口回着仙人的话,道:“王将军与那侍卫虽然受伤颇重,倒也没有性命之忧。” 他不明白杨逸所问这话是何意,这斑斓大虎明显是一只妖虎,妖怪嘛,仙人把它打杀了就是,为何询问自己这一番话。 杨逸微微点头,已然明了此事得经过,瞥了一眼那妖虎硕大的身形,雄壮而威武,心中想到。 “要是把这妖虎弄来当坐骑,岂不美哉!” 他心中想着怎么把这妖虎忽悠过来给自己当坐骑,就听那妖虎嗡声道:“道长,既然你以查明,俺是不是可以走了。” 李鸿渊听到这斑斓大虎竟口吐人言,心中一阵惊讶,面上到是不露声色,一旁的众侍卫面露惊惧,窃窃私语了起来。 杨逸心中思绪一番,摇了摇头,放弃了把这妖虎收为坐骑的想法。 “你就想这般轻易的离开?” “那不知道长想要俺如何?” 那妖虎甩着硕大的虎头,神情紧张的对他说道。 杨逸:“贫道也不为难与你,被你打伤的人,你总得给个说法。” 那妖虎听到他的话,甩了甩虎头,道:“俺窝里有一颗生长多年的疗伤灵药,俺愿意送与道长,算俺的赔礼。” 杨逸思索一番,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伸手一道真气打入这妖虎体内,对它道。 “贫道给你时间回去取药,你要是趁机逃跑,这道真气便会在你体内爆发,快去快回吧。” 那妖虎闻言心中害怕,点了点硕大的虎头,身形极速朝林中而去。 此时李鸿渊见妖虎离去,心中泛起疑惑,有些不明白仙人为何这般轻易放它离开。 他也不敢开口询问,怕仙人怪罪于他,觉得仙人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杨逸瞥了他一眼,见他疑惑的神情,开口对他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妖虎已然开启灵智,便算是有情众生,况且妖类修行本就不易,贫道却是不好随便将它打杀的。” 李鸿渊微微点头,也不知是不是认同他的说法。 杨逸也不需他的认同,不满意自己的做法,只要他有本事,就自己去把那妖虎打杀了。 他迎着风站在崖边,眼眸盯着远处的山峰看了起来,不在开口说话。 微风轻轻的吹拂着杨逸的道袍微微飘荡,飘然若仙的身姿,湛然若神,好似谪仙一般,潇洒随意。 李鸿渊望着他谪仙一般的身姿,一时有些出神,导致苏锦州叫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苏家父女此时姗姗的来到崖边,对着杨逸感谢着。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小老儿苏锦州,见过仙人。” 苏锦州拱手向他行了一礼,杨逸对他微微颔首,也懒得纠正他,自己不是什么仙人,只是一个求道之人而已。 “这是小女苏凝烟,烟儿,还不过来谢过仙长。” 苏锦州伸手给他介绍着自家女儿。 杨逸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凝烟,也不言语。 苏凝烟瞧着他看过来的目光,双颊飘红,想起自己在竹林中嘲笑他的事,朝他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开口道。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之前小女子失礼了,还请仙长见谅。” 苏锦州闻言一惊,开口询问着自家女儿。 “烟儿,你何时见过仙长啊?” 他说道这里,对杨逸歉声说道:“还请仙长勿怪,小女生性顽劣,得罪之处,还请仙长多多包涵。” 杨逸微微一笑,摆摆手,道:“许些小事,不必如此,况且也算不得什么得罪,居士言重了。” 苏锦州这才放心下来,看了看周围,发现那妖虎不见踪迹,神情泛起疑惑,对一旁先来的李鸿渊开口问到。 “殿下,不知那妖虎可是逃走了,为何不见踪迹?” 第四十一章 求而不得 李鸿渊把刚才所发生的事,与他一一道来,细说了一番,苏家父女这才明了。 三人转身,刚想与杨逸继续交谈,却见他已站在悬崖边上,看起了这山中风景。 三人识趣的不在开口言语,站在一旁,眼神深邃的望着杨逸的身影,心中各有打算。 半个时辰后。 李鸿渊见那妖虎还没回来,转身看了看杨逸身影,心中思索,对他道:“仙长,那妖虎此时还没归来,是不是趁机逃了。” 他话音刚落,山林中一片鸟儿惊起,那妖虎从林中走了出来。 杨逸见那妖虎嘴中衔着一株草药,想来那就是它所说的灵药。 那妖虎将灵药放在了杨逸身前,众人只见那灵药飞了起来,缓缓的落入了,那道人摊开的手掌中。 一时间悬崖边上鸦雀无声,只有风的呼啸声在耳边响起,众人眼盯盯的看着杨逸,一时间发呆了起来。 此时杨逸看着手中的灵药,不知这药是不是真如那斑斓大虎所说的一样。 他想了想,对李鸿渊说道:“李公子,不知伤者何在?” 李鸿渊赶忙让一旁的侍卫把受伤的二人抬了过来。 抬着受伤二人的侍卫,瞧了瞧一旁硕大的猛虎,心中一颤。 将受伤的二人放在杨逸身前,赶忙逃一样的离开那猛虎身旁,生怕那猛虎凶性大发,吃了他们一样。 众人只见杨逸一挥手,手中的灵药变成了粉末,撒在了受伤二人的身上。 只见那被妖虎咬伤的王将军,身上的硕大伤口,正肉眼可见的长出肉芽,一烛香的时间,便以痊愈。 那被妖虎打伤的那侍卫,此时惊奇的战起身来,双手左右的摸着自己的身体,嘴中喊到:“不疼了,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杨逸嘴角含笑的点着头,目光转向了受伤颇重的王将军。 只见那王将军硕大伤口已然痊愈,只是脸色还有些微白。 那王将军扯着沙哑的嗓子,拱手对着杨逸道:“王某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杨逸微微颔首,笑着对他道:“不必谢我,是这灵药之功!” 一旁的众人看着二人刚还奄奄一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此时竟已然痊愈,心中直呼。 “真乃仙家手段!!” 杨逸目光看向那妖虎,对它道:“竟然你已实现了诺言,贫道也说话算数,你去吧。” 他一指点向那妖虎,打散了自己打入它体内那股真气。 那妖虎感受着体内散去的那股真气,心中一喜,转身就要离去,却听见后方淡淡的声音传来。 “贫道希望你在山中好好修行,不要在出来伤人,不然在被我碰到你胡乱伤人,休怪贫道心狠手辣,不念你修行不易。” 那妖虎硕大的身形一抖,转身对杨逸拜了拜,起身消失在那茂密的山林中。 众人见那妖虎离去,一颗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下来,虽然有仙人在此,谅那妖虎也不敢伤人,但瞧着那妖虎硕大的身形,众人还是忍不住心中惧怕的情绪。 杨逸见那妖虎离去,瞥了一眼一旁的众人,身子一晃,飞入了悬崖空中。 李鸿渊见他漂浮在空中的身形,急忙开口大喊到:“仙长留步,仙长留步!” 杨逸此时飞在空中,瞥了一眼下方喊他的李鸿渊,并不理会于他,身子一跃,眨眼间消失在那空中。 李鸿渊见仙人并不理会自己的呼喊,消失在那空中,脸上神情沮丧,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苏锦州此时也是满脸的震惊,开口感慨道:“真乃仙人唉!” 苏凝烟伸手捂住小嘴,满脸的惊讶。 过了一会儿,李鸿渊回过神来,身子微微颤抖,神情沮丧的对身旁的苏锦州道:“父皇一生寻仙,毫无所获,没想到本皇子竟然能有幸遇见仙人,只可惜本皇子没抓住这份仙缘。” 李鸿渊目光看向空中,那里正是杨逸消失的地方,他神情恍惚,嘴中喃喃道。 “没抓住没抓住” “唉” 苏锦州一声长叹,看了看一旁神情沮丧的李鸿渊,对他道:“三殿下不必如此,仙人不本就缥缈难寻, 此番来这江南之地游玩,得见仙人,已是天大的福缘,三殿下不必强求。” 李鸿渊闻言,点点头,从新回过头来,看向苏锦州:“苏大人,此事还望苏大人保密,回京后,本皇子自会向父皇禀明此事。” 苏锦州明白他的意思。 本朝的当今圣上,痴迷炼丹之术,更是多次举办水陆法会,一心追求成生不老之术,可惜长生那是那么好求的。 这皇帝举办水陆法会,仙人没遇到一个,江湖术士倒是遇到不少。 十年前,遇到一个自称仙人的江湖术士,觐献了二粒丹药,说是吃了能长生不老。 那皇帝虽一心痴迷仙道,但也不傻,唤来一太监试药,那太监吃下了那江湖术士觐献的丹药,一命呜呼而去。 那皇帝见死去的太监,龙颜大怒,把那觐献丹药的术士,以及举荐术士的大臣,满门抄斩,夷九族。 自此之后,满朝武谈及仙人之事,谈之色变,再也没人敢在皇帝面前说道此事。 仙人之事,太过谎缪,眼下他们有真在这竹林遇见了仙人,要是把这事,说与那皇帝听,只怕被政敌攻讦他别有用心。 所以李鸿渊才说他自己会告诉皇帝,不想此事牵连到他。 三人朝杨逸离去的地方,伸手作揖,感谢仙人的救命之恩,随后吩咐众人,离开此地,一行人浩浩荡荡下山而去。 而杨逸此时,却来到了龙安城中,正坐在酒楼里大快朵颐。 至于他为什么不跟李鸿渊等人招呼一声就走,是因为他看出了那李鸿渊的心思。 经过那范铁匠之事,他深知凡人对仙道的渴望。 无非就是自己显露了奇能妙法,那李鸿渊想求自己传他法术。 他懒得跟那李鸿渊多废口舌,索性一走了之,飞到了龙安城外,找了个无人之地,落了下来,便来到这酒楼之中。 此时正是酒楼鼎沸之时,酒楼中好不热闹,一些等的不耐烦的客人开口喊到。 “小二,大爷的菜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想饿死大爷啊” “快点,小二” “” 那店小二忙的满头大汗,一边端菜,一边回道:“客官,马上,马上” 酒楼里,离杨逸不远处的一个桌案前,坐着一个衣着青色素服,手拿白纸扇,桌案上放着一块醒木的说书人。 第四十二章 说书人 那衣着青色素服的老者,从椅子上起身,向四周拱了拱手,嘴上说到。 “各位客官,小老儿高远,是一介说书人,走南闯北,四海为家, 如今路过贵地,借掌柜一方宝地,给大家说一段城隍梦。 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高某在这谢谢各位乡亲父老了。” 老者向四周拱了拱手,便回到椅子上坐下,整理了一下衣袍,张开手中的白纸扇。 “唰!” 白纸扇打开,那老者拿起桌案上的醒木,重重的往桌案上一拍。 “啪!” “话说,在我大唐朝冀州,一个偏远县城里,有一个周姓书生” 这老者说书确实很有一套,声音不急不缓,多年的说书生涯让他经验丰富。 一段话说完,就把酒楼里的众食客吸引住了,营造了一种声临其境的感觉。 杨逸也颇觉有趣,他来到这世间,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说书,不由的认真听了起来。 在这老者刻意营造的氛围中,他不由得听的有些入神,偶尔间也分心它顾,转着头,左右的看着邻桌的食客。 发现酒楼里的众食客都听的入神,几乎没人动筷,也没人催促那小二上菜了,倒是让那小二轻松了不少。 这老者所说的故事,是一个书生上京赶考时,路宿一个破烂的庙里。 那书生走进庙中时,见庙中破烂的神像,他不由自主的给那神像上了一炷香,以做宿资。 就在那书生睡着时,梦中出现一神光大方的老者,那老者自称是此地城隍老爷。 那梦中出现的城隍对他说,自己香火稀少,无人供奉,此时浑浑噩噩,快要消散了。 此前要不是他给自己上了一炷香,自己也醒不过来,那自称是城隍的老者说到,为了感谢书生救自己一命,愿意帮他一件事。 书生闻言大喜,连忙说到自己上京赶考没了盘缠,希望城隍老爷给自己一些银两,好让自己继续赶路。 说到这里,杨逸心想这不是废话嘛,要是有钱,那书生也不至于夜宿破庙啊。 他心里一阵嘀咕,那说书人继续说着。 那书生第二日醒来,想起昨晚的梦,一时只觉惊奇,想了想,便按梦中那老者所说,在庙外的一颗大树下,挖了起来,挖到一尺深时。 出现了一个土罐子,他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如那老者所说,是黄澄澄的金子。 他脸上大喜,带着金子就到附近的城中大肆花费,一段时间的纸醉金迷后。 书生又来到了这破庙中,睡梦中,那自称城隍爷的老者又出现了,问那书生为何又来。 那书生此次所求更大了,他求那城隍让自己高中状元,那老者听到他所求,也不拒绝,开口说自己如今无人供奉,法力衰弱,满足不了他所求。 说要是他能给自己招来信徒,供奉自己,待自己恢复法力,定满足他所求。 书生听到那老者所说,第二日醒来,拿着当初大肆挥霍,所剩不多的金子,买来粮食,在穷苦百姓中大肆宣扬那城隍之名。 只要有人给那城隍供奉香火,便可以来自己这里领取粮食,一时间那城隍香火鼎沸,万人供奉。 那书生以为自己完成那城隍老爷所说,便来到城隍庙中。 那老者却说自己如今虽然香火鼎沸,但时日尚段,他法力还没恢复。 说自己需要血祭,才能加快法力的恢复,一开始只要牲畜之血,那书生此时心中起了怀疑,毕竟一般福德之神,那里需要血祭。 只有邪神才需要血祭,但左右不过是一些牲畜血液,他也照做了。 后来那老者所求越来越大,甚至开始要求要人血了,那书生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开口拒绝他。 可惜那老者早已羽翼丰满,不复当初那般虚弱,见他开口拒绝,周身邪光大方,满脸狰狞的开口威胁他。 说要是不给自己寻来人血,便一口吃掉他,那书生在性命不保下,只能遵从 满楼的食客正听的入神,却见那老者一拍桌案上的醒木。 “啪!” 众人纷纷一惊,从故事中醒了过来,不满的看着那老者,却见那老者脸色姗姗,拱手向四周的食客告罪,嘴上说道。 “各位勿怪,勿怪,小老儿说书不易,望各位父老乡亲慷慨解囊,赏小老儿一口吃食,小老儿在这里多谢了,多谢了!” 那老者说完,拿着一个圆盘,放在了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一众食客纷纷笑着怒骂,知道之老者的意思,众人虽然心中不爽,倒也摸出一枚铜钱,纷纷放在那老者桌案前的圆盘里。 这也是走南闯北的手艺人惯用伎俩,他要是把接下来的说完了,谁还给他赏钱,生活不易啊。 杨逸微笑着摇摇头,从钱袋里摸出一粒碎银子,往前一抛,稳稳的落入那圆盘里。 一众食客见他离的这么远,还能将银子稳稳的抛进圆盘里,不由得纷纷侧目,看了他一眼。 那说书老者见圆盘里的铜钱中,还有一碎银子,抱拳对他拱了拱手,感谢他的大方。 杨逸朝着那老者的方向,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那老者瞧着圆盘的铜钱,对着四周的食客抱拳感谢着,他一拿醒木,往桌案上一拍,继续开口说道。 “话接上回,那书生不得不遵从那自称城隍爷的话,就在那书生回家之时” 说书人说到这里时,酒楼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锦衣绸缎,面容俊秀,唇红齿白的富家公子,身旁还跟随着一小厮。 那年轻人伸眼打量着酒楼中众人,看到杨逸桌案前,眼睛一亮,迈步向他走了过来。 “在路上碰到了一个道人,那道人看了一眼那书生,便上前对那书生说道, 小子,我看你印堂发黑,只怕命不久矣!” 杨逸听到这里,就知道这老者所说的故事要开始转折了。 无非就是那道人救了那书生一命,斩杀了那邪城隍云云的,一般志怪故事都是这种套路。 就在他心中思绪时,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富贵公子,对他拱手说道。 “见过杨道长,道长今日怎得有空来城中啊?” 杨逸瞧着眼前的公子哥,一时间倒是想不起来他是谁,开口疑问道。 “公子,你是?” PS:刚刚写完,检查一遍,发了出来,好难啊,求一波推荐票,求推荐票,求推荐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滚去继续码字了T﹏T 第四十三章 城隍梦 那富家公子见杨逸不记得他了,脸色尴尬,开口说道:“道长,在下宋浩然,几月前,道长还救了我呢” 杨逸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心中想到:“姓宋,自己又救了他?” 他想了一会儿,这才记起他来,原来是被那小鬼吸食阳气的那宋少爷啊。 杨逸开口道:“原来是宋公子啊,呵呵,贫道记性不怎么好,宋公子见谅,见谅!” 当时这宋少爷被那小鬼折磨的脸上憔悴,面容大变,再加上杨逸只见过他一面,那里还记得他。 要不是他自己说被杨逸救了一命,又说自己姓宋,杨逸还真不记得他了。 宋浩然见杨逸想起他来,脸上一喜,拱手弯腰对他说道:“还没来得及谢过道长救命之恩,此前要不是道长施以妙手,只怕” 当时给这宋少爷治病时,说是清风道长的功劳,但那王老爷心中早已怀疑,是与清风道长一起来的那年轻公子出手救治的。 但当时二人说是清风道长的功劳,王老爷也不愿探寻,到底是谁出手救治自家儿子的,只要自家儿子没事就好。 后又有那王府之事,这事还是那宋老爷举荐的,王老爷就把杨逸在府中出手的事,给那宋老爷一番细说。 他更确定是杨逸出的手,所以才有这眼前之事。 杨逸对了宋少爷摆摆手,道:“宋公子不必多礼,此前乃是我师兄清风道长救的你,却是与贫道无关,莫要在提此事。” 宋浩然见他不愿承认此事,也不多说,坐了下来,开口吩咐一旁的小厮。 “阿七,去叫福伯准备一桌好酒好菜,我要与道长痛饮一番。” 那叫阿七的小厮听到这话,转身往柜台走去。 宋浩然见杨逸疑惑的表情,嘴角含笑的对他道:“道长,这是我家的酒楼,我爹吩咐我来这酒楼查账的,没想到却是碰到了道长, 等会我吩咐福伯,道长以后来这吃食,所有用度,皆记在我宋府账上。”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四周,继续道:“这楼下有些吵闹,不如我请道长上楼上的雅间去,好好痛饮一番。” 杨逸瞥了一眼宋少爷,心中道:“不亏是出生富贵人家啊,虽然年纪轻轻,但瞧瞧这为人处世,拉拢人心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他摇了摇头,开口拒绝道:“多谢宋公子美意了,只是贫道平时常在山中清修,难得来繁华之地,感受人间烟火,却是不必上雅间去。” 宋浩然见他拒绝,脸上也不尴尬,笑着道:“道长倒是好兴致,既然道长不愿去,那宋某就在这与道长痛饮一番。” 杨逸瞥了他一眼,笑着微微颔首,同意了他的提议。 那说书先生此时已说到尾声。 “那道人与书生一并来到破庙里,只见那道人四处打量着这破庙,看到一处墙壁时。 只见那墙壁上有一幅漆色发暗陈旧,斑驳脱落的壁画,壁画上画着一老者,面目狰狞的看着二人。 突然那书生大喊,动了,动了了,道长,这画中之人动了” 那说书老者说的声情并茂,栩栩如生,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一般。 杨逸认真的听着这老者说书,一旁的宋浩然见他神情,也识趣不在言语,一同听了起来。 只听那老者声情并茂的声音继续想起。 “闭嘴,贫道看见了,你遇见的那自称城隍的老者,本是被高人镇封与壁画里的大妖, 要不是你起贪念,让人供奉它,让它虚弱的身体,借助香火之力,缓了过来,如今更是在冲击封印, 本来封印还能镇住它,你有听信它的话,用各种牲畜之血,污了高人设下的封印, 要不是贫道及时赶到,你再用人血泼这壁画,只怕其中的大妖便会破壁而出,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你。” 那书生听到那道人所说,这才恍然大悟起来,心中一阵害怕,颤抖着身子,急忙询问那道人。 “道长,如今可怎么办啊?” “如今之计,只能” 宋浩然听到这里,对一旁的杨逸说到:“道长,这说书人所说的故事,不知你信与不信?” 杨逸转头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贫道信与不信,又有何关系呢?” 宋浩然听到他这回答,皱了皱眉头,道:“那道长对那妖怪之事,可有看法,不知这世间是否真的有妖怪呢?要是真有妖怪,那是不是真的有仙人啊。” 杨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言语。 这脸皮很厚的宋浩然,此时有些尴尬,对着杨逸拱手道:“倒是宋某孟浪了,这世间那有什么妖怪,不过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 这时小二端着木托盘而来,一盘盘珍馐美食放在了二人桌案上。 宋浩然伸手对着杨逸道:“光顾着说话了,道长请。” 杨逸颔首,二人吃了起来。 在二人说话间,那说书人的故事也以说完,站起身来,对着一众食客抱拳感谢。 “小老儿在此多谢各位捧场了,多谢各位。” 一众食客没有言语,心中若有所思。 不知是在怒骂那书生贪心,觉着那书生应该得了黄金以后,不应该再去那破庙求了假城隍。 还是觉得这老者所说的故事,有些警惕世人,告诉他们所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早已设下了陷阱,就等你跳下去呢。 杨逸见那老者此时收拾东西,准备离去,他伸手叫来店小二,让他去告诉那说书人一声,就说自己请他吃饭,愿意的话就过来。 店小二看了一眼一旁的宋浩然,见他微微颔首,转身往那老者桌案前而去。 店小二走近那老者身前,与他一番说道,手指着杨逸的桌前。 杨逸微微对那老者颔首,就见那老者背着行头,往他桌案前而来。 “小老儿高远,见过二位。” 高远来到二人桌案前,抱拳对二人说道。 宋浩然坐在原地,心中有些不屑,但也没表现出来,对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那老者行走江湖多年,显然是看出了他的意思,倒也不生气,毕竟这种富家公子哥,他见得多了。 老者嘴角含笑的看着他,也不言语。 杨逸此时站起身来,对他作揖,口中道:“见过道友!!!” PS:刚下班,更新晚了,不好意思啊,今天可能只有一章,谢谢晒死在南方大佬的打赏,感谢大佬 第四十三章 白云观 宋浩然听到他的称呼,心中泛起疑惑,想着难不成,这说书老头还做过道士不成? 他虽心中疑惑,倒也没有出声询问,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二人。 而那高远听到杨逸这一声道友,微微一楞,仔细看了看他。 见他气息内敛,丝毫不露,浑身气质又有道家出尘之意,心中思绪。 不由用着真气探了过去,却发现探过去的真气如泥牛入海,毫无波澜,心中一惊,回过神来,郑重的回了一礼。 杨逸感受着他探过来的真气,对他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那老者看了看一旁的宋浩然,微微摇头,道:“道友,此地嘈杂不已,不如咱们换个清净的地方再聊?” 这老者显然是不想与这富家公子哥多说,但他却不愿错过眼前这位,明显道行比自己高深之人。 再说在这酒楼里,人声鼎沸,嘈杂不已,二人也不好说些修行的话题,这才提议换个地方。 那宋浩然听到老者这话,满脸的不愉,但他又不愿与这跑江湖的老者,在这大堂中争吵掉自己身份,便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站在一旁的小厮看着自家少爷的脸色,开口斥责老者。 “好个不知礼数的老头,我家少爷先与道长在这话说,你一来就要叫走道长,懂不懂礼数?” 杨逸见二人起了争执,开口阻止了二人。 宋浩然见他出声,伸手止住了还想开口的小厮,不想在杨逸面前失了礼数,拱手对他道。 “宋某今日还有账本要查,就先失陪了,改日再单独宴请道长,以谢道长救命之恩,失礼了。” 说完,站起身来,对杨逸行了一礼,对一旁站着的小厮喊了一声。 “阿七,我们走。” 不等杨逸开口挽留,便叫上一旁的小厮,转身离去。 那小厮狠狠地看了一眼高远,急忙跟上了自家少爷的脚步,二人出了酒楼大门,消失在街道上。 “没想到这宋少爷还是个洒脱之人。” 杨逸在心中嘀咕,看着那宋浩然离去的身影,想着这宋少爷虽然对那老者有些傲慢,但对自己却是恭敬有加,礼数周到,为人倒也不错。 富家公子哥嘛,有些傲慢,倒也正常。 他笑了笑,微微摇头,看了看一旁的高远,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对他道:“唉,贫道本想与道友畅饮一番的,没想到却唉,是贫道考虑不周啊。” 高远此时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对他摆摆手,道:“却是怪不得道友,是小老儿失礼了” 龙安城的茶馆听雨阁,二楼的雅间里坐着杨逸与高远二人,室内的桌案上放着一壶热茶,以及一些糕点果脯。 杨逸衣袖一挥,桌上的茶壶飞起,往二人茶杯里倒着热腾腾的茶水。 他伸手道:“请!” 高远见他露了一手,笑呵呵的拿起茶杯,嘴中吹着茶杯里的热气,细细的抿了一口,只觉口中生津,唇齿留香,开口赞道。 “好茶,没想到在这闹市之中,还有这般好茶。” 他放下茶杯,道:“还不知道友名讳?” “贫道杨逸。” “小老儿高远,今日有幸在酒楼中遇见杨道友,不知道友在那座仙山门下修行啊?” 杨逸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摇头,道:“贫道出身无量观,算不得仙山,只是一个小道观而已,观中倒也清净。” “不知高道友在那座仙山门下修行啊?” 他也开口打听着这老者来历,想从这老者口中打听一番,此世修行门派的消息。 这高远本是稽州叠翠山中,白云观内的修道之人。 只因他入观之时,年岁以大,因而又资质不足,修到炼气圆满,真气外放之境时,不得寸进。 门中长辈便让他出门游历,在红尘中历练,以此磨砺心境,他离开之时,心中发下誓言,不成罡煞,便不回师门。 他离开白云观后,在这滚滚红尘中游历了起来,期待能有所感悟,突破瓶颈,跨入罡煞之境。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可惜修为始终没有突破,他只觉没脸回去,便继续在这世间游历,游历到这江南郡中的龙安城时,便遇见了杨逸 老者闻言眉宇之间皱了皱,心中沉思,想着这无量观是哪家门派。 心里一番思索,也想不起来这无量观是那座山中的修行门派。 既然想不起来,索性也不在多想,他开口回着杨逸的话。 “小老儿师从叠翠山中的白云观。” 他说到这里,看向杨逸,眼神中带着疑惑,道:“恕小老儿孤陋寡闻,不知无量观是那座仙山门下?” 杨逸却是微微摇头,显然这高远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还在以为无量观是修道门派。 他怔了怔神情,道:“高道友还是没明白贫道的意思,贫道所在的无量观,却是一个凡人道观,并非修道门派。” 高远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脸色苦涩,心中却是羡慕无比。 自己有师门长辈指点,却在这炼气圆满之境不得寸进,始终迈不过这道坎。 而面前之人,独自一人修行,一身道行却比自己深厚,显然已入罡煞之境,叫他心中怎能不羡慕。 杨逸看着他神情之间的变换,道:“道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唉!” 高远深深的叹着气,苦涩一笑,道:“不说这些,喝茶,喝茶。” 杨逸见他不想多说,想来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再多问。 二人吃着糕点果脯,杨逸想起他在酒楼中说道的故事,好奇的问着。 “高道友,不知你在那酒楼中,所说的故事,是真有其事,还是杜撰出来的?” 吃着糕点的高远,听到这话,郑重的说道:“却是确有其事,故事中所说的道人,便是我白云观的长辈,我那长辈与那壁画中的大妖一番斗法,舍命方才把那大妖从新封印。” 好似刚刚吃下的糕点太干,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道:“可惜世人没人记住我白云观长辈为他们所做之事,所以小老儿才自作主张把这事,以说书的方式说了出来。 不过书中的书生,却是小老儿自作主张添加进去的。” 杨逸微微颔首,心中却很是敬佩这高远门中的长辈事迹。 “道友的师长倒是一颗侠义心肠。” 第四十四章 大青山 夜。 大青山中。 风声呼啸,鸟兽绝迹。 四下惧寂,周遭一片荒凉之景。 在这大青山脚下,趁着幽暗的夜色,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棵树下,有一破烂不堪的破庙。 破庙四周杂草丛生,枯枝烂叶遍布破庙的破烂屋顶上,一片荒凉。 破庙内,残破的墙壁中,画着一道人与一老者打斗之景。 画中那道人脸色面露狰狞之相,目光凶狠的看着画中那老者,而那老者却是满脸的痛苦绝望。 那道人的凶狠,与老者的绝望,全都栩栩如生的呈现在壁画上。 “呼” 一阵寒风吹来,破庙中残叶纷飞,墙上的壁画在幽暗的夜里,竟闪着诡异的红光。 画中的那道人好似要从壁画中走出来一样,一片诡异之景。 龙安城里,听雨阁二楼。 “道友的师长真是一颗侠义心肠。” 随着杨逸的赞叹之音落下,那高远却是微微摇头。 “我师长舍命之下,从新封印那妖魔,可却只是加固了那封印。”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一脸的忧心忡忡神情,放下茶杯,高远的声音继续在这雅间中响起。 “可就在前几日,小老儿去查看那封印之时,发现我师长加固的封印,已被那妖魔消磨殆尽,只怕再过几日,就要破封而出了。” 杨逸闻言心中一惊,转念一想,心中又泛起疑惑,开口问着高远,语气不由的响亮了几分。 “那道友为何不回门中求援,还来到这龙安城中说书?” “唉!” 高远叹了口气,开口回着他的话。 “小老儿师门白云观,远在稽州千里之外,就算小老儿全速赶路,来回只怕也要一月时间, 待我师门长辈前来,只怕那妖魔早已破封而去,逃之夭夭。” 杨逸微微颔首,明白他的难处,看着这老者,心中一想。 “这老头不是想让我去,斩杀了妖魔吧?” 只听他继续说着。 “那妖魔不日就要破封而出,到时只怕受苦的是这城中百姓,不知杨道友可愿随小老儿前去,斩杀那妖魔?” 说完,目光看向杨逸,心中思绪一番,又对他说道。 “当然,此事太过危险,关系着道友身家性命,往后道途,道友要是不愿前往,小老儿也绝不会强求道友,一切全凭道友意愿。” 说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等着杨逸的决定。 杨逸心中考虑着此事。 “不知那妖魔被封印了多少年,,一身道行,还剩几分?自己要是将它斩于剑下,又能增长自己多少真气?” 他想了一会儿,目光转向高远,开口问道:“不知道友可知那妖魔被封印了多少年月?而道友的师长又是何等境界?” 高远沉思了一会儿,道:“我那门中长辈,封印那妖魔时,已结成天罡,可惜还是不敌,只能舍命封印那妖魔” 说到这里,高远顿了顿,做沉思状,过了一会儿,继续道:“至于那妖魔被封印多少年月,门中却没有记载,小老儿只知我那师长封印那妖魔距今,已有十几年了。” 罡煞之境,分为凝煞,以及结成天罡,而这高远师门长辈,就是结成天罡之境的修道高人。 杨逸心中思绪一番,要是按这高远所说,他那门中长辈结成天罡之境,都不敌那妖魔。 那妖魔全胜之时,起码也得是龙虎之境的道行。 不过那妖魔被封印了这么多年,想来也是虚弱之时,一身境界,估计十不存一了。 他觉着要是这高远所说为真,此事可行,斩了那妖魔,也好加快自己的修炼。 他开口道:“贫道可以随高道友一同前去” 高远闻言大喜,刚要开口说话,却听杨逸继续说道:“道友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贫道虽然答应与你一同前去,可要是发现那妖魔道行太高,不可力敌,道友可不要怪贫道临阵脱逃啊。”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此番道友能答应此事,以身犯险,已是莫大的恩情,小老儿那敢要求道友死战不退。” 杨逸见他理解自己,微微颔首,开口问着那妖魔封印之地在那。 “不知那妖魔被封印在何地?” “就在这龙安城外向南三十里外,大青山脚下。” 杨逸心中一惊,没想到那妖魔被封印之地,竟离这龙安城这么近,看来这一趟,非去不可了,他目光看向高远。 “何时出发?” 高远想了想,道:“那妖魔不日就要破封而出,为免夜长梦多,今日就去!” 杨逸微微一愣,道:“这么匆忙嘛?” 听到杨逸的询问,高远神情急促的道:“杨道友,此事却是拖不得啊,要知晚上一刻钟,那妖魔冲破封印的可能,便多一分,还是早去的好!!” 杨逸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要这般仓促前去,不应该准备一下嘛。 他虽心中有所怀疑,但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只能点头答应。 二人走出龙安城,一路向南而行,走了大概二个多时辰后,突然下起了雨来,二人不由的走进一个破旧的山神庙里避雨。 二人走进山神庙中,只见这庙里破烂不堪,到处都是白色的蜘蛛网和野兽的粪便,山神庙里的山神泥像也只剩下半截身子了,上半截身子也不知是被谁打烂,不见踪迹。 就在二人在庙中歇息时,庙外走来了一伙行脚商。 前面领头的人一边走,一边开口喊到:“前面有个破庙,咱们快进庙里避避雨。” 一行人加快了脚步,前前后后的跑进了庙里。 “咝,这大冷天的,怎么突然下起了雨来,差点没把我冷死,小九,你把柴碳拿出来生个火,好给大伙驱驱寒。” 领头的男子开口一边抱怨,一边吩咐众人,领头男子一旁的人,伸手戳了他一下,道:“叶青哥,庙里有人。” 那叫叶青的男子,这才看向庙里正烤着火的二人,见一人衣着青色素服,看面容是一老者。 而那老者对面之人,却是一个背着宝剑的年轻道士,他不由心中警惕起来。 毕竟这世道纷乱,到处都是山贼,山贼又喜欢抢他们这种行脚商人,因为行脚商都是些没什么武力的普通商人,轻易便可得手,因而最招山贼喜欢。 在这荒山野岭中,遇见二人,叶青生怕二人是山贼的探子,所以才警惕了起来。 他想了想,向二人拱手道:“在下叶青,见过二位。” 第四十五章 行脚商 二人听到那行脚商人的声音,各有反应。 高远坐在火堆一旁,听到那叶青的声音,微微点头,便不再理他。 杨逸却是起身,看了看众人身上滴滴答答落下来的水滴,还有一些人颤抖着身子,显然是冻坏了。 他面带微笑的回了一礼,道:“贫道杨逸,见过诸位,这天寒地冻的,诸位若不嫌弃,可过来烤烤火,暖暖身子。” 杨逸这一番话也是好意,这大冷天的,他见这一伙行脚商人,浑身被雨水打湿了衣袍,冷的直打颤。 便想叫他们一起烤火,暖暖身子,谁知那领头之人却是不领他一番好意,开口拒绝着他。 “多谢道长了,只是我等自带了柴碳,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便吩咐着众人,取出柴碳,在一旁的空地上,生起了火来。 一群人放下肩上的箩筐,放在了一旁的空地上,其中一人取出柴火,还有人简单的清扫了地面,方便众人坐下。 杨逸微微摇头,坐了下来,只听那高远说道:“道友倒是好心肠,只是这伙商人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便是警惕之心。 道友越是好意,他便越是觉得你别有用心,所以小老儿刚才才对他们不闻不问。” 杨逸微微一愣,想着也是,这荒山野岭的,突然遇见二个陌生人,还对自己展露好意,换做是自己,也不得不怀疑他别有用心。 他看了看高远,想着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人,对他拱手到:“受教了!” 就在二人说话间,一群人已生起了火来,站在一旁烤着被雨淋湿的衣裳。 “这大冷天,这雨怎么说下就下啊。” “谁说不是呢,还好这山神庙还在,要是那年这山神庙不在了,咱们下次路过此地,只怕有少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咝,你们烤好了没,让我烤烤,冷死我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还有一些人拿着竹筒,在屋外接着雨水,待接满后,拿出铁锅倒了进去,把倒满水的铁锅,放在了随身的三角铁架上,放在了碳火上,烧起了热水来。 在叶青一旁的年轻人开口说道:“青哥,俺看那二人也不像是山贼啊,你看那道士背后的剑,俺在兵匠阁都没见过比他那把剑还好的,山贼那有本事搞到这么好的剑!” 叶青听到那年轻人的话,目光不由的飘向道那人背后的宝剑,看了起来,看着那道人背后的宝剑,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失神。 杨逸只觉一旁有人看着自己,自从他道行大进之后,对此类目光都有感应。 他侧转目光,看了过去,见那伙行脚商人的领头人,在看着自己背后的漓水剑。 他心中泛起疑惑,对了汉子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而那汉子却是微微一愣,没想到那道士会突然看过来,见杨逸颔首打着招呼,他也回应了一下,二人便移开目光,不在互相看着。 叶青移开目光,开口教训着那年轻人。 “出门在外,小心无大错,咱们走商的,最重要的便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了嘛。” 年轻人抖机灵不成,反被教训了一顿,耸拉着脑袋,道:“哦,知道了,青哥。” 叶青见他这幅模样,也懒得继续说他,见一旁的众人已经烧开了雨水,对了年轻人吩咐道。 “好了,好了,去吧干粮拿出来,分给大家吃吧。” 那年轻人闻言,赶忙从背后的箩筐里,提出了一个布袋,里面都是一些杂色饼子之类的干粮。 他提着袋子,一个个的拿给正在烤火的众人分吃。 众人分到了干粮,纷纷吃了起来,年轻人提着布袋来到了叶青面前。 “青哥,你要吃饼子还是馒头啊。” 叶青瞥了一眼布袋。 “还剩多少啊?” 年轻人打开布袋,看了看,脸色一苦,对他说道。 “青哥,只够明天早上一顿的了。” 叶青点了点头,把他手中的布袋拿了过来,提在手中,对他吩咐到。 “去打二碗热水来。” 年轻人听到他的吩咐,也不知道他要干嘛,从箩筐中取出二个木碗,在烧开的铁锅里打了二碗热水,端到了叶青面前。 叶青从布袋取出二个馒头,将布袋还给年轻人,端着二碗热水,往杨逸二人方向而去。 杨逸此时正与高远说着话,他看了看庙外的大雨,开口道:“高道友,贫道看这大雨一时半会只怕停不了,咱们只能在这庙中过一夜了。” 高远看着庙外的大雨,点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二人说话间,叶青拿着馒头,端着热水来到了二人面前,道:“二位,先前失礼了,出门在外,叶某得对商队的众兄弟负责,不得不警惕一些,失礼之处,还请二位海涵。” 他对二人行了一礼,继续道:“我见二位也没带干粮,叶某这里还有些粗粮,二位要是不嫌弃,可以拿去填填肚子。” 杨逸觉得这人倒是粗中有细,蛮有意思的,他起身接过叶青手中的馒头与热水,回了一礼。 “叶队长客气了,行走江湖,警惕是应有之举,贫道倒是要多些叶队长送于我的吃食才是。” 叶青摆了摆手,见他接过馒头与热水,便回到众人一旁,拿着饼子,就着凉了一点的开水,吃了起来。 一旁的年轻人见他把所剩无几的干粮分给了杨逸二人,开口抱怨的说着。 “青哥,咱们干粮本就不多,你干嘛分给那二人啊?” 叶青伸手敲了他一下,开口斥责着他。 “就你多事,吃你的吧。” 那年轻人神情嘁嘁,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倒是让人一阵好笑。 那年轻人说话的声音,被杨逸听的清清楚楚,他微微摇头,觉得叶青这人倒是颇有意思。 他将馒头与一碗热水递给了高远,道:“道友,叶队长一片好意,咱们可不能辜负他啊。” 高远嘴角含笑的看着他,从他手中接过了馒头与热水,道:“呵呵,道友竟然有这般兴致,小老儿也只好奉陪了。” 对他二人来说,一顿饭吃与不吃,都没关系,就算几顿不吃,也无伤大雅,只是人家一片好意,也不能辜负别人。 二人拿着馒头,就着热水吃了起来。 就在众人吃饭之时,庙外走进了一个女子,与一个魁梧大汉,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杨逸见了女子双眸似水,十指纤纤,肌肤娇嫩,一身衣裳湿漉漉的。 那女子走进庙里,双眸似水的看了看庙中众人,神情嘁嘁,一副害怕的模样,倒是让人心生怜惜。 第四十六章 黑脸大汉 后面走进来的那魁梧大汉,头戴斗篷,肩披蓑衣,身形虎背熊腰,行走之间自有一股煞气环绕,向众人扑面而来。 一众行脚商人看了那大汉一眼,只觉浑身一颤,纷纷转过头去,不在看他。 一群人中,有人向那肌肤娇嫩的女子招手喊道:“姑娘,这大冷天,快过来烤烤火,可别冻坏了身子。” 那女子怯生生的怀顾四周,看了看一群行脚商人,又看向杨逸二人所在的火堆一旁。 转身看向身后的大汉时,只觉这大汉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娇躯一颤,逃一样的跑向了那群行脚商人。 那大汉也自知自己身形吓人,也不出声,默默的走向一旁的空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的假寐了起来。 杨逸挣着法眼,看了看女子,又看向那凶神恶煞的大汉,一时间只觉有趣,暗道。 “没想到这小小破庙里,竟是风起云涌,各路人物皆到场,有趣,有趣。” 他朝那大汉开口喊道:“壮士,这天寒地冻的,小心冻坏了身子,若不嫌弃,可来贫道这里烤火,暖暖身子。” 那大汉听到有人叫自己,假寐的双眼睁开,向杨逸看了过来,想了想,起身向他走去。 这大汉走近火堆,解下身上的蓑衣,摘下头上的斗笠,坐了下来。 杨逸待这大汉坐下,借着火光,这才看清这大汉面貌。 这大汉黑脸阔面,衣着粗布麻衣,一举一动之间,给人一种凶悍之意。 那大汉坐下以后,响起洪亮的嗓门,抱拳对二人道:“某家刘奎,见过二位!” 杨逸作揖回了一礼,开口介绍着自己与高远。 “贫道杨逸,见过刘壮士。这位是高远先生,不知刘壮士要去何处?” 高远见杨逸伸手介绍着自己,对那刘奎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某家也不知自己要到何处去。” 杨逸诧异的看了看他。 “壮士这是何意?” 那壮汉烤着火的衣袍直冒热气,听到他的疑惑,抬着手烤着另一边的衣袍,继续开口说道。 “某家浪迹江湖,走到哪算哪,并无想去之地,所以道长问某家要去何处,某家自己也是不知要去何处。” 杨逸微微一愣,笑了笑,明白了他的意思,三人烤着火,继续说着话。 而一旁的一群行脚商人,正在与那女子说着话。 叶青看着与众人说着话的女子,皱了皱眉头,心中思绪。 他做为商队的领队,责任深重,需要对全队人员的安全负责。 他走商多年,深知在这荒山野岭中,突然出现一个女子,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姑娘,你是哪里人士啊?这荒山野岭的,你一弱女子,怎么一人独行?” 吃着馒头的女子听到他的问询,放下了众人拿给她的馒头,脸色略有些苦涩的回答着他。 “小女子陈素,见过哥哥,我本是临安县人士,本来是与家中父母前往龙安城舅舅家走亲的, 只因与家人在山林中遇见山匪,慌乱之下,与家中父母走散在那山林之中,也不知奴家父母现在怎么样了,要是” 那名叫陈素的女子说的这里时,拿着手绢,擦拭着眼角,神情悲伤的落着泪水,好似是在担心着自家亲人的安危。 行脚商中的那年轻人见她落泪,开口对她说道。 “姐姐,你别哭,有我青哥在,定能帮你找到你父母的。” “是啊,姑娘,你父母肯定没事的。”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安慰着她,而那叶青此时狠狠的看了一眼,那替自己揽事的年轻人。 年轻人见他看着自己,害怕的耸着脑袋,明白自己又说错话了,焉了吧唧的坐在一旁,不在言语。 叶青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素素姑娘,正好我们商队也要去龙安城行商,你若愿意,待天亮,你便随我们一同而行吧。” 那陈素听到这话,似水般的眼眸,惊喜的看着叶青,开口对他感谢着。 “多谢青哥哥了。” 那年轻人眉开眼笑的对她说道:“姐姐,我就说嘛,我青哥最是心好,绝不会不管你的。” 叶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不再言语,坐在一旁假寐了起来。 夜渐渐地深了,庙外的雨,继续下着,庙里的众人睡的深沉,一群行脚商人中的女子,却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那女子睁开眼,站了起来,瞥了一眼一旁的杨逸三人,目光转向一众行脚商人,对其中一个精壮的男子走了过去。 她伸手推了推那精壮男子,没一会男子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那精壮男子站起身来,揉了揉蓬松的眼睛,待看清楚眼前之人,开口说道:“素素姑娘,你怎么还不睡,叫俺什么事。” 那女子却往那精壮男子怀里一靠,用手摸着那男子胸膛,带着害怕的语气对他说着。 “哥哥,奴家害怕。” 那精壮男子感受着柔若无骨的小手,摸着自己的胸膛,闻着女子身上散发的幽香,喘气声不由得粗了起来。 “呼,怕呼,怕啥,俺们都在这呢。” 那女子一边摸着他的胸膛,一边娇声的对他说道:“哥哥,奴家就是害怕嘛,不如哥哥你跟奴家去外面说会话嘛,好不好嘛,哥哥!” 精壮男子喘气声更粗了,迷迷糊糊的跟她走出了庙外。 熟睡中的杨逸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二人走出去的身影,摇了摇头。 他看着一旁起身的黑脸大汉,不动声色的闭上眼睛,装睡了起来。 庙外的精壮男子,此时正抱着那女子抵在墙上,亲了起来。 而那女子抱在那大汉背上的手,却突然长出了尖爪,就在她要刺向那男子脖子处时,一声暴怒声响起。 “哼,好个妖怪,竟敢在某家眼皮子底下害人,吃某一拳。” 却是那黑脸大汉见二人深夜走出庙外,觉得不对,便跟了出来。 正好看见那女子手中长出的利爪,那还不明白这女子的身份,便一拳打向那女子所在的墙壁。 “轰” 只见那大汉一拳打在墙壁之上,没打着那女子,却把墙壁打出了一个大洞。 原来是那女子见他出拳打来,化着一团黑影,躲开了黑脸大汉一拳,跑进了庙里。 第四十七章 起疑 那精壮男子见那黑脸大汉杀气腾腾的一拳打来,不由得目光呆滞,吓傻在那原地。 连那女子什么时候消失的,都没看到。 庙里的众人,听到巨响,纷纷醒了过来,相互问着发生了何事。 众人只见陈素姑娘从庙外,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满脸的惊恐之色。 “各位哥哥救我,那大汉要打死我,呜呜” 她一边梨花带雨的跑向众人,一边向众人求救。 众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何事,却见那黑脸大汉浑身带着煞气,杀气腾腾的向陈素追了过来。 一群人赶忙将她护在身后,壮着胆子对那浑身煞气的大汉道:“你你你想干嘛?” 那魁梧大汉皱着眉头,看着一群行脚商人。 叶青看了看躲在众人身后,一脸害怕表情的陈素,又将目光转向杀气腾腾的刘奎身上,抱拳对他说道。 “这位好汉,不知陈素姑娘那里得罪了你?导致你要杀她。” 刘奎看了看眼前的叶青,响亮的声音在庙里响起。 “哼,这女子根本就不是人,某家刚才亲眼看见她想害,跟你们一起的那人,要不是某家及时阻止,那人早就没命了。” 一群人左右看了看,突然有人喊到。 “老七不见了。” 一群人心中一惊,伸着脑袋到处打量了起来。。 叶青此时也清点着众人,发现老七真的不见了,开口对那女子厉声说道。 “陈姑娘,这大汉所说,可是事情?” 那女子见他开口询问着她,不由得焦急开口说道。 “没有,这恶人血口喷人,奴家只是睡不着觉,心中害怕,就与老七哥哥在庙外说了会话, 谁知这恶人出来就向奴家打来,要不是奴家跑的快,那还有命与各位哥哥说话,嘤嘤嘤” 这女子说着就哭了起来,众人心中不由得相信她所说,毕竟那大汉一眼看去,就像个恶人,而这女子却长的美丽动人,众人自然更愿意相信她的话。 杨逸此时看着那女子巧舌如簧,颇觉有趣,也不出声点出那女子身份,站在一旁看着事情的发展。 庙外,那叫老七的精壮男子回过神来,起身向庙里走了进去。 他走进庙里,就见众人与那黑脸大汉对峙的场景,不由泛起疑惑,出声道:“你们这么干嘛啊!” 一群行脚商人,或拿着扁担,铁锅,箩筐在手中,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大汉,突然听见他的声音。 “老七!” “唉,是老七!”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此时见到老七,不由得更相信那女子所说了,对那大汉更是恶狠狠的怒视了起来。 叶青此时也是惊喜的看着老七,招手示意他过来。 待精壮男子走了过来,他目光看向那凶恶大汉,不由的皱着眉头,对那老七询问着。 “老七,刚刚在庙外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这位好汉说陈素姑娘要害你?” 那叫老七的男子,神情之间有些犹豫,哀哀戚戚的不想说话。 叶青脸色一沉,大声对他说道:“别吞吞吐吐的,赶紧说!” “我我当时正与陈姑娘就看见那大汉一拳打了过来,打的墙壁好大一个洞。” 叶青看着他难为情的脸色,摇摇头,道:“那他说陈素姑娘要害你,有没有这回事?” “啊” 那叫老七的男子,一脸的迷茫,道:“俺不是好好的嘛,陈素姑娘为何要害我啊。” 躲在众人身后的陈素,闻言,心中一喜,脸上却做悲嘁色,拿着手绢擦拭着眼角,带着哭腔开口道:“奴家真的没有害老七哥哥。” 众人见她悲嘁的神情,不由得心中怜惜,纷纷开口。 “素素姑娘,俺相信你,肯定是那大汉见你漂亮,动了歪心思” “我,我也相信姐姐你” 那黑脸大汉见众人相信那女子所说,不由面目一怒,一群行脚商人纷纷一颤。 只听那刘奎开口说道:“哼,不识好歹,某家好意救你等,你等不领情便算了, 竟然相信那妖怪所说,而不相信某家所言” 那黑脸大汉豹眼一睁,看向一干行脚商人,如炸雷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你等快快让开,让某家打杀了这妖怪,哼,你等若是非要阻我,休怪某家拳脚无眼,伤了尔等!” 说完,那黑脸大汉就要动手。 叶青看了看,远处那大汉一拳打出的大洞,心道。 “这要是与这黑脸大汉动手,我这一众兄弟,只怕不是死,就是残啊。” 他急忙开口喊道:“好汉莫动手,莫动手!” 刘奎听到他的喊话,皱着眉头看着他。 只听叶青继续开口说道:“不如我们让杨道长来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置?” 那刘奎看了一眼杨逸,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杨逸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叶青,对于他这一手祸水东引,微微摇头,道:“二位让贫道来处置此事嘛?” 二人微微颔首。 杨逸转头,含笑的对着高远说道:“不如此事就让道友来处理吧,如何?” “好!” 高远一口答应了下来,向一群行脚商人处走了过去。 二人见他让那老者处理,脸上一阵疑惑,不明白他是何意。 众人只见那老者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箓,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高远对着手中的符箓伸手一点,一时间庙内金光大方。 众人看着那发光的符箓,只觉惊奇,又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以为这老者是在耍什么把戏。 毕竟这伙行脚商人走南闯北,什么把戏没见过,对老者这一手,只觉惊奇,并无其它看法。 就在众人盯着高远手中的符箓时,那女子突然面目狰狞,浑身滋滋滋的不停冒烟。 那女子伸手想要挡住金光,却是手掌处也在不停地冒烟,疼的她嚎啕大叫,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 “啊啊啊” 众人听到她痛苦的嚎叫,转身纷纷的看了起来。 眼前这一切,都只是转瞬之间而已,众人只见那女子身上冒出一个黑影,极速往庙外而逃。 而那女子的身体,却是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就在众人以为那黑影就要逃出庙外时,只听一声响亮剑鸣声响彻庙里。 “嗡” 道人背后的宝剑飞出剑鞘,以极快的速度向那黑影逼近,一剑斩了下去。 那一团黑影中,发出一声惨叫声。 “啊” 那一团黑影被斩了一剑后,慢慢的消失在那天地之间。 斩杀了黑影的宝剑剑鸣声嗡嗡的不断鸣响,在破庙里回荡不止。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那宝剑飞回那道人背后,插入剑鞘中,安静了下来。 杨逸却眼神深邃的看着高远,道:“呵呵,道友大意了啊!” 第四十八章 李梦媛(求推荐票啊) 随着杨逸淡淡的声音在这破庙之中响起。 一干目瞪口呆的众人才回过神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道士与老者,目光格外的复杂。 高远听着他淡淡的声音,脸色姗姗的笑了笑,拱手对他道。 “唉,却是小老儿大意了,差点让那阴魂逃掉,那要多谢道友出手,挽回小老儿颜面了。” 杨逸意味深长的对他笑着点头,转身查看着被那阴魂附体的女子情况。 一众行脚商人见他走向地上那女子,出手救治着她,纷纷站在一旁看了起来。 杨逸将她体内那阴魂残留的阴气驱散,伸手抱起这女子身子,缓缓的走向一旁还未熄灭的火堆。 众人心中泛起疑惑,不明白仙人为什么要救她,却也不敢开口询问仙人。 叶青此时也是一脸的疑惑,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对着眼前的道人开口问道。 “仙人,您您为什么要救她啊?刚刚她还想害我们。” 他将那女子放在了火堆旁,伸手添着柴火,以拱那女子取暖。 听到叶青的声音,又看了看一旁众人一脸疑惑的表情,开口解答着众人的疑惑。 “害你们并非她的本意,这女子也是个受害之人,想害你们的是刚刚被贫道斩于剑下的小鬼” 他顿了顿,下意识的往火里添了一根柴火,想了一会儿,继续开口说道。 “这女子不过是被那附身的小鬼,操纵了意识,她也是受害之人,真正想害你们的是那小鬼。”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点着头,明白了过来。 叶青此时也是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那黑脸大汉刘奎见事情解决,也不做声,沉默的走回了火堆旁,坐了下来。 杨逸看着刘奎魁梧的身形,有些落寞,对众人道:“你们却是误会刘壮士了,要不是他及时出手,阻止了那小鬼,只怕你们这位兄弟已经” 众人这才想起对那大汉的误会,脸色有些难看,对着那大汉开口道谢。 而那大汉对他们的道谢,却不闻不问,坐在原地假寐了起来。 一众行脚商人脸色有些尴尬,互相之间姗姗的笑了笑。 杨逸却是想着这女子运气还真是挺好,被那阴魂附身,竟然还能活下来,身体还没什么大碍,估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 而叶青此时却是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抱拳对杨逸说道。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我等凡夫俗子,肉眼凡胎,不识仙人法身,此前得罪之处,还请仙人见谅。” 一众行脚商人纷纷行礼感谢着仙人救命之恩。 到现在他们还有些呆滞,神情恍惚。 谁曾想在这荒山野岭,破庙之中,遇见一个背剑道士和老者,竟是一名真正的高人。 杨逸却是微微摇头,含笑的对他们道:“贫道那是什么仙人,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求道之人罢了,当不得仙人称呼。” 众人对他所说,却是不以为然,只道他是不想被人知道他是仙人,心中却是更确定了他仙人的身份。 毕竟仙人嬉戏红尘,不愿被人知道身份,他们也不在多言。 一众行脚商人虽对他所说不以为然,倒也不在仙人,仙人的称呼他。 “道长,不知这女子情况如何?” 叶青看着躺在火堆旁的那妙龄女子,开口问着杨逸。 “贫道以将那小鬼残留在她体内的阴气驱除了,想来是没什么大碍的,估计一会也该醒来了。” 就在二人说话间,躺在地上的妙龄女子,已然睁开了似水般的双眸,睁开眼就看见眼前凶神恶煞的刘奎,一声惨叫声在庙内响起。 “啊啊啊” 听见那女子醒来后,看见自己的惨叫,刘奎此时脸色更黑了。 一旁的众人听见她的惨叫,纷纷的紧张了起来,毕竟刚经历那阴魂之事,此时一颗悬着的心,还没彻底安心下来。 待看清楚那女子是看见那凶恶大汉发出的惨叫声时,纷纷忍着脸上的笑意,弊的脸色发红,也不知是谁先笑出声来,众人忍不住纷纷笑了起来。 在这欢声笑语中,众人心里的紧张情绪,倒是缓解了不少。 待众人停止了笑意,叶青开口告知了那女子刚刚所发生的事,那女子这才清楚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 她不由心中一阵庆幸,站起身来,微微欠身,对杨逸开口感谢着。 “小女子李梦媛,谢过道长救命之恩。” 杨逸微微颔首。 “李姑娘是何方人士啊?怎么会被那小鬼上身呢?” 那李梦媛听到他的询问,白皙俏脸做沉思状,想了一会儿,眨着似水般的眼眸对他道。 “小女子本是京城人士,是来这江南之地游玩的,路经此地,在山林之中歇息时,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就在这破庙之中了” 杨逸微微点头,不在言语。 那女子见他沉默,不由的睁着美目,好奇的看着他。 一众行脚商人见杨逸沉默,识趣的走开,显然也没心思睡觉了,一群人往火堆里加着柴碳,围着一圈,坐在火堆一旁聊了起来。 杨逸感受着那女子看着自己的目光,不由得咳嗽了二声,暗示着那女子不要盯着自己看。 “咳咳” 谁知那女子完全无视他的暗示,好奇的对他说道。 “道长,你真的是仙人嘛?” 杨逸听着她脆生生的话语,坐在火堆一旁,无视了她的疑问。 那李梦媛看她不搭理自己,依然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道长,你背后的那把剑,是不是仙剑啊?能不能给我摸摸啊” 她说话间,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摸杨逸背后的漓水剑。 杨逸实在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一指点在她脑门上,那女子顿时昏睡了起来。 在那女子昏睡之后,他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不少。 一旁的刘奎见那女子昏睡,抱拳对他说道。 “某家在这里谢过道长了。” 杨逸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感谢自己刚刚替他解释了一番。 他想了想,道:“刘壮士言重了,贫道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那大汉点头,不在言语,闭着眼,假寐了起来。 而杨逸却是目光飘到一旁,眼神深邃的看着闭着眼,做假寐状的高远,心中思绪了起来。 ps:感谢旌旗十二万大佬的500打赏,感谢大佬! 第四十九章 去无踪(求推荐票啊) 在杨逸闭眼假寐之时,心思却飘到脑海中散发着金光的书籍中。 斩杀那阴魂所得的那抹气息,被他从书籍中提出,气息飞出书籍中,顿时化着了真气,顺着经脉,涌入了丹田之内。 他感受着这抹气息增长的真气,聊胜于无吧,毕竟那阴魂不过是相当于气感之境的小鬼,能有多大的收获。 一夜过去。 破庙外的鸟儿正在山林之中,叽叽喳喳的叫着,昨夜的大雨也停了下来。 昨夜的一场大雨,让山林之中起了浓浓的白雾,几米之间,便看不清远处的身影。 庙里的众人纷纷的醒了过来。 刘奎拿起斗笠,戴在头上,身披蓑衣,抱拳拱手对杨逸说道。 “道长,某家先行一步,咱们有缘江湖再见。” 杨逸颔首,拱手道:“有缘再见!” 刘奎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破烂不堪的庙门,消失在了浓浓白雾之中。 李梦媛此时也醒了过来,朦胧的眼眸幽幽的看着杨逸。 她显然已经知道,昨晚自己突然的昏睡,是这道士做的手脚。 “咳咳” 杨逸瞧见她幽幽的眼神,捏拳在嘴边咳嗽了二声,便不在理她,转身对高远道。 “高道友,咱们也该出发了。” 高远微微点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 一众行脚商人也整理好了行囊,等着叶青的指示。 叶青对着杨逸二人抱拳道:“二位高人,在下等人就先行一步了,告辞!” 二人微微颔首,一众行脚商人挑起箩筐,拿上行囊,叶青走在前面,众人跟在身后,慢慢的消失在那浓浓白雾之中。 庙里就剩三人,杨逸与高远并肩前行,走出了破庙。 庙里的李梦媛看着众人消失的身影,回过神来,看了看破庙四周的蜘蛛网,心中一慌,开口喊到。 “等等我,等等我!” 她急忙追上了杨逸二人离去的身影,与二人一同而行。 杨逸颇为头疼的看着身后巧笑嫣然的李梦媛,开口道:“李姑娘,你跟着我二人干嘛?” 李梦媛似水般的眼眸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看着杨逸,道:“道长,这荒山野岭的,我独自一人怎么走的出去啊。 万一要是遇见才狼虎豹,我一个弱女子,可怎么办啊,道长你忍心让我,独自一人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嘛?。” 杨逸头疼的看着她。 “那你刚刚怎么不跟前面之人一起走,非要跟贫道二人一起?” 李梦媛想了想,道:“那凶恶大汉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一个弱女子,万一他半路上见色起意可怎么般?” “那叶青等人呢?” “那伙商人一看就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要是遇见危险,第一个被丢下的人就是我。” 杨逸颇为无奈的,看着眼前这能言善辩的女子,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她。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远处的浓雾中传来一群人的呼喊。 “李小姐,你在哪啊?” “李小姐” 声音由远而近,缓缓的向三人传了过来。 杨逸听着浓雾中的呼喊,对那李梦媛道:“是不是你家中之人找来了?” 李梦媛听到远处的呼喊声,心中一急,对二人催促道:“不是,不是,谁知道是在叫谁呢,咱们快走吧。” 二人见她急促的的神情,那里相信她的话,杨逸开口对雾中的众人喊道:“在这里,这里” 杨逸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三人走来,待众人走近,他才看清众人的装束。 来人竟是一群衙役与兵卒,杨逸看了看一旁的李梦媛,想着这女子身份倒是不简单。 一众衙役,兵卒中,一衣着锦衣绸缎,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开口对李梦媛道。 “郡主,你昨晚上哪去了?王爷王妃在城中可急坏了。” 杨逸瞧了瞧那中年男子,脸色升起古怪之色。 原来这中年男子正是在那竹林中遇见的那位苏锦州。 苏锦州看着眼前的李梦媛,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在李梦媛失踪之时,宁王可是大发雷霆,责令众人,找不到郡主,便提头来见他。 众人满山遍野的寻找,还好遇见一伙行脚商人,那伙行脚商人正是叶青等人,在他们的指点下,此时终于找到了她。 “苏伯伯,我没事,昨晚还好有这位道长救了我。” 苏锦州顺着李梦媛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顿时心中一惊,脸上欣喜的说着。 “道长,你怎么会在这呢?” 杨逸对他微微颔首,嘴角含笑的看着他。 李梦媛看了看二人,道:“苏伯伯,你认识道长嘛。” 苏锦州感慨的对她道:“见过道长一面,让老夫终身难忘啊。” 杨逸微微一笑,对李梦媛道:“既然你家中之人已找来,你便跟他们一起离去吧。” 高远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看着众人,见杨逸示意他带路,二人转身就要离去。 苏锦州赶忙开口喊到:“道长留步,留步,此番道长救了宁王之女,李郡主性命,我等还没谢过道长呢, 况且宁王听到道长在那竹林中的身姿,很是仰慕道长,想请道长前去见上一面,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李梦媛也赶紧开口说道:“是啊,道长,你救了我一命,我父王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你就跟我一起去见见我父王可好。” 杨逸听着二人的话,懒得在跟他们废话,向一旁的高远打了个眼色,高远微微颔首,明白他的意思。 众人只听一声。 “风来!” 顿时间狂风大起,周围枝叶沙沙作响,满地的残枝枯叶漫天飞舞。 众人只听耳边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啸之音,一时间身形一阵摇晃,睁不开眼。 待风静止,一旁的枝叶不在摇晃,满天纷飞的残枝枯叶落了下来。 苏锦州与李梦媛这才睁开眼眸,看向杨逸二人所在之地,此时眼前之地,那里还有杨逸与高远的身影。 苏锦州不由开口说道。 “真乃高人是也!!” 杨逸此时与高远正往大青山而去,一路翻山越岭,快速而行。 路上高远看了看杨逸飘逸的身形,想着刚才那突然刮起的大风,开口道:“道友真是好手段!好法术,不知那法术是?” 杨逸对他微微一笑,语气深长道:“微末小术,不值一提,倒是道友的符箓之术,让贫道真是大开眼界啊!!” 高远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心中思绪了起来。 第五十章 壁画 二人一路急行,来到这大青山脚下。 杨逸抬头看着眼前的山峰。 这大青山山势雄峻,峰峦秀美,山体表面覆盖着树木茂盛的枝叶。 树木的枝叶中,有的泛黄,有的绿青,五颜六色之景出现在他眼前。 树木之间还能看见古藤缠绕上树梢,一副遮天蔽日,幽暗之景。 枝叶繁茂,藤蔓缠绕树梢,覆盖在这大青山之上,倒是让这大青山成了人迹罕见之地。 杨逸将目光从大青山上收回,看了一眼前方齐腰高的枯黄杂草,目光飘向一旁的高远。 “道友,不知那城隍庙,在这山脚何处?” 那城隍庙就是高远所说封印那妖魔之地,杨逸心中却起了疑惑。 城隍庙一般都是修到城镇之中,那有修在荒山野岭之地的。 而高远所说的城隍庙,却是修到这荒山野岭之地,显然不符合常理。 他心中若有所思,却听高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封印之地,就在前方!” 杨逸顺着高远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只见前方杂草丛生,已然无路。 他皱着眉头看着高远,却见高远拿出一张符箓,贴在了腿上,一跃而起,踏在杂草之上,身体好似没有重量一般,往前方而去。 “道友记得跟上小老儿!” 响亮的声音飘到耳内,他微微一愣,没想到这高远竟是个符箓派修士。 杨逸运起丹田内真气,身体飞起,眨眼间追上了踏着草尖而行的高远。 高远看着飞在空中,衣袍飘飘,神情淡然的杨逸,心中一阵羡慕,想着自己何时才能有这般修为。 二人来到城隍庙前。 眼前的城隍庙到处都是枯枝烂叶,杂草丛生,一片荒凉之景。 二人踏着腐烂的枝叶,走进了庙里。 杨逸抬头看了看,已然千疮百孔的破烂庙顶,又看向庙里四周。 破庙的正中央,残留一座破败泥像,那泥像的头部,不知是被人打烂,还是被这山中野兽破坏,已然不见踪迹。 泥像上方残留着一点红布,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那残留些许的红布已然破烂泛白。 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斑驳墙壁,只见破败的墙壁上画着一幅斑驳脱落的壁画。 破旧的壁画中,画着一个道人,与一老者,二者的神态画的栩栩如生,好似要从这壁画中走出来一般。 杨逸眼盯盯的,看着那壁画中的老者与道人画像,不由得有些入神。 一旁的高远伸手指着壁画,开口说道:“这便是那妖魔所在的封印壁画。” “高道友,那我们该如何斩杀那妖魔呢?难不成在这等着那妖魔破开封印出来之时,在动手?” 杨逸眉头微皱,看着眼前的壁画,开口询问着高远。 “等那妖魔破开封印之时在动手,就晚了。” 高远对他说了一句,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如今之计,只能趁这封印对那妖魔还有压制力,我们进去这壁画之中,在画中斩杀它。” 杨逸听着高远的话,有些疑惑。 “进去这壁画之中?” “对!” “道友莫非在跟贫道说笑,这壁画怎么进去?” 他看着眼前斑驳脱落的残破壁画,心中泛起疑惑。 只见高远走近壁画前,伸手摸向壁画,突然壁画里传来一阵吸力,那高远消失在那杨逸眼前。 他这才明白那高远所说的进入这壁画中,是什么意思。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在看向壁画时,只见壁画上的突然多了一个老者画像。 他仔细看了看多出来的画像面貌,发现那画像面貌,正是那刚刚消失在壁画前的高远,不由心中一阵惊愕。 他又看了看壁画上的另外二幅画像,心中思绪万千。 “这高远进去后,壁画立马多了他的画像,也就是说另外二幅画像,也是活人!” 杨逸皱着眉头,看着壁画中的道人,想着那高远在茶楼中所说的话。 “这高远不是说他门中师长舍命封印的妖魔嘛,怎么壁画中还有他师长画像?” 就在他盯着壁画上的道人看时,只见那道人脸上狰狞表情消失了,变成了一脸平淡的模样。 杨逸看着壁画上道人的变化,心中一惊,暗道:“果然是活人!既然这道人是活人,那高远所说” 他眼神深邃的想着此事,那高远却在壁画之中,迟迟不见杨逸进来,不由的有些心急,皱着眉头暗道。 “难道那道人发现了什么?” 他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杨逸身影,他不由的开口喊到:“道友,为何还不进来?” 杨逸此事正在脑中思索,突然听到那高远的声音,眼睛一眯,对那壁画喊道:“就来,就来” 高远在壁画中听到他的回答,心中略微放心下来,在画中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杨逸身影。 他不由的起了疑心,再度喊到。 “道友,你怎么还不进来?” 壁画外面鸦雀无声,他再度喊了几声,还是没人答应。 “难不成那道士真的发现了什么?” 他沉思一会儿,走出壁画中,在他刚走出壁画时,突然一道凌厉的气机向他袭来,庙中回荡起剑鸣声 “嗡” 他顿时大惊,仓促之间,他运起符箓,在身前形成了一层护盾。 “轰” 漓水剑斩在他身前的护盾上,周围一圈圈气浪朝四周爆开,一时间庙里枯叶灰尘四起,轰隆声不断炸响。 只见那高远身前形成的护盾,被漓水剑斩的支离破碎,在漓水剑斩在护盾上形成的气浪,撞击在那高远身上。 他仿佛被一只横冲直撞的蛮象,正面撞击上,被震的身体飞出,撞击在那庙里的墙壁之上。 “砰” 高远一口鲜血喷出,重重的摔在那地上,震的身体四周的灰尘四起,漫天纷飞。 “咳咳” 高远吐着血,一只手撑着身子,看着杨逸。 “道友这是为何?” 漓水剑飞回杨逸身旁,在他身边漂浮着,随时准备飞出将他斩于剑下。 杨逸皱着眉头,看着他狼狈的身体,厉声开口道:“为何?哼!你将贫道诓骗来此,到底有何打算?” 高远微微一愣,急忙开口辩解的说道:“道友却是误会小老儿了,小老儿那里敢诓骗你?” 他开口说话,稳住杨逸,暗暗的从袖中摸出符箓,朝杨逸打了过去。 高远口含鲜血,厉声开口喊到:“去死吧!!” 一道灼热的火浪朝杨逸所在之地袭来,声势浩大,热浪滚滚。 漓水剑飞出,一剑斩开了袭来的熊熊烈火,火焰顿时分成二半,便二旁散去。 漓水剑斩开烈火,没有半点犹豫,便向高远杀去。 高远见他斩开火浪,心中一慌,又见飞剑袭来,开口大喊道。 “血灵道长,救我!!” 这高远骗杨逸前来此处,是受那画中道人指使,给他寻找修行中人前来,恢复实力的。 而那画中道人也曾答应他,只要他寻到修行人前来,帮自己恢复实力,便帮他突破境界,以此做为交换。 不成想此时却是连自家性命都要不保了,那里还管突破境界之事,不由的赶忙开口呼救。 第五十一章 血灵道人(求票求票) 高远一声大喊后,这庙中却是没人回应他,又见飞剑极速而来,不由拿起符箓贴于腿上。 只可惜飞剑速度太快了,眨眼间便洞穿了他的身体,血液从他身体流出,鲜血满地,他临死前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 “砰!” 话还没说完,高远的身体便重重的倒在地上,惊起一片尘埃。 杨逸见把他斩于剑下,招回漓水剑,悬浮在身旁,暗自警惕了起来。 “那高远临死前所喊的血灵道长到底是谁?是真有其人,还是他想让我分散心思,便于他逃走,随口杜撰出来的?” 他目光扫视着四周,心中想着那高远临死前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嘻嘻” “哈哈” 突然之间,一阵怪异的孩童嬉闹声在破庙内响起。 杨逸听到这怪异的嬉闹声,眼睛微眯,用着通幽术睁着法眼,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在他法眼观察下,一个童子模样的小鬼从壁画之中飞出。 杨逸只见这小鬼穿着红肚兜,粉雕玉琢的脸蛋看着他,嘴中还发出嘻嘻哈哈的怪笑声。 只见那童子飞出壁画后,便爬在地上,冷眼的看着他。 随着这童子的出现,破庙里阴气环绕,他只觉浑身一冷,不由得用着真气驱散了身体四周的阴气。 而眼前的童子见他驱散阴气,突然嘴巴裂开,露出了二排锯子般尖锐的牙齿,爬在地上一跃,张着尖牙朝他咬了过来。 只听一声剑身清吟。 漓水剑飞出,斩在了半空中的童子头上,顿时把那童子劈飞,在地上翻了几个滚。 那童子待身形稳住,好似没受伤一样,爬在地上,面容扭曲,眼神怨毒的看着他。 杨逸微微一愣,心中却惊愕了起来。 虽说自己只是随意出了一剑,但这漓水剑可是下品法器,便是随意的一剑,也不是一般人能挡得了的。 而这童子模样的小鬼,正面挨了自己一剑,竟然毫发无伤,倒是让他意外不已。 壁画中,又有三个童子飞出,爬在地上,哇哇的大叫不止。 杨逸皱着眉头看着新增的童子,不由得加大真气的输出,催动着漓水剑飞起斩敌。 几个模样各异的童子纷纷跃起,左飘右荡的朝杨逸飞了过来,个个都张着尖锐的牙齿,眼神怨毒的看着他,嘴中发出怪叫声,似要啃光他的血肉一般。 “哇哇!” 杨逸御使着漓水剑,全力出手,在空中呈扇形横斩,顿时一道半月形的剑气在空中出现,向几个模样各异的童子斩去。 “轰” 顿时间,一道墙壁被他斩塌,半空中的三个小鬼身形噗的一声,化着黑烟消散在那空中,只剩刚刚被他斩在地上的童子活了下来。 一个声音在庙内响起:“童儿,快快回来。” 那壁画中走出一个手拿一面黑色三角小旗,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 那道士长的颧骨凸起,鼻头带勾,眼神恶毒的看着杨逸,好似要将他千刀万剐了一般,满脸的阴毒之色。 爬在地上的童子,化着一团黑影,投入了那阴毒道人手中的黑色小旗中。 杨逸看着眼前的阴毒道士,心想这应该就是那高远临死前大喊的血灵道人了吧。 他看着那血灵道人,厉声开口道:“你与那高远将贫道骗来此处,到底有何目的?” “哼!” 那血灵道人冷哼了一声,也不回答他的话,阴冷的目光飘到那壁画之处。 一个虚弱的老者从壁画之中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那阴毒道士,又将目光飘到一旁的杨逸身上,心中若有所思。 那血灵道人看着老者出现,眼神里充满着忌惮,恶狠狠的盯着二人。 杨逸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这老者身份,也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警惕着二人。 三人在这破庙之中,成对峙之势,谁也不敢先动手。 破庙之中,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三人谁也不想与人先动手,被另外一人捡了便宜。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那老者对着杨逸开口道。 “道长,小老儿本是此处山神,这邪道士当年来到此地,见我道行不如他, 便想逼迫我将这山神之位让出,小老儿不愿,便与他在此地,斗了几十年,此时他正是虚弱之时,不知法师可愿与我共同除了这左道之士?” 那血灵道人听到那老者邀杨逸一同联手,脸上露出急切之色。 杨逸听到此话,却是看着他,道:“哦,山神?贫道怎么看你是一只妖怪呢?” 杨逸在他出来之时,便用法眼看出了这老者的本体,是一只穿山甲成精,至于这老者所说的山神,他却半点没看出来。 那老者脸色一急,开口道:“小老儿虽说是穿山甲成精,但也的确是这山中的山神啊,道长明鉴!” 杨逸见他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心中思绪,道:“你既是山神,为何你与此地无半点气机勾连?” 神祇气机,都会与他管辖之地,有着勾连,当初的那个土地神,一身气机就与那方土地勾连。 而眼前这老者说自己是山神,一身气机却与此山脉无半点勾连,他那里会相信他所说。 血灵道人见他不相信那老者所说,心中一喜,道:“道友,这妖怪能言善辩,你可别被它骗了,不如你与我联手,杀了这妖怪, 事后咱们分道扬镳,我也不追究你斩杀我童儿之事,咱们两不相欠,如何?” 杨逸朝那血灵道人翻了个白眼,根本不理会他。 一旁的老者却急了,对他道:“道长,你可千万别相信这邪道士所说,就他手中拿着的那面黑旗,便邪恶无比,名为血子灵法, 这血子灵法,残忍无比,修炼之时需杀害孕妇,取那带血的子灵与妇人早产的胞胎修炼,往往一个血子灵,便要九个胞胎才能修炼, 此法极其残忍,道长,这邪道士歹毒无比,万万不可信他所言!” 杨逸听到那血灵道人,所用的法术竟然是这般修炼的,心中一惊。 自己刚刚杀的三个血子灵,岂不是要杀二十多个孕妇与那未出生的孩子,才能修炼完成。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满脸怒容的看着那阴毒道士,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残忍,毫无人性。 那老者看他满脸怒容,心中暗喜,继续说道:“小老儿虽说未于此地山脉勾连气机,但却真是此地山神。” “道长请看!!” 老者身上飞出一团光芒,照亮了这幽暗的破庙。 第五十二章 山神法印 杨逸眯着眼,看着那老者身上飞出的光团,看了起来。 只觉有些许香火之气,环绕在那金光大放的光团之上,光团上的气机又与此地地脉勾连。 只听那老者开口道:“道长,这便是象征着山神权柄的法印,只是” 说道这里,那老者虚弱的脸色姗姗的笑了笑,将法印收回体内之后,犹豫了一会,便继续说道。 “只是小老儿还没完全继承山神之位,所以所以才没与此地山脉气机勾连, 但小老儿的山神法印,却是上一任山神老爷亲自传给我的。” 那血灵道人听到这一番话,嗤笑一声,道:“这穿山甲不过是在这山中之时,好运得到了这山神法印,根本不是上一任山神所传!” “你” 听到那血灵道人毫不犹豫的戳穿他的谎话。 老者满脸怒容的看着他,显然那血灵道人说的也是实情,让他不知从何反驳。 血灵道人阴冷的目光,看向那穿山甲成精的老者,阴冷的声音继续响起。 “怎么?贫道说的不是实情?” 那老者虽然满面怨恨的看着他,血灵道人却完全无视了他。 他将目光看向杨逸,道:“小子,这妖怪满嘴谎话,根本不值得信任,你不如与贫道联手,待杀了这妖怪,那山神之位咱们在做定夺如何?” 那穿山甲此时却是神情焦急了起来,道:“道长,你可千万不要听信这邪道士所说,待他解决了我,腾出手来,下一个必定是你!” 杨逸却是皱着眉头,看着这二人,心中一阵思绪。 “那妖怪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要是与这血灵道人联手,解决了这妖怪,他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我,要是与这妖怪联手” 就在他思绪之时,那血灵道人却是悄悄的从袖中飞出了一根细小的红绳。 这红绳是那血灵道人专门炼制出来,困敌所用,祭炼之法甚是歹毒,乃是用孕妇与婴儿相连的脐带炼制所成。 一旦被它缠上,一身法力,半点也使不出来,只能任人宰割。 那红绳飞出那道人的袖袍后,便迎风而长,变成了一条三尺长的红绳,朝杨逸飞了过来。 而那道人又扬起了手中的黑色小旗,霎时间孩童的嬉笑哭喊声又在破庙内响起。 “嘻嘻!” “哈哈!” 黑色小旗中飞出六个血灵,在那血灵道人的指挥下,分成二伙,分别朝杨逸与那穿山甲杀去。 杨逸御使着漓水剑飞出,与那红绳在空中斗了起来。 那红绳看着明明是布料所制,却是异常的坚韧,漓水剑斩在那红绳之上,火花四溅,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三个血灵张着锯齿般的尖牙,朝杨逸扑来。 他脚下用着跃岩术,身形腾移之间,躲开扑来的血灵,手掌中运着真气,一掌打在那血灵头上。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血灵并未被他打爆,反而是化着一团黑影,没有形状似的,从他手掌之下遛开。 那血灵化作的黑影,在度凝结成形,裂着嘴,朝他手臂咬来。 杨逸一挥衣袖,便起一阵大风,刮得想咬他手臂的血灵,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撞在破旧的墙壁上,才止住身子。 三个血灵眼神怨毒的看着他,嘴中发出怪异的吼叫。 而那穿山甲成精的老者,见血灵朝他杀来,不慌不忙的在体外升起一阵金光,保护起了自己。 血灵锯齿般的尖牙,咬在那金光之上,金光上起了一圈气浪,震飞了几个血灵。 而那血灵道人见血灵,攻不破他的护体金光,便欺身上前,飞起一掌,打在那护体金光之上,顿时气浪翻滚,二人各退几步。 而此时那空中的红绳,已被漓水剑斩得暗淡不已,毫无初时的光泽,那红绳在挨几剑,便要被漓水剑斩落下来了。 见此情形,杨逸却是一边躲着血灵的扑咬,一边减少真气的输出,让漓水剑与红绳慢慢缠斗。 那血灵道人此时却是不断地轰击着,那穿山甲的护体神光,轰鸣声不断在他攻击之下响起。 那老者却是全靠着,这护体金光与那血灵道人交手。 他道行本就不如血灵道人,要不是靠着,这山神法印自带的护体金光。 这么多年与那血灵道人的交手,早被他打死夺走这山神法印了,那里还能活到今天。 血灵道人见久久攻不破这妖怪的护体金光,不由的有些急了。 他心中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从怀中拿出一根环绕着黑气的黑色小针,一掌打向那护体金光之上。 这黑色小针,名为阴煞针,乃是一件有着十层地煞禁止的下品法器,专破人护体法门。 可惜的是这阴煞针,乃是消耗型法器,打出之后,针内的阴煞之气便会全部爆发,破开护体法门之后,便会威能全失,变为废器。 这也是血灵道人,犹豫要不要使用这法器的原因。 此时这种情况,由不得他不使用,只能忍痛祭出这阴煞针,破开那穿山甲的护体金光。 “轰” 只听轰的一声,那穿山甲的护体金光便支离破碎,他不由的开口大喊:“道长饶命,饶命,我愿献出山神法印,只求道长饶我一命!” 此时他那还管这山神之位,只求能保住命就好。 可惜那血灵道人理都不理他,一掌打在他头上,顿时穿山甲的头像西瓜一样炸开,血液飞溅四处。 地上只剩一具披着鳞甲的无头尸体,尸体上空,漂浮着一枚,散发出莹莹金光的法印,正是害那穿山甲丧命的山神法印。 血灵道人见这梦寐以求的山神法印,脸上大喜,伸手就要抓去,却只觉一道凌厉的气机,向自己斩来,连忙缩手而回,飞退了几步。 却是杨逸见那血灵道人杀了那穿山甲,便一道借风术吹开一众血灵童子,御使漓水剑斩落红绳,飞快向那血灵道人手臂斩去。 血灵道人此时阴冷的眼神看着杨逸,满脸的狰狞之色,又暗自警惕着,飘在穿山甲尸体前的飞剑。 杨逸身形一闪,来到尸体旁,伸手捏住散发着金光的山神法印,眼睛一眯,语气深邃的说道。 “这就是你与那穿山甲争斗多年,梦寐以求的山神法印?” 第五十三章 尘埃落定(求推荐票啊) 血灵道人见法印落入他之手,眼神阴冷的看着他。 而此时六只血灵童子,飞回他身边,爬在他身前的地上,面容扭曲,张牙舞爪的看着杨逸。 “小子,你拿这山神法印,是想走这香火之路嘛?” 杨逸将目光从山神法印上移开,看向血灵道人,微微摇头,道。 “这神灵之位虽好,但贫道却志不在此。” 这香火神道,虽然只要香火供奉不断,便能长生不死,但可惜限制太多,不得逍遥。 而杨逸所追求的是仙道的逍遥自在,无拘无束,那里愿意修这香火之道。 血灵道人听到他说这话,道:“既然你不愿修这香火之道,为何还要夺这山神法印?” “好奇,夺来看看!” 杨逸轻描淡写的说着。 “你” 血灵道人听到他淡淡的回答,顿时火冒三丈,想了想,压下火气,继续说道。 “如今你看也看过了,想必也满足了好奇,你也不愿修这香火之道,这山神法印对你来说,用处不大, 不如你把这山神法印让与我,贫道却是愿意修这香火之道的。” 杨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沉默不语。 这山神法印对自己虽然作用不大,但也是世间罕见的宝物,这道人张口就想自己让与他,那有这般好事。 况且这左道术士甚是歹毒,就算自己扔了,也绝不会让与他。 血灵道人见他不言不语,阴沉着脸,道:“你要是将这山神法印,让与贫道,贫道绝不会让你吃亏。” “哦,你想用什么宝物来交换?” 杨逸诧异的看着他,一时有些好奇他想拿什么东西交换这山神法印。 心中想着:“这左道术士,难不成还有什么厉害的宝物没有使出? 只见那血灵道人,从袖袍中掏出一粒水蓝色的宝珠,摊在手中,道:“贫道这件宝物,名为避水珠,可以在滔天大浪中,辟开一条旱路, 入江河湖海如履平地,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贫道拿它与你交换如何?” 杨逸还以为是什么宝物呢,原来是避水珠,这宝物对拥有地煞七十二术的他来说,作用不大。 七十二地煞术中,有一门“入水”术,修成之后,便与这避水珠功效相同。 所以他那里看的上这避水珠。 血灵道人见他仍不言语,厉声道:“贫道好意拿宝物与你交换,你不言不语,是何意?” “哦,不换。” 杨逸淡淡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 血灵道人手指着杨逸,脸上青筋暴起,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手一挥。 “童儿们,给我杀了他!” 顿时爬在地上,做张牙舞爪状的一众血灵童子,纷纷怪叫着朝杨逸杀去。 一时间破庙内阴风阵阵,嚎叫声不止。 杨逸御使漓水剑飞回手中,脚下运起跃岩术,身法腾移,一一躲开扑过来的血灵。 “风来!” 随着一声风来在庙中响起,一道狂风袭来,地上的石子枯叶被吹的满天纷飞,一众血灵童子被吹的站立不稳,身子一阵晃动。 杨逸见此机会,挪动步伐,手拿漓水剑,趁众血灵童子身形晃动时,连斩二个血灵童子。 血灵童子被漓水剑斩中,顿时化着一阵黑烟,风一吹,消散在了这破庙之中。 那血灵道人见他连杀二个血灵,心中一痛,挥动手中黑色小旗,剩余的四个童子继续向他杀来。 而那血灵道人也步伐腾移,加入了围攻。 顿时庙内瘆人的怪叫声四起,打斗声不断。 杨逸身形躲开血灵道人阴毒的一掌,一脸斩杀最后一名血灵童子,持剑看着那脸色阴沉的道人。 “呼” 血灵道人此时喘气声略微有些急促,眼神依然怨毒的看着他。 他见自己所祭炼的血灵童子,已被那道人杀的精光,心中却已然生出退意。 而杨逸此时却是衣袍咧咧,手中持家,冰冷的双眸充满杀意的看着他。 血灵道人看着他充满杀意的双眼,知道此时已然不容许他退缩,咬咬牙,继续向杨逸杀去。 漓水剑飞出,攻向杀来的血灵道人,一人一剑相撞。 “砰!!” 一声巨响,只见那道人身形被斩得飞出,撞烂这破庙的破旧的墙壁,飞出了庙。 一时间飞尘四起,破庙的一角,终于不堪重负,坍塌了下来。 而那血灵道人趁此机会,身形极速往山中逃去。 却只见听后方一声清脆的剑啸声响起。 “嗡” 山林中寒风吹来,摇动枝叶,有血撒于林中。 杨逸坐在破庙里还未坍塌的地方,手中拿着山神法印,仔细的观看了起来。 只见这法印散发着金光,上面是一座山的样子,底部刻着二个字,他不认识这二个字,心中猜想应该是山神二字吧。 他心中想到那穿山甲,与那血灵道人,都是为它把命都丢了,不由感慨道。 “啧啧,就为你这么个小东西,差点要了贫道的命。” 他摇摇头,将这法印收起,心思飘向了脑中的书籍,满脸的收获笑容。 斩杀那血灵童子所得了九抹气息,正在书籍中安静的飘着。 “只可惜那穿山甲不是我杀的,没有得到这奇异气息,而那血灵道人死前,却产生不了这气息。” 杨逸在心中思绪万千,他已然明白气息该如何获得了。 书籍中的气息飞出,随着经脉,涌入了丹田里,增长着他体内的真气。 “还不错,九个血灵童子产生的气息,增加了自己差不多十五年的真气修为。” 杨逸感受着修为的提升,脸色喜悦,心情大好。 只可惜五气中,肾气的修行,在这爆涨的真气之下,竟然没有半点进步,不由的有有些心烦。 “看来这五气的修行,得靠自己一点点的修行了。” 他心中想到,这书籍所获的气息,只能提升自己法力,其它的得靠自己慢慢修行了。 一夜过去。 杨逸在这破庙中夜宿了一夜,站起身来,看了看庙外。 只见山林之中竟然白茫茫一片,大雪一夜之间覆盖了整个山林。 这森林的树木枝叶上,到处都是银装素裹,格外的美丽。 杨逸迈步走出破庙,踩在地上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声音,格外的悦耳。 他身形飘起,飞上了空中,看了看银装素裹的大青山,脚下一踏,消失在这大青山上空。 PS:感谢各位投的推荐票,祝大家新年新气象,元旦快乐!!!! 第五十四章 老渔翁 大雪纷飞,千山鸟绝。 杨逸此时走在路上。 如今他却是不想现在就回无量观,想在这世间游历一番,看看这世间的繁华,品味人生百态,磨砺自己的道心。 走着走着,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一片片雪花在空中飘荡。 杨逸不急不缓的走着,眼前却出现了一条大江。 他缓步而行,行止江岸之上时,双眸看向了江岸二旁的雪景。 只见江岸二旁的树木枝叶上,覆盖着洁白无瑕的厚雪。 天空的鹅毛大雪不断的落下,缓缓的落到岸边的树枝上。 树枝上本就积满了厚厚的白雪,此时依然不断地落下,不少树枝终于不堪重负,被压断了不少,积雪在林中落下,沙沙的声音不断响起。 他将目光转向江面之上,只见江面之上,有一叶孤舟,静静地飘在水面之上。 孤舟之上,正坐着一披戴着蓑笠的老翁,手中拿着鱼竿,独自在这大雪纷飞的江面之上,静静地垂钓着鱼儿。 杨逸此时痴痴的看着,那大雪纷飞的江面上,独自坐在孤舟垂钓的老渔翁,不由的有些入神。 “船家,船家!” 杨逸站在江岸这上,开口呼喊着孤舟之上的老翁,声音飘向江中。 孤舟上的老翁听到岸边有人呼喊自己,转头看了过去。 见老翁听到自己的呼喊,杨逸向他招了招手,示意老翁划过来。 只见那老翁拿起船桨,轻轻的在水面上划着。 江面上顿时起了一阵阵波纹,在水面之上荡开,小舟也缓缓的向杨逸驶来。 待小舟使近,舟上的老渔翁才看清岸上呼喊自己的人。 他见杨逸背上斜挎着宝剑,衣着单薄道袍,道:“道长,你叫老朽过来,是要过江嘛?” 杨逸看着这老翁花白的头发,两鬓斑白,脸色暗淡无光,脸上布满皱纹,那皱纹使他的脸象树皮一样粗糙。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 他嘴角含笑道:“贫道见这江中美景,想雇船家这一叶小舟,载贫道与这江中游玩一番。” 老渔翁满脸皱纹的笑了笑,道:“那道长上来吧。” 杨逸跳上小舟,老翁缓缓的划动船桨,往江中而去。 在这江面之上,空中大雪依然漫天纷飞,鹅毛大雪落于小舟之上时,竟缓缓的飞向江中,好似躲开这小舟一样。 老渔翁认真的划着船桨,对这一幕不闻不问,好似没看见一样。 杨逸坐在这小舟之上,随着小舟的摇摇晃晃,看起了两岸的雪景。 待将目光收回,开口与老渔翁闲聊了起来。 “船家,不知这江,叫何名啊?” 老渔翁一边划着船桨,一边开口回答着他。 “这江名为抿江。” “不知船家在这抿江生活了多少年头了?” 老翁皱巴巴的脸笑了笑了,露出一口黄牙,道:“有些年头了,老朽也记不清了。” 老翁看了看江面,继续说道:“只记得出生就在这抿江生活,靠打渔为生。” 杨逸听着这老翁的话,嘴角含笑,继续道:“船家这般辛劳,下这么大的雪,还来江中独自打渔,不知家中几人啊?” 听到这话,老渔翁好似想起了什么,满是皱纹的脸庞起了喜悦之色。 “老朽家中还有一孙女要养,不得不辛劳一些,冒着大雪来这江中打渔。” 二人继续在这大雪纷飞的江中闲聊着,突然岸边传来一个童音的呼喊。 “爷爷,爷爷!” 只见江岸上一个小孩,裹得严严实实的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件衣袍,小手不断地在岸上摇着。 老渔翁慢慢的将小舟划了过去,待小舟靠近,杨逸才看清岸上的那小孩。 那小女孩白嫩的小脸,被冻的彤红,嘴中哈着白气,站在岸上不断地搓着小手。 她见老渔翁靠近,白嫩的小脸露出了笑容,举起手中的厚厚衣袍,递给了老翁。 “爷爷,我看又下大雪了,怕你冷着,给你送衣服来了。” 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着,小眼眼盯盯的看着老渔翁,好似希望老渔翁夸她几句一样。 老翁浑浊的双眼有些湿润,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好孩子,这天太冷了,小心冻坏身子,快回去吧,今晚今晚爷爷就不回来,快去吧。” 小女孩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了,嘟着小嘴,气呼呼的走了。 小舟上的杨逸,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待那小女孩走后,老渔翁转身看向他。 “道长,动手吧,老朽自知,道行不如你,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了,只希望道长能放过老朽孙女,她只是个凡人,并不知道老朽身份。” 杨逸却是嘴角含笑的摇摇头,对他道:“不知船家的那孙女是从何而来?” 老渔翁微微一愣,见他不动手,反而问起了自家孙女,不知他是何意? 他沉思了一会儿,道:“前几年,老朽在这江中游玩时,听见江岸上有啼哭声,便上岸走近查看起来。 便见一妇人倒在地上,周围也没有人,那妇人怀中正抱着一婴儿,正在啼啼大哭,老朽上前查看那妇人情况, 那妇人却已然没那气息,见那婴儿啼哭,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便收养了下来” 老渔翁娓娓道来,那小女孩的生世,说完便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杨逸微微一笑,转身看着江面,大雪依然飘个不停,洁白的雪花满天纷飞,只听他道:“雪也赏了,景也看了,贫道也该告辞了。” 话音刚落,他人影已消失在小舟之上,来到了抿江对面的岸上,衣袍发鬓在寒风的吹拂下,随风飘扬,脚下踏着皎洁的积雪,缓缓而行。 老渔翁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微微一愣,回过神来,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拱手弯腰,行了一礼。 “多谢道长!” 杨逸脚下踏着积雪而行,心中却若有所思。 他在岸边之时,便看出那老翁乃是一条大青鱼成精。 见它气息清明,显然也不是什么恶妖,便想与它在这大雪纷飞的江上,聊上几句。 那知,它竟以为自己是来斩妖除魔的,不由得有些郁闷,心中想到。 “难道道士就一定要见妖就杀嘛?” 他不由的摇摇头,不知这世道别的道士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见妖就杀。 反正自己不会这样,这不是他所追求的仙道。 他所认为的仙道,没有那么多的戾气,求的是大自在,大逍遥,无拘无束,包容一切有情众生。 这才是他所求之仙道。 ps:感谢懒惰的书友的打赏,感谢各位投的月票,推荐票,谢谢,谢谢! 第五十五章 刘奎 登高客栈。 这登高客栈修到一条官道之上,客栈后方最近的城池便是龙安城,前方便是远近闻名的春沐府。 前后二方城池相隔近百里之路,中间这数十几里路中,就这么一家客栈。 南来北往的客商行人,几乎都要在这客栈留宿。 只因二地城池相隔甚远,赶路耗时较长,而官道二旁又是深山老林,时有野兽袭扰,又有贼匪劫道。 过往客商行人,除了连夜赶路的,基本都住在这登高客栈。 客栈内熙熙攘攘,过路客商,江湖侠客,正在客栈里吃食闲谈。 “这大雪可真是怪了啊,下了一天了,也不见停的” “是啊,往年也没见这么下过。” “掌柜的,还有没有房?” “虎子,把货物那到房内去” “客官,您的菜来咯” 客栈内熙熙攘攘,一片热闹景象。 而杨逸此时站在登高客栈的门外,迈步走了进去。 只见柜台后面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手中不停的拨动着算盘,对着账本噼里啪啦的算个不停。 “掌柜的,还有没有客房?” 杨逸进店冲着店掌柜问了一句,后者继续拨动着手中的算盘,头也不抬的开口。 “有,不过只剩上房了,其余房间都已住满,客官,你要不要住?” “啪啪” 杨逸看着店掌柜继续拨动着算盘,发出啪啪的声音,他想了一会儿,道:“给我来一间吧!” “上房二钱银子一天,道长住几天?” 店掌柜依然拨算着账目,声音没啥起伏。 杨逸正要拿出银两,递过去,只听店内一声巨响。 “砰!” 从二楼摔下来一个男子,砸坏了大堂内的一个桌案,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啊” 二楼一个魁梧大汉,满身煞气的站在楼上,看着那趟在地上,哀嚎不已的男子。 “哼,就凭你等,也想抓某家,回去告诉那贪官,某家迟早取他狗命。” 大堂内,二名男子匆匆上前,架起在地上哀嚎不已的男子,头也不敢回的,走出了客栈。 店掌柜连忙走上前去,看了看楼上浑身煞气的黑脸壮汉,指着桌案,道:“这位壮士,这损坏的桌案,您可得赔偿本店才是。” 这店掌柜语气不卑不亢,不愧是敢在这荒山野岭中开店的。 要知这山中多有贼匪野兽,又时常有江湖侠客路过。 他既然一不怕野兽袭扰,二不怕贼匪抢劫,三不怕江湖侠客见财起意,显然店主人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楼上的黑脸大汉闻言,从怀中摸出一枚碎银子,扔给了店掌柜,店掌柜接过银子,不在言语,吩咐店小二打扫干净,便往柜台而去。 杨逸看着楼上浑身煞气的大汉,微微一愣,这不是那晚破庙中的刘奎嘛。 刘奎此时也将目光看向他,表情微微一愣,面露大意,迈着步伐,匆匆的往楼下而来。 店掌柜见他浑身煞气的往柜台而来,以为他想找茬,便想抬手叫来打手,却见那大汉对着眼前的道士恭敬的行了一礼,举起的手,便又悄悄的放了下来。 “道长,你怎么在此啊?” 杨逸闻言,含笑的看着他,道:“刘壮士多礼了,贫道在此当时是来住宿的啊。” 刘奎微微一愣,笑道:“哈哈,是某家多言了。” 他转身对店掌柜道:“掌柜的,给某家上一桌好酒好菜,某家要与道长喝个痛快。” 刘奎转身对他道:“道长,不知可愿与我这粗人喝上一杯?” 杨逸微微一笑,道:“壮士所请,贫道那能推辞。” 刘奎闻言大喜,伸手道:“道长请!” 二人坐在这大堂之中,吃着店小二刚上的菜,喝着店家自酿的美酒,一阵酒足饭饱后。 杨逸看着刘奎,道:“壮士不知为何与那三人动手?” 刘奎听到他的询问,放下手中的酒杯,道:“某家本是玉兰县衙役,只因看不惯那县中贪官,贪墨赈灾粮款,一怒一下,便辞去衙役之职, 可那贪官怕某家告发于他,便将一桩杀人案,栽赃嫁祸与某家头上,派人前来捉拿于我, 不得已之下,某家只能背井离乡,浪迹江湖,可那贪官仍不罢休,派人追杀于我,那三人便是那贪官派来之人。” 杨逸微微颔首,明白了此事缘由,便不再多言,举起酒杯,与他喝了一杯。 刘奎放下酒杯,继续说道:“某家只恨这世道黑暗,让这贪官作威作福,祸害百姓,要是某家也有道长这一身本事,必杀尽这天下贪官。” 杨逸看着他浑身散发的杀气,微微摇头,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 二人一阵吃喝,酒足饭饱后,便各自回房。 夜幕降临,杨逸盘腿坐在床上,运起导引术,修炼了起来。 客栈外寒风凛冽,客栈内黑灯瞎火,几道黑影,小心翼翼的在房外观察着。 一会儿,只听走廊中窃窃私语了起来,谁也没发现离他们不远处,一团黑影悄悄的盯着他们。 “小六,你看清了嘛?那道人真的有银子?” “老大,那道人付钱时,我看的清清楚楚,确实有钱!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道人背着宝剑,我怕点子扎手,碰到硬茬。” “” 几人在走廊上窃窃私语,而房内的杨逸却是微微摇头,嘴上一乐暗道:“打劫打到贫道身上来了。” 他本想继续听那几人说些什么,却只见房门缓缓被人拉开。 他嘴角含笑,手一挥,顿时一股大风呼啸,吹向门外的几人。 “哎哟” 只听几声惨叫声在大堂内哀嚎,一会儿功夫,店里亮起了火光,几个贼人已被店里的打手狠狠地按住。 一时间房内的客人们听到响动,纷纷打开房门,走出看起了热闹。 杨逸迈步走出房门,只见刘奎已然站在房外,见他出来,问道:“道长,这是?” “几个贼人,想打贫道的主意,被贫道教训了一番。” 杨逸缓缓的说着,目光看向楼下的几个贼人时,突觉得不对,眉头一皱,便睁开法眼,看了起来。 只见那几人身上,都有些许阴气残留,显然是与鬼怪接触过。 他皱着眉头,四处看了起来,看向一处黑暗之地时,暗道:“有意思,这是让这几人前来试探贫道的嘛?” ps:感谢有多少艾克可以从来啊大佬的打赏,感谢,感谢!另外求一波推荐票,月票啥的。成绩太惨,不求你们不给啊!T﹏T 第五十六章 桃花仙人 客栈的打手将几个哀嚎不已贼人压走,也不知是杀了,还是拿去报官。 杨逸对此并没有兴趣知道,脑中不断想着那残留的阴气之事。 店掌柜上来与他告罪几声,并承诺他的一切食宿全免,以此来赔罪。 杨逸对他微微点头,店掌柜拱手离去,他与刘奎打了个招呼,便回房而去。 一夜过去。 昨夜的那个黑影没有再度出现,让警惕了一夜的杨逸连连叹息,暗恨那黑影耽搁自己一夜修行。 店外的大雪已然停止,道路山林,到处都是洁白的大雪覆盖其上。 白茫茫一片,倒也别有一番风景。 杨逸与刘奎在大堂内吃过早食,他便告辞离去,只剩杨逸一人独自坐在大堂。 他起身前去结账,那店掌柜摆摆手,说免了就免了,杨逸对他微微一笑,开口感谢了他一番。 便向他询问店内是否有马卖,这路上覆盖着厚厚积雪,自己步行也不是不行,但自己兜里有钱啊,何必苦了自己呢。 却被店掌柜告知不幸的消息,没马匹卖,倒是后院有一只拉货的毛驴,问杨逸要不要? 杨逸心想,没有马买一头驴骑也行,虽然驴没有马高大好看,总比自己在这大雪天,步行走路强吧? 便开口与店掌柜说好银钱,从怀中摸出三两碎银子递给了他。 店掌柜接过碎银子,称重无误,吩咐小二,从后院牵出毛驴,来到店外,交给了杨逸。 他看着这头矮小的毛驴,也不知是嫌弃这头的毛驴太小,还是太丑,微微摇头,翻身骑了上去,往前而行。 杨逸骑着毛驴走在路上,时而有高头大马呼啸而过,马背上的侠客看着他身下骑着的毛驴。 纷纷开口大笑,他也不生气,取出腰上的竹笛,边走边吹了起来,一阵难听的笛音,在路上响起。 过路的行人客商,听到如此难听的笛声,纷纷摇头叹息。 他却仿佛无人,继续着自己的吹奏。 随着一路前行,路上分道,官道上的行人客商越来越少了。 过了几个县城州郡后,杨逸早已把小毛驴卖掉,独自而行。 走在路上并不会天天遇见妖怪什么的,来一场生死搏斗。 一路也没遇见修道之士,毕竟此世仙道难寻,修道之人也不会到处乱跑。 路过城镇,偶尔也去酒楼饭馆,点上一顿好酒好菜大鱼大肉,胡吃海塞一顿,以解自己口腹之欲。 经过山村,也会买点野味什么的吃吃喝喝,旅途好不快乐。 走过如画梯田,山村小镇,水车老牛牧童吹笛乐,风景美如一幅画。 只是他见牧童吹笛,难忍手中技痒,拿出竹笛,与牧童合奏,在牧童大声嘲笑之下,掩面而逃。 一路翻山越岭,走走停停,时而悬崖峭壁上,吞云吐雾,采霞食气,时而山林之间,与野兽嬉戏,好不快活。 经过廖无人烟的森林时,遇上天降暴雨,躲在大树之下避雨,待雨停后,继续而行。 一路轻松前行,时间一年一年而过,脚下一步一步踏地而行。 又到了一年的三月之中,桃花盛开之季。 杨逸来到一处十里桃林之中,只见满林桃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 一阵春风吹来,桃花散发着阵阵香味,使蜂碟飞舞其中,争相采蜜。 杨逸看着树上的桃花各施手段,竟弄身姿,攀于枝头。 它们或正,或侧,或仰,或俯,有如粉荷,有如胭脂,花大都全开了,也有半开的,偶然会碰到几枝懒起的,也含苞待放。 他不由的心情舒畅,开口赞到:“好一幅春景!” 杨逸走在林中,来到一棵躯干虬劲,枝繁花茂的桃树下,翻身而上,坐在粗壮的树枝上,背倚桃树主干,身形慵懒的睡了下来。 不知睡了多久,睡眼朦胧的醒来,背倚树干,坐在树枝上,懒洋洋的看着桃林景色,伸手解下腰间的酒壶,喝了起来。 赏花喝酒之间,不由的想起了前世唐伯虎的桃花庵歌,念了起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来花下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酒无花锄作田” 语气懒洋洋的念着,睁着朦胧睡眼,拿起酒壶,时不时的喝上一口,眼一睁一闭的倚靠在树干之上。 道袍飘落空中,微风轻轻抚动,随风飘扬,树枝上的身影慵懒随意,好似独居仙宫的仙人一般。 不远处一个身穿笼纱长裙,眉心一点艳红朱砂,妖艳魅惑的女子,站在一旁,痴痴的望着杨逸。 她肌肤娇嫩,宛如冰晶雕琢不见瑕疵,鼻子线条又挺有美,双唇饱满,脖颈修长白皙,秋水般的眼眸上,睫毛浓密如刷。 她痴痴的望着桃花之间,身形慵懒随意的道人,沉寂在那道人所念诗句里的意境中,无法自拔,如痴如醉。 正在树枝上喝着酒,身姿慵懒的杨逸,忽然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他调转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一倾国倾城的女子,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他一时间不由的有些看痴了,身形一个不注意,摔了下去。 还好他及时反应,手掌一撑地下,身形一转,稳稳的落在那地上,只是衣袍略有些凌乱,不似刚刚谪仙一般的身姿。 远处那女子见他摔下树枝,一声惊呼,刚想出手救他,却见他手一撑,便已然稳住了身姿,放下心来。 她看着杨逸凌乱的衣袍,站在原处,捂嘴掩笑,这林中的桃花好似因她笑容,更娇艳了一些。 杨逸见那女子偷笑,想起自己刚刚的失态,不由脸上一阵尴尬,捏着拳头,放在嘴角,咳嗽了二声。 “咳咳” 那女子见他看向自己,收敛笑容,向杨逸走了过去。 待走近杨逸身前,福了福身子,微微欠身。 “见过桃花仙人!” PS:感谢最低逼格大佬的打赏,谢谢大佬,感谢各位投的推荐票,感谢感谢!!! 第五十七章 地仙 “桃花仙人?呵呵” 杨逸姗姗的笑了笑,摆摆手,一副当不起的模样。 那女子掩嘴一笑,一双很灵秀的眼睛看向他,道:“道长不是说桃花树下桃花仙嘛?此时道长不是正在桃花树下,怎么不是桃花仙人呢?” 被这女子这么一说,杨逸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看这满林的桃花开的艳丽,心中舒畅,有感而发而已。 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拿这调侃自己,他摆摆手,道:“贫道不过是见这桃林开的艳丽,随口瞎念的,倒是让姑娘见笑了!” 那女子美眸凝视着他,试着问道:“这诗是道长所作的嘛?” 杨逸实话实说的道:“不是贫道所作,乃是一个叫唐伯虎的书生所作。” 那女子一声惊奇,赶忙问道:“那书生现在何处?” 杨逸皱了皱眉头,这女子所问,叫他如何回答?总不能告诉她,唐伯虎不是这个世间的人吧。 他只好开口说道:“贫道也不知他在何处,只是偶然之间听到他所作之诗。” 那女子闻言,美眸之间有些落寞,叹息道:“唉,是小女子没有缘分,不能结识这等超脱豁达之人。” 杨逸看着她的叹息,没有言语,只听那女子说道:“呃,还没来的及请教道长大名?” 杨逸:“大名不敢当,小道杨逸,不知前辈是?” 在这女子出现之时,他法眼便看过她,只是看不出丝毫底细来。 此时见她询问自己,他也开口探探这女子情况,也好辨别这女子的来意。 那女子美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看出自己身份,也不在掩饰,清脆的嗓音响起。 “呵呵,我那是什么前辈,不过是一个孤苦修道之人而已,小道士你来这十里桃林所为何事?” 这女子不愿透露自己来历,还不断开口询问他,可惜形势逼人,由不得他不问答。 他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那女子。 那女子也不急,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等着他的回话。 “小道只是出门游历,路经此地,并无其它目的” 他说到这里,心中想了一会,便继续说道:“要是打搅到前辈清修了,小道马上离开。” 他此时只想立刻离开此地,眼前这女子修为高深,现身见自己,也不知是何目的? 那女子展颜一笑,看出了他的紧张,质感十足的声音响起,道:“小道士你不必紧张,我来此并无恶意,只是先前听见你吟诗,被诗中意境吸引, 一时好奇是何人所作,才前来此地,与你见面,问一问这诗是何人所作。” 闻言,杨逸绷紧的心,也略微放松。 只见那女子美眸盯着自己,发出了一声愕然之声。 “咦!小道士,你所修是何道?我怎么看不出来。” 杨逸闻言一惊,略微放松的心,又升了起来。 心中沉思了一会儿,想着应该是自己脑中的书籍替自己遮掩了气息,所以这女子才看不出来。 他思绪了一会儿,道:“小道所修的乃是炼气士之道。” “炼气士!” 那女子一声惊呼,双眸深邃的看着他。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看向杨逸,眨着秋水般的眸子道:“小道士,你好大的毅力,竟敢修这炼气士之道。” 杨逸微微一愣,不明白她是何意,开口向她问道:“前辈这话,是何意?” 那女子美眸看了看他,道:“你可知这炼气士之道难在何处?” 杨逸低头沉思一阵,见这女子有意指点自己,不由得行了一礼,道:“还请前辈指点!” “算你机灵!” 那女子夸了他一句,开口继续说着。 “这炼气士之道,乃是上古之法,上古之时,天地气息清净,适合之炼气士修行, 而如今天地气息浑浊,已不适合炼气士修行, 换句话说,就是灵气稀薄,不如以往来的纯净。 假如把今法的修行,比做一个小碗,灵气比做水, 修道之人只需填满这个小碗,让它变成一个更大的碗就行,内中水流也会在突破之时, 刹那间括展,因此修道之人突破境界,便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炼气士,一开始便是如一个深不见底,广阔无边的深谷,随着你每日呼吸吐纳,采霞食气,得以延寿,聚拢灵气,去填那深不见底的深谷” 杨逸开口打断了一句。 “前辈,不知填满那深谷需要多少年?” 女子白了他一眼,道:“就你还想填满? 传闻那深谷是不可能填满的,一旦填满,便可破碎飞升,得道成仙。 先不说你需多少年月才能填满它,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难关,就是你有没有那么多寿命去填那深谷。 你以为不适合炼气士修行是说说而已? 你呼吸吐纳,聚敛灵气入体,才能增加寿命,有了寿命,才有时间去填那深谷,那深谷是千年万年就能填满的?” 那女子回答着他的疑问,美眸看了他一眼,继续说着。 “如今天地灵气稀薄,修炼困难,你炼气的速度,只怕跟不上你寿命消耗的速度,因此你会老死在这炼气士之道的路上。” 女子说到这里,顿了顿,秋水般的美眸看着他,露出怜悯之色。 “所以我才说,小道士你好大的毅力,敢修这炼气士之道!” 杨逸闻言,微微点头,想着自己有这书籍的帮助,寿命不需担心,有了寿命,还怕填不满那深谷。 他心中沉思了一会儿,拱手对这女子感谢一番,毕竟人家也是好心告知自己炼气士修行的难关。 “多谢前辈指点!” 那女子意外的看着他,见他了解炼气士修行的困难,仍然面不改色,神情淡然,不由感慨他心境不凡。 只是可惜如此心境,为何偏偏修了这炼气士之道,她不由的起了惜才之心。 心中想着:“如此心境,为何偏偏修了这炼气士之道,要是他还未修行时,被我遇见” 她摇了摇头,不在多想,看着杨逸,清脆的声音响起。 “小道士,你也该离去了,莫要在此扰我清净了,去吧!” 她一挥手,杨逸只觉一阵香气传来,天旋地转之间,便已到了桃林之外。 他不由得撇撇嘴。 “这女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前一秒还在指点自己,下一秒就把自己撵了出来。” 他心里一阵嘀咕,又一阵庆幸,幸好这女子对自己没有恶意,不然想跑都难。 他心中暗道:“这女子只怕是地仙境的大修!” 第五十八章 业缘寺(求票求票) 他在桃林外嘀咕一会儿,便转身离去。 春雨贵如油,淅淅沥沥的在山间飘荡,薄雾罩林青。 淡淡雾气弥漫在山间缓缓飘荡,山间小路在雾气下若隐若现,风吹,山间枝叶随风摇荡,枝叶沙沙,空山新雨。 弥漫雾气的山间小路出现了一赶路身影。 蒙蒙细雨在这山间飘荡,赶路那人头戴斗笠,肩披蓑衣,背上斜挎宝剑,衣着道袍,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缓缓而行。 那道人身上道袍已然有些破旧,一副风尘仆仆模样。 走在淡淡薄雾的山路之上,只见他抽出腰间插着的竹笛,放于嘴边,缓缓的吹奏了起来。 薄雾罩青的山间,响起一阵竹笛之音,缓缓荡开。 奈何这笛音尖锐刺耳,异常的难听,路上肩扛犁头的老农,听到传过来的笛音,都不由得连连摇头叹息,脚下步伐都不由加快了几分。 他却旁若无人,边走边练习着竹笛。 一路向东,路在脚下,脚却在路上。 修行,修的是身亦是心。 杨逸走在路上,远远看见一村落,茅草屋炊烟袅袅,微风轻轻吹拂下,缓缓升空,消失不见,一副祥和之景。 小山村里的村民们陆陆续续的出门劳作,路过他身旁时,好奇的看了他几眼。 毕竟这村子偏僻,少有外人路过,好奇是难免的,但也没人上前与他说话。 此时正是春耕时节,正是忙碌之时,谁有闲心与他闲聊,都是迈着忙碌的步伐,赶着黄牛,往田里而去。 杨逸缓缓而行,一路向东,走的不想走时,便在荒山野岭中,寻一山洞,稍作休息。 在悬崖之上,呼吸吐纳,采霞食气,精进修为,修炼一番地煞之术。 这几年间,修行游历的路上,也曾遇见拦路恶鬼,食人妖怪。 杨逸一一除掉,修为倒也增长了不少,他大约算了下,所获有自己苦修五十几年的法力。 他感受体内法力的增长,心中亦是一阵欢喜,恨不得多遇些拦路恶鬼,好增长自己法力。 修为增长之时,地煞之术,也新修炼了几门,其中几门他最是用心修炼,倒也修炼有所得。 分别是,“魇祷,知时,生光”这三门术法。 魇祷:即使用法术,以幻像迷惑人,简称幻术,中术者如梦魇之景。 这幻术的修行,杨逸也只能说是够使用,算不上大成。 这魇祷术,可不是简单的障眼法,鬼打墙,这些不过是皮毛而已。 介绍中说到,修到大成之时,能让中术者,分不清虚幻与现实,真亦假来假亦真,妙用无穷。 黄粱一梦典故中,那卢姓书生便是沉浸在幻术中,在幻术中以为自己已娶娇妻,高官厚禄,尽享人间荣华富贵。 待那道士解除幻术,他苏醒过来,才知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自己睡醒来,店家刚蒸的黄粱饭,都还没煮熟,而自己却在幻术中,度过了一生。 这便是幻术之玄妙,让人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施术者若不解除法术,中术之人便会沉浸在幻术之中,直到死去。 当然,也得看你对什么人使用,若对法力比你高深之人使用,估计别人也是一瞬间挣脱出来。 一切还得看道行的高深。 不能因术而废法,本末倒置。 而“知时术”,可不是让你分清时节之术,此术乃是洞察天机之术。 知时:知晓天道运行的规律,掐指一算可以洞察天机,乃是未卜先知之术。 可惜这“知时术”晦涩难懂,异常的深奥。 他也只是初步涉及,只能测算一些简单之事。 这“知时”配合“通幽”术,倒也能给人看看运势,测测姻缘什么的。 吃不上饭时,但也能举个幡子,在市井之中,给人看看姻缘,测测运气,混口饭吃也不错,好歹也是一门手艺。 最后一门术法“生光”术,乃是护体之术。 生光:可以散发护体神光,可谓万法不侵,诸邪不近,光芒遍体,妙用无穷。 这门术法,杨逸早就想修行的,当初在那山神破庙时,与那血灵道人斗法时。 要是他会这生光术,那血灵童子根本不敢近身,那会与那血灵道人斗的如此辛苦。 这生光术,乃是一切鬼物的克星,当他身体升起金光时,还能护体。 与人斗法,身体覆盖金光,刀枪不入,修炼有成时,还能以肉身与法器正面作战而毫发无伤,堪称是妙用无穷。 当然,一切术法威力的大小,都得看修炼之人丹田内,法力的多少。 若你法力无边,吹口气也是天翻地覆,威能无穷。 若体内法力不足,便是惊天动地的法术在你手里,也只能是埋没妙法。 还是那句话,不能因术而废法,因小失大。 杨逸在这不知名的山中,停留了数日,稍作休息,便迈动步伐,继续前行。 一路翻山越岭,飞跃过河,走在一风景秀丽,古藤缠绕的山中。 透过薄雾,隐约看到一座黄白黑瓦,古香古色,庄严肃穆的寺庙,匐伏于松林石海之间,出现在他眼前。 他心中一喜,自言自语道:“今晚总算不用夜宿野外了!” 虽然夜宿荒山野岭,对他来说是经常之事,但那也是无奈之举。 如今寺庙就在眼前,住在庙里,总比住在荒山野岭的好,毕竟人都是喜欢舒适的环境。 杨逸迈着不急不缓步伐,缓缓往不远处寺庙而去。 “咚,咚,咚!” 随着寺庙越来越近,一阵悠扬钟声,传到杨逸耳旁。 他顿时心中一阵舒畅,好似心中烦恼都远离而去。 杨逸走到寺庙门前,门上“业缘寺”三个赤金大字,赫然醒目,出现在他眼前。 门前一个小沙弥正拿着扫帚,清扫着寺庙二旁大树落下的枝叶。 小沙弥手中的扫帚轻轻扫动,没一会儿,满地的枯黄树叶慢慢堆成一堆,一阵清风吹来,树叶顿时漫天纷飞,洒落一地。 小沙弥也不气恼,拿着扫帚继续清扫着。 杨逸背着漓水剑,缓缓向着小沙弥走去。 小沙弥见有人走来,放下扫帚,迎那上去,双手合十,低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见过施主,不知施主是来许愿的,还是来听经的?” 杨逸闻言,微微一愣,自己一个道士,来寺庙许愿听经? 他眼神古怪的看着眼前的小沙弥。 第五十九章 广惠和尚 山中古庙,业缘寺前。 小沙弥见他古怪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施主,你为何这般看着小僧?” 小和尚想着自己也没说错什么话,都是按照师兄们教的所说啊。 平时来上香的施主,自己都是这么说的,怎么眼前这位施主这么看着自己,他不由得心中泛起疑惑。 杨逸怔了怔神情,看着小沙弥道:“小师傅,贫道是道士,古往今来,那有道士来你佛门许愿听经之事啊?” “啊!” 小沙弥脸色微红,告罪了一声,神情姗姗的说着。 “阿弥陀佛,道长莫怪,莫怪,小僧失礼了,小僧自记事起,就在寺中生活, 从未出过远门,也没见过道士,只听师兄们偶然间说过一嘴,因此” 杨逸微微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他打量着眼前的小沙弥,嘴角含笑道:“小师傅好年轻,不知今年贵庚?” 小沙弥有些疑惑,不知他怎么突然问自己多大了。 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便双手合十道:“小僧今年十三了!” 杨逸笑容依旧:“小师傅好年轻。” 这时他才相信这小和尚所说不假,这点年纪,能有什么见识,不认识道士,也是情理中之事。 只听那小沙弥继续说道:“不知,道长来业缘寺,所为何事?” “呃,贫道云游四方,路过宝刹,想在小师傅寺中留宿,不知小师傅可否行个方便啊。” 杨逸含笑的看着他,道明了自己来意。 小沙弥微微颔首,伸手道:“道长还请随小僧来,此事小僧做不了主,还的问过我师父才行。” 二人迈步往寺庙走了进去,一路来到主殿。 首先映入杨逸眼帘的,是一尊大佛像,担露胸膛,双膝盘坐,双手合一,面泛笑容,惟妙惟肖,生趣盎然。 佛像下,坐做一个老和尚,衣着黄色僧袍,背对着二人,一手拿着佛珠,一手拿着小木锤,咳咳咳的敲着。 小沙弥上前,对着那老和尚叫了一声。 “师父!” 敲木鱼之音停了下来,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响起。 “嗯,何事?” 老和尚背对着二人,询问着小沙弥,小沙弥赶紧把杨逸的来意,与那老和尚一番说道。 老和尚闻言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老衲广惠,见过道长。” 随着这和尚站起身来,杨逸这才看清他的面容。 只见这老和尚白胡须,白眼眉,脸上泛起皱纹,双眼明亮睿智,慈眉善目的看着他。 杨逸嘴角含笑,道:“广惠大师多礼了,贫道杨逸,道号清松,不知大师寺里可否方便,容贫道夜宿一晚?” 广惠满是皱纹的脸上,泛起难为情之色,皱着白眉想了一会儿,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与人方便,本不应拒绝道长,只是” 杨逸见他满脸为难,说话间又吞吞吐吐的,不由开口说道:“广惠大师有话不妨直言,若实在为难,贫道自当离去,不让大师为难!” “唉!” 一声叹息声在大殿内想起,只听那老和尚苍老的声音继续响起。 “老衲也不瞒道长,只是此事有些匪夷所思,还望道长不要以为这是老衲的推托之言” 老和尚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头,思索一会,继续说道:“只因这山间有一头黑熊精,每晚夜里,都要来老衲这业缘寺里,听老衲讲经” 杨逸诧异的看着他,有些不知他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老和尚看着他诧异的表情,继续开口道:“老衲也知,此事有些匪夷所思,让人不敢相信,但却是确有其事。” “哦,广惠大师给那黑熊精讲佛法,心中不怕嘛?” 杨逸捏着下巴,眼神若有所思,淡淡的问了一句。 老和尚姗姗一笑,道:“不瞒道长,起初老衲初见它时,心中也是一阵害怕, 可那黑熊精苦苦哀求老衲,一片向佛之心,老衲也不忍拒绝它,便答应了下来。” 杨逸微微一愣,脸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心中暗道:“这老和尚说的有煞有其事的,难不成还是真的?” 他想了一会儿,眼中充满着好奇,对老和尚道:“贫道就喜欢听这般奇闻异事,如今更是遇见了,更不能错过了, 还请大师成全贫道心中所愿!” 老和尚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说这黑熊精之事,本意是想吓走他。 没想到此时杨逸却是更来劲了,他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既然道长非要留下来,老衲也不在阻拦你了。” 老和尚见他不远离去,也不在劝他,对着一旁的小沙弥说道:“虚明,带这位杨道长去前往禅房休息。” 小沙弥赶忙应答,一副怕这老和尚的样子。 “是,师父。” 他转身看向杨逸,伸手道:“道长请随小僧来。” 杨逸对着广惠拱手道:“多谢大师大开方便之门了。” 老和尚微微颔首,不做言语,杨逸转身跟着小沙弥而去,待二人走后一会儿。 大殿内走出一身材魁梧,豹头环眼的中年和尚,对着老和尚说道。 “师兄,你为何让这道士留下,万一” 他话还没说话,便被老和尚伸手止住了。 老和尚此时脸色狰狞,那有刚才的慈眉善目,恶狠狠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老衲好意让他离去,他竟不领情,就怪不得老衲心狠手辣了。” 那豹头环眼的和尚满脸煞气,阴狠的声音响起。 “那必要之时,便先做了他” 威严雄伟的大殿里,响起二人恶狠狠的语气,正中的大佛像,依然面泛笑容,悲天悯人的端坐正中。 镀金的佛像,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金光大放。 杨逸此时与小沙弥走在路上,他开口与小沙弥交谈着。 “虚明小师傅,贫道看你好像很怕你师父,你师父平时是不是很严厉?” 小和尚姗姗一笑,好似想到什么,又有些不敢开口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师父以前对我们很好的,只是近来也不知怎么了,性情大变,对寺里一众师兄弟很是严厉,所以” 突然前方走来一个大和尚,他急忙闭口,对着了大和尚打着招呼。 “虚奎师兄!” 大和尚点点头,看了一眼杨逸,与他打了个招呼,不待杨逸回礼,便迈着急匆匆的脚步往大殿而去。 第六十章 胡府 待大和尚走后,虚明赶忙带着杨逸往前走去。 “虚明小师傅,刚刚那位大师傅是?” 杨逸边走边说,他看这小和尚很怕那虚奎,想必那大和尚在寺里应该是个有地位的僧人。 虚明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小声道:“虚奎师兄是寺里管戒律的戒律僧,刚刚小僧的话,要是被虚奎师兄听到,少不了一番责罚。” 看着小和尚贼头贼脑的模样,杨逸微微一笑,明白他的顾虑。 他沉思了一会儿,总觉得这寺里奇奇怪怪的,有些不对劲。 杨逸在大殿时,也悄悄用着法眼也看过那广惠和尚,也没发现什么问题,确确实实是人,也没有什么被附身的痕迹,但他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杨逸不由的一路与这小和尚闲聊,了解一番这业缘寺的情况。 在闲聊中得之,这业缘寺里有僧人大约三十几人,寺里的香火,也算鼎盛,时常有周边城镇里的达官显贵来许愿听经。 寺里自己也有农田地契,租给山下的村民耕种,而这业缘寺的僧人,却是不事生产的。 寺里的主持,听这小和尚说已经闭关一年多了,现在业缘寺一切大小事务,都归他师父广惠大师掌管。 广惠和尚上还有一名师兄,下有二位师弟,都是此间主持的亲传弟子。 他上面的那位师兄,名为广信,与主持一同闭关,精修佛法,只剩二个师弟,协助他掌管寺里的大小事务。 这便是杨逸从那小和尚嘴里得知的消息,这小和尚年纪太小,所知也不多,只知道这些基本情况。 杨逸心中想着,知道这些基本情况,总比两眼一抹黑的要好。 二人一路而行,小和尚带着他到一处干净的禅房里,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便告辞离去。 小和尚离去后,杨逸坐在床上,闭眼假寐了起来,准备晚上看看那老和尚说的黑熊精之事,到底是推托之言,还是确有其事。 日暮西山,黄昏以至。 虚明端着斋饭来到禅房门前,敲了敲门,听到应答后,走了进去。 “道长,吃饭了。” 杨逸看着虚明端来的馒头,咸菜,道了一声谢,小和尚放下斋饭,告辞离去。 夜幕降临,这业缘寺里静悄悄一片,幽暗的夜色下,隐约看到一道人影,在寺庙里极速而过。 杨逸来到大殿之外,隐藏了起来,静静地看着殿里,烛台火光下,敲着木鱼的广惠和尚。 突然大殿外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和尚,脚步匆匆的走进大殿里,在那广惠耳边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去。 躲藏在殿外一角的杨逸,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但他却不明白那和尚说的什么意思,不由的心中泛起疑惑。 他静静的隐藏在殿外,时间已到子时,可惜那广惠和尚所说的黑熊精却并未出现。 而殿里的老和尚放下手中的木鱼,起身往殿外而去。 杨逸在身后一路跟随,那老和尚却是回到房内,熄灯睡觉。 房外的杨逸见他回房睡觉,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回到了禅房。 “这业缘寺到底隐藏着什么,这老和尚白天为什么要骗我?” 禅房里,盘腿坐在床上的杨逸,心中泛起疑惑,不明白那广惠老和尚白天,为什么要杜撰那黑熊精之事,难道仅仅是不想让自己在这寺里夜宿不成? 一夜过去。 杨逸来到大殿前,广惠和尚已然坐在佛前,念着佛经,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他见杨逸前来,放下了手中的小木锤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道长,昨夜睡的可好?” 杨逸回了个道礼,道:“昨夜贫道睡的安稳,一觉到天亮。” 老和尚微微颔首,道:“安稳就好,不知道长来此见老衲是?” “呃,贫道此番是来向大师辞行的,还要多谢大师昨晚收留贫道。” 杨逸含笑的对着老和尚辞行,既然查不出这业缘寺到底有什么秘密,他也不打算继续探查下去。 本来也只是一时好奇广惠和尚所说黑熊精听经一事,昨夜才前往大殿,既然没看到,也没必要非要寻根问底。 而且自己是道士,也不好久住在和尚庙里。 杨逸与广惠和尚在大殿里道别,便迈着步伐,往山下而去。 这业缘寺山下,便是一座城池,名为安临县,城中倒也是热闹非凡。 安临县外,杨逸缓缓的走了过去,只见城门口的告示栏前,一群人熙熙攘攘的说着话,还有人伸手对着告示栏上指指点点。 杨逸走近告示栏的人群前,费力的挤了进去,告示栏前的人群一阵慌乱。 “谁踩我脚了” “别挤,别挤” “” 站在告示前,他才知道众人是在看什么。 原来是这安临城中,一富商胡老爷,在召集江湖能人奇士,前往他府邸,帮忙解决一件事,具体什么事,告示上没说。 只说要有本事之人前往,酬劳还不低,谁要是解决了胡府之事,赏银一千两。 怪不得这么多人聚集在此,杨逸心中却是颇感兴趣,想前去看看,能不能挣到这笔银子。 这几年游历天下,囊中早已羞涩,所以他想去那胡府瞧瞧,到底是何事,看看能不能随手将这笔银子挣到手,充实一下自己的钱袋。 他不由挤出人群,往城中而去,一路打听问路,终于来到了胡府门前。 只见门前站着二个家丁,穿着粗布麻衣,正红朱漆大门上悬挂着一块黑色匾额,匾额上刻着“胡府”二个大字。 他上前与二个家丁道明来意,其中一个小厮见他衣着道袍,道袍上有些破旧,显然是穿了许久,背上还斜挎着宝剑,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 也不敢怠慢于他,拱手行了一礼,道:“还请道长稍等片刻,容我进府通传一声。” 杨逸微微颔首,站在门前不在言语。 他在门前等了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走了出来,看着他年轻的面貌,心中不由的有些失望。 但还是伸手请他进去,管家在前面带路,杨逸在后方跟随,一路穿廊过道,来到一处院子里。 院子里此时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那胡老爷的告示,不止吸引了杨逸前来,还吸引了许多江湖侠客,民间术士,纷纷站在这处院子里,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ps:感谢Kiss风尘大佬的打赏,感谢QQ阅读用户再饮吞日月大佬的打赏。今天下班晚了,可能只有一章,我努力写,看看能不能在写出一张 第六十一章 何远之 院子里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见管家又领着一人前来,纷纷盯着他看了一眼,便调转目光,不在看他。 人群中有性子火爆的大汉,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此时见管家到来,不由开口询问道。 “你家老爷召我等前来,也不说何事,又让我等在这院子里等了半天,也不见他现身,到底是何意?” 人群中许多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只是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出头之人。 此时见有人出头说话,众人纷纷开口附和。 “你家老爷到底何时现身?” “就是,我等兄弟等了半天了,连口茶水都没给喝,这就是你胡府的待客之道?” “你家老爷到底来不来” “” 众人纷纷开口抱怨,一时间,小院子里闹哄哄的,好不热闹。 领着杨逸进来的管家,眼看情况有些失控,赶忙大声喊道:“各位,各位,小老儿这就去请我家老爷前来,各位稍等片刻。” “快去,快去,我等都等了半天了,你家老爷要是再不来,我等就先告辞了!” “” 老管家抬袖,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而去。 杨逸此时坐在院内的一个石凳子里,打量着院子里的众人,颇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一旁的一个衣着白袍,拿着纸扇的儒雅年轻人,看着坐在凳子上,神情淡然的杨逸,迈步朝他走了过来。 “在下何远之,见过道长!” 正坐在石凳子上,看着众人的杨逸,见有人跟自己打招呼,他也不好不理别人,不由开口回到。 “呃,贫道杨逸,见过何居士。” 杨逸心中泛起疑惑。 这院子里这么多人,不明白他为何偏偏跟自己搭话,待他仔细看了那何远之,心中若有所思。 只听何远之继续道:“道长可知,这胡老爷请大家前来,是解决何事的嘛?” 杨逸看了他一眼,道:“呃,何居士难不成知道?” 何远之抿嘴一笑,道:“在下就住在这安临城中,对这胡府之事,略有耳闻。” “呃,那居士可否告知贫道一番。” 那何远之闻言,目光中带着回忆,开口对他说道:“这胡府之事,得从二十年前说起,二十年前,这胡老爷还是一个寒窗学子,并没有现在的荣华富贵, 这胡老爷当年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子,那女子家在这城中,也是有名的大户人家, 那女子家中供他读书,还资助他上京赶考, 这胡老爷当年进京赶考时,曾许诺他那青梅竹马的女子, 待自己考中之后,回来便娶她, 在临行前,那女子还义无反顾的把身子给了他,含泪送他进京赶考。 在他走后,那女子便在家中苦苦等待。 终于等来消息,那胡老爷考中状元,衣锦还乡了。 她满心欢喜,以为他是回来娶自己的, 可惜等来的是男人身旁还站着一位雍容华贵,气质优雅的女子,女子手中还抱着一孩子” 说的这里,那何远之已然有些泪目,语气哽咽。 杨逸坐在原地,沉默不做声,静静地听着,暗道:“这真是一个狗血的故事。” 只听那何远之继续道:“这胡老爷考中状元后,便娶了朝中大臣的女儿,一心只想青云直上,节节高升。 只是可怜他那青梅竹马的女子,一片痴心,却换不来回报, 那女子去问胡老爷,为何不回来娶自己, 胡老爷怕大臣的女儿知道此事,便慌称不认识她, 并让下人将她赶走,夜里更是差人杀了那女子全家,谎称是贼人做为, 城中县官惧怕朝中大臣的权势,不敢深查,草草结案,认定了他的说法。 城中百姓,不是没有怀疑那女子家之事,是这胡老爷所为,但有时人们并不需要知道真相。 而那胡老爷不知道的是,那女子一家有一幼儿侥幸逃生” 说到这里,那何远之已然泪流满面,他擦了擦眼泪,看向杨逸,哽咽的语气道:“如今这胡府之事,便是那幼儿前来复仇了。” 杨逸听完,久久不语,沉默的看着他。 何远之见他不做声,拱手向他道:“不知道长可否不管这胡府之事,全了那侥幸逃脱幼儿的心愿,替全家报仇,还请道长成全!” 杨逸看着眼前拱手弯腰的何远之,依然沉默不语。 心中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道:“我怎么知道你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道长若不信,可以在城中随意打听一番,当年之事,许多人都是知道的,只是畏惧这胡老爷权势,不敢言语罢了。” 杨逸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看着他道:“好,在贫道查清此事之前,你不得离开贫道身旁。” 何远之闻言,微微颔首,二人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走出了胡府。 这何远之就是当年那女子家,侥幸逃脱的幼儿,逃脱之后,不知在哪学了一身左道之术。 便趁这胡老爷回家祭祖之际,暗中使术,害这胡老爷全家,报灭门之仇。 而杨逸却是正巧来到这胡府。 何远之见他周身气息灵动,气质出尘,便知他是个修行中人。 而他又看不出杨逸底细,知道此人道行比自己高深,怕他阻止自己报仇。 这才上前与他一番叙说,想让杨逸不管这胡府之事。 二人走在街道之上,杨逸边走边说道:“不知那女子叫什么?” 何远之:“张凝霜!” 杨逸微微颔首,二人一路而行,来到城中一个茶摊前,坐了下来。 这茶摊老板,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妇所开。 老者见有客人前来,拿着抹布,慢吞吞的往二人身前破旧的桌案上擦拭着。 他一边擦着桌案,一边开口问着二人喝些什么。 “二位,喝点什么?” 杨逸对他含笑道:“店家上壶茶水便可。” “好嘞,二位稍等。” 一会儿,老者拎着一壶茶,手中拿着二个瓷碗,来到二人桌前,放了下来,给二人倒着茶水。 老者倒茶之间,杨逸开口道:“店家在这安临城生活多久了啊?” 一边倒着茶水,那老者一边回答着他。 “呵呵,老朽自打记事起,就在这安临城生活咯,有些年头了。” 杨逸微微颔首,道:“贫道想向店家打听一件二十年前的事,不知店家可有时间?” 老者放下茶壶,回道:“道长请问!” 杨逸拿起瓷碗,抿了一口茶水,只觉这茶有点苦,便放下瓷碗,说道。 “不知店家可知,二十年前,张府之事?” 老者在心中沉思了一会儿,一时间他也记不起来,眼前这道人所说的张府,到底是哪家。 PS:还是没赶出来,T﹏T 第六十二章 负心多是读书人(求票啊) 安临城,路边茶摊。 何远之见他想不起来,开口提醒道:“老丈,就是张晋远家,张府!” 这张晋远,便是张凝霜的父亲,当年拱那胡老爷读书上京赶考之人,也是这何远之的父亲。 “这何远之应该叫张远之才对!” 杨逸坐在长条凳子上,心中若有所思。 那茶摊店家闻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记了起来,显然是知道此事的。 只是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姗姗一笑,不敢言语,显然是有些惧怕那胡老爷。 “二位,打听这二十年前的事干嘛?” 老者面露疑惑,开口向二人说着。 二人见他一脸的疑惑之色,开口与他一番解释。 并与他一番保证,不会随意传出是他所说,还给了他一两银子,这店家这才愿意开口说道此事。 这老者收下银子后,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唉,这张老爷,当年在这安临城中,也是颇有钱财的大户人家,只可惜家中惨遭杀害,一夜之间,全家老小无一幸免。” “那店家可知凶手是谁?” 杨逸抿一口茶,向这老者问了一句。 老者转着头,左右看了看,小声的向二人道:“县老爷说是过路的贼人所为,不过当年知道此事之人,谁不知道是那胡老爷差人做的” 听到这里,何远之此时死死的捏着茶碗,眼眶泛红,颤抖的手拿着茶碗,一饮而尽。 让杨逸觉得苦的茶水,他好似没有感觉一样。 说着话的老者,奇怪的看了一眼何远之,不知他为何情绪波动这么大。 二人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起身离去。 二人离去后,茶摊里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老头子,那两人打听那张府之事干嘛?”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你还告诉他们?万一” “” 茶摊内一阵窃窃私语,杨逸二人却在城中闲逛了起来。 他当然不能听信那老者一人所言,便在这安临城中多番打听。 有人畏惧那胡老爷权势,不愿多言,也有市井好汉,仗义直言。 多番打听,众人所说,与那何远之说的,虽有几许不同,倒也相差无几,都是认为那张府之事,是胡老爷所为。 天空飘来一片片乌云,遮盖在安临城上空,阴沉压抑,几道闪电划空而过,响雷声在上空想起。 沥沥淅淅的细雨,从天而降,打破了阴沉压抑的气氛。 雨水顺着街道屋顶上的瓦片沟渠顺流而下,滴答滴答的打在街道之上。 原本还热闹非凡的街道,此时只剩撑着油纸伞的行人,与小贩们匆忙的收拾货品的身影。 杨逸与何远之站在街道旁的屋檐之下,躲避着突如其来的雨水。 “道长,如今你相信了吧,在下所言,句句实话。” 滴答滴答的屋檐水滴声中,夹杂着何远之的声音。 杨逸望着顺流而下的雨滴,心中沉思。 “你想怎么报仇?” 他话刚落,雨滴声中,便夹杂着恶狠狠的语气,在屋檐下响起。 “哼,当年他杀我全家,如今我自然要杀他全家,让他在绝望中死去!” 杨逸望着满脸狰狞之色的何远之,皱了皱眉头。 “灭门之仇,贫道本不应阻拦于你” “道长,你这是何意?莫非还要阻拦我报这灭门之仇?” 何远之打断了他的话,见他了解此事之后,还要阻拦自己,不由带着激动的神情对他说道。 只听杨逸声音在这屋檐下继续响起。 “你先别急,听贫道说完。” 闻言,神情激动的何远之缓和了一下情绪,想看这道士到底想说什么。 “贫道的意思,是你可否放过那胡老爷的家人,只杀那胡老爷一人,毕竟此事,与那胡府上下之人无关,全是那胡老爷所为,你觉得如何?” 杨逸看着屋檐下的何远之,一脸的挣扎之色,心中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哎,算了,贫道也不管此事了,全凭你自己做为吧。” “多谢道长成全!” 何远之拱手向他说着,二人站在屋檐下,沉默无言。 雨越下越大,何远之淋着大雨,消失在那街道之上。 杨逸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便在城中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这几日安临城中,那胡府之事,终于隐瞒不住,传了出来。 城中众人悄悄议论,说是当年他害死那张府的鬼魂,回来报仇了,一时间全城闹得沸沸扬扬,议论纷纷。 而那前去胡府的江湖异士,没一人解决此事,那胡老爷不由开口大骂,一群江湖骗子。 然事情总的想办法解决,便从新张贴告示,赏金从一千两,涨到了五千两。 财帛动人心,胡府之中,聚集了大批奇人异士,江湖侠客。 然而没过几日,便见胡府门前挂着白绫,哭泣之音传出,众人才知胡府老爷去世的消息。 听说是在夜里,被活活吓死的,死状诡异,凄惨无比。 城中纷纷议论,说是那胡老爷害死张府一家,如今遭报应了。 在那胡老爷死后,胡府倒也平静了下来,没再传出有人去世的消息。 显然是那何远之听从了杨逸的话,放过了胡府上下,无辜之人。 听到此消息的杨逸,不由的感叹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啊!” 这几日安临城上空,电闪雷鸣,暴雨不断。 杨逸不由的在这城中,住了下来,等待着暴雨的停息。 几日过去,暴雨却依旧下个不停,坐在客栈内的杨逸,听到楼下食客的闲聊。 “这雨下的真邪性,都连下几日了,也没一点停息的样子” “听说上游爆发山洪了,许多良田村落,都被淹没了” “” “轰隆隆轰隆隆” 天空中雷鸣声炸响,客栈内议论的众人,纷纷吓了一跳。 此时从北面方向,一阵大风呼啸而来,呼呼向着安临城吹来,一时间街道上杂物漫天纷飞,窗户哐哐的响过不停,城中也是凌乱不已。 大雨夹杂着大风,呼呼的向安临城袭来。 “昂吼” 坐在客栈内的杨逸听到一声龙吟之音,脸色一变,起身站在窗前,目光看向了北面天空。 “轰隆隆昂吼” 雷鸣声中,夹杂着巨兽嘶吼之音,响彻天际。 客栈内一阵骚乱,众食客纷纷起身看向嘶吼声传来的方向。 “哎,你们听到刚才传来的声音没有,就是除了雷声那种” “听到了,听到了,声音怪吓人的” “好像是老牛的哀嚎声” “我听不像,你们说会不会是龙吟声”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 客栈内众人议论纷纷,北面天空电闪雷鸣,哗啦啦的下着大雨,天空乌云密布,阴沉压抑。 杨逸的目光望着北面天空,心中沉思一会儿,便迈步走出了客栈,往北面而去。 ps:感谢8768767大佬的打赏,感谢大佬,小白拱手了!! 第六十三章 走蛟 这连日来的大雨,落在城中,导致城中一些低洼地区,积蓄着浑浊的雨水。 街道上到处都是大风刮的凌乱的杂物。 杨逸来到一处无人之地,飞上了天空,往城外极速而去。 飞在空中的杨逸,看着北面的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在阴沉沉的乌云中闪过,照亮了这昏暗的天色。 他在天空中法眼大开,盯着北面,只见乌云之下,浓郁的水泽之气倾盆而下,落于浑浊的大江河水之中,波涛汹涌,滚滚而来。 在空中的杨逸,看着大江中波涛汹涌的洪水,心中暗道。 “这安临城的上游洪水还未到,待上游山洪冲来,这安临县城只怕不保。” 这大江沿岸又全是高山,而这安临县又是个盆地,此时便像一个天然的泄洪通道,待上游山洪一来,这县城只怕难逃一劫 而这城中百姓,到时只怕死伤无数,一片哀鸿之景。 杨逸此时眉头紧皱,就凭他此时的法力,也不可能移山填海,一剑断江。 就算能一剑断江,只怕也是抽刀断水水更流,阻止不了洪水滚滚而来,救下这城中满城百姓。 就算现在自己去通知这城中百姓逃走,又能逃掉几人? 而且刚刚听到的龙吟之声,这洪水没那么简单,只怕是有大妖作法,引来洪水,水淹这安临城! 倾盆大雨依然下个不停,大风在沿岸二旁呼啸,吹的漂浮在空中的杨逸道袍咧咧作响,发丝飞舞。 江岸堤坝上,几个修士神情焦急的看着滚滚而来的洪水,其中一人看到漂浮在空中的杨逸。 只见他脚步一跃,向空中杨逸所在之地,飞了过去。 “纯阳宫徐知凌,见过道友!” 杨逸看着眼前的道人,只见他穿着青素道袍,发丝在空中大风下,吹的四处飞舞,背后还斜挎着一把道剑,回了一礼。 “贫道杨逸,见过徐道友,不知徐道友可是来阻止这山洪的?” 衣袍咧咧的徐知凌苦笑了一下,目光看向堤坝上的几人,道:“这场洪水,却不是我等能阻止的” “昂吼” 巨兽的嘶吼声,又从上游传了过来,此时大江上的洪水来势更凶猛了。 只见江面浑浊的洪水表面,漂浮着上游裹挟而下的漂浮物,横冲直撞而来。 听到巨兽嘶吼声的杨逸,眉头皱的更紧了,向徐知凌道:“徐兄,你可知这场洪水是否与那嘶吼声有关?” “这场洪水正是那嘶吼声的主人,掀起的。” 杨逸赶忙开口问道:“哦?不知是何妖怪,竟敢掀起如此滔天大水?” 徐知凌神情严肃的看着上游的电闪雷鸣,目光深邃,道:“听我师门长辈说,是一条千年道行的蛟龙,此时那蛟龙正欲化龙,便掀起这场洪水,欲在这人间走蛟,入海化龙!” 志怪笔记述异记中记载:“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 虺就是蛇,蛇修炼五百年,度过雷劫,便会成为蛟龙,而蛟龙需修炼千年,度过种种劫难,才能化为龙属。 而此时这场洪水,便是那蛟龙掀起化龙的最为关键一环,称为走蛟。 谁要是在此时阻止它,便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对修炼之人来说,断人道途,如杀人父母。 而对蛟龙来说,它经过种种磨难,此时迎来它最为关键一步,谁要是阻它化龙,便如断人道途一样。 皆是不死不休的大仇,而且以它千年道行来说,能阻它化龙之人,只怕得是地仙修为的前辈高人,才能阻止这滔天洪水。 杨逸闻言,心中大惊,道:“走蛟?徐道友可确定?” 徐知凌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道:“这乃是我师门长辈所说,绝不会错,况且刚刚的龙吟之声,不是最好的证明嘛。” 杨逸此时面色难看,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安临城,露出悲伤之色。 他心想这徐知凌的师门长辈,既然能知道这蛟龙在走蛟, 估计也是修道高人,也不知他师门长辈愿不愿意,救下这安临城中的百姓。 他也不好开口询问这徐知凌,毕竟此事关乎蛟龙。 只听那徐知凌继续开口说道:“我纯阳宫的长辈,此时正在上游与那蛟龙商量,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合适的道路, 既不妨碍那蛟龙化龙,也不伤害沿岸百姓的性命” 就在他说话之间,上游一阵电闪雷鸣,轰隆隆声不断传来,还夹杂着打斗之音。 “轰隆隆昂吼” 大江远处,阴暗的天空,忽明忽暗,阵阵雷声中夹杂着蛟龙的嘶吼声,还有打斗之音传来。 杨逸想着,估计是徐知凌的长辈,与那蛟龙交谈失败了,此时正在与那蛟龙斗法。 而徐知凌此时也听到了上游的打斗之音,面露难看之色,对杨逸拱手道:“道友,我师门长辈此时估计正与那蛟龙斗法,在下就先行一步了,告辞!” 还不等杨逸回话,他便急匆匆的招呼着堤坝上的几人,往上游而去。 空中的杨逸飞下了地面,看着几人离去的萧瑟身影,叹了口气。 “哎,贫道修为低微,帮不了你们了。” 他看着这大江浑浊的洪水,波涛汹涌滚滚而来,自己却帮不上忙,这感觉真的很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而蔓延过来的洪水却越来越高,远处乌云密布中,雷鸣声越来越密集了。 “昂吼” 上游的打斗声停止了,只有雷鸣声中,夹杂着蛟龙的龙吟声从远处传来,嘶吼声高亢。 突然一阵呼啸声从杨逸上空飞过,他只见几位老者,衣着凌乱,身上还带着伤,手中抓着几个年轻人从天空中呼啸而过。 其中一人便是刚刚与杨逸交谈的徐知凌,此时徐知凌全身衣袍破烂,鲜血染红了全身,只剩一口气吊着,昏迷不醒,显然是那蛟龙所为。 几人呼啸而过,大江中涌过来的洪水越来越多了。 杨逸看着上游无边无际的洪水,无奈的叹了口气,飞上了天空。 在他飞上天空时,洪水眨眼间便淹没了他刚刚所站之地。 天空之中,他目光望着下方的大江中,肆虐的洪水夹杂着折断的树木和石块从上游奔泻而下。 不断冲入早已翻腾汹涌的河流中,那轰轰隆隆的声音在拍打着沿岸的树木。 不断有沿岸的树木被洪水折断,浑浊的洪水裹挟着沿岸刚折断的树木,滚滚而来,倾泻而下。 ps:各位大佬投投票啊,孩子太难了T﹏T!! 第六十四章 蛟龙 眨眼间,滔天的洪水便冲垮堤坝,浑浊的洪水表面漂浮的杂物,跟随而行。 浑浊的黄色洪水往安临城滚滚而去,城中的居民眼前滔天洪水汹涌而来,一时间城内一片慌乱。 “发水啦发水啦” “发大水啦”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哀嚎声在城中响起,洪水无情。 只见一位母亲,在洪水即将吞没她之前,将自己手中还在襁褓中孩子,放在那木盆里,顺流而下。 这是她能给自己孩子找到的唯一出路,期冀能有人能够救起自己的孩子。 一些身手矫健的年轻人,爬到了屋顶之上,以期能躲避着洪水,可惜一个巨浪打来,消失在那浑浊的洪水之中。 “爹,娘,你们在哪?丫丫怕!” 一个小女孩被自己父母放在那屋顶之上,得以活命。 而她父母在举起她上屋顶之时,来不及躲避。 被汹涌而来的洪水卷走,消失在那浑浊的黄色洪水中。 只剩她一人,独自坐在屋顶之上哭泣,大声呼喊着自家爹娘,可惜注定没人应答她。 洪水在龙安城中肆无忌惮的毁坏着一切,城中一片哀嚎之音响彻天际。 杨逸飞在空中,看着上游飘下来一块巨大浮木。 浮木在洪水中一起一浮,上面还有二只动物,一只狐狸与一只山鸡,瑟瑟发抖的蹲在那浮木之上,相安无事。 一阵巨浪打来,浮木随浪沉浮,等浮木在浮上来时,二只动物已消失不见。 “轰隆隆轰隆隆” “昂吼” 上游白色的洪水轰隆声中,夹杂着龙吟之音,离杨逸越来越近了。 远处乌云密布之下,一道手臂粗细的闪电,从天空中劈了下来,雷鸣声中,伴随着一声惨叫的龙吟声响起。 杨逸知道,这是那蛟龙在渡雷劫。 大江中的巨浪越来越高,水泽之气也越来越浓了,天空中的乌云闪电,好似在跟随着洪水而行,缓缓飘了过来,粗壮的闪电不断地在天空中闪亮,忽明忽暗的照亮着阴沉沉的天地。 望着飘过来的乌云,吓的杨逸急忙飞走,不敢在这大江空中停留,飞到一处山顶之上,打量着大江上游。 只见一条蜿蜒的巨大黑影在洪水之下出现,跟随着洪水,缓缓而行。 阴沉沉的天空突然一闪,一道闪电劈向洪水之下的蜿蜒黑影,顿时水面炸开,溅射的水花,飞起丈高。 “啪啪” “哞嗬” 巨大的声响中,夹杂着哀嚎之音,发出了似牛叫声,却没有人声传出。 闪电过后,洪水下的黑影一跃而起,飞在那大江之上,对着天空的乌云嘶吼着。 “昂吼” 那蛟龙张着血盆大口,露出二排尖锐的牙齿,牙齿上还有粘液附着,对着天空发出巨兽般的嘶吼,好似在向它述说着自己的不屈。 站在山顶之上的杨逸,看着飞在大江之上的蛟龙。 只见它样子很像龙,但是头上的角很短,基本上没有。 颈子有着白色的花纹,背上的花纹呈蓝色,胸是赭色,身体四肢像锦锻一样有五彩的色泽。 尾巴尖上有着坚硬的肉刺,眼睛上眉部份,有凸起的肉块在眼睛之间交叉。 杨逸看着它眼睛之间凸起的肉块,怪不得称呼它为蛟龙。 飞在空中的蛟龙嘶吼发泄过后,转头看了一眼山顶之上的杨逸,并没有理会他。 便调转目光,巨大的身体钻入了水中,激起一阵水花四溅。 而杨逸此时,却只觉一阵威压向自己袭来,他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雨水而下。 “这便是即将化为真龙的蛟龙之威嘛?它只是随意看了自己一眼,就有如此威势” 他有些不敢深想,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脑子发热,与那徐知凌一同前去。 这等即将化为真龙的蛟龙,根本不是自己这等小修能抗衡的,前去与它斗法,只怕是螳臂挡车,死无葬身之地。 说不得这蛟龙打个喷嚏,就要自己半条小命。 见到这等大妖之势,他心中突然觉得自己的弱小,这种小命随时都要丢掉的感觉,促使他心中修行的念头,更加坚定了。 滚滚洪水汹涌的拍打着安临城,洪水中的蛟龙缓缓的随着大江顺流而下。 天空中的乌云随着蛟龙离去,电闪雷鸣声越来越远,渐渐听不到声响。 随着蛟龙离去,大雨越来越小,最后停止,天上没有雨滴在度落下。 乌云缝隙露出了久违的天空,阴沉压抑了好几天的安临城,迎来了金色阳光透过缝隙仿佛光柱一般照向大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到黄昏。 汹涌的洪水逐渐消退,令人惊恐的洪水缓缓归于大江河道。 城外一片泥泞,坑坑洼洼中到处都有积水,夕阳照射在大小不一的积水上,仿佛千面镜子一般,反射出淡淡光泽。 而安临城中,却是哀鸿一片,到处是哭声。 一衣着褴褛,浑身湿哒哒的小孩,被冷的颤抖着身子,坐在地上,大声哭泣,呼喊着爹娘。 “娘你们在哪啊?朵儿好冷” 一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在城中寻找着消失的亲人,有些运气好的,找到了没被洪水冲走的亲人尸体,失神的坐在尸体旁,大声哭泣。 “呜呜呜” 城中哀鸿遍野,街道上残留着洪水过境,裹夹而来的杂物,一片破败景色,到处都是泥泞,完全不似杨逸刚来时的繁华之景。 一晃三天而过,城中香炉星火纸钱飞,鬼哭天惨惨。 城中到处都是纸钱纷飞,随风飘落店铺街户,哭喊声响彻在安临城上空。 这城中倒也并没有家家户户挂白幡,一些死沉寂静的房屋,显然已全家消失在那滔天的洪水之中,绝门绝户了。 此时杨逸走在这安临城的街道上,情绪低落,心情沉重,一阵微风吹来,道袍随风飘荡,发丝迷人眼。 夜晚。 杨逸身形漂浮在安临城上空,法眼大开,只见城中到处都是肉眼看不见的阴煞气,许多心愿未了的鬼魂不愿离去,一副深深幽暗景象。 飞在安临城上空的杨逸,眉头越皱越紧。 PS:感谢温州啊强,与葬墨之二位大佬的打赏,感谢二位! T﹏T求一波票票啊!! 第六十五章 风雨欲来 飞在上空的杨逸,看着城中一步履蹒跚,手中拿着一根小木棍,眼睛已经瞎了的老婆婆,拿着小木棍,在前面探着路,苍老的声音哽咽的呼喊着。 “儿啊,你在哪啊儿啊” 而老婆婆身旁,一中年男子鬼魂面色凄苦的跟着寻找儿子的老人。 走在黑暗中的老婆婆,被一块石头绊倒,伸手在地上摸着木棍,然而那木棍就在她不远处,她却始终摸不到。 跟随着的中年男子鬼魂,伸手想扶老婆婆起来,手却从老婆婆身上穿了过去。 人鬼殊途,阴阳两隔,亡魂心有羁绊不愿离去,只可惜什么也做不了。 “唉” 天空中的杨逸叹了口气,身影消失在那空中。 一旁的中年男子鬼魂,看着眼前突然出现道士,伸手把自己娘亲扶了起来。 “大娘,没事吧?” 老婆婆嘁嘁哀哀的被杨逸扶了起来。 “唉,没事,没事,年轻人,你看见我儿子了嘛,他大概” 老婆婆开口向他询问,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比划着自家儿子的身形。 杨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亡魂,开口说着没看见,老婆婆叹了口气,便拿着木棍向前而去。 “阴阳相隔,生死两茫茫,离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那中年亡魂男子见他能看见自己,以为遇见了神仙,当即下跪磕头,乞求神仙帮帮自己瞎眼的老母亲。 “神仙,求求您了,帮帮我娘吧” 不要看不起这个为自己娘亲下跪的亡魂男子,此时他除了下跪乞求别人的帮助,什么也做不了。 杨逸看着这亡魂的乞求,心中悲嘁,转身看向离去的老人身影。 他发现自己好像帮不了她什么,这种无力感再次出现在他心里。 满城到处都是哀嚎声,他没有能力帮助所有人,但这中年男子的执念。 让他想起了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个快要忘记的苍老面孔,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 相见既是缘,杨逸追上了离去的老人,手中袖子往那离去的老人眼睛一挥,便消失在她身旁。 黑暗中的老人只觉眼前一亮,突然就能看见眼前的东西了,她心中又是喜,又是悲。 后方的中年男子亡魂,脸上露出笑容,心愿已了,透明的身体慢慢的消失在那原地。 空中道袍咧咧的杨逸,看着满是阴煞之气的安临城,皱了皱眉头。 漂浮在空中的杨逸,拿出了许久没看的超度经,鼓荡法力,念了起来。 “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 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 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 清晰的经声,在安临城的上空响起,传遍了全城,听到经的亡死冤魂,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没入了黄泉路。 这超度经得看谁念,一般凡人念出来毫无效果,而修炼之人念诵出来,就不一样了。 只见城中的阴煞之气缓缓消失,城中的亡魂身影如风沙一般,随风消失 半月转瞬而过。 安临城慢慢恢复了繁华,城里的店铺也陆陆续续的从新开门,街道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城外一处山崖前,一衣袍飘飘,鬓角随风舞的道人,正盘腿坐在崖前。 只见那道人神情淡然,一吐一吸之间,云雾缭绕环绕周身。 那道人张口一吐,竟形成了一股大风,吹散了环绕在周身的雾气。 一吸之间,被吹散的雾气又从新环绕过来,循环往复。 金光万丈,照耀在山崖之上,一番呼吸吐纳,采霞食气的杨逸,缓缓的的睁开双眸,看向了临安城外的大江。 只见这大江流淌在无数峰头之下,蜿蜒曲折于山峰间隙,波翻雪浪,潮涌滚滚,一些舟船行在江面之上。 他坐在山崖前,隔得这么远,只能看见一些江面上行驶的船帆,正在缓缓而行。 安临城中,一处难民住处。 一身材魁梧的和尚,正站在一处粥棚前,一旁还有七八个和尚站在身后。 粥棚前站着一些衣着褴褛,浑身脏兮兮,满脸菜色的人,纷纷站在粥棚前等着和尚施粥。 人群中一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一阵闹哄哄景象。 “好人啊,好人啊,各位大师都是好人” “听说这些大师都是业缘寺的僧人” 众人闹哄哄的说着,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听说前些日子暴发的洪水,就是因为皇帝失德,上天才发怒,降下洪水” “可不是嘛,听说这皇帝老儿痴迷长生之术,日日在宫中烧汞炼丹,已荒废朝政多年, 如今咱们这安临城遭了这么大的难,也没见朝廷的赈灾粮到来” 站在粥棚前的和尚看着眼前满脸怒容的众人,伸手朝众人压了压,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贫僧广法,见过诸位” 众人七嘴八舌的回着话,场面一阵闹哄哄之景,他赶忙开口让众人安静。 一旁的几个和尚提来黏糊的米粥,放在了粥棚前。 粥棚前的众人,眼盯盯的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米粥。 人群中有些人蠢蠢欲动,不过看了几眼粥棚里的和尚,个个身子魁梧,身强力壮。 再看看自己走路都费力的身子,只能站在人群中,暗暗的吞着口水。 只听那广法的声音继续响起。 “诸位,这粥乃是镇北王见安临城受灾,难民无数” 这广法一番说道,大概意思就是有人出银子,前来赈灾的。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立马响起附和之音。 “这镇北王爷真是好人了,要我说,这皇帝就该让他当” 一旁的人赶忙说道。 “你不要命了,这等大逆不道之言,被当官的人听到,是要杀头的。” “怕什么,反正这里也没朝廷的人” “” 人群中议论纷纷,广法见差不多了,吩咐众人开始施粥,众人赶忙停止了闲聊,挤着身子往粥棚里去。 在安临城下游城镇,到处都是施粥之人,所说之言,与这广法大同小异。 但凡是粥棚之处,人群中总有人说当朝皇帝昏庸,痴迷长生之术,这场洪水便是上天对他失德的惩罚 而施粥之人,皆是同一人,名为镇北王。 这唐朝上下,一时间暗潮涌动,风雨欲来。 第六十六章 杀声震天 安临城内各路人马齐上阵,暗潮涌动,风雨欲来之景。 而安临城外,某处山顶崖前,却微风轻抚,枝叶杂草随风轻轻摇动,山林中鸟语花香,各类奇花争鲜斗艳,春天之景,展露无遗。 山崖前,杨逸此时皱着眉头,观察着身前的高峰。 他正在观摩这座无名山峰的山势,期许能有所领悟,迈入“剑术”修行第三步,“势”的修行。 只见身前山峰雾气缥缈,半似人间,半似仙宛之境。 太阳照在无名山峰上,云气雾霭经阳光透射,呈现出一片紫色烟雾,笼罩着身前无名山峰,犹如人间仙境一般。 而峰体巍峨挺立,气势磅礴,他似心有所悟,却又始终抓不住那一抹灵机,踏入“剑势”的修行。 杨逸也不在强求,收回了目光,这剑势的修行,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可能你心里越急,越是强求,越入不了剑势的修行。 他心中感叹:“怪不得道家说,道法自然,强求不得!” 他摇了摇头,转身往安临城而去。 此时安临城外,朝廷的官兵正与叛军对峙,朝廷官兵占据安临城,在城外扎下二座营帐,人数大约在千人左右,寂静无声,装备精良。 而叛军乱七八糟的聚集在荒山野地之中,闹哄哄一片。 叛军中,大部分人衣不遮体,手中或拿着镰刀,锄头,斧头等。 当然,叛军中也有人身穿盔甲,手持长矛,装备精良之人,不过人数稀少,只有几十人。 二军在城外对峙,空气中充斥着火药味,仿佛随时都要爆发厮杀。 针尖对麦芒,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杨逸站在安临城外不远处,疑惑的看着城外对峙的二军,暗道:“自己不过是离开了几日,怎么突然就起了叛乱呢?” 他看着远处叛军中,几个光头晃动,他仔细一看,光头中领路之人,不正是那业缘寺主持广惠和尚嘛。 只见广惠和尚在叛军中与一身披盔甲的大将,开口说着,可惜距离太远,具体说的什么,他也听不见。 杨逸此时才明白,在业缘寺那晚,那魁梧和尚在广惠耳边所说之言,到底是何意思。 “原来这广惠和尚参与了这场叛乱,那业缘寺想必就是叛军的密谋据点, 怪不得那晚他不愿留我住在寺里,还杜撰出黑熊听经之事, 原来是怕我发现他们密谋之事,告发他们” 他在心里一阵思绪,而一旁的二军却已蓄势待发,他不由找了棵大树,坐在树上,看了起来。 这是俗世之间的权利斗争,他却是不好插手。 他颇有兴致的坐在树上,看着那叛军人数,差不多在二千人左右,可惜是群乌合之众。 反观朝廷士兵,却个个身披盔甲,装备精良,人数大约在千人左右。 杨逸心中想到:“这朝廷士兵虽比叛军人少,但二军交战,结果不言而喻” 只见安临城外,朝廷士兵营帐处,随着一将军一声令下,二军交战了起来。 “杀啊” “踏踏” “” 灰尘滚滚,厮杀声夹杂着马蹄声,一时间响彻云霄,血水侵染大地。 随着朝廷士兵杀来,叛军中众人被冲的四处而逃,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已,厮杀声惨叫声不断响起。 叛军中也有许多血勇之人,壮着胆子,横冲直撞,挥舞着兵器厮杀,宣泄着心中的杀戮。 这二军厮杀,虽说不像修士大能打斗惊天地泣鬼神,但也更为惨烈,战场中一片血红,军煞之气充斥在天地之间。 “放” 随着朝廷军队后方一声大喊响起,官兵的弓箭手们纷纷放出早已上弦的箭矢。 每一轮抛射,都有无数叛军死亡,清空一片区域,真是箭矢如霜。 “杀” 厮杀声响彻云霄,二军人马早已杀红了眼,誓要将眼前的对手斩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远处的树上,看着二方人马厮杀的杨逸,此时却没有刚开始的兴致了,只剩心中升起的淡淡的无奈。 这些倒在战场之人,或是襁褓中孩子的父亲,或是像那晚城中瞎眼老人的儿子。 如今死在这里,只剩家中孤苦无依的老小,何其悲哀。 权利的斗争便是如此血腥,一将功成万骨枯 此时他也帮不了什么,只能坐一旁,眼盯盯的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二军厮杀声不断响起,战场之上,浓稠的血液渐渐凝固,一片猩红,到处都是残肢碎骸。 日暮黄昏。 坐在树上沉默无言的杨逸,突然发现了战场上的异常。 “嗯?不对!朝廷的官兵怎么要败了?” 按理来说,朝廷官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而叛军一群乌合之众,就算人数占优,也不可能打赢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官兵。 而此时却是官兵们不断的在后退,身形狼狈不堪,反观叛军,各个气势如虹。 手中拿着死去的官兵们的兵器,对官兵们猛追猛打,士气高昂。 “不对!” 站在远处的杨逸,皱着眉头,法眼大开,死死的盯着士气高昂的叛军一方。 只见叛军中夹杂着各种混乱的气息,一时间杨逸不由得看花了眼,但还是死死的盯着叛军一方,终于被他发现了异常。 “阴邪之气!” 他转眼看向战场,只见那些死去之人的魂魄,并没有被地府之路吸去,而是不断的朝叛军后方,一处方向汇聚而去。 汇聚而去的魂魄,缓缓的消失在那叛军后方,一处营帐之内,好似被什么东西吸收了。 “邪修!有人在借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魂魄,修炼邪术。” 杨逸站在树上,皱着眉头,双眼死死的盯着叛军后方,魂魄消失的营帐。 官兵们狼狈的往后退去,后方追来的叛军当中,不断的出现环绕黑气阴气的怪物,朝他们杀来。 凶神恶煞的怪物杀入官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地,只剩下残肢碎骸。 官兵们不断的向安临城逃去,想据城而守,抵挡怪物。 安临城墙上,走出来了,一个身高七尺,威风八面的将军。 只见他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 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上面垂两条绿绒缕领带,下穿一支斜皮气跨靴,腰间佩着一把宝剑。 此时他站在城墙之上,不怒自威,一双虎目,冷冷的看着前方的怪物。 PS:感谢晒死在南方大佬的打赏,感谢感谢! 投投票啊,各位T﹏T成绩直线下降啊! 第六十七章 邪修 天空之中,阴暗沉沉。 安临城城墙之上,这魁梧将军身旁,还站着二位校尉,其中一人看着城外惨烈的战况,开口说道。 “朱将军,这些怪物,只怕是逆贼与邪魔勾结,放出来的,将士们敌不过这些怪物啊!” 城墙上的朱将军,此时脸色难看,皱着眉头看着城外的战况。 听到一旁的校尉所说,静静的站在城墙之上,沉默无言,一双虎目冷冷的看着城外。 此时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那校尉所言,为了稳定军心,只能强行镇定心神,不然一众将士见主将都慌乱无神,岂不得乱套了。 当初他信心满满的领命前来平乱,想着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自己领着上千精兵前来,还不是手到擒来,为自己增添一笔功劳,何曾想到眼前这一幕。 “啊,走开,走开” “救命,救命啊” 城外官兵们的求救声,惨叫声不断响起,环绕阴煞之气的怪物肆无忌惮的屠杀着,眨眼间便来到了安临城下。 城墙上的朱将军见怪物已到城下,此时已容不得他退缩。 只见他拔出腰间的利剑,大声喊到:“一群被邪魔驱使的逆贼而已,众将士,可愿与本将一同作战,斩杀前来的逆贼,杀敌立功!” 闻言,一众将士精神大震,其中一校尉开口道:“吾愿与将军同行!” “同行,同行” 此时一众官兵们大吼,一扫刚刚的低迷士气,各个士气高昂。 官兵们紧紧的抓着手中的长矛利刃,心中的意志更加坚定了,冷冷的看着城下的叛军。 就在叛军中的怪物高高跃起,准备杀上城墙之时,众人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响彻天际。 “嗡” 便见跃在空中的怪物身形,纷纷随风而散,只剩一把透着金光的宝剑漂浮在空中,发出亮眼的光泽。 一声呵斥声响彻云霄,只见天空中出现一道人,衣袂飘翔,发丝随风飞舞,道袍咧咧作响。 “何方邪魔,胆敢插手这人间战事,借此修炼邪术,还不快快住手,出来伏法!” 一众官兵目瞪口呆的看着飞在空中的道人,正在厮杀的官兵与叛军也纷纷停手,目光看向空中。 “仙人” “是仙人” 战场中一片惊呼声,也不知是谁启始,一会儿便跪倒了一片。 众人跪在地上低声喃语,有的开口大喊仙人,战场一片混乱。 城墙上的朱将军也看傻眼了,一时间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可惜那空中的仙人并无下来之意,眼盯盯的看着叛军后方的营帐内。 众人只见斩杀怪物的飞剑向那飞在空中的仙人飞去,眨眼间便飞到仙人身旁,漂浮在身边,静止不动。 众人这才知道那些怪物,是那空中的仙人所杀,战场中响起了感谢之语。 飞在空中的杨逸,见那营帐内的邪修沉默不做声,不由御着漓水剑斩了过去。 “轰” 一声爆响,那处营帐瞬间爆开,只见一旁站着一个身穿黑袍,手拿一杆黑色小幡的邪修,阴沉着脸,冷冰冰的看着杨逸。 那身穿黑袍的邪修,见杨逸连炼气境都没突破,以为他只是个小修,冷笑一声,道:“那来的杂毛道士,竟敢坏我好事?” 他看着空中的杨逸,心中又泛起疑惑,想着这炼气境的小道士,为何能飞在空中? 自己龙虎之境的修为,都只能暂时飞行,根本做不到长时间御空。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又仔细看了几眼,确定他就是炼气境。 以为他只是懂些飞行之术,便放心下来。 他那知道炼气士之玄妙,炼气之士,根本不分境界,与修道第一境炼气境有些相同。 他便以为杨逸是个炼气境的小修,疏忽大意,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杨逸撇撇嘴,冷眼看着他。 “邪魔左道,人人得而诛之。” “你” 黑袍邪修顿时大怒,见他一个炼气境的小修,胆敢对自己出言不逊,不由挥动手中小幡,率先出手。 “阴煞风,起!” 顿时间阴沉沉的空中,狂风呼啸,刮的咧咧作响。 一股阴风,从那黑衣邪修手中的小幡升起,向杨逸吹来,这股风冰冷彻骨,好似要将他魂魄冻住一样。 飞在空中的杨逸,身体散发淡淡金光。 “地煞七十二之术,生光!” 金光覆盖杨逸全身,在阴沉沉的天空之下,照亮大地。 生光术覆盖杨逸全身,隔挡住了吹过来的彻骨的阴风。 下方的官兵与一些叛军就没那么好运气了,被阴风吹中,纷纷冻成了冰雕。 被冻住的人,一脸的惊恐模样,此时在冰雕之上,栩栩如生。 地上一片混乱,众人纷纷逃命,远离了二人斗法之地。 杨逸看着下方死去的人,满目怒容的看着那邪修,身旁的漓水剑剑身包裹着金光,向那邪修斩去。 “呲呲” “轰” 漓水剑包裹金光,如晴空荡开黑茫茫的夜空,拨开云雾见明月。 “胆敢逞凶!” “给我斩!” 漓水剑顿时斩在那邪修浑身的黑气之上,呲呲声不断响起,那邪修身上不断冒着黑烟。 这生光术的金光,对付这类修行阴气之人,最是有效,天生便克制邪修。 “啊啊啊” 惨叫声在那邪修嘴里响起,他此时满脸狰狞之色,根本来不及细想这炼气境的道士,为何能打伤自己。 此时他身上的阴气翻滚,千变万化,不断的抵挡漓水剑的攻击。 抵挡之间,还不忘放出手中小幡里的恶鬼,对杨逸展开反击。 “嘻嘻” “啊啊啊” “杀啊” 无数恶鬼从他手中的小幡飞出,一时间阴风四起,怪叫声不断,无数恶鬼向杨逸袭来。 阴风阵阵,呼啸声不断,杨逸望着黑压压的恶鬼从那小幡中飞出,心中的杀意愈发的浓郁了。 这无数恶鬼身前都是一条人命,这邪修到底杀了多少人,才能聚集这么多恶鬼在那小幡中。 他运转法力于生光术中,顿时间金光大方,荡开了黑暗的天空。 无数向他袭来的恶鬼呲呲的直冒黑烟,嘴中发出呜呜的惨叫声。 “啊啊啊” “呜呜” 撞上金光的恶鬼,身形化着一股黑烟,被风吹散在天地之间,死前露出解脱神情。 PS:感谢闲游天地间的打赏,感谢,感谢! 小白叉腰大喊:“求票,求票,求票。” 第六十八章 阴风阵阵 漓水剑裹夹着金光,不断斩在阴气滚滚如鬼窟的邪修身上,斩的他的护体天罡不断呲呲的冒着黑烟。 “呲呲” “轰” 漓水剑连斩几十剑,只见他漆黑如墨的护体天罡一点点的暗淡,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杨逸渐渐地摸清了这黑袍邪修的修为。 这邪修“罡煞境”凝练的煞气,不过是最为普通的阴煞之气。 而这阴煞气结成的天罡又被自己的生光术所克制,一身修为根本发挥不出来。 他虽说是龙虎境的修为,但不过是初入龙虎,根本没有降服龙虎,达到龙虎境的降龙伏虎之境。 这邪修不过是比罡煞天罡之境的修士,法力更为深厚而已,根本没有龙虎境修士之威。 那黑袍邪修眼看自己的护体天罡被杨逸的漓水剑斩得暗淡不已,心中不由一阵慌乱。 又见自己法器噬魂幡,放出的恶鬼,根本攻不破浑身覆盖金光的杨逸,他开口向杨逸大喊道。 “道友,你真要赶尽杀绝嘛?” 他不由的称呼都变了,不在叫他杂毛道士。 而杨逸却是默不作声,漓水剑攻势不减,持续的斩在他的护体天罡之上。 “砰” “砰” 护体天罡与法器碰撞间,阵阵气浪不断的响彻天际。 “道友,左右不过是几个凡人之命,你当真要与我不死不休嘛?真当我是好欺的!!” 他见漓水剑攻势不减,不由的满脸狰狞,眼神怨毒的看着杨逸。 然而,就在他看向杨逸炯炯有神的双目刹那,身体一震,仿佛身堕无间地狱,各种恶鬼朝他袭来,啃食着他肉身。 又觉天地间电闪雷鸣,地上雷池遍地,头上闪电不停乍现,耳畔雷音轰鸣奔腾不止,粗壮的闪电不断向他劈来,仿佛天地间到处都是透着针对他的杀机。 “啊” 一声惨叫声在他嘴里响起,滚大的汗珠不断从他额头上落下,他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 “幻术!” 他从幻术中挣脱了出来,大口喘着粗气,脸上露出狰狞,恶狠狠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你真当我好欺!!” 只见他捏起法决,一口精血喷于手中黑色小幡之上。 “聚!!” 随着他一声大喊,霎时间空中无数冤魂向他飞去,没入了他身体之中。 天空中阴煞之气不断聚集,向他汇入,顿时阴风阵阵,飞沙走石,呜咽声不断荡开,响彻天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没入他身体的冤魂越来越多,他不断发出惨叫声。 “不好!!” 杨逸暗道一声不妙,漓水剑飞回手中,身形一跃,来到那黑袍邪修身旁。 运起全身法力于漓水剑之中,一剑斩在那邪修身上,电光火石之间,气浪滚滚,不断炸响在天地之间。 杨逸一剑打断了他的施法,顿时那邪修一声惨叫,遭到了法术的反噬,无数恶鬼飞出他体内。 “啊啊啊啊啊” 阴气在天地间奔腾翻滚不已,无数恶鬼像脱缰的野马,不断飞出,怪叫声不断在天地之间回响。 让本就阴沉压抑的天空,如地府一般,鬼气深深,嚎叫声不断。 杨逸此时心急如焚,看了一眼因法术反噬,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黑袍邪修,转身奔向逃出的无数恶鬼。 此时这邪修已然毫无威胁,反倒是这些四散而逃的恶鬼,真要让他们逃走,不知得死多少人命。 杨逸提着漓水剑,身形不断在空中闪烁,奈何那邪修放出的恶鬼太多,根本杀不过来。 他心中焦急无比,却又毫无办法。 此时只见安临城外,一衣着白袍的儒雅年轻人,正拿着一杆三色小旗,捏着法决,在地上挥舞着。 “来!!” 随着儒雅年轻人一声大喊,无数四散而逃的恶鬼,纷纷朝那小旗飞去。 一会儿功夫,那邪修放出的恶鬼,渐渐没了身形。 杨逸看着那儒雅年轻人向自己走来的身形,对他微微颔首。 那挥舞三色小旗之人,正是那胡府遇见的何远之。 “见过道长,这聚魂幡中的冤魂,便交给道长处理吧。” 何远之将手中的三色小旗递给了杨逸。 杨逸微微颔首,接过了聚魂幡。 “此番还要感谢何道友援手了,不然贫道对这四散而逃的冤魂毫无办法。” 何远之摆摆手。 “道长言重了,这安临城本就是我家乡,要不是道长出手对付那邪修,不知这城中百姓要死多少, 在下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受不得道长感谢。” “待贫道解决了那邪修,便超度这幡中的冤魂,再将此法器交还道友。” 这何远之递给他的,正是一杆法器,杨逸为了让他宽心,开口说道一番。 别人好意帮他收尾,他那里好意思昧下别人法器。 二人来到那邪修所在之地,只见那邪修已然因法术反噬,惨死在原地了。 杨逸怕他有秘法装死,一剑枭首,这才放心。 捡起一旁的黑色小幡,皱了皱眉头,只见这法器已然破损,毫无价值,就要动手打碎这邪器。 就算是这邪器还能使用,他也不打算用这鬼气深深的法器, 一掌拍碎了这邪器,一旁的何远之欲言又止,似乎很想要这破损的小幡,可惜杨逸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咦!这是什么?” 杨逸看见那邪修腰上还挂着一个袋子,不由的有些好奇,伸手解了下来,拿在身前,看了起来。 一旁的何远之见他不认识这储物袋,开口道:“道长,这乃是修行人储物所用的储物袋。” 杨逸眼神一亮,运用法力探了进去,可惜毫无反应。 “道长,你的炼化了才能使用。” 一旁的何远之见他完全不懂,开口提醒到。 “呃!” 杨逸姗姗一笑,脸上略有些尴尬,便满意的将袋子挂在那自己腰上,心中满是喜悦。 远处正准备逃离的广惠和尚一行人,突然看见眼前出现了二人身影,众人急忙跪倒一片。 “仙人饶命,仙人饶命” 求饶声不断响起,原来是杨逸见这广惠身影,追了上来,想向他打听那邪修的消息。 “广惠大师,你不在业缘寺好好修行佛法,为何参与进来,这俗世纷争呢?” 广惠听见仙人好似认识自己,不由起抬头来,看向二人所在之地。 ps:感谢20180831113752146大佬的打赏,感谢! 第六十九章 仙人传说 广惠和尚抬头看向二人。 只见一衣着道袍的道人,与一儒雅年轻人出现在眼前。 他仔细看了看出声的杨逸,顿时想起他来,连忙开口赔罪。 “道长恕罪,恕罪,此前老衲多有怠慢,不识道长真身,望道长见谅!” 杨逸叹了口气,让他们站起来说话,他很不习惯别人动不动就对他下跪。 广惠一行人站起身来,只听杨逸的声音继续响起。 “大师,还没回答我,为何要参与这俗世纷争呢?” 广惠和尚心里一阵慌乱,以为杨逸是在追究自己参与叛乱之事,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道长,老衲” 杨逸见他吞吞吐吐不愿说,便伸手止住了他。 “算了,大师既然有难言之隐,贫道也不为难大师。” 广惠和尚见他不在追问,顿时松了口气。 “多谢道长!” 杨逸微微颔首,他本来就不愿插手这俗世纷争,要不是那邪修作乱,他绝不会插手这场俗世王权纷争。 “那大师可知那黑袍邪修的来历?” 他开口向广惠和尚打探着,那邪修的情况,想看看这邪修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广惠和尚闻言,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目光看向杨逸。 “老衲对那邪魔也不是很了解,他平日里独来独往,从不与我等交流,只知他是镇北王爷派下来,在危急时刻,出手帮助我等的。” 闻言,杨逸心中思绪万千,过了一会儿,他便与何远之转身离去。 广惠等人见二人离去,心中松了一口气,众人似逃一般,慌乱而走。 杨逸与何远之走到战场一旁,他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微微的叹了口气。 拿出聚魂幡,放出了其中的冤魂,道人的超度声,在安临城外想起。 “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 “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 随着那邪修被杨逸解决,朝廷官兵们很快就镇压了安临城的叛乱。 叛军们本就不如朝廷的官兵精锐,此前要不是那黑袍邪修出手,当时就被镇压了。 这些叛乱之人,说的好听点是叛军,其实不过是难民们起义罢了,那有什么战斗力。 安临城的叛乱被镇压了下来,然而这唐朝各地,都有难民起义之举,不过很快就被朝廷官兵镇压了下来。 明面上各地叛乱都被镇压了,然而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暗潮涌动,一副风雨欲来之象。 而那天城外出现的杨逸,却是被这安临城中的老百姓看见了。 不过当时离得太远,而他又一身金光,让人看不清面目,倒也没人知道是他。 不过安临城出现仙人之事,很快就在城中好事之人的嘴中,传那出去。 一时间江湖侠客,求仙问道之人,纷纷往安临城而来。 倒是让这刚过水患,又遭战乱的小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而这安临城出现仙人一事,竟然传到京城皇宫之中。 某一日,一众大臣正在大殿内等着皇帝到来,大殿内响起一阵细细私语。 “唉,你说怪了,圣上已多年不理朝政,今日怎么突然就要上朝了呢?” “此番上朝,听说是一个边将镇压叛乱有功,圣上龙颜大喜,要亲自封赏于他。” “就一个小小的叛乱,圣上就要亲自封赏”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个老太监迈着尖细的嗓音喊道:“陛下驾到!” 大殿上众人纷纷停止了议论,表情严肃,站在原地。 大殿后方,走出一个穿着黄色龙袍,上有一层薄纱,薄纱上以金线绣龙纹,绣工细腻平整,繁复不显杂乱的男子,走了出来。 那男子坐在那大殿上的龙椅之上,大殿内众人的声音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伸手让众大臣起来,便让人叫来那日在安临城平乱的朱将军。 “朱爱卿,朕听闻你在安临城平乱之时,曾有仙人现世,可否属实啊?” 一众大臣这才明白这多年不理朝政的皇帝,为何今日会突然上朝。 人群中,响起了一老大臣的声音。 “陛下,这仙人之事,缥缈无踪迹,些许市井传言,并不可信啊,还望圣上以国事为重,勤理朝政啊,陛下” 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皱了皱眉头,伸手止住了还想说话的老大臣,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朱将军。 “启禀陛下,确有此事!” 跪在地上的朱将军连忙说道。 “哼,胡言乱语,仙人之事,本就不可相信,你这武将,竟然说确有此事,到底是何居心?” 人群中立刻有官大臣,出声呵斥于他。 坐在龙椅的老皇帝也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大殿内。 朱将军冷眼瞥了一眼那说话的大臣,开口说道。 “启禀陛下,那日在安临城仙人之事,一众将士与城中百姓都曾看见, 并非是臣胡言乱语,陛下如若不信,可派人前去打探一番。” 龙椅上的皇帝顿时伸手止住了还想说话的官,带着急促的语气道。 “朱爱卿快快平身,快与朕说说那日之事!!” 朱将军瞥了那官一眼,骄傲的站了起来。 他与老皇帝一番细说,皇帝闻言后连连叹息,恨不得当时是自己在那里。 “那朱爱卿是否见到了那仙人相貌,快给朕说说那仙人相貌,朕让画师前来,画下那仙人相貌,好一睹仙容!” 朱将军顿时露出为难之色,老皇帝见他满脸的为难,不由心中泛起疑惑。 “爱卿为何这副表情?” 朱将军想了一会儿,道:“启禀陛下,那仙人出现之时,浑身散发着金光,臣并没有看清那仙人仙容。” “唉” 大殿内响起老皇帝的叹息声,过了一会儿,他叫来画师,按照朱将军所描述的身形,画了下来。 龙椅上的老皇帝痴痴的望着画上之人身形。 只见画上之人衣着道袍,手中拿着一把宝剑,浑身散发着金光,只可惜脸上一片空白,让人惋惜不已。 老皇帝拿着画像痴痴的看着,他站起身来,迈动步伐往后宫而去,眼神始终没有移开手中的画像。 一众大臣互相看了看,不知道怎么办,上面的老太监见皇帝已走,赶忙尖着嗓子喊道。 “退朝!!” 老太监匆忙的追上了皇帝离去的身影。 ps:感谢酒往风里倒大佬的打赏,感谢感谢! 另外,“羞”“射”的求一波票! 第七十章 事了拂衣去 安临城内。 酒楼中熙熙攘攘,食客们坐在楼里,一说书先生正坐在大堂内,手拿白纸扇,桌案前放着醒木。 “啪!” 只见那说书先生拿起醒木,往桌案上重重一拍,一众食客纷纷看过去。 “话说,那日安临城外,官兵们与叛军一番厮杀,眼看就要大获全胜,突然一阵天昏地暗,杀出个邪魔出来有一金光仙人” 这说书先生说的,便是近日来传的沸沸扬扬,安临城出现仙人之事。 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好似当时他就在现场一样。 而故事的主人公,此时正坐在酒楼的二楼之中,一脸的尴尬之色。 那说书先生所说,简直把自己说成了一个得道真仙,在人间嬉戏红尘,路过这安临城,路见不平,便拔剑斩妖除魔。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高人一般,给他一顿夸,简直把他夸到天上去了。 而杨逸听着却是一阵尴尬,颇为不好意思,自己有多少本事,自己还是清楚的,根本没有那说书先生说的那般本事。 说书之人嘛,夸大其词很正常,他要是不如此说,谁还听他说书。 何远之望着杨逸脸上的表情,笑了笑,举起酒杯,道:“道长,请!” 杨逸看向楼下那说书先生的目光,收了回来,那起酒杯,与何远之喝了一杯。 二人将酒杯放下,何远之开口笑着说道:“道长,如今这安临城之人,多半都是奔着你来的,道长如今也算是声名在外了啊!” 杨逸赶忙摆摆手。 “何道友莫要打趣贫道,贫道有多大本事,自己还是知道的。” 他怔了怔神情,继续说着。 “贫道在这安临城待的也够久了,也是时候离去了。” 拿着酒杯的何远之微微一愣,道:“呃!不知道长要去哪里啊?” “自然是行走天下,游历红尘,领略世间之繁华!” 杨逸拿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双眸看向何远之。 “何道友,接下你要去哪?” 何远之:“这安临城是我的家乡,我父母亲人都埋在这里,在下却是准备长居于此,时常给我爹娘扫扫墓,不打算离开了。” 杨逸微微颔首,不在言语。 一阵推杯换盏,酒足饭饱,二人走出了安临城。 安临城外。 “何道友留步,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咱们相遇便是有缘,他日咱们有缘再见。” 杨逸说完,便迈着步伐,往前而去。 何远之闻言,停住了脚步,对着杨逸的身影拱手说道:“那就祝道长修行高歌猛进,得享长生道果!!” 大风吹的道袍咧咧作响,杨逸踏步向前,摆了摆手,身影消失在何远之眼前。 荒芜小路,一个身穿道袍,背上斜挎宝剑的身影,缓缓前行 杨逸延着安临城下游,缓缓而行,偶尔路过历经洪水的城镇,只见路边一个个小孩衣领上插着一根稻草,身后站着他或她的爹娘。 小孩子们眼睛灵动,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一旁的爹娘面色悲戚。 插根稻草就是要卖东西意思,这世间很多人大都不识字,更不会写字,想要卖什么东西的时候,都会插根稻草。 这些穷人想卖掉自己孩子,换点银钱,买点吃的东西以此保住性命,也能让孩子有口吃的,不至于跟着自己饿死。 街道上一个个商人对着他们评头论足。 孩童们灵动的眼神不断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卖掉之事。 杨逸摇头叹气的离开了,他对此毫无办法。 在安临城外,他是威风凌凌的仙人,而在此时,他能做的就是快步离开,尽量离远些,让自己看不见此事。 杨逸一路而行,翻山越岭,跃水过江,偶尔拿出竹笛练习一番,可惜还是一阵难听刺耳之音传出,惊起一片飞鸟。 叹了口气,将竹笛插入腰间,从储物袋中拿出自制的调料,升起大火,烤着山间抓住的野味,饱餐一顿。 当初炼化这储物袋时,里面有那邪修留下的一本功法,与许多符纸与他修炼所用的材料,其中一些还是画好的符箓。 而那本功法记载着许多歹毒的法术,初看之时,倒是让杨逸眼界大开,叹息这些法术修炼的歹毒。 看完之后,便将那本功法拍碎,留下了些空白符纸画好的符箓,与一些能用的材料。 半月一晃而过,一处山顶之上。 杨逸心中暗自窃喜,修炼了这么久的肾气,此时终于有所进展了。 他在安临城外斩杀的那些冤魂,大多都是些新生冤魂,虽说实力不高,但架不住数量众多,倒也给自己增长了二十几年的法力。 这此法力的增长,终于让这五气的修行,有所进展。 杨逸看着体内肾中那一点点代表着水气朝元的肾气,心中暗暗窃喜。 虽说才一点点,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一点点肾气,也代表着自己正式踏入了五气朝元的修行。 他坐在山峰之上,独自欣喜,随后便迈着步伐,继续前行。 杨逸走出了这无名山峰中,太阳已然高高升起,阳光一照,山中的雾气渐渐地消失。 他顺着小路来到了一处码头旁,只见河水在朝阳下波光粼粼。 运河上停着一些渡船,还有一些船工正在上下的往渡船上搬着东西,码头上还停着几辆拉货的馿车马车。 一片熙熙攘攘之景,一个年轻的汉子正在码头上东张西望,看向杨逸之时,见他打量着渡船,便迈步向他走来。 “道长,可是要坐船前往江州府去?” 杨逸打量着身前与自己搭话的年轻汉子,想着自己也不知道去哪,不如便去这江州府看看。 他笑着对那年轻汉子道:“对的,贫道正要去江州府,不知从运河上前往江州府需要几日啊?” 那年轻汉子闻言,露出笑容,急忙回话。 “回道长的话,这个季节前往江州府只需二日便能到,道长要是需要坐渡船的话,不如坐我家的渡船,只需一两银子便可!” 杨逸微微皱着眉头,道:“一两银子,这么贵啊?” 年轻汉子姗姗的笑了笑,道:“道长,一两银子是包船的价钱,您要是不愿包船,也可以等上半日,看看有没有人同行,也好分担船资。” 杨逸微微点头,要是一两银子是包船的价,那也算很贵啊。 ps:感谢051536qd,有多少艾克可以从来,的打赏,谢谢投票的各位,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第七十一章 轻舟已过万重山 二人来到渡河河岸边上的一条渡船上。 船上正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船夫,正在上面清理着船面。 年轻汉子开口向船面上的老船家喊了一声,便领着杨逸上了船。 杨逸看了看这年轻汉子家的渡船。 船身大约有三丈来长,宽一丈,竖着一根诡杆,后半段有乌篷罩着船身,显然是给客人避雨休息的地方。 他调转目光,看向正在清理渡船的老船家。 只见他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皮肤黝黑,显然是常年在船上风吹雨淋所致。 此时老船家正拿着抹布,清理着船身,见杨逸上来,露出一口黄牙,对他温和的笑了笑。 杨逸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一下,那年轻汉子带他上来后,便继续下船揽客而去。 临近午时,那年轻汉子一人走了回来,脸色姗姗,对着坐在乌篷里的杨逸说道。 “道长,不好意思啊,此时没有客人要前往江州府!” 他对杨逸告罪了一声,带着小心的语气问道:“道长还要包船嘛?您若是不愿意,也可到别处看看。” 杨逸走出乌篷,看了看客人稀少的码头,摇摇头,想着估计别的船家也是这幅光景,就当奢侈一回吧。 他对那年轻汉子道:“算了,我也不去别处看了,船家开船吧。” 那年轻汉子顿时露出笑容,本来见杨逸摇头,以为他不愿包船,没想到竟然路回峰转。 他赶忙开口说道:“好好,道长请放心,去江州府二日行程,船上吃食全包,吃的是这河中的鱼鲜,无需道长付额外的银钱。” 他说完,便去解开绳索开船,摇着船橹,顺流而下,生怕杨逸改变主意,白白损失一笔银钱。 小船一路缓缓而行。 杨逸来到船头盘腿坐了下来,看起了延岸的风景。 这渡河宽不知几里,碧波荡漾,右岸山上一片竹海,微风轻拂竹海,竹叶沙沙,如波如潮起伏不定。 延岸左边削壁上,怪石嶙峋,杂草树木丛生,偶尔还有猿啼声从山中传来。 渡船上,老船家头戴斗笠,手中摇着木橹,木质小船在二山之间,缓缓而过。 一边摇橹,老船家一边迈着浑厚的嗓音,唱起了渔歌,嘹亮的歌声,在这河面之上,二山之间,缓缓回荡,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杨逸坐的这种木质小船,因船体较轻,风浪大时,小船摇摇晃晃的,在渡河上摇摆前行。 晃荡最大的,自然是船头与船尾,而杨逸坐在船头上,却很享受之种感觉。 感受着河面轻轻吹拂而来的微风,轻轻的撩动鬓角发丝,随风舞动,衣袍微微向后飘扬。 看着延岸竹海的起伏,听着老船家嘹亮的歌声,和山间偶尔传来的猿啼声。 他心中想起了李白的一首诗,心有所感的念了出来。 “两岸猿声啼不尽,轻舟已过万重山” 一旁的老船家轻轻的摇着橹,听到杨逸所念之诗,黝黑的脸庞笑了笑。 “道长好采!!” “呵呵” 杨逸听到一旁的船家所言,笑了笑,双眸看向如潮的竹海,淡淡的声音飘在小船之上。 “船家说笑了,这诗乃是别人所作,贫道不过是念了出来,那有什么采!” 老船家笑了笑,不在言语,继续摇橹,小船荡开河面,缓缓而行。 日暮黄昏。 一旁老船家的儿子,正取出抛网,来到了船头的一侧。 年轻船夫拿着大网,身子一扭,猛然将大网抛了出去,大网在抛出时,成圆形,眨眼间罩入了河中。 “哗啦” 杨逸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年轻船夫抛网。 一旁的年轻船夫瞧见他的目光,笑着说道:“这竹江在这个季节,最易捕到大鱼,今晚就让道长尝尝鲜。” “呵呵,那就有劳船家了。” 杨逸笑着应答了一声,大网没入河中一会儿,只见年轻船夫顺着网绳,缓缓的往船上拉。 “哗啦哗啦” 年轻船夫将网拉上船来,只见网中有几尾大鱼不断的甩着尾巴,在船上跳动着。 年轻船夫顿时喜笑眉开,跟杨逸说了几句话,便朝摇橹的老船夫说了一声。 便提着网中的几尾大鱼,来到船尾,拿出土灶,开始了蒸鱼。 不久后,老船家将船划到岸边,抛锚固定了小船,趁着夜色,三人吃起了江中的大鱼。 而小船的一旁江岸边,一艘楼船正停靠在那里,船上灯火通明,嬉闹声不断,偶尔还有琴瑟声传出,似乎是船上的莺莺燕燕们,正在载歌载舞。 而杨逸此时正与老船夫父子在乌篷中,吃着鲜鱼,喝着米酒。 夜色的江面上,渐渐起了雾气,一开始还很淡,然而没过一会儿,便浓郁的看不清人了。 而此时那灯火通明的大船之上,突然出现一个女子,好奇的打量着船舱内的莺莺燕燕。 杨逸与老船家父子正在乌篷里,喝着米酒,吃着蒸鱼,看着江面上突然弥漫的雾气,皱了皱眉头。 “船家,这江中时常这般变幻无常嘛?” 杨逸看着江面之上的浓雾,开口向老船夫打听着。 端着盛着米酒碗的老船夫,看了看江面上的浓雾,诧异道:“老汉在这条江中划了一辈子的船,也没见过这般浓郁的雾气啊!” 一旁的年轻船夫也是一脸的诧异表情,开口说道:“爹,你说会不会是” “闭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行船之时,不许说这些。” 他话还没说话,便被老船夫呵斥了一声。 年轻船夫闷闷的喝着米酒,不在说话。 就在三人闲谈之时,江面上浓郁的雾气,渐渐的散去。 一会儿功夫,浓郁的看不见人的雾气,便已消失不见,只剩江水涛涛,映照着天上的圆月。 “咦,奇了,这雾气怎么说没就没了!!” 老船夫满脸惊奇的看着江面之上,消失的浓雾,一旁年轻船夫好似想到了什么,语气略微有些害怕。 “爹,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说不定” 老船夫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拿着酒碗往小桌上一放,道:“这夜里行船,可是大忌,莫要再说这些话,等天亮再走。” 杨逸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泛起疑惑,不知这老船夫为何老是打断那年轻船夫的话。 他目光望了望江面上消失的浓雾,眉头皱了皱,便收回目光,看向船舱内的老船夫。 第七十二章 江中异事 竹江上。 杨逸目光看向船家二父子,心中思绪一番,对那老船夫说道:“船家,不如你与贫道说说,这江面行船可有哪些忌讳?” 闻言,老船夫放下刚拿起的酒碗,明白杨逸想问之事。 老船夫叹了口气,开口对杨逸说到:“道长,在这江面上行船,最怕碰到此类怪事,说不得就是这江中的东西在出游” 杨逸皱了皱眉头,想着这老船夫的话,心中若有所思。 二人继续闲聊着,老船夫还给他说了一些江面行船的其它忌讳,倒是让他颇觉有趣。 江水轻轻的摇晃着小船,船舱里的灯笼光也摇曳再江面之上,星星点点,三人在小船乌篷里一阵闲谈,说着趣事。 而小船一旁的楼船上,灯火通明,莺莺燕燕声不断传出,熙熙攘攘一片热闹景象。 突然间,楼船上一片嘈杂的声音,传了出来。 船舱内的三人听到动静,纷纷出了船舱,一看究竟。 只见楼船的船舷上,众人对江中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浮香姑娘跳江了” “不会吧,好好的浮香姑娘怎么会跳江呢?” “” 楼船上一片混乱,一众船夫纷纷脱下衣服,跳入江中,救那跳江之人。 “噗通,噗通” 幽暗的江面上,掀起一阵水花四溅。 然而乌漆嘛黑的江面上,根本看不清楚,楼船上有人提着灯笼照着江面,可惜灯笼的照明范围着实有限,只能望着幽暗的江水干着急。 小船上的杨逸微微摇头,拿出在那血灵道人身上得到的御水珠,准备下水救人。 就在他准备下水时,只见江面上浮出了一人影,看穿着是一女子模样。 “在那呢,快快” “浮香姑娘在那,快点救人” 楼船上的众人赶忙朝江水里的船夫喊到,一众船夫纷纷游向漂浮在江面上的人影。 杨逸此时却忽觉不对,皱着眉头看着江面上漂浮的人影。 只觉有一股法力环绕那人影身上,让她漂浮在江面之上,不至于沉下去。 目光一转,看向了楼船护栏处。 只见一女子正悄悄的捏着法决,让那江面上人影漂浮的法力,正从这女子体力涌出。 一众船夫将那跳水的女子救起,带上了楼船,那施法的女子也已收起法决,目光飘向楼船下的小船里。 与杨逸的目光对视了起来,那女子颇有兴致的打量着杨逸。 “这小道士怎么在这?” 女子心中暗暗的想着。 杨逸却只觉那女子一身水泽之气浓郁,周身气机晦涩,又隐约与此江相连。 然而他又看不出那女子身份,心中想到这女子,只怕来历不凡。 他对楼船上的女子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便与船家父子回到了船舱内。 在那跳水的女子救起后,楼船上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不在有歌舞声传出。 清晨。 一大早杨逸便已坐在船头上静坐,老船夫父子睁着朦胧睡眼,醒了过来。 老船夫与他打了个招呼,伸手在江中洗了把脸,便来到摇橹旁,开始了今日的行船。 杨逸坐在船头上,听到老船夫的声音,笑着回应了一声,便调转目光,看起了江面的波涛江水。 在老船家的摇橹下,小船晃晃悠悠的破开江面,缓缓而行。 行止中午,船舱内的年轻汉子吆喝了一声。 “道长,吃饭了!” “唉,来了!” 坐在船头的杨逸回应了一声,便拍拍屁股,往船舱内而去。 一碗鱼汤,一碗米粥,与一碟咸菜,放在船舱内的小桌上。 杨逸端了一碗米粥,夹了一些咸菜,来到船舱外,在小船晃晃悠悠下,迎着清风,看着江景,吃了起来。 而昨夜的楼船,此时正在小船不远处。 昨夜跳水的那名为浮香的女子,正站在船舷上。 面带忧伤的看着江面远处,美眸中带着期待,期待着约定之人,履行约定,前来接她。 那女子身旁,还站着另外一中年女子。 那中年女子身材臃肿,穿着嫣红衣裳,拿着手绢,神情焦急,对那忧伤的俏丽女子说着话。 “女儿唉,你怎么就不听妈妈劝呢,妈妈也是为你好啊。 那王公子家财万贯,有钱有势,愿意给你赎身,你怎么就不愿意呢?” 那名浮香的女子神情嘁嘁,沉默不言,秋水般的美眸依然看着远方。 一旁身材臃肿的女子依然喋喋不休的说着。 “妈妈知道你的心意,只是当年那穷酸书生,不过是骗你的,那里对你有真情实意啊。” 听到这话,那浮香神情有些波动,开口反驳着。 “不会的,不会的,陆公子答应过我的,会回来给我赎身的, 我们还说好的,待他回来接我,我们就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到时候我在家里织布,他” 浮香姑娘说到这里,美眸中充满着憧憬,一旁的臃肿女子毫不留情的说道。 “女儿唉,负心多是读书人,妈妈也是从你这年纪过来的,明白你的心思。 只是那书生当年不过是盘缠不够,想在你这骗点盘缠而已啊” “不会的,不会的,陆公子不会骗我的” 脸蛋俏丽的女子不断的摇头,否认着她说的话。 “那怎么五年了,还没见他前来,为你赎身呢?” 臃肿女子一句话,让她哑口无言,只听她的声音继续在船舷上响起。 “女儿啊,咱们这青楼女子,都是苦命的人,如今有人愿意给你赎身,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况且那王公子家里家财万贯,对你还一片痴心,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浮香眼神忧伤的看着远处,不在言语。 臃肿女子看着不在言语的浮香,她伸手指着小船上端着一碗米粥,拿着筷子正在吃的杨逸。 “你看那穷道人,所食不过是一碗米粥,连碟菜都没有,吃起来有何滋味? 你在看他身上所穿的衣袍,已然泛白,还舍不得换一身,你以为他不想换一身新衣裳嘛?还不是没钱,不得不穿嘛嗯,背上的宝剑倒是挺不错的。 女儿啊,你在看看你这一身所用所穿,你吃的了那苦嘛? 那道人可能忙碌一生,挣的银两,还不够你这一身衣裳的银钱呢” 此时正在拿着筷子,刮着米粥,混合着一点咸菜吃的正香的杨逸,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米粥不香了。 他看着楼船上的女子,笑着摇了摇头。 第七十三章 鲜衣怒马 那老鸨正在劝说那女子,拿着杨逸做例子,以为离得这么远,那道长听不见自己所说。 此时突然看见他摇头,露出诧异的目光。 “咦,女儿,那道士好像听见我们说话了?” 浮香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那道士是不是真的听到自己二人所说。 而杨逸却是端着碗,回到了船舱里,不在继续听二人说话。 老鸨见他回到船舱内,便不在看那小船,继续对眼前的俏丽女子的劝说。 “女儿啊,你就听妈妈劝吧,那王” 小船内,三人用过午饭,年轻船夫替换了老船夫的位置,继续着摇橹,小船在江面上,缓缓而行。 江州。 这竹江乃是这江州的第一大江,这竹江江面宽阔,又流淌江州境内多府,乃是重要的运河。 而这江州府便是这竹江流淌的必经之地。 这绝佳的地理位置,以及高大的城墙,让这江州府城在前段时间的洪水泛滥下安然无恙。 城内躲避洪灾的富商世家贵族们,让这江州府城异常的繁华。 江州府城内,湖泊画舫游船笙歌艳舞,一片热闹景象,与那安临城的尸横遍野相比,却是呈现了病态的繁华。 杨逸所在的小船,一路顺风顺水的来到了江州府城外的码头上。 码头上嘈杂的声音不断传入杨逸的耳旁。 他摸出银钱,给老船家结清船资,便迈步离开了小船,来到码头之上。 “唉,让让,让让” 杨逸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他赶忙走的一旁,让出了路来。 只见一个汉子,背着一老妇人,身后的娘子双手牵着二个孩子在后面跟随,匆忙的往城内而去。 杨逸看着那汉子背上的老妇人,脸色苍白,显然是长时间坐船,身体不堪重负,病倒了下来。 那汉子此时背着老妇人,估计是正往城中的医馆而去。 那一家人走后,杨逸继续迈动着步伐,往江州府城而去。 江州府城内。 街道上熙熙攘攘,商铺伙计正站在门外吆喝,招揽着生意。 忽然间,街道上一片混乱,一行十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在闹市纵马疾驰。 为首之人是一个衣着锦衣绸缎的年轻人,鲜衣怒马好不潇洒,要是脸上没有那狰狞之色,说不得还是个风流倜傥的潇洒公子。 高头大马在闹市中呼啸而过,一路鸡飞狗跳,几个来不及躲避的路人挨了一鞭子,被抽的生疼,却是站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街道上,一个小女孩正一只手拿着糖葫芦,伸着粉嫩的小舌头舔着,一只手笑嘻嘻的牵着自家姐姐的手。 “姐姐,这糖葫芦真好吃。” 一旁的女子笑着摇了摇头,伸着葱白的玉手指了指小女孩的额头。 “小馋嘴!” 小女孩顿时装着疼的模样,与那女子一阵撒娇。 二人打打闹闹,一阵嬉闹,却不知后方的高头大马已然来到身后,呼啸而过。 “砰!!” 一声巨响,年轻女子被撞到一旁,而那年幼的小女孩却撞的飞了起来,重重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年轻女子不顾自己伤势,急忙爬到妹妹身旁查看了起来。 却只见小女孩身旁满地的鲜血,手中拿着的糖葫芦滚落在小女孩流出的鲜血上。 已然分不清是糖葫芦太红,还是鲜血太艳。 “兮儿,你醒醒啊,醒醒” 一旁的女子伸手摇晃着小女孩身体,手上也沾满了小女孩的鲜血,语气哽咽的喊着。 围观的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场面一阵混乱,有人对那一身凌乱的女子说道。 “姑娘,赶紧将你妹妹送医啊,说不得还有救!” 此时慌乱无比的女子,这才回过神了,双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身来。 可惜试了好几次,依然站不起来,而一旁的众人对着二人指指点点,却没一人上前帮忙。 杨逸此时走在街道上,听着远处的嘈杂声中夹杂着哭泣声,便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只见前方人群围住一团,纷纷的议论着,他不由得挤了进去。 就见一年轻女子爬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梨花带雨的哭泣着。 躺在血泊里的小女孩奄奄一息,而那女子也是身受重伤,围观人群竟没一人上前帮忙。 他不由的走上前去,查看起那小女孩的伤势。 年轻女子见他上前,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哽咽沙哑的声音急忙说道。 “道长,呜呜救救我妹妹!” 杨逸蹲在地上,查看着小女孩伤势,根本没时间回话。 他一番查看,眉头越皱越紧,眼前这小女孩失血过多,已然命悬一线。 他一边抱起小女孩,一边伸手运起真气,稳固着小女孩的伤势,对围观的众人开口询问道。 “诸位,这附近那有医馆!” 围观众人中连忙有人出声。 “前面那条街道上有个医馆” 杨逸抱着小女孩,就要往医馆而去,却见那女子伸手撑着地面,试了好几次,还是站不起来。 他不由伸手拉起了她,在拉她之时,一股真气传入她体内,帮她治疗着伤势。 在给女子治疗一番后,见她以无大碍,杨逸抱起小女孩,飞快的消失在那众人眼前。 那女子只觉一股热流在体内流淌,然而此时已然容不得她细想,她赶忙拖着受伤的身体,往众人说的医馆而去。 杨逸抱着小女孩而行,体内真气不断的修复着她体内的伤势,来到医馆时。 小女孩体内伤势算是被他彻底的稳住了,后面的事情便交给大夫就行了。 杨逸眼前的医馆名叫锦医堂,堂内的老大夫见他抱着小女孩,浑身是血,以为那小女孩受了很大的伤。 老大夫赶忙将小女孩接了过来,放在床上,把起了脉来。 小女孩的姐姐,此时也来到了大堂内,迈着慌张的步伐走了过来。 “大夫,我妹妹怎么样了?” 年轻女子哽咽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只见把脉的老大夫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过了一会儿,老大夫诧异的声音响起。 “奇了,这小孩此前应该受过很重的伤,此时怎么脉象平稳,已然无大碍了呢?” 年轻女子闻言,慌张的神情缓和了一些,又有些不敢相信,迈着虚弱的声音说着:“大夫,你在好好看看,我妹妹真的没事了嘛?” 老大夫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苍白,浑身是血,连忙吩咐着另一个坐堂大夫给她医治一番。 谁知那女子执意要在此看着自己年幼的妹妹,他只好开口说道。 “放心吧,老朽不会看错的,令妹已然无大碍。” ps:感谢竞技场分分合合大佬的打赏,感谢各位投的月票,推荐票,小白鞠躬了。 另外求票啊T﹏T,各方面数据极速下滑啊,太惨了!!T﹏T 第七十四章 纸钱店 江州府,锦医堂。 那女子这才放心下来,双眸看向一旁的杨逸,微微施礼。 “小女子郑曦月,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杨逸微微颔首,他这时才看清这女子模样。 只见她穿着淡青色的长裙,上面沾满了凝固的鲜血,斑斑点点。 一头柔滑的青丝简单的梳着个发鬓,此时略微有些凌乱,此前一番惊吓,让她脸色苍白,娇嫩的肌肤更显白皙。 “姑娘还是先听大夫的话,先处理一下伤势再说。” 郑曦月闻言,微微颔首,一旁的大夫赶忙给她处理伤势。 医馆大夫给她一番医治,包扎好伤口,她便来到昏迷不醒的小女孩身旁,神情嘁嘁的看着她。 日暮黄昏。 锦医堂门外浩浩荡荡的走来一群人,为首之人是一中年男子,穿着锦衣绸缎,神情焦急的往医馆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一美貌妇人与一相貌堂堂的公子哥,还有一众护卫。 为首三人焦急的走进医馆,看见堂里的郑曦月,一群人急忙的走了过来。 郑曦月前自已爹娘前来,强装的坚强再也忍不住,扑到中年男子怀中,低声哭泣了起来。 “爹爹呜呜” 中年男子一番安慰,郑曦月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他开口询问着事情的经过。 过了一会儿,在郑曦月的一番细说下,中年男子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心了下来,那美妇人与年轻公子也是松了一口气。 中年男子听到自己女儿在闹市中被马所撞,差点丢了性命,皱着眉头,向身后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一番吩咐,那管家老者点点头,便走出了医馆。 此时一旁的杨逸,见那女子家人已然前来,便迈着步伐,悄悄的离去了。 床上的小女孩此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便看见自己亲人在一旁紧张看着自己。 “姐姐,我的糖葫芦呢?” 天真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一家人紧张的心情,总算松了口气。 郑曦月此时看自己小妹醒了过来,才想起杨逸来,一双美眸在大堂里四处寻找着他的身影,可惜已不见踪迹。 中年男子见自己女儿四处打量的眼神,这才想起她所说救了自己女儿的道士。 他皱着眉头,想着自己的大女儿所说,幼女当时命在旦夕,然而来到医馆时,大夫却说已然没什么大碍。 他心中若有所思,眼神深邃,随即吩咐着众人,在城中寻找了起来,一定要找到救了自己女儿的道士。 转眼几日而过,杨逸在城中盘下了一间店铺,在门外挂了一个招牌,卖起了一些香火纸钱,与镇宅的符箓。 偶尔也兼职一下江湖神棍,用着“识时术”给人看看运势姻缘。 并不是杨逸道心不坚,只顾着贪图这俗世的安稳,不想着刻苦修行,追求长生不老。 而是这几年间满天下的游历修行所得,总要找点时间梳理沉淀一番。 修行,并不是一路打打杀杀,踏着尸骨前行,一路厮杀的修行,那不是杨逸所追求的道路。 杨逸盘下来的这间店铺,前面是卖东西的,后面是个小院子,倒也是生活买卖二不误。 前面店铺中放着一些香火纸钱,拱客人挑选,后院中栽种着一棵花树,杨逸在树下放了一把摇椅,没事的时候,便抱着一把茶壶,坐在摇椅上摇摇晃晃的喝着茶。 鼻中闻着春季的花香,口中充斥着茶水的芬芳,在这闹市之中,享受着小院内的安静,倒也悠然自得。 其实安定下来也挺好,每天泡壶清茶,打开店门摆放好香火纸钱,等着客人上门。 闲得无聊时,那出竹笛练习一番,可惜吹奏的技艺毫无进步,还是那般的难听。 一旁卖棺材的老孙头听到,连连摇头叹息,暗自想着这杨小子吹笛子真难听。 这一日,杨逸坐在门口发呆,一对穿着补丁中年夫妇走了进来。 他赶忙起身招呼着,这对中年夫妇家里的老人过世了,要买点香火纸钱,举办丧事。 杨逸想着既然是举办丧事,肯定得用到棺材,便想着给一旁的棺材铺老孙头介绍生意。 在他的介绍下,中年夫妻二人露出为难之色,哀哀戚戚的说不出说。 杨逸看着二人穿着的补丁衣裳,明白了二人为何露出为难之色,毕竟这一口棺材,在这世道并不便宜,这二人显然是连一口薄棺材都买不起,便不再多言。 待夫妻二人走后,他不由感慨这该死的世道,却又无可奈何,继续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等着客人的到来。 此时天空阴沉,忽然打起雷来。 “轰隆隆” 电闪雷鸣,似乎要下雨了,杨逸赶忙起身,收着摆在店铺门口的香烛纸钱,一番忙碌,摆在门口货物已然全部放回了店内。 没等多久,天空中降下了哗哗大雨。 隔花才歇帘纤雨,一声弹指浑无语。 一对男女路人,手捂着头,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其穿着服饰华丽富贵,想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公子。 二人站在他的店门口,避着雨,男子转身打量着杨逸店铺前的招牌,看着上面写着测运势,算姻缘,便与女子一番说道,二人走进了店内。 “你是店家?”衣着锦服的男子诧异问道。 杨逸点点头。 “二位要点什么?” 男子看着他年轻的面容,有些失望,毕竟平常看到给人算姻缘,测运势的人,大多都是中老年人,那有如此年轻之人做这个的。 他心里估计杨逸没什么本事,不过是个骗人的神棍,摇了摇头,便与女子走出了店外。 杨逸见此也不阻止,坐在店铺门口的小凳子上,看着大雨,拿出竹笛,练习了起来。 青瓦屋檐滴雨如瀑,哗啦声不断响起。 雨滴中隐约还夹杂着一阵刺耳的声音,不断飘入门口避雨的二人耳中。 一旁俏丽的女子捂住掩笑,时而还悄悄的转头,看着坐在小凳子上,旁若无人吹奏的杨逸,好奇他为何吹奏的如此难听。 一旁的年轻公子,实在忍不住听到如此难听的竹笛声,开口对杨逸说到。 “店家,竹笛不是你这样吹奏的。” 小凳子上的杨逸闻言,眼睛一亮,开口问道:“呃,客人懂这竹笛的吹奏之法嘛?” 他此时心中隐约有些期待,期待这年轻公子能懂这竹笛的吹奏之法,也好向他讨教一番。 第七十五章 龙王祭 那轻公子听到杨逸的询问,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那里懂什么竹笛吹奏之法啊,只不过平日里听到的竹笛吹奏,都是些美妙旋律,那里听到过如此刺耳的声音。 杨逸瞧他说不出话的模样,顿时知道他不过是个光说不练之人,便不再说话,继续着自己的练习。 屋檐下雨滴断断续续的滴落下来,雨渐渐的小了,只剩蒙蒙细雨还在飘荡。 店外的二人,不知是受不了竹笛之音,还是另有要事,顶着细雨,迈着匆忙的步伐,消失在那雨中的街道上。 转眼几日而过。 这一天,杨逸正坐在店铺门口发呆,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向他店铺走来。 一行人在他店铺内买了大量的香烛纸钱,杨逸心中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客人,你们买这么多的香烛纸钱干嘛啊?” 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笑了笑,对他道:“掌柜是外地人吧?” 杨逸此时穿着一身青素衣袍,心中泛起疑惑,这跟自己是外地人有何关系。 “呃,贫道确实刚来这江州府城不久,不过这跟贫道是外地人有何关系啊?” 皮肤黝黑的汉子好奇的看着他,没想到他如此年轻,竟然出家做了一个道士。 “呃,再过几日就是这竹江江神娘娘的祭祀,到时可是我们这江州城最热闹的时候。 我等前来买这香烛纸钱,乃是祭祀江神娘娘所用,所以我刚刚才敢断定掌柜的是外地人。” 闻言,杨逸微微颔首,众人结清银钱,便拿着大量香火纸钱,消失在那店铺内。 日暮黄昏,杨逸关上了店铺的大门,回到后院的摇椅上,静静的看着天空发呆。 小院里寂静无声,然而这唐朝上下却是暗潮涌动,风雨欲来。 北边的关外异族,此时也是蠢蠢欲动,静静等着机会。 几日转眼而过,江州府城一年一度的龙王祭,便在今日举行。 祭龙王的目的是祈求龙王保佑,不发生大水洪灾,保证风调雨顺。 有人说前段时间发的大水,就是因为去年的祭祀贡品太少,江神娘娘不满意,发怒之下发的大水,所以今年的祭祀格外的隆重。 那江神娘娘庙,便修建在江州府城外,竹江边上。 此时江神庙外锣鼓震天响,一些人手持长长的纸龙,或翻滚,或疾走的舞着。 江神娘娘神像前,摆放着新鲜的瓜果,与点燃的大把香烛,一副香火鼎盛之象。 浓郁的香烛青烟,缭绕在庙宇内,不断升上空中,随风而逝。 各路善男信女们纷纷前来祈福,求江神娘娘保佑,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杨逸此时饶有兴致的看着祭祀台上,一个庙祝,拿着祭,大声的念着。 而此时,江神庙中,走出一女子,眨着美眸,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祭台上的一切。 突然她缓缓的走到了祭台上,一双美眸,看着台下的众人,乌压压一片。 而众人好似看不见她似的,依然七嘴八舌的说着话,闹哄哄一片。 杨逸看着台上的那女子,心中震动,这女子便是那晚在楼船上,救人的那位。 当时他就觉得这女子一身水泽之气浓郁,又隐约有香火之气环绕,心中便有猜测,此时再见到她,那里还不明白她的身份。 这女子便是这竹江的江神娘娘!! 祭祀有序的进行着,杨逸此时来到一旁,摆着摊位,准备给人看看姻缘运势,也好挣些银两,为以后的游历做准备。 前来祭摆江神娘娘的行人,看见他穿着道袍,坐在小凳子上,倒也似模似样的。 只是他实在是有些年轻,众人以为他是个江湖骗子,纷纷摇头,不敢上前,光顾他生意。 杨逸也不急,悠然自得坐在小凳子上,等着客人前来,反正这么多人,总有几个瞎咳咳,慧眼识人的人前来,让自己赚些银两。 临近正午。 一个穿着绸缎,面带桃色,满眼含波的女子,正坐在杨逸摊位前的小凳子上,一旁的小丫鬟狠狠地看着杨逸。 “小姐,这小道士一看就是个骗子,那里会给人算命啊!” 小丫鬟一阵抱怨,自家小姐怎么这么傻啊,这小道士这么年轻,那会给人算命。 “珠儿,不可无礼!” “可是小姐” 女子伸手止住了她,带着歉意对杨逸道:“这丫头平时被我宠坏了,失礼之处,还请道长见谅!” 杨逸笑着摆了摆手,反正自己也习惯了,根本不在意别人说什么。 他睁着法眼,看起了这女子的运势,只见这女子身上透着几丝官气,想来是家中长辈有人当官的。 杨逸掐着手,一番细看,微微点头,便开口与小凳子上的女子一番说道后,在小丫鬟恶狠狠的眼神下,美滋滋的将银子收入钱袋中。 心中想着这女子出手就是一两银子,真大方,还是有钱人的银子好赚啊。 心中一番感慨,便继续坐在小凳子上,等着下一个客人的到来。 郑曦月此时闷闷不乐的走在人群中,心中想着那天救了自己道士,为何不辞而别,自己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一旁的郑泽看着自己的妹妹闷闷不乐,开口道:“月儿,还在想救你们的那道长嘛?” “嗯!” “好了,别皱着眉头了,爹已经派人四处打听那道长的消息了,一有消息,马上就会告诉你的。” 郑泽开口安慰着她,心中却有些叹息,那等奇人,来无影去无踪,那是这般好找的。 二人在这江神庙外,逛了起来,身后还跟随着一群护卫。 二人来到杨逸所在之地时,正好碰见刚从杨逸摊位离去不久的女子。 郑泽看见那女子,连忙带着自己妹妹上前与她打着招呼。 一旁的小丫鬟见二人前来,赶忙行礼。 “见过郑少爷,郑小姐!” 郑泽微微颔首,与一旁的女子说着话。 “表妹今日怎么有空出府游玩啊?” 几人一阵闲聊,一旁的小丫鬟哼哼的说着,那年轻道士骗自家小姐的事。 “哈哈哈” 郑泽一番大笑,道:“额,还有这等事,表妹不是一向冰雪聪明的嘛,怎么会被那道士所骗呢?。” 一旁的女子颇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打了一下一旁的丫鬟,开口斥责道。 “多嘴!” 第七十六章 算命 小丫鬟被女子一声斥责,顿时神情嘁嘁,闷闷不乐的站在一旁,独自生着闷气。 女子心中好似想到了什么,情绪有些低落,转身对郑家兄妹二人说道。 “也算不的是骗我了,只是近来诸事不顺,才让那道士给我看看,算是安慰一下自己。” “叔父还在逼你” 郑泽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子打断了。 “表哥,今日出门散心,正是开心的时候,此时不提此事!” 郑泽微微颔首,不在多言,那女子便与郑曦月说起了话来。 “曦月姐姐,你的伤好了嘛?” “珺儿妹妹,姐姐以无大碍了。” 郑曦月微微颔首,开口回着赵珺儿的话。 赵珺儿见她神情低落,想起了自家爹爹说的,郑家正在满城的找一个道士的事,不由开口说道。 “曦月姐姐,当日救你与兮儿妹妹的人还没找到嘛?” 郑曦月神情低落的点点头,一旁的郑泽开口道。 “我爹已派人四处打听那位道长的行踪了,只可惜想在这江州府城找一个人,那是那般容易。” 赵珺儿微微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这江州府城,也算是这江州排名靠前的大城。 城中居民大约在五十万左右,想在这如此庞大的人群中,寻找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赵珺儿想了想,美眸看向郑曦月,笑道:“曦月姐姐不如学学妹妹,找人算算,看看有没有缘分再见那位救命恩人。” 郑曦月闻言,似有些心动,但表情中又带着些犹豫,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走吧,姐姐!” 赵珺儿却不给她犹豫的时间,拉着她便往算命的摊位而去。 郑泽望着二人美妙的背影,微微摇头一笑,便迈着步伐,与一众护卫跟了上去。 “大娘,一看你就是有福之人啊,将来不愁钱花,不愁饭吃,还多子多孙” 杨逸与眼前的妇人一阵口若悬河,各种好听的话不要钱的说了出去。 哄得眼前的妇人笑的合不拢嘴,摸出了五枚铜钱,递给了他。 “大娘慢走啊!” 杨逸笑着把铜钱收进钱袋,望着妇人离去的身影摇摇头,开口感叹了一句。 “人啊,有时候还是不要知道以后的事好” 江神庙外依然熙熙攘攘,各路游人走走停停,摊位上的小贩吆喝声不断,一片繁华之景。 郑曦月一行人来到算命的摊位前,美眸不断的打量着一众算命先生,正巧看见杨逸摊位时。 她眼睛一亮,激动的跑了过去,一旁的赵珺儿跟郑泽心中泛起疑惑,不知她为何如此激动,倒也缓步跟了上去。 此时杨逸正在给一汉子看面相,那汉子开口说着话。 “道长,你给俺看看,俺何时会发财啊?” 杨逸微微点头,正要开口说道一番,却见一旁一个俏丽女子激动的看着自己。 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女子,皱了皱眉头,不明白她为何这么看着自己。 “唉,道长,道长!” 坐在眼前的汉子看他走神,忍不住喊了他几句。 听到男子的喊话,杨逸回过神来,在一旁女子激动的眼神下,赶忙与汉子一番说道。 一会儿,那大汉留下了一枚铜钱,便消失在那人群中,他目光看向一旁的女子。 “姑娘是要算姻缘还是看运势?” 郑曦月见他认不出自己,激动的神情有些低落,一双美眸看着他道:“道长,你不记得我了嘛?” 杨逸闻言,皱了皱眉头,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才想起来她来,他嘴角含笑的说着。 “原来是郑小姐啊,呵呵,贫道一时倒也没认出来。” 郑曦月见他想起自己来,顿时美眸微眯,开心的笑了笑,开口问着杨逸。 “道长当日为何不辞而别啊?” 杨逸嘴角含笑的看着她,道:“呃,当日贫道另有要事,来不及与郑小姐打招呼,便先行离去了,不知郑小姐的妹妹如何了?” 郑曦月美眸看了看他,知道这不过是他随口敷衍之词,也不在追问。 “多谢道长挂念,兮儿以无大碍!” “没事就好” 二人开口说着话,郑泽一行人也来到了杨逸摊位前,郑曦月赶忙给二人一番介绍。 郑泽这才知道,当日救自己妹妹的奇人,原来就是眼前这位年轻道士。 “在下郑泽,谢过道长当日救舍妹一命!” 杨逸却是微微摆手,道:“郑公子说错了,救你妹妹的是医馆的大夫,与贫道无关,贫道不过是将你妹妹送去医馆罢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郑泽见他不愿趁认此事,也不在提及。 一旁的赵珺儿安静的站在一边,不言不语的看着几人。 郑曦月:“道长,当日你走的匆忙,今日我们有缘再见, 不如由我家哥哥请客,宴请道长一番,不知道长可有空闲?” 这大唐虽说民风开放,但也没女子请人吃饭的。 所以郑曦月才说由自己哥哥出面,宴请杨逸。 一旁的郑泽也赶忙开口说着话。 杨逸却是微微摇头,拒绝了二人的邀宴,起身拿着小凳子,收摊走人。 “这宴请之事,就不必了,贫道还有要事,告辞!” 说完,杨逸提着小凳子就要离去。 一旁的郑泽就要上前阻拦,却见眼前的道人一挥衣袖,原地便突然起了一阵大风。 “呼” 风声呼啸,吹的众人衣袍咧咧作响,睁不开眼,身形一阵摇晃,一会儿功夫,大风便已停止。 过路的行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唉,那来的大风啊” “是啊,真是怪了,怎么突然就起大风了呢” “” 大风停止,郑泽三人晃晃悠悠的稳住身形,一旁的小丫鬟赶忙关心着自家小姐。 “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赵珺儿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小丫鬟开口抱怨了起来。 “怎么好好的起了大风呢” 郑泽却是连忙打量着周围,寻找着道人的身影,打量了一圈,可惜那还有杨逸的身影。 他开口叹气了一声。 “唉” 郑曦月此时俏脸也是神情沮丧,美眸看向郑泽。 “兄长,道长为何又突然离开了啊?” “这等奇人行事,那里是我等能揣测的” 郑泽开口回着话,他见杨逸一挥衣袍,便起一阵大风,心中升起震惊之色,没想到自己也能有缘遇见这等奇人。 此时他心中一片火热,发誓一定要寻到杨逸 第七十七章 小女孩 一旁的赵珺儿听着二人的话,想着那道人离去前,一挥衣袖,便突然起的大风,心中若有所思。 三人已然没了在这江神娘娘庙游玩的心思,相互告辞,便打道回府了。 杨逸此时走在回店铺的路上,想着那郑家兄妹的事,微微摇头。 他之所以不愿与那郑家兄妹,有过多的牵连。 便是他看出,那郑家最近运势不佳,有麻烦上身。 自己要是与这郑家兄妹牵连太深,倒时他们来求自己帮忙,自己是帮还是不帮? 他摇了摇头,甩出了多余的想法,迈步往店铺而回。 转眼几日而过。 江州府城外的一座大山山崖前,微风轻抚。 杨逸盘腿坐在山崖前,鬓角发丝随风飘荡,一番吞云吐雾,采霞食气,结束了今日的修行。 他看着眼前的山峰,心中却是微微一愣,只见眼前山峰气势磅礴,巍峨不动,好似一个巨人一样站在那里,散发着磅礴的气势。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无名山峰,用心的感悟着山峰散发出来的气势,一时间不由的投入了全部的心神。 时间缓缓流逝。 不知不觉间已日暮黄昏,山中的野兽嘶吼声不断响起,山崖前的道人身影,却是犹如一座大山似的,巍然不动,静静地坐在那里。 偶尔有几只野兽路过那里,也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便匆匆而过。 杨逸却全然不知,心神沉寂在“山势”的感悟中,不知时间的流逝。 斗转星移,天空中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撒在山林中,好似披上了一层银白的纱衣,美轮美奂。 夜里。 虫鸣鸟叫声不断响起,还有野兽的嘶吼声夹杂其中,在这荒山野岭中不断回荡。 清晨,紫气东升。 破晓的霞光荡开幽暗的夜色,天上霞光万道,红云朵朵。 一缕阳光透过云彩的缝隙,映照在杨逸脸上,从侧面看去,白皙的脸上细微的寒毛,在金色的阳光下清晰可见。 微风轻抚着山崖前杨逸鬓角的发丝,轻轻飘扬。 只见他周身气势磅礴,不断的向周围散发,好似与眼前的山峰融为一体,巍峨不动。 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眸,背后的漓水剑飞出剑鞘,在空中不断舞动。 惊人的气势不断从漓水剑中传出,动人心魄。 随着飞剑在空中一斩之下,好似有巍峨山峰附在剑身之上,一阵大风向着崖下,郁郁葱葱的山林中袭去。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顿时无数树木被剑风斩的粉碎,一大片山林变成了光秃秃的空地。 一阵气浪向杨逸袭来,吹的他衣袍乱舞,发丝凌乱。 他呆呆的看着,那一大片被剑风斩的光秃秃的空地,心神恍惚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杨逸回过神来,心中顿时欣喜了起来。 想着漓水剑隔得这么远,随意一剑,便有如此威势,要是敌人正面被斩中一剑 他心中一阵感慨这剑势的威力,也窃喜自己这“剑势”的修行,终于入门了。 这“剑势”的修行,不过是初窥门径便有如此威势,要是修到大成,该是何等的惊天动地。 杨逸心中大喜,身形一跃出悬崖,在这荒山野岭中,遨游了起来。 在杨逸飞入空中后,不远处几个樵夫听到巨响,急忙拿着柴刀,往崖边赶来。 几名樵夫来到崖边,呆呆看着崖下,本是郁郁葱葱的山林,此时却变成了一片狼藉的空地。 其中一名樵夫站在崖边,失神之下,手中的柴刀不慎掉落山崖,他都没有察觉,依然眼盯盯的看着一片狼藉的空地。 “这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 几人在山崖前议论纷纷,有人说是仙人在这修炼仙法,也有人说是妖怪在这打架,种种说法,不一而足。 然而此事却是慢慢的传到了江州城里去了,一时间议论纷纷,满城皆知。 几日转瞬即逝。 杨逸坐在自己的店门口前,看着街道上,一汉子怀中抱着一串串铜钱,急匆匆的赶路。 瞧他模样,想来是去赌场大杀四方,然后被人扔出赌场的角色。 那汉子身后,跟着一个衣不遮体,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正不断的哀求着他。 “爹,爹,这是家里最后的钱了,是给娘安葬的钱,爹你别拿去赌了好不好,缘儿求你了,爹!!” 那汉子一脚踢开了小女孩,小女孩重重的摔在地上,蜷缩在原地,爬不起来。 只听那汉子嘴中骂骂咧咧的说道。 “你这个赔钱货,丧门星,就是因为生了你,才连累老子逢赌必输,穷的叮当响,你还敢拦老子。 你娘也是因为你这丧门星克死的,看到你就来气,赶紧给老子滚” 汉子嘴中一番大骂,便转身拿着一串串铜钱,高高兴兴的往赌场而去。 留下蜷缩在地上,疼的眼泪都出来的小女孩,却是没有哭声传出,好似已经习惯那汉子的打骂了。 围观的众人纷纷议论,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查看那小女孩的伤势。 一旁卖饼的阿婆叹着气,不断的摇头。 “唉,那该死的李老三爱赌成命,输光了家里的所有的银钱,害得自己娘子饿死在家中,如今只剩这可怜的小缘儿,该如何活命啊” 蜷缩在地上的小女孩,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刚走几步,便晕倒在那地上。 围观的众人指指点点,迈着步伐,缓缓离去,想着回到家中,一定要与自己娘子一起,好好骂骂了李老三不是个东西 店铺门口坐着的杨逸,叹了口气,暗骂一声这该死的世道。 便站起身来,走到那小女孩身边,将她抱了起来,迈步走回了店内。 午时。 店里的小女孩缓缓的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看的杨逸时,顿时害怕了起来。 抄起一旁杨逸时常坐在上面的小凳子,饿狠狠的看着他。 杨逸见她醒来,便拿着自己没吃完的米饭,与新炒的肉菜,放到小女孩身旁,便坐在店门口,发起了呆来。 小女孩望着身前的白米饭,与热气腾腾的肉菜,咽了口口水,看了一眼坐在门口发呆的杨逸。 顿时放下手中的小凳子,拿起白米饭,顾不上夹菜,狼吞虎咽了起来。 可能是小女孩吃的太快,也或者是她久未吃饭,有些咽着了,不断的拍着小胸膛。 第七十八章 后事 “咳咳” 杨逸听到那小女孩咽着的声音,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她。 “夹点菜,混着饭吃。” 待小女孩接过茶杯,他便继续坐在门口,看着街道上过路的行人。 李缘儿赶忙喝了一口水,夹着一点肉菜,继续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李缘儿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也没哭出声,就是静静的流着泪,泪水掉进了碗里,便混合着白米饭咽了下去。 一旁的杨逸也不做声,继续发呆看着门外,任由店内小女孩默不作声的哭泣。 一会儿,小女孩吃完,放下了大碗,杨逸起身收拾着碗筷,开口问着她的名字。 “叫什么名字?” “李缘儿!” “嗯!” 杨逸拿着碗筷,走进了伙房放了下来,便叫上站在店里的小女孩,二人来到一旁棺材铺门口。 “老孙头,给我拿副棺材!” 杨逸开口向棺材铺掌柜喊到。 正在做棺材的老孙头扭头看到杨逸,开口回应了一声,便起身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杨逸身旁的李缘儿,明白他要棺材干嘛,也不废话,指着一旁的棺材,让他自己找马车来拉就行。 一旁的李缘儿神色嘁嘁,忐忑的开口说道:“我我没银钱,买不起棺材” 杨逸也不回话,走到棺材旁,伸手将棺材放到肩上,开口与老孙头打了个招呼。 “回来再给你结账!” 便在老孙头目瞪口呆之下,扛着棺材,在李缘儿的带路下,往大街上走去。 老孙头浑浊的双眼,望着杨逸抗着棺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自己做的棺材有多重,他心里是清楚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能拿得动的,更不用说还单手放在肩上,扛着走。 他眼神深邃的看着杨逸离去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不在多想,转身继续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杨逸扛着棺材,在街道上一众行人诧异的目光中,来到了一个四面露风破败的房屋前。 他扛着棺材与李缘儿走了进去,他只觉幽暗的房屋中,散发着一股恶臭味,不断的传入他鼻中。 便见一个满是泥垢的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妇人,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然没那生息。 而那妇人的鬼魂,却站在李缘儿身后,满脸不舍的看着她,神情中充满着悲伤与担忧。 李缘儿拿着一块破布,小心翼翼得擦拭着自己娘亲的遗体。 待李缘儿将她娘亲遗体擦拭干净,杨逸便伸手将妇人骨瘦如柴的遗体装入棺中,钉死棺盖,便扛着棺材,来到了城外安葬。 李缘儿静静的看着自己娘亲的坟,不哭也不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一旁因执念不愿离去的妇人魂魄,神情悲伤的看着坟前安静的李缘儿。 她想像生前一样,伸手摸摸自己女儿的头,安慰安慰她,却发现自己的手,从李缘儿的头上穿了过去,根本无能为力。 “唉!” 一旁的杨逸看见这一幕,叹息了一声,开口念着超度经,那妇人的魂魄,便缓缓的消失在那原地。 日暮黄昏。 杨逸转身往城中而去,坟前的李缘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静静的发呆。 走了一会儿,杨逸摇了摇头,转身往李缘儿走了过去。 杨逸看着安静的李缘儿。道:“我店中还缺个打杂之人,你愿不愿意来?” “愿意,愿意!” 李缘儿赶忙点着小脑袋,表示愿意。 “嗯,跟我来吧!” 他转身离去,身后的李缘儿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土坟,便迈步追上了上去。 江州城中,依然熙熙攘攘,繁华一片。 街道上出现了一个道人身影,身后还跟着一个蓬头垢面,衣不遮体的小女孩。 杨逸转身看了看李缘儿,便带着她往裁缝店而去。 给她买了几身衣裳,二人便往香烛店而回。 店内。 杨逸将衣裳递给了李缘儿,让她去后院清理一下身体,他便来到棺材铺,给老孙头结清银钱,便回到了店内。 他带着李缘儿来到偏房,给她铺好了新被褥,转身离去。 房内的李缘儿,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裳与干净的房间,上前摸着床上崭新的被褥,心中思绪万千。 坐在蒲团打坐的杨逸,听着一旁房内传来细细的哭声,摇了摇头,便不在理会,闭着眼,继续着修行。 几日转瞬即逝。 香烛店内,李缘儿拿着抹布,不停的擦拭着店内的桌椅板凳,待擦干净了,便又开始整理着杂乱的香烛。 而杨逸却是坐在摇椅上,拿着茶壶,时不时的喝上一口,好不自在。 店外,一个小孩手中拿着一个风筝,正探头探脑的看着店里忙碌的李缘儿,转头又看了看坐在摇椅上的杨逸,上前对着杨逸施了一礼。 “见过先生!” 与他打招呼的是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脸上黑呦但清秀的男孩。 杨逸微微点头,便拿着茶壶,继续喝着茶。 这小男孩名叫周瑞,是杨逸隔壁街道周秀才家的孩子,此时却是来找李缘儿出去玩的。 周瑞与杨逸打了招呼,便上前与整理着货物的李缘儿说着话。 “缘儿妹妹,我爹给我买了风筝,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好不好?” 正在整理货物的李缘儿有些心动,毕竟她再懂事,也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贪玩乃是天性。 她看了看小男孩手中的风筝,想了一会儿,开口拒绝了男孩。 “周瑞哥哥,缘儿不去,你自己去吧!” 说完便继续着手中的事情,一旁的小男孩不断的劝说着她,还给她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风筝。 李缘儿整理着货物的小手顿了顿,看了一眼坐在摇椅上的杨逸,还是微微摇头,拒绝了周瑞的邀请。 “去吧,天黑之前回来就行!” 摇椅上的杨逸看着李缘儿犹豫的神情,开口说了一句。 听到杨逸的允许,李缘儿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一旁的周瑞一阵开心,便拉着她的小手,二人走了出去。 坐在摇椅上的杨逸,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便继续喝着茶,看着街道上的行人。 街道上,一个穿着富贵的俏丽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二人迈着小步伐,缓缓的朝香烛店方向走来。 第七十九章 避而不见 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喝着茶的杨逸,突然心生感应,皱了皱眉头,看向远处的街道上。 这是知时术起了感应,有麻烦上门。 他起身收拾着店前,摊位上的香烛纸钱收回店内,便关上店门,拿着鱼竿,提着鱼篓,晃晃悠悠的往城外而去。 赵珺儿此时来到店门前,看着大门紧闭的香烛店,走到一旁的商铺问了一下,才知杨逸刚走不久,她便站在门外等了起来。 而此时杨逸提着鱼竿,慢悠悠的走出了城门,来到了竹江边上。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船只,他摇了摇头,沿着河岸往上走去,大概行了五六里路。 在一段环境幽静,风景秀美的河段,停了下来,掏出小板凳坐下,竹篓放在浅水河里用石头压住,等钓上鱼来放入鱼篓中,好保持鱼的鲜活。 在一旁砍了树枝,插在河岸边上,做交叉状,鱼竿架在树枝上,便坐等着鱼儿上钩。 杨逸戴着斗笠,遮着太阳,偶尔有几只蜻蜓快速的从他头上飞过,也有一只轻轻的落在他的斗笠之上歇脚,一副岁月静好之景。 时间缓缓而过,水面上起了一阵波纹,钓竿上的浮漂乱晃的厉害,有大鱼咬勾,轻轻一提,好大的一只红色鲤鱼。 杨逸看了看这只红色鲤鱼,叹了口气,将它放入水中,鱼儿露出水面,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便一甩鱼尾,消失在那水面之上。 这只红色鲤鱼已然开了灵智,杨逸怜它修行不已,便将它放生了。 他此时心中暗暗的嘀咕,自从经过那安临城之事后,自己怎么运气突然变好了? 先是肾气的修行有所小得,接着就是踏入了修行许久都未领悟的“剑势”。 如今更是随便找了个地方钓鱼,都能钓上开了灵智的鱼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的运势会突然变得如此的好? 他此时心中泛起疑惑,不明白自己运势为何突然变的这么好? 然而钓竿上的晃动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赶忙提起鱼竿,将鱼扔进了鱼篓里。 鱼儿在鱼篓里不断的游来游去,完全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杨逸微微摇头,甩出了脑中的思绪。 既然想不明白,便不在多想,反正运势变好也不是什么坏事,便继续钓起了鱼来。 李缘儿此时迈着愉快的步伐,往香烛店而回,她与周瑞一番玩耍,心中的悲伤倒也扫去了不少。 此时她看着门外站着的赵珺儿二人,心中有些疑惑,不知他们站在门口干嘛? 李缘儿走到香烛店门口,打开店门,走了进去。 赵珺儿已在店铺外等了二个多时辰,此时见店铺的大门终于打开,她急忙走了进去。 “二位姐姐,你们是要买东西吗? 我家先生不在家,要买东西的话,得等先生回来才行。” 李缘儿见二人走了进来,以为她们是要买纸钱,自己又不会卖东西,便开口与二人说道一番。 一旁的小丫鬟早已等的不耐烦了,不待自家小姐回话,她便开口说道:“小孩,我们是来找那个算命的骗子的,你快告诉姐姐,那道士在那?” “我家先生不是骗子,不许你说我家先生。” 李缘儿闻言,顿时急了,大声的说着话,开口骂着那丫鬟。 一旁的丫鬟就要开口说话,便被赵珺儿伸手止住了。 “小妹妹,我是来找你家先生有事的,不知你可知道你家先生去那了啊?” 李缘儿看了看二人,便拿着抹布擦拭着桌椅,不在搭理二人。 小丫鬟见她这般模样,有些气恼,她跟着自家小姐,何时受过这般气,就要开口骂她。 “你这”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赵珺儿打了那丫鬟一巴掌,便开口骂着那丫鬟。 “多嘴,这里那有你说话的份?” 小丫鬟见自家小姐发怒,顿时神情嘁嘁,捂着脸,不敢再言语。 李缘儿见那丫鬟被打了一巴掌,心中暗道。 “哼,叫你说我家先生是骗子” 赵珺儿转头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小妹妹,丫鬟不懂事,我已经教训她了,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你家先生何时回来啊?” 李缘儿看了看她,小脑袋想了一会儿,道:“我出门的时候先生还在店里,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家先生何时回来。” 赵珺儿闻言,情绪有些低落,想了一会儿,对着李缘儿说道:“那小妹妹能不能给我,向你家先生带句话啊?” 李缘儿小眉头微皱,道:“姐姐要我给先生带什么话啊?” “就说那日在江神娘娘庙外,找道长算运势的那位姑娘,有事相求道长,还请道长现身见一面!” 赵珺儿开口说着。 李缘儿看了看她,小脑袋微微点了一下,同意给她带这一句话。 赵珺儿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就要拿给李缘儿。 李缘儿赶紧摆手,表示不用,然而赵珺儿执意要她收下,李缘儿那里肯收,只能说她非要给自己,自己就不给她带话了。 她虽然年纪小,但心智却比一般小孩成熟,知道这女子是有事求自己先生,自己肯定不能收她的银子。 赵珺儿见她执意不收,只能作罢,便迈着步伐,走出了店门,消失在那街道上。 二人走在街道上,小丫鬟跟在身后,白皙的脸上通红。 “翠儿,你也不要怪我打你,此番我是有事求那位道长,你在那小姑娘面前这般说话,要是传到道长耳中,我如何求他帮忙?” 赵珺儿看了一眼身后神情嘁嘁的小丫鬟,说道。 “翠儿不敢,只是小姐,你就这么相信那位那位道长能帮你?” 小丫鬟连忙说到不敢,心中泛起疑惑,自己小姐为何这么相信那个道士。 赵珺儿没有回答小丫鬟的疑惑,心中想着郑家姐妹的事,又想起那日杨逸一挥衣袖,便突然起的大风。 她心中确定,杨逸一定有能力帮自己,只是如今那位道长躲着自己不见,自己该如何才能让他帮自己呢? 而杨逸此时收起鱼竿板凳,准备回城了。 他起身拿着鱼竿,提起水中满满的一竹篓的大鱼,往城中而回。 李缘儿看着杨逸提着满满的一竹篓的鱼,赶忙走过去帮忙。 杨逸将鱼竿递给了她,让她拿进店内放好,便提着满满的竹篓,往伙房而去。 第八十章 赵珺儿 伙房内。 杨逸一番忙碌,杀鱼刮鳞清洗,一旁的李缘儿在帮忙打着下手,没一会儿,一锅咕噜噜直冒热气飘着鱼香的酸菜鱼新鲜出锅。 坐在土灶前,添着柴火,小脸成小花猫的李缘儿,闻到锅内飘出的鱼香,暗暗的咽着口水,小脑袋眼盯盯的看着,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将一锅酸菜鱼起锅,杨逸让李缘儿去洗把脸准备吃饭,便端着一大盆酸菜鱼来到小院内。 小院内,花树的徇烂花朵不断飘出花香,与树下小桌子上的鱼香夹杂一起,传入了二人的鼻中。 杨逸拿着筷子,专心的吃着大盆里美味佳肴。 一旁的李缘儿小脑袋都埋入了手中的碗中,心中想着如今的日子真好,天天能吃饱,还不用挨打挨骂,不由的露出了满脸幸福的笑容。 杨逸看着李缘儿天真的傻笑,不由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让她快吃,别光顾着傻笑。 饭后,李缘儿收拾好碗筷,与杨逸坐花树下,想起了赵珺儿让自己给杨逸带的话,她小脑袋想了想,开口与他说道。 “对了,先生,白天你不在店内时,有个姐姐来找你,说有事想求你帮忙,让你见见她!” 坐在摇椅上摇摇晃晃的杨逸,微微摇头,开口说道。 “下次她再来,你就告诉她,我帮不了她,让她别在来了,我也不会见她!” 李缘儿小脑袋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第二日。 李缘儿依然拿着抹布,擦拭着一尘不染的桌椅板凳与货架,坐在摇椅上的杨逸,摇了摇头。 这小姑娘那里都好,就是太固执了,杨逸也曾说过她几次,让她休息休息,去找周瑞玩。 可惜小姑娘就是不听,固执的非要干点什么,久而久之,杨逸也懒得说了,由得她做吧。 过了一会儿,摇椅上的杨逸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微微摇头,对店铺内的李缘儿说道。 “小缘儿,我出去一趟,你要是擦的累了,就去找周瑞玩玩,散散心,别一天老是呆在店里。” 正在擦着货架的李缘儿点点头,目光看向杨逸。 “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那二姑娘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回来!” 远处传来杨逸的声音,李缘儿小脑袋有些疑惑,店里分明只有自己一人,那有什么二人啊? 李缘儿皱着眉头,小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摇摇头,继续擦拭着干净的货架。 街道上,赵珺儿与小丫鬟迈着小步伐,又来到香烛店内。 赵珺儿秋水般的美眸看着香烛店内,可惜依然没看见自己期待的身影,只看见店内忙碌的李缘儿。 她上前与李缘儿说着话。 “小妹妹,你家先生又不在家吗?” 正在忙碌的李缘儿听到声音,转头看过去,这才明白杨逸所说的二人是谁。 她放下手中的抹布,走了过去。 “姐姐,我家先生出门了,不在家!” 赵珺儿眉宇间神情低落,想起昨日自己让李缘儿带的话,开口问道。 “小妹妹,昨日姐姐拜托你带给你家先生的话,不知你家先生怎么说?” 李缘儿开口转达着杨逸的话。 “我家先生说帮不了姐姐你的忙,还让姐姐你别再来,他不会见你的!” 赵珺儿闻言,脸上满是低落的神情,小丫鬟上前伸手扶着她。 “小姐,你” 小丫鬟话还没说完,便被赵珺儿伸手止住了。 赵珺儿缓和了一下情绪,对着李缘儿说道:“小妹妹,既然你家先生不在,那姐姐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在小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的消失在街道上。 李缘儿见二人离去,便继续擦拭着货架,待她擦好货架,却见杨逸已然回来,坐在门口的摇椅上晃晃悠悠的喝着茶。 “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李缘儿放下抹布,走到门口,与杨逸说着话。 “小缘儿别忙了,去找周瑞玩去吧!” 摇椅上的杨逸却是答非所问,只让她别再擦了,出去找周瑞玩耍。 小姑娘却是不听他的,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杨逸微微摇头,也不在言语。 时间一天天流逝。 赵珺儿每日午时必来香烛店,可惜每次杨逸都恰好不在,她也不放弃,依然天天来此,见杨逸不在,便转身就走,也不多言。 这一日,日暮黄昏,坐在门口练习竹笛的杨逸,在李缘儿嫌弃的目光中,吹奏了起来。 夜幕降临,也没见赵珺儿前来,杨逸心中松了口气,暗道。 “这姑娘总算不来了,也太执着了,连续来了半个月!” 也不是杨逸狠心非要躲着那赵珺儿,实在是那赵珺儿之事,他不想插手。 那赵珺儿所求之事,也简单,就想求杨逸出手,让她爹解除她与那钱公子的婚约。 那钱公子听闻也是个浪荡公子,喜欢流连勾栏瓦舍,夜夜笙箫,常常夜不归宿。 不过在这个时代,男子喜欢去风月场所,乃是常有之事,不过是那赵珺儿已然心有所属,这才不愿意嫁给那钱公子。 然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叫杨逸如何帮她? 杨逸微微摇头,叫上李缘儿,二人在城中酒楼大吃了一顿。 出酒楼时,李缘儿摸着自己圆滚的肚子,一脸的幸福表情,不过一想到回去还要念书写字,小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 这半月以来,杨逸将李缘儿送到了那周秀才家,让周秀才教她念书识字。 在古代,女子读书乃是稀少之事,不过这唐朝民风开放,女子也是可以念书识字的。 但是只能请先生到家里去教书,不得和男子一同读书。 杨逸的店铺与那周秀才家离的近,倒也没那么多讲究。 他也只是让那周秀才教她识字就行,不求她能有多大学问,起初周秀才也是不同意的。 不过在他儿子周瑞的恳求,再加上杨逸给的银子也多,他便勉强同意了此事。 二人挺着肚子,回到了香烛店,一旁店铺的刘掌柜正在搬着东西,杨逸上前与那掌柜打了一声招呼。 “刘掌柜,你这是?” “呃,是杨道长啊,呵呵,我这店铺已经卖出去了,这不正在给新店家腾地方嘛!” 刘掌柜笑呵呵的与他说道。 杨逸微微颔首,不在言语,与李缘儿回到了店内。 第八十一章 食六气 一旁的店铺翻箱倒柜,不断响起王掌柜的吆喝声。 “唉,你轻点,轻点,这些都还能用的,那边那个” 李缘儿坐在店内的小桌子前,拿着毛笔咬牙切齿的写着字,一旁的杨逸却是心中暗暗的想着自己的修行。 这半月以来,他炼气士的修行从未懈怠,每日都在刻苦修行。 而前面暴涨的法力,在他每日的锻炼下,也渐渐的熟练了起来。 虽说书籍中获得的气息,转换而来的法力没有危害。 但是法力的运用熟练度,还的靠自己一点点的去锻炼掌控它,毕竟不是自己修出来的。 这就像神话传说中,一人吃下了仙人给他的馒头,从而获得的九牛二虎之力。 一夜之间,暴涨了如此大的神力,他根本就掌控不住,这就好比杨逸暴涨的法力一样,是一个道理。 所以这段时日,他看似每天躺在摇椅上,却是在暗暗的操控着法力在体内的运行,一点点的熟练着暴涨的法力。 在给他一段时日的熟悉,他便能随心所欲的使用暴涨的法力了,到时也该离开这江州府城了,继续着自己的游历。 第二日,江州府城外,无名山中的一个山崖前,杨逸盘腿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块上。 他默运导引术,张口一吞,在空气中游走的灵气顿时朝他口中而来,千丝万缕的灵气汇聚成白雾,环绕在他身旁。 灵气被他吞入口中,顺着喉腔而下,汇入了丹田之中,紧跟着他又徐徐吐出,如此反复。 灵气在他一吞一吐之间,缓缓的在体内经脉游走,不断的淬炼着他的体魄,增强着体内的精,气,神。 氤氲雾气不断在他呼吸吐纳间,环绕周身,只见山崖前形成了一团雾气,渐渐的淹没了他的身影。 这炼气士修行,主要强调的便在一个“炼”字,不同的气,有不同的炼法,而这炼气士所炼之气又大概分为六种。 “旦之气称朝霞,日中之气称正阳,日没之气称飞泉,夜半之气称沆瀣,还有天之气,地之气,称为玄黄二气是也。” 即是春食朝霞,日始欲出赤黄气也。 夏食正阳,南方日中气也。 秋食飞泉,日暮以后赤黄气也。 冬饮沆瀣,沆瀣者,北方夜半气也。 此六气又对应六种自然现象,分为阴、阳、风、雨、晦、明。 然而天地玄黄二气难寻,杨逸至今也没机缘吞吐这天地之气。 炼气士的修行,便是着重炼此六气,修炼的时日越久,便法力越炼越强,以此来达到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庚,长生不老,不死不灭之境。 一番修行,杨逸结束了朝霞的采食,起身往江州府城而回。 香烛店内。 李缘儿正抱着一根柱子不松手,她身旁还站着一个汉子,正是她爹李老三,李老三正对着她大声的骂着。 “你这个赔钱货,老子找了你几天了,四处打听,才知道你在这,赶紧跟老子走。” 汉子不断的拉扯着李缘儿的身体,李缘儿死死的抱着柱子不松手。 棺材铺的老孙头听见杨逸店内的动静,走了过来。 便看见抱着柱子不松手的李缘儿与拉扯她的汉子,他赶忙让那李老三住手。 “住手,李老三你干嘛呢?” 李老三转头看了一眼老孙头,开口说道。 “我叫自己女儿回家,管你屁事啊?” 老孙头闻言,顿时有些气恼,便要上前阻止拉扯李缘儿的汉子。 却反被那汉子一把推开,就要倒地之时,被正巧赶回来的杨逸一手搀扶住了。 老孙头见他回来,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一把年纪了,那能阻止那身强力壮的李老三。 他便站在一旁,让杨逸自己处理此事。 李缘儿见杨逸回来,趁李老三不注意,松开柱子,飞快的跑到杨逸身后,躲了起来。 杨逸转身看了看惊魂未定的李缘儿,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安慰了一番。 “别怕!” 惊魂未定的李缘儿,情绪稍稍缓和了下来,头埋在杨逸背后,不敢看凶神恶煞的汉子。 杨逸转身,皱着眉头看了李老三一眼,道:“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老子已经把她卖给城里的杏花楼了,自然是把她带到杏花楼去!” 这李老三显然是在赌场输了个精光,没钱之下,这才想起李缘儿来。 回家之时,却没看见她,四处打听之下,才知她在杨逸店里,如今找上门来,要把她卖到杏花楼里换钱,继续去赌场大杀四方。 这杏花楼是这江州府城里,最大的青楼,在这江州府城远近闻名,身后的主人也颇有来头。 杨逸闻言,眉头一皱,道:“你要把你女儿卖到青楼去?” “她是我女儿,老子想把她卖到那,就卖到那,管你屁事?” 身后的李缘儿,听到李老三要把她卖到青楼,紧紧的抓着杨逸的衣裳,哽咽着嗓子说道。 “呜呜不要,我不要被卖到那青楼去。” 她虽然年龄小,但也知道那青楼不是什么好地方。 杨逸轻轻的拍了拍李缘儿的手,目光看向那汉子,心中不由的升起怒火。 他身形一闪,来到汉子身前,伸手提着他的衣领,将他举到空中,来到了店门口。 被提到空中的李老三,不断的挣扎,口中还骂骂咧咧的说着话。 “你赶紧放开老子,那啊” 他话还没说话,便被杨逸扔了出去,飞了五六米,重重的摔在街道上,发出了阵阵惨叫声。 围观的路人对他指指点点,李老三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对一旁围观的路人开口便是大骂。 骂完后,便指着杨逸说道:“臭道士,你给我等着,我已然收了杏花楼的银钱,如今你不让我带走她,自有人来找你麻烦。” 说完,便一瘸一拐的消失在那街道之上。 杨逸眼神深邃的看着离去的李老三,真想一剑斩了他,但又顾忌他乃是李缘儿的亲爹,自己不好亲手杀他。 围观的路人见没热闹可看,一会儿便纷纷离去。 杨逸转身对着老孙头道谢。 老孙头摆了摆手,皱着眉头对他到:“杨小子,老头子知道你有些本事,但那杏花楼可不好惹,要不你带着小缘儿出门躲躲?” 杨逸微微颔首,对他笑了笑,道:“多谢了,不过不用,那杏花楼,我还应付的来。” 自己要是对这凡人势力都要绕着走,还修什么气,提什么游历天下? 至于那什么杏花楼,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真要惹急了他,他便一剑平了那杏花楼,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第八十二章 五仙 老孙头见他胸有成竹,便不再劝他,杨逸开口留他吃饭,他也是只是摆摆手,拒绝看着他的好意。 杨逸转身看着满脸惊恐的李缘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好了,好了,没事了。” 此时李缘儿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抱着杨逸哭了起来。 “呜呜” 杨逸看着大哭的李缘儿,也不知如何安慰,只是轻轻摸着她的小脑袋。 这小姑娘也是可怜,先是死了娘亲,亲爹也不管她,还对她时常打骂,如今更是要将她卖到青楼去。 她要不是有缘碰到杨逸,估计就会在一个幽暗的小巷子里,悄悄死去,掀不起一点波澜。 然而在这乱世之中,像她这样的小女孩,数不胜数,活得不如一根野草。 时也,命也,世道如此,谁有会在意他们呢? 杨逸看着伤心的李缘儿,想着自己也不可能时常在她身边啊。 他皱了皱眉头,看来得教她点自保的本事了。 他想着自己的炼气士一道,如今自己都还没摸清楚,那能教别人。 况且如今的天地,也不适合这炼气士之道,就更不可能传她此法。 他想了一会儿,若自己想传她修行,便只能传她内丹派之法。 这内丹派之法,便是这修道之法的称呼。 这世间各家修行法所求的,便是长生久视,不死不坏的天仙果位。 而这仙,又分为五等。 即是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 这鬼仙果位,乃是指只修性功而不修命功,不悟大道,只一味的追求速成之人,所证得的果位。 这性功,指的是精神生命,命功,指的是肉体生命。 便是修行人修证时,身如槁木,心如死灰,神意内守,悟如顽空,待他撒手死去时,定中能出阴神。 而这阴神属于清灵之鬼,而非纯阳之仙,故名之为“鬼仙”! 名为“仙”,时则为鬼! 吕祖便在敲爻歌中说道:“命要传,性要悟,入圣超凡任你做,只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只修祖性不修丹,万劫阴灵难入圣” 说的便是这鬼仙果位,此乃修行所证之最下成。 因而这性命双修,绝不能丢! 而这人仙又有不同,乃是修行之人不悟大道,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术,信心苦志,终世不移。 五行之气,误交误会,形质且固,八邪之疫不能为害,多安少病,乃曰人仙。。 这人仙虽能证的肉体长寿,但是有形之躯最终必坏,故为修行所证果位的下成。 而这地仙又比这人仙更进一步,再长寿的基础上,已然能得长生,但尚无神通变化可言。 地仙阴神未出,不能离开地面,只能在地上长生,故称为“地仙”。 神仙却是阳神已成,身体修至纯阳之体,各种神通信手占来,神通万化。 因此,神仙在地仙之上,为修行所证果位之上成。 而这天仙果位,又称“金仙”或“大罗天仙”。 证的此果位,元神遍乎宇宙,毫光普照大千,化身万千,一得永得,一证永证,神通恢阔,法力无边。 长生久视,不死不灭,天地灭而我不灭,此乃不灭元神,谓之“天仙”。 此乃为修行之最上乘,所证之最高果位。 这世间的修行,虽修行之法不同,各家修行法所划分的境界也不同。 但所求果位,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证这不死不灭的“天仙”果位。 杨逸这炼气士之道,所求的也是这天仙果位。 而这李缘儿若想修行这内丹派之法,修行的第一步,便是静功。 而这女子修行,也是分年龄的,年龄不同,所修之法,也不一样。 李缘儿此时九岁,道家称之为“童女”。 此时她尚为行经,身体中充满生炁,浑沦无间,精神专一,嗜欲未开,如果此时修炼,又生有慧根,比年龄大的女子快好几倍。 因而她是童女修行,可以直接从静功开始修行。 而这静功便是感应灵气的第一步。 静功是以身心二者完全休息做为原则,所以姿势并不重要,或盘腿坐,或垂腿坐,或仰卧,或侧卧。 双眼或全闭,或半闭,双手或成交叉互握,或左右分开,手掌或向上,或向下,都可随意安排。 当然也有注意事项,这里就不一一而说。 而静功又分为三个阶段。 一为身体不动,为身静。 二为念头不动,为心静。 三为不知有我,为意静。 这身静,便是身体不动,周身放松,让自己非常的舒适。 长时间静坐,心中也不厌烦,身体也没有坐立不安,难以忍受的情况,坐的轻松,如此就是身体上已得安静,这身静便算修成了。 这身静修成,如果修炼之人有资质,便能感应灵气,通过呼吸吐纳之法,将灵气纳入体内,从而达到修行的目的。 做的肉体上的安静后,思想上的束缚却还没有解除,要做到解除思想上的束缚。 便要做到心无杂念,万缘放下,往事不回想,眼前之事不牵挂,以后之事不思考。 待做到这些以后,便能修成念头不动,谓之“心静”。 修到此境,便是万事万物不能乱我心,我自道心坚定。 而杨逸此时却只修到这身静,念头不动的静功境界,不管他如何尝试,总是不得入门。 至于这静功的最后一境,“不知有我”,便是做到精神上的安静以后,心中却是还知道有一个“我”的存在,要想达到不知有我之境,却是千难万难。 此境太过深奥,杨逸至今也没明白到底是如何修行。 而此时他要教这李缘儿修炼,便要从这静功的身静开始教起。 但他心中又有些犹豫,所谓道不轻传,法不轻授。 这李缘儿当初自己不过是看她可怜,才收留她,如今要是传她修行,自己得收她为徒。 而这修行之人收徒,可不是随便就能收入门下的。 杨逸看了看李缘儿,摇了摇头,还是在看看吧。 虽说不能教她修行,但是教她一些武功,强身健体,有些自保能力,还是可以的。 但李缘儿此前身体亏空厉害,此时却是得补补身子,才能开始修习,此时却是急不得。 杨逸摸着李缘儿的小脑袋,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别哭了,今天休息一天,不用念书写字了。” 李缘儿哭了一会儿,情绪缓和了下来,听到杨逸的话,心中顿时开心了不少。 她抬头看着杨逸,满是泪痕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 第八十三章 卖身契 杨逸摸了摸李缘儿的小脑袋,道:“好了,去洗洗脸吧。” 闻言,李缘儿迈着小步伐,往后院而去,杨逸却是来到门口,躺在了摇椅上,默默的调动着法力在体内运行,以此来熟练暴涨的法力。 几日过后,隔壁店铺的刘掌柜,已然将店铺腾了出来,今日那隔壁的店铺,已经在开始搬运着货物进来了。 杨逸坐在门口,好奇的打量着搬着货物,进进出出的众人。 一个穿着素衣的中年男子,正在指挥着众人,摆放着货物。 “大牛,将这个放到哪里去” “轻点,轻点,这些东西可不可不经摔” “唉,那边那个” 中年男子忙的脚不沾地。 杨逸瞧那些货物的模样,这好像是个胭脂店,却是没见这店铺的新掌柜露面。 他心中却是泛起疑惑,是谁在自己这香烛店与棺材铺一旁,开个胭脂店,这生意要能好才怪呢。 要知这香烛店与棺材铺所卖的东西,乃是死人用的东西。 一般人比较忌讳这个东西,没事都不会走进这二种店中,而那胭脂铺却开在自己一旁 他微微摇头,不在多想,只能感慨一旁店家有钱任性。 李缘儿此时依然拿着个小抹布,不断擦拭着一尘不染的桌椅板凳。 杨逸也不知这小姑娘是怎么想的,店内明明如此干净,她却是每天都要擦一遍才肯罢休。 “好了,缘儿,别擦了,去写字吧。” “哦!” 听到杨逸的吩咐,李缘儿不情不愿的放下小抹布。 来到了一旁的小桌案前坐下,咬牙切齿的拿着毛笔,沾了一点墨水,开始写起字来。 杨逸望着她的咬牙切齿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不管多懂事的小孩子,天生都讨厌学习啊。 街道上,一群凶神恶煞的众人,正气势汹汹的往香烛店而来,为首之人,正是那李老三。 摇椅上的杨逸,看着街道上气势汹汹向自己走来的众人,依然拿着小茶壶,摇摇晃晃的喝了一口。 而此时街道上的行人,与一旁搬着货物的人,看见气势汹汹走过来的众人。 连忙急匆匆的走了,而那指挥众人搬东西的中年男子,却是快步往一旁的酒楼而去。 街道上顿时寂静无声,只剩气势汹汹朝杨逸店铺走来的一群人。 李老三领着众人,来到店铺前,伸手指着杨逸,对一旁身高体壮,满脸络腮胡的男子说道。 “六爷,就是他。” 那满脸络腮胡的男子,名为吴六,本是一位行走江湖的武人,只因被仇家追杀,走投无路之时,被那杏花楼的主人所救,这才给那杏花楼当起了护院。 吴六看着摇椅上喝着茶,丝毫不慌的杨逸,皱了皱眉头。 以他多年行走江湖积累的经验,眼前这身穿素青道袍的道人,不是傻,就是另有依仗。 不过看他模样,只怕是后者。 吴六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便带着笑容走了过去,对着摇椅上的杨逸拱手道。 “在下吴六,见过道长!” 杨逸诧异的看了这粗犷男子一眼,他本以为这吴六上来就会恶语相向,没想到却是这番情形。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不好失礼,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对他作了个道礼。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杨逸,见过居士,不知居士此来所谓何事?” 杨逸这是明知顾问了起来。 吴六此时眉头皱的更紧了,眼睛盯着杨逸道:“在下乃是杏花楼的护院,如今李老三已将她女儿卖与我杏花楼, 我杏花楼也已付清了银钱,不知道长可否行个方便,将里面的小姑娘交给在下带回去?” 一旁的李老三见二人客客气气的说着话,顿时不高兴了。 他本想让这吴六帮自己报仇,好好教训那道士一顿,那知是如此情形,不由开口道。 “六爷,你跟他他废什么话,要按我说”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吴六一个恶狠狠的语气斥责了一声。 吴六冷眼看了李老三一眼,他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李老三这种人。 要不是这李老三是杏花楼的卖家,他早出手教训他一顿了,此时见李老三开口,那里会对他有好脸色。 李老三姗姗一笑,不敢再言语。 杨逸看着店内惊恐万分的李缘儿,淡淡的语气对她开口道:“缘儿,你先去后院写字。” 一脸惊恐的李缘儿闻言,并未按他所说,回到后院里去,而是小眼睛看了看店外的众人,有看着杨逸一人单薄的身形。 她鼓起勇气,拿着小板凳,来到了杨逸身后,好似要拿手中的小板凳砸死眼前的众人一样。 杨逸望着身后的李缘儿,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李老三见她出来,顿时开口骂了起来。 “你这个赔钱货,还不赶紧给老子” “啪砰!” 话音未落,便是一声重重的落地声响起。 只见李老三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不断的流出鲜血,昏倒了过去,不知死活。 身后的李缘儿见自己亲爹昏倒了过去,心中一阵挣扎,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 一众人打手满脸的惊愕,不明白李老三为何好好的摔在了地上。 吴六眼神深邃的,看着地上的李老三,又转头看了看从未移动的杨逸,心中惊愕不已。 吴六眼神深邃的看着杨逸,拱手道:“道长,这小姑娘已是我杏花楼的人了,还请道长行个方便,让我将她带回去。” 杨逸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之人,道:“居士说笑了,你说小缘儿是你杏花楼之人,你可有凭证?” 闻言,只见吴六从怀中拿出一张契约,打开拿在手中,隔空展示给杨逸看。 “道长请看,这是那李老三亲手画押的卖身契,这所卖之人,正是道长身后的小姑娘。” 杨逸皱着眉头看着他手中的纸张,心中大怒,暗骂这李老三还真不是个东西,刚才就应该出重手。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目光看向吴六,笑道:“居士说笑了,你看,你手中那有什么卖身契!” 闻言,吴六笑了笑,目光看向杨逸,默不做声,心中想到这道士怎么开始说傻话了。 “六爷,你手中的卖身契不见了!” “怎会不见了呢” “” 吴六身后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闹哄哄一片。 吴六赶忙看向举在一旁的手中,空荡荡一片,那有什么卖身契。 他赶忙低头四处看了看,有伸手摸向怀中,已然不见卖身契踪迹,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开口对着闹哄哄一片的众人大声说道。 “闭嘴!” 听到吴六的吼声,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吴六目光深邃的看向淡然的杨逸,心中升起滔天巨浪。 第八十四章 水中之月镜中之花 江州府城,香烛店外。 吴六眼神深邃的看着杨逸,又看了看一旁拿着小板凳,一副作凶巴巴模样的李缘儿,拱手对杨逸笑着说道。 “呵呵,道长说的对,那有什么卖身契,是在下记性不好,搞错了,倒是打扰二位了,还请道长见谅!” 身后的众人顿时一片迷茫,不知他为何做如此态度,有人开口说道。 “六爷为啥啊,明明就有” “嗯?” 吴六冷冷看了他一眼,那人赶忙闭嘴,站在原地不敢言语。 吴六目光看向杨逸,对他笑着道:“道长,我这一帮兄弟都是些粗人,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如今已然搞清楚了,您看” 杨逸看着眼前的吴六,没想到这还是个妙人。 他想了一会儿,对着吴六温和的笑道:“居士言重了,既然已然说清楚了,居士请自便吧!” “唉唉,告辞,告辞!” 吴六连忙开口说道,众人正准备离去,却听杨逸的声音响起。 “居士,这地上的这位你也一起带走吧,贫道有些不想看见他。” 闻言,正准备离去的吴六赶紧说道。 “唉,明白,明白,道长放心,在下绝不会再让他出现在道长面前。” 众人架着昏迷不醒的李老三而去。 杨逸望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那吴六到底明白了什么,他不想知道,至于准备怎么处理那李老三,他也不想知道。 他转身看着身后强装坚强的李缘儿,摸了摸她头,二人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儿,杨逸走到刚刚那吴六所站之地,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卖身契,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酒楼,微微摇头,便走回了店铺内。 其实那卖身契一直在那吴六的手中,不过是杨逸用“魇祷”,让众人陷入了幻境中。 那吴六身陷幻术中,以为卖身契不见了,伸手摸向自己怀中时,手中的卖身契便掉在了地上。 这不过是“魇祷”的一小点运用之法罢了,没什么好神奇的。 吴六等人向着杏花楼而回,路上,一个皮肤黝黑的护院开口向他说道。 “六爷,咱们为何要走啊?” 一旁的众人,此时也是满心的疑惑,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是啊,六爷,那道士就一个人,咱们这么多兄弟,何必怕他?” “就是,按我说啊,直接把那小丫头带走就行,那道士要是敢阻拦” “” 吴六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不由的摇摇头,心中也是一阵感叹。 “刚刚要不是自己及时反应过来,此时恐怕” 他心中思绪万千,目光看向众人。 “好了,好了,此事到此为止,那道士咱们惹不起,以后谁要是遇见了那道士,记得躲远点,出了事,别说我没告诫你们。” 众人见他说话,顿时安静了下来,其中有人说道。 “六爷,那小丫头咱们没带回去,要是” 吴六看了看那人,心中想了一会儿,道:“楼里那边自有我去说,你们不用担心。” 架着李老三的二人,其中一人开口说道:“这李老三怎么处理啊?” 吴六目光看向昏迷不醒的李老三,皱着眉头道:“拉到竹江去” 架着李老三的二人点点头,往城外而去,吴六领着众人往杏花楼而回,心中却是不断的在想着香烛店之事。 香烛店不远处的一个酒楼里,赵珺儿神情中满是疑惑。 那中年男子来向她禀报之时,她本想出手帮杨逸解决此事的。 却看见领头的那络腮胡大汉,拿出一张纸后,与杨逸说了一会儿话,便到处寻找着手中的那张纸。 然而那张纸明明就在那汉子手中,一群人好似看不见一样,到处的寻找,掉在地上也没人发现。 她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那张纸明明就在那里,一群人为何就是看不见呢? 她不由得又有些叹息,想到自己好似跟那群人也没什么区别。 自己明明就知道那道士就在那店里,然而自己每次去,那道士总是刚好不在店里。 待自己走后,那道士又立马出现在那店铺门口,坐在摇椅上摇摇晃晃,好不悠闲。 她觉得那道士,好像就如水中之月,镜中之花,每当自己想伸手触摸之时,便马上又消失在那自己眼前。 “你到底是人,还是?” 赵珺儿美眸幽幽的看着不远处的香烛店,嘴中喃喃的自言自语。 楼下,小丫鬟急促的步伐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丫鬟喘着粗气,对赵珺儿道:“小姐,老爷让你现在回去。” 赵珺儿眉黛微皱。 “我爹让我回去有何事?” “钱府的人来了,好像是商量小姐你与钱公子的婚事” 第二日。 杨逸去药堂买了一些草药,按地煞七十二术中,“医药”中记载的调养身体的药方,开始给李缘儿调养身体。 隔壁店铺也已开门做起了生意,昨日指挥众人搬东西的中年男子,就是隔壁店铺的新掌柜。 那中年男子时不时的就走出店门,来到杨逸店内,与他套着近乎。 杨逸知道那店铺的主人另有其人,根本不是这中年男子,他也假装不知道,与那新掌柜时常有说有笑的闲聊。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而过,李缘儿亏空的身体也渐渐的好转了起来。 杨逸想着也是时候教她一些东西了,心中想着那内丹派之法。 这几年里,他也时常研习那山洞中所得的功法,与清风道长给他的那本功法,以此借鉴,触类旁通,希望能对自己炼气士的修行有所帮助。 然而后来在那安临城斩杀的邪修储物袋中所得功法,在三本功法对比之下。 他却发现前面所了解的修行之法,与修行境界,只是那二本功法的一家之言,根本不全。 而且前面所得的那二本法决,因传承不全,许多东西都没有细说。 而那邪修储物袋中的法决,除了本身修行之法,还简单的介绍了一些这世间的修行之法。 那法决中介绍的修行之法,便是“丹法”,而这丹法分为二派,内丹派与外丹派。 丹法的修炼又分为三种,谓之“三元丹法”。 这三元丹法,即是天元丹法,人元丹法,地元丹法的总称。 第八十五章 三元丹法 此三元丹法,又有内丹与外丹之说。 杨逸想着那秘籍介绍的三元丹法。 秘籍中说到,天元丹法与人元丹法属内丹之法,而地元丹法却是外丹之法。 其中天元丹法,称之为“大丹”。 人元丹法,称为“金丹”。 地元丹法,称为“神丹”。 三法修行,各有不同。 所谓天元丹法,即是指清净修炼,讲究从性功入手,以性摄命,直至性命和一,大丹圆成。 意思就是先修行精神,以精神收集天地中的清灵之炁于身中,以养肉身,二者配合修行,则神炁打成一片,从而“大丹”始成。 而这人元丹法,乃是指阴阳修炼,讲究的乃是先从命功入手,以命涵性,直至性命和合,大丹成就。 这里所说的阴阳乃是人体内部之阴阳,而不是男阳之事。 此上二法,便是属于内丹一道,而地元丹法,便是外丹一道了。 又称“外丹烧炼”,是以金石草木,结合天时地利,以炉鼎等器皿,炼制成人体可服食之丹药,以求脱化体质,养命延龄。 此法炼成的丹药,服食之人必须具备修炼之功,才能消化,否则不可食用,愚昧之人不知,食之足可伤身夭寿。 这唐朝皇帝十几年前,有方外之士给他觐献了二粒丹药,他不知这其中奥妙,便让人试药,结果就是白白害了那人性命。 所以这外丹一道,所炼制的丹药,必须得有修为,才能服食,不然轻则折寿,重则损命。 此三法,便统称之为“丹道”。 而这丹道的境界划分,却是“筑基炼己,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杨逸看到这里时,才确定前面所了解的修道境界,不过是一家之言,根本做不得数。 只可惜那秘籍只是对这“丹道”悄悄有所记载,修炼之法根本没有。 杨逸之所以想传李缘儿修行,也不全是可怜她,觉得跟她有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通过观察这“丹道”的修行,以此来触类旁通,完善自己炼气士的修炼。 然而他又不懂这“丹道”的修行,只能结合这三本秘籍的修行之法,与自己炼气的经验,来慢慢的完成这“丹道”修行之法的推演。 而要想完成这修行法,就必须得有人修炼试法,才能知道自己的想法到底有没有错。 这也是他一直犹豫,到底要不要传李缘儿修行之法的一部分原因。 要知道这以身试法,要是成功,自然皆大欢喜,要是失败,结果就是身死道消,不得善终。 杨逸此时心中思绪万千。 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既然自己不知道该不该教她,那便让李缘儿自己决定,到底要不要学这修炼之法。 只是如今李缘儿年纪还小,做的决定当不得数,自己只能先教她筑基炼己之法,先打好根基,为以后修炼做准备。 而李缘儿此时要打基础,杨逸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静功,这静功也适合李缘儿这“童女”修习。 想到这里,杨逸从门口的摇椅上起身,目光看向店内,正拿着小抹布擦拭店内的李缘儿。 “缘儿,今天我带你出城去玩玩。” “啊?” 正在忙碌的李缘儿满脸的茫然,不明白今天杨逸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要带自己出去玩。 她回过神来,想着这是先生第一次愿意带自己出去玩,不由心中喜悦。 但又看了看多日没有客人前来的店铺,担忧的说着。 “可是先生,我们这店铺已经好多天没有客人来买东西了,今日我们再关门的话” 杨逸目光看着李缘儿,不由的摇摇头,反正他也没准备靠这店铺赚钱。 “没事的,走吧!” 二人关上店门,往城外而去。 路上,李缘儿看着街道上过路的行人,其中有一个小孩,正骑一个汉子的脖子上,手中拿着糖葫芦,不断的吃着。 她站在原地,不由得有些看入神了。 在前方的杨逸,突然感觉李缘儿停住了步伐,他回过头去,便看见李缘儿看着那小孩的眼神。 他不由的愣了一下,又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杨逸迈步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缘儿?” 回过神来的李缘儿,不由的摇摇头,表示没事。 杨逸目光看了看她,伸手牵着她的小手。 “走吧!” 杨逸牵着李缘儿往城外而去。 李缘儿仰头望着一旁杨逸高大的身影,感受着他宽大的手掌,牵着自己的小手,不由的嘴角微微的往上翘了起来。 一路上李缘儿不断的问着杨逸。 “先生,今天我们出城去干嘛啊?” “散散心,随便教你一些本事。” “教我什么本事啊,先生。” “待会你就知道了。” “” 一问一答的二人,来到了杨逸经常修炼的一处山崖前。 这静功的修炼,最好是在山海竹林之间,其次是郊外旷野之处,在这僻静之地,才更容易做到入静。 李缘儿走的满头的汗水,不断的捶着自己的小腿,不知杨逸为何带自己来这荒山野岭。 杨逸看着疲惫的李缘儿,此时她如此状态,也不能进行这静功的修行。 他不由的用着法力,缓解着李缘儿疲惫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李缘儿身体缓和了下来,他不由说道。 “缘儿,你先坐下来。” “哦。” 李缘儿坐在了杨逸带来的蒲团上,小眼睛看着杨逸。 杨逸坐在一旁,一边开口让她跟着自己的动作做,一边讲解着静功的修行。 “全身要放松双目垂帘,舌顶上颚” 杨逸一边说,一边示范,可惜李缘儿那里听的懂这些,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问问那个,杨逸也一一讲解。 “身体不要乱动,鼻息要自然,心要静都说了不要乱动” “可是先生,我坐着不舒服啊。” 李缘儿可怜兮兮的说着。 杨逸眉头微皱,其实这也怪不得李缘儿。 她毕竟才九岁,此时正是小孩子爱乱动的时候,你让她长时间静坐那里,怎么可能。 杨逸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看了看李缘儿可怜兮兮的小脸,让她站了起来。 杨逸想着这静功,虽然是最适合李缘儿此时修炼,但自己也不能不考虑她小孩子的天性。 “看来只能先教她动功了,让她由动功入手,从而由动入静,一步步修炼。” 第八十六章 耍猴老者 此时正是山花烂漫之季,山崖前,山林中灌木葱郁,山花烂漫,五颜六色,鸟语花香。 风轻轻的抚着二人的衣袍,咧咧作响。 李缘儿小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杨逸,怕他生自己气。 她也气恼自己,可是自己就是忍不住要动,根本静不下来,而且她听不太懂杨逸在说什么。 杨逸也意识到她年纪太小,字都认不全,此时自己告诉她这些修炼术语,她那里听的懂,他不由的叹到自己有些急了。 他伸手摸了摸李缘儿的小脑袋,道:“没事,你既然不喜欢这静功,那先生就教你打拳怎么样?” 李缘儿赶忙点头。 杨逸便开始教她一套养身拳法,让她由动入静。 “手抬高点收腹对,就是这样” 灌木葱郁,山花烂漫的林中,山花盛开的芬芳花香随风飘荡,缓缓的飘到山崖前二人鼻中。 此时二人却没空闲欣赏这幅美景,只听山崖前,不断响起杨逸纠正李缘儿错误动作的声音,李缘儿虽然身体很累,但也坚持了下来。 杨逸看着李缘儿认真的练着拳法,心中却是在想着自己刚来到这世间时的情况。 自己那般轻松就修出了法力,肯定是有这脑中书籍的帮助,不然那会这么轻松! 时间缓缓而过,李缘儿懵懵懂懂的记住了这套养生拳法的大概。 杨逸摇摇头,这练功急不得,便让她收功,休息一会儿便往回而去。 路上,李缘儿伸手捶着自己酸疼的小腿,慢慢的跟着杨逸的身影。 走在前面的杨逸微微摇头,站在原地,等着李缘儿。 “怎么了,先生?” 随着走近,李缘儿疑惑的声音响起,却见杨逸身体蹲了下来,示意她上来。 原来是杨逸见她走不动了,准备背着李缘儿回去。 这李缘儿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来时已然走了好一段路程,还在山崖前打了一会儿拳法,此时身体早已疲惫不已,这会那还走的动路。 杨逸本来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让她修行静功的,没想到静功没修成,倒是练起了拳法。 不过明日李缘儿就不用来这里了,那拳法属动功,跟静功不同,不用要求安静的环境,在店铺内就能修炼。 李缘儿趴在杨逸的背上,小脑袋埋入了杨逸的后背,心中五味杂陈,没一会儿便开心的笑了起来。 郁郁葱葱的山林中,烂漫的山花随风飘荡,二人行走在山间小路之上,缓缓而行。 第二日。 杨逸坐在门口摇椅上,李缘儿在一旁打着拳法。 “手抬对,就是这样,那一式打错了,不是这样打的” 摇椅上的杨逸,时不时的开口说着李缘儿,待她打完一套拳法,与摇椅上的杨逸说了一声,便往周秀才家而去。 待李缘儿走后,杨逸望着一旁的胭脂店,不知那赵珺儿在自己一旁开个店铺,也一直不来,到底是何打算? 他微微摇头,不在多想,棺材铺的老孙头见店里生意冷清,来到杨逸门口,与他闲聊了起来。 “唉,我说杨小子,你一天倒是挺悠闲的啊!” 杨逸笑着起身回店,拿着一张小桌子与一壶茶,来到了门口,二人坐下喝起了茶来。 老孙头朝店内看了看,没看见李缘儿儿忙碌的身影,对着杨逸道:“小缘儿呢?” “去周秀才家去了!” “嗯,对了,你最近让小缘儿不要四处乱跑!” 喝着茶的杨逸有些疑惑。 “怎么?这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孙头拿着茶杯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一下热气,缓缓的喝了一口,入口时只觉有些苦涩,待喝下却是有一股清香回味无穷。 “不错,你那搞的?” 老孙头没有回答杨逸的问话,倒是夸起了茶来,杨逸笑着给他续了一杯茶水,让他赶紧与自己说说。 老孙头听到他的催促,开口说了起来。 “最近这江州府城里,出了几起女子与小孩失踪的案件,衙门怀疑是人牙子所为,正在全力追查此事, 可惜毫无线索,我这不是担心小缘儿嘛,这才前来提醒你一声。” 闻言,杨逸微微点头,二人便边喝茶,便说着话,老孙头店铺门前,有客人前来,他赶忙放下茶杯,走了过去。 日子一天一天而过,杨逸依然每天坚持吞云吐雾,采霞食气,毕竟这炼气士之道,乃是长久坚持之事。 早上修炼完毕,便在门口的摇椅上,默默地熟练着法力。 李缘儿也记住了杨逸教她的拳法,不用他在天天手把手的教她,只是偶尔指点她几处错误的地方。 通过指点李缘儿修炼动功,杨逸自己也从新温习了一遍,倒也有些收获。 毕竟他根本没经历过这一阶段的修行,而是直接就练出了法力,此时通过指点李缘儿修炼,又何尝不是对自身修炼的一种完善。 江州府城这几日失踪的女人与孩子越来越多了,时不时就有那家孩子与妙龄少女失踪的消息传出。 而衙门确迟迟破不了案,导致城内一时人心惶惶,各种流言蜚语不断传出。 这一日,杨逸店铺前的街道上,一个小猴子与一个老头正在大街上,身旁还放着一个铜锣与小鼓。 在那老头的示意下,那小猴子正敲着锣打着鼓,吸引着过往的行人商客驻足观看。 没一会儿功夫,老头与小猴子所在之地,就被过往行人商客围成了一圈,一时间人声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正在敲着锣打着鼓的小猴子竟然唱起了歌来,一时间众人纷纷脸色大变,还有开口大喊:“妖怪,妖怪!” 有人露出惊愕的表情,转身就要逃走,缺发现围观的人太多了,一时竟难以逃离。 场面一时间混乱了起来,坐在店铺门口摇椅上的杨逸,听到有人大喊妖怪二字,不由起身走了过去。 耍猴的老头看场面混乱,不由开口大喊到:“各位乡情父老,莫要害怕,莫要害怕,这猴精已被小老儿我收服了,不会害人的,各位莫要惊慌!” 随着耍猴老者的一番话,惊慌失措的众人,情绪悄悄缓和了下来,但还是带着害怕的神情。 耍猴老者见此,不由拿起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抽打在那小猴子身上,嘴中骂到。 “孽畜,竟然胆敢惊吓各位父老乡亲,还不赶紧给各位父老乡亲唱首歌谣赔罪!” 第八十七章 人牙子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杨逸望着那被耍猴老者,打了一鞭子的小猴子,眉头微皱。 “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 小猴子在耍猴老者的斥骂下,唱起了歌来,歌声幽幽,要是光听声音,还以为是个小女孩在唱着歌谣。 只是那小猴子眼神中满是死寂与麻木,对耍猴老者的斥骂与鞭打毫无反应,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耍猴老者又是一鞭子打了下去,小猴子便双手抱着铜锣,来到了众人面前。 “各位乡亲父老,老朽听闻这江州府城发生了少女小孩神秘失踪一事,而衙门又迟迟破不了案, 便在这城中四处明察暗访,终于被老朽查到了线索,这江州府城近日来,所发生的妙龄少女与孩子失踪案件,便是这猴精与它同伙所为!” 围观的众人本来不信,但听着那猴子口中发出幽幽的歌谣,心中不由的就信了。 此时又听到那耍猴老者所言,顿时心中怒火升腾,对着眼前的小猴子骂了起来。 “打死这只妖怪” “打死它” “妖怪,你还我女儿来” “” 围观的众人纷纷怒骂,甚至还有人重重的踢了那小猴子一脚,然而小猴子眼神空洞,神情麻木,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拿着铜锣来到了众人面前。 众人一番怒骂,有人回过神来,开口求着那耍猴老者。 “老神仙,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 “救救我家孩子” “” 那耍猴老者听着围观众人的话,便一鞭子打在那小猴子身上,小猴子依然神情麻木,毫无反应。 只听那耍猴老者叹息了一声,接着便开口说道。 “各位乡亲父老,不是老朽不想除妖,只是老朽在降服它与它同伙之时,以一敌而, 重伤之下,才勉强降服了这猴精,此时已然元气大伤,无力再继续降服另一只妖怪了啊!” 顿时围观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只听那耍猴老者继续说道。 “如今老朽元气大伤,急需老药补充元气,然而这老药珍贵异常,所需银两颇多,而老朽又囊中羞涩,不得已之下,才在此求助各位乡亲父老,还请各位乡亲父老慷慨解囊。 待老朽买来老药疗伤,必定肃清这猴精同伙,救出被妖怪抓走之人,还” 听到耍猴老者的话,围观众人将信将疑,也有稀疏几人往那小猴子摊开的铜锣里扔了几个铜板。 杨逸此时却是冷冷的看着那老者,在他的法眼下,那小猴子身上根本没什么妖气,反而有人气。 反而是那老者,浑身黑气环绕,无数怨念缠身,一副罪大莫及模样。 这怨念乃是被杀之人所留。 一个人要是身上怨念越多,便代表着他杀的人越多,而且得是被杀之人生前受到很大的折磨,才能产生如此浓郁的怨气,手段得极其残忍,才能缠身如此庞大的怨念。 而这耍猴老者,身上有如此怨气,显然是害死了不少人,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这世间有一类人,这类人行走四方,靠偷盗孩童,坑蒙拐骗为生,这类人便是“人牙子”。 人牙子将偷来的孩童有的卖出去,而卖不出去的孩童,人牙子便会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折断孩童腿脚,扭成奇怪的形状。 孩子长大后,手脚定型,他们就会把孩子放在街上乞讨,行人看到他们的惨状,就会给钱,人牙子便以此为生。 而这耍猴老者,便是个人牙子,而眼前的这个小猴子,便是这老者以秘法造就而成的样子! 此秘法要先用药物让这小孩全身溃烂,皮肤脱落, 再将猴毛烧成灰,拌上药物,抹在这小孩的全身,并给她吃一些药物,这样不过多久,小孩满身长满猴毛,就成为了眼前这个“人猴”。 此法十不得一活,若成一猴,便可获利终身,所杀小儿无数,乃成此猴。 此人牙子手段极其残忍,堪称丧尽天良。 耍猴老者见众人不相信他所言,不由拿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着眼前的小猴子,一下一下的鞭打着。 一旁的众人见此,纷纷开口喊到。 “打死它” “打死这个妖怪,还我女儿命来” “” 而那小猴子却是眼神死寂麻木,对众人的谩骂,老者的鞭打毫无反应。 一旁的杨逸却是怒火中烧,心中杀意难忍,眼神冰冷的看着那老者。 就在老者要继续鞭打那小猴子时,众人却见那本该落在那妖怪身上的鞭子,被一个身穿青素道袍的道士拿住了。 老者见此,用力拉着鞭子,却是纹丝不动,围观的众人也不知这道士要干嘛。 只见杨逸眼神中充满杀意,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说她是妖?可我怎么看她是个人呢,反而觉得你更像个妖呢!” 随着杨逸冰冷的声音响起,那老者显然是有些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这位道长,你是何意?” 围观的众人心中也是泛起疑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七嘴八舌的说着。 “这道士不会疯了吧?人跟妖都分不清了嘛” “道长,你快让开,让这位仙人把这害人的妖怪打死” “” 杨逸却是充耳未闻,眼神冰冷的看着耍猴老者。 那老者见众人纷纷帮他说话,不由的底气跟足了,他悄悄的向人群中打了个眼色,顿时三个壮汉走了出来。 三个壮汉磨拳擦脚,凶神恶煞的看着杨逸。 其中一个壮汉厉声开口道:“那来的不明是非的道士,妖怪跟人都分不清了” 一旁棺材铺的老孙头见状,赶紧过来劝着杨逸。 “杨小子,快过来,别多管闲事。” 刚从周秀才家回来的李缘儿,好奇的打量着店前闹哄哄众人,突然便看见三个壮汉对杨逸磨拳擦脚的样子。 她心中一急,在店内四处看了看,便拿起自己经常坐的小板凳,急匆匆的向杨逸跑了过来。 “啊不许打我家先生!” 李缘儿挥舞着小凳子,冲向了三人。 “那来的黄毛丫头,一边去。” 三个壮汉其中一人,伸着大腿重重的踢向了李缘儿。 杨逸见状,身形一晃,及时抓住了踢向李缘儿的大腿。 第八十八章 失踪案 江州府城,香烛店外。 杨逸冷眼看了三个壮汉一眼,三人顿时如堕地狱,只觉无数冤魂向他们袭来。 被他们害死的孩童冤魂不断的向他们扑来,啃噬着他们身上的血肉,那些冤魂吃着他们的血肉,口中鲜血淋漓的,嘴中还带着冷笑的看着他们,冷笑中夹杂着啃噬血肉的声音,不断响起。 几人惊慌失措之下,不断挥舞着双手,驱赶着啃噬自己血肉的孩童,手触碰到冤魂时,却从冤魂身上穿了过去,挥起了一阵黑烟。 三人见状,不由惊慌的叫了起来。 “啊,走开,走开” “别吃我,别吃我” “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都是黄三杀的你们啊” “” 三人的惨叫声不断响起,围观的众人只见三人在空地上不断的打着滚,发出惨叫声,手不断的驱赶着什么东西。 然而三人面前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围观人群议论纷纷,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其中一人到:“这不是犯病了吧” 旁边的人应着话:“估计是犯病了,不然怎么如此呢” “” 没一会儿,三人便晕倒了过去,只剩那耍猴老者,惊慌失措的看着杨逸。 “你你” 耍猴老者指着杨逸的手不断颤抖,脚步慌张的向后退去,谁也没注意他放在身后的手中,正捏着一张符纸。 杨逸却是冷眼看着他,伸手指一旁的眼神麻木的小猴子,开口对一旁的众人说道。 “诸位,你们可看清楚了,这哪是妖怪,分明是个小孩,不过是被这人牙子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变成这副猴子模样罢了。” 此言一出,顿时响起了一片惊愕声,围观众人纷纷用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不敢相信他所说。 那耍猴老者赶忙开口喊到:“一派胡言,各位乡亲父老,这妖道胡言乱语,你们可看清楚了,这明明是只妖怪,那里是人?” “是啊,这明明是只妖怪,这道士怎么说它是人呢” 也有人将信将疑的说道。 “这不会真是个小孩吧” “你胡言乱语什么啊,这分明就是只猴精” “” 议论声不断响起,杨逸皱着眉头看着那耍猴老者,便转身走向那眼神死寂麻木的小猴子,伸手往它身上一拍。 众人只见那猴子身上的毛不断掉落,没一会儿便露出了一个面目全非,丑陋的小孩模样。 此时小孩依然是那副死寂麻木的模样,对自己周身的变化好似全无感觉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只是脸颊有泪缓缓的流了下来。 李缘儿呆呆的看着那面目全非的小孩,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围观的人群突然死一般的寂静,过了一会儿,全场惊愕声四起。 “这,这” “那老头真是个人牙子” 嘈杂声四起,只听杨逸的声音继续响起。 “诸位,说不得这几日城中失踪之人,就是他们一伙人做的!” 此言一出,顿时群情激奋。 “打死他,打死这个丧尽天良的人牙子” “打死他” 那老者眼看事情败露,恶毒的眼神看着杨逸,拿出身后手中的符纸,对着杨逸,大喊一声。 “去死吧” 却还没等符纸生效,那老者拿着符纸的手便掉在了地上,口中不断发出惨叫声。 “啊,我的手,我的手” 而老者身旁,杨逸持剑冷冷的看着他,他看了一眼断臂手中的符纸,伸手捡了起来,拿在手中看了起来。 “这老者怎么会有这修行人才有的符箓,难道这伙人牙子背后,有修行人指使?” 杨逸手中拿着符箓,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目光转向惨叫不止的老者,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 “说,这江州府城失踪的女人跟孩子,是不是你们拐走的?” 老者此时面容苍白,不断流着冷汗,然而眼神却是怨毒的看着杨逸,厉声道:“是我拐走的又怎样?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杨逸皱着眉头看着他,刚要继续询问,人群中却是一阵骚乱。 “让开,让开,衙门办案,闲杂人等,一律让开” 街道上,几名捕快大声喊着话,围观人群连忙让让出了一条路,几名捕快走了进来。 便看见眼前这一幕,纷纷紧张了起来,抽出腰间的佩刀,对杨逸喊到。 “衙门办案,何人在此行凶,快把剑放下,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气!” 杨逸看着拔刀的几名捕快,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旁的老孙头见状,赶忙对几名捕快说道。 “几位差爷,误会了,误会了,那地上那个老头,是个人牙子,这位道长也是替天行道,行侠仗义啊” 围观众人也纷纷说道。 “是啊,这位道长可是好人,你们别抓错人了” “” 一番说道,几名捕快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将刀收回了腰间,对杨逸拱手说道。 “道长勿怪,是我等鲁莽了!” 闻言,杨逸对几名捕快微微颔首指着地上的老者说道。 “几位职着所在,言重了,倒是这人牙子,可能与近几日失踪的小孩女子有关,几位差爷带回去,好好审问,应当能有些线索!” 几名捕快闻言,脸上顿时大喜。 从那失踪人口案发生以来,衙门迟迟破不了案,他们可没少挨骂,如今这老者竟然与那大案有关,此事可是大功一件,他们怎能不喜。 几人走到那老者身前,看他血流不止,怕他死去断了线索,便给他止血了一番,随后便要带他离去。 杨逸看了看一旁麻木死寂的小孩,一时不知怎么处理,他对几名捕快到。 “差爷,这小孩便是这老头害成这般模样的,如今也不知他家在何方,父母何在,不知这城中可有收留他的地方?” 几名捕快看着面目全非的小孩,叹了口气,其中一人道:“只能将他送去这城中的病坊了!” “那就有劳几位差爷了!” 杨逸对几人拱手道。 几人微微点头,便带着小孩,压着那老者与醒过来变得痴呆的几人,往衙门而去。 围观的众人纷纷散去,也有人跟了上去。 杨逸猜测跟上去的人,应该是失踪孩子女子的父母或亲人。 他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也不知被拐走之人,是死是活? 第八十九章 修行 围观人群缓缓散去,杨逸开口与老孙头道谢了一番,谢他刚刚给自己向捕快们的解释。 老孙头只是摆摆手,告诫他下次别这么鲁莽了,便往棺材铺而回。 一旁的李缘儿目光看着二人,沉默着不说话。 杨逸摸了摸李缘儿的小脑袋,二人便往店铺而回。 几日过后。 江州府城中,失踪案终于破了,据那被抓的人牙子供述,那些失踪之人,的确是被他们拐走的,也交代了失踪的女子与小孩关在了何处。 只是衙门的人赶过去时,所见之景,却是惨无人道,那些被拐走的女人跟小孩,已然全部死在了那里。 死去的女人跟小孩面带痛苦,绝望,好似死前经历了非人的折磨,死相极其诡异。 一时间江州府城哭声震天,纸钱漫天飞。 香烛店门口。 杨逸望着抹着眼泪的皮肤黝黑的男子,微微叹息了一声。 这男子家的小孩,便是那人牙子拐走众多小孩中的一个。 如今这男子来杨逸店铺买香火纸钱,便是烧给那死去的小孩的。 男子在店内一番挑选,结清杨逸银钱,神情悲伤的往大街而去。 近几日,杨逸这香烛店的生意好了起来,前来买香烛纸钱之人,都是在那失踪案中死去之人的亲人。 杨逸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便继续坐在摇椅上,闭眼想着那耍猴老者手中所得到的那张符箓。 他暗自皱眉。 “这失踪案只怕没那么简单,里面只怕有修行中人参与,暗中借那些女子小孩修行邪术。” 杨逸也曾去那众人死去之地查探过,只是那背后之人非常谨慎,完全没有留下线索,他一时也不知从何查起。 他微微叹息了一声,不在思考此事,闭眼思索着自己的修行。 这炼气士一道,主要修炼的便是这六气。 这六气乃是朝霞之气,正阳之气,飞泉之气,沆瀣之气,与天地之气。 此六气又对应六种自然现象,即是阴、阳、风、雨、晦、明。 而自己修行至今,所食之气能不能用在地煞法术之上,以此来加强法术的威力呢? 杨逸心中不断的思考着,却总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到底在哪,自己该如何运用这六气,来加强这借风的威力。 他坐在摇椅上,脑中思绪万千。 一旁的李缘儿却是慢慢的打起了拳来,待收功后,便拿着抹布擦拭着店内。 摇椅上的杨逸一番思考,毫无所获,不由的摇了摇头。 只当是自己如今对这六气的理解还不够透彻,便不在想这六气如何加持在借风术之上的事。 只能等自己对这六气修行在透彻一些,再来搞清楚这六气如何应用在这法术之上。 现在的主要目标,便是这六气的修行与理解,而想要理解这六气,就得靠自己一步步修行,一步步感悟了。 就在杨逸思考如何修行之时,一个阴暗的房内,一个阴冷男子正在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那阴冷男子前面,还跪着一个身形偏瘦,不断颤抖着身子之人。 那阴冷男子看了一眼那跪着的人。 “衙门捕快是如何找到那里的?” “是黄三在街上耍猴时,被人看出了破绽,被衙门的人抓住了,受不了酷刑,便交代了此事!” 跪在地上之人回着那阴冷男子的话。 那阴冷男子沉默了一会儿,便继续说道。 “怎么会被人看出破绽呢?就算被人看出来,也有我给他的符箓,他怎么会被那衙门之人抓住的?” “当日回来之人说是一个道士发现的,黄三想使用大人你赐下的仙符时,便被那道士一剑斩断了手臂,根本来不及用出仙符!” 阴冷男子闻言,眉头一皱。 “嗯?你说道士?” 地上之人赶忙回道。 “对,是个年轻道士,在那开了个香烛店,黄三便是在那道士店外的街道上耍猴时,被他抓住的。” 阴冷男子沉默了一会儿,便让跪着之人出去,待那人走后,他心中想着。 “道士?不会是纯阳宫那群牛鼻子吧” 房内陷入了寂静无声中,跪着那男子走出房门,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快步离开了这座小院。 夜里,香烛店后院。 房间内,杨逸正坐在蒲团上打坐,修行着静功,突然他双眼一睁,皱着眉头看向房外。 寂静的小院内,一团黑影正在慢慢的向杨逸房内飞来。 待黑影飞入房内时,只听一声剑鸣声响起,一把飞剑极速向它袭来。 漓水剑一剑斩在那黑影之上,顿时化着了一阵黑烟,消失在那天地之间。 漓水剑斩灭黑影,便极速飞回了杨逸身旁,落了下来,静止不动了。 蒲团上的杨逸眉头微皱,暗道:“这失踪案背后之人,果然是个修行中人,不过这人还真是谨慎,竟然派个小鬼前来” 杨逸沉思了一会儿,便继续了静功的修行。 而在那小鬼被杨逸一剑斩杀之时,那小院子里的阴冷男子,却是微微哼了一声,暗道:“果然是个修士,不过竟然敢管我的闲事” 第二日。 山崖前,杨逸面朝东方,一番呼吸吐纳,采食朝霞,便起身修炼着法术。 昨日在店铺思考这借风法术时,就想演法的,不过当时在店铺内不好试法,如今在这荒山野岭中却是没那么多的顾虑了。 “风来!” 随着一声令响,郁郁葱葱的丛林中树木摇曳,漫天枝叶随风舞,一阵阵狂风不断呼啸在山林之间。 山崖前衣袍飘荡,发丝飞舞的杨逸却是皱着眉头,不断的想着如何将这六气融入其中,加强法术的威力。 他尝试着将这朝霞之气融入其中,然而这空中的大风却是毫无变化,呼啸声依然回荡在山间。 “到底该如何才能将这六气融入法术中?还是说这只是我异想天开,六气根本不能融入法术中!” 杨逸微微皱着眉头,心中沉思,郁郁葱葱的树木也渐渐地停止了摇曳,没一会儿,便归于平静。 时间缓缓流逝,山崖前的杨逸摇了摇头,不在想这六气融入法术之事,身形一跃入空中,往江州府城而回。 第九十章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江州府城。 时间缓缓而过,转眼便是一月后。 这些时日,杨逸心神一直处于戒备之中。 自从一月前那人牙子背后的修士,派来了个小鬼来打探消息后,便一直没有动静,让他心神白白的绷紧了这么久。 他一时间也摸不清头脑,不知那人到底是谨慎,还是已经离开了这江州府城去了别处。 摇椅上的杨逸,手中拿着茶壶,时不时的喝上一口,心中却是在暗自想着。 “那修士在暗处,而自己却在明处,主动权在那人手中不过不管他到底是离开了,还是在暗地里谋划什么, 自己也绝不能轻易的放松警惕,不能给他有机可趁!” 这些时日,他也曾用地煞术“知时”,掐算过那修士藏身所在。 只可惜这“知时”晦涩难懂,修炼异常的缓慢,以他此时对这法术的修炼程度与理解,用来算算一般人还行,要想用来测算这修行中人,却是妄想。 他坐在摇椅上,心中沉思,一旁的李缘儿却出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先生,我打完拳了!” 回过神来的杨逸,随口吩咐着李缘儿去打坐,修行静功。 这一月以来,杨逸虽然让李缘儿主修动功,但如今也开始慢慢的修行静功了。 本来这动功中就包涵得有静功法的,这拳法中的桩法,便属静功。 而动功与静功的修行,应该是先修行静功的,以静功养气入体,待丹田中具备灵气后,再以动功炼习,将此气运化周身,从而达到筑基的效果。 然而李缘儿年纪太小,控制不了念头胡思乱想,从而不能先修行静功,杨逸只能让她先修行动功。 然而动功的修行,最终还是要回到静功的修行上的,正确的修行应是动功三分而静功七分,才能真气不失,从而筑下雄厚的根基,为以后更高的境界做准备。 要是筑基这一步不筑下雄厚的根基,以后得修行便如空中楼阁,随时止步不前,到时后悔晚已。 然而杨逸却发现此世的功法,对这静功与动功的修行,并不重视。 认为只要吸收天地灵气便可,灵气吸入体内,便会自动增强自己的精气神。 既然灵气能自动增强,那为何要去苦修这静功与动功?所以此世各家传承,便认为这静功与动功,乃是可有可无之法,并不重视。 但杨逸的地煞术中,却提及了这动功与静功配合修行,筑下的根基,乃是最为稳固的根基。 所以他才传给李缘儿,想看看这地煞术提及之法,与此世的修行之法,到底有何区别。 李缘儿坐在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心的修行着静功,没一会儿便身体开始动了起来。 李缘儿久久静不下来,便睁开眼睛,忍不住向杨逸抱怨的说着。 “先生,为什么一定要修行这静功啊?” 坐在摇椅上喝着茶的杨逸,听到小姑娘的抱怨,开口说道。 “这修炼之法,贵在纳灵气入体,以气养身,从而生机蕴藏于体,提高自己的生命层次。 而这静功之法,便是让你静下心来,除去精神上的负担,消除身心上的障碍,感受天地之间的灵气,从而纳气入体,以蕴生机!” 闻言,李缘儿时不时的动一下身体,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继续问着心里的疑惑。 “可是先生,我在静坐之时,身体忽然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但是又不是我让他动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闻言,杨逸拿着小茶壶准备喝上一口润润嗓子,便发现小壶内没有茶水出来,不由的摇晃了几下,才发现壶里已然没有茶水了。 李缘儿赶忙起身,回后院拿着一壶新茶水递给了杨逸,便眼巴巴的看着他。 杨逸接过李缘儿递过来的茶壶,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便继续说道。 “这是你静坐之中,可能出现的一种情况, 乃是你静坐之时,身体没有全部放松,存在局部的紧张。 或者是你小脑袋瓜一天胡思乱想,有念头作怪,没有去除干净,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知道嘛? 所以我叫你一天别胡思乱想,好好修行静功。” 杨逸小小的斥责了她一句。 李缘儿自从跟着杨逸一起生活后,渐渐地走出了娘亲离去的阴影,性格开朗了不少,也慢慢的露出了小孩子的性格。 此时听到杨逸不轻不重的斥责,李缘儿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那先生,缘儿该如何控制身体,不让他自己动啊?” 杨逸目光诧异的看了看她,不知她今日怎么这么勤奋好学了。 平日里可是一句都不问自己的,今天倒是问题挺多的。 他目光收了回来,想着她如此努力好学,这也是好事。 而自己如今指点她修行,何尝不是对自己修行的一种巩固与印证,毕竟自己并没有经过这一阶段的修行。 杨逸修行至今,也渐渐地明白了这感应灵气这一步,是如何的艰难。 怪不得自己的师兄清风道长,明明有修行之法,却始终入不了门,便就是感应不到这天地灵气,从而空有法门,而无法修行。 他想着自己当初能如此轻易的炼气入体,只怕少不了自己脑中书籍的帮助。 不然他怎会如此简单的炼气入体,从而走上修行之路。 摇椅上杨逸并未直接回答李缘儿的疑惑,而是喝了口茶,捶了捶腿。 李缘儿赶忙上前,蹲在杨逸侧面,一边小手给他捶着腿,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他。 “先生,舒服嘛?” “嗯!” 杨逸闭着眼睛,回答了一声,睁眼看了看眼巴巴的李缘儿,便不再逗她,开口说道。 “你要想让身体不自动,倒也简单,只需在身体不由自主动的时候,马上停止静功的修行, 精神上放松下来,心中的胡思乱想稍微控制一下,身体便马上不动了, 这是不要马上开始修行静功,而要稍等一会儿,再进入静功的修行,这时只要呼吸顺其自然,这样就能令身体不动了,知道了嘛?” 李缘儿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道:“先生,就这么简单?” 杨逸却是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对,就这么简单,好了,去修行吧,看看有没有用?” 李缘儿闻言,便往蒲团边走去,继续着静功的修行。 杨逸却是笑着微微摇头,这小姑娘那知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的道理! 第九十一章 东临巷 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便是修行中的疑惑,有人指点往往很简单,但若是指点你之人别有心思,故意误导你,便是万卷书都不够他说的。 这也是修行中所说的“财,侣,法,地”中的“道侣”的重要性。 而道侣不光是指夫妻,还泛指师徒,或者一切指点你修行之人,都称“道侣”。 杨逸看着店内打坐的李缘儿,自己虽然指点她具体的修行方法了,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没有那么简单。 李缘儿此时按照杨逸所说的修行着静功,却发现自己依然入不了静,不由的有些气恼,却听杨逸的声音响起。 “所谓道法自然,强求不得,既然今日入不了静,就不要强求,知道嘛?” 李缘儿看着摇椅上摇摇晃晃,闭眼假寐的杨逸,小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便听从了杨逸的话,站起身来,在店铺里忙碌了起来。 棺材铺的老孙头来到了杨逸店铺门口,看着摇椅上,悠哉悠哉的杨逸,笑骂道:“杨小子,你怎么比我老头子还悠闲,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整天躺在这摇椅上,悠哉悠哉的!” 李缘儿见他前来,在店内搬了根凳子给他。 “孙爷爷,您坐!” 老孙头看见李缘儿如此懂事,不由开口夸着李缘儿。 “哎,小缘儿真懂事!” 李缘儿颇为不好意思的走开了,只剩门口的二人相对而坐。 躺在摇椅上的杨逸,听到老孙头的话,笑道:“我这叫心无物欲,即是秋空霁海,我说老孙头,你也一把年纪了,也该闲下来,想想清福了!” 老孙头笑着摇摇头,道:“老头子可没你这么好的福气,年纪轻轻的,比老头子我还老气” 老孙头说到这里,顿了顿,好似想到了什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继续说道。 “对了,杨小子,这江州府城又传出有人失踪的消息了,跟上次一样,失踪的也是妙龄少女跟小孩子!” 闻言,摇晃的摇椅停止了下来,杨逸看着老孙头,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昨日衙门里贴出的告示,你说会不会是上次的那伙人牙子没抓干净,时隔一月,又开始拐卖人口了。” 老孙头带着猜测的语气说道。 杨逸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暗道:“时隔一月,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嘛!” 老孙头见杨逸沉思的表情,脸上带着担忧的说道:“要真是那伙人,杨小子你可得小心啊,上次就是因为你, 他们才被衙门的人抓的,我怕他们对你怀恨在心,恐怕对你不利。” 说到这里,老孙头看了看杨逸,继续说道。 “当然了,你我倒是不担心,就以你的身手,想来他们也不能对你怎么样,我担心他们拿你没办法,对小缘儿下手。” 闻言,杨逸眉头微皱,这老孙头所言有理,自己倒是不怕那人,可就怕他对李缘儿动手。 如今那人在暗处,而自己在明处,他想什么时候动手都行,而自己只能被动等待。 杨逸心中沉思,自己该如何将局面化被动为主动呢? 一旁的老孙头见他模样,起身就要离去,道:“好了,我来就是怕你不知道此事,特地来告诉你一声的反正你最近小心一点就是了,我店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杨逸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对老孙头郑重的说道:“多谢了!” 老孙头只是对他摆摆手,便往棺材铺而回。 待老孙头走后,他皱着眉头,想着自己该如何主动出击,查出那暗处的修士所在之地。 他心中想着自己如今所会的地煞法术,有“通幽,剑术,借风,生光,跃岩,导引,知时,魇祷”这八道法术。 然而这八道地煞术,只有这“知时”能在寻人的方面帮助自己。 而自己又对这道法术修炼不深,根本算不出那修士的信息,该如何破局呢? 他心中思绪万千,不断的想着破局之法,过了一会儿,目光看向街道上的行人时,突然灵光一闪。 “虽然自己对这“知时”修炼不深,算不了那修士,但是自己可以算这城中百姓的运势啊,看看谁有血光之灾,这样不就可以守株待兔,静等那人出手。” 杨逸心中喜悦,但转念一想,这江州府城几十万的人口,凭自己如今修为,想一下子算如此规模人群的运势,根本就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他不断的想着可行之法,然而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其它的方法,暗道。 “看来只能用笨办法了” 江州府城内,杨逸带着李缘儿四处走动了起来。 杨逸法眼不断的看着这城中百姓,手中掐算,希望能算出那个是那修士要下手之人。 之所以要带着李缘儿在身边,便是怕那修士趁自己不在时,对她下手,这才把她带到身边。 几日转瞬即逝。 这几日里,杨逸带着李缘儿不断的在这城中四处查看,可惜毫无线索。 杨逸倒是没什么疲累,可李缘儿不行啊,她本来年纪就小,这几日里不断四处行走查看,早就累的不行。 小姑娘也挺坚强,每日都咬牙跟在杨逸身后,从不说累。 杨逸也看出了李缘儿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只是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 这几日里,江州府城失踪之人越来越多了,满城议论纷纷。 杨逸与李缘儿坐在街道上的茶摊歇脚,临桌的二人正在交谈着。 其中一人道:“哎,最近这城里人牙子猖狂,衙门竟然还迟迟破不了案,你可得看好你孩子啊!” 另一人道:“没事,他娘陪着他呢,不然我哪敢出来和你喝茶闲聊啊,不过这衙门之人,也真是没用,这么久了,还破不了案。” “谁说不是呢,只是可怜那东临巷的人了,听说最近失踪之人,大部分都是那条巷子里的人” 二人继续交谈着,一旁的杨逸听到失踪之人,大部分都是“东临巷”之人时,眼睛一亮,起身对着二人作缉道。 “无量天尊,二位居士,请问这东临巷是在什么地方啊?” 闻言,正喝茶的二人回了一礼,道:“呃,道长,那东临巷是这城中一些乞丐穷人所住之地。” 闻言,杨逸沉思了一会儿,道:“二位居士,不知那东临巷在这江州府城何处啊?” 喝茶的二人心中有些疑惑,不知他为何要打听这东临巷所在,不过倒也把位置告诉了他。 “向东而行,离城最远的那条街道,就是东临巷了” 第九十二章 杀意 江州府城,茶摊铺。 杨逸向二人道谢一番,便与李缘儿往香烛店而回。 日落黄昏。 在那茶摊铺听二人所说,杨逸不由将注意力转向了东临巷,他怀疑那修士就藏身在东临巷内。 他准备今夜就去那东临巷探查一番,看看那修士到底有没有藏身在那里。 李缘儿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捶着自己酸疼的小腿,缓解着这几日的疲劳。 一旁的杨逸,看了看椅子上疲惫的李缘儿,微微皱眉,今夜他要去那东临巷,却是不好带她一起去的,但又不放心她一人在店里。 杨逸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几张符箓,递给了李缘儿。 “缘儿,今夜先生有事要外出,你拿着这几张符,遇到危险时,便将符贴在自己身上,知道了嘛?” 李缘儿好奇的打量着手中的符箓,听到杨逸的话,目光看向他道:“先生要去那啊,不带缘儿一起嘛?” 杨逸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这几天你也走累了,今晚好好休息,先生就不带你一起去了。” 李缘儿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往后院而去。 夜里。 杨逸行走在东临巷的街道之上,双眸打量周围,缓缓迈步而行。 此时刚入夜色,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穿着褴褛,披头散发的乞丐,躺在街道屋檐下,席地而睡。 也有几个乞丐在黑暗的街道上,悄悄的看了他一眼,便在黑暗的街道内,相互之间小声的说着话。 没一会儿,几个乞丐便朝杨逸冲了过来。 “站住,把把身上的钱交出去来。” 其中一个乞丐,对着杨逸说到。 杨逸看着眼前衣着褴褛,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几人,微微一愣,就这样还出来抢劫? 他懒得跟他们废话,衣袍一挥,几个乞丐便晕倒了过去,杨逸迈着步伐,继续前行。 不远处,一阵哭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不由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呜呜呜” 一个衣着补丁的妇人,正坐在街道的屋檐下的台阶上哭泣,一旁还有个中年汉子,面带悲伤的站在一旁劝着她。 杨逸看着不远处的二人,不由迈步走了过去。 待走近时,杨逸站在二人面前,道:“无量天尊,二位信士,不知为何夜里在此哭泣啊?” 那汉子看了一眼杨逸,面带悲伤的说道:“道长,只因我孩子走失了,我夫妇二人来此,乃是寻我孩子而来,只是” 说道这里,那汉子忍不住哽咽着声音,悄悄别过头去,擦拭着眼角。 杨逸微微叹息一声,对着二人道:“信士的孩子,也是在最近几日失踪的嘛?” 那男子微微摇头,道:“是今日失踪的!” “信士可否告诉贫道孩子失踪在那个时辰?” 那汉子微微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为何要问这个,此时他也顾不上多想,开口回着。 “酉时,本来我夫人正在伙房忙碌,孩子贪玩,趁她不注意时,跑了出去,待我夫人发现之时,孩子已经不知所踪了。” 闻言,杨逸微微皱了皱眉头,暗道:“酉时,也就是说在夜幕降临之时发生的,时间这么短,那人就一定走不远,还在这东临巷内!” 他此时心中更加确定,那人牙子背后的修士,一定就藏在这安临巷中的某一处。 只听那男子继续开口道:“道长要是见到我孩子,请前来告诉我一声,我孩子八岁,左脸上有一块胎记,还请道长留意留意。” 闻言,杨逸微微颔首,道:“贫道要是有缘遇见二位信士的孩子,一定前来告知一声!” 那汉子带着悲伤的神情,向他道谢了一番,杨逸也迈着步伐,继续在这东临巷内查探了起来。 一个黑暗的街道里,一阵唔唔唔声不断响起,二名汉子抬着一个麻袋,极速而行,而麻袋里的人,正不断的挣扎着,发出唔唔的声音。 行走在街道上的杨逸,迈着步伐,缓缓的而行,突然之间,他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眉头一皱,便跃上空中,寻着声音极速飞了过去。 抬着麻袋的二人,在夜色的遮掩下,极速而行,二人谁也没注意到,上空一个道人双眼,紧紧的盯着他们。 二人抬着麻袋,来到一个院子的后门,其中一人推开木门后,二人抬着麻袋走了进去。 院子内,二人将麻袋抬到一个房门口,交给了门口的男子,便转身离去。 男子提着麻袋,敲了敲房门,听到屋内声音,才走了进去。 男子将麻袋放在那阴冷男子面前,拱手低着头,眼神余光扫到了一旁横七竖八堆积的尸体。 那些尸体中,有妙龄少女,也有五六七岁的孩子,脸上皆是惊恐之状,嘴巴微张,眼睛瞪的睁圆。 其中有一具七八岁孩子的尸体,面容扭曲,小嘴微张,手正往前方伸着,好似在呼喊着什么,而那尸体的脸上,有一块胎记,在灯罩的微光下,若隐若现。 其中有几具尸体睁圆的眼睛死死的看着,那提着麻袋进来的男子,顿时吓得他后退了几步。 房内的那衣着青衫,鼻梁高挺的阴冷男子见状,眉头微皱,挥手让他出去,那惊慌的男子赶忙走了出来,关上房门,快步离开。 夜色之下,空中的杨逸,法眼望着眼前的静谧小院,却只觉此地阴煞之气聚集,搅的此地上空阴云密布,如黑云压顶城欲摧一样。 无数怨念缠绕在小院的一个房间上空,死去之人的怨念充斥满院,阴气浓郁的遮天蔽日。 而空中的杨逸,越看眸子中的冷意越重,身上的气势一节一节攀升,杀意在胸肺间燃烧。 房间内的阴冷男子,突然感觉身子一冷,好似有什么人在注视着他。 他不由皱着眉头走出房门,四处看了起来。 看向空中时,正好看到杨逸逼视而来的眸光。 此时的杨逸,一双冷眸如冷电闪动,冷幽幽的看着那阴冷男子。 院内的众人见他走出,心中泛起疑惑,见他目光看向空中时,不由转头看了过去。 便看见杀意如电的眸子,冷冷的注视着小院内的众人,众人顾不上心中的惊愕,面对杨逸目光时,全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今晚的杨逸,不似香烛店里的懒散悠哉的样子,今晚的他,盛气凌人,杀意冲天,今晚,他要杀尽这满院的魑魅魍魉,管这人间的不平之事。 阴冷男子看着空中,杀意冲天的杨逸,厉声道:“我不去找你,你竟然然动送上门来了!” “嗡!” 回答的他的,是一声剑鸣响彻天际的飞剑之音。 第九十三章 斗法 漓水剑闪着金光,一剑斩在那阴冷男子身前的光罩之上。 “轰” 顿时一股气浪向四周荡开,一时间飞沙走石,剑与光罩交击间爆裂起巨大的爆鸣声,宛如滚滚天雷一般,响彻在这小院内。 院内的众人,被漓水剑与光罩碰撞间激起的气浪狠狠扫过,顿时东倒西歪的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声四起。 “啊哎哟” “” 小院内一片狼藉,离得近的人,被气浪扫过,晕死了过去,离得远的,纷纷倒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这便是修行者的斗法,只是打斗的余波,凡人便承受不住。 这还是杨逸收住了手脚的威势,这一剑只是普通的斩击,根本没加持“山势”。 杨逸害怕自己与那男子斗法的余波,伤害房内被抓之人,这才收住了几分力,没有全力出手。 在漓水剑的斩击之下,地上那阴冷男子身上的光罩,只是激荡了几下,便归于平静。 那阴冷男子见杨逸根本斩不破,自己符箓放出的护身罩,不由撇了撇嘴,道:“就你这点本事,也敢学人多管闲事?” 空中的杨逸,却是眸子冷幽幽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天空中乌云压顶,阴暗的夜色之下,阴风呼啸,刮的小院内的枝叶咧咧作响,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空中的杨逸,双眸看了看这东临巷,看着巷子里烛火星星点点,心中暗道。 “自己要是与这人在这城中斗法,只怕得波及这城中的百姓,得想个办法,将这男子引出城外才行” 而那地上的阴冷男子见他不言不语,心中一怒,掏出一张符箓,向杨逸打了过去。 一道闪电极速划过阴暗的夜空,荡开了夜色,朝空中的杨逸极速而来。 “轰隆隆” “滋滋滋” 巨大的轰隆声响彻天际,闪电击打在杨逸身上的金光之上,顿时火光四溅,无数电流肉眼可见,环绕在金光之上,宛如白昼一般的亮光,一闪而逝。 东临巷中一些百姓,听到这一身巨大的轰鸣声,不知发生了何时。 一些还未睡下之人,纷纷出门看着阴暗的天空,不知为何会有响雷声传出。 金光覆盖杨逸全身,还有丝丝电流在金光之上跳动,滋滋作响。 这阴冷男子符箓发出的法术,被杨逸的生光术全然挡住了。 而杨逸此时却皱着眉头,俯视着院内的男子,没想到这男子竟是个符修,那他为何又要抓这么多女子小孩呢? 他心中泛起疑惑,想了想,便一个转身,身形极速往城外飞去。 地上的阴冷男子,见他转身飞走,以为是自己的符箓打伤了杨逸,赶忙开口喊到。 “那里走!” 话音刚落,他拿出一张符箓,对着自己施法,便飞上了空中,朝杨逸极速追来。 阴暗的夜空下,二人一逃一追,极速划过江州府城上空。 杨逸浑身覆盖着金光,在前方踏着风,极速而行,后方的阴冷男子紧追不舍。 “杂毛道士,你既然敢管我的闲事,今日我就让你身死道消!” 前方的杨逸,对那后方的男子怒骂充耳不闻,极速往城外而去。 突然,杨逸只觉后背一阵冷意传来,一股惊人的阴气朝他袭来。 他不由身形一跃,躲了过去,但也因这一刻的耽误,被那男子追了上来。 阴冷男子冷笑的看着他,厉声道:“我看你还往那逃?” 一道灼热的法术,从那男子的手中符箓击出,乌云密布的夜色,都被这道法术击出的火法荡开,照亮了这阴暗的江州府城上空。 滚滚热浪朝杨逸袭来,不待他有所反应,大火瞬间包裹住他全身,在空中烧的噼啪作响。 熊熊大火中,一道剑鸣声响彻云霄。 “嗡!” 漓水剑在杨逸手中,一道剑气斩在燃烧的大火中,瞬间将大火斩成二半,向城中落去。 金光覆盖杨逸全身,隔绝着火法的高温侵袭。 而他衣着的道袍,却被热浪掀起的大风吹的咧咧作响,鬓角的发丝也随风舞动。 他手持着漓水剑,眸子冷冷的看着那阴冷男子。 阴冷男子见他斩开自己的法术,不由眉头微皱。 不待他细想,杨逸便御使漓水剑,向他斩去。 漓水剑被金光覆盖,荡开阴暗的天空,带着呼啸之声,斩在那阴冷男子身上的光罩之上。 见漓水剑荡开黑暗袭来,那阴冷男子嘴角一撇,他以为杨逸这一剑,跟刚才小院内一样,根本斩不破自己的护身法罩,所以他并不在意。 “砰!” 漓水剑斩在男子护身光罩之上,斩击中,一声巨响透彻云霄,剑与光罩交击下,滚滚气浪像波浪一样,在空中荡开。 那阴冷男子只觉斩在自己身上的根本不是剑,而是一座巍峨大山,狠狠的撞击在那自己的护身罩上。 阴冷男子被杨逸带着“山势”的一剑,直接斩下天空,身子朝地上极速堕落。 “砰!” 一声巨响,那男子堕落之地,被他砸出了一个大坑,大地四处裂开,地上尘土飞扬。 一会儿,灰尘散去,那阴冷男子身上的护身罩已然破碎,此时他嘴角溢血,眼神怨毒的看着空中的道人。 空中的杨逸,眸子如电,冷冷的看着他,二人目光中都透着杀意,冷冷的看着对方。 阴冷男子飞出坑中,一句话也没多说,拿出一把白骨扇,狠狠的朝杨逸一扇。 顿时阴风四起,那男子身旁的房屋,被吹的粉碎,形成了一片空白区域。 阴风呼啸在天地之间,而那房屋中的百姓,听到巨响,正准备起来查看情况,却被一股大风吹过,眨眼间便成了血末,惊叫声都没有发出,便消失在那世间。 而杨逸躲开袭来的阴风后,见地上百姓的惨状,怒意升腾,不由厉声道:“你为何要波及这城中百姓?” 阴冷男子咧嘴一笑,道:“区区凡人,命如草芥,就算我不杀他们。 百年过后,他们不是一样随风逝去,不过是早死几天,晚死几天罢了,有何好在意的?” 杨逸双眸充满着杀意,冷冷的看着他,他手持漓水剑,指着男子,声音坚定说道:“我必将你斩于剑下!” 阴冷男子却是毫无惧意,对着杨逸冷冷一笑,手指向他勾了勾,道:“有本事你就来试试!” 第九十四章 大火 阴冷男子虽然口中挑衅着杨逸,心中却是微微有些着急,暗自想着。 “姹婴扇在吸几个女子孩童魂魄,便能炼成上品法器了,只可惜这道士来的还真是及时” 他暗暗的皱着眉头,这男子本是想炼成这“姹婴扇”后,再去找杨逸的麻烦的,没成想杨逸竟然此时找上门来了,打断了他的计划。 这阴冷男子本是一名符箓派修士,名为燕雨。 至于他为何在这江州府城残害这普通百姓性命,便是为了他手中的那把“姹婴扇”。 他手中这把姹婴扇,扇骨有九根,扇面上画着各种狰狞面容的小孩与女子。 而这姹婴扇炼制之法,却是阴损歹毒至极。 这姹婴扇的九根扇骨,乃是以妙龄女子的脊椎骨,以秘法炼制而成。 这一根扇骨,便需九名女子的的脊椎骨才能炼制而成,九根扇骨,便需九九八十一位女子的性命才能炼制而成。 而这扇面,却是以秘药,将刚出生的婴儿皮肤,完整的脱落下来。 然而在脱落之时,婴儿要求不能死去,否则便是一张废皮,根本做不了姹婴扇的扇面,制作过程残忍至极,才能得到这姹婴扇的扇面。 待完成这二步,只能算初步完成。 而要想提升法器的威力,还得吸收无数妙龄女子,童男,童女的魂魄,才能提升品阶,炼成圆满法器,离法宝只差一步之遥。 待炼制成圆满地煞七十二层禁制法器后,一挥动此扇,便是滔天阴风呼啸,所过之处,蚀骨噬魂,有莫大的威能。 但因炼制之法歹毒,修行之人遇见炼制此法器者,人人得而诛之,早就已经失传了。 也不知这燕雨在那得到这姹婴扇的炼制之法,如今竟然还敢炼制出来。 燕雨看着浑身覆盖金光的杨逸,飞上天空,手中姹婴扇一挥,顿时阴风呼啸,无数蚀骨噬魂的阴风向杨逸袭来。 感受着蚀骨噬魂的阴风向自己袭来,杨逸身形极速避开。 漓水剑覆盖金光,带着巍峨山势不断攻向燕雨,二人你来我往,在空中斗起法来。 江州府城上空,不断响起巨大的爆裂之声,城中百姓纷纷走出家门,抬头看着空中。 只见乌云密布的幽暗空中,一道金光人影,不断的移动着。 还有一把带着金光的飞剑,斩向另外一人,巨大的爆裂之音,便是这二人打斗传出来的。 阴风呼啸,不断从二人斗法处传出,吹向城中百姓时,所过之处,房屋倒塌,无数百姓死于非命。 城中百姓,纷纷逃命,脚步声,哭喊声,呼救声纷纷响起,这些普通人正在经历最为惊恐的夜晚,一片混乱景象。 “快跑啊” “救命啊” “呜呜娘,你们在那” “” 在混乱之下,也不知是家失火了,滚滚浓烟升上天空。 一开始只是一家失火,然而此时人们只顾着逃命,根本没人救火。 这江州府城的房屋又都是木质房屋,一家连着一家,人家挨着一家,火势便越烧越大,越烧越多。 “失火了,失火了” “快,快救火” 此时逃跑的人们,这才想起来救火,然而却是为时已晚。 空中正与燕雨斗法的杨逸,看着下方城中浓烟四起的江州府城,以及无数死去的百姓,急在心里,却又毫无办法,他此时也是自顾不暇,只能先对付这修士。 城中的一个十字路,一个与自己娘亲走失的三四岁小女孩呜呜哭着,茫然前走,呼唤自己爹娘。 “爹娘,你们在哪里啊,囡囡怕,呜呜呜” 小女孩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从熊熊燃烧的屋子走过,从被房屋倒塌砸死的尸体中间走过。 突然,一个摇摇欲坠的房屋柱子倒塌,向小女孩砸了过来,她却茫然无知,依然向前而行。 就在柱子要砸到她时,一道人影伸手抱住了小女孩,身形一跃,消失在那原地,柱子重重的砸在地上,一声闷响,震起了满地灰尘。 天空中的漓水剑不断攻向燕雨,然而剑的主人却是消失在那空中。 杨逸将小女孩放在一处空地,脚步一踏,飞上了空中。 燕雨见他与自己斗法,还敢分心救人,不由心中一怒,拿着姹婴扇,向着城中熊熊燃烧大火一挥,顿时火借风势,烧的更大了。 见此情形,杨逸没有言语,只是眸子冷幽幽的看着他,双眼中的杀意,却是更浓了。 燕雨见他眼神中的杀意,却是毫不在意,对着他咧嘴一笑,挑衅的勾着手指。 城中的大火越烧越大,浓浓黑烟滚滚升腾,罩住了江州府城上空。 突然,乌云密布的空中,传来一声龙吟之音。 “昂吼” 这道声音不大,要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而乌云之中,一道蜿蜒曲折的身形,不断在云中翻滚,操弄着水泽之气,没一会儿,便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大雨沥沥淅淅的下个不停,江州府城中的大火,随着这场大雨到来,慢慢的熄灭了下来。 一个烧塌的房屋前,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眼神浑浊的看着眼前的房屋,不言不语 一些死去的尸体旁,亲人正在嚎啕大哭,城中一片哀鸿之景。 杨逸见有人出手降雨灭火,便放下心来,收回目光,眼神如电的看着眼前的阴冷男子。 此时燕雨却是脸色难看,他之所以助长这城中火势,便是想用这城中百姓,让杨逸分心,不能专心与自己斗法。 如今这一场降雨,将他心里谋划,全盘打乱,他怎能高兴? 杨逸眼神冷幽幽的看着他,道:“你不是喜欢用风嘛?你看看贫道这风如何?” “风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狂风呼啸,从四面八方向阴冷男子袭去。 杨逸却是手持漓水剑,加持着山势于剑上,疾风骤雨般的攻向燕雨。 在杨逸的斩击下,漓水剑加持着山势,一剑比一剑重,一剑比一剑快,不断的斩在燕雨身上,天空中撞击声不断响起。 “砰!” “轰隆,轰隆” 不远处的一座房顶上,浑身萦绕着水泽之气的一个女子,正看着空中打斗的二人。 第九十五章 神秘之气 萦绕水泽之气的女子,皱着眉头看着空中斗法的二人,当看向杨逸的法术之时,心中泛起疑惑,俏脸上若有所思。 漓水剑不断的劈在燕雨身上,将他斩的节节败退,撞击中的气浪向四周荡开。 燕雨面色平静,心中却焦急不已,每当他要御使姹婴扇时,总是被杨逸的飞剑打断。 迫使他不得不放弃手中的杀器,只能不断用着符箓防御。 然而符箓终究是外力,总有用尽之时,燕雨将最后一张护身符箓用出,依然被杨逸轻松斩破,他不由急切了起来。 见最后一张符箓被斩开,燕雨心中一狠,不在被动防御,不管不顾的挥动手中的姹婴扇,然而还没等他起扇,便被杨逸手中的漓水剑斩中。 “啊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燕雨嘴中传出。 砰的一声巨响! 燕雨被漓水剑一剑斩落,身子极速从空中掉落,重重的砸在下方烧坏的房屋中。 燕雨躺在地上,嘴中不断吐出鲜血,他视之如命的姹婴扇,就落在他身旁的不远处。 杨逸落在燕雨的不远处,手持漓水剑,眼神冷冷的看着身前漆黑如碳的房屋中的燕雨。 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雨滴答滴答的洒落在二人身上,燕雨扭动着身子,想伸手去拿不远处的姹婴扇。 然而他挣扎了几次,都没能站起身来,不由听天由命的躺在地上,眼神失神的望着天空。 雨水中,杨逸手持漓水剑,一步一步的向着燕雨靠近。 “啪,啪,啪” 脚步声响起,这声音宛如燕雨的催命符,不断的在他心中回响,缓缓向他靠近。 天空中一道闪电一闪而逝,白光瞬间照亮废墟下的二人,眨眼间又恢复黑暗。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燕雨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心中却是全无惧意,好像隐隐有种放松之感。 杨逸站在燕雨面前,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眸子中透着冷意,手中举起漓水剑,朝他身体上划过。 “砰!” 漓水剑斩过他的脖颈,鲜血顺着雨水而流,染红了这漆黑如碳的房屋。 临死前,燕雨躺在地上,发丝凌乱,双眸失神的望着漆黑如墨的空中,静静等着死亡的到来。 一道雷鸣声响起,闪电划过黑夜,白光照在他脸上,他心中不断的想起当年自己师父对自己说的话,嘴中喃喃道。 “师父,当初我要是听你的话,毁了这姹婴扇的炼制之法,如今是不是” 他话还没说话,便已然咽气。 杨逸手持漓水剑杀了燕雨后,看了看一旁的姹婴扇与燕雨身上的储物袋,手一挥,二者便消失不见。 他转身飞在江州府城上空,看着以前繁华一片热闹非凡的街道,如今已然沦为一片废墟,无数百姓失去性命,活着的人也是面露悲伤,城中一片哀鸿。 然而在杨逸的法眼下,却是另一番景象。 此时城中枉死之人的冤魂游荡在城中,心中尚有执念未消,不愿离去。 “哎!” 看此情景的杨逸,微微叹息了一声,随后便是一阵经声响起。 “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 “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 清晰的经声响彻在江州府城上空,无数冤魂放下心中执念,魂体随风飘散,灰黑的阴煞之气也渐渐地退去。 天空的大雨也渐渐停下,寂静无声的夜空中,一道婴儿的啼哭声传出,响彻天际。 “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不断传出,生死轮回,有人死去自然便有人诞生,而这婴儿便是新生。 而在这生死之间,引出了虚空中的一股“神秘之气”,这股“神秘之气”一出现,便极速朝杨逸飞去,眨眼间便没入了他脑中的书籍之中,消失不见。 随着这“神秘之气”进入,从未有动静的书籍。,竟然在此时微微的散着光芒,然而眨眼间便恢复平静。 而杨逸此时专心的念着超度经,对虚空中出现的“神秘之气”与脑中的书籍动静全然不知,毫无察觉。 随着最后一句经传出,天空中的经声渐渐消失,杨逸转身,目光看向房顶的那女子。 他想了想,还是飞了过去,落在了女子身旁,拱手作缉,道:“小道杨逸,见过竹江神娘娘!” 那竹江神对他微微颔首,笑道:“小道士,我们又见面了!” 这女子便是城外掌管竹江的江神,名元漓,本体乃是一条蛟龙,她曾与杨逸见过三面。 在江中楼船之上,那时她正在施法救人,而杨逸在小船上见过她。 还有一次便是在前些日子里的龙王祭上见过她,至于这第三面,便是在安临城中,她正是当时掀起滔天大水的那条蛟龙!! 杨逸闻言,以为她是指在那江中楼船与龙王祭上的见面,拱手道:“此前二次见面,都未能有缘与江神娘娘结交,甚是遗憾,此番还要多谢江神娘娘出手相助才是!” 元漓闻言,微微摇头,也不开口说自己与他见过三面,而是嘴中带着笑意,对着他说道。 “我也不是帮你,我帮的是这江州府城的百姓,我受这城中百姓香火祭祀,自有神职在身,你也不必谢我!” 元漓说完,想起二人斗法时,杨逸所用法术的威力,心中泛起疑惑,看了看杨逸,道:“小道士,你所修炼的是炼气士一道吧?” 闻言,杨逸微微一愣,不知她为何这么问? 他看了看元漓,道:“小道所修,真是这炼气士一道,不知江神有何指教?” 元漓见他趁认,心中的疑惑更浓了,道:“你竟然还真是炼气士,那你所用法术怎么跟别的炼气士不同呢?” 杨逸眉头微皱,不明白她是何意。 元漓见他迷茫的脸色,诧异道:“你是哪家弟子,你长辈这都没教过你吗?” 杨逸看了看竹江神,皱头微皱,心中沉思,拱手道:“小道乃是偶得炼气士法门,独自修行,并未有长辈指点,还请江神娘娘指点!” 元漓眉头一皱,似水般的眸子看了看他,想起安临城之事,心中暗道。 “这道士在安临城所做之事,也算间接的帮了我,如今自己指点他一番,也算还他一份情!” 她想了想,道:“既然你诚心求教,本神就指点指点你!” 闻言,杨逸心中疑惑,不明白她为何愿意指点自己? 他心中沉思,想了一会儿,拱手道:“那就多谢江神娘娘,为小道解惑!” 第九十六章 事后 江州府城,天空阴沉一片,城中哀鸿遍野,嘈杂之音四起。 元漓听着城中的嘈杂之音,微微皱眉,道:“今日这城中太过喧嚣,明日你来江神庙找我吧!” 说完,不待杨逸回话,起身飞上天空,往竹江而去。 待那江神走后,杨逸目光看向城中烧的漆黑如墨的房屋,微微叹息,不由落了下去,走在废墟之中。 “儿啊,我的儿啊,你走了娘可怎么办啊,呜呜”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跪在烧的漆黑的身体旁,哭声震天。 杨逸看着那老妇人的悲嘁哭声,叹了口气,便迈步离开。 城中大火已然熄灭,滚滚白烟残留。 杨逸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求救之音,他不由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救救命救” 一个年轻的书生,被一根烧的漆黑的柱子压着身子,动弹不得。 剧烈的疼痛,以及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不断的呼喊着,期待能有人听见,救他一命。 当他看到远处的一个人影时,绝望的眼神闪过一丝亮光,不由开口大喊。 “救命,救命啊” 待杨逸走近,看着被柱子压着的书生,在书生期待的眼神下,伸手将柱子抬了起来。 救出书生后,不待他道谢,便继续往废墟中走去。 第一声鸡鸣响起。 破晓的晨光荡开幽暗的夜色,废墟下的百姓,带着悲嘁的面容,与疲惫的身体,开始清理着街道。 衙门的人也姗姗的来了,正在街道上,指挥着众人。 忙碌了一夜的杨逸,迈着步伐,带着沉重的心情,往香烛店而回。 香烛店门口,李缘儿不断的看着街道之上,当看到熟悉的身影时,顿时露出了笑容,赶忙走了过去。 “先生,你回来了啊!” 李缘儿小脸带着笑意,仰头看着杨逸。 “嗯!” 杨逸回应一声,他看着李缘儿天真的笑容,心中的阴霾倒也散去了不少。 伸手摸了摸李缘儿的小脑袋,二人往店里走去。 李缘儿一边走,一边与杨逸说着话。 “先生,昨晚外面的雷声可大了,雨也下的很大,店里都有一处地方漏水了!” “哦,是嘛,等会我去修修就好了。” “对啊,漏的可大了” 二人说着闲话,走回了店里。 店铺内的小院里,杨逸拿出从燕雨身上得到的储物袋,查看了起来。 这储物袋中,有着一本符箓法,与一些那燕雨未用完的符箓,还有一页纸张,那页纸上记载的,便是那燕雨手中法器的炼制之法。 杨逸拿起一看,才知那扇子名叫姹婴扇。 待他看到具体的炼制之法时,眉头微皱,一掌便将这张记载着姹婴扇炼制之法的纸张拍的粉碎,随风而逝。 他将姹婴扇拿出,顿时院内的空气都冷了几分,而这姹婴扇上,却感觉有无数冤魂在悲鸣,哭泣。 李缘儿拿着小茶壶,来到杨逸边上。 她将手中的茶壶递给了杨逸,好奇的看着他手中的扇子。 “先生,这把扇子好奇怪啊。” 说完,她伸手就要碰过去,却被杨逸打了一下,道:“这扇子不是现在的你能碰的知道嘛?” 李缘儿小手被他打了一下,也不生气,依然笑嘻嘻的看着他。 “先生,这是什么扇子啊?为什么缘儿不能碰啊!” 杨逸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她,只是将姹婴扇收回了储物袋内,拿出储物袋中的符箓法,看了起来。 李缘儿看着那把扇子突然就在眼前消失,还没等她惊讶,又见杨逸手中突然多出一本书了,不由的心中一阵惊讶,好奇的问着他。 “先生,先生那把扇子到哪去了?你手中的书那来的啊?” 李缘儿眼中充满着好奇,正在看着符箓法的杨逸,听到李缘儿的疑问,这才想起自己好似从来没告诉她这方面的知识,不由摇摇头,开口跟她说着储物袋的用处。 杨逸一番说道,李缘儿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手中的储物袋。 “你想要啊?” “嗯嗯!” 李缘儿小脑袋不断的点着头。 杨逸笑了笑,道:“你什么时候能入静,纳气入体,我就将它送给你,怎么样?” “真的?” “当然真的,先生何时骗过你?” 闻言,李缘儿不由得满心欢喜。 杨逸摸了摸她的头,吩咐着她去一旁打拳去。 李缘儿便在小院子里练起了拳来,而杨逸却是专心的看着手中符箓法。 时间缓缓流逝,杨逸合上书本,口中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原来那燕雨年轻时,本也是个符箓派修士,机缘巧合下,得到了那姹婴扇的炼制之法,一时不由的被那页纸张中记载的法器威能所吸引,便动了歪心思,瞒着自己师父,悄悄的炼制了起来。 事情败露之后,他师父顾念多年的师徒情份,不忍心将他打杀,只是将他所炼的法器,与那道炼制之法毁去,便将他逐出了师门。 并告诫他,他要是一意孤行,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然而这燕雨早就有所准备,那姹婴扇的炼制之法,他早已记在心中,被逐出师门后,便四处行走,炼制着这姹婴扇。 来到江州府城后,便被杨逸打杀于此,身死道消。 杨逸感慨这燕雨不知珍惜,明明有符箓法不修,偏偏要炼制这邪器。 这世间不知有多少人求一法而不得,他却明明有机缘踏上这修行之道,却不知珍惜,最后弄的自己身死道消,却是怪不得旁人。 他微微摇头,不在想那燕雨之事。 午时,杨逸与李缘儿说了一声,便迈着步伐,往城外江神庙而去。 江神庙内,青烟缭绕,各路信男善女在江神娘娘神像前,叩拜祈福,希望江神娘娘保佑今年风调雨顺,有个好的收成。 杨逸迈步走在庙内,来到神像前,看了看。 突然一道妙曼身姿从神像里走了下来,只见她穿着浅蓝色罗裙,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一双灵目,略带笑意的看着杨逸。 元漓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来,二人一路而行,来到庙外一处悬崖边上的凉亭中,坐了下来。 这凉亭的牌匾上,提着三个大字,“青水亭”。 这青水亭亭尖有深沉的枣红,亭柱古老墨绿,亭中还摆放着石桌石椅,亭旁绿树掩映,微风轻抚,蜂歌蝶舞。 而这青水亭的悬崖下,便是这波翻雪浪的竹江。 清风轻抚亭中,撩动二人发丝,吹的二人衣袍咧咧作响。 元漓衣袖一挥,一壶热茶,二个茶杯,便出现在石桌之上,冒着热气。 第九十七章 六气变化 清风抚过青水亭,亭外的树枝随风摇曳,枝叶沙沙作响。 而这青水亭崖下,一些舟船正行至江面之上,船上的船帆被江风吹的咧咧作响,随风飘扬。 二人坐在亭中,清风徐来,撩动二人发丝。 杨逸看着面前的竹江神,想了一会儿,拱手道:“还请江神娘娘指点,小道跟别的炼气士有何不同?” 元漓拿起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双眸看着眼前的道人,开口说道:“你既然是炼气士,那你可知这六气? 闻言,杨逸微微颔首。 所谓六气,便是朝霞之气,正阳之气,飞泉之气,沆瀣之气,地之气,以及天之气。 元漓见他知道,便放下茶杯,继续说道:“这炼气士之所以叫“炼气士”,重点便是在这“炼气”二字上,而如何炼气呢?” 杨逸望了望眼前的江神,微微皱眉,不知她问这话是何意,心中暗道。 “自己修行炼气士之法,当然知道该如何炼气,这还用她说?” 杨逸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还是回答着她的话,看看她接下来说些什么。 “自然是吞吐六气入丹田,炼成法力!” 元漓听到他的回答,嗤笑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既然知道炼气士是吞吐六气入丹田,那你与人斗法为何毫无六气变化可言呢?” 闻言,杨逸眉头皱更紧了。 元漓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观你与那人斗法,虽然所使法术玄妙异常,世间少有,但你却只知与人比拼法力的高低与法术的精妙,却是毫无六气变化, 你要知炼气士所炼六气,说到底不过是要用这六气,来模拟这天地间的种种自然现象罢了。” 此话一出,杨逸似有所悟,拱手道:“还请前辈指点,这六气该如何运用?又该如何模拟这自然变化现象!” 元漓眉似墨描的眼眸,看着眼前的杨逸,道:“罢了,看在你之前帮过本神的份上,我就与你好好说说这炼气士一道。” 听到这话,杨逸愕然,心中泛起疑惑,想着自己何时帮过她? 还不待他细想,元漓含丹如花的樱桃唇继续说道:“你想知道如何运用六气模拟自然现象,就得明白炼气士是如何施法的, 炼气士吞吐六气,施法自然也是从口中呼出六气,你之前与人斗法,只知将法力用在法术上,可曾想过将体内法力,裹挟六气变化,从口中呼出?” 杨逸闻言,眼前一亮,如醍醐灌顶一般。 怪不得自己想将六气融入借风时,总是不得其法,原来是自己的施法有问题! 他心中思绪万千,回过神来,拱手继续请教着眼前的江神。 “那这六气该如何模拟这自然现象?什么又叫自然现象?” 元漓一双丹凤眼看着杨逸,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你都不知道,你是如何修出这一身法力的?” 杨逸姗姗的笑了笑,脸色颇有些无奈。 他修炼至今,从未遇见过炼气士同道,而自己这炼气士传承又只记载着如何纳六气入体。 其它的一概没有,他修炼至今,都是自己独自摸索,从未有人给他说过这些,他上哪里知道去。 “还请前辈指点!” 杨逸对着元漓恭敬的行了一礼。 亭外的清风徐徐吹来,枝叶沙沙作响,撩动着亭中二人的衣袍,鬓角发丝乱舞。 元漓看着眼前恭敬行礼的道士,拿起茶杯,朱唇轻轻抿了一口,想了想,道:“这六气,本来就对应六种自然现象,分别为阴、阳、风、雨、晦、明” 元漓说到这里,想了一会儿,削葱般的玉手,指着亭外摇曳不已的树枝,道:“你说,外面的树枝为何而动?” 杨逸看了看亭外随风摇曳的树枝,道:“自然是风吹动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明白什么,嘴中喃喃道:“风吹动树,风吹动树” 他看着元漓,脑中恍然大悟,道:“前辈的意思是说,炼气士六气就是模拟这世间的风雨雷电,一切自然现象。” 元漓见他明白,微微一笑,道:“嗯,倒还有些许悟性,不算太笨,不错,这炼气士之法,便是用这六气,模拟这天地间的一切自然现象, 呼气成风,吐气成雨,这一切的变化,都是源自这六气!” 闻言,杨逸姗姗的笑了笑,继续道:“那又该如何来使用这六气,变为自然现象呢?” 闻言,元漓食指不断的轻轻敲着石桌,想了一会儿,道:“自然是以性功,也就是以精神来运用六气,从口中吐出,从而形成种种自然现象!” 元漓说完,目光看向杨逸,只见他一脸迷茫表情,想着可能是自己说的太高深了,他听不明白,不由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就像你每日清晨采霞食气之时,身体周身是不是会萦绕氤氲雾气?” 闻言,杨逸微微点头,道:“对,但那不是灵气浓郁的一种表现嘛?” 元漓眉头微皱,道:“谁告诉你那是灵气浓郁的表现,那其实便是六气中的朝霞之气模拟的雾气,这不就是一种自然现象了嘛? 只不过你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或者说是你不懂如何运用六气,就像气动则是风,气聚就是雨或者冰, 然而两个性质相反的气,比如说云气,与雨气相互碰撞,不就生成雷电了嘛,所以说,如何运用六气,得你自己去尝试了,我毕竟也不修行这炼气士一道,所说也不一定为真。” 元漓的一番话,让杨逸此时如醍醐灌顶一般,对这炼气士所炼的六气,总算明白与理解了。 他不由的又微微叹息,这便是有师长的好处,听她一席话,省去自己多少年的苦修。 他不由站起身来,拱手对元漓恭敬的行了一个师长礼,口中道:“听前辈一番指点,不知胜过小道多少年苦修,多谢前辈为小道解惑!” “嗯!” 元漓微微颔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看杨逸,微微摇头,道:“小道士,我劝你还是放弃这炼气士一道,趁现在修行还不深,及时改修今法为好!” 杨逸眉头紧皱,不知她此话何意? “前辈,这炼气士一道,不过是法力积累缓慢,需要长年累月的坚持罢了,小道自问道心还算坚定,不想放弃这炼气士一道,转修今法的!” 元漓却是笑着看了看他,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第九十八章 今法古法 清风拂过亭中。 元漓继续开口说道:“这炼气士六气,追本溯源,不过是灵气的一种变化罢了,本质上来说,六气也是灵气,但是又不如灵气。 而且,你修行炼气士这么久,应该有所察觉吧?” 元漓说完,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喝了一口,目光看向杨逸,等着他的回话。 杨逸沉思了一会儿,道:“前辈是说天地二气之事?” “不错!” 元漓放下茶杯,走到青水亭外,杨逸赶忙跟上。 清风拂过二人衣袍,衣袍随风摆动。 元漓浅蓝色罗裙裙摆轻轻晃动,三千发丝遮脸,她伸手拨开遮眼的发丝,看着竹江上的波翻雪浪,继续说道。 “你是不是修炼至今,从未炼过天地二气?” 杨逸微微颔首,心中却泛起疑惑,道:“这天地二气,不是炼气士修行到高深之境,才能吞食得嘛?” 元漓却是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疑惑,反而是将目光移开,看向了江面,开口与他说起了这炼气士的起源。 “这炼气士本是上古之法,而在上古之时,这世间修士修行的大多都是这炼气士一道,可谓是盛极一时,乃是上古时的主流修行法, 然而在上古时,却发生了一场变故,那场变故导致了这天地二气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重重的击打在那杨逸心里,让他神情恍惚,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吞食过这天地二气,乃是因为这天地二气太过高深,是炼气士高深之境才能修行。 而自己修为不足,所以才没有吞食过这天地二气,从未往元漓说的这方面想过。 杨逸此时神情恍惚,眼神死死的看着眼前裙摆晃动,三千发丝飞舞的江神,不敢相信她所言,开口质疑着她所说。 “前辈莫不是在说笑,哄骗小道?” 闻言,元漓眸子瞥了他一眼,见他眼神死死的看着自己,并质疑自己所说,也不生气。 削葱般的玉手,轻轻拂着白皙俏脸上凌乱的发丝,目光看向江面,说出了让杨逸绝望的话。 “上古之时,许多炼气士前辈发现天地二气消失之时,也跟你一样,不敢相信,然而多番查证之下,才确定这天地二气确实消失了。” 听到这一番话,杨逸如遭重击,脸色苍白,带着苦涩的语气说道:“所以说,这炼气士一道只不过是淘汰的古法,前路已断,所以前辈才劝我转修今法?” 元漓微微颔首,道:“不错,这炼气士所炼六气,如今只剩这四气,所修只能得“人仙”道果, 所以上古修士,见前路已断,不得已之下,便根据炼气士之法,创出了这今法的修行。” 杨逸面色略带苦涩,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下,微微颔首,道:“怪不得如今修行之法,跟炼气士之法有许多相同之处,原来今法是借鉴了炼气士之法,开创出来了的。” 看着江面波翻雪浪的元漓,点了点头,道:“你修行过炼气士一道,有法力在身,想转修今法,还是很容易的。” 杨逸听到此话,心中难受的心情,总算稍稍有所缓解,道:“那前辈能否与我说说这今法的修行?” 元漓想了想,道:“这今法的修行,也是有诸多的弊端的,而要想修行这今法,你得有根性,才能感悟灵气,否则一切便是空谈。 而且这今法的修行,最高只能修行到“神仙”一境,从上古创出这今法之后,从未听说有人用这今法证的不死不灭的“天仙”果位。 而且这今法的修行,也是导致这世间灵气稀薄的原因。” 杨逸闻言,眉头微皱,不过转念一想,那天仙之境,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 他此时更关心的还是灵气稀薄的原因,他目光看向元漓,道:“此话怎讲?” 元漓:“这今法的修行,乃是将天地灵气聚拢入人体,从而达到修行的目的,以此来长生不老, 然而这天地灵气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修行之人多了,灵气自然便会减少,从而导致灵气稀薄, 所以说,这今法的修行乃是夺天地造化与一身,有害于天地。 天地有感,自会降下种种杀劫,以此来减少修行之人,对天地的危害。 而如今这修行今法之人,也是轻易不会传法,这也是为何这俗世修行之人这么少的原因。” 听到这里,杨逸微微颔首,总算明白了为何此世修行之人如此少的原因。 他恭敬对元漓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为小道指明前路!” 元漓转头看了他一眼,便调转目光,看向远处的江面之上,不言不语。 杨逸此时心中泛起疑惑,不知眼前的江神为何如此帮自己? 他心中沉思了一会儿,还忍不住开口问道:“前辈,不知你为何愿意指点小道?” 元漓眉头微皱,想了想一会儿,道:“我看你顺眼,便指点你几句,有何问题?” 杨逸闻言,知道这不过是这江神的敷衍之话,暗道:“这竹江神此前曾说我帮过她,自己到底在何地帮过她?” 杨逸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刚想开口说话,便被元漓打断了,只听她开口说道。 “好了,小道士,今日我说的也够多的了,也有些乏了,你回去吧,今日就到此为止了!” 杨逸将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拱手对着元漓道:“那小道就不打扰江神娘娘了,告辞!” “嗯!” 元漓微微颔首,身影便消失在那原地,只剩杨逸一人,在崖边站着。 杨逸看着波翻雪浪的江面,脸上带着苦涩,自嘲道。 “没想到自己苦修多年的炼气士之法,竟然不过是此世的淘汰之法,亏我还视之如宝,以为得了什么通天传承,可笑,可笑” 清风徐来,吹的他衣袍咧咧作响,杨逸略带苦涩的长叹了一声,微微摇头,收回目光,转身往江州府城而回。 香烛店内。 杨逸与正在忙碌的李缘儿说了一声,便往后院的房内而回。 李缘儿看着满脸不高兴的杨逸,心中思绪一会儿,嘴中喃喃道。 “先生今天是怎么了,脸色如此的难看?” 李缘儿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便不再多想,继续忙碌了起来。 第九十九章 游神御气 房内。 杨逸盘腿坐在蒲团之上,从储物袋中拿出几本今法的修行书籍,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杨逸放下手中的书籍,开始准备用这今法的修行方法来感应灵气,以此尝试一下今法的修行。 然而他修习了半天,却是半点灵气都没有感应到,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应不到灵气?” 蒲团上的杨逸眉头越皱越紧,不断的尝试着修行这今法。 时间缓缓流逝,日落黄昏。 杨逸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直到此时,他才确定自己根本没有竹江神说的根性,做不到感应灵气,从而转修今法。 他坐在蒲团之上,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修炼至今,一路顺风顺水,就算有过磨炼,也从未像今天这般绝望。 他看看脑中的书籍,嘴中喃喃道:“原来我能修炼这炼气士一道,根本原因是你在帮我对不对?如今这今法不是你所记载之法。 所以我根本不能修行,露出了我这具身体的本来资质,是不是,回答我啊?” 房间内,静悄悄一片,他脑中的书籍依然古朴厚重的浮在那里,对他的话,不理不睬。 杨逸此前还有些奇怪,这地煞七十二术,怎么说也是世间少有的妙术,然而自己修炼之时,却是仿佛犹如神助一般。 每次都能轻而易举的修炼成功,他原以为是自己天赋异禀,没想到根本原因都是有这书籍的帮助,自己才能这般轻而易举的修炼成地煞之术。 他此时情绪不由的有些失落,心中烦躁不已,过了一会儿,脑中书籍缓缓的传出了一抹气息。 随着这抹气息在他脑中散发,杨逸情绪也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刚才他心神大乱,此刻冷静下来后,不由的仔细想了想那竹江神的话,心中思索了一会儿,眉头微皱,暗道。 “这竹江神与自己非亲非故,为何如此费心费力的指点自己,还说自己帮过她,可是我却完全不记得在那帮过她,问她又不说。 说不得她另有目的,自己也不能完全听信她所言,但也不能完全不信,万一她所说为真” 杨逸心中一番思绪,不断的考虑着此事。 他想了一会儿,心中做出了决定。 “如今自己还不能确定那竹江神所言,到底是真是假,这炼气士的修行不能停,就算她所说为真,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身怀天罡地煞之法,还能靠斩妖除魔提升法力,有此无上传承,我就不信了,就算这炼气士之法真的不能修行了,我还找不出个转修之法?” 杨逸想到此处,不由心神大定,看了看书籍中的天罡地煞之法时,确发现其中一天罡法正在微微亮着光芒,不像之前一样,是深灰色的了。 杨逸得到这书籍时,就曾想翻看天罡法的传承,却发现自己根本打不开。 他当时以为是自己修为不足,没资格观看天罡三十六法,便不怎么在意。 然而此时却是不知怎么回事,这天罡三十六法其中的一法,竟然能修行了,他不由赶忙看了过去。 只见天罡三十六法中的“游神御气”正在放着微微的光芒,他翻开此法,看了起来。 游神御气:元神出窍,凭虚御空,遨游天地,御使天地中的炁。 杨逸看着这“游神御气”的传承,不由的微微皱眉,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此法该如何修行。 他心中思绪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现在这天罡法对他来说,过于深奥,就算有传承在手,他也无从下手,只能先搁置一边,不在想此法。 杨逸此时还得主修这炼气士一道,虽然那竹江神说此法只能修的“人仙”果位,但也不能全信。 而这“人仙”果位,乃是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术 就算他只能修得“人仙”果位,他也有七十二术可学,待他学完这七十二术,斗法能力之强,又如何能算“人仙”果位? 他不由的摇了摇头,不再想那竹江神所说,脑中想着如何运用这四气,以及炼气士的施法手段。 几日转瞬即逝。 这江州府城也渐渐的恢复了往昔的繁华,对于那夜所发生之时,城中一时间也议论四起,各种传言不断。 有人将安临城流传出来的金光仙人一事,与那夜出现在空中出现的仙人联系了起来,不由断定,那晚出现在空中的仙人,就是在安临城出现过的金光仙人。 而这江州府城外,各路人马听闻金光仙人再现世间,不由的纷纷往江州府城而来,一时间城中到处都是求仙仿道之人的身影。 而此时,江州府城衙门内,一个衣着官袍的中年男子,正与他的幕僚说着话。 “奉之,城中所说仙人之事,可否属实?” 幕僚想了想,对着那中年男子道:“大人,我这几日里,在城中听到最多的,便是那金光仙人之事,我也在私下里打听了那晚之事的经过。 许多百姓都说是亲眼所见,说是那晚空中出现的金光仙人,似乎是在跟什么人打斗,那场大火,便是二人打斗之下,所引起来的。 并且事后空中还曾响起过经的声音,而且此金光仙人曾在安临城那场叛乱中出现过,事后那安临城百姓也曾听到过念经的声音。 这种种迹象表明,那晚江州府城上空出现仙人一事,应该是却有其事,城中传言不假。” 那中年男子听闻,心中沉思了一会儿,道:“奉之,你可有办法寻到那仙人踪迹?” 幕僚闻言,苦笑了一声,道:“大人,这仙人行踪,飘忽不定,我等凡人,若是没有仙缘,那能寻到仙人踪迹啊。” “唉!奉之言之有理,我等凡人,没有仙缘,那能遇见仙人啊,却是本官痴心妄想了。” 中年男子微微叹息了几声,感慨自己无缘见上那仙人一面。 那幕僚想了想,对着中年男子一笑,道:“恭喜大人了!” 中年男子眉头微皱,道:“恭喜我什么?” 那幕僚左右看了看,轻声道:“大人,你可知当今圣上痴迷长生之术,而且还曾多次举办水陆法会,大人要是将此事禀告上去,说不得圣上龙颜大悦,这不就是大人的机会嘛?” 闻言,中年男子眼前一亮,暗暗的思考此事,过了一会,他皱着眉头道。 “奉之,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第一百章 医药 江州府城,衙门内。 中年男子看着他道:“奉之,此事不可上报!” 幕僚闻言,眉头微皱,道:“大人,这可是绝佳的机会,为何不能上报?”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道:“你想啊,皇上已然多年没有上朝,一心追寻长生不老之术,多年不理朝政,朝廷诸公私底下早有怨言。 而我此时上报此事,有没办法证明,估计折子还没递到圣上手里,就被折返回来了, 倒时说不得还要治我个胡言乱语,子虚乌有,蛊惑圣上之名呢!” 幕僚心中思绪了一会儿,突然嘴角上仰,笑道:“大人,你这担心有些多余了。” “哦,此话怎说?” 中年男子闻言,有些诧异,眼神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何意? 幕僚:“大人,此事跟别的仙人传说不同,其它仙人传说,都是缥缈传说,没有事实根据。 而那金光仙人之事不同,他曾在安临城叛乱中出现过,皇上与朝廷诸公是知道此事的。 并且还有这江州府城里的百姓为大人作证,怎么能说是信口开河,子虚乌有呢? 大人你此时上报,非但不会治罪,说不得还有赏赐与你。” 中年男子闻言,皱着眉头,不断的想着此时的利弊,心中犹豫不已。 那叫奉之的幕僚也不在言语,静静的等着他的决定,毕竟他只是一名幕僚,却是做不了主的。 中年男子在房内不断的走来走去,心中思绪万千,过了一会儿,心中一狠,对着那幕僚道。 “奉之,磨砚!” 幕僚一听,便知此事成了,赶忙走到桌案前,磨砚。 香烛店内。 杨逸正在指点着李缘儿修行。 “心要静,不要胡思乱想舌抵上颚” 李缘儿此时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蒲团上,没一会儿便坚持不住,睁开了眼睛。 杨逸见此,微微摇头,道:“今天静功的修行,就先这样吧,你去写字吧。” “哦!” 李缘儿不情不愿的回应了一声,起身练字而去。 李缘儿走后,摇椅上的杨逸,心里却是在想着天罡法“游神御气”的修行。 这几日里,他不断的尝试着修行此法,却是毫无所获,完全入不了门。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半点思绪也没有,不由的摇了摇头,不在想此法的修行。 而此时街道上,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的向香烛店走来。 老者来到香烛店前,带过悲嘁的神情,对着杨逸道:“掌柜的,给我拿点纸钱!” 杨逸起身,一边与他交谈,一边给他拿了点纸钱,老者付清银钱,便往街道而去。 他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微微一叹。 “唉!” 杨逸在与这年过半百老者的交谈中得之,他的二个儿子,便是在那此前的那场大火中遇难,全家只剩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独自生活。 他看着这老者,想起了那晚救人之事,暗道。 “当时自己要是会些医术,说不定许多人还能救过来” 杨逸此时心里萌生了学习医术的想法,他想了一会儿,便翻开书籍中地煞术的“医药”传承,看了起来。 这一看,便不由的入了神,这“医药”中,记载着许多的医学知识与药学知识,还有诸般医术仙法。 这“医药”之术,对修行之人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而他最感兴趣的,便是“医药”中对人体穴位的解释,了解人体穴位,对他自身的修炼,以及自身法力是如何在身体里的运行,也是很有帮助的。 日落黄昏,杨逸心神渐渐的从“医药”中移开,心中不由感慨这医药之术还真是博大精深。 他抬头看了看空中,见天色已暗,便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往伙房而去。 京城,皇宫内。 房内,一个穿着石青色锻面,袍身绣着龙纹与五色云的威严男子,正拿着一本药书,对着货架上的药草,仔细对比着。 他时而拿着药草放在鼻前闻闻,时而拿着药草与药书上的图画做对比,发现无误时,便将药草放下,继续对比着下一株草药。 而那威严男子不远处,一尊大鼎正在冒着热气,而那大鼎下的大火,烧的正旺。 房外,一个老太监缓缓的往屋内而来。 老太监走进房内,看着里面忙碌的威严男子,便悄悄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正在拿着药草与药书对比的威严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药书与药草,威严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何事?” 老太监闻言,弯腰拱手道:“陛下,江州府城官员上折子来说,在安临城出现的金光仙人,再次现身了!” 拿着药草与药书的威严男子手顿了顿,目光看向老太监,道:“可否属实?” “折子上说城中许多百姓都曾亲眼目睹,老奴便自作主张,也曾派人前去打探消息,情况属实!” 威严男子眉头微皱,道:“那仙人可还在江州府城?” “折子上说仙人行踪缥缈,并未有缘得见!” 威严男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赏那上折子的官员五十两黄金,让他在城中寻找那金光仙人,找到了以后,如若他能把仙人请来京城,重赏!” 说完,便继续忙碌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是!” 老太监得到指示,便往房外而去。 江州府城外。 杨逸站在山崖前,想着那日竹江神说的炼气士施法以及六气变化之事,心中思绪万千。 他今日来这人迹罕见的山崖前,便是想来实验一下六气模拟自然现象的变化。 “那竹江神说,要想以六气施法,得以精神来运用六气,从口中吐出,从而形成自然现象,那该如何以精神运用六气呢?” 杨逸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脑中突然想起自己每日吞吐朝霞时,周身萦绕的雾气。 “这雾气的形成,不就是水的蒸发现象嘛,而这六气中正阳之气属火,朝霞之气属水,自己以这二气配合,在以精神控制这二气,不就形成雾气了嘛!” 想到此处,杨逸眼前一亮,开始实验了起来。 只见他张口一呼,一阵大风从嘴中吐出,吹的山中的枝叶乱飞,树木摇曳。 “这是怎么回事?难得是我的方法错了?” 杨逸见此情景,心中不由的泛起疑惑,不明白是哪里想错了。 他不由再次运着法力,张口一呼,还是一阵大风呼啸,惊的山中鸟雀乱飞,慌乱不已。 第一百零一章 方法(投投推荐票吧T﹏T) 山崖前。 杨逸看着眼前随风摇曳的树木,感受着风中的法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呼出的风,不过是法力的震荡,其中根本没有六气的变化。 他皱了皱眉头,想着自己明明运用正阳之气与朝霞之气了,怎么会只有法力传出呢? 他想了一会儿,不由再次尝试,可惜还是如此,只有法力传出,而无六气的变化产生。 山崖上,不断传出狂风呼啸之音,刮的山中枝叶漫天纷飞。 随着杨逸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试法,终于对这六气的变化有所领悟。 原来这二种气的变化玄妙,就在二者的比例分配之上的不同。 要想让正阳之气与朝霞之气变化成雾气,就得正阳之气占七分,而朝霞之气占三分,精神调整二气,使正阳之气与朝霞之气相融,从而产生雾气。 杨逸在一次次的试法中,不断的尝试下,终于明白了这六气的变化方法,只见他张口一呼,山中渐渐起了浓雾,缭绕在山林之中。 “原来这就是六气模拟自然现象的变化之理,这不就是五行的相克之理嘛!” 山崖上,浓雾中的杨逸心中大喜,终于明白了这六气变化之理。 他张口一呼,顿时狂风呼啸,枝叶沙沙作响,浓雾随风飘荡,渐渐散去,露出了苍翠欲滴的山林。 此时他虽然已明悟了六气变化之理,但要想使用的随心所欲,还的在以后的日子里多加练习才行。 清风徐来,杨逸鬓角发丝乱舞,衣袍咧咧,脚下一跃,身形顿时飞入空中,消失在那山间。 香烛店内。 杨逸摇摇晃晃的坐在门口的摇椅上,店内正在忙碌的李缘儿开口与他说着话。 “先生,今日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杨逸拿着茶壶喝了一口,翘着腿,嘴角含笑,道:“今日先生修行有突破,自然高兴” 正在说话间,杨逸眉头一皱,心中沉思了一会儿,暗道:“算了,就见你一面!” 杨逸心里想了一会儿,对着忙碌的李缘儿说道:“缘儿,去拿壶茶出来,有客人来了!” 李缘儿闻言,小脑袋朝门外看了看,心中泛起疑惑,目光看向摇椅,说道。 “那有人啊?” “去拿出来吧,人一会儿就到!” 杨逸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赵珺儿缓缓的迈着步伐,往香烛店而来,一旁的小丫鬟跟在身后。 “小姐,万一那骗道长又躲着我们不见怎么办啊?” 赵珺儿今天穿着浅色罗裙,脸上略施粉黛,气质若兰,听到小丫鬟的话,黛眉微皱,也不搭话,继续朝着香烛店而去。 香烛店不远处的街道上,赵珺儿看着门口摇椅上的道人,心中大喜,连忙提着罗裙,快速走了过去,生怕那人再次消失不见。 一旁胭脂店的掌柜瞧见赵珺儿前来,赶忙迎了上去。 “小姐,您来了!” 掌柜说完,赵珺儿对他微微颔首,便从他身旁走过,来到了杨逸面前。 “小女子赵珺儿,见过道长!” 赵珺儿微微欠身,对杨逸施了一礼。 杨逸躺在摇椅上,喝着茶水,压根没有起身的意思,他伸手指着一旁早已放好的桌椅板凳。 “坐,自己倒茶喝!” 赵珺儿看着眼前的热茶,心中思索,暗道:“这道长果然知道我要来,这壶茶明显是给我准备的!” 赵珺儿不动声色的便移步到桌案前,坐了下来。 此时李缘儿站在杨逸身边,静静地看着几人,不言不语。 一旁小丫鬟拿着茶壶,给自家小姐倒了一杯茶,便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隔壁胭脂店的掌柜在赵珺儿的吩咐下,也已离去。 摇椅上杨逸目光看向房顶,明知故问对着赵珺儿,道:“赵小姐,不知你三番五次的来找贫道,所为何事?” 赵珺儿想了想,对着杨逸说道。 “小女子的来意,道长应该很清楚才是,何必明知故问?” 杨逸目光看了看她,心中思绪一番,道:“那你可知,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叫贫道如何帮你?况且,你又怎么知道那刘书生是你良配呢?” 赵珺儿闻言,心中一惊,目光惊愕的看着杨逸,黛眉微皱,道:“道长你又怎么知道刘公子不是我的良配?” 赵珺儿反问了杨逸一句,便静静的看着他。 杨逸却是微微摇头,笑道:“你可知那刘书生的人品如何?” 赵珺儿:“小女子自然知道,刘公子虽然出生贫寒,但也是个博学多才,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 杨逸却是笑了笑,也不点破她的幻像。 他想了想,道:“你既然知道他家境贫寒,而你从小又是锦衣玉食,嫁到他家,可受的那份苦?” “小女子并不在意如今这份富贵,只想与刘公子厮守终生,还请道长成全!” 赵珺儿起身,对着杨逸行了一礼。 杨逸看着欠身行礼的赵珺儿,想了想,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你跟贫道来吧!” 赵珺儿闻言,脸色大喜,急忙跟上了杨逸的步伐。 李缘儿见几人离开,连忙关上店门,朝杨逸喊到。 “先生,等等我,我也要去!” 李缘儿急忙追上了离开的几人,来到杨逸身边,几人缓缓而行。 四人来到一家酒楼面前,迈步走了进去。 这家酒楼名为“靖水楼”,上下有二层,样式小巧精致,建筑精美,乃是这江州府城的独特建筑风格。 而这靖水楼后方,便是竹江的一条小支流,因临水而建,故名“靖水楼”。 酒楼的店伙计见有客人前来,赶忙迎了过去。 “几位客官,里面请!” 杨逸对店小二笑了一声,道:“小二哥,麻烦给我们在二楼安排个靠窗的位置!” “好嘞,几位客官楼上请!” 店伙计弯腰伸手,请着几人上楼。 二楼东边一个窗户的桌案前,三人坐了下来,小丫鬟自觉的站在赵珺儿背后。 “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酱肘子,炖母鸡,烩三珍,” 杨逸随便点了几道菜,店伙计点点头,便往楼下而去。 李缘儿听着杨逸点的菜,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着菜上来。 赵珺儿此时心中泛起疑惑,不知杨逸是何意? “道长带我来这里是何意?” 杨逸笑道:“自然是吃饭啊!” 赵珺儿眉头微皱,看着杨逸说道:“道长若是要吃食,这城中还有更好的酒楼,不如由小女子宴请道长一番?” 杨逸看了看她,微微摇头,笑道:“赵小姐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第一百零二章 正人君子 靖水酒楼外熙熙攘攘的街道繁华一片,各路行人匆匆而过。 靖水酒楼对面,一座建筑精美的三层小楼,门前停靠着一些精美马车,楼内的阵阵琴瑟和鸣之音,正不断传出。 这座三层小楼便是这江州府城远近闻名的“杏花楼”。 而此时杏花楼二楼的美人靠上,几个穿红戴绿的美人,身形慵懒的靠在二楼之上,笑吟吟的看着过路的行人。 杏花楼内,琴瑟和鸣声中,还夹杂着莺莺燕燕之音,缓缓的飘向靖水酒楼的三人耳中。 靖水楼中。 赵珺儿听到杨逸所说,便不再多言,静静的等着店小二上菜。 李缘儿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着店家上菜,突然听到楼外传来的琴瑟之音,不由起身来到窗前,目光看了过去。 便见杏花楼二楼的美人靠上的几个女子,穿红戴绿,笑吟吟的看着街道上的行人。 她心中好奇,伸手指着美人靠上的那几名女子,向杨逸问道:“先生,那几个姐姐在干嘛啊?” “呃!” 杨逸脸色窘迫,看了看那几位招揽客人的青楼女子,对李缘儿道:“小孩子知道这么多干嘛,赶紧回来坐好!” “哦!” 李缘儿被杨逸斥责一句,耸拉着小脑袋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时不时的看向楼外。 她看了看杨逸,目光转向赵珺儿,对她到:“赵姐姐,你知道那几个姐姐在做什么嘛?” 赵珺儿闻言,白瓷般的俏脸微红,似小刷子般的睫毛眨了眨,显然是被李缘儿话问住了。 她那里不知那几名女子是干嘛的,只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何好说这青楼之事,只能红着脸,神情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 “咳咳,小孩子别瞎问!” 还好杨逸及时开口缓解了她的尴尬,斥责了李缘儿一声。 李缘儿闻言,耸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不在言语,只是目光时不时看向楼外。 时间缓缓流逝,过了一会儿,店伙计端着木质托盘,吆喝了一声。 “几位客官,久等了,您的菜来咯!” 随着店伙计的一声吆喝,李缘儿目光转了过来,看向店伙计木质托盘中,冒着腾腾热气的菜肴,暗暗的咽着口水。 店伙计将饭菜放在桌案上,说了句“几位客官慢用”,便转身离去。 楼上的三人边吃边聊,赵珺儿身后的小丫鬟暗暗的咽着口水。 杨逸看了看小丫鬟,对赵珺儿道:“赵小姐,不如让你身后的这位姑娘坐下一起吃吧!” 赵珺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微微点头,然而她身后的小丫鬟闻言,却是犹豫不决,一时不敢坐下。 “翠儿,道长一片心意,你就坐下一起吃吧!” 随着赵珺儿一番话响起,小丫鬟这才敢坐下。 四人一阵吃食,李缘儿吃的满嘴是油,小脑袋都快埋进碗里了。 杨逸见状微微摇头,笑着拿手帕给她擦了擦嘴,李缘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饭后,赵珺儿小刷子似的睫毛眨了眨,眸子看着杨逸,道:“道长,现在可否告知小女子来这里是何意?” 在她说之间,酒楼外一阵嘈杂之音响起。 杨逸对她笑了笑,并不回话,起身走到窗前,目光看向杏花楼门前,抬手指着楼外。 “赵小姐别急,你过来看看就知道贫道来此是何意了!” 赵珺儿闻言,眉头微皱,起身来到窗前,顺着杨逸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魁梧大汉,手提着一个模样俊朗,脸色有些苍白的的书生,走了出来。 那书生不断的挣扎着,可惜无用,只能张口对着魁梧大汉骂骂咧咧几句。 那大汉提着书生来到门口,伸手将他扔了出去。 “砰!” 随着一声闷响,书生重重的摔在那地上,过了一会儿,书生脸色苍白的爬了起来,衣袍皱褶,发丝凌乱,他举着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大汉。 “粗俗匹夫,简直有辱斯” 那大汉看着骂骂咧咧的书生,眉头一皱,脸上凶恶的说道:“赶紧滚,没钱还赖在这里,想白嫖嘛?” 杏花楼门前的街道上,围观路人闻言,顿时哄然大笑,对着书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书生见此,赶忙抬袖遮脸,掩面而逃,走时连说几句。 “粗俗匹夫,有辱斯” 围观路人哄然大笑,而靖水酒楼中的赵珺儿却是面色苍白,神情恍惚的看着那掩面而逃的书生。 杨逸看着落荒而逃的书生背影,笑着微微摇头。 而将书生扔出来的大汉,见书生离去,刚想走回楼内,便见对面酒楼窗户前的道人身影,心中一惊,想了想,便迈步往酒楼而来。 杨逸收回目光,回到椅子上坐下,对赵珺儿说道:“赵小姐,如今你可知道贫道为何带你来此?” 赵珺儿此时脸色苍白的回到桌案前,坐了下来,小丫鬟赶忙开口问道:“小姐,你”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赵珺儿伸手止住了。 赵珺儿神情恍惚的坐在椅子上,到此时她也不敢相信,那从杏花楼被扔出来的男子,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刘公子”。 就在她发呆之时,一个魁梧大汉来到桌前,眼盯盯的看着杨逸,这大汉正是那杏花楼的护院吴六。 吴六来到桌前,对着杨逸拱手道:“见过道长!” 杨逸起身作缉,对着吴六笑道:“无量天尊,见过吴居士!” 李缘儿看着吴六的到来,想起了他就是那日跟李老三来香烛店的人,她赶忙躲到杨逸身后,紧张的抓着杨逸的衣袍,不敢冒头。 杨逸转头看了看紧张的李缘儿,对她笑了笑,安慰她一番,表示没事的,便让她去椅子上坐好。 他伸手请吴六坐下,看了看一旁脸色苍白,如遭重击的赵珺儿,微微摇头,便目光看向吴六,笑着开口道:“吴居士,不知你刚刚从楼内扔出来的那人是?” 吴六闻言,沉思一会儿,目光看了看一旁神情恍惚的赵珺儿,心中若有所思,目光看向杨逸。 “那书生叫刘泽,乃是我杏花楼的常客,昨日银钱花完,赖在楼里不走,在下身为楼里的护院,只好出手请他离去。” 随着吴六的话落,赵珺儿苍白的俏脸,满是苦涩。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眼里的正人君子,竟然是这种流连烟花之地的人,而自己还被他的花言巧语所骗,傻傻的倾心于他。 那吴六瞥了赵珺儿一眼,继续开口说道:“前几日那刘泽还在楼里跟姑娘们吹嘘,说是他被一个富家小姐看上了,还跟他私定终身了呢!” 杨逸故作惊讶的说道:“哦?还有这等事嘛?” 第一百零三章 二年 靖水酒楼。 随着杨逸与吴六的交谈声不断响起,赵珺儿的心里好像被万箭穿心一样的难受。 赵珺儿带着满脸的苦涩,在小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对杨逸微微欠身,道:“多谢道长指点,让小女子免于受人哄骗,今天本应宴请道长一番略表心意的, 只是只是今天小女子身子实在有些不适,失礼之处,还请道长见谅,改日定好好感谢道长今日的指点之恩!” 杨逸对她微微点头,道:“赵小姐不必太过伤心,保重身子要紧。” 赵珺儿微微颔首,便在小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的往楼下而去。 吴六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目光看向杨逸道:“道长,那位姑娘就是看上那刘泽的富家小姐?” 杨逸却是笑了笑,并未解答他的疑惑,看着他说道:“不知吴居士所来何事?” 吴六闻言,怔了怔神情,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笑道:“适才我见道长时,想起了我家楼主的话,这才上来与道长打个招呼。 刚才一番打岔,倒是让我把正事给忘了,你看我这记性,呵呵。 是我家楼主听闻道长的本事,很想与道长结交一番,不知道长可愿移步,随我去见见我家楼主!” 当初吴六回到杏花楼时,与杏花楼的主人一番说道在香烛店发生之事。 那杏花楼的主人闻言,颇为诧异,二人交谈之下,那杏花楼的主人便想见杨逸一面,又怕贸然前去,杨逸误会他是去找麻烦的,便一直没有前往。 今日吴六在这遇见杨逸,这才上来,出言邀请于他。 杨逸看了看酒楼外的杏花楼二楼美人靠上的莺莺燕燕,又看了看一旁的李缘儿,想着自己总不能带着她进青楼吧,便婉言回绝了吴六的邀请。 “吴居士的好意,贫道心领了,只是贫道今日还有事,改日吧!” 吴六看了看李缘儿,明白他的意思,便起身告辞离去。 一旁的李缘儿见他要离去,心里一番挣扎,开口说道:“等一下!” “嗯?” 吴六离去的步伐停顿了一下,转身看着李缘儿,疑惑道:“小姑娘,你还有什么事嘛?” 李缘儿本是向打听一下自家爹爹去哪了,但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问出心中所想。 “没没事!” 吴六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中满是疑惑,见她不愿说,他也不想多问,便迈着步伐离去。 杨逸看了看李缘儿,也不多言,起身结清饭钱,便与她往香烛店而回。 不知不觉中,时光流逝,转眼二年过去。 世态浮云易变,时光飞箭难留。 匆匆二年时光溜走,杨逸在这江州府城中住的忘却了时间。 在这二年中,这大唐朝上下开始混乱了起来,到处都有叛乱的消息传出,风雨交加,时局动荡。 而这江州府城街道上,如今多了许多流民,大人物们意气风发,运筹帷幄大展宏图,而小人物们却是每日为三餐奔波,捶死挣扎,只为果腹。 香烛店内。 摇椅上的杨逸正在摇摇晃晃的闭着眼假寐。 这二年里,他每日勤学苦练着各种地煞术的修行,以及炼气士六气变化,还新学了一门地煞术“嫁梦”之术。 嫁梦:能让对方噩梦缠身,摧残对方的精神,乃至编织梦境以及自由出入。 他之所以修炼这门“嫁梦”术,便是因为此术能与“魇祷”配合使用,妙用无穷。 他这二年里,每日里勤学苦练,各种地煞术倒也精进不少,而当初暴涨的法力也已全部熟练,使用随心。 而李缘儿在这二年里,杨逸每日都给吃各种药膳,补充着她当初亏空的身体。 二年过去,李缘儿的相貌,也渐渐变了模样,她当初脸上黝黑的皮肤也渐渐变的白皙,已不似二年前杨逸初见她时的面黄肌瘦,皮肤黝黑的小丫头。 只可惜她静功的修行,还是老样子,做不到身静,感悟不到灵气,便踏不进修行之路。 她这静功毫无进展,动功倒是被她修行的炉火纯青。 杨逸有时也曾怀疑,李缘儿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没有根性,感悟不到灵气,没有修行资质。 夜里。 杨逸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默默的修行天罡法“游神御气”,这二年里,他从未间断此法的修行,只可惜天罡法太过深奥,他一直不得入门。 而今夜的修行,也与往常一样,不得其法,完全入不了门。 杨逸坐在蒲团上,微微摇头,闭眼假寐了起来。 早上开店铺营业。 杨逸便看见对面老孙头的铺子大门紧闭,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便掐指一算,不由微微叹息。 原来卖棺材的老孙头在昨夜散手西去了,杨逸看着大门紧闭的棺材铺,心中升起淡淡的悲伤,不由的从摇椅上起身,叫上李缘儿,往老孙头家而去。 二人来到老孙头家门口,只见门口挂着一串纸幡,屋内哭声响起。 二人迈步走了进去,院内邻居们正在给老孙头准备后事,忙忙碌碌吵吵闹闹。 灵堂内,老孙头睡得棺材,是他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一口上好的棺材,他给人做了一辈子的棺材,如今倒也睡上了自己所做的棺材。 棺材前,做法事的先生吹着喇叭敲着锣,用力的吹吹打打,而老孙头的儿女子孙跪在地上烧着纸钱嚎啕大哭。 李缘儿看着灵堂内的棺材,忍不住埋入杨逸怀中,悄悄的流泪,老孙头在世时对她极好,她此时也是伤心不已。 生死有命,上天注定,杨逸此时能做的,也只是来送老孙头最后一程,静静的看着他离去。 夜里。 灵堂内纸钱青烟缭绕,门口挂着白灯笼散着微光,照亮街道。 一道透明的人影在老孙头家门口飘飘荡荡,不愿离去。 “唉!” 一声叹息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响起,一身穿素清道袍的道人迈步走了出来。 “你回来了,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杨逸看着眼前的老孙头,淡淡的声音响起。 门口徘徊不定的老孙头心中一惊,看着身前经常打交道的杨逸,道:“你你能看见我?” 杨逸微微点头,道:“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老孙头看了看杨逸,又转头看向门内的儿女子孙,面色带苦涩的微微摇头。 “杨小子,生前我就觉得你不一般,没想到” 他说的这里,想了一会儿,继续开口说道。 “你你是仙人嘛?” 杨逸看着眼前老孙头透明的身体,微微摇头。 “不是,只是一个在路上的人!” 第一百零四章 内气 微风轻轻的吹过寂静无声的街道,门口挂着的白灯笼散发着微光,莹莹灯火点亮了这漆黑如墨的夜色。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不必太过操心,看完就早些离去吧,不要留恋俗世,不然对你与你儿孙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老孙头听到杨逸所说,脸上苦涩的笑了笑,转身看了一眼屋内,眼中充满了留恋与不舍,便转身对杨逸点点头,透明的身形便缓缓消失。 “唉!” 杨逸望着老孙头消失的地方,叹息一声,他看了看屋内正在忙碌的众人,转身往店内而回。 第二日。 店门口的杨逸拿着竹笛缓缓的吹了起来,这二年的练习,当初刺耳的竹笛笛音已然悦耳动听,让人听的心旷神怡。 只是今天的竹笛音格外的悲伤,乐音百转回肠,漾起千层涟漪,一支悠扬的竹笛音在杨逸的吹响之下,如歌如泣。 一曲凄凉的笛音过后,杨逸缓缓的放下了手中苍翠的竹笛,静静的看着街道,缅怀着逝去之人。 几天过后。 老孙头已然下葬在城外,下葬的路上纸钱漫天飞,哭声一片。 杨逸带着李缘儿送了老孙头最后一程,二人便往城内而回。 日子一天天而过,二人的生活也渐渐陷入平静。 某一日,后院屋内,李缘儿开心的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打开房门快速的往前院而去。 “先生,先生,我感应到我体内有股热流在涌动,这是不是灵气啊?我是不是踏入修行了啊?” 李缘儿来到店前,看着摇椅上的杨逸,赶忙走了过去,神情激动的对着他一连二问。 “哦,是嘛!” 杨逸闻言,脸上露出笑容,心中却是在想着李缘儿修炼至今,已有二年多了。 如有资质,应该早就能感应灵气,纳气如体踏入修行才对,怎么会此时才踏入修行呢? 他看着神情激动的李缘儿,心中思绪了一会儿,对着李缘儿笑道。 “待先生看看,在跟你说!” 在李缘儿期待的目光下,杨逸法眼扫过她身体,在他的法眼观察下,发现李缘儿身体内确实有股气流在缓缓的流动。 他看着李缘儿体内的那股气流,眉头微皱。 杨逸感觉这股气流好像是李缘儿自身体内的气,压根不像是天地灵气,而他一时又不敢确定,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先生,先生,怎么样了啊?缘儿是不是感应到灵气了啊?” 李缘儿迫不及待的想从杨逸口中知道答案,开口问着他。 “呵呵,别急,别急,待先生再看看!” 杨逸赶忙开口安抚着李缘儿,心中想了想,道:“缘儿,你坐在蒲团上去,修炼静功给我看看。” “嗯!” 李缘儿激动的回答了一声,便盘腿坐在店内的蒲团上,开始了静功的修行。 随着李缘儿开始入定,修行静功,杨逸也渐渐地确定了李缘儿根本没有感应灵气,纳气入体踏入修行。 李缘儿虽然已经能够做到入定,但却不是真正的入定,她不过是以自身强大的自控能力,把控了自己的意识。 从而以意念引导自身体内的精气,产生了体内的那股气流,然而那股气流却不是天地灵气,乃是她自身的呼吸之气与体内的精气神所产生的。 她身体内的那股气流,只能算是内力。 这个内力乃是以她自身的呼吸之气,引导结合人体精气神,在静坐的精神引导下所产生的,根本不是灵气,只能算是气功,也就是武学之道。 这武学之道修炼的乃是以呼吸之气,从自身的精气神中引导出来内气,内气在体内运行周天,以此壮大。 然而杨逸所了解此世的修行法中,初期虽然还注重自身部分的精气神,但是感悟到灵气之后,根本就不管自身精气神的修行。 此世修行中人认为,这种修行精气神在体内打转的修行方法,根本没有天地灵气有前途。 所以李缘儿根本没有感应灵气,也就是说她没有修行的资质。 杨逸看着满怀期待看着自己的李缘儿,有些不忍开口告诉她,她根本没有修行的资质。 他眉头微皱,心中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那邪修修行功法中,提到的天元丹法的概念。 所谓天元丹法,即是指清净修炼,讲究从性功入手,以性摄命,直至性命和一,大丹圆成。 杨逸想着这天元丹法不就是精气神的修行概念嘛,既然李缘儿感应不到灵气,不如就按照这天元丹法的概念。 先主修静功,也就是先以静功修炼性功,在以性功养肉体,从而增强自身的精气神,产生内力,内力运行周天,神气和一,以此来达到增强自身的目的。 此法虽然不如修炼天地灵气一样能得长生,但也比此世的武道修行之法厉害,堪称顶级。 杨逸心中想了一会儿,便决定就让李缘儿修行此法。 他不由心中叹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自己虽然也不能感应灵气,但自己有脑中神秘书籍的帮助,以及炼气士之法取巧,倒也能纳气入体,从而踏入修行。 李缘儿却是不同,她没有书籍的帮助,就算自己传她炼气士之法,她也感应不到天地灵气,踏入修行之路。 此时最适合她修行的方法,便是这天元丹法。 李缘儿见杨逸久久不说话,不由开口道:“先生,怎么样了啊?缘儿是不是能修行了?” 杨逸看着李缘儿期待的目光,道:“可以了,小缘儿你能修行了!” 闻言,李缘儿娇嫩的小脸上满是喜悦,对着杨逸开心的说道。 “真的嘛,真的嘛?” “真的,先生怎么会骗你呢!” “那先生我现在该怎么修行啊?” 李缘儿开口问着杨逸。 “你现在初步的修行,要先稳固体内的那股气流,慢慢壮大它,待它稳固以后,才能进行下一步修炼!” 杨逸开口回答着李缘儿的疑惑。 李缘儿小脑袋想了一会儿,道:“怎么稳固壮大啊?” 杨逸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道:“你先到后院的蒲团上去静坐,我在给你说!” “嗯,好的先生。” 李缘儿闻言,赶忙往后院而去,盘腿坐在蒲团上,静静的等着杨逸进来传法。 杨逸起身,将店铺大门关上,迈步往后院而去。 第一百零五章 离去(求票啊) 香烛店后院,院中的花树散发着阵阵的清香,缓缓的在小院内飘出,沁人心脾。 杨逸迈步来到后院,李缘儿此时也以静静的坐在蒲团之上,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杨逸闻着院内的清香,对着李缘儿,道:“你先以精神引导体内的那股气流,在体内运行周天!” “啊?” 李缘儿闻言,心中满是疑惑,呆呆的望着他,道:“什么是精神和周天啊?” 杨逸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告诉李缘儿这些东西,她那里知道。 他脑中思索了一会儿,目光看向蒲团上静坐的李缘儿。 “这所谓精神呢,就是你的意念,你用意念引导体内的那股气流,在体内流动,就是以意导气,知道了吧?” 李缘儿赶忙点头,眼神期待的看着他,等着他说周天的运转。 在李缘儿期待的眼神下,杨逸微微沉思了一会儿,道:“这周天呢,就比较复杂了,分为小周天与大周天之说,你现在主要运行的就是这小周天。” “小周天就是用你体内那股气流,从下丹田开始,逆督脉而上,沿任脉而下, 经历尾闾,夹脊,玉枕三关,上、中、下三丹田和上下鹊桥,上鹊桥在印堂鼻窍处,下鹊桥在会阴、谷道处作周流运转,运转一次,便称为小周天,知道了嘛?” 蒲团上的李缘儿皱着眉头,呆呆的望着他,显然是不明白他所说的意思。 杨逸看着满脸疑惑的李缘儿,便知道她根本不明白自己说的这些,不过也是,自己也没教过她人体穴位的辨认。 他想了一会儿,走到李缘儿身后,伸手向她体内输送了一股法力,道。 “你现在记住我输送进你体内的这股气,流动过的穴位,等下你就自己引导体内那股气流过那些穴位就行,知道嘛?” “好的,先生!” 李缘儿赶忙回应了一声。 时间缓缓而过,在杨逸法力在她体内演示一遍后,李缘儿慢慢的开始尝试。 可惜总是走错穴位,还好杨逸及时将她体内的内气调整回来,不然只怕性命难保。 杨逸赶忙叫停了李缘儿的修行,暗道:“看来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先教她认人体穴位,在进行这周天运转。” 李缘儿一番修炼,可惜不如人意,不由情绪有些低落,对着杨逸说道。 “先生,缘儿是不是很笨啊?” 正在沉思的杨逸闻言,回过神来,笑道:“小缘儿很厉害了,是我有些操之过急了,如今你还不认识这些人体穴位,不适合进行周天运转修行,却是怪不得你的!” 李缘儿闻言,低落的情有些缓解,只是静静的坐着不说话。 杨逸见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好了,好了,先生教你认这人体穴位,待你记住了这人体穴位,就能自己运转周天了。” 李缘儿闻言,总算露出了笑脸。 “好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开始,我就教你认这周天穴位!” 李缘儿点了点头,杨逸便往前院而去。 一月后。 在这一月里,在杨逸的指点下,李缘儿总算记住了这小周天运行的主要穴位,已然可以自己修炼这小周天运转之法了。 杨逸此时也是稍微松了口气,这指点别人修行,他也是第一次,生怕自己那句说错了,从而误导李缘儿的修行。 不过在指点李缘儿的修行中,他自己也收获不菲,巩固自己的基础,这指点别人修行,也算是触类旁通,对自身修行的一种印证。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已到夏季。 晴空万里,太阳高挂空中。 香烛店内。 杨逸坐在摇椅上,心中却是在想那竹江神说的炼气士末路之事。 “也不知那竹江神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他心中满是疑惑,暗道:“看来得去这世间寻些修道之人,交流交流,才能确定那竹江神所言,要是她所言为真,自己也好早做打算!” 杨逸心中思绪万千,想着当初他来到这江州府城住下,便是为了稳固体内暴涨的法力,如今体内的法力已然掌控随心,也该继续自己的游历了。 修行还在路上,稍作息歇,终究还是要启程的。 杨逸心中去意已决,只是想到李缘儿时,他却微微皱眉,一时不知如何安排她。 杨逸看着店内忙碌的李缘儿,想了想,对着她喊到:“缘儿,你过来下,先生有事跟你说!” 李缘儿放下手中的忙碌,迈着小步伐,朝杨逸走来。 “先生,你要跟我说什么事啊?” 李缘儿笑嘻嘻的问着他。 “缘儿,先生要离开这江州府城了!” 李缘儿闻言,心中一慌,以为杨逸要抛下她独自离去,强装着笑脸,目光看着杨逸笑了笑,说道:“先生会带缘儿一起吗?” 杨逸想了想,对着李缘儿说道:“小缘儿,这江州府城是你的故乡,你愿意背井离乡,跟着我四海为家嘛?” “愿意,愿意,先生去哪,缘儿就跟到那里!” 李缘儿赶忙开口。 杨逸见她愿意,笑道:“那好,明日我将这店铺卖出,咱们就准备启程!” 几日后,杨逸将香烛店卖出,带着李缘儿,来到城外一处树林中。 李缘儿此时正跪在她娘亲的坟前,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杨逸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娘,缘儿要跟先生离开江州府城了,你在那边不用担心缘儿” 过了一会儿,李缘儿红着眼走到杨逸身旁,趴在他怀中,暗暗的流着泪。 杨逸只是静静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静静的等着她调整情绪。 过了一会儿,李缘儿情绪缓了过来,对着杨逸说道:“走吧,先生!” “嗯!” 杨逸身穿素青道袍,头上戴着草帽,背上斜挎宝剑,腰间插着竹笛,迈步缓缓而行。 与刚来这江州府城时不同,此时他身旁还跟着身穿花布衣裳,头戴小草帽的李缘儿。 在这灼热太阳的炙烤下,一阵清风徐来,拂动二人衣袍。 二人迈着缓缓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北上而行。 一路翻山越岭,顶着毒辣的太阳缓缓而行,李缘儿走累时,便找个阴凉的参天大树,稍作息歇。 树荫下,杨逸听着山中的虫鸣鸟叫声,只觉心旷神怡,从储物袋中拿出一袋水,递给了李缘儿,待她休息好,便继续前行。 山中虫鸣鸟叫,古树遮阴,一路上杨逸也没用法术飞行,而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前行游历,以此来磨砺心性。 修行之人在路上!! 第一百零六章 陆生 烈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杨逸与李缘儿一路走走停停,白日赶路山间小道,夜里夜宿荒山野岭,偶尔也曾遇见山间野兽,才狼虎豹。 李缘儿初次出门,听到山间野兽的咆哮声,吓得小脸失色,恐慌不已。 杨逸笑着安慰了她几声,便继续赶路。 一路连走月余,二人来到了一个名为凤仙郡的地界。 官道之上,烈日炎炎似火烧,沿途禾稻枯焦,所见多为大旱。 官道沿途农田里,田野干涸抛荒,山间小溪断流,道路二旁的树叶做枯焦之色,水井荷塘也尽是泥泞之浆,一片大旱之景。 大风吹过黄土道上,沙尘漫天,滚滚向路上的二人袭来。 杨逸看着袭来的滚滚沙尘,抬起袖子一挥,顿时起了一阵大风,吹散漫天沙尘。 一旁的李缘儿看着杨逸的施法,心生向往之色,想着自己何时才能像先生一样,挥手之间,便有莫大威能。 大风呼啸,吹散滚滚沙尘,杨逸看了看一旁李缘儿羡慕的眼光,笑道:“怎么?想学!” “嗯嗯!” 李缘儿小脑袋赶忙点头,满怀期待的看着杨逸。 “那你可得努力修行了!” 杨逸笑着回了她一句,不由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目光看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县城,对一旁的李缘儿道。 “缘儿,走吧,前面有座郡城,咱们去那整顿息歇息歇,再赶路吧。” 二人顶着烈日前行,杨逸心中却是感觉这气候颇有怪异。 他这一路游历,从龙安城到江州府城,遇到的不是洪水泛滥,就是遇到小规模的叛乱。 今年尤为严重,这唐朝各地都有叛乱起义之举,如今还遇到了这大旱。 “这便是王朝气运已尽,天下大乱的的征兆嘛?” 杨逸此时想起了一些王朝末年的征兆,先是各种天灾导致民不聊生,接着便是各地百姓起义,推翻王朝的统治者。 不过普通百姓那有那般本事起义,这后面不过是各种大人物世家的博弈罢了,受苦的终究还是这普通百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短短一句话,便道尽了这天下黎民百姓的心声。 二人一路缓缓而行,来到了凤仙郡的城门口前。 城门前,一些百姓拿着各种盛水的器具往城外一处山泉而去,还有一些挑水进城售卖的,各路行人匆匆而过,喧嚣声四起。 而城外的一处告示栏前,熙熙攘攘的百姓对着告示栏上的榜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杨逸一时好奇,便牵着李缘儿走了过去。 二人走到告示栏前,杨逸看着告示栏上张贴的榜。 这榜乃是一张通缉榜,上画着一个身高八尺,凶神恶煞的魁梧男子。 画像旁还写有字,字上说此人乃是反贼,拉帮结伙,聚拢一帮强人杀官吏士绅无数,极其凶残,若有发现此人踪迹,前往官府报信者,赏银三百两,如若知情行踪不报者,与此人同罪。 杨逸看着眼前的榜却是微微一愣。 这榜上通缉之人,正是几年前他在山神破庙里遇见的那位壮汉张奎。 他看着榜上画着的膀大腰圆,浓眉大眼,两鬓络腮胡的凶恶男子,微微沉思。 “这张奎当初我在山神庙遇见他时,虽然面相凶恶,但也是个侠义心肠的江湖豪侠,如今怎么会被官府通缉呢?” 当初这张奎夜里,从那被小鬼附身的李梦媛手中,救下那行脚商人时,杨逸便看出他虽长相凶恶,内心却是不坏的。 如今这通缉令上却说他是反贼,聚拢强人杀官吏士绅无数,也不知是真是假。 杨逸心中沉思了一会儿,便不再多想,目光看向了第二张榜。 这第二张榜却是一张求雨的榜,乃是这凤仙郡官府贴出,说是此地大旱,召集过路的云游僧道,奇人异士,不论何等,只要能施法降雨,救济民生者,赏银一千两,降雨之时,便是赏银到手之日,绝不拖欠。 杨逸看的却是微微摇头,想着这凤仙郡官府估计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竟然将希望放到这施法求雨之上。 他看了一会儿,便领着李缘儿走出告示栏的人群中,往城中而去。 城中街道之上,过路行人匆匆而走,杨逸与李缘儿来到一家路边的饭馆中,坐了下来,准备好好吃上一顿。 二人来到饭馆坐下,而离杨逸二人桌案不远处,一个身穿素衣袍,上面打着补丁的书生,正在桌案前喝着闷酒,不断的垂头丧气,呜呼哀哉。 一旁的杨逸看着那垂头丧气,呜呼哀哉的书生,颇觉有趣。 他心中想了想,走到那书生桌前,与他搭起话来。 “无量天尊,贫道杨逸,见过居士!” 正在喝酒的书生,看着眼前的与自己打招呼的道人,起身拱手道:“小生陆生,见过杨道长!” 杨逸微微颔首,含笑道:“不知居士为何做这垂头丧气的模样啊?” 陆生闻言,伸手请杨逸坐了下来,待杨逸坐下,他微微叹息了一声,与杨逸开口说道。 “唉,道长有所不知啊,在下家中自幼贫寒,寒窗苦读圣贤书十八载,一身才学,竟然无有知音。 此次上京赶考,本以为这朝中官员能慧眼识珠,然放榜之时,才知这些官员皆是些尸位素餐之辈唉!” 杨逸闻言,眼神古怪的看着他。 而那陆生却是垂头丧气,自顾自的喝着闷酒,根本没看见他古怪的眼神。 杨逸想了想,笑道:“不知陆居士榜上有名后想做什么啊?” 陆生闻言,放下手中的酒杯,豪言壮语的说道:“在下要是能榜上有名,自然要为这天下黎明百姓谋福祉,造福百姓!” 杨逸听到这书生的豪言壮语,颇觉有趣,笑道:“陆居士好大的志向,不过贫道听闻,这满朝上下贪官污吏颇多,皆是些尸位素餐之人,陆居士怎么知道自己不会跟他们一样呢?” “哼!在下自幼苦读圣贤之书,怎会与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呢?你这道人莫要辱我清白!” 陆生闻言,脸上满是不愉,重重的挥了一下衣袍,颇为不高兴的开口斥责着杨逸。 “呵呵,倒是贫道孟浪了,陆居士莫怪,莫怪!” 杨逸嘴中含笑的向陆生拱手告罪了一声,眼神古怪的看着眼前的书生。 二人说话之时,一旁的店家将淘好的黄粱米上了蒸笼,给客人们准备着吃食,一会儿功夫,热气腾腾的雾气从蒸笼中飘出,缓缓的向桌案前的二人飘来。 第一百零七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凤仙郡,饭馆内。 蒸笼上的腾腾热气缓缓的向桌案前的二人飘来,烟雾缭绕,没入二人鼻中。 陆生脸色颇为不高兴的看着杨逸,心中只觉这道人颇为无礼,竟然拿自己与那些尸位素餐的贪官相比。 杨逸看着满脸不愉的陆生,微微摇头,笑道:“呵呵,陆居士,是贫道失言了,告辞!” 待杨逸走后,陆生脸色不愉的坐了下来,拿着酒杯,独自喝着闷酒。 时间缓缓而过,此时店家蒸笼上的黄粱米饭已然蒸熟,饭馆的店家揭开蒸笼,顿时一股黄粱米饭独有的香味飘出。 陆生喝着闷酒,突然闻到米饭的香气,想开口叫店家给自己上一碗米饭时,才突然想起自己所剩无几的银钱还要拿来付酒钱,此时那还有银钱买饭。 他不由的微微叹息,心中怨着老天爷不公,自己寒窗苦读十八载,为何落魄到如此境地。 “唉!自己如何回家与娘子交代啊!” 在他叹息之间,饭馆外的街道上阵阵喧嚣声响起。 街道上,一对人马穿着喜庆,敲锣打鼓的往饭馆而来,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看起了热闹。 敲锣打鼓的众人来到饭馆门口,为首之人身穿官服,面带笑容的往陆生桌案前走来。 “陆状元,恭喜,恭喜啊!” 正在喝着闷酒的陆生,突然看到眼前穿着官服的男子,心中一惊,又听到他称呼自己陆状元,心中不由的泛起疑惑。 “这位大人,不知你此言何意?” “陆状元,你有所不知啊,当日科举的考官徇私舞弊,已然被当今圣上查了出来,圣上大怒之下,责令废除舞弊之人的状元之位。 事后圣上看了你的章,龙颜大悦,说你乃是曲星下凡,御笔亲点你为榜首,传令下官前来宣你进京面圣!” 陆生闻言,脸上大喜大悲,一时不敢相信,他颤抖着身子,道:“大人所言,可是真的?” “哎哟,陆状元你怎么不信呢,你看圣旨在手,下官那敢假传圣旨啊!” 衣着官服的男子将手中的黄色面料的圣旨拿给陆生。 陆生赶忙跪下接过圣旨,颤抖着双手缓缓打开圣旨,看了起来。 待他看完后,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一旁的官员见状,脸上露出笑容,道:“恭喜陆状元了,如今得圣上御笔亲点状元之位,今后飞黄腾达,可要提携提携下官啊!” 陆生大笑之后,看着一旁谄媚的官员,心中升起一阵快感,道:“好说,好说,本官日后,定不会忘记今日你报喜之事!” “呵呵,那下官就全仰仗陆状元提携了!” 那官员伸手道:“陆状元,门外的轿子已然等候多时,不如我们先进京面圣,莫要让圣上等久了!” 陆生闻言,倨傲的对着他微微点头,面露喜色的看向饭馆外喜庆的轿子,道:“那就出发吧,莫要让皇上久等本官了!” “好好,出发,出发!” 二人迈步从出饭馆,来到店外,那官员伸手道:“陆状元还请上轿!” 陆生对着他微微颔首,轿子旁的人赶忙揭开轿帘,待陆生走进轿子内,那骑马的官员喊到:“起轿!” 一旁饭馆掌柜见二人走出,连忙追了上来,嘴中道:“唉,客官,客官,您还没给钱呢!” 骑马的官员闻言,脸色大怒,开口大声斥责道:“那来的刁民,竟敢冲撞状元的轿子,不想活了嘛,来人啦,给我打!” 一旁的兵丁走上前去,对着饭馆掌柜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陆生听到外面的吵闹,揭开轿帘,对着骑马的官员询问道:“发生了何事?” “陆状元,这有个刁民竟敢对你出言不逊,阻拦起轿,下官已吩咐人好好教训了他一顿。” 陆生目光看了看满脸紫青的饭馆掌柜,便收回目光,对骑马的官员道:“那就起轿走吧!” 说完,他便坐回了轿内,不在理会那饭馆掌柜。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去,只剩街道上哀嚎不已的饭馆掌柜。 这时轿子里的陆生,全然没有刚刚的垂头丧气,眉宇之间充斥着意气风发。 而饭馆内的杨逸,看着离去的陆生,想着他刚刚的豪言壮语,笑着摇了摇头。 半月过后。 陆生来到京城面圣,在满朝武目睹之下,做了一首诗,顿时惹的皇帝龙颜大悦,破格封他为京兆府尹。 待下朝之后,满朝官员纷纷向他祝贺。 “恭喜陆大人了啊,今后官运亨通,飞黄腾达可莫要忘了提携提携我们这些同僚啊!” “” 一时间各种赞美之词纷纷而来,陆生连忙笑着一一回应。 待众人走后,礼部尚书方御华来到陆生面前,对着他笑道:“恭喜陆状元了啊!” 陆生赶忙回礼,道:“下官见过方大人!” 方御华微微点头,道:“不知陆状元可有婚配?要是尚未婚配,老夫家中还有一女,正是出阁的年龄,不知陆状元你可否愿意当老夫的贤婿?” 陆生闻言,心中想起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糟糠妻子,又看了看眼前的方御华,暗道:“这方大人显然是想招我做婿,我在这朝廷为官,要是有他帮助” 陆生心中一番思绪,暗道:“这个机会我不能错过,但娘子怎么办” 他想了一会儿,便心中一狠,对方御华笑道:“下官这些年一心苦读圣贤书,如今还尚未有婚配!” 方御华闻言,顿时大喜。 “哈哈,好好好,那陆状元可否愿意迎娶本官女儿啊?” “愿意,愿意,多谢方大人赏识下官才是!” “哈哈唉,此时怎么还叫方大人呢?” “岳父!” “哈哈,贤婿!” 二人迈步,缓缓的走出了皇宫。 一月后,京城一处三进三出的院子里,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各路宾客纷纷而来,今日的陆生穿着一身喜庆的新郎服,牵着一只娇嫩玉手,缓缓的向大堂走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一阵吆喝声响起,满堂喝彩。 夜里。 陆生望着眼前肌肤娇嫩,面带红晕,美目流盼,气若幽兰的女子,微微失神。 那女子被他这么看着,面带羞涩,轻轻抬起衣袖遮面,含羞的声音响起。 “夫君为何如此看奴家?” 第一百零八章 新科状元 洞房花烛明,燕余双舞轻。 随着女子娇羞的声音响起,陆生回过神来。 他看着眼前肌肤似白玉,双唇含朱砂,玉手似削葱的女子,道:“娘子,夜深了,该息歇了” 女子闻言,美眸眼波似秋水,羞红着脸别过了头去。 喜庆的红色床帘缓缓拉开,屋中的烛火散发着莹莹之光,春宵一刻值千金。 一个农家小院内。 一盏油灯火光星星点点,微光在幽幽的夜色下照亮房内。 星星点点的火光旁,一个皮肤粗糙,脸色蜡黄的妇人,正拿着针线缝补着一件满是补丁的衣裳。 那妇人在微弱的油灯火光下,一双满是老茧的粗糙大手,一针一线的缝补着满是补丁的衣袍。 一阵微风吹来,屋内的油盏灯缓缓熄灭,火光消失,屋内顿时陷入漆黑,突然的黑暗,让那妇人手中的细针扎入了粗糙的手指中,顿时鲜血溢出。 “哎呀!” 妇人一声惊呼,赶忙将受伤的手指按住,她的一声惊呼,吵醒了屋内的小孩,顿时哇哇声响起。 她赶忙走到床边,抱起小孩,安抚了起来。 妇人安抚着怀中的孩子,待他睡熟后,便继续着自己的针线活。 时间缓缓而过,转眼已是八年后。 这八年里,陆生在他岳父的帮助下,官途平步青云,节节高升,很快就升任御史大夫,位高权重。 这一日,陆生正与他岳父就在家中商讨着赈灾之事。 精致的檀木椅子上,陆生衣着绫罗锦衣,端着桌案上的腾腾热茶,缓缓的喝了一口,待放下茶杯,目光看向方御华。 “岳父,那广陵郡赈灾之事,皇上已然交由我全权处理,赈灾银明日就要运往广陵郡而去,咱们还跟以前一样,拿七放三嘛?” 方御华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沉思一会儿,道:“贤婿,此次赈灾银之事,只能拿三成,剩余的五成,得拿去四处打点才行,不然” 陆生闻言,想了一会儿,对着方御华拱手道:“全凭岳父做主!” “嗯!” 二人说话间,二个粉雕玉琢的小孩跑了进来。 “爹爹,爹爹,你陪我们玩会啊” 二个小孩抱着陆生的手臂,不断的摇晃。 屋外,一头戴金步摇,衣着富贵罗裙的美貌妇人,迈步走了进来。 她看着陆生身前二个胡闹的孩子,黛眉微皱,开口斥责道:“虎儿,霜儿,不许胡闹,没看见你爹正跟你外公聊国事嘛!” 陆生闻言,伸手摆了摆,道:“夫人,这几日为夫忙于国事,倒是冷落你跟孩子了,如今国事已然聊完,今日为夫就好好陪陪你跟孩子!” 陆生说完,转头对着方御华道:“岳父,后面的事就全凭岳父做主了!” 方御华微微颔首,伸手抚须,对着陆生笑道:“去吧,后面的事,老夫来安排就行” 几人缓缓离开大堂,往后院而去。 一农家小院门口。 一皮肤黝黑的小孩子,正坐在门前,双眼看着门外的小路上,好似在等着什么人回来。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随着小孩子的问话,一旁忙碌的妇人手中顿了顿,道:“会回来的,你爹爹可能有事耽搁了,说不得明日就到家了” 忙碌着的妇人说完,悄悄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走进了屋内。 时间缓缓而过,转瞬已是二十年后。 如今的陆生已然白发苍苍,官拜宰相。 在这二十年里,陆生的岳父方御华在前年已然逝世,他娘子也给他诞下一男一女,一家六口,幸福美满。 又到了三年一次的科举制度,然而今年的新科状元,却是一位名叫陆思生的书生。 朝堂之上,陆生看着这位新科状元,衣着红袍,帽插宫花,眉宇之间意气风发。 他不由的想起了当年自己中状元时的场景,那时的自己也是如此的意气风发,而如今的自己却已是迟暮之年,满头的白发。 下朝之后,陆生昂首阔步的走在出宫的路上,路上的官员对那新科状元议论纷纷。 “施大人,我听说这位新科状元出身贫寒,寒窗苦读十几年,才有如今的一鸣惊人!” “唉,寒窗苦读,当年我等不亦是如此嘛!” 另一个官员闻言,笑着抚须道。 “哈哈,施大人莫不是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不过我看如今这位新科状元,可比当初的我们有才学啊,今后只怕节节高升,一片坦途, 也不知他是否有婚配?要是没有,下官家中还有个正待出阁的女儿呢” “” 二人边走边聊,缓缓的往宫外而去。 一旁白发苍苍的陆生,正站在宫门口,等着那位新科状元。 “状元郎,恭喜恭喜啊!” 陆思生衣着红袍,昂首阔步,意气风发走在路上,忽然听到有人在恭贺自己,连忙回过头去。 只见当朝宰相陆生,正拱手与自己打着招呼,他赶忙回了一礼。 “下官见过陆大人!” 陆生摆了摆手,伸手抚须,皱褶的脸上含笑道:“呵呵,恭喜状元郎啊,如今得皇上恩典,亲点为新科状元,今后官运亨通,直上青云啊!” “下官多谢大人吉言了!” 陆思生闻言,拱手回了一声,心中泛起疑惑,不知这当朝宰相陆大人与自己搭话是何意? 只听陆生继续开口说道:“状元郎可否有婚配啊?” “呃,下官这些年一心苦读圣贤书,至今尚未婚配,不知大人你” “老夫家中有一幼女,正是出阁的年纪,如今老夫想为她寻一良配,不知状元郎可愿入老夫门楣?” 陆思生闻言,脸上大喜,赶忙说道。 “愿意,愿意,还要多谢陆大人赏识下官才是!” “哈哈唉,怎么还叫陆大人呢?” “岳父!” “哈哈,贤婿!” 待陆思生走后,陆生微微一笑,如今这般场景,与自己当年何其相像! 他不由的摇摇头,迈步上了宫外等候多时的华贵马车,马车旁的仆人待他上车后,便赶着马车,缓缓而去。 一月后,京城一建筑精美的宅院中,张灯结彩,喜庆一片,鞭炮声不绝,各路宾客纷纷而至。 今日的陆思生衣着喜庆的朱红衣袍,头戴乌纱帽,迈着阔步,精神抖擞,眉宇之间说不尽的意气风发。 第一百零九章 不知悔改 张灯结彩的宅院后房,陆思生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眼神中满是焦急之色。 “娘,今日乃是孩儿大喜的日子,你为何不愿意去啊?” 老妇人两鬓斑白,脸上满是皱褶,慈爱的目光看着陆思生,道:“思儿,为娘一个妇道人家,又是民妇,怎好与当朝宰相同坐呢?” 陆思生白般劝说,老妇人不为所动,门外的管家匆忙的走了进来。 “老爷,吉时已到,您可不能误了时辰啊!” “知道了,你先出去,我稍后便到!” 陆思生对着管家说了一声,便继续劝说着自己娘亲。 “娘,孩儿能有今天,全靠您的栽培,今日这婚事您若是不去,孩儿便不成亲了!” 陆思生说话,便坐在一旁,生着闷气。 老妇人闻言,开口斥责着他。 “思儿,此门亲事关系着当朝宰相,可不许你胡来!” “娘亲你若不去,孩儿说不成亲便不成。” 老妇人看着倔强的陆思生,一时也拿他没办法,道:“好好好,为娘去行了吧,你可不许耍小孩子脾气!” 陆思生闻言,顿时大喜,开口吩咐一旁的丫鬟,道:“香珠,赶紧把准备好的衣裳给我娘穿上!” “是,老爷!” 丫鬟转身向屋内走去,陆思生转头,看着老妇人道:“娘,那孩儿就先出去了!” “嗯,去吧,莫要让外面的客人久等了!” 宅院中各路宾客已然入席,相互之间议论纷纷,喧嚣声四起。 大堂中红布扑地,堂中红蜡烛已然点燃,围观的众人分做二排,站在一旁。 陆思生衣着红袍,头戴乌沙,手中拿着牵红,那牵红的另一端,是一位穿着花钗大袖襦裙,头盖红盖头的新娘子。 二人手中牵着牵红,并排而走。 “新郎,新娘到!” 一阵吆喝声响起,二人脚下踏着红布,缓缓的向大堂中走来。 “有请新郎新娘高堂!” 随着傧相的大声吆喝,陆生迈步走到堂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而那老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来到大堂,浑浊的眼睛看向堂中椅子上的陆生时,顿时心中大惊,颤抖着手指着他。 “你,你” 堂中的陆生看到老妇人时,立马站了起来,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他又看了看穿着红袍,手中拿着牵红的陆思生,顿时如遭重击,手指着满他,说不出话来。 陆思生见状,连忙走到自己娘亲身边,开口道:“娘,你怎么了?” 老妇人对一旁陆思生的询问充耳不闻,眼含泪珠的看着椅子上的陆生,颤抖着手说不出话来。 陆思生看着自己岳父与自家娘亲的样子,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只听老妇人的声音响起。 “思儿,这门亲事不能结啊!” 此话一出,如晴天霹雳,堂中的宾客的议论声四起,嘈杂一片。 “娘,你在说什么胡话,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这门亲事为何不能结?” 老妇人眼中含泪的看了看椅子上的陆生,手指着他道:“他他就是你爹!” 陆思生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娘亲,又看了看手中牵红另一端的新娘,脑中一怔,昏倒了过去。 堂中慌乱一片,嘈杂之音四起。 这几日,京城中的酒楼饭馆中,到处都是议论之声,而议论之事,便是当朝宰相的亲生儿子差点与自己亲生女儿成亲之事,一时间此事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 一酒楼中,桌案前的二人正说着话。 “唉,你知道这当朝宰相陆生陆大人抛妻弃子之事嘛?” 另一人伸着脑袋左右看了看,便小声的开口说道。 “这那能不知道,这几日城中都在议论此事,听说是当年陆宰相为了攀上礼部侍郎方大人, 才隐瞒自己有妻儿之事,他当年要不是娶了方大人的女儿,如今那能官拜宰相啊!” 另一人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可不是嘛,他当年抛妻弃子,如今报应来了,听说当年被他抛弃的儿子,差点娶了他如今的女儿为妻” 城中百姓对此事议论纷纷,流言四起,慢慢传入了宫中。 皇帝知道此流言后,责令严查,这不查还好,一查便查出这陆生在位之时的贪赃枉法之事。 皇帝看着手中的折子,顿时大怒,将手中的折子一扔,便传旨一旁心惊胆战的太监,将陆生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天牢中,白发苍苍的陆生垂头丧气的看着阴暗潮湿的天牢,呜呼哀哉,心中感叹老天对自己不公。 突然,天牢前出现一个年轻道人身影。 杨逸看着眼前的陆生,微微一笑,嘴中含笑道:“无量天尊,陆居士,多年不见,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正在感叹老天对自己不公的陆生,突然听到牢房外有人叫自己,便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一道人衣着青素衣袍,背上斜挎宝剑,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 陆生看着眼前的道人,一时不知在哪见过他,道:“道长你是?” 杨逸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陆生,笑道:“几十年前,在凤仙郡一处饭馆中,贫道有缘与陆居士见过一面!” 陆生闻言,这才想起杨逸来,他看着眼前杨逸,与当年自己遇见他时,而无变化的容貌,心中一惊。 他又看了看自己两鬓斑白的发丝,那里还不明白自己遇见高人了,他赶忙开口求救。 “仙人救我,仙人救我!” “陆居士莫慌!” 杨逸对着陆生笑着说了一句,便一挥袖子,牢房门的铁锁顿时断裂。 陆生赶忙走了出来,拱手对杨逸说道:“多谢仙人,多谢仙人!” 杨逸微微颔首,笑道:“陆居士可知自己为何落到如此境地?” 陆生闻言,沉思了一会儿,道:“都怪当年我心慈手软,放过了那愚妇,不然本官那能落到如此境地!” “呃,那要是再给陆居士一次机会,你还当官嘛?” 陆生想了想,对着杨逸道:“我还要当官,我还想当官,求仙人帮我!” 陆生抓着杨逸的衣袍,开口求着他。 “哈哈哈” 杨逸看着眼前不知悔改的书生,大笑了几声,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第一百一十章 真实与虚假 随着杨逸身形消失在天牢里,陆生顿时心中慌乱,转着身子四处查看,口中急忙大喊。 “道长,道长!” 天牢中回荡着他急促的声音,可惜无人应答。 牢房外的衙役听到牢里的动静,赶忙走了过来,便看见陆生已然走出了牢房,连忙大喊。 “快来人了,有人越狱,有人越狱!” 一伙衙役听到声响,连忙走进牢里,向陆生围了过来。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衙役那里听他废话,便将他抓入天牢,从新关了起来。 时间转眼已到秋后,刑场中,随着一声令下,刽子手举起手中的鬼头大刀,砍向了陆生脑袋。 “啊” “哐当!” 随着一声酒壶摔碎的声音响起,陆生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桌案上的手还在不断地乱舞着。 待他看清眼前景象时,手急忙摸向了自己头颈,发现还在,不由的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陆生目光看着桌案下摔碎的酒壶碎片微微愣神,想着自己喜中状元,官拜宰相之事。 此时他那里还不明白,那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罢了。 他微微叹息,抬起头来,便见梦中的道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杨逸含笑的看着他道:“陆居士,这一场荣华富贵,由生到死之间,你可曾醒悟?” 陆生想起自己在梦中时的抛妻弃子,贪赃枉法之事,不由的眼中泪珠缓缓而下。 “道长,在下以为自己自幼苦读圣贤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却没想到自己当了官后,忘记了自己的誓言,变得与那些贪官污吏毫无区别” 说到这时,陆生抬袖擦拭着脸上的泪珠,便继续开口。 “在下此时才知,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皆是虚妄,如过眼云烟一般。 我却沉迷于此,忘记了自己当初的誓言与初心,变得与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甚至变本加厉的残害百姓,我简直是白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啊!” 这一番梦境得经历,让陆生大彻大悟,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在梦境中对天下百姓与自己娘子的所作所为,不由的失声痛哭了起来。 一旁的杨逸看着大彻大悟,失声痛哭的陆生,点了点头,开口道:“痴儿,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客官,久等了,你的菜饭来喽!” 随着饭馆店家吆喝声响起,趴在桌案上的陆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睁着朦胧睡眼打量着饭馆的一切,当看到桌案上完好无损的酒壶时,不由的有些失神。 他记得自己醒来时明明不小心将酒壶摔碎了,怎么会完好无损呢? “难道自己以为醒来了过来,其实我还在梦里?” 他不由想起与自己说话的道长,急忙四处打量了起来,一旁的店家刚好从他身旁而过。 陆生急忙出声叫住了他。 “店家,你可曾看见刚刚与我说话的道长去哪里了?” 店家闻言,看着神情焦急的书生,心中的满是不解。 “客官,你喝醉之后,便一直睡在桌案之上,何时有人与你说过话啊?” “不可能啊,那道长刚刚还在跟我说话的啊” 说话之间,陆生目光看向一旁还未收拾干净的桌案,他手指着桌案,对店家说道。 “就是那桌那位道长啊,店家你可曾知道他去哪了?” 店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后,这才明白他说的是谁。 “客官,你是说那位带着一个小姑娘的道长吧?” “对,对,就是他!” 店家听到他确定的话,心中的疑惑更浓了,店家皱着眉头说道。 “那位道长进来吃完饭就已离去了啊,何曾与客官你说过话啊?” 陆生听到店家所言,心中大惊,呆呆的楞在了那里。 于此同时,一旁等得早已不耐烦的客人大声的朝店家喊到。 “店家,俺的饭菜怎么还没上来?” “唉,来了,来了!” 店家赶忙回应了一声,便迈着匆忙的步伐离开,走时还瞥了一眼发呆的陆生,心中暗道。 “这书生莫不是还没睡醒?” 待店家走后,陆生回过神来,看着一旁刚刚煮熟冒着腾腾热气的黄粱米,一时竟分不清自己到底还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过了一会儿,他怔了怔神情,与店家结清酒钱,便往家里而回。 一农家小院内。 陆生恍若隔世的看着屋内忙碌的娘子,不由的想起自己在梦中对她的所作所为,心生愧疚,心里暗暗的发誓今后要好好对她,便连忙走了过去。 “娘子,你去屋内歇歇吧,这些我来就行” 那妇人看着性格反常的陆生,一时不知发生了何事。 陆生一边忙碌,一边说着话。 “娘子,以前是为夫不好,今后” 而此时的杨逸,正带着李缘儿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 杨逸走在街道之上,回想起那饭馆遇见的书生,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当时见陆生垂头丧气,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便突发奇想,给他编造了一场美梦。 他本意是想试试自己的地煞术“嫁梦”与“魇祷”,二门法术配合施法,有何妙处可言,便在那书生身上试起了法来。 让他没想到的却是那书生竟然性格大变,在梦中大彻大悟了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度人嘛!” 杨逸喃喃的说了一句,不断的想着那饭馆书生幡然醒悟之事,心中若有所思,也是第一次生出了度人的想法。 他边走边想,过了一会儿,他便微微叹息,暗道。 “要想度人,便需先度己,我连自己的前路都还没摸清,又如何度别人?” 杨逸皱着眉头,又想起自己“嫁梦”与“魇祷”二门法术的配合施法,暗道。 “看来这地煞术的延展用法,我得好好研究研究了,就算那竹江神所说为真,炼气士真的末路了,我手握这天罡地煞之法,早点领悟透彻,也好为以后早做打算!” 经过这饭馆之事,杨逸对这地煞七十二术有了新的理解。 以前他从未想到这“嫁梦”与“魇祷”还能用来度人,他一直以为这“嫁梦”不过是托梦之法,根本没其它的用法。 然而这饭馆的一番试法,真是让他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此时他对这修行之道终于不再迷茫,心中一片清明,也更加的坚定了今后的修行方向。 想通这修行方向后,走在路上的杨逸,不由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一旁的李缘儿看着杨逸露出的笑容,好奇的问道:“先生,你笑什么呀?” 杨逸却是并未搭话,昂首阔步的向前而去。 李缘儿赶忙跟了上来,二人缓缓的向前而去。 脚在路上,路在脚下。 修行之人在路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祈雨 灼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街道的行人汗如雨下,有的拿着折扇轻摇,有的躲在街道二旁的屋檐下乘凉,不一而足。 杨逸与李缘儿头带草帽,缓缓的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突然一道大喊的声音响起。 “求雨了,求雨了,太守大人寻到高人求雨了,就在城西的大广场上!” 这一声大喊响起,顿时嘈杂的街道上行人混乱了起来,纷纷迈着步伐往城西而去。 街道上的行人一边走,一边讨论,一边祈求着这求雨之事能成功。 “你说这求雨能行嘛” “希望老天爷保佑啊,降下雨来,不然今年可怎么活啊” “” 杨逸听到那人大喊的求雨之事,目光中露出惊异之色。 他看着街道上的人们混乱一片,纷纷朝城西跑去的身影,心中思索了一会儿,便牵着李缘儿,跟上了人们的步伐。 被杨逸牵着小手的李缘儿心中疑惑,开口问着杨逸。 “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呀?” “去看看热闹!” “哦!” 杨逸一边迈着步伐往城西而去,一边回答着李缘儿的疑惑。 一行人吵吵闹闹,穿过城中的几条街道,来到了城西的一处大广场中。 广场外围熙熙攘攘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广场,驻足观看,人头攒动。 杨逸看着那广场的东边,是一处立着篷帘的简陋遮阳棚,里面坐着一位身穿官袍,头戴官帽的中年男子,面带愁容。 中年男子一旁还站着师爷胥吏等几十人,翘首以盼的看着广场中的法坛之上。 而那广场上搭起了一座用坛墠树木所设的一处法坛,法坛高一丈五尺,四方栋柱阔一丈,还有一条云梯搭在法坛之上,方便人上下。 法坛中央,立着一个遮阳天棚,法坛上摆放着一张桌案,桌案上放着生龙骨一片,云母石一片,金墨二锭,静白纸五张,新笔一支,新针一支,一只白公鸡,还有二个属龙相的童男童女,坐在法坛上玩耍。 法坛之下,有五个大瓮,分别放在东,南,西,北,中央五个方位摆放。 而那五个方位的大翁旁,站着五个属龙相的大汉,大汉身旁还放着五个水桶。 这时,杨逸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穿八卦袍,头戴道观,手拿浮尘的老道士走了出来,老道士身后还跟着一个道童,与他缓缓而行。 只见老道士迈着步伐来到云梯旁,却并未上去,而是开口念着法咒。 咒曰:“祈雨坛场,上观赫赫,下看巍巍,吾今则项,金光护卫,五气罗国保守,罡杀跟随,急急律令!” 杨逸只听老道士念完后,便一跃上了法坛之上,围观百姓看的目瞪口呆,惊呼不已! 那遮阳棚里的官员胥吏几十人也是看的瞠目结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要知这法坛可是一丈五尺之高,一般人别说跃上去,就算顺着云梯爬上去,也要小一会儿才能登顶。 这老道士竟然一跃而上,可想而知是位有本事的高人。 遮阳棚里的中年男子见此,眼中充斥着期待,他本来还以为这老道士是个江湖骗子,对他将信将疑,此时见他展露本事,顿时不顾外面灼热的太阳,起身来到遮阳棚外,驻足看了起来。 而此时的杨逸,只见那老道士在坛下念完法咒后,周身便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跟随,神秘异常。 杨逸本以为这老道士是个江湖骗子,却没想到还是个修行中人,他便顿时来了兴趣,仰头打量着法坛之上。 当他看到法坛上的童男童女时,微微皱眉,心中沉思了一会儿,暗道。 “在看看吧,要是个邪道,我便斩了他!” 李缘儿看着那老道士一跃上了法坛,眼中露出羡慕之色,她看着牵着自己手的杨逸,问道。 “先生,那老爷爷是在干嘛啊?” “祈雨!” “哦” 李缘儿听到杨逸的回答,便不再多言,目光看向法坛之上。 随着老道士登上法坛,坛下的道童就没有他那般本事了,只能顺着云梯爬了上去。 待道童爬上法坛后,只见老道士在法坛的桌案上拿起一个小碗,递给了道童,吩咐了道童几句。 道童便将桌案上的生龙骨,云母石,与一锭金子,墨锭装入了小碗中,递给了老道士。 老道士接过小碗,对着小碗掐法决,一碗墨水出现,便递给了一旁的道童。 道童接过那碗墨水,来到一旁玩耍的童男童女旁,让他们吐沫在里面,便放在那法坛上的桌案之上。 老道士将二位童男童女抱下法坛后,拿起桌案上的新笔,蘸着小碗里的墨水,在桌案上的五张白纸上画了起来。 人群中的杨逸看到这里,才知那对童男童女作用,便知自己误会了那位老修行,心中不由的有些惭愧。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遇见个有本事的,便怀疑别人不怀好意!” 他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便继续看着法坛上的老道士祈雨。 老道士在白纸上画上了五方五色的五条龙神,还有雷公电母五位后。 便拿起桌案上的新针,抓起白公鸡,刺向鸡冠之上,顿时鸡冠血流进小碗的墨水里,一声鸡鸣的哀嚎声响起。 老道士拿起新笔,蘸上混合鸡冠血的墨水,为白纸上的五方龙神与雷公电母点眼开光。 随后便将画好的画像递给道童,道童那着画像,爬下云梯,吩咐着法坛下五个大瓮旁的大汉,将水桶里的水倒入大瓮内,便将画像分别贴在五个大瓮之上。 待一切准备完毕后,老道士拿起祭,念了起来,待念完后,虔诚祷告了一会儿,便拿起准备好的符箓,拿在手中,一番比划,口中念着法咒。 咒曰:“五方龙神,至灵至神感应,圣通千古,灵及于今,感于上帝,应于下民,吾今请你符同圣水,驾雾腾云,俯坛知会,行雨济民,急急律令!” 老道士一番念完,将手中符箓一烧,大呵一声 “风来!” 顿时广场之中渐渐起了风,风一开始还很小,慢慢的越吹越大,最后变得狂风呼啸,呜咽声不止。 法坛下的百姓感受着周围被狂风刮走的灼热,心中满是喜悦,也不知是谁率先跪了下来,顿时广场之上跪倒一片。 只剩杨逸与李缘儿仰着头,看着法坛上的老道士祈雨!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雨落 烈日暴晒的广场之上,呼啸之声四起,被烈日晒的早已汗水湿透衣衫的众人,被风一吹,顿时觉得清爽了不少。 李缘儿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露出不解的神情,开口问着身旁的杨逸。 “先生,他们干嘛跪在地上呀?” 杨逸目光撇了一眼黑压压跪倒一片的众人,并未回答李缘儿的疑惑,而是目光看向法坛上,施法的老道士。 一旁遮阳棚前的中年官员,感受着大风吹散着周身的灼热,望向法坛上的老道士的目光,带着期待的神情。 狂风呼啸之声呜呜的在广场之上响起,法坛之上插着的旗帜被大风吹的作响。 转眼之间,狂风吹过城中干旱许久的地面,顿时灰尘四起,城中一些飘落在地上的树叶,随着黄色的灰尘飞上凤仙郡上空,犹如黄龙过境一般。 狂风肆虐,呼呼吹向四周。 法坛之上的老道士道袍飘飞,发丝乱舞,他眼神扫向法坛之下乌压压跪倒一片的百姓时。 突然看到人群中站着的杨逸,只见他背上斜挎宝剑,衣着青素道袍,老道士目光中不由的露出诧异之色。 法坛下的杨逸看着老道士望过来的目光,脸上露出笑意,对着法坛上的老道士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然而法坛上的老道士却是不敢分心回应杨逸的招呼,他仰头看着蔚蓝一片的高空,眉头紧锁,神情专注,心中也是微微有些忐忑。 他如今要降下的雨,乃是一郡之地,如此大规模的降雨施法,也是他身平第一次。 一个不好,雨未降下来是小事,就怕法术反噬之下,弄得自己老命不保才是大事。 杨逸看着法坛上的老道士,从怀中拿出一道法令,上面刻着一个不知什么年代的字体,他却是不认识。 只见老道士拿着法令朝空中一举,大喝一声。 “云聚!” 高空中依然蔚蓝一片,日头高照,不见半点云朵。 时间缓缓而过,狂风呼啸声依然不止,肆虐城中。 法坛下,不少百姓官吏抬头看着碧空如洗的高空,还是遮掩不住脸上露出的失望之色。 时间缓缓而过,法坛下不少百姓已然站起身来,脸色悲苦的看着法坛的上老道士。 就在人们以为祈雨失败之时,遥远的天边渐渐有乌云飘来,黑压压一片。 而后乌云伴随着狂风呼啸之声,不断的朝凤仙郡上空聚来,渐渐的有遮天蔽日之势。 “有云,快看有云!” “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一定要降下雨来” 凤仙郡境内,无数人抬头看着高空中的乌云,顿时露出欣喜之色,有的发出惊呼,有的双手合十向老天爷祈求,神态各异,不一而足。 而人群中的杨逸,看着空中越来越多的乌云,也是目光闪烁,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他虽然也能利用炼气士六气变化模拟降雨,但如此大规模给一郡之地降雨,他却是有心无力的。 他不由得眸子转向了法坛上道袍飘飞的老道士,目光中露出敬佩的眼神。 他敬佩的不是老道士的法术精妙,要是论法术精妙,这世间又有多少法术比的过他身怀的天罡地煞之法? 他所敬佩的是这老道士不经法术精妙,更有一颗救世济民,无量度人之心,如此德行,值的他敬佩,更让他向往自己也成为这样的人。 又过了片刻,日头高照的太阳已然被乌云遮蔽,不露半点阳光。 天空乌云密布,阴暗沉沉,黑云滚滚。 李缘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乌云压顶的高空,对着杨逸惊喜的喊到。 “先生,先生,有云了,有云了!” 遮阳棚前的中年官员,看着乌云蔽日的空中,脸上焦急之色褪去,心头砰砰乱跳,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期待目光。 他乃是这凤仙郡太守,此地民生关系着他的政绩,如今多地大旱,此时这场雨要是降下来,他治下的百姓要是能有个好的收成,纳税之时,与这诸多郡城太守相比,岂不是脱颖而出,是笔不小的政绩。 “咔嚓!” “轰隆,轰隆” 天空中阴暗沉沉,一道白光一闪而逝,随后便是一声响雷声响起。 法坛下的众人,被这一道惊雷乍响之音贯耳,不经不害怕,反而露出欣喜交加的神情。 法坛上的老道士看着空中黑云滚滚,惊雷乍响,知道时机已至。 他将手中的法令收入怀中,拿出一枚新的法令,伸出二根手指在法令之上一画,举上空中。 “雨降!” “咔嚓!” 随着他一声大喝,一道白光闪烁,照亮阴沉沉天空,雷声炸响之际,伴随着的是狂风呼啸之音。 杨逸看着法坛上的老道士举起新拿出来的法令之后,乌云中的水泽之气便越来越浓。 他知道这老道士的施法成功了,雨马上便要降下来了。 果不其然,一点雨滴重重的落在了他头上,顿时水珠摔成无数瓣,落于发丝之上,消失不见。 伴随着一声雷响,雨滴从高空中落下,一开始还是星星点点,随后越落越大,须臾间,大雨咆哮奔腾,骤雨抽打着地面,雨飞水溅,迷潆一片。 大雨沛然如柱,顷刻间落于整个凤仙郡境内,无数山川草木,笼罩着烟雨薄雾之中。 凤仙郡城内,无数欢呼雀跃之声响起。 “下雨了,下雨了” “哈哈哈,终于下雨了!” 广场之中,无数人张开怀抱,闭着眼头仰向天空,仍由瓢泼大雨打在自己身上,发出阵阵的大笑之音。 李缘儿拿开头上的草帽,瓢泼大雨顿时将她发丝乱做一团,她却毫不在意,仰头沐浴着天降甘霖,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对一旁的杨逸说道。 “先生,下雨了,下雨了!” 李缘儿面带喜悦,不断地摇晃着杨逸的手臂,对他诉说着心中的喜悦之情。 杨逸此时也是露出了笑容,听着周围百姓发出内心的喜悦,目光不由的看向了法坛上,天棚下的老道士,眼神中的敬佩之意更浓了。 于此同时,城中许多百姓拿出水桶木盆之类的盛水器具,跑出屋内接起了雨水来,脸上带着幸福的面容。 大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凤仙郡百姓全都沉浸在大雨落下的兴奋里。 而广场之中,却是没人注意到落于杨逸身上的瓢泼大雨,全都自动避开,哗哗的落于地面,与众多雨水汇聚,朝低洼地带流入。 广场上的百姓沉浸在苍茫的雨水里,没人注意他身边的奇异,而法坛上的老道士却是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得目光闪烁了一下,便继续专心的施法。 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天降甘霖,灌溉着干枯已久的大地,城外干枯开裂的田地渐渐变得泥泞,城内的许多低洼地区也有了许多积水。 大雨下了一个多时辰,法坛上的老道士眼见差不多了,便收回法令,连喝几声,便拱手弯腰对着空中连续几拜,本来还是瓢泼大雨天空,渐渐的停息了下来。 乌云缓缓散去,天空从新放出光明,阳光照射在焕然一新的城郭砖瓦之上,熠熠生辉。 屋檐巷口,残留的雨滴缓缓而下,落于地面的积水之上,泛起涟漪。 广场法坛之上,老道士一跃而下,颇为狼藉的凤仙郡太守领着一众胥吏来到老道士前,齐齐对他拱手行礼。 目睹这一切的城中百姓纷纷对着老道士跪拜,大声呼喊着。 “多谢法师!” 老道士连忙出声让众人起来,一旁的凤仙郡太守吩咐着一旁的胥吏,其中一人连忙拿出一叠银票,递给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将银票递给了老道士,待他接过后,便要宴请老道士一番,感谢他为凤仙郡百姓解了厄难。 老道士连连摆手,便带着一旁的道童,迈步朝人群中杨逸的方向走来。 广场上拥挤的百姓赶忙让出了一条道,方便老道士行走,老道士走在人群中,面带微笑,颔首对二排的百姓示意。 老道士走到杨逸身前,含笑的看着他,杨逸连忙拱手抱拳,道:“小道杨逸,道号清松,见过老修行!” 老道士衣着八卦道袍,脚下踏着八方布鞋,手中拿着拂尘一挥,嘴角含笑,对杨逸回了一礼。 “老道青华子,见过同道!” 他与杨逸见礼后,目光看了看周围的百姓。 “小友,这里甚是吵闹,不如与老道士换个地方,咱们在聊?” 杨逸颔首,伸手对着青华子道:“老修行请!” 青华子含笑的点头,二人迈步离开了广场。 二人走后,广场上的一个官员看着杨逸身上干燥的衣袍目光惊异,伸手指着杨逸的背影,对着为首的凤仙郡太守道。 “大人,你看那小道士身上的道袍!” 凤仙郡太守闻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时间不明白他何意,他眉头微皱。 “嗯?不就是一件普通的青素道袍嘛,有何可看的?” “大人,刚刚这么大的雨,那小道士身上竟然滴雨未沾” 凤仙郡太守赶忙仔细的看着杨逸身上的衣袍,发现果然如他所说,不由得瞳孔一缩,皱着眉头,心中若有所思。 杨逸与青华子来到城中的一枝繁叶茂,遮天蔽日,亭亭如盖,枝干虬曲苍劲的古树下,坐了下来。 这古树下有两个木墩,木墩中间静静的矗立着一张风吹雨打,有些年头的古朴桌案,桌案上还星星点点的残留着一些雨水。 二人坐在木墩之上,李缘儿与道童分别站在二人身后,杨逸眼角撇了一眼李缘儿湿漉漉的衣裳,笑着微微摇头,便一挥衣袖。 李缘儿只觉得浑身一热,湿漉漉的衣裳瞬间干燥,她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声。 “呀!” 又看了看桌案前的二人,连忙小手捂住小嘴,静静地站在杨逸身后。 随后杨逸便拿出一个茶壶,与两个茶杯,放在自己与青华子身前。 青华子身后的道童望着空空荡荡的茶壶,心中泛起疑惑,不明白杨逸要做什么? 青华子却是含笑的看着杨逸,不言不语。 只见杨逸将茶叶放进空荡荡的茶壶中,对着桌案上的茶壶张口一吹,茶壶内立刻水泽雾气弥漫,慢慢的雾气变化为水,灌满了整个茶壶。 黑色茶叶飘荡在茶壶之上,杨逸盖上茶盖,又有一股灼热之气萦绕茶壶,眨眼间茶壶升起腾腾热气,热气中夹杂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飘荡在枝繁叶茂的古树之下。 青华子身后的道童,眼盯盯的看着无中生有的茶水,目光露出惊异之色。 杨逸拿起茶壶,给二个茶杯倒满升腾雾气的茶水,伸手道:“青华道长,请!” 青华子含笑的看着他,便拿起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吹散着热气,抿了一口,自觉唇齿生津,一股清香回味无穷。 “好茶,好茶!” 青华子放下茶杯,连道二声好茶,便开口夸赞着杨逸刚刚的法术。 “小友这一手六气变化,让老道佩服不已,堪称是用的炉火纯青,娴熟无比,已得六气中的变化之理啊!” “微末小术,献丑了,献丑了,当不得老修行如此妙赞!” 杨逸含笑的摆摆手,便继续说道。 “倒是老修行给这一郡之地的降雨之法,让小道看的目眩神迷,向往不已啊!” 二人相互之间一顿夸赞,随后对视了一眼,大笑了起来。 李缘儿与道童不解的看着大笑的二人,不明白两人为何大笑。 那小道童目光偷偷的飘向了杨逸背后的李缘儿,谁知李缘儿目光刚好与他对视,他心中一慌,急忙偏过头去,装模作样的看着远处。 一阵大笑过后,青华子怔了怔神情,收敛笑容,道:“还不知小友在那座仙山修行啊?” “当不起仙山称呼,小道出身不过是江南郡的一处小道观内,观名无量观,不知老修行仙山何处?” 青华子心中一阵思索,也没想起这无量观是哪家修行门派,不由的目光飘向杨逸。 “老道出身纯阳宫,不知小友可曾听过?” “纯阳宫?” 杨逸皱眉做沉思状,突然想起安临城走蛟时,越见的那位徐知凌。 他想了一会儿,目光看向青华子。 “不知老修行可认识徐知凌徐道友?” 第一百一十三章 谈玄论法(二章合一) 亭亭华盖的古树之下,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缝隙之间斜射而下,洒落在大地之上。 青华子听到杨逸所说,含笑道。 “徐知凌乃是我师兄青羊子的徒弟,是老道的师侄,小友认识他?” 杨逸微微颔首。 “小道在安临城时,曾于徐道友见过一面!” “哦!那安临城走蛟之事,小友也曾帮手?” 青华子惊讶的问着他。 “说来惭愧,当时小道道行低微,却是不曾参与那事。” 青华子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小友不必惭愧,那条蛟龙,当时已有千年道行,小友当时没有参与,却是怪不得小友,只是苦了当时的那些百姓了!” 杨逸想着当时那安临城中的百姓惨状,微微叹息,又想起当时的那条蛟龙,好奇的问道。 “青华道长,当时那条蛟龙化龙成功了嘛?” 青华子闻言,微微点头,道:“那条蛟龙已然化龙成功了,现在已贵为一江之神了!” “哦?” 杨逸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脑中突然想起江州府城遇见的那位竹江神,心中一阵思索,暗道。 “难不成那竹江娘娘就是当初走蛟的那条蛟龙?” 他暗暗的思索了一会儿,便抬头目光看向青华子。 “青华道长,你可知那蛟龙在哪条江中为神?” “嗯?” 青华子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要打听那蛟龙在何处,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 “具体在那条江中老道也不知,只知是在江州府一带!” 此言一出,杨逸心中的疑惑迎刃而解,那里还不知道在江州府城遇见的那位竹江娘娘的身份,暗道。 “怪不得她说与自己曾见过三面,自己问她也不说,原来她就是当初掀起滔天洪水的那条蛟龙!” 一旁的青华子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小友为何要问那条蛟龙呵呵,现在应该称她为真龙了!” 杨逸听到青华子感叹,想来也是,既然那蛟龙已化龙成功,如今可不就是真龙了嘛,随后他想起江州府城之事,开口感叹的说道。 “青华道长你有所不知啊,小道离开安临城后,在江州府城又遇见那位真龙了,在见她时,她已成为江神了,小道还有幸得她指点修行” 说到这里,杨逸顿了顿,想了一会儿,便继续说道。 “只是有一事在下至今尚未明白,那真龙曾说我帮过她,然小道却不记得在何处帮过她!” 青华子目光诧异的看着他,皱着眉头想着他的话,过了一会儿,他对着杨逸道:“那真龙走水后,你可曾在城中做过什么?” 闻言,杨逸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要说做过什么,小道只在城中做过一件事,便是曾在城中超度过那些枉死的冤魂!” “哦!小友好德行!” 青华子听到这里开口夸赞了他一句,随后含笑抚须,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欣赏之色。 杨逸连忙摆手,笑道。 “小道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与道长为这一郡之地的百姓降雨之事相比,当不得道长夸赞!” 青华子笑着微微摇头,随后便怔了怔神情,对着杨逸说道。 “那真龙之所以指点你修行,便是因为你在那城中超度的冤魂,乃是因她而亡,你超度枉死之人的冤魂,乃是间接的减轻了她的罪孽,所以她才会指点你修行!” 杨逸听到此话,满脸的诧异之色。 “还有这种说法?” 青华子拿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道:“当然,你可知她已化龙成功,贵为真龙,本可以逍遥自在,遨游四海,那你可知她为何还愿意给自己套上束缚,当那一江之神?” 听到青华子所说,杨逸微微一愣,拱手问道:“请道长解惑!” 二人说话之间,青华子背后的道童眼神,时不时的飘向李缘儿娇嫩的小脸,偷偷的看着她,小脸上泛起红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华子看着拱手的杨逸,微微一笑,随后开口给他解惑的说道:“那真龙之所以愿意当那一江之神,便是想自身的修为更进一步,她接任江神之位,便是想借此神位, 行云布雨,造福江中的沿岸生灵,以此来减轻因为她化龙之时,掀起滔天大水所犯下的杀戮业孽!” 杨逸此时豁然开朗,想着也是,那真龙要是有办法,怎么可能愿意给自己加上一层束缚,放弃逍遥之身,估计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不得已之下,才接任那江神之位。 要知这神位虽好,但也得看对什么人来说才叫好,对真龙来说,这江神之位,便是一种束缚,除非逼不得已之一下,否则绝不会接任这江神之位。 杨逸此时不由的想起当初的那位血灵道人跟穿山甲,便是为了山神之位,打的头破血流,最后双双殒命。 白白让他捡了个便宜,此时那山神法印,还静静的躺在他的储物袋中。 杨逸不由的对着青华子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贵为真龙,与我非亲非故,还愿意指点我修行,原来有此缘故啊!” 青华子见他明白缘由,便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你与那真龙还会再见的,那真龙却是想的太过简单了!” “哦,此言何意?” 杨逸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还会与那真龙再见? “那真龙想靠指点你几句修行,便想化解这份恩情,却是痴心妄想,所以老道断定,你与她,必然还会再见,时机一到,她自会来寻你!” 杨逸闻言,恍然大悟,随后想起她指点自己修行一事,暗道。 “自己既然帮过那江神,那她对自己的指点,应该不会有假,既然她所说为真,那这炼气士一道便是真的末路了?” 他皱眉想了一会儿,对青华子说道。 “青华道长可知这炼气士一道?” 青华子闻言,面带微笑,对杨逸所问,并不惊讶,在他看见杨逸操弄六气之时,便知道他修行的是炼气士一道。 “自然知道,不过这炼气士一道乃是淘汰的古法,已不适合此世修行,用来借鉴印证今法修行还可,若要想主修此道,却是万万不可,所以老道劝小友还是尽早转修今法的好!” “因天地二气消失?” “不错!” 青华子斩钉截铁的回答着他的话。 而杨逸此时基本已然确定,这炼气士一道真的末路了,与当初初闻炼气士末路相比,此时的杨逸,要从容淡定许多。 他目光看向青华子,拱手行礼道:“多谢道长指点!” 青华子伸手抚须,笑着摆摆手,随后看向杨逸。 “小友可否与老道说说,这炼气士六气变化之理啊,老道对这六气变化颇为感兴趣!” 杨逸:“道长对这炼气士六气变化感兴趣?” 青华子闻言,笑道:“自然,老道说了,这炼气士之法用来借鉴印证今法修行还是可以的,要知今法乃是从炼气士一道开拓出来的,而这炼气士之道,乃是古法,修炼之人少之又少。 老道修行至今,还从未遇见像小友这般,将六气变化施展的如此娴熟之人!” 青华子说道这里,感叹的说道:“也不怕小友笑话,老道之所以想了解这六气变化,也是因为自身修为已停滞不前多年。 老道想着今法既然是从炼气士之道开拓出来的,便想了解炼气士修行,以此来触类旁通,突破自己止步不前的修行!” 杨逸心中思绪,之前他还疑惑这青华子为何愿意对自己知无不言,原来他是想通过我了解这炼气士六气变化,以此触类旁通,突破自己停滞不前的修为啊,怪不得他如此费心的指点我,原来如此。 他目光看向青华子,沉思了一会儿,道:“道长可知这六气是哪六气?” 青华子微微点头。 “这老道倒是有所了解!” 杨逸见他知道,便开口说道:“这炼气士六气变化,说白了就是用六气来模拟自然变化!” 青华子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便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杨逸见他不明白,想了想,便张口一呼,顿时一阵大雾萦绕在古树之下,缓缓向四周扩散,几人的身影在雾气中隐隐约约的浮现。 “道长,你看这雾气的本质是什么?” 杨逸伸手指着萦绕在几人周围的浓雾,开口问着青华子。 青华子皱眉想了一会儿,不确定的说道。 “水气?” “不错!” 杨逸斩钉截铁的回答着青华子随后便道。 “这雾气的本质便是水气,然水气又是朝霞之气对应的其中一种自然变化,想将水气变化为雾气,就得需要正阳之气了。 以自身精神配合法力,来调用朝霞之气配合正阳之气,使二气产生变化,从而变化出这雾气!” 青华子闻言,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后眉头微皱,道:“老道愚昧,不知小友可否在演法一次?” 杨逸想了想,衣袖对着萦绕在周围的浓雾一挥,顿时一股大风吹散了古树下的大雾,露出了几人身影。 只见杨逸对着古树一旁的僻静空地上张口一呼,顿时一条繁华无比的街道出现在众人眼见。 只见这突然出现的街道两旁的房屋鳞次栉比,路上的游人马车行色匆匆,两旁的摊位小贩做卖力的吆喝口型,偶尔有客人上前询问货品,小贩赶忙开口解释。 种种人间百态出现在几人眼前,栩栩如生,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没有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喧嚣之声传出。 李缘儿与小道童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栩栩如生的街道,目光中满充满着惊愕。 李缘儿看着眼前栩栩如生的街道,一时好奇,便伸手向突然出现的街道摸去,原本栩栩如生的街道顿时变得扭曲起来,吓的她赶忙伸回小手。 然而在她收回手时,扭曲的街道顿时又变得完好无整起来。 “咦!” 李缘儿惊异不定的看着眼前的街道,想了想,又将手摸了过去,街道顿时又变得扭曲起来,待她将手收回,顿时又变得完好。 李缘儿好似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不断地将手伸进伸出,玩的不亦乐乎。 一旁的杨逸见状,笑着摇摇头,随后轻声道:“缘儿,不许胡闹。” 玩的不亦乐乎的李缘儿听到杨逸的斥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便停止了动作,静静地站在杨逸身后。 杨逸目光看向青华子,手指着突然出现的街道,开口问着青华子。 “道长你说这街道是真是假?” 青华子眉头微皱,不确定的说道。 “假的?” 杨逸却是微微一笑,道:“可以说是真的,也可以说是假的!” “嗯?此话何意?” 此时的青华子闻言,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杨逸。 “我说它是真的,便是因为这条街道中的一切,乃是真实存在的,这条街就是这凤仙郡城西的一条街道。 说它是假的,便是因为这条街道乃是幻像,是我通过六气变化成光,配合水气,从而将离我们很远的一条街道,折射到我们眼前,这也是六气的一种变化!” “海市蜃楼!” 青华子闻言,恍然大悟的说道。 “不错!” 杨逸微微颔首,回答着青华子,便继续说道。 “总之呢,这六气变化,便是遵循五行的原理变化而来,几种气的相互配合之下,从而演化这天地之间的一切自然现象。 风雨雷电,种种自然现象,对炼气士六气变化来说,都是等闲,传说修到高深之境,便是演化一个新的天地,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里,杨逸微微叹息,苦笑的说道:“只可惜缺了这天地二气,让这炼气士之法变得残缺,已不再完整!” 青华子此时,也是听的如痴如醉,感慨不已。 以前他对这炼气士一道不以为然,认为这既然是淘汰的古法,便没什么可取之处。 要不是他修为已停滞不前多年,他绝不会对这炼气士六气变化产生兴趣,然而此时与杨逸的一番交流,才知自己以前的想法多么可笑。 他不由目光看向杨逸,语气带着感慨的说道。 “没想到这炼气士一道竟然如此高深玄妙,倒是老道以前一叶障目了,小瞧这炼气士之法了,只是可惜这通天大道,已不适合此世修行,竟变成淘汰的古法,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第一百一十四章 游神御气 古树之下,随着青华子的感慨之声飘出,杨逸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杨逸怔了怔神情,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看向青华子。 “青华道长,这便是六气变化之理,至于具体的施法方法,却是得青华道长你自己修行一番后,才能有所得!” 这也不是杨逸敝帚自珍,不愿告诉他施法方法,而是个中玄妙,不自己修炼一番,光凭他说,却是如纸上谈兵一般,不得其法。 青华子闻言,微微颔首,明白他的意思,随后拱手道:“多谢小友!” 杨逸笑着摆摆手,想起刚刚青华子的降雨之法,开口问道:“道长,不知刚刚你所用的降雨之法是何法?竟如此玄妙,能给这一郡之地降雨,堪称妙法啊!” 杨逸这一番夸赞,让青华子笑颜眉开,只见他微微抚须,目光看向杨逸,含笑的说道。 “此法乃是我师门秘传之法,名为“请五方圣水法”,此法” 青华子一番诉说,一旁的杨逸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说上几句。 二人在这古树之下,交流着各种修行问题,杨逸向着青华子问着今法修行,青华子也不敝帚自珍,与他说了许多自己门派的基础修行之法,倒是让他对这今法有了许多了解。 日落黄昏,夜幕已至。 青华子看着朦胧月色,笑着起身与杨逸说道:“小友,与你这一番交流修行,倒是让老道心中有所领悟,如今天色已晚,老道也该告辞了!” 杨逸闻言,也站起身来,拱手与青华子说道:“道长,咱们有缘再见!” 青华子微微颔首,面带笑容的说道:“小友如若有空闲,可来华山纯阳宫寻老道,告辞!” 说完,青华子便带着时不时偷看李缘儿的小道童缓缓离开。 二人离开后,杨逸带着李缘儿在城中找了家客栈住下,待到天明,二人便离开这凤仙郡城,继续着游历。 杨逸与李缘儿继续着行程,一路翻山越岭,行走天下。 夜宿荒山野岭,破败古庙时,也曾遇到袭来的山精鬼魅,被杨逸一一斩杀,倒是也增长了他许多年法力。 路过荒山野村,繁华城镇时,见民间爆发瘟疫,也曾留下,给城中百姓驱疫治病。 他一边治病,一边教导李缘儿修行,指点她认清人体穴位,为以后得修行打下基础。 在治疫之时,杨逸心生感慨,感慨这“医药”不愧为地煞之术,让凡间大夫束手无策,头疼无比的瘟疫,被他轻易治好。 待治好瘟疫后,杨逸便准备离去,心中又担心自己走后瘟疫卷土重来,便将“医药”中许多治病之法,以及治疗瘟疫的药方传播了出去。 一切安排妥当,在一个僻静的夜里,杨逸带着李缘儿悄悄离去,继续着自己的行程。 待他走后,城中百姓感怀他恩德,竟给他起了神像,立了一座神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时光如梭,转眼已是三年后。 这三年的游历里,杨逸也曾遇到过几个像那凤仙郡陆生一样怨天尤人,郁郁不得志的书生。 他故技重施,让那些书生在梦中升官发财,迎娶娇妻,最后因贪赃枉法,被斩首示众,有些醒来大彻大悟,也有些执迷不悟,认为那不过是一场梦境,不以为然。 在这人间显法之下,让他见识了种种人性,心中也有了许多想法。 在游历中经历了种种世间百态,人情冷暖,倒是让他沉稳了许多,心性也成长了不少。 这游历的路上,也曾遇见过许多像青华道长那样的同道,杨逸也曾与他们交流印证修行,倒也让他受益匪浅,得了许多基础修行法的知识,开阔了眼见。 某一日。 一处山间水潭的山崖之上,一道瀑布直泻而下,重重的落于水潭之中,激起丈高的雪白浪花,轰鸣声回荡在水潭之中,不绝于耳。 而水潭瀑布的山崖之上,一处平坦的大岩石中,杨逸静静的坐在上面打坐,一旁的李缘儿正在修行动功。 而静坐之中的杨逸,暗暗的修行着天罡法“游神御气”,在静坐修行之中,他忽心中有感,感觉自己好像飞在了虚空之中,感觉自已仿佛与天地合一了,心中更是清灵平静,往日困扰自己的烦恼杂念全部消失了,念头清净无比。 当他向下看去时,自己的肉身还静静地坐在那里,根本没有移动。 “这是?” 正当他疑惑之时,虚空中突然出现一道气息,他只觉那道气息混混沌沌,神秘异常。 正当他想仔细观察那道气息之时,一声鸟叫之音传入他耳中,他便猛的睁开了眼睛,随后便感觉那种与天地合一,心中没有一切烦恼的感觉消失了。 “怎么回事?” 醒过来的杨逸眉头紧皱,不断的想着刚刚那种仿佛与天地合一,念头清净无比的状态,心中满是疑惑。 当他想到自己静坐时修行的“游神御气”时,猛然醒悟,随后大喜。 “这是天罡法游神御气修行入门了!” 想到这里,杨逸心中欣喜交加,刚想出声大笑,便看见一旁正在修行动功的李缘儿,想着自己为人师表,便强行忍住心中的喜悦,只是脸上露出微笑。 一阵大喜过后,他怔了怔神情,随后心中泛起疑惑。 “刚刚我明明没有移动,那飞在空中的那个自己是谁?那种与天地合一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虚空中出现的那抹神秘气息到底是什么?” 此时的杨逸心中满是疑问,他心中疑惑的事情太多了,却无师长给他解惑,这便是独自修行的困难苦楚。 他心中思绪万千,却毫无所获,不由的摇摇头,站了起来,目光看向一旁刚刚修炼完动功,正在休息的李缘儿。 此时的李缘儿已然是碧玉之年,鹅蛋的小脸上肌肤娇嫩,鼻梁高挺精致,线条分明,樱桃般薄如蝉翼的双唇泛着莹润的水色,长得亭亭玉立,一身气质清丽脱俗。 只见她衣着一身青素道袍,道袍微微鼓起,一副含羞待放模样。 杨逸法眼看着因刚刚修炼动功,脸色泛起红晕,冒着热气的李缘儿微微一愣,随后目光惊愕。 法眼之下,只见李缘儿体内竟然有刚刚他在虚空中发现的那抹神秘之气。 他不由得盯着李缘儿仔细看了起来。 一旁正在休息的李缘儿察觉到杨逸的目光,因修炼动功泛起红晕的小脸更加的绯红。 她目光看向杨逸,脸上露出羞怯,开口说道:“先生,你干嘛这么看缘儿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神游 奔腾汹涌的瀑布之上,溪流潺潺,奇峰竞秀,云游雾绕,林间奇花异草竞相开放。 溪水的源头在一处峡谷石缝中,溪水流出之时,初出无声,在两丈处骤然增大,激石拍岸,势若游龙。 溪水顺峡谷咆哮而下,直泻崖下的水潭之中,薄雾茫茫,潺潺水声与鸟声共鸣。 溪水两旁苍松劲柏荫浓,枝叶遮阴的石块之上。 杨逸对李缘儿的疑惑声充耳不闻,法眼不断地看着她体内的神秘之气。 法眼之下。 只见李缘儿修炼完动功后,存于体内的那缕神秘之气好似转化成什么了,正不断的滋润着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增强着她的身体。 时间缓缓而过,李缘儿看着杨逸盯着自己的目光,脸色越来越红,羞怯的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脚下不断地摩擦着石块。 溪流的潺潺水声回荡在山间,而此时的杨逸却是全然没有发现李缘儿的异常,仔细的观察着神秘之气的变化。 在杨逸仔细的观察之下,终于窥视到这神秘之气的些许玄妙。 原来这神秘之气竟然转化成李缘儿体内的精气神了,正是这缕神秘之气转化成的精气神,不断的滋润着李缘儿的身体各个部位,增强着她的身体。 他缓缓的收回目光,站在溪水旁,皱着眉头沉思,不断地想着刚刚那种状态与发现的神秘之气。 脑中突然想起,自己这几年与人交流修行,得到的各种今法基础修行法中提到的元神,暗道。 “刚刚那种与天地合一,心中无忧无虑的状态,应该是我无意识下进入了天罡法“游神御气”中的神游了。 而那虚空中另一个自己,应该就是我自己的元神,在我修行这“游神御气”时,无意识做到元神出窍,神游虚空。 倒是我元神神游虚空时,发现的那缕神秘之气到底是什么?” 杨逸心中思绪着那神秘之气到底是什么,有何玄妙。 他心中思索一阵,觉得那神秘之气既然跟天罡法有关,以天罡法的玄妙,那神秘之气必然不是凡物。 只是如今他对这缕神秘之气半知半解,不得其中玄妙。 他暗暗的思索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着既然李缘儿体内有那神秘之气,那自己体内有没有? 杨逸带着这个疑惑,查看着自己的体内,在他法眼之下,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也有。 只是比对李缘儿体内的神秘之气来说,自己体内的神秘之气非常的稀少。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体内也有这神秘之气,虽然比缘儿体内的少,但确实是有!” 他眉头紧锁,想着这神秘之气是世上之人都有,还是说就他与李缘儿有? 溪水潺潺,沿岸山林苍翠欲滴,杨逸站在溪水旁,手捏着下巴,心中思绪万千。 他想着既然这神秘之气是在神游虚空时发现的,那自己再次进入神游中,仔细的观察一番那神秘之气不就行了? 随后他便盘腿打坐,收敛心神入静,尝试着再次进入元神出窍,进入“游神御气”中的神游状态。 时间缓缓流逝。 一旁的李缘儿脸上红晕缓缓褪去,她双眸似水看着静坐中的杨逸,一时间不由的有些入迷。 而静坐中的杨逸却是愁眉不展,他多次尝试之下,却发现自己始终进入不了刚刚的那种与天地合一,无忧无虑的神游状态之中,不由得眉头紧锁。 过了一会儿,杨逸缓缓睁开双眸,微微叹息了一声,暗道。 “看来我只是无意识下进入了神游之中,这“游神御气”自己根本还没有修炼入门,唉!” 一旁的李缘儿看着愁眉不展的杨逸,赶忙迈步走近杨逸身旁,蹲了下来,小手撑着下巴,似刷子的睫毛眨了眨,开口说道。 “先生,你干嘛唉声叹气啊?” 杨逸看着自己眼前的李缘儿,强行打起了精神,脸上露出微笑,道:“没事,只是先生最近修炼一门法术老是不得其法,所以心情有些不好!” “哦!” 李缘儿清脆的声音想起。 杨逸笑着摇摇头,伸手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李缘儿的头,谁知李缘儿娇嫩的小脸突然就红了起来。 “呀!” 一声惊呼声响起,只见李缘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鹅蛋的小脸上满是红晕,双手捂着滚烫的小脸,迈着步伐向山中跑去。 只留下杨逸一人在风中凌乱,呆呆的看着李缘儿慌乱离去的背影,暗暗皱眉。 “这小丫头是怎么了,最近老是动不动就红脸,莫不是修行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石板上的杨逸眉头紧锁,想着是不是自己传授她的修行法有问题。 当他想起李缘儿修行法时,突然灵光一闪。 “既然那神秘之气能转化成精气神增强身体,那能不能用精气神逆反出那神秘之气?” 想到此处,杨逸急忙拿出那本记载着三元丹法概念的秘籍,看了起来。 当看到秘籍中提出的天元丹法时,暗暗皱眉。 天元丹法,即是指清净修炼,讲究从性功入手,以性摄命,直至性命和一,大丹圆成。 此天元丹法得先修行精神,以精神收集天地中的清灵之炁于身中,以养肉身,二者配合修行,则神炁打成一片,从而“大丹”始成。 杨逸看着手中秘籍,不断的想着这天元丹法中所说的“炁”与天地之间的“灵气”到底有何不同? 他思绪了一会儿,毫无头绪,不由得微微摇头,随后想到那神秘之气,暗道。 “既然这神秘之气是由天罡法发现的,那必定不凡,而且还能转化成人体的精气神。 那我若是将这精气神修行到逆反出神秘之气,以神秘之气为主,来修行这天元丹法,是不是可以踏出一条新的修行之法?” 想到这里,杨逸脸上露出欣喜表情,他觉得此法可行,未必不是一条修行之道。 随后他又紧锁眉头,心中想到:“要想用精气神逆反出这神秘之气,就得先搞清楚这神秘之气是自己与李缘儿独有,还是这世间” “昂吼!” “砰,砰!” 就在他心中思绪之时,山林中一声咆哮之声与一阵打斗之音响起,缓缓的从山林中传出,飘入了他耳中,将他思绪打断。 “嗯?发生了何事!” 被打断思绪的杨逸脸上露出疑惑,他目光看向声音传过来的山林之中时,暗道一声。 “坏了!” 话音未落,他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极速朝茂密的山林中而去。 从山林中传来的咆哮与打斗之声,正是李缘儿离去时的方向。 第一百一十六章 虎妖 山林之中,虎啸声不断。 此时李缘儿身前,一头浑身淡黄色毛发夹杂黑色条纹的斑斓巨虎,露出利爪尖牙,张着硕大的血盆虎口,虎口中正对着李缘儿不断的发出虎啸之音。 “昂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之声响起,音波将地上的杂草吹的压低地面,地上的枯叶被震的漫天飞舞。 而正面面对虎啸声的李缘儿,身上衣袍咧咧作响,鬓角发丝乱舞。 只见她一直小手抬到眼眉之上,遮挡着飞过来的尘埃,眼神却是半点不敢松懈,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斑斓巨虎。 而在李缘儿与斑斓巨虎一旁,一只浑身白色毛发中夹杂着红色的白鹿,正浑身鲜血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原来是李缘儿从溪水旁跑进山林之中时,正好遇见这只斑斓巨虎在追这只白鹿。 那斑斓巨虎咬伤白鹿后,一双虎眸便看向一旁的李缘儿,对她发出虎啸之声。 虎啸声停下后,那只斑斓巨虎眼神冰冷的看着李缘儿,随后迈着硕大的虎躯,威风凛凛的向李缘儿扑来。 巨虎硕大身躯奔跑而过,掀起地上枯叶纷飞,跑近李缘儿时,只见斑斓巨虎一跃而起,二只虎爪中带着劲风,向李缘儿袭来。 经过这几年的游历,李缘儿已不似当初那般胆小,见巨虎袭来,不慌不忙的躲开斑斓巨虎扑来的虎爪。 随后趁巨虎跃在空中无法避开攻击时,一脚带着凌厉的劲风,重重的踢在巨虎身上。 “砰!” 随着李缘儿小腿踢在斑斓巨虎身上时,一声闷响声传出,只可惜那只斑斓巨虎被她这一记重踢,硕大的虎躯不曾移动半分,毫发无伤。 就在那斑斓巨虎落地瞬间,一甩虎尾,重重的打向李缘儿。 李缘儿此时来不及躲避,只能赶忙将双手护在头前,重重的挨了一记虎尾。 “砰!” 挨了一记虎尾的李缘儿,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微微皱眉。 那斑斓巨虎重重的扑在地上,掀起一阵尘土枯叶飞扬,随后便转身,一双虎眸充满杀意的看着李缘儿。 “凡人,你为何要管此事?此乃是俺与它的争斗,与你何干?” 此时只见那斑斓巨虎,竟然张着硕大的虎口,口吐人言,与李缘儿说着话。 李缘儿听到那斑斓巨虎口吐人言,却是见怪不怪,这几年里,她不知亲眼目睹了多少妖怪鬼魅之流,被自己先生斩与剑下了,所以根本不觉惊奇。 她此时闻言,微微皱眉,心中大喊“谁想管此事了!”,随后便开口回着那斑斓巨虎的话。 “我本是无意中走到此处的,刚好看见山君你追逐那白鹿到此,我何时管过此事啊?” 那斑斓巨虎硕大的虎头做出人性化的思考状。 就在它思考之时,杨逸极速从空中落下,站在那李缘儿身前。 杨逸看着李缘儿毫发无损,只是衣袍微微有些凌乱便放心下来,随后转身看向那斑斓巨虎。 就在杨逸从空中落下之时,那斑斓巨虎虎眸中露出惊异之色,随后身躯幻化成一个浑身肌肉的精壮男子。 只见它向杨逸微微拱手行礼,开口说道:“见过道长!” “嗯?” 杨逸看着眼前斑斓巨虎幻化成人的精壮男子微微皱眉,道:“你是?” 那精壮男子见杨逸认不出自己,道:“道长不记得俺了,多年前还是道长善心,放了俺性命呢!” 杨逸闻言,心中思索,忽然想起多年前在龙安城处的山中竹林时,那只伤人的巨虎,道:“你是那只在竹林中的那只巨虎?” 精壮男子见杨逸记起他来,面露喜色,赶忙点头,随后开口说道:“对对对,是俺,是俺,道长你记起俺来了!” 杨逸见状,目光中露出惊异,道:“你怎么会跑这里来了啊?还与缘儿打了起来!” 斑斓巨虎幻化的精壮男子闻言,目光看向李缘儿,随后转向杨逸,怕他误会,开口解释道。 “这却是俺的不对,误会了这小姑娘,以为她要管俺跟那鹿妖的事,所以才跟她打了起来。 不过还请道长放心,这小姑娘虽然挨了俺一尾,但俺这些年一直记着当初道长的话,并未用力,小姑娘并未受伤!” 杨逸微微颔首,想来也是,以这虎妖此时的修为,要是全力出手,李缘儿此时那还能站在那里。 一旁的李缘儿听着杨逸与那虎妖对话,心中生起好奇,道:“先生,你认识它啊?” 杨逸微微点头,随后开口与她说了,当年自己在无量观不远处的竹林中遇见虎妖的事。 “当年” 一阵诉说过后,李缘儿小脑袋轻点,心中对杨逸所说的道观产生好奇。 “先生你还在道观中修行过啊?” “嗯,当年我还差点饿死在路上呢,要不是被我师兄” 说到这里,杨逸忽然想起了清风道长来,想着当初自己出门也没跟他说一声,自己这一番出门游历,也差不多快十年了,也不知清风道长这些年过得如何。 杨逸此时心中忽然生出想回去看看清风道长的想法,毕竟自己出来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顺便他也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研究一下这神秘之气与三元丹法的修行。 就在他思考之时,被虎妖打伤在地的鹿妖,趁众人不注意,头上的鹿角发出一道亮光,极速朝杨逸身前的虎妖杀来。 只是此时的杨逸站在虎妖身前,那道亮光杀来的路线,必然会波及杨逸。 杨逸身前的虎妖见状,连忙大喊。 “道长快躲开!” 焦急之声响起,杨逸却是充耳未闻,心中不断的想着回去之事。 那虎妖见杨逸毫无动作,脸上大急,随后却只见杨逸抬起衣袖往后一挥。 顿时一股凌厉的狂风在林中刮起,极速向鹿妖打来的白光吹去。 狂风与白光相撞,鹿妖角上打出的白光被狂风吹的支离破碎,转眼间消失在天地之间。 狂风吹散白光,却并未停止,顷刻间袭向鹿妖,那鹿妖被狂风刮上了空中,慌乱之下不断的伸着四肢乱蹬,却毫无用处。 狂风呼啸,宛如锋利的刀锋一般,眨眼间将鹿妖刮的粉身碎骨,随风消逝在天地之间。 随着鹿妖死去,狂风慢慢停息,漫天纷飞的枯枝烂叶也渐渐的飘落在地上,一旁随风摇曳的树木也停止了摆动,一切归于平静。 一旁的虎妖见状,目光中露出惊愕之色,忌惮的看着眼前的杨逸。 第一百一十七章 坐骑 山林之中,随着狂风停息,渐渐归于平静。 一旁的虎妖眼神惊愕的看着杨逸,心中陷入沉思。 李缘儿却是见怪不怪,这些年里她不知看到多少次杨逸出手的场景,早就习已为常。 虽然李缘儿早已司空见惯,但看到杨逸挥挥手就有这般威势,还是难免目光中露出向往之色。 杨逸本来是不想管这虎妖与那鹿妖的恩怨,谁知那鹿妖竟然不知死活,对自己出手,那就怪不得他了。 经过一番思考,他此时心中已然决定回无量观一趟,毕竟自己当初都没给清风道长说一声便不辞而别,还一走就是多年,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杨逸目光转向一旁幻化成精壮男子的虎妖,道:“你怎么会与这鹿妖打起来了的?” 一旁的虎妖闻言,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道:“道长,俺当初与道长分别后,便四处行走,想拜入仙门学法,可惜那些仙门嫌弃俺是妖怪出身,不愿收俺入门。 所以俺就来到了这瓶壶山中修行,那鹿妖乃是这瓶壶山中本土成精的,俺来这里他便想赶俺走,俺不愿意,就与他斗了起来,后来便遇见道长你了!” 杨逸听完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如今那鹿妖已死,你便在这瓶壶山中好好修行吧,我也该离去了。” 说完,他目光看向一旁的李缘儿,道:“缘儿,走了!” 李缘儿应答了一声,便跟上了杨逸的步伐,二人缓步离去,只剩虎妖幻化成的精壮男子站在原地。 杨逸看着一旁的李缘儿,开口斥责着她。 “缘儿,这次要不是遇见这虎妖,你还有命在?你可不许在乱跑了,知道了嘛?” “哦!” 跟在杨逸一旁的李缘儿听到他的斥责,耸拉着脑袋,轻声回了一声。 而那虎妖看着杨逸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咬咬牙,道:“道长等等!” “嗯?” 不远处的杨逸闻言,眉头微皱,转身看向那虎妖幻化的精壮男子。 “你还有何事?” 虎妖:“道长这是要去哪啊?” 杨逸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何意,随后道:“贫道准备回龙安城去!” 虎妖闻言,连忙开口说道:“道长,俺也准备回去,俺与道长同行吧!” 杨逸微微一愣,目光看向那虎妖,微微皱眉,想着自己一个道士,带上一个妖怪同行,却是有些不好。 他心中思索一番,随后道:“贫道却是不好带上你同行的,你自己寻路回去吧!” 虎妖顿时露出失望之色,心中明白杨逸是嫌弃自己妖怪出生,所以才不愿带自己同行。 那虎妖想了想,便咬咬牙,心中一狠,对着杨逸说道。 “道长,你这一路回去,也需要个代步的,俺俺愿意给你当坐骑,还请道长收下俺!” 杨逸闻言,目光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愿意放弃这自由之身,给自己当坐骑。 他心中思绪,目光看向虎妖,说道:“你这是何必呢?” 这也是杨逸不知这妖怪修行的苦楚,才会如此说。 这世间野兽要想开启灵智,踏上修行之路,可谓是困难重重。 就算机缘巧合之下,侥幸开了灵智,却只懂的本能的吸入灵气,而无修炼之法,速度之慢可想而知。 这虎妖当初离开龙安城,便是想寻求修行之法,在他好不容易寻到一家修行门派时,却是被人嫌弃妖怪出身,不愿收他入门,还差点把他打杀了,他也是侥幸逃出。 他与杨逸所说,半真半假,他来到这瓶壶山之中,乃是逃到此处养伤的。 之所以愿意给杨逸当坐骑,便是想杨逸传他修行之法。 然而这也是许多妖怪愿意给人当坐骑的原因,都是想谋求一道修行之法。 那虎妖微微叹气,开口与杨逸说着妖怪修行的困难。 一番诉说,杨逸微微颔首,心中感慨这妖怪修行的不易,随后皱了皱眉头。 “贫道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贫道并无适合你的修行之法啊!” 虎妖闻言,知道这是杨逸的推托之词,便双膝跪在地上。 “道长,你就收下俺吧!” 杨逸见状,目光看着眼前的虎妖,心中想着收他当坐骑倒也不错,但是却是不能轻易的传他修行之法。 他想了想,道:“收下你也不是不行,但贫道话说在前面,贫道手中没有适合你的修行之法,你可还愿意给贫道当坐骑?” 虎妖闻言,顿时露出欣喜之色,连忙开口说道。 “愿意,愿意!” “那好,你起来吧!” 杨逸开口说了一句,便目光看着眼前幻化成人的虎妖,疑惑道:“你已然能化形了?” 那虎妖站起身来,听着杨逸的询问,道:“道长,俺并未化形,如今这副身体,乃是幻化之法,并不是真正的化形!” 杨逸闻言,微微点头。 “那走吧!” 随着杨逸的话落,精壮男子身形慢慢变成了一只硕大斑斓巨虎,威风凛凛的走到了杨逸身旁。 杨逸看着眼前的斑斓巨虎,眼神微微有些火热,突然想起龙安城时,自己还曾羡慕过别人骑马呢,没想到如今自己却是骑虎了,这可比马威风多了。 他笑着摇摇头,随后便一跃而上,缓缓的落在了虎背之上坐了下来,开口叫着地上的李缘儿上来。 此时李缘儿也是心情激动,眼神火热的看着眼前的斑斓巨虎,微微有些愣神,随后听见自己先生的话,便跳上了虎背,胯坐了下来。 “走!” 随着杨逸一声令下,胯下的斑斓巨虎张口呼啸了一声。 “昂吼!” 咆哮声从斑斓巨虎口中向四周荡开,虎啸声回荡在山间,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虎啸声停息后,巨虎便迈动硕大的虎躯,极速向山下而去。 只见山林中一道身影极速而过,掀起无数枯枝落叶纷飞。 虎背之上的杨逸,感受着斑斓巨虎奔跑中产生的凌厉劲风,又看了看胯下威风凛凛的巨虎,心情微微有些激动。 二人一虎极速往山下而去,来到来山下一小山村中。 此时已然临近黄昏,只见村中炊烟袅袅,青色的炊烟升在小山村上空,随风飘荡,缓缓消失。 第一百一十八章 左刑 杨逸与李缘儿骑着斑斓巨虎,极速而行。 李缘儿看着天色已晚,又看见不远处空中炊烟袅袅,抬手指着空中,开口与杨逸说道。 “先生,你看前面好像有个村子,不如今晚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好!” 杨逸开口回了一声李缘儿,便吩咐着胯下的巨虎迈步过去。 二人一虎来到了小山村不远处,只见村口有一农家小院,小院外筑着篱笆围栏,围栏用着竹篾编织而成。 围栏里的小院中种着一些翠绿的蔬菜,院内的房屋却是用茅草搭建而成。 此时茅草房中正飘荡着青烟,围栏外几个小孩正在嬉闹,村中还有犬吠声不断传出。 巨虎迈着步伐,缓缓向着小山村而去。 而此时的小山村中,一阵铜锣呼喊声响起。 “大虫来了,大虫来了” “铛铛” 平静的小山村顿时慌乱了起来,无数村名拿着锄头,镰刀,扁担等冲了出来。 村名们手中拿着农具微微颤抖,神情恐慌的看着村口不远处的斑斓巨虎。 虎背上的杨逸,看着小山村的村民们如临大敌的模样,这才想起自己如今骑的是老虎,便赶忙吩咐巨虎停下步伐。 随后杨逸跃下虎背,迈步向村口的众人走去。 村口的众人瞧着斑斓巨虎背上跳下来的杨逸,纷纷露出惊异的表情。 杨逸迈步来到众人面前,伸手作缉,道:“无量天尊,各位居士莫怕,莫怕,那老虎乃是贫道坐骑,并不会伤人!” 村口的众人闻言,顿时相互之间窃窃私语了起来。 “哇,那老虎竟然是这个道士的坐骑” “” 随着众人一阵私语,村口旁顿时闹哄哄了起来,却无人敢上前与杨逸搭话。 “别吵了!” 杨逸只听人群中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众人便安静了下来。 随后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褶拄着拐杖的老者走了出来,上前与杨逸说着话。 “道长,不知你来我牛老村有何贵干?” 杨逸闻言,伸手作缉,含笑道:“见过老居士,贫道乃是一个游方道士,路经贵地,见天色已晚,便想在贵村夜宿一晚,却是没想到惊扰了各位居士,见谅见谅!” 老态龙钟的老者连忙摆手,道:“却是怪不得道长,只是我等山野村夫,从未见过如此威猛的坐骑,才做出如此姿态,倒是让道长见笑了才是!” 杨逸心中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这老者,这老者说话绉绉的,显然是读过书。 他没想到在这山间小村,还能遇见读过书的人,要知这年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读的起书的。 杨逸向着老者摆摆手,道:“是贫道考虑不周,惊扰了各位才是” 说到这里,杨逸想了想,便继续说道。 “不知老居士可否留贫道在村中夜宿一晚?” 拄着拐杖的老者闻言,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斑斓巨虎,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对着杨逸拱手道。 “道长,不是老朽不愿留你夜宿,只是你那坐骑着实是有些吓人的紧啊,所以” 杨逸听着老者未说完的话,微微颔首,明白他的意思,道:“贫道明白老居士的意思,打扰了,告辞!” 说完,杨逸便转身向巨虎走去。 那老者见状,开口对杨逸说道:“道长,往东走十里处,有一破庙,那破庙虽有些破旧,倒也能遮风挡雨,道长不如去那里夜宿一晚!” 杨逸闻言,转身对着老者作缉。 “多谢老居士指点!” 随后便走到巨虎旁,跃上了虎背,转身往老者说的破庙而去。 虎背上的李缘儿见状,开口问着杨逸。 “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啊?” “往东,十里处有一个破庙,咱们今晚就在那破庙夜宿一晚吧!” “哦!” 斑斓巨虎极速往东而去,没一会儿便来到破庙前。 只见眼前的破庙周围长满着杂草,屋顶上堆积着厚厚的一层腐烂的枝叶。 二人一虎迈步走了进去,只见破庙内杂乱一片,地上到处都是风吹进来的枯叶,一旁泥巴筑成的墙体已然斑驳脱落,破庙的屋顶之下到处都是白色的蜘蛛网,白茫茫一片。 破庙的正中央,一座泥像正矗立在那里,那泥像的头部,不知是被人打烂,还是被这山中野兽破坏,已然不见踪迹,只留下半截身子,静静地坐在那里。 杨逸看着这破庙虽然一副破败之景,倒也能勉强遮风挡雨,想着总比自己夜宿山林的好,便开口吩咐李缘儿。 “缘儿,你在这里清理出一处空地出来,我出去拾些柴火回来!” “嗯,好的先生,你去吧!” 李缘儿回应了杨逸一声,便动手清理着破庙里的枯枝烂叶。 杨逸带着虎妖便往庙外而去。 庙外。 杨逸看着一旁的虎妖,想着自己到现在也不知他叫何名,便开口说道:“对了,你叫啥名啊?” 一旁的虎妖闻言,道:“主人,俺叫黄虎!” 杨逸微微点头,随后想着这主人的称呼实在不怎么好听,便道:“黄虎,以后称呼我为先生就行,不必叫主人!” “好的,先生!” 随后杨逸便吩咐黄虎去林中打些吃食回来,便独自一人在林中拾起了柴火。 夜里。 破庙内,一阵肉香气飘起。 火堆旁的李缘儿看着呲呲作响的烤肉,暗暗的咽着口水。 一旁的杨逸见状微微摇头,过了一会儿,杨逸将烤好的肉递给了李缘儿,二人一虎便吃了起来。 破庙外,一个衣着粗布麻衣,手中拿着拿着一柄大刀的精壮男子,迈步走了进来。 精壮男子走进庙内,便看见一旁的黄虎,瞳孔一缩,顿时如临大敌,随后又看见一旁的杨逸与李缘儿,目光中露出惊异。 正在吃着烤肉的杨逸,看着庙外走进来的精壮男子,微微一愣,有见他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赶忙开口说道。 “壮士莫慌,这是贫道的坐骑,不会伤人的!” 那精壮男子闻言,目光看着杨逸,又看了看一旁身形硕大的黄虎,语气惊讶的说道:“这是道长坐骑?” 杨逸微微颔首,随后含笑的说道:“对,贫道杨逸,还不知壮士大名?” “在下左刑,见过杨道长!”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松林城 夜隐星稀,破庙中的篝火烧的噼啪作响,暖意升腾。 杨逸看着眼前大概二三十岁,皮肤黝黑,骨骼粗大自称左刑的精壮男子。 只见他周身散发着一股凌厉之意,手有老茧,显然是经常练习武艺,手中的那柄大刀更是不凡。 在他法眼的观察之下,只见那柄大刀透出一股凌厉的冷意,可见当初铸造此刀的材料也不是凡物。 而此刀估计也是斩人无数,刀身上都凝结出一股血煞之气了,有这股血煞气萦绕刀身,寻常厉鬼都不敢触碰此刀。 杨逸看着此刀,却是觉得此刀要是在进一步,凝结出地煞禁制,只怕就要化为修行人所使用的法器了。 这法器可谓是异常的罕见,杨逸修行至今,所用的也不过是一柄下品法器漓水剑。 而此凡俗武人,竟然能使用一柄快晋升为法器的宝刀,可见此人来历不凡。 杨逸看着眼前的左刑,摆摆手,含笑道:“左壮士多礼了!” 随后他看着左刑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想了想,微笑道:“贫道游历至此,夜宿这破庙与左壮士相遇,也是缘分,壮士若不嫌弃,贫道这里还有些吃食,壮士可一同吃些!” 左刑闻言,目光看了看身穿青素道袍,背上斜挎宝剑的杨逸与一旁的李缘儿,又转向一旁吃着野猪肉的黄虎,心中思绪了一会儿,拱手向杨逸说道。 “多谢道长好意,只是在下还有些干粮,就不麻烦道长了!” 杨逸微微颔首,知道这左刑的顾虑,这荒山野岭的,在这破庙中遇见陌生人,还是个带着老虎的道人,谁也不敢轻易放下警惕之心。 杨逸见状,道:“竟然如此,那贫道就不叨扰了,左壮士自便吧!” 说完,杨逸便转身坐在篝火旁,与李缘儿吃起了烤肉。 一旁的左刑便迈步走到破庙的一角,拿出硬邦邦的干粮,解下腰间的水壶,就着水,啃起了硬邦邦的干粮。 李缘儿吃着烤肉,看着对面啃着干粮的左刑,嘴中轻声的说道:“不识好人心,活该你吃干粮!” 杨逸却是笑着摇摇头,道:“缘儿,不许乱说!” 李缘儿被杨逸斥责了一声,便不在多言,只是气呼呼的吃着手中的烤肉。 对面吃着干粮的左刑,却是听到了李缘儿的话,微微皱眉,便继续吃着自己手中硬邦邦的干粮,只是时不时的举起水壶,喝上一口。 第二日。 破庙外的山林之中,枝叶上的露水映照着朝阳,林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薄雾。 破庙中,昨夜的篝火已然熄灭,只残留着尚未燃尽的枯枝。 杨逸从静坐中缓缓的睁开了双眸,随后便叫醒一旁李缘儿。 李缘儿睁开眼眸,伸手揉着朦胧睡眼,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二人便准备出发。 一旁一夜未睡,暗暗警惕,做假寐状的左刑也睁开眼眸,起身往庙外而去。 杨逸看着走出庙外的左刑,微微摇头,便与李缘儿坐在黄虎背上,继续着赶路。 转眼几日过去,二人一虎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处名为“松林县”的地界之中。 松林县城门外不远处,杨逸走在地上,一旁的李缘儿骑在黄虎背上跟随,一人一虎缓步而行。 城门口外。 杨逸停下步伐,目光看向寂静无声,大门紧闭静悄悄一片的城门,心中泛起疑惑。 此时正是午时,按理来说,正是城门繁华之时,怎会城门紧闭呢? 杨逸目光看着城门口围堵的栅栏,心中沉思了一会儿,便吩咐李缘儿从虎背上下来,对黄虎说道。 “你先幻化成人型,免的等会进城惊吓到城中百姓!” 黄虎闻言,硕大的虎头微点,随后便变成一个精壮男子模样,三人迈步往城门而去。 杨逸三人来到城门前,只听城墙上的兵卒开口喊到:“来者止步,这城中爆发瘟疫,县令大人已然下令,封闭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入,尔等速速离去!” 城门口前的杨逸闻言,却是微微皱眉,暗道:“又是瘟疫!” 三年前,他便在花吉城遇上了一场瘟疫,花吉城的那场瘟疫虽然被他治好,但城中百姓的惨状让他记忆犹新,至今都未忘怀。 此时听闻城中有瘟疫,又想起自己想研究的那神秘之气,此时这场瘟疫,不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嘛。 他心中一番思绪,便抬头向城墙上的兵卒喊道。 “贫道略通医术,还请小哥打开城门,让贫道进城看看!” 城墙上的兵卒闻言,想了想,对杨逸喊到:“道长稍等一会,我前去禀告一番!” 那兵卒说完便消失在城墙之上。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兵卒走了出来,他目光看向城墙下的三人,却是微微摇头,道。 “道长,这城中许多名医对这瘟疫都束手无策,道长还是离去吧,不要进来枉送性命!” 这中年兵卒也是见杨逸好心,才开口劝他几句,不想他枉送性命。 城墙之下的杨逸闻言,笑道:“多谢居士好意,不过贫道曾有治过瘟疫的经历,并不会枉送性命,还请居士打开城门,让贫道进去看看!” 那中年兵卒见他执意要进来,微微摇头,皱眉想了想,随后便来到城门前,吩咐着众人打开城门。 随着城门打开,三人迈步走了过去,经过那中年兵卒身旁时,只听他道。 “道长,你们几人可曾想好了,一旦你们踏进这城门,要想再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杨逸看着这善心的中年兵卒,对他微微颔首,随后便迈步走进城门,往城中而去,李缘儿与黄虎紧随其后。 几人走后,那中年兵卒望着杨逸几人的背影,微微摇头,便吩咐着众人关上城门。 街道之上。 杨逸几人走在街道之上,只见街道二旁的商铺大门紧闭,本该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的繁华街道,此时却是寂静无声。 偶尔有几个行人走在街道之上,也是面带布罩,看见街道上的杨逸三人,也是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脚步匆匆的消失在三人眼前。 “不要,我不要去南门街,我没有染上瘟疫,我没有”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吵闹之声打破了寂静的街道。 听到声音的杨逸,微微皱眉,随后便迈着步伐,向着吵闹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章 南门街 松林城街道之上。 杨逸三人寻着吵闹之声,来到一处十字街道路口。 只见街道一旁的屋檐下,一个脸色苍白,满脸惊慌的男子蜷缩在地上,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 “不要抓我去南门街,我没有染上瘟疫,我没有染上瘟疫” 那男子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好似很害怕去那南门街。 而离那男子二米开外,站着三个腰间佩着快刀的衙役。 此时那三个衙役却是站在一旁,不敢靠近那脸色苍白的男子,其中一个面色粗犷,长着络腮胡的衙役,厉声对那男子说道。 “卢,你莫要胡搅蛮缠,此时你染上这瘟疫,不去南门街,是想把全城的人都害死嘛?” 那名卢的男子,却是对络腮胡衙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颤抖着身子,不断的重复着刚刚的那几句话。 一众衙役也不敢靠近,一时间场面竟然僵持了下来。 不远处的杨逸听闻那男子不断念叨的南门街,皱着眉头想了想,便迈步向三位衙役走了过去。 “无量天尊,三位差爷,不知那南门街是何处?” 三名衙役正在苦恼如何让这卢自己去南门街时,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询问的声音,纷纷转身看向了身后。 便看见穿着各不同的杨逸三人。 三名衙役中,一个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的衙役听见杨逸的询问,本来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的不愉。 只听那尖嘴猴腮的衙役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去去去,那来的道士,没看见差爷正忙嘛,再敢多言,把你们一起抓去南门街去!” 一旁的络腮胡衙役,抬手本想开口阻止他说话,却没想他已然说出口,随后抬起的手便悄悄的放下。 杨逸闻言,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那衙役此时正是烦躁之时,自己在开口询问,那衙役有此情绪倒也正常。 一旁的李缘儿却是脸色不愉,目光狠狠的看向了尖嘴猴腮的衙役。 黄虎更是大怒,他见那衙役敢对杨逸出言不逊,便抬手就向那尖嘴猴腮的衙役扇了过去。 那尖嘴猴腮的衙役只觉一股凌厉的掌风向自己袭来,刚想躲避之时,却发现已然来不及了。 “啪!” 众人只听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便见那精壮男子的巴掌停在那尖嘴猴腮衙役脸上的不远处,凌厉的掌风吹的他发丝凌乱。 原来是杨逸伸手捏住了黄虎打向衙役的手,不然那衙役只怕得落个重伤的下场。 而那尖嘴猴腮的衙役被黄虎的扇来的凌厉掌风吓得面目呆滞,随后回过神来,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杨逸却是对黄虎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让自己来解决。 黄虎见杨逸出手阻拦自己,不解的对杨逸说道:“先生,你让俺教训教训这凡人,竟敢对你出言不逊!” “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必出这么重的手!” 杨逸有些无奈的对黄虎说了一句。 此时他也不好怪黄虎出手太重,毕竟黄虎也是见自己被人出言不逊,才出的手,自己要是怪他,岂不伤了别人的心。 黄虎闻言,只能退到杨逸身后,对那尖嘴猴腮的衙役说道:“你也再敢对俺先生不敬,俺还打你!” 杨逸闻言,笑着摇摇头,随后转身向三名衙役看去,笑着拱手说道:“各位差爷莫怪,莫怪,我这护卫是个莽汉,得罪之处多多包涵!” 那尖嘴猴腮的衙役颤抖的回过神来,指着手对杨逸说道:“大胆,你竟敢袭杀” “啪!” 话音未落,那络腮胡衙役便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那尖嘴猴腮的衙役挨了络腮胡衙役一巴掌,目光惊愕的看着他。 “头,你干嘛打我?” 那络腮胡衙役目光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厉声道。 “闭嘴,一点眼力都没有!” 那衙役闻言,只能耸拉着脑袋,神情不满的站在他身后,不在多言。 那络腮胡男子走上前来,拱手对杨逸说道:“道长,我这兄弟平日里不是嚣张跋扈之人,只是最近这城中瘟疫之事,实在是让我等精疲力尽,情绪烦躁,得罪之处,还请道长见谅!” 杨逸却是含笑的看着这衙役,摆摆手,说道:“差爷言重了” 说到这里,杨逸想了想,便继续说道。 “差爷,不知那南门街到底是何处,为何此人如此害怕去那里?” 杨逸伸手指着那面色苍白,神情恐慌的男子,开口问着络腮胡衙役。 那络腮胡衙役闻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开口对杨逸说道:“不知道长打听那南门街干嘛?” “哦,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嘛?” 杨逸答非所问,目光疑惑的看着这衙役。 那络腮胡男子看了杨逸一眼,想了想,便开口叹着气说道:“唉,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哦,那差爷与贫道说说!” 络腮胡衙役见状,只能开口与杨逸说道。 “道长有所不知啊,几日前这城中突然爆发瘟疫,短短几日,便有许多百姓染上这瘟疫,全身溃烂而死。 而这城中大夫又拿这瘟疫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染上这瘟疫的百姓越来越多。 眼看全城百姓都要染上这瘟疫了,县尊大人不得已之下,只能下令将所以染上这瘟疫的人,驱赶到南门街里去” 说到这里,杨逸也明白了那南门街是何处,这县令将所以人驱赶到南门街一处,让他们自生自灭,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杨逸对着络腮胡衙役微微颔首,想起这衙役所说,疑惑的说道:“你是说这瘟疫是在前几日突然爆发的?” “是!” “此前就没有半点征兆?” 络腮胡衙役闻言,心中泛起疑惑,不知他此言何意,但还是如实的说道。 “没有,这瘟疫就是突然爆发的,不知道长为何如此问?” 杨逸却是并未回话,目光看向了那在屋檐下蜷缩着身子,脸色苍白的男子,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便迈步向他走了过去。 那男子见杨逸走来,神情恐慌,不断的挥舞着手喊到。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没有染上瘟疫,不要去南门街” 杨逸却是根本不管他慌乱的神情,伸手一把便抓住那男子乱舞的手臂,随后挽起他衣袖,看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治疫 街道之上。 杨逸将那脸色苍白的男子手臂处衣袍挽起后,便见那男子手臂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脓包。 那些大大小小的脓包有些已经开始溃烂,溃烂处露出了鲜红的血肉,有些还在往外溢出鲜血,血淋淋一片。 杨逸看着眼前溃烂的手臂,毫无所惧,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这松林城的瘟疫果然与那花吉城百姓染上的瘟疫相同,只是这松林城与那花吉城相隔千里之外,怎会染上同一种恶疾呢?” 杨逸在听到那络腮胡衙役说到,这松林城的瘟疫是突然爆发的时候,心中便有怀疑。 如今看见这男子的手臂症状,已然确定这松林城的瘟疫与那花吉城的是同一种瘟疫。 当初那花吉城的瘟疫也是突然爆发的,短短几日便死人无数。 若不是杨逸刚好路过那里,只怕再过几日,那花吉城便要变成一座死城了。 如今在这千里之外的松林城再次遇见这瘟疫,杨逸心中却是产生了些许怀疑。 他皱着眉头沉思时,蜷缩在地上的男子见他挽起自己手臂,顿时神情中的慌张表情更浓了,不断用力的挣扎着,口中不断的喊到。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去南门街,我不去” 一旁尖嘴猴腮的衙役见状,手指着地上不断挣扎的男子喊到:“卢,你还敢说你没染上瘟疫!” “我没有染上瘟疫,我没有” 那卢急忙用着右手,将被杨逸挽起的袖子放下,遮住自己手臂上的脓包,一边挣扎一边口中连忙大喊。 可惜谁也不是傻子,根本没人相信他所说。 “你还敢狡辩,快跟我去南门街,你想害死全城的人嘛?” 那尖嘴猴腮的衙役闻言,顿时大怒,开口呵斥着他,却是害怕那瘟疫传染给自己,不敢上前强行带走这卢。 那卢闻言,却是放弃了挣扎,失神落魄的坐在原地,眼角默默的留下了泪水。 杨逸却是微微摇头,放开了那卢的手臂,开口道:“卢居士不必太过恐慌,此恶疾贫道能治!” 此言一出,街道上的几人纷纷目光惊愕的看着他,一时不知他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那卢却是连忙抓住了杨逸的手臂,神情中带着期盼,语气急促的说道。 “道长,还请你救救我,救救我!” “卢居士放心,贫道尽力,尽力!” 杨逸见状,伸手拍着卢的手臂,开口安慰着他。 随后杨逸便装模作样的从怀中掏出二个白瓷瓶拿在手中,他将其中一个贴着“解毒丹”的药丸倒出,吩咐卢吃下。 卢连忙接过黄色药丸,想都不想就吃了下去。 待他吃下后,杨逸将另一个白瓷瓶中的药粉撒在卢手臂上的溃烂处。 此二样药物却是只能暂时稳住这卢身上的瘟疫,要想根治,还得用药浴之法。 杨逸拿出一张药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目光看向一旁的三名衙役。 “几位差爷,贫道刚来这松林城,对这城中不甚熟悉,不知几位差爷可否带贫道去这城中药铺抓些药草?” 几名衙役相互看了看,一时间不敢做决定。 过了一会儿,那络腮胡衙役心中沉思一会儿,目光看向杨逸,开口说道:“道长,你可真有办法治这瘟疫?” 杨逸闻言,微微颔首,道:“贫道几年前在花吉城中,也曾遇见过此恶疾,有医治经历,还请诸位放心!” 那络腮胡衙役闻言,咬咬牙,道:“还请道长随我来!” 一旁的二名衙役闻言,连忙开口说道:“头,你” 二人话还未说完,便被他伸手止住了。 他看着二人,开口说道:“你们二个就不要跟来了,去衙门里禀告此事吧,我带道长去华医堂一趟!” 杨逸看着这络腮胡衙役,微微一笑,心中想着此人虽长相粗狂,却是心思细腻,性子到也是有情有义之人。 他开口让其他二名衙役离去,便是怕他们与卢过多接触,染上瘟疫,却是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 随后还说带杨逸去华医堂,便是点明几人要去之地,让这二名衙役回去禀告后,好找到自己。 待二名衙役离去后,杨逸目光看向络腮胡衙役,笑道:“还不知差爷尊姓大名?” “大名不敢当,在下周魁,还不知道长大名?” “贫道杨逸!” 周魁微微点头,开口对杨逸说道:“道长还请跟我来!” 周魁说完,便迈步往前走去。 杨逸叫上地上的卢与一旁的李缘黄虎,四人便跟上了周魁的脚步,往华医堂而去。 几人一路而行,来到了华医堂门前。 只见此医馆大门紧闭,门前的街道寂静无声,完全不像有人的模样。 前面带路的周魁迈步走到华医堂门前,伸手拍着医馆的大门。 “砰砰砰!” 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后,医馆中的人开口喊到:“今日本店闭馆,不接待病人,你去别家看看吧!” 周魁闻言,顿时大怒。 “老子是周魁,赶紧给老子开门!” 一旁的杨逸看着这华医堂紧闭的大门,以及内里传出的声音,微微摇头。 想着这医馆的大夫还是学医之人,遇见这瘟疫不尽心医治,却是选择闭门不出,如此德行 不过他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医馆内的人开门。 过了一会儿,嘎吱一声,医馆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了一个衣着青色麻衣,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 那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看着面前的周魁,露出谄媚的笑容,连忙向周魁说道。 “不知是周差爷在外敲门,怠慢了怠慢了!” 那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周魁,与杨逸几人,小眼一转,随后问道:“不知周差爷来小人店铺所为何事?” 周魁看着眼前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道:“今日我懒得跟你计较!” 随后目光看向一旁的杨逸,道:“杨道长,你来与这王大夫说吧!” 杨逸微微颔首,便上前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了那王大夫,开口说道。 “王大夫,还劳烦你按照此药方上的剂量抓药,熬制成一壶浓汁,再准备一个大木桶,将木桶里放满热水便可!” 王大夫接过杨逸递过来的药方,皱着眉头看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药浴 华医堂前。 王大夫接过杨逸递过来的药方看了起来。 “丹皮,地骨皮,白鲜皮,甘草” 那王大夫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他目光看向杨逸,疑惑道:“道长,你这药方是?” 杨逸刚想说话,一旁的周魁却有些不耐烦了,他本来就不怎么待见这贪生怕死的王大夫,此时那里会跟他客气。 “你莫要多问,赶紧按道长的吩咐去准备!” 王大夫闻言,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唉,是是是,差爷与几位先进小店坐坐,我马上去准备,稍等,稍等!” 那王大夫说完,便迈步走进了医馆内。 而此时医馆后堂,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看见走进医堂的王大夫时,娇嫩的小脸上带着笑意,口齿不清的喊到。 “爹爹,爹爹” “唉!” 王大夫见了小孩跌跌撞撞的模样,连忙迈步走了过去,伸手抱起那粉雕玉琢的小孩,脸上露出了笑容。 后堂内一个妇人急忙走了出来,王大夫便将手中的小孩交给了那妇人,随口吩咐了几句,便来到药柜前,忙碌了起来。 几人走进华医堂内,坐在大堂的椅子上等了起来。 华医堂不远处的街道之上,尖嘴猴腮的衙役在前带路,身后跟着一众胥吏,还有一个衣着浅绿官服,腰间缠着并银带,头戴官帽,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官员。 这中年官员名叫孙瑾华,是这松林县的县令,官位正七品。 这松林城短短几日就死了这么多人,孙瑾华身为此地父母官,这几日可是愁坏了他。 在那衙役回去禀告说有道人能治这瘟疫时,他顿时大喜,来不及考虑是真是假,便吩咐那回去禀告的衙役带路,一群人便急匆匆的往华医堂走去。 街道之上,孙瑾华迈着匆忙的步伐,一边走一边开口问着前面带路的衙役。 “那道人真说他能治这瘟疫?” “大人,属下那敢胡言乱语,那道人说他曾在花吉城治过这瘟疫,有办法医治!” 走在前面带路的衙役,开口回着孙瑾华。 孙瑾华闻言,皱着眉头沉思一会儿,暗道:“要是那道人真有办法能治好这瘟疫,本官这官位也能保住了” 华医堂内。 王大夫已然将药方上的药材熬制成浓汁,大堂内早已准备好的大木桶内也已倒满了热水,就等着杨逸给那卢治疾。 王大夫将熬制好的浓汁端了出来,目光好奇的看向杨逸。 “道长,我已按照你的吩咐熬制好了这药汁,不知你要用来治什么病?” 杨逸却是并未回答那王大夫的好奇,只是将他手中的药罐接了过来,走到早已准备好的大木桶边,将药罐内的药汁倒进了桶内的热水之中。 随着药汁倒进桶内,原本清澈的木桶热水顿时变成了绿色。 杨逸转身看向一旁的李缘儿,开口吩咐道。 “缘儿,你先到外面去避避!” “好的,先生!” 坐在椅子的李缘儿闻言,微微颔首,清脆的嗓音回了杨逸一声。 在花吉城时,她便见过杨逸给人治这恶疾,知道接下来自己不适合待在店内,便站起身来,向店外而去。 待李缘儿走出医馆,杨逸向着一旁的卢说道:“卢居士,你把身上的衣袍脱了,泡进这木桶内便可!” 一旁面色苍白,神情嘁嘁的卢,赶忙将衣袍脱下,走进了木桶内。 众人只见这卢衣袍下的皮肤呈薄红色,浑身上下都有星星点点的脓包,有得已然开始溃烂,露出了鲜红的血肉。 溃烂的血肉中溢出白色脓血,透出一股恶心的气味。 而站在木桶边的王大夫,见到卢溃烂的皮肤时,顿时大惊,连忙后退,面色惊恐,颤抖着手指着木桶内的卢。 “瘟疫,这是瘟疫,你们要在我店内给他治瘟疫!” 本来就不待见这王大夫的周魁闻言,眸子狠狠的瞥了那惊慌的王大夫一眼,顿时吓的那王大夫不敢再言,只是离木桶内的卢更远了。 时间缓缓而过。 县令孙瑾华在那尖嘴猴腮的衙役带领下,来到了华医堂门前。 门前,孙瑾华停下了步伐,目光看向木桶内的卢与一旁的杨逸众人。 一旁的周魁看见门外的孙瑾华,连忙迈步走了过去,与那县令说起了话来。 而木桶边的杨逸,却是睁着法眼仔细的观察着卢的身体。 他发现这卢的体内也有他神游时发现的那缕神秘之气,只不过卢体内的神秘之气比自己的还少。 站在木桶旁的杨逸,心中已有一些对这神秘之气的猜测,只待接触过更多的人后,才能验证他心中的想法。 就在他沉思时,门前的孙县令已然迈步走了进来。 “本官孙瑾华,见过杨道长!” 沉思中被打断的杨逸回过神来,转身看向孙瑾华,见他穿着官服,腰间缠着银带,便知道他是这松林县的县令。 杨逸目光看着孙瑾华,伸手回了一礼,笑着说道:“无量天尊,见过孙居士!” 孙瑾华此时心中急切,抱拳道:“杨道长,你可真有方法医治这恶疾?” 杨逸看着这直奔主题的孙县令,便已知他心中的急切,目光看向木桶内的卢,笑道。 “孙居士稍安勿躁,等会自会见分晓!” 孙瑾华闻言,目光瞥了一眼木桶内的卢,微微颔首,便不在多言,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一旁的王大夫赶忙走进后堂,拿着一壶热茶,来到了孙瑾华边上。 时间缓缓而过,半个时辰后。 杨逸看着本来呈绿色的木桶热水已然变成黑色,便开口说道:“卢居士,你可以出来了,不用再泡了!” 经过半个时辰的药浴治疗,卢苍白的脸色已然有些许血色,在听到杨逸吩咐后,卢便站起身来,走出了木桶。 众人只见那卢浑身的脓包已然不见,溃烂的伤口也不在溢出鲜血。 随后目光看向木桶内冒着恶臭的黑水时,顿时眉头轻瞥,随后便露出欣喜的神情。 而那卢看着自己浑身消失的脓包,脸色欣喜。 “我好了,我好了,我不用南门街了,我” 一旁的孙瑾华目光露出惊异,连忙起身来到杨逸身旁,拱手道:“道长,这卢身上的瘟疫治好了?” 杨逸嘴角含笑,微微颔首。 “卢居士已无大碍!”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危机将至 华医堂内,一众胥吏官员闻言,面露喜色,纷纷开口议论了起来。 那卢此时激动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随后想起自己染上瘟疫时的心情,眼角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他在发现自己染上瘟疫时,心中的恐惧无人诉说,一度陷入绝望之中。 如今知道自己被杨逸治好后,心中的感激之情无法言语,只见他走到杨逸身前,跪了下来,哽咽着声音对杨逸说道。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卢某无以为报,今后道长但有吩咐,卢某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逸见状,连忙伸手将卢扶了起来。 “卢居士快快请起,你如今大病初愈,身体正是虚弱之际,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将衣袍穿上,免得感染风寒!” 卢用着手臂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在杨逸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那卢来时所穿的衣袍染上了瘟疫,已被杨逸焚烧,如今杨逸递给他的这一身衣裳,乃是向这华医堂王大夫借的新衣裳。 一旁的孙瑾华看着已无大碍的卢,神情激动,捻着自己胡须的手,狠狠的揪了一下山羊胡。 此时的孙瑾华心中还是有些怀疑,不敢相信这瘟疫这般简单就被杨逸治好。 他心中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一咬牙,对着一旁的王大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看看那卢是不是真的被治好了。 王大夫此时面露为难,却也不敢拒绝这孙县令的吩咐,心惊胆战的走到穿好衣袍的卢身前,伸手给他把着脉。 过了一会儿,只见那王大夫面露欣喜,惊异的瞥了一眼杨逸,随后转向一旁的孙瑾华,语气欣喜:“大人,这卢身上的瘟疫确实已被治好!” 此前他还不相信这道人能有此医术,治这全城大夫都束手无策的瘟疫,如今却是心生佩服。 一旁的孙瑾华闻言,连忙站起身来,拱手对杨逸恳求道:“道长,还请你施以援手,救救这松林城百姓吧,本官必定重礼相谢!” 杨逸面色肃然,对那孙县令道:“贫道定当尽力!” “本官就代全城百姓谢过道长了!” 孙瑾华郑重的向杨逸拱手行了一礼。 杨逸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了孙瑾华,道:“孙居士可先叫人,按这药方上写的剂量与熬制的方法照做就行,我们先去那南门街看看情况!” 孙瑾华郑重的接过药方,交给了身后的周魁,开口对他吩咐了几句。 周魁听到孙瑾华所说,便拿着药方往街道上而去。 待周魁走后,杨逸等人也迈步走出华医堂,往南门街走去。 路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街道之上,原本繁华无比的街道,此时却是行人稀少,寂静无声,只有杨逸等人的脚步声传出。 杨逸一边走,一边想着这松林城的瘟疫,开口问着一旁的孙瑾华。 “孙居士,这瘟疫最先是在那里发现的?” 一旁步伐匆匆的孙瑾华闻言,开口说道:“此瘟疫最先发现之地,正是我们要去的南门街!” 杨逸微微颔首,又想起寻常瘟疫的症状,心中暗道:“按理来说,一般瘟疫进去人体后,都要时间来酝酿,最后才会爆发。 为何这松林城与那花吉城的瘟疫如此奇怪,突然便爆发了,毫无半点征兆,这到底是天灾,还是说是人祸!” 杨逸不断的想着这瘟疫之事,然而此时却无半点线索,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迈着步伐,跟着众人往南门街而行。 南门街前。 孙瑾华停下了步伐,目光看向杨逸,抬手指着前方。 “道长,前面就是南门街了!” 杨逸顺着孙瑾华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前方街道口处排着几道栅栏,栅栏后方一些兵卒拿着弓箭,长矛等,如临大敌的看着栅栏前寂静无声的街道。 当他眼眸看向街道上空时,却是天色阴霾,万里无云,而在杨逸的法眼下,却是看到一大片黑气,正在这街道上空升腾。 “这是疫气!” 在他看着南门街上空升腾的黑气时,突然心血来潮,仿佛感知到了某种危机,正在向自己逼近。 “这是什么情况,我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他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心中陷入沉思,当他想起地煞术“知时”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随着杨逸法力的增长,这“知时”的修炼也有了精进,偶尔也会有这心血来潮的警兆,此时却是这法术在向他警示,有危机将至。 一旁的孙瑾华见他眉头紧锁,以为他是不满意自己的做法,开口说道。 “道长,此瘟疫来势汹汹,这满城大夫又束手无策,本官也是无奈之下,才行此下策。 本官将染上瘟疫的百姓驱赶进南门街,也是为了保全这城中大部分百姓的性命,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杨逸闻言,回过神来,对着一旁的孙瑾华所说的话,并未多言,只是在次看向天空,眼中寒芒闪烁。 随后他双眸转向寂静的街道之中,想了想,便对一旁的孙瑾华道:“孙县尊,贫道打算进这南门街里去看看,至于这治疫之事,你只需按贫道给你的药方上的方法照做就行!” 孙瑾华闻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道长为何要进这南门街去?” 杨逸看着眼前重兵把守的寂静街道,语出惊人。 “贫道怀疑这瘟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此言一出,顿时让孙瑾华与身后的一众胥吏露出大惊之色。 “道长此言当真?” 孙瑾华脸色严肃的问着杨逸。 “贫道也只是怀疑,并无确凿的证据,所以才想进这南门街查看一番!” 孙瑾华眉头微皱,拱手对杨逸说道:“那就拜托道长了!” 杨逸摆摆手,对一旁的李缘儿与黄虎吩咐道:“缘儿,你与黄虎就在外面等着我出来” “先生,我也随你一起进去吧!”杨逸话还末说完,李缘儿已然出声。 “先生,俺也跟你一起去!”黄虎跟着也说道。 杨逸面色肃然了几分,摇摇头道:“不必了,我一人进去行事也方便一些,再说,也不见得能遇见什么事,你二人就在外面等我就行。” 二人见杨逸如此说,只能作罢。 南门街内。 杨逸迈步走在街道之上,缓缓而行,目光打量着街道四周。 只见街道上凌乱一片,一些染上瘟疫,全身溃烂而死的百姓倒在街道一旁,周身发出恶臭的气味,引来大批苍蝇。 偶尔有活着的百姓路过,也是面无生气的走在街道之中,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呜呜呜,娘,你醒醒,你醒醒” 走在街道上的杨逸,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哭喊之声,微微皱眉,便寻着声音,迈步走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南门街内 白墙青瓦凌乱街道,一缕清风呼啸而过,洒落在街道的尘埃柳絮随风起舞,缓缓飘荡。 风声中夹杂着哭泣之音,响彻在空旷的街道之中,传入杨逸耳中。 杨逸顺着哭泣声传来的方向寻了过去,来到一处街道上。 只见街道旁的屋檐下,一个蓬头垢面,衣着褴褛的少年,伸着手摇晃着靠在墙壁上,已然无声息的妇人,满是泥垢的脸上留下泪水,哭喊声不绝。 “娘,呜呜娘” 呼喊声中夹杂着哭泣之音响起,伤心欲绝的少年不断的呼喊着妇人,可惜阴阳相隔,无人回应他的呼喊。 清风依然徐徐而来,吹动着街边残留的摊位旗帜,随风摇曳作响。 一旁的杨逸看着这人间的悲欢离合,微微叹了口气,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无奈的转身离去。 他刚想迈步走开时,心中却微微一愣,不由仔细看着那靠在墙上以无生息的妇人,与一旁伤心欲绝的少年。 他发现那死去的妇人体内,没有当初自己神游时发现的神秘之气,反倒是那哭泣不止的少年体内神秘之气浓郁。 “这是?” 杨逸眼神看着那死去的妇人与哭泣的少年,眉头微皱,伸手捏着下巴暗道。 “这神秘之气难道人人都有?却唯独死去之人没有?” 当他再仔细观看时,发现那神秘之气就位于那少年的腹部,正不断的转化成精气神滋润着那少年的身体。 并且在那少年伤心之下,这神秘之气转化的速度更快了。 杨逸见此情形,捏着下巴陷入沉思,暗暗的想着这神秘之气。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时,那少年仿佛心中有感。 感觉好像有人在看自己,不由抬起头来,满是泥垢的面庞看向了杨逸所在之地。 便看见一旁做沉思状的杨逸,那少年失神的眼神瞥了杨逸一眼,便不在看他,转过头去,目光悲痛的看着靠在墙上的妇人。 就在那少年看向他时,杨逸却发现那少年每一次的呼吸,体内的神秘之气,都会随着他的口鼻呼吸,偷偷的溜走一丝,而少年体内的神秘之气也随之减少。 杨逸见这神秘之气的减少,不由心中想道。 “看来这神秘之气不止转化成精气神会减少,口鼻呼吸也会导致这神秘之气减少。 只不过相比前者,这口鼻呼吸减少的神秘之气就少了做多,死去之人却是没有这神秘之气。 或者说是随着人死去,这神秘之气便消失了,难道这神秘之气还关系着人体寿命?” 杨逸伸手捏着下巴沉思,随后心中感慨,自己对这神秘之气总算有了那么一点了解,但还是有许多不明之处。 “看来要想解开这神秘之气的秘密,还的从研究人体入手!” 就在他心中想着如何探寻这神秘之气时。 那少年已然停止了哭泣,只见那少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妇人脸上的污垢,一点点的将妇人脸上擦拭干净。 随后拖着瘦小的身体,将那妇人放在自己背上,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歪歪斜斜的站起了身来。 也不知是那妇人太重,还是少年太过瘦小,就在他站起身时,脚步晃荡了几下,吓得他急忙伸手扶住了一旁的墙体,勉强稳住了身型,脚步摇晃的向前走去。 杨逸看着那因背着妇人而脖子涨红,脚步蹒跚的少年,微微叹息了一声。 刚想转身离去,却见那走路歪歪斜斜的少年,晃荡的身体更加剧烈了。 只见那少年脚步一个不稳,就要摔倒在地上之时,一道微风突然吹起,将那少年倾斜的身体扶正。 然而那少年却因悲伤的情绪,没发现这奇异之事,只感觉自己娘亲的尸体突然轻了许多,便继续往前方走去。 那少年走后,杨逸也转身离去,继续在这南门街内四处探查了起来。 阴沉沉的天空晦暗压抑,无数疫气飘荡在南门街上空,黑压压一片。 杨逸在南门街中一路走走停停,所见皆是寂静无声的街道,以及倒在街边的尸体,却是半点都没发现这瘟疫是人为的迹象。 他此时不由对自己的猜测产生怀疑。 “难道是我猜错了?这瘟疫不过是与那花吉城的瘟疫凑巧相同罢了!” 他皱着眉头沉思,想起在南门街前“知时”发出的警兆。 “不对,这场瘟疫背后绝对是有人在操控,不然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心生感应!” 杨逸目光深邃的想着此事,心中确定,这场瘟疫背后绝对是有人故意散播出来的。 但此时他一番探查,却是半点踪迹都没发现,不由的心中想到。 “既然此时寻不到这背后之人的踪迹,我便将这全城的瘟疫治好,就不信你还能沉的住气。 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散播此恶毒的瘟疫!正好我也可以趁此治病之际,研究一下这神秘之气!” 杨逸此时双一拍,便拿定了主意,他就不信自己将这瘟疫治好,这身后之人还能不露出踪迹。 三年前他在花吉城治瘟疫时,以为那场瘟疫不过是天灾,根本没想过是有人故意散播的瘟疫。 所以在花吉城治好瘟疫后,便带着李缘儿离开了。 如今再次遇见此事,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便想将这背后之人揪出来,看看到底是何人行此灭绝人性之事。 南门街外。 李缘儿站在街道口,翘首以盼的看着寂静无声的街道,娇嫩的小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一旁的黄虎见状,开口安慰着她。 “缘儿妹子,你别太担心,俺看先生法力高强,就算真的碰到什么打不过的人,也能跑掉的!” 可惜这黄虎是个憨货,实在是不会安慰人,一番话说出,一旁面露担忧的李缘儿白了他一眼,根本不理他,继续看着寂静无声的街道。 一旁的黄虎疑惑的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不知自己那里说错了,让李缘儿如此看他。 就在他疑惑之时,一旁的衙役伸手指着街道内,大声喊到。 “杨道长出来了” 众人闻言,目光纷纷看向了寂静的街道内,果然看见衣着青素道袍,背上斜挎宝剑的杨逸身影。 孙瑾华在听到那衙役的呼喊后,眼神看向街道内,便看见缓缓而行的杨逸,他不由的迈步朝街道口栅栏处走去。 李缘儿看见街道上的身影,急匆匆的快步跑到了杨逸身旁,开口与他说话。 二人边走边说,来到了街道口前。 “道长,可有什么发现?” 街道口前,孙瑾华开口问着一旁与李缘儿说着话的杨逸。 杨逸闻言,微微摇头,随后想起自己交给孙瑾华的治疫药方,也不知那周魁准备好了没有,便开口问道。 “孙县尊,不知治瘟疫的药汁可曾准备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南门街外 天空中弥漫着浓重的阴云,晦暗阴沉,压抑的气氛让人沉默。 孙瑾华听到杨逸的问询,眼神看了看来时的街道,却是空无一人,随后为难的对杨逸说道。 “道长不必如此着急,你那药方上所写的东西与药材实在太多,这一时半会那能全部凑齐啊,所以” 这确是怪不得这孙县令不尽心,实在是这城中百姓染上的瘟疫人数太多,所需的药材剂量也大,东西也多,这一时半会,那能全部运过来。 杨逸微微颔首,明白他的难处,但他在南门街内的所见所闻,却是拖不得了啊,拖上一会儿,便不知又有多少百姓死去,此时看着这不作为县令,微微有些气恼。 “贫道倒是不着急,也等的起,只是南门街内染上瘟疫的百姓,却是等不起了啊。” 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不知变通的孙县令,语气稍有些不客气。 孙瑾华闻言,心中虽不愉,倒也没有表露出来,此时这场瘟疫全指着杨逸救治,自己的乌沙帽也得靠他保住,他那里敢轻易得罪杨逸,只是开口说到。 “道长的意思是?” “孙县尊不如先吩咐人,将准备好的药材运到此处来,就地熬制,先救治病情严重的百姓,其它的药材再分批次运送过来!” 杨逸说完,目光看向孙瑾华,说了一句“不知孙县尊意下如何?”随后便等着他的决定。 孙瑾华闻言,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但心中又有些顾虑,如此多染上瘟疫的病人情绪本就接近崩溃边缘,真要让他们全部聚集于此,恐怕会发生暴乱。 杨逸看着沉默不语的孙瑾华,心中思绪一会儿,便明白他的顾虑,开口说道。 “孙县尊可以先将城卫调过来维持现场秩序,再通知南门街内的百姓便可!” 这孙瑾华本就是官,又长年身居高位,哪懂如何安排人维持秩序。 况且自他为官以来,从未经历过如此规模的瘟疫,短短几日,城中就有大量百姓死去,他做为本地的父母官,难辞其咎。 这几日里也是担惊受怕,如今更是心神无主,此时听到杨逸所言,不由的恍然大悟,急忙开口说道。 “对对对,就按道长所言,本官马上叫人将城卫调遣过来维持秩序,再让周魁先将准备好的药材运送过来,后面的事情就全靠道长了!” 孙瑾华说完,不待杨逸回话,急匆匆的走到一众胥吏身旁,开口吩咐着他们。 闻言,一众胥吏点点头,随后便按着孙瑾华的吩咐,往城中而去。 半个时辰后。 一队大约百十兵卒,出现在南门街处,只见他们衣着护甲,手持长矛,大刀等,站在一旁相互之间说着话。 而空框的街道之中,此时正架着几口大锅,大锅前一些老大夫正不断的看着锅内的药材熬制火候。 见火候差不多时,老大夫们便叫人将大锅抬起,倒入一旁的早已准备好的大盆中,便继续着熬药,一切井然有序。 给如此大规模的百姓治病,光靠杨逸一个人当然不行。 所以他便让孙瑾华将这城中大部分大夫请来,也好加快治疗这瘟疫的进程。 杨逸看着几大盆药水,觉得也差不多了,便对孙瑾华道:“孙县尊,可以让人去街内通知百姓们出来了!” 一旁的孙瑾华微微颔首,随后吩咐拿着铜锣的衙役。 二名拿着铜锣的衙役听到吩咐,迈步走进了寂静的南门街内。 街道之内。 二名衙役一边敲着铜锣,一边大声呼喊。 “铛铛铛” “父老乡亲们,孙大人寻到神医能治这瘟疫了,听到的人赶紧到南门街口去” “铛铛铛” “父老乡亲们,孙大人” 死气沉沉的南门街内,不断响起二人的呼喊声与铜锣声,让这寂静无声的街道多了一丝生气。 街道内许多眼神麻木,宛如行尸走肉的百姓,在听到二人的呼喊声后,空洞的眼神中露出了希望,颤颤巍巍的挣扎着起身,迈着蹒跚步伐往南门街口走去。 有的人身体虚弱已然站不起身来,便趴在地上,拖着虚弱无力的身体,慢慢的往外爬去,眼神中透着对活下去的渴望。 寂静无声的街道在二人的呼喊声下,突然活了起来,无数百姓像疯了一样,不断的朝街道口涌去。 南门街内一时间嘈杂声响彻天际,脚步声哭泣呼喊声不断响起,还有人跪在地上不断感谢着老天爷。 “呜呜有救了,有救了” “感谢老天爷” “” 没一会儿,南门街口人头攒动,无数百姓翘首以盼的看着街道外的忙碌的众人。 嗡嗡的嘈杂声不断的在人群中响起,有些染上瘟疫的年轻壮汉看着街道在熬制的药草,像疯了一样往冲了过来。 眼看场面就要乱起来之时,一声暴喝声在人群中炸响。 “止步!肃静!” 只见杨逸在城门楼口遇见的那位中年兵卒,收敛了刚刚与同僚嘻嘻哈哈的笑容,面如铁色,腰间挂着佩刀,站在街道口,吐气如雷,朝着人群中暴喝一声。 “城卫,众衙役,维持秩序!” 街道前许多士卒衙役在他的暴喝声中,纷纷收敛了刚刚与同僚的笑容,拿着手中的兵器,来到了街道口前。 街道内拥挤慌乱的人群,在士卒与一众衙役的的威慑下,顿时收敛了起来,一些拼命往前挤的男子,亦不敢再造次。 杨逸望着本来寂静无声的街道,此时却是拥挤不堪的人群,赶忙走了过去,开口大喊。 “众位,众位,病情严重的先出来,病情轻微的往后退!” 随着他一声大喊,那些本就不满的百姓纷纷吵闹了起来,其中一个脸上长着脓包,小眼睁圆的男子,站在人群中大喊。 “那来的贼道士多管闲事,凭什么让他们先治,不让我们先治?” “就是,凭什么让他们先治” “” 眼看场面就要乱起来时,一声暴喝声炸响。 “肃静!” 那中年兵卒一声暴喝,顿时吓的吵闹的百姓不敢言语。 他眼神狠狠的瞥了小眼睁圆的男子一眼,开口对着众人呵斥道。 “这位乃是孙大人请来给你们治瘟疫的神医,你们谁要再敢对神医口出恶言,老子把他拖出来砍了!” 果然,随着这兵卒的一番威胁,吓得众人不敢再出声造次,那小眼睁圆的男子此时也是不敢出声,混入了人群之中,躲了起来。 那中年兵卒说完,目光看向杨逸,对他微微颔首。 杨逸回以微笑,随后转向街道口的百姓,伸手指着那些病情严重之人,示意他们过来。 被他指到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约十几人,神情激动的走出人群,眼神中带着期盼的看着眼前的道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内呼吸与外呼吸 众人翘首以盼的看着盆内黑糊糊的草药熬制成的药水,不由得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杨逸将此药的服用方法,以及药方交给了一众老大夫后,便叫上一旁的李缘儿与黄虎在场中忙碌了起来。 一张桌案之前,杨逸伸手给喝完草药的百姓把脉,他一边查看他们喝下草药的病情,一边研究着“神秘之气”。 桌案前排着队的众人看着站在杨逸身后,肌肤白皙,小脸似鹅蛋的李缘儿,此前心中压抑的情绪倒也消退了不少。 李缘儿虽然年纪尚小,身体还末长开,但此时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只见她身高一米六几,身材高挺,鹅蛋的小脸上肌肤白皙,白皙的小脸上透出一种婴儿的红润。 鼻梁线条均匀,似小刷子的眼睫毛眨了眨,穿着一身青素道袍,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还有什么比看美女更让人开心的事呢? 李缘儿此时水汪汪的双眸看着桌案前,给人治病的杨逸侧脸,也不知她到了什么,娇嫩的小脸上泛起红晕。 而黄虎此时却是双手抱在胸前,一双虎眸睁圆,冷冷的看着桌案前排队的众人。 一些想插队的男子看着身材精壮的黄虎,不由得心中一慌,顿时老老实实的排着队,不敢造次。 “缘儿,将笔拿给我!” 杨逸将手往后伸去,等着李缘儿将笔递给他,可惜等了半天,却是无人应答。 他不由的转过头去,便看见小脸泛起红晕,站在原地发呆的李缘儿。 “缘儿,缘儿” 在他连续几声的叫喊声中,李缘儿楞楞的回过声来,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 “啊?先生怎么了?” 杨逸见状,微微摇头,不由的重复说道。 “我说,让你将笔递给我!” “哦哦!” 李缘儿连忙将手中拿着的毛笔递给杨逸。 杨逸接过毛笔,看着眼前走神的李缘儿微微摇头,暗道。 “这丫头最近是怎么了,动不动就脸红,还老爱走神,难道是我教她的修行真的有问题” “道长,我是不是没救了啊?” 桌案前的年轻男子见杨逸陷入沉思,以为他是在思考自己的病情,不由得面色一苦,心中慌乱,带着哭腔的问着杨逸。 听到动静的杨逸见回过身来,见他误会自己的意思,连忙说道:“居士莫慌,贫道只是走神了,你并无大碍” 杨逸与他一番解释,那男子不由的放心了下来,待男子走后,他继续着给人号脉。 街道上的老大夫们也在尽心的忙碌着,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而此时的杨逸,经过多次查看人体,终于确定这“神秘之气”原来这世间所有人都有。 而且年纪越小的人,身体里的“神秘之气”便越多,年纪越老的人,则越少,并且这“神秘之气”还会随着口鼻呼吸与转化成精气神而减少。 “也就是说,这神秘之气还关乎着人体寿命” 就在杨逸心中沉思时,一妇人挺着个大肚子来到桌案前,坐在那椅子上。 思绪中的杨逸见状,回过神来,伸手给妇人把着脉。 而那妇人却开口问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情况。 “道长,不知我孩子情况如何?” 杨逸闻言,法眼扫过那妇人肚子里的孩子时,心中一惊,不由的仔细看几眼了起来。 在法眼下,杨逸发现那胎儿正不断的通过连接母体的那条脐带,呼吸着虚空中的“神秘之气”。 而这“神秘之气”仿佛带着无限的生机,被那胎儿通过脐带呼吸进入体内后,不断的演化着那胎儿的肉身。 此时的杨逸露出惊愕的神情,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体的肉身竟然是这“神秘之气”演化而成的。 “怪不得这“神秘之气”除了能转化成精气神外,还关乎着人体寿命,原来人体肉身竟然是此气演化而成的!” 就在他心中思绪时,一声痛苦的声音响起。 “啊,好疼” 坐在桌案前的妇人发出了痛苦的声音,一旁皮肤黝黑的汉子赶忙伸手扶住了她,见她满脸的痛苦,汉子顿时慌张了起来。 “夫人,你怎么了,夫人” 痛苦声将杨逸的思索打断,他见此情形,赶忙伸手给她号起了脉来。 一旁神情慌张的汉子见状,急忙哽咽着声音问着杨逸。 “道长,道长,我夫人怎么了?呜呜道长你快救救我夫人!” “居士莫慌,莫慌,待贫道看看,待贫道看看!” 杨逸连忙出言安慰着慌乱不已的汉子,仔细给妇人把起了脉来。 一旁的众人听到妇人痛苦的呼喊声,纷纷围了过来,看起热闹。 一会儿,只听杨逸开口大喊道:“这妇人要生了,快将她抬到商铺内去,找个稳婆过来,准备接生!” 众人闻言,顿时一片慌乱,纷纷大喊了起来,在人群中寻找着稳婆。 “这里有人要生了,谁是稳婆啊,快快过来给她接生,人命关天啊” “” 过了一会儿,人群中一个老妇人走了过来,众人连忙将她带到了街道旁的商铺内。 只听商铺的大门哐的一声关上,杨逸众人站在门外等了起来。 痛苦的呼喊声不断的从商铺内传出,一旁的黝黑汉子急的满头大汗,不断的在商铺前走来走去。 时间缓缓而过,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商铺内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那黝黑汉子听到婴儿哭泣之音,一颗焦急的心,总算微微放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商铺大门打开,稳婆面带喜色,手中抱着一个用破布包裹的婴儿走了出来。 “恭喜,恭喜啊,你夫人给你生了个儿子” 那黝黑汉子小心翼翼的,将稳婆手中的婴儿抱了过来,脸上带着喜色,随后想起自己的夫人,急忙抱着婴儿,迈步走进了商铺之内。 商铺一旁的杨逸,看着那汉子手中抱着的婴儿微微皱眉,陷入思绪之中。 他只见这婴儿从母胎出来后,那“神秘之气”便开始减少,这婴儿的每一次用口鼻呼吸空气,“神秘之气”便溜走一丝。 随着“神秘之气”的溜走,这婴儿的寿命便开始流失,虽然流失的很慢,但确实是在减少。 然而让杨逸奇怪的是,这“神秘之气”竟然关乎着人体寿命,那按照这婴儿体内“神秘之气”的量来算,就算他每次呼吸都会流失“神秘之气”。 他也应该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几岁才是,那为何这世间凡俗百姓,能活到如此岁数的人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那到底何原因造成的呢? 杨逸此时心中陷入沉思,突然想起胎儿在母胎时的呼吸时,他心中暗道。 “我见那婴儿在母胎时,是通过脐带呼吸这“神秘之气”,然而出生后,便开始用口鼻呼吸空气了。 也就是说,这“神秘之气”乃是与呼吸有关。” 杨逸暗暗皱眉,随后脑中灵光一闪,心中暗道。 “这婴儿在母胎时,这人体的呼吸是在内,那是不是可以称之为“内呼吸”,这内呼吸,呼吸的乃是这虚空中的“神秘之气”。 而一但降生,便会转化为口鼻呼吸,这口鼻呼吸在外,便可称它为“外呼吸”,这外呼吸,呼吸的乃是这天地之间的空气。” 而这空气中又混合着种种东西,所以才会导致人体寿命的减少,从而活不到人体刚出生时的寿命。 那这人体刚出生时的寿命我是不是可以称为“先天寿命”?” 此时的杨逸捏着下巴,心中不断的思绪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先天一炁 南门街口,染上瘟疫的百姓站在大盆前等着喝药,街道两旁的临时火堆上架着大锅,锅内正熬制草药。 一旁城卫衙役虎视眈眈的看着吵闹的人群,一旦发现有人敢扰乱秩序,出手绝不留情。 街道中的马车还在源源不断的运来药材,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一旁的杨逸却是心中不断的想着这“内呼吸”与“外呼吸”之事。 “这内呼吸乃是婴儿在母胎时,没有心神思虑,不识不知,混混沌沌,空空洞洞,所呼吸的也是这虚空中的“神秘之气”。 而外呼吸乃是婴儿降生后,便开始有了思虑念想,渐生妄心,着于外物,生老病死,呼吸的也是经过天地演化的浑浊空气。 因而此二种呼吸应有“先天”与“后天”之区别。 那这“内呼吸”我是不是可以称它为“先天呼吸”,既然先天呼吸吸入的是这“神秘之气”,而人体又是此“气”演化而成,那便该称它为“先天一气”。” 杨逸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觉不对。 “这“神秘之气”与天地灵气,以及这天地间的浑浊空气却是有本质的不同,称它为“气”,却是不合适,不如称它为“炁”,“先天一炁”以此来区分它的不同!” 此时的杨逸总算是理清了这内呼吸与外呼吸的区别,他又想起自己想以这“先天一炁”转修的“天元丹法”,不由暗道。 “这“先天一炁”,乃是与人体呼吸有关,我若想以这“先天一炁”转修“天元丹法”,便得将自己的后天呼吸转为先天呼吸,回到胎儿时的“胎息”状态。 然而就算我回到“胎息”状态,又如何将这精,气,神逆转为“先天一炁”呢?” 就在杨逸心中产生疑惑之时,突然想起天罡法“游神御气”的神游时,那种与天地同呼吸,仿佛没有一切后天思虑的烦恼状态,不由的心中暗道。 “我若想以精,气,神来逆转为先天一炁,便需要清楚的看到这先天一炁是如何转化为身体的精,气,神这一过程。 而这先天一炁是神游状态时的元神发现的,那我就得先了解这神游状态下的元神,与本土修行法所修行的元神有何不同,在让元神神游观察这先天一炁的演化过程。 待我了解这先天一炁的转化过程后,再以精,气,神逆反出先天一炁,从而转修这天元丹法!” 杨逸想到此处,眉头上扬,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心中更是恍然大悟。 如今的他总算对自己的修行前路有了实质性的了解,明悟了自己要走的路,心中的喜悦之情更是难已言表。 他不由的感慨这天罡法的玄妙,只不过一道“游神御气”法,这其法术中包涵的玄妙,便为自己指明了前路。 那其它天罡法又有何威能呢? 杨逸不由得暗暗沉思。 “道长,还请你给我看看,我这” 一声叫喊将他的沉思打断,回过神来的杨逸,便继续坐在桌案前给人看病。 时间缓缓而过,经过这一番行医,他总算对这天罡法神游状态下的元神有所了解。 原来天罡法神游状态下的元神,乃是与婴儿在母胎时一样,没有经过后天的事物的影响,清净异常,能与天地合一,没有一切思虑烦恼。 因而此元神没有经过后天事物影响,所以杨逸称它为“先天元神”。 而这本土今法修行的元神,与其说是元神,不如说它是“思虑神”或者说是“神识”。 这思虑神就在人体的上丹田内,也就是泥丸宫。 乃是人体降生后,经历后天事物影响而生成,人们可以用它来思考种种事情,而今法修行之人却可以用灵气将思虑神变强探出,从而达到神识得用法。 这思虑神有种种思虑烦恼,根本做不到清净,又因是后天事物影响而产生,所以称它为“后天思虑神”。 而杨逸若想观察“先天一炁”的转化过程,便得同样以“先天元神”来观察。 而要想达到“先天元神”神游虚空,就得靠这天罡法“游神御气”来做到,所以问题又回到天罡法来了。 杨逸此时微微叹了口气,暗道:“看来的先修行这“游神御气”才行,待我将此法修行成功,做到“先天元神”出游虚空,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夜里。 南门街前衙役城卫们手中拿着火把,照亮幽暗的夜色,一阵微风吹来,火焰随风摇曳,人影歪歪斜斜。 已到夜里,街道前依然忙碌的热火朝天,胥吏们各司其职,大夫们依旧熬制着草药,孙瑾华也在一旁发号施令,只是脸色的憔悴显示着他很是疲倦。 转眼已到深夜,南门街内染上瘟疫的百姓也已全部喝上了草药,一些疲惫不堪之人,也相互之间背靠背陷入了沉眠之中。 一处篝火旁,火堆里的干柴烧的噼啪作响,火焰升腾,一阵清风徐来,升腾的火焰随风变换。 李缘儿此时趴在杨逸的大腿上陷入了睡眠之中,鹅蛋的小脸上露出安心的表情,散落在地上的青丝随风舞动。 一旁的黄虎睡在篝火旁地上,不断发出呼噜声。 而此时的杨逸,却是精神奕奕,心中不断的想着散播这场瘟疫之人。 黑暗的街道之中,两道人影探着头,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街道口,发出了窃窃私语。 “哼,又是这道士坏我好事!” “老大,这可怎么办啊,上次在花吉城就是他坏我们事,害得我们被老祭司重重的责罚了一顿,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如今又是他从中作梗,坏我们事,咱们这次可不能轻易的放过他!” 另一人闻言,好像想起了什么,不由的打了个冷颤,随后目光一狠,厉声道。 “这道士既然喜欢多管闲事,那就休怪我等心狠手辣!” 他眼睛一转,对另一人说道。 “这样” 清晨。 东边的天空霞光万丈,染红一片祥云,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松林城古色古香的建筑之上,熠熠生辉。 街道上沉睡的众人渐渐醒来,双神望着久违的阳光微微有些失神,这般由死到生的经历,让人唏嘘不已。 许多人不由的将目光转向一旁闭着眼假寐的杨逸身上,目光中透出感激的神情。 李缘儿缓缓的睁开眼眸,伸手揉着朦胧睡眼,一头青丝略显的有些凌乱。 她站起身来,不由的小眼微眯,三千青丝垂于身后,小手捂住双唇打了个哈欠,随后伸了个懒腰,活动着身体。 经过一夜的忙碌,这城中百姓染上的瘟疫也已尽去。 孙瑾华此时正吩咐着一众胥吏去南门街内,收集因瘟疫而死去的百姓尸体,准备集中焚化,不让瘟疫再度散发。 一番吩咐,一众胥吏迈步往南门街内而去,而此时孙瑾华目光瞥了一眼杨逸,见他已然睡醒,便迈步向他走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夜宴(二章合一) 阳光明媚,碧空万里。 久不见阳光的松林城屋檐之上,阳光倾斜而下,映照人影倾斜。 孙瑾华来到杨逸身前,看着因阳光照射而熠熠生辉的身影,略微有些失神,到此时他也不怎么敢相信,让这满城大夫束手无策头疼不已的恶疾,就这般被这道士轻易治好。 “孙县尊,不知你前来有何事?” 杨逸看着眼前神情恍惚的孙瑾华,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回过神的孙瑾华闻言,眼神看向杨逸,拱手对他道。 “还要多谢道长妙手回春,救这全城百姓!” 杨逸摆摆手,含笑说道:“孙县尊言重了,贫道不过提供了一份药方,这治疫之事乃是在场所有人的努力结果,却是与贫道关系不大,孙县尊不必如此!” 孙瑾华看着眼前谦虚的道士,微微一叹,说道。 “话虽如此,但若不是道长给的药方,就凭我等,就算是白般努力,绞尽脑汁,也拿这瘟疫毫无办法啊!” 杨逸闻言,脸上带着笑意,并未多言。 这一日他听的最多的,便是这城中百姓的感谢之言,如今却是不知说些什么的好,索性便不多言。 孙瑾华看着面带笑意的杨逸,想起昨夜自己忙的晕头转向,忘记了招待杨逸之事,拱手对他说道。 “道长,昨日情况危机,本官亦是忙的晕头转向,失了礼数,怠慢之处还请道长见谅!” 杨逸看着面露疲惫的孙瑾华。微微摆摆手,笑道:“孙县尊一心为民,许些俗礼,能免则免,有何失礼之处?” 这孙瑾华虽说对这治疫之事,如此尽心尽力乃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但若是没有他在场指挥安排,也找不来如此多的人帮手,倒也算是为这松林城百姓谋福祉。 孙瑾华闻言,顿时脸上露出笑意,他身为这松林城县令,最不缺人奉承。 但被如此有本事的人夸赞自己一心为民,与一群庸才奉承自己却是不一样的。 孙瑾华脸上带着喜悦,对杨逸摆摆手,笑道:“道长一夜忙碌辛劳,本官今夜在府上设下薄宴,略表心意,还请道长务必到场!” 杨逸想着这几年里风餐露宿,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李缘儿小小年纪,跟着便自己风餐露宿的,也没好好吃上一顿,便没有拒绝,开口答应了下来。 “那贫道就多谢孙县尊款待了!” 孙瑾华闻言,含笑的抚着自己山羊胡。 “本官已在附近的客栈为道长开好上房,还请道长稍作休息,待本官将这里的事安排妥当,便派人来接道长!” “有劳孙县尊了!” 杨逸拱手对孙瑾华说道。 孙瑾华笑着摆摆手,随后叫来周魁,让他给杨逸几人带路,便走开继续吩咐一众胥吏处理善后之事。 日落黄昏,晚霞漫天。 松林城的百姓得知城内的瘟疫已然治好后,也慢慢的走出了家门,原本寂静的街道上,有了些许生气。 一辆宽大的马车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一路穿过大街小巷,小河石桥,向东而行。 马车内,李缘儿百无聊赖的掀开车窗小帘,伸出头看着晚霞里的石桥之下,一叶扁舸正在小河上由远而近的缓缓驶来,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里面的交谈之声。 只见晚霞映照在波光粼粼的小河之上,小船划开河面,激起层层涟漪。 而杨逸却是静静的坐在马车里,对车外的风景不闻不问,心中陷入沉思,黄虎坐在车帘前,虎目好奇的打量着街道上的一切。 渐渐的,马车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处红砖绿瓦,飞檐斗拱,尽显厚重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只见大门前停了许多马车,一名管家打扮的男子站在大门前,静静的等着马车内的杨逸几人下车。 待杨逸几人下车后,那管家连忙走上前来,拱手说道:“杨道长请,我家老爷已恭候多时!” 杨逸含笑的微微颔首,几人在管家的带领下,迈步走了进去。 行至正堂,只见堂内两旁早已宾朋满座,大多都是些衣着富贵,谈笑儒雅之辈。 这些人乃是孙瑾华请来的城中富商员外,大多都是些有头有脸之辈,身家富裕。 杨逸几人进来后,顿时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坐在主位的孙瑾华连忙起身走到杨逸身旁,开口给众人介绍着他。 “诸位,这位道长便是为我松林城治瘟疫的那位神医,杨道长!” 随着他话落,一众宾客富商连忙向杨逸拱手问候。 杨逸本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晚宴,却是没想到这孙瑾华搞得这么大的排场。 他只得抱拳回礼,随后在孙瑾华的带领下,来到了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待几人坐下,孙瑾华便开口吩咐着管家上菜,一众侍女纷纷迈着小碎步,低着头端上一盘盘珍馐美食从门外而来。 侍女们将一盘盘美食放在桌案上,便低着头走了出去,堂内渐起琴瑟之音。 杨逸坐在小桌案前,听一旁挂着珠帘遮挡的小台中,传出阵阵琴笛和鸣之音,声声悦耳。 他微微点头,心中却只觉这乐师的吹奏之音虽也算的上悦耳,但比自己却是还有一段距离。 他此时仿佛对自己的竹笛吹奏技巧有什么误会。 一旁的李缘儿坐在桌案前有些不知所措。 她本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虽说这几年里跟着杨逸见过许多世面,但从未见过这般场面,一时间有些慌神。 黄虎却是不管不顾,大快朵颐的吃着桌案前的珍馐美食。 只见他从桌案上撕下一个鸡腿,吃的满嘴是油,目光瞥了一眼一旁不知所措的李缘儿时,便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开口说着话。 “缘儿姑娘,快吃啊,这鸡腿真香!” 李缘儿暗暗的咽了下口水,想吃又不敢吃,怕自己失礼丢杨逸的脸面。 杨逸见状,对她笑着说道:“没事,不必如此拘束,想吃啥就吃啥!” 李缘儿闻言,这才大胆起来,拿着筷子夹着小盘上的美食吃了起来。 主位上的孙瑾华拿起酒杯,对着杨逸说道。 “承蒙道长大恩,救我松林城百姓与水生火热之中,我提议,诸位与本官一同敬道长一杯!” “善!” “敬道长!” 杨逸举起酒杯,与众人同饮,随后便是一阵啧啧的饮酒声响起。 酒杯放下,身后的侍女赶忙拿着白瓷酒壶给杨逸倒满,倒满后便退到身后,静静的等待了起来。 只是那侍女的眼神不断看着一旁吃的满嘴是油的李缘儿,露出了嫉妒的目光。 “孙县尊言重了,贫道也只是略施援手,当不得这般场面啊!” 杨逸放下酒杯后,开口说道。 “唉,道长当的起,诸位说是不是啊!” 随着孙瑾华话落,场面顿时嘈杂了起来,众人纷纷开口说道。 “是啊,道长不必谦虚,你有这般” “不错,道长” “” 杨逸只得抱拳绕了一圈,心中却有些疑惑,不知这孙瑾华请这些富商来干嘛。 随后又是一阵推杯换盏,酒杯高举。 孙瑾华眯着眼抬手看着众人,示意安静。 “诸位,美酒佳肴,月色高挂,何不赏一段舞!” “善!” 众人连忙开口附和,在这个娱乐项目匮乏的年代,赏舞算是最受欢迎的一种娱乐。 站在孙瑾华一旁的管家开口大喊。 “献舞!” 只见门外一众舞姬曼妙的身姿鱼贯而入,大堂内的琴瑟之音也随之转换。 话落,几名舞姬衣着大红华丽长裙鱼贯而入,舞姬随着笛音翩翩起舞,柔美的身姿左右扭动,舞姿曼妙引人瞩目。 只听笛声渐急,几名舞姬随着笛音呈花瓣状跪倒在地,舞动长袖向二侧,中间围一名衣着白色长裙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随着笛音渐急,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 那女子抬起削葱玉手上的白袖掩面,露出似水般柔情的美眸,顿时让杨逸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白袖掩面,让这白衣女子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让人遥不可及。 举袖拂罗衣,白衣映雪似花飞。 美酒佳肴,舞乐醉人,酒宴上欢声笑语酒香四溢。 杨逸坐在桌案前,喝着小酒,赏着曼妙舞蹈,好不惬意。 笛音渐落。 一众舞姬收起舞姿,对着众人微微欠身,随后往门外而去,那衣着白衣,身姿曼妙女子临走前,目光看向桌案前,吃的正香的李缘儿微微一愣,似水般的美眸中露出羡慕的神情,缓缓走出大堂。 一众舞姬走出,主位上的孙瑾华举起酒杯,邀众人共饮,随后便是饮酒的啧啧声响起。 时间缓缓而过,众人也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这时只见孙瑾华微微抬手,示意安静。 “诸位,杨道长为我松林城除此恶疾,让诸位的买卖得以继续,你们说我松林城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这帮富商员外闻言,顿时明白他是何意。 此前他们还疑惑这孙瑾华好好的叫自己来吃宴干嘛,如今听到他如此说,顿时明白,这孙瑾华要打秋风啊。 一众富商员外顿时装傻充楞了起来,对着孙瑾华连连称是,却是绝口不提银子之事。 一旁的杨逸却是微微一笑,他此时也算明白这孙瑾华为何叫这些富商前来了。 打堂中的孙瑾华看着装傻充楞的众人,心中暗骂,随后眼珠一转,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这给道长的谢礼本该是由衙门来出的,只是此前给这城中百姓治瘟疫时的药材花费,已然耗空了衙门的银钱。 不得已下,本官只能求助诸位了,诸位都是本官“治下”家大业大之人,还望诸位慷慨解囊,这松林城的百姓也不会忘记诸位今日的善举的!” 一众富商员外听到孙瑾华刻意说了“治下”二字时,那还不知今天这银子,是由不得自己不出了。 这群富商员外能将家业做的如此规模,在朝中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关系的,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形势比人强,容不得他们不出钱。 孙瑾华眼神看过众人。 “诸位可愿慷慨解囊啊?” 一众富商员外相互之间看了看,其中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说道。 “不知大人要我等出多少啊?” 一众富商员外闻言,纷纷目光看向孙瑾华。 只见孙瑾华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众人比划了一下,一众富商员外纷纷松了一口气,口中小声的喃喃自语。 “还好,还好,只是一百两” “” 孙瑾华抬手示意。 “诸位意下如何?” 富商员外们连忙开口说道。 “就依大人所言,这一百两银子我出了!” “我也出了” 孙瑾华点点头,含笑的抚了抚山羊胡,一旁的管家连忙拿着一个精美的托盘来到众人面前。 大堂中一众富商员外,心疼的拿出一百两银票放入托盘之中。 就在管家在大堂内忙碌之时,一众丫鬟低着头,端着饭后瓜果走了上来,轻轻的放在那众人桌案之前,便迈着小碎步低着头离去。 就在此时,杨逸眼神扫过桌案上的瓜果时,眉头一皱,随后仔细看了几眼。 一旁的李缘儿看着盘里透着光泽的饭后瓜果,刚想伸手去拿,便被杨逸止住了。 “啊?先生怎么了?” 杨逸法眼之下,只见小盘瓜果内几粒透明的虫卵正在果肉之内,这东西只怕吃下肚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当他目光看向一旁众人桌案上的瓜果时,却是没发现此虫卵,而这虫卵只有他,李缘儿,与黄虎桌案上的有。 他微微皱眉,心中暗道:“这是冲着我来的,看来这散播瘟疫之人坐不住了!” 随后他对着一旁的李缘儿与黄虎悄悄的说了一句。 “不要出声,这瓜果有问题,不要碰!” 二人听到杨逸的吩咐,装作若无其事状,只是眼神中露出惊愕。 堂外的天空圆月高挂,虫鸣声叫个不停,清风透过门口吹进堂内,拂动着柱子上的烛光。 管家站在孙瑾华一旁,手中拿着的托盘已然放着满满的银票,一众宾客起身纷纷告辞而去,只留几人在堂中对眼相望。 孙瑾华伸手示意管家将托盘拿到杨逸桌案之前,随后对杨逸拱手道。 “道长,这衙门里的银钱已被我用来购买治瘟疫的药材了,所以本官才出此下策,让道长见笑了!” 管家将拖盘放在杨逸桌案前,便转身回到孙瑾华身旁,只听孙瑾华继续说道。 “这些银票还请道长收下!” 杨逸望着托盘内的十几张银票,想了想,对孙瑾华拱手道。 “那贫道就厚颜收下了,多谢孙县尊厚礼了!” 孙瑾华摆摆手,笑道:“呵呵,道长莫嫌弃本官礼薄才是!” 杨逸将银票收下,看了看堂外的夜色,起身对孙瑾华说道:“如今天色已晚,贫道也该告辞了!” 孙瑾华微微颔首,开口吩咐着一旁的管家。 “那我就不留道长了,管家,替我送送道长!” 管家:“道长请!” “告辞!” 杨逸拱手对孙瑾华说了一声,几人便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出了孙府。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南疆蛊术 月明星稀。 三人走在月色下的街道之上,满心疑惑的李缘儿开口说道。 “先生,刚刚那桌案上的瓜果有什么问题啊?” 在宴席中时,李缘儿就想问杨逸的,只是宴席上人多眼杂,她只能将心中的疑惑埋藏心底。 如今刚走出孙府,便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黄虎也悄悄的竖起了耳朵,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想暗害自己。 “那瓜果中被人下了蛊术!” “蛊术?” 李缘儿闻言满脸的疑惑,她却是不知道什么是蛊术的,一旁的黄虎亦是如此。 杨逸只得给二人解释了一遍,二人这才知道何为蛊术,随后心中不由的一阵后怕。 而此时的杨逸却是满心的疑惑,这几年的游历中,他曾听同道提起过这蛊术,这蛊术乃是南疆秘术。 然而那南疆之地远在十万大山之中,离这松林城不知多远,为何这蛊术会出现在此处,这也是让他不解之处。 在他心中思绪之时,一旁的李缘儿开口问询着他。 “先生,我们现在去哪啊?” “先回客栈吧!” 回过神来的杨逸开口回着李缘儿询问,抬头看了看街道四周,细细的辨别着周围的建筑,寻找着来时的方向。 一处小巷子中,三人迈步而行,巷子中传来一阵犬吠声。 “汪汪汪” 不知是谁家的大黄狗叫个不停,巷子中还有妇人打骂孩子的声音传出,不远处酒楼一个醉汉在门前吵吵闹闹,酒楼的伙计站在一旁陪着笑脸。 路边店铺前挂着的灯笼也已熄灭,杨逸三人借着月色,迈步走在巷子中,缓缓而行。 忽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黑暗的巷子中走出二道人影,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果然忍不住了”杨逸心中暗道了一声,随后看着眼前的二人,淡淡一笑,说道:“二位居士为何拦住贫道去路?” 其中一个相貌普通,肩膀宽阔,生的十分壮硕的男子冷笑一声,伸手指着杨逸。 “小道士,你何必明知故问,你三番二次坏我兄弟二人好事,今晚就让你命丧于此!” 杨逸:“哦?怎么说花吉城与这松林城瘟疫,就是你二人散播的?” “哼,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晚,告诉你又如何,这瘟疫就是我兄弟二人散播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壮硕大汉冷哼了一声,承认了此事。 一旁的另一名偏瘦小的男子悄悄的对他说道。 “大哥,别跟他废话,赶紧动手杀了他们,不然城中巡逻的衙役来了就麻烦了!” 壮硕大汉想着也是,便从怀中拿出一个牛皮小鼓,目光狠狠的看着杨逸三人。 “小道士,下辈子记得不要多管闲事!” 壮硕大汉冷冷的说了一句,便转动着手中的牛皮小鼓。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鼓声在幽暗的巷子内响起,鼓声缓缓荡开。 杨逸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也不出手阻止,仍由那壮硕大汉摇动牛皮小鼓。 过了一会儿,偏瘦小的男子见毫无动静的三人,开口说道。 “大哥,怎么回事?噬身蛊怎么没发作!” 壮硕大汉眉头紧锁,没有多言,只是摇动牛皮小鼓的手更快了。 “砰砰砰” 急促的声音不断荡开,壮硕大汉使劲的摇动了一会儿,见三人还是毫发无伤,便停止了动手,只是脸色阴沉的看着三人。 “大哥,你” 瘦小男子看着停止摇动的牛皮小鼓,刚想开口说话,便被那大汉打断了。 “快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大汉已然消失在黑暗的巷子里,他此时那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连忙跟了上去。 杨逸看着见势不妙就跑的二人,微微摇头,转头吩咐着一旁的黄虎。 “黄虎,你去把两人抓过来,记住,要活的!” 杨逸之所以叫黄虎抓活的,便是他看出这二人不过是跑腿之人,真正散播这场瘟疫的另有其人。 “先生,看俺的!” 随着一声应答声响起,一头斑斓巨虎顿时出现在黑暗的巷子里。 黄虎迈动硕大的虎躯,极速朝二人逃走的巷子追去,奔跑中的劲风掀起一地灰尘。 杨逸与李缘儿站在原地等了起来。 “啊,妖怪啊” 只听远处的巷子中传出惊慌之声,一处离得近的宅院中,一中年男子走出家门,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暗暗皱眉。 就在他皱眉时,身后的宅院中娇滴滴的妇人声音响起。 “相公,夜深了,进来歇息吧!” 中年男子闻言,双腿不由的颤了颤,站在门口磨磨蹭蹭的不想进去。 “娘子,今夜为夫身体不适,就在偏房睡了” 他话还没说话,刚刚还娇滴滴的妇人声音顿时变得剽悍了起来。 “你赶紧给老娘进来,不然” 门口的中年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关上大门,伸手揉了揉腰,面带苦涩的走了进去。 哐当一声,房门关上,烛光熄灭,屋内陷入黑暗 黄虎叼着昏迷不醒的二人回到巷子里,将二人吐在地上后,便走到杨逸身旁,坐了下来。 杨逸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二人微微一笑,想了想,道:“二位,别装了,贫道问你们点事!” 地上的二人对杨逸所说充耳不闻,依然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好似真的昏迷了一样。 杨逸等了一会儿,见二人依然一动不动,对自己所言充耳不闻,不由的微微皱眉,对一旁的黄虎说道。 “黄虎,既然这两人不愿开口,便没什么用了,就赏给你吃了!” 地上装死的二人一听,顿时脸色一慌,立马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口中急忙说道。 “道长,别吃我,别吃我,我有用,我有用!” 杨逸看着眼前的二人,嗤笑了一声,随后戏虐的说道:“哟,二位不是昏迷不醒嘛?” 二人闻言,讪讪一笑,随后那壮汉开口说道:“不知道长要问什么事?但凡我兄弟二人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只是还请道长问完后,饶我兄弟二人一命!” 杨逸收起脸上的戏虐,怔了怔神情,肃然的说道:“说说吧,你二人受何人指使,为何要在那花吉城与这松林城散播此瘟疫?” 壮硕大汉闻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吱吱呜呜的不愿开口。 “道长,这” “嗯?不愿说?” 杨逸看着面露为难的二人,微微皱眉。 那壮硕大汉闻言,心中思虑一会儿,随后咬咬牙,拱手像杨逸说道。 “” 第一百三十章 九窟寨 月色下的巷子中,响起了壮硕大汉的声音。 “道长,我二人本是李王爷麾下的士卒,在三年前便被派到祭司麾下效力,听他吩咐,为他办事。 我兄弟二人之所以在花吉城与松林城散播瘟疫,完全是被祭司指使的啊,道长,此事并非我两的本意啊!” 那瘦小男子也赶忙说道。 “是啊,是啊,道长,此事与我们无关啊,都是那老东西指使我们干的!” “对对对,全是那老东西指使我们干的,道长,此事真的与我们无关啊,还请道长饶了我们吧!” 两人将这散播瘟疫之事,推得一干二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求饶,眼角瞥了一眼,一旁坐在地上的斑斓巨虎时,心中满是苦涩。 两人一开始想着,他不过是个带着徒弟,会些医术的游方道士,那曾想到他还有如此本事,身边跟着的护卫都是一只妖虎变的,那他本人又该有何通天本领呢? 想到此处,两人那还有什么反抗之心,只求能保住性命便是老天爷眷顾了。 杨逸听到二人所言,微微皱眉,心中思索一会儿,想到壮硕大汉所说的王爷一人,问道:“王爷?那位王爷?” 跪在地上的二人连忙说道。 “镇北王,李王爷!” 杨逸有些诧异的说道。 “嗯?镇北王?” “对对对,道长,就是镇北王李王爷!” 壮硕大汉急忙开口说了一句,见他诧异的表情,心中又有些疑惑,不由说道:“道长,你认识我家王爷?” 杨逸此时微微皱眉,却是没想到这场瘟疫,竟还牵扯到那镇北王。 这是他第二听到这镇北王了,第一次是在那龙安城叛乱中,听广惠和尚说起过他,龙安城的那场叛乱便是那镇北王掀起的。 如今他贼心不死,又在这松林城掀起瘟疫,杨逸那还不明白他吩咐人散播这场瘟疫的用意。 无非就是等瘟疫传播开来控制不住时,他便派人四处传播这是老皇帝失德,这场瘟疫便是上天给于的他的惩罚。 如此激起民愤,待老皇帝失了民心后,自己再派人出来宣称不忍百姓疾苦,在某某地寻到一隐世老神医。 一开始老神医不愿出手,然而在他百般苦求之下,老神医终于愿意出手,治好这场瘟疫,如此百般算计,为自己造势,到时皇位唾手可得。 只是手段忒是恶毒,让人不齿。 不过这镇北王也是倒霉,二次谋划,都被杨逸阴差阳错之下破坏,将他的谋划落空,也不知是天意,还是他倒霉。 杨逸在明白这场瘟疫的背后谋划后,叹息了一声。 他一开始本以为这瘟疫是修行邪法的修士散播的,却是没想到这场瘟疫竟然牵扯到人间王朝更迭。 既然此事事关王朝更迭,他一个方外修行之人,却是有些不想多管。 跪在地上的二人久未听到杨逸回答,也不敢多问,只是静静的跪在地上,等着杨逸开口。 杨逸心中一番沉思,目光看向地上二人,道:“那吩咐你二人散播这场瘟疫的人在哪?” 二人一听,便知他要干嘛,赶紧开口求饶:“道长饶命,道长饶命啊,此时真不是我二人本意,都是那老东西威胁我们做的!” “对对对,都是那老东西威胁我们做的,他就在城西那处独栋院子里,道长饶了我兄弟二人吧,道长!” 杨逸看着跪地慌张求饶的二人,微微皱眉,想起自己在南门街内看到的尸横遍野,与那个踉跄着步伐,背着自己娘亲的男子,便冷冷的说道。 “你二人还是去求在这场瘟疫中死去的百姓吧!” 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二人只见周围站着许多满脸溃烂,长着脓包的百姓朝自己扑来。 “不要过来啊啊啊” “” 白色月光下的小巷子中,阵阵惨叫声不断响起。 一处街道中。 “缘儿,你与黄虎先回客栈去,我去去就回!” 李缘儿听到杨逸所说,知道他要去找那散播瘟疫的祭司,便乖巧的点点头,转身与黄虎往客栈而去。 二人走后,杨逸目光看着惨白月光下的街道,微微有些失神。 他的本意,是不想插手这王朝更迭之事的,但如今既然知道那散播瘟疫之人就在这城中,他若是就此离开,日后想起来,只怕心中难安,对修行不利。 既然如此,索性不如求个心中痛快,一剑斩了那南疆之人,至于那幕后之人镇北王,以后遇见了再说,此时先杀了这散播瘟疫之人。 杨逸怔了怔神情,飞上空中,瞥了一眼城中星星点点的灯火,便目光坚定,往城西飞去。 一处幽暗的院子中,满脸皱褶的老者衣着黑衣,腰间佩着一把弯刀,手持竹子制作的烟筒,吞云吐雾。 只见老者对着烟筒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嘴极速燃烧,一阵咕噜咕噜的水声响起,烟雾升腾。 而那老者身上,还有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盘在腰间,不断吐着分叉的舌头。 烟雾不断从满脸皱褶的老者口中吐出,萦绕房内,突然一阵大风吹向小院子内,顿时风沙走石,一旁的窗户也哐哐的响个不停。 而那老者却是见怪不怪,似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吸着烟筒,缓缓的吐出口中的烟雾。 他将口中的烟雾吐尽,轻轻的敲着手中的烟筒,待将残留的烟丝抖尽,便将烟筒放在了一旁的凳子旁,起身走出了房内,来到了小院外。 大风吹个不停,小院中的杂物哐哐作响,小院上空的杨逸发丝乱舞,道袍飘荡,咧咧作响,目光看着下方的皱褶老者。 老者走到院中,向着空中的杨逸行了一个南疆礼,用着不太熟练的汉话说道。 “九窟寨祭司穆达,见过上修!” 随着老者话起,大风也渐渐停息,小院中的哐哐声也不在响起。 杨逸看着不慌不忙行礼的老者,问道:“我看你也是修行之人,不在寨中好好修行,为何要插手这王朝更迭之事?” 老者闻言,露出满口的黄牙对他笑了笑,随后开口反问着杨逸。 “上修可知我九窟寨位于何地?” 那老者却是不等杨逸回答,自己絮絮叨叨的不断说着话,皱褶的脸上满是苦涩。 “我九窟寨位于南疆边缘之地,靠近十万大山,山中更是毒虫猛兽遍地,寨中还时不时的有妖怪袭击,每年都有无数族人死去。 那镇北王派人找到了我,承诺只要我帮他登临皇位,便在大唐境内给我块封地,让我族人从山中迁出来,得以活命!” 老者说道这里,浑浊的眼睛看着空中的杨逸说道。 “上修,你说我帮不帮他?” 杨逸闻言,开口呵斥道:“你族人性命是命,那这城中死去的百姓性命不是命?” 第一百三十一章 雷法 随着杨逸的话落,寂静的小院中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穆达闻言,浑浊的目光看着空中道袍飘荡的杨逸,说道。 “上修如此说,便是不能善了了?” 杨逸眸光如冷电,背后的漓水剑嗡嗡响个不停,惊天剑势蕴含在剑鞘之中,意思不言而喻。 “嗡嗡嗡” 一声剑鸣声响起,漓水剑从杨逸背后飞出,透着金光,荡开幽暗的夜色,带着沉重巍峨山势向小院中的穆达杀去。 “轰轰” 阵阵音爆声不断回荡在小院中,宛如雷霆一般,轰隆隆响个不停。 剑身中更是透出窒息的压迫感,眨眼之间,便来到了穆达身前。 漓水剑带着惊天气势,电光火石之间,狠狠的斩了下去。 那穆达见状,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杨逸如此果断,说动手就动手。 他自知修为不如杨逸,所以此前才会说了一大堆话,目的便是想让杨逸放下心中的杀意,却是没想到做了无用功。 就在漓水剑斩带着惊天剑势斩在他身上时,只见那穆达化着无数黑虫,避开了这惊天一剑。 然而杨逸这一剑岂是那么好避开的,漓水剑剑身上包裹着“生光”催生出来的金光,斩在黑色虫群中,顿时无数黑烟升腾,滋滋声不断。 “滋滋” “砰!” 一声巨响,漓水剑穿过黑色虫群,重重的斩在了小院地上,一阵气浪向四周散开,百步之内所有石板建筑炸成碎石碎木,飞沙走石,烟尘弥漫,让人看不清楚。 杨逸看着下方的黄烟滚滚,张口对着小院一呼,一股狂风呼啸着向小院袭去。 强烈的狂风卷起天上的碎石和灰烬,形成旋转的暴风,在半空中中撞击。 狂风宛如锋利的万千小刀一般,切割着无数的碎石块,形成更加浓郁的黄烟。 狂风的呼啸声,碎石块相互之间的撞击声不断响起。 “呼呼” “砰砰!” 在杨逸这一番连串的攻击中,一条巨蟒出现在黄烟滚滚的小院中,盘成一团,将穆达死死的保护了起来。 蛇躯下的穆达脸色异常的难看,不断的喘着粗气,显然被漓水剑伤得不轻。 狂风渐渐停息,滚滚黄烟慢慢散去,露出已然死去的巨蟒身躯,只见那巨蟒身躯被狂风切割的血肉淋淋,露出了森然白骨。 这条巨蟒便是盘在穆达腰上的那条斑斓毒蛇,乃是他无数心血,精心培育所得,却是没想到被杨逸轻易击杀。 飞在空中的杨逸看着废墟中出现的巨蟒身躯,就知那穆达还没死去。 只见杨逸眼冒幽光,法眼大开,死死的盯着黄烟滚滚的中的穆达。 他虽有地煞术“生光”护体,却是也不敢贸然进去,这南疆蛊术诡异多变,谁知有没有什么破开护体金光的手段,还是小心为上。 就在此时,一阵尖锐刺耳的笛声在黄烟中响起,顿时黑压压一片的黑色虫群向空中的杨逸飞去。 “翁嗡嗡” 成千上万的蛊虫震动薄如蝉翼的羽翼,发出震耳欲聋的嗡嗡声,让人头皮发麻。 浓烟散去,只见穆达站在巨蟒的森然白骨下,手中拿着一支骨笛,放在嘴边不断吹响,那尖锐刺耳的笛音便是从他口中发出。 “嗡嗡” 黑色虫群遮天蔽日的向杨逸袭来,如飞蛾扑火一般不断的扑向散发着金光的他。 就在黑色虫群触碰到金光时,如油炸的滋滋声不断响起,无数黑虫化为灰烬。 然而黑虫实在太多了,一些触碰金光的黑虫死去,立马就有新的黑虫补上。 如此悍不畏死,渐渐将他身躯包裹,不留半点缝隙。 那穆达见状,脸上露出欣喜,就在他以为要醒了那的时候,一阵气浪将无数黑虫震开,杨逸极速逃离虫群的包围。 逃离虫群包围的杨逸看着遮天蔽日的黑色虫群,微微皱眉,心中暗道。 “这些蛊虫虽然攻击力不强,但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我这护体金光虽然强力,但也架不住如此多的蛊虫一点点啃噬” 就在他沉思时,那穆达见他挣脱出蛊虫的包围,便继续催动着虫群向他袭来。 “嗡嗡嗡” 虫鸣声不断起,杨逸手拿漓水剑,不断在空中飞跃,向着地上的穆达靠近。 竟然这些蛊虫是靠那穆达的笛音控制的,杨逸想着解决了这穆达,这些蛊虫没人控制,便不足为虑。 可惜那穆达一眼便看出他的图谋,笛音一转,无数蛊虫放弃追杀他,向穆达身前飞来,将他团团围住,保护了起来。 杨逸见状,只得停了下来,手持漓水剑,眸光如电的看着黑色虫群里的穆达。 那穆达此时也是忌惮无比,他想操控蛊虫继续追杀杨逸,然而又怕杨逸近身一剑斩了自己,刚刚那惊天一剑他还心有余悸。 黑压压虫群里的穆达皱眉紧锁,心中想了一会儿,对杨逸大声喊到。 “道长,不如我们就此罢手如何?老夫答应你,就此回返南疆,不在插手这王朝更迭。 并且老夫还可以发下毒誓,从此终身不在踏入这唐国境内,你看如何?” 穆达此时却是无心恋战,只想赶紧脱身,远离这唐国境内。 杨逸看着黑色虫群里的穆达微微皱眉,暗道:“这穆达修为不高,但这一手蛊术实在有些难缠,让我一时间拿他没办法,难道就让他这样离去?” 那穆达看着空中散着金光,不言不语的杨逸,脸色微变,继续开口说道。 “道长,左右不过是一些凡人性命,我便是不杀他们,百年后依然难逃一死,不过是早死几年晚死几年的区别,你又何必为了他们与我生死相博?” 杨逸闻言,目光如冷电的看着他,道:“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 “道长何必苦苦相逼呢?” “不必多言,今日我必杀你!” 穆达一听,心中火冒三丈,自打他来到唐国已来,谁不是对他毕恭毕敬的,何时受过这般屈辱,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是他。 此时见脸皮依然撕破,说起话来顿时不客气了。 “杂毛道士,老夫对你百般忍让,你却苦苦相逼,以为老夫怕你不成,有何本事你就使出来!” 穆达眼神怨毒的看着杨逸,吹动手中的骨笛,顿时无数黑虫向空中飞去。 杨逸看着袭来的黑色虫群,身形极速避开,慢慢朝穆达靠近。 那穆达见状,又将虫群招了回来,护在自己周身,让杨逸拿他没有办法。 杨逸看着这反反复复就一招的穆达,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一番,便张口对着空中一吐,顿时一股浓郁的黑色雾气升上了天空。 那雾气刚开始才一小朵,随后越散越大,渐渐扩散到整个松林城范围,本来还圆月高挂的天空,顿时变得阴沉压抑了起来。 黑暗的高空中变的乌云密布,一股可怕的能量正在其中酝酿,突然乌云中响起咔嚓一声,一道白光一闪而逝,随后传来惊天霹雳之声。 “轰隆!” 惊雷声乍响,被虫群包裹的穆达,目瞪口呆的看着阴沉压抑的天空,随后一声惊呼声响起。 “雷法!” 第一百三十二章 心静 乌云密布,雷光乍现。 黑色虫潮包裹下,穆达目光惊惧的看着空中乍现的闪电,心中惶恐不已。 这雷法便是杨逸以六气变化,模拟降雨产生的雷霆,以雷法来攻杀这蛊虫包裹下的穆达。 只是杨逸对六气变化模拟雷霆之法还生疏得很,施法过程更是需要长时间的酝酿,根本不适合用来对敌。 但用在此时僵持不下的场景里,却是正好。 咔嚓! 惊雷声乍响,如白驹过隙,黑暗下的松林城顿时宛如白昼,随后又陷入黑暗之中。 “待这雷法落下,我这虫群必然护不住我,不能坐以待毙!” 穆达看着乌云中越来越浓郁的雷霆,暗道一声,目光左右看了看,身形飞快的向小院外跑去。 “砰!” 就在他刚要跑出小院时,一把透着金光的飞剑斩了过来,飞剑中带着磅礴巨力,顿时又将他劈了回去。 被逼回院中的穆达,脸色异常的难看,心急如焚,却有毫无办法。 咔嚓!咔嚓! “轰隆隆!” 惊雷不断炸响,浓稠的乌云中忽明忽暗,炽烈的电光在云层中滚动,蓄势待发。 空中的杨逸低头俯视着院中的穆达,眸光如电,面色肃然,捏着法决指向空中,以精神引动闪电,法决猛然挥下。 “雷来!” “轰隆隆!” 刺眼的雷光自九天而落,天雷带着至刚至阳,正大光明的气息猛然落下,一道肉眼可见的闪电划过空中,黑暗的夜里顿时宛如明昼,空中无数电弧跳动,闪电重重的劈向虫潮中的穆达。 “轰!” 雷击声响彻天际,无数蛊虫被闪电击中,便如冰雪遇见烈焰一般,消融成灰烬,随风而逝。 被闪电击中的小院,浓烟四起,一旁的木质房屋烧起熊熊大火,噼啪作响。 杨逸落于地上,手撑着地,不断地喘着粗气。 “呼,呼,看来有些托大了,这雷法果然不是那么好施展的!” 过了一会儿,杨逸恢复了一些法力,站了起来,借着火光,看了一眼地上成焦炭的穆达躯体,微微一叹。 “唉,看来以后这雷法要少用,不然想摸尸都难!” 这雷法威力太大,将这穆达的随身物品也一并劈为灰烬了,让他心中略微有些不爽。 在打斗时他便看上穆达的那支骨笛了,可惜一切化为灰烬了,让他白忙活一场。 杨逸摇摇头,目光看向一旁熊熊燃烧的房屋。 还好这栋小院一旁没有相连其它房屋,不然一场大火便烧了起来。 离得小院近的邻居见小院失火,惊呼了起来。 “失火了,失火了!” “” 街道中顿时热闹了起来,无数百姓拿着盛水的大盆,往小院赶来。 杨逸听到动静,不想被人发现自己,便迈步消失在小院之中。 一阵慌乱过后,大火终于在邻居们不懈努力之下熄灭,当人们看到小院中成焦炭的尸体时,以为小院的主人是被这场大火烧死了,无不开口叹息。 虽然这小院的主人与他们素不相识,但人死为大,邻居们便想将他抬出小院中,那知手刚触碰到尸体时,尸体便化为灰烬,风一吹,消失在那天地之间。 众人见状,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 杨逸几人在城中休整了几日,便再度启程,往无量观而回。 路途中,杨逸一路悠哉悠哉而走,放慢脚步,见证世间美好,何苦脚步匆匆心急如焚,不如一步一步丈量天地,感悟世间美好。 一路而行,李缘儿骑着斑斓巨虎,杨逸脚踏大地,悠哉而行。 一路翻山越岭,夜宿深山,路过山间小道时,偶尔也会遇见山中樵夫。 腰插斧头的樵夫,挑着柴火往家而回,路遇三人时,见到杨逸身旁的斑斓巨虎,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仓皇而逃。 无论身后的杨逸如何呼喊解释,都是充耳不闻,一路跌跌撞撞而走,连刚砍的柴火都扔在了路边。 杨逸见状,只得微微摇头,继续着自己的赶路。 路过城镇杨逸也不委屈自己,进城一阵吃吃喝喝,点上大鱼大肉胡吃海塞。 风和日丽,旅途好不快活。 经过瀑布石桥,见水气弥漫空气清新,便驻足观赏,欣赏美景。 一旁的黄虎爬在水潭边上舔着山泉解渴,李缘儿伸着白嫩小手捧起清水,轻轻的散在自己脸上,洗着娇嫩的小脸,一阵歇息后,便继续赶路。 烟雨阵阵风萧瑟。 天降大雨,三人站在一处屋檐下,静静的等着雨停,雨水落下屋檐,顺着沟渠而走。 大雨过后,街道变得泥泞难行,杨逸几人只得小心翼翼的踮着脚靠着墙根而行。 经过深山老林遇上暴雨,便躲在遮天蔽日的大树下静静的等着雨停。 一路轻松前行,杨逸也不忘抽出腰间的苍翠竹笛,靠在大树之上,看着眼前的峰峦叠嶂,静静的吹奏起来。 李缘儿坐在一旁,小手撑着下巴,一双美眸看着背靠大树,衣袂轻飘,发丝轻舞的杨逸,听着竹笛的空明之音,陷入陶醉之中。 清晨。 一处悬崖边前,蜿蜒起伏的山脉像是一条条沉睡的青龙,苍翠欲滴,远处的山峰直插云霄,峰顶雾气弥漫,宛如仙境。 山腰处雾气游动,如画家泼墨一般,苍翠山峰若隐若现,形成了一幅幅水墨丹青。 悬崖之上,杨逸盘腿而坐,双手抱诀,放于腿上,双目做垂帘状,鼻息随自然呼吸,全身放松,修行着静功。 静坐中的杨逸听着自己的呼吸之气,感受着呼吸的时快时慢,时而喘气声大,时而小,时而出气长,时而出气短。 杨逸也不去控制它,一切随着自然呼吸,渐渐的,他感觉自己的心与呼吸好似相连了,往日心中的杂念也全然消失了,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消失了一样,连呼吸之声都似乎也不见了。 此时杨逸陷入了深层的入静之中,完全感觉不到周围的声音,时间也缓缓流逝。 转眼已到正午,太阳高挂,林中的虫鸣鸟叫声不止。 杨逸缓缓睁开眼睛,脸上露出欣喜。 他回想起刚刚那种心无杂念,万缘放下的感觉,心生喜悦,嘴中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这是进去静功的第二层,心不动“心静”了!” 杨逸此时脸上露出笑容,这多年来的苦修静功,终于在今日有所成就了。 而随着他静功修行到“心静”,杨逸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只要自己修行到静功第三层,“不知有我”,便能进入天罡法“游神御气”中的神游之境。 他不由心中大喜,暗道。 “我若能进入神游,便可观察这“先天一炁”的转化过程,待我了解转化过程,就能着手转修这天元丹法了!” 想到此处,杨逸忍不住心中喜悦,开怀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山谷之中,惊起飞鸟无数。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知有我 日映岚光轻锁翠,雨收黛色冷含青。 一阵喜悦的大笑声响起后,杨逸怔了怔神情,心中想着静功第三层“不知有我”境时,微微皱眉。 这静功三个阶段各有玄妙,这第一层“身不动”,乃是锻炼身体之法,第二层“心不动”,却是锻炼呼吸之法与降服自己的心。 而这第三层“不知有我”,却是大有不同,乃是在做到“心不动”无杂念之后,静功还尚未彻底修成。 修成心静之后,做到了无念,但这时心中却还知道有一个“自我”的存在。 所以还需更进一步,做到逐渐忘记心中的那一个“自我”,进入混混沌沌的状态,似乎想睡着了一样,但又不是睡着。 一般人睡着后,梦境里还有一个“我”在那里活动,进行着喜怒哀乐等等活动。 在梦境之中见景生情,心旌摇曳,杂念不断,醒来时也许有把握不生杂念,但在梦境中却是不能自己对自己说了算,所以此时还能算是“不知有我”之境。 而要想达到“不知有我”这一层次,若用语言来形容,那真是千言万语都道不尽。 简单来说,便是要做到放下一切,顺其自然,做到“无为”之境,才能真正做到“意不动”不知有我。 所以杨逸猜测,这“意不动”修成后,必定能寻出“先天元神”,进入神游境。 而他想以“先天一炁”为基,转修的“天元丹法”,却是清静功夫,讲究的便是这“性”“命”双修之法。 而这静功一道,却是将这清静功夫与“性命”双修之法包揽无遗了。 所以要想转修这“天元丹法”,这静功的修行,是重中之重。 而杨逸此时心中却是有些疑惑。 经过松林城的那场行医,他发现思虑神是后天形成的,人体的活动一般都是由这“后天元神”也就是思虑神在主导。 就连自己施展六气变化时,也是要思虑神调配六气,以此来达到模拟自然施法的效果。 而这“先天元神”却是人体生来便有,他进入神游时,曾感受过“先天元神”的那种清净异常,有没一切烦恼的状态,与这静功“不知有我”一境很像。 所以他才断定,静功修行到最高层次时,便能寻出这“先天元神”,这元神应当是“清净元神”。 而人体在母胎时,当是这“先天元神”在做主,因人降生后,有种种人世间的烦恼忧愁,这时就有“后天思虑神”因种种烦恼忧愁以及事物的影响而诞生。 而“先天元神”喜欢清净,不堪人世种种烦恼,便主动躲藏了起来偷懒,让“后天思虑神”主导人体。 然而让杨逸疑惑的是,既然这“先天元神”与“后天思虑神”都是主导人体活动。 那这“先天元神”是不是只能主导人体活动,与看到“先天一炁”转化成“精气神”的过程,而无其它用处了? 此时的杨逸眉头紧锁,他对这“先天元神”半知半解,心中亦充满着迷茫,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要想了解这“先天元神”的其它用法,我得尽快修行到静功的“不知有我”才行!” 杨逸心中暗道了一句,又想到这“不知有我”要想修成,又要明悟“无为”,既然要无为,那就是说自己不能强求,要顺其自然,既然不能强求,又如何修成“不知有我”呢? “唉,难难难,道最玄,莫把修道做等闲啊!” 杨逸微微叹息一声,此时他总算明白“莫把修道做等闲”这句话是何意了。 他站起身来,笑着摇摇头,想着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在多想,一切顺其自然,让它随缘吧! 杨逸此事,便看起了山崖前的风景来,只见崖前云遮雾隐的苍翠山脉若隐若现,宛如一幅丹青水墨画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他不由的抽出插在腰间的竹笛,吹奏了起来。 空灵之音响起,缓缓荡开山谷之间,一阵清风徐来,林中枝叶摇曳,沙沙作响。 风轻轻的撩动着杨逸鬓角发丝,林中的鸟儿唧唧喳喳叫个不停,好似要与笛音合鸣一般,不绝于耳。 而此时的李缘儿却是正在山中寻找着山鸡,这连日来的风餐露宿,让她有些嘴馋了,便想抓一只山鸡回去让杨逸给她烤着吃。 找着找着,便看见青绿草丛中一只吃着嫩草的肥硕兔子。 只见那肥硕兔子站在青绿草中,吃着嫩草,时不时的抬起头,露出脑袋头顶的大耳朵晃一晃,听着周遭的动静。 李缘儿目不转睛的盯着,青绿草丛中的肥硕兔子,心中略微有些惊喜,想着抓不到山鸡抓只兔子也不错,看这肥兔的样子一定很有肉。 然而机会只有一次,李缘儿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靠近肥兔子,待靠近时,她一跃而起,飞快的向兔子扑去。 然而那肥硕兔子不知是早有察觉,还是运气好,在李缘儿即将扑到它时,便撅起屁股一颠一颠的跑向一旁更加青绿的嫩草吃了起来,让李缘儿扑了个空。 当她起身再想去抓时,那肥硕兔子已然发现了她,撅起屁股一颠一颠跑得无影无踪了。 李缘儿望着空荡荡的草地微微咬牙,但也没有办法,只得垂头丧气的往来时的山林而回。 山林中。 “缘儿,你这是怎么了?” 杨逸手中正烤着黄虎抓回来的二只山鸡,便看见李缘儿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一时不知发生了何事,让她如此丧气。 李缘儿闻言,目光看了看滋滋冒着香气的烤鸡,微微咽口水,又想起自己连只兔子都抓不住,心中更加的难受了。 “先生,我何时才能像你这样厉害啊!” 李缘儿心情沮丧的问着他。 一旁的黄虎也微微的竖起耳朵,在这段日子里,他与李缘儿交谈中得知,李缘儿被杨逸收养很多年了,虽然没有拜杨逸为师,但却是有师徒之情的。 然而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何杨逸没有传她道法,反而是让她一直修炼凡人的拳法。 杨逸看着满脸沮丧的李缘儿,微微有些感慨,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 他对着李缘儿笑了笑,说道:“怎么?缘儿想修行道法了嘛?” “嗯!缘儿不想每次都靠先生保护了,缘儿想自己保护自己,不想给先生添麻烦了,也想帮到先生!” 李缘儿终于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在松林城时,她看见杨逸疲惫不堪的回到客栈时,心中便有想修行的念头,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杨逸闻言,心中一暖,笑着说道:“缘儿长大了!” 他眸子看着快比自己高的李缘儿,又想起她不能修行之事,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 “唉!” 当年他之所以不告诉李缘儿她不能修行之事,便是但心她年纪小,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如今她已到这般年纪,自己也该告诉她了。 况且如今他已对这“内丹法”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待他解开“先天一炁”的秘密,李缘儿未必不能踏入修行。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忘恩负义 杨逸将手中烤好的山鸡递给了李缘儿,笑着开口问她。 “缘儿,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第一次教你静功的时候嘛?” 李缘儿微微点头,心中不由的想起那时自己因年纪小,修行累的走不动路,还是杨逸背她回去的事,微微有些羞涩。 “缘儿还记得!” 杨逸见她还记得,便继续说道:“我教你的静功,便是修行入门之法!” 李缘儿闻言,目光满是诧异,心中有些不明白,这既是修行之法,那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努力的修行静功,已然能做到身静,为何还不能修行。 “那缘儿已经能做到身静了,为何还不能修行啊?” 杨逸:“你可知何为修行之法?” 李缘儿摇了摇头,一旁的黄虎耳朵晃了晃,不由得悄悄靠近了一点,耳朵竖的更高了。 “所谓修行之法,便是让人能感应天地灵气,从而按照修行方法来吸纳天地灵气进入身体,以此来达到修行的目的!” 说到这里,杨逸看了看李缘儿,继续说道。 “而要想纳灵气入体,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这需要你有一定的修行资质,能感应到灵气,只有感应到灵气了,才能做到纳灵气入体,达到修行的目的,所以” 李缘儿听到这里,明白了杨逸要说什么,双眸中不由得泛起泪花,她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所以缘儿没有修行资质,感应不到灵气,做不到修行对吗?先生!” 杨逸看着伤心的李缘儿,笑着对她说道。 “你也不要太伤心,最近我在研究一门修行之法,能让人不依靠灵气也能修行”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便继续说道。 “只是还有一些问题我还没想明白,等我把这些问题搞清楚了,我就将此法教给你,到时你也可以踏入修行,与先生一样厉害了!” “真的嘛?” 李缘儿闻言,目光惊喜的看着他,又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真的,先生何时骗过你?” 杨逸笑着微微颔首。 李缘儿顿时破涕为笑,拿着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开心的吃着手中的烤山鸡。 一旁的黄虎闻言,目瞪口呆的看着杨逸。 他虽是野兽成精,不懂人类修行之法,但却是知道这世间的修行法虽然各不相同,但有一点却是一样的,都是以灵气为根基。 然而此时竟听到杨逸扬言要创出一道新的修行法门,不以灵气为基,让没有修行资质的李缘儿也踏入修行,这让他怎能不吃惊。 要是真如杨逸所言,创出不用灵气也能修行的法门,那这世间的凡人岂不是都能修行了? 他虎眸看着杨逸,心生感慨,随后开口说道:“先生这是要自创一道,做这一道的“道祖”嘛?” “嗯?道祖?” 杨逸眼神瞥了一眼黄虎,嘴中喃喃的念叨了一句,笑着微微摇头,心中暗道。 “我可没那么大的志向,不过是自己前路已断,逼不得已才研究此法的修行罢了!” 杨逸研究此法的初衷,便是因为炼气士前路已断,他又不能转修今法,所以才研究此法,以此法转修,续上自己的修行之路,可不是为了做道祖的。 他微微摇头,随后吩咐一人一虎赶紧吃完,好继续赶路。 待一人一虎吃完,杨逸几人便继续赶路,往无量观而回。 一路走走停停,行至山林小道时,只听前方密林中厮杀声不断响起,还有女子的尖叫声传来。 三人不由走近一看,便看见百十号山匪,正在打劫一行过路的车队。 “啊,救命啊,呜呜,走开,走开!” 马车上不断传来女子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原来是二名山匪掀开车帘,看着车里的年轻女子相貌,顿时色心大起。 不顾那女子的拳打脚踢,剧烈挣扎,伸手将她扛在肩上,飞快的走下马车,往密林中而去,嘴中不断传出嘿嘿的笑声。 一旁在护卫保护下,穿着锦衣的老者看见这一幕,顿时心急如焚,不断开口吩咐一旁打斗的护卫去救自己女儿,自己身边的护卫却是不让他们离开。 可惜一旁的护卫们自顾不暇,那里还能腾出手来,去救那年轻女子,就在二名山匪扛着年轻女子要消失在密林中时。 众人只见一小姑娘出现在眼见,那小姑娘一跃而起,迈动着两条大长腿,一记飞踢重重的踢在二名山匪头上,救下了那年轻女子。 这小姑娘正是李缘儿。 李缘儿伸手将地上的女子拉了起来,目光便转向一旁正与护卫们打斗的山匪。 就在此时,山匪中一个长相粗犷,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大汉,扛着一把虎头大刀,满身煞气的走了出来。 正在与护卫们打斗的山匪,连忙停手,向大汉靠了过去。 一众护卫趁此机会,快速的聚到一起,二方人马各站一方,恶狠狠的对视了起来。 在护卫保护下的老者,连忙朝自家女儿招手,年轻女子迈着慌乱的步伐向他奔去,留下李缘儿一人在原地。 那刀疤脸大汉走上前来,将虎头大刀往地上一插,恶狠狠的语气对李缘儿说道。 “那来的黄毛丫头,竟敢管老子的闲事?” “哼!” 李缘儿对他所言,不理不睬,冷冷的哼了一声。 刀疤脸大汉见李缘儿对他不理不睬,顿时大怒,觉得自己不能在一众小弟面前丢了面子,便要给李缘儿一点颜色看看。 他见李缘儿手无寸铁,又是一个小姑娘,一时也不好抽出插在地上的虎头大刀,便欺身上前,准备以拳脚教训李缘儿。 李缘儿见状,那里怕他,虽说她不能修行,但这些年里杨逸也曾教她一些凡俗武学,用以自保。 二人拳脚交接,打了起来。 “砰!” “砰!” 一阵打斗,拳脚相交之间,李缘儿被打的倒退几步,那刀疤脸大汉见状,乘胜追击,继续攻向李缘儿。 李缘儿只能不断躲闪,她毕竟年龄还小,又是女子,力气自然不能跟这大汉相比,好在她足够灵活,倒也跟这大汉打的有来有回。 二人一番缠斗,李缘儿趁那大汉挥拳之时,一个扫堂腿踢向大汉,顿时将他打倒在地,随后便是一阵快速的拳打脚踢,打的那大汉鼻青脸肿,抱头鼠窜,惨叫不止。 过了一会儿,大汉在几个山匪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目光狠狠的看着李缘儿,对着一众山匪喊到。 “谁要能把这臭丫头抓住,老子赏他二十两白银!” 山匪们闻言,顿时欢呼雀跃了起来,拿着手中的武器,磨拳擦脚,跃跃欲试。 马车旁的年轻女子见状,赶忙对老者喊到“爹爹,快去救了小姑娘呀!” 老者闻言,看了看身旁所剩无几,大部分还带着伤的护卫有些犹豫。 就在此时,那刀疤脸大汉对他喊到:“老头,只要你不插手此事,今天老子就放你过去,如何?” 老者闻言,目光中露出犹豫,随后对那刀疤脸大汉说道。 “大王此言当真?” 刀疤脸大汉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别婆婆妈妈的,老子说话算数,说放你过去,就放你过去!” “好!就依大王所言!” 一旁年轻女子连忙开口恳求道:“爹爹,你别信这坏人所言,你快叫人救救那小姑娘啊,她一人打不过这么多人的,爹爹!” 老者闻言,脸色一怒,开口呵斥着她。 “闭嘴,来人了,将小姐送到马车上去!” 李缘儿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老者,随后怒气升腾,目光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大骂他忘恩负义。 那刀疤脸大汉对那老者说了一声“算你识相”,便看向李缘儿。 “臭丫头,让你多管闲事,今天老子就好教训教训你,小的们,给我将她拿下!” 一众山匪纷纷向李缘儿袭来,就在此时,一声虎啸声回荡在山林之中。 “嗷吼!” 虎啸声刚落,众人便见一只斑斓巨虎,极速朝李缘儿奔来,奔跑中掀起无数落叶纷飞。 斑斓巨虎转眼间便来到了李缘儿身前,张着硕大虎头,对着一众山匪,发出震耳欲聋之声。 “嗷吼!” 第一百三十五章 虎道人 纷飞的枯叶窸窸窣窣的落在地上,一众山匪望着突然出现的斑斓巨虎,吓得脸色苍白,六神无主。 离的近的山匪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脖颈一歪,晕死了过去。 李缘儿走到黄虎一旁,手插着腰,对众山匪开口挑衅着说道。 “来呀,人多我就怕你们啊!” 众山匪闻言,目光充满畏惧的看着眼前的斑斓巨虎,对李缘儿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拿着武器的手不断的颤抖。 马车旁的老者与一众护卫,亦是目光惊愕的看着站在斑斓巨虎旁,双手插着腰,开口挑衅众人的李缘儿。 此时,衣着锦衣的老者心中微微有些后悔。 要是早知这小姑娘还养的有一头猛虎,自己刚刚就不该答应那山匪头子的要求,只是此时后悔晚已。 在场的众人心中各有想法,场面一时僵持了下来,就在山匪们举步不前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 “好了,缘儿,我们也该继续赶路了!” 随着淡淡的声音响起后,众人只见山林中的小路上,一个衣着青素道袍,脚下踏着八方步鞋,腰间插着一根竹笛,背上斜挎着一把宝剑,气质出尘的年轻道士,迈着缓慢的步伐走了过来。 杨逸来到李缘儿与黄虎身旁,目光瞥了一眼满脸恐慌的山匪,便对李缘儿说道。 “好了,走吧!” 说完,杨逸便迈步向前走去,一旁的山匪赶忙分着两排,让出了一条路。 李缘儿闻言,对着山匪们冷哼了一声,说了一句“算你们走运”,便迈步向杨逸追去,黄虎跟随在身后。 一众山匪望着从身旁经过的斑斓巨虎,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脚下往后退了一步,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马车旁的老者见二人离去,心中大急,想着这小姑娘离去,这群山匪岂不是要对自己动手。 他见此情形,连忙对着离去的杨逸大喊到。 “道长,留步,留步!还请道长救老朽一命,老朽必定厚礼相赠!” 杨逸对身后的老者大喊,充耳不闻,身影缓缓消失在山林之中。 李缘儿却是对着老者怒骂了一句“忘恩负义的小人”,便头也不回的往杨逸追去。 “道长!道长” 老者伸着手,连连对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大喊,却是无人回应,不由的深深叹息了一声。 “唉!” 待杨逸与李缘儿离去后,一众山匪渐渐回过神来了,心中不由的一阵后怕。 那刀疤脸大汉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冷静下来后,他抽出插在地上的虎头大刀,目光狠狠的看着马车旁的老者。 老者见状,慌张的开口说道:“好汉!好汉!你刚刚可答应老朽,放老朽过去的,可不能食言啊!” 刀疤脸大汉往地上啐了一口,对他说完却是不做理会。 只是满脸不屑的看着他,随后举起手中的虎头大刀指向老者,冷冷的说道。 “呸!老子虽是山匪,但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刀疤脸大汉说完,便对众山匪喊到:“兄弟们,给我将这老头拿下,那个小娘子就放她一马” 走在小路上的杨逸听着后方传来的厮杀声,微微一叹,这一路而来,不知遇到多少山匪拦路打劫了。 遇到的这些山匪中,有些是逃难至此的流民,为了活下去,临时落草为寇拦路打劫,有的却是专门以打劫为生。 刚刚遇见的那伙山匪,便是专门靠打劫为生的。 杨逸本来是想帮帮那一队被打劫之人,可惜后来那老者的所作所为,让他想出手的心思瞬间没了,选择潇洒走人。 这不过是行程中的一点点小插曲,杨逸微微摇头,不在多想,二人一虎继续前行。 一路穿过繁华大城,便在城中一顿吃喝,路过乡间宁静小村,便在村中歇息一番,出手给村民们治些小病小痛,以做宿资,第二日便继续赶路。 路上遇见山匪打劫,也曾出手行侠仗义,在黄虎吓退山匪后,便潇洒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路悠哉悠哉而走,行侠仗义之时,这世间也渐渐的多了个虎道人的传说。 有好事之人见到杨逸画像时,发现他与多年前,在安临城昙花一现的金光仙人穿着打扮相同,纷纷猜测了起来。 好事者众说纷纭,有人说虎道人就是那金光仙人,也有人说二者不是同一人,虎道人传说之事,愈演愈烈,越传越广,无数寻仙仿道者听闻此事,纷纷朝虎道人路过之地一路寻来,期待能撞上他,得传妙法,踏入修道之路。 此事越传越远,渐渐的传到了皇宫之内。 一处精致典雅的房间中,老皇帝斜躺在软塌之上,一只手拿着一卷泛黄的古书,细细的看着。 软塌的一旁,摆放着的小桌案上,一个精致的香炉中,正在冒着沁人心脾熏香。 袅袅青烟徐徐升空,房间内透着一股清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软塌之上,老皇帝缓缓的看着手中的古书,时不时的伸手翻动。 房外,一个老太监躬着身子,轻轻的迈步走了进来,看见软塌上的老皇帝,便躬身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老皇帝翻着手中的古书,开口说道了一句,声音略显苍老,但又不失威严。 躬着身子的老太监赶忙回话。 “回陛下,各地官府回报,那虎道人曾在花吉城与松林城中停留过一段时间,出手治好了城中的瘟疫后,便不知所踪了!” 老皇帝闻言,心中若有所思,继续翻着手中的古书,开口说道。 “嗯!那民间说他与金光仙人是同一人之事呢?” 老太监想了想,便如实的说道。 “据花吉城县令与松林城县令回报,那虎道人的穿着打扮与金光仙人相同,只是未曾显露道法,所以两地县令不敢确定二人就是同一个人!” 老皇帝闻言,翻着古书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便继续翻开下一页,口中说道。 “那就派人去查!再派人将那位虎道人寻来,记住,要以礼相待!” “是!” 老太监闻言,应答了一声,便躬着身子退回了门外,转身离去。 一艘乌篷船摇摇晃晃的离开了码头。 江面上下着小雨,乌篷船上的老船家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晃动着手中的撸,轻轻的划着小船,小船慢慢悠悠的往雨幕中行去。 杨逸静静的坐在乌篷罩内,小口小口的喝着酒,心中算着回去的路程。 李缘儿坐在乌篷罩边,双手撑着下巴,目光打量着江面上的薄薄雨雾,微微有些失神。 黄虎却是百无聊赖的坐在船舱里,不知道干嘛。 乌篷船在老船夫的划动下,渐渐的从码头上众人的视线里消失,隐于江面上的烟雨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故人 船桨入水荡起涟漪,江面薄雾笼罩,天上细雨绵绵,伴随着小船而行。 运河上大船往来繁忙,船上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杨逸几人乘坐的这种小乌篷船,在这运河之中根本不起眼,但小船也有小船的好处。 小船有一份独特的宁静,大船有人间的繁华烟火。 而杨逸自从能做到心静之后,性子也渐渐的喜欢上了那种宁静的感觉,不喜大船的繁华吵闹,所以才特地的选了一艘小船乘坐。 李缘儿坐在乌篷罩边上,看着江面上的薄薄烟雨,心中忽然想起走了这么久,也不知何时能到先生所说的那个无量观,便转头问着杨逸。 “先生,我们走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能到无量观啊?” 喝着小酒的杨逸闻言,笑着说道:“怎么?缘儿走累了嘛?” 李缘儿小脑袋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开口说道:“缘儿不累,只是心中有些好奇,咱们走了也有几个月了,那无量观还有多远啊?” 杨逸瞥了一眼乌篷外的江面,心中估算了一下路程,便对李缘儿说道。 “明日我们下船后,便到江南地界了,咱们在走几日旱路,很快就到无量观了!” “哦!” 李缘儿小脑袋微点,便不再多问,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继续看着江面上过往的行船。 临近正午,绵绵细雨已然停止,小船破开江面,来到了一处分叉口前。 只见前方一处郁郁葱葱的大山中,飘荡着浓浓雾气,山峰在云雾中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时不时还有兽叫声传出,回荡在山间。 大山之下,运河一分为二,成了二条稍小的河流,小船缓缓驶入左边的河流,继续前行。 正午。 江面沿岸旁,只见老船家将麻利的将小船绑好,拿起一旁的渔网,沿岸而走,在江面寻了一处地方,用力甩出手中渔网,渔网顿时成罩子状,没入了水面之中。 哗啦啦! 渔网落水收紧,老船家双手熟练的将渔网往回拉,可惜渔网空空如也,老船家长年打渔,早已习惯了毫无所获,整理了一下渔网,便继续抛网,连续几网下去,终于网中出现了几尾三指大小的鱼儿。 老船家熟练的取下鱼儿,随后便是杀鱼刮鳞清洗,拿着鱼儿来到船尾的土灶之中,生火做饭。 一碟咸菜,几碗米饭,还有一锅热气腾腾酸菜鱼,几人吃的津津有味,连连夸赞老船家手艺不错。 老船家听到杨逸的夸赞,饱经风霜的面容笑了笑,随后说道。 “呵呵,几位客官不嫌弃小老儿手艺粗糙便好,在这江中行船,别的没有,鱼管够!” 喝着鱼汤的杨逸笑着摆摆手,与老船家闲聊了起来。 “船家怎的一人在这运河上跑船,何不寻个帮手,一来解解摇撸的劳累,二来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啊?” 杨逸一边吃着鲜鱼,一边问出心中的疑惑。 按理来说,这种小船一般都是两人行船,两人行船,一来是缓解划船的疲累,二来也是在这江中行船中,时常会遇到一些突发事件,二人行船,互相之间帮帮手,有个照应。 而这老船夫看面相,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却还一人在这江中行船,这让杨逸微微有些不解。 老船夫好似想到了什么事,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情,并未答话,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杨逸见状,便知自己失言了,问了不该问的事,与老船夫告罪了一声。 老船夫只是摆摆手,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道长言重了,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小老儿以前本是与我儿子一起行船的。 只是几年前他上城里赶集,年轻不懂事,得罪了城中的富家少爷,被人打成重伤,待我赶到时” 老船夫说的这里,轻轻的擦拭着眼角泪水,意思不言而喻。 杨逸轻叹了一声,不知如何开口安慰,这也是底层百姓的无奈,只能默默忍受遭遇的不公。 然后大骂老天不开眼,宣泄着心中的怒火,却又毫无办法。 因为每当你想反击时,现实总会给你当头一棒,将你敲醒,你也只能默默忍受,因为生活总是还要继续下去的。 一旁的李缘儿却是听的大怒,心中暗骂那作恶多端的少爷,以后必定不得好死。 黄虎却是毫无波动,他本是山间野兽成精,讲究的便是弱肉强食,心中认为这老船夫的儿子之所以被人打死,就是因为他不够强,所以才会发生此事。 船舱内陷入了沉默之中,几人默默的吃完,老船夫收拾完东西,便继续着摇撸。 小船摇摇晃晃继续前行,来到了一处二山之间的水域,只见沿岸山中竹海绿荫葱葱,重重叠叠,山间薄雾罩林青,空山青竹。 乌篷船头,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杨逸看着沿岸薄雾笼罩下的苍翠竹林,抽出腰间插着的翠绿竹笛,缓缓吹奏了起来。 空灵之音徐徐荡开,江风撩动发丝衣袍,摇撸荡起水花,沿岸竹叶沙沙,林中竹海如波如潮起伏,竹叶沙沙声与笛音合鸣。 乌篷船的前方,一艘花船上,当年那位嘲笑杨逸穷酸的老鸨,正在喋喋不休的劝着一位穿着罗裙的年轻女子。 这老鸨与当年相比,脸上多出许多皱褶,身子略微显佝偻,面容也更加苍老,只是嘴皮子功夫不减当年。 只见那老鸨牵着年轻女子的手,面容焦急,亦如当年劝浮香姑娘一样。 “女儿唉,你怎么就不明白妈妈的苦心呢,那黄公子对你一片痴心” 年轻女子却是对她所言不做理会,目光看着江面之上,等待着有情郎的到来,黛眉似哀似怨,闷闷不乐。 老鸨说话之间,只听一阵空灵笛音传来,她喋喋不休的声音不由的停了下来,竖着二耳,仔细听着这与她平时听到不一样的笛音微微有些出神。 她只觉这笛音与船上乐师们吹奏的相比,多了几分宁静,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悠闲,少了几分忙碌,有一种逍遥自在的感觉,让人忘却烦恼忧愁,内心宁静,心中向往笛音中诉说的生活。 花船围栏上的二人听着空灵笛音,忘却了心中的烦恼,沉醉于宁静之中。 待过神来,目光不由的顺着笛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便见乌篷船头,一位道人手持苍翠竹笛,背上斜挎宝剑,鬓角发丝随风舞,浑身透着宁静气质身影时,微微有些失神。 那老鸨看着眼前的道人,轻“咦”了一声,心中沉思,忽然想起当年在竹江上,那个吃着白粥的道人,与眼前的道人身影渐渐重合,她发现两人竟是同一个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老鸨口中不断发出惊呼声,她见杨逸的穿着打扮与当年一模一样,不以为然,以为这穷道士只是没钱买衣服罢了。 然而让她不敢相信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道士却是连面容都不曾有半点变化,还是与当初看见的青葱少年一模一样,只是气质与当年相比,多了几分宁静与沉稳。 一旁的年轻女子见她模样,连忙开口问道:“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老鸨对女子话不理不睬,随后心中好似想到了什么,目光露出惊异。 空灵之音渐停,杨逸双眸转向花船围栏处的两人,当他看见脸色惊慌的老鸨时,脑海中忽然记起了她来。 杨逸却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再见这老鸨,想着再见也是缘分,不由的伸手对着花船上的二人挥了挥,脸上露出笑容,打了个招呼。 那老鸨却是脸色更加的惊慌了,连忙拉着年轻女子,快速消失在围栏之上,留下杨逸一人在风中凌乱。 杨逸看着二人消失的身影,微微楞了一下,笑着摇摇头,转身往船舱内而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儿童相见不相识 飘然篷艇东归客,尽日相看忆江南。 第二日。 清晨。 天空飘着蒙蒙细雨,杨逸结清船资,头戴斗笠,肩披蓑衣,迈着步伐,几人缓缓消失在码头之中。 雨渐大,村口,一处古老的大榕树下,李缘儿手持油纸伞,静静的看着烟雨蒙蒙中的宁静山村发呆。 古树旁,杨逸背靠榕树,双脚做交叉撑地,戴着斗笠的头微低,心中估算着路程。 黄虎因不喜人身,露出了硕大虎躯,黄色毛发被雨水淋的湿漉漉,只见他抖动着硕大的虎躯,顿时无数雨水四溅。 细雨潇潇,榕树枝叶滴落雨滴打在伞上碎裂迸溅,蓬蓬响。 村落,一处茅草屋中炊烟袅袅,屋内的主人看着村口榕树下的二人一虎,露出惊愕的神情,慌张而走,消失在茅草屋中。 没一会,一大群村民手中那着镰刀,锄头,扁担等,站在不远处,神情警惕的看着榕树下避雨的两人一虎,相互之间议论纷纷。 因黄虎不喜变化成人身,除非必要,杨逸也不想强求于他,便随他喜欢。 而普通百姓见到猛虎,有此防备也属正常,杨逸也不想进村打扰这小山村的宁静,便站在这棵古树避雨。 细雨蒙蒙,山中渐起云雾,大榕树下的几人身影在雨雾中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头顶的榕树枝叶滴答滴答的落下雨滴,沥沥淅淅的山雨也渐渐停歇,杨逸几人迈动步伐,消失在榕树之下的云雾之中。 随着几人离去,村落中的百姓纷纷松了口气,放下了绷紧的心弦,相互之间说道几句,陆陆续续的消失,小山村也不再吵闹,恢复了宁静。 几日转瞬即逝。 山路幽幽,小溪潺潺鸟鸣悦耳。 大槐村前,村里的孩童坐在老黄牛背上,慢悠悠的往回而走。 回村要路过一座溪上的古老小石桥,小石桥以石块堆砌成拱形,桥上无护栏,二旁长满着绿色青苔,桥下清澈溪水潺潺,远处的山峰隐在云雾之中,白茫茫雾气宛如仙境。 石桥上,一个道士,一个少女,还有一头猛虎的奇怪组合,正在轻声细语的交谈着。 李缘儿望着村口溪旁,那株高逾八丈,浑圆虬曲,高入云天,枝繁叶茂的大槐树,微微有些出神。 随后伸手指着炊烟袅袅,时不时有犬吠传出的宁静山村,开口问着杨逸。 “先生,这就是大槐村嘛?” “嗯!这就是大槐村!” 杨逸开口回了一句,眸子望着眼前的宁静山村,微微有些失神,心中亦是有些激动,还有几分近乡情怯。 没想到自己出走十几年,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让人忍不住感慨。 李缘儿听到他的回答,脸上露出笑容,心中亦是十分激动,感叹走了这么久,终于到了。 就在此时,老黄牛背上的牧童吹着手中的竹笛,慢悠悠的往家而回,清脆的笛音回荡在山林之中,增添了几分静雅。 走到小石桥时,老黄牛因感觉到猛虎的气息,突然变得急躁了起来。 杨逸见状,赶忙施法安抚着老黄牛,让那牧童免于摔下来的危险。 老黄牛迈着慢悠悠的步伐,往桥上走来,牛背上的牧童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对桥上的斑斓巨虎视若无睹,依然自顾自的吹着手中的竹笛。 路过杨逸身旁时,见二人面生,不由笑着问道。 “你们是谁啊,来我们村子干嘛?” 杨逸看着眼前扎着角的牧童,不由的心生感慨,想起那首回乡偶诗。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他笑着摇摇头,不曾想自己还未鬓毛衰,这村中的儿童却已不认识自己了,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我” 就在他刚要说话之时,村口一个妇人看见石桥上的猛虎与牧童时,顿时大急,口中连忙大喊。 “永儿快跑” 妇人虽心中害怕,但还是一边大喊,一边拿起一旁的扫帚,快速跑了过来。 妇人来到石桥上,急忙将牧童护在身后,拿着扫帚的手不断颤抖,目光惊惧的看着眼前的斑斓巨虎。 杨逸看着眼前如临大敌的妇人,略微有些头疼,急忙开口说道。 “莫怕,莫怕,这是贫道的坐骑,不会伤人的!” 慌乱中妇人闻言,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杨逸,目光看向他时,不由露出惊愕的表情,手中的扫帚落在地上,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 “你你是逸哥哥嘛?” “嗯?” 杨逸听到妇人所喊,不由仔细看了她几眼,随后恍然大悟,笑着说道。 “对,是我!你是小七吧?” 这妇人正是当年时常去无量观寻他玩耍,后来中了蛇毒,被他救回来的小姑娘,小七! 那妇人见他趁认,不由的目光仔细看了看他,见他与当年别无二致的面貌时,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带着吃惊的语气说道。 “你你真是逸哥哥!” 杨逸笑着回到“对!真是我,小七!” 李缘儿望着说话的二人,小脸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明白这妇人为何露出惊讶的表情。 小七不由的露出惊喜的神情,随后看到一旁小脸白皙,亭亭玉立的李缘儿时,问道。 “逸哥哥,这是你女儿嘛?” “啊?” 李缘儿惊呼了一声,小脸泛起红晕,露出颇为不好意思的表情,连连对着小七摆手,说道。 “不是,不是,我是先生的学生!” 杨逸也笑着说道:“对,这我学生李缘儿,缘儿,快过来见过” 说道这里,杨逸一时不知让李缘儿称呼小七什么为好。 小七见状,笑着说道:“叫婶婶就好!” “小七婶婶!” “唉!” 杨逸笑着摇摇头,目光看向小七身后的牧童时,问道:“小七,这是你孩子?” 小七羞涩的点点头。 “这是我与阿牛哥的孩子,永儿,今年六岁了,永儿,快叫杨叔叔!” 牧童听见小七的话,迷迷糊糊对着杨逸喊到。 “杨叔叔!” “唉,乖!” 杨逸看着眼前叫自己叔叔的牧童有些感慨,一晃十几年,当初的小女孩如今已是半大孩子的娘亲了。 随后想起小七说的阿牛,他记得是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小七当初还说不愿意嫁给他呢,没想到转眼十几年过去,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他微微有些感慨,眸子看着眼前的牧童,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平安符箓,递给了他,随后笑着摸了摸他头。 小七见状,也未阻止,以为不过是平常的符箓罢了,便开口与杨逸说着话。 二人一番叙旧,杨逸眼看差不多了,与小七道别,带着李缘儿与黄虎往无量观而去。 小七望着杨逸离去的身影微微有些失神,伸手摸了摸饱经风霜的脸蛋,看了看因操持家务农活而满是老茧的双手,儿时的一些想法,也渐渐的随风而去。 “娘亲,那个叔叔是谁啊?” 一旁的牧童望着自家娘亲失神的目光,好奇的问道。 失神中的小七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牧童,温柔的笑了笑,捡起地上的扫帚,牵着牧童的小手,一边走一边跟他说话。 “你杨叔叔” 远处的山峰依然白茫茫一片,桥下的溪水潺潺声响,山风轻轻的吹动大槐树枝叶,沙沙作响。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五等仙 蓬蓬翠叶美如玉,勃勃劲枝坚比钢。 一阵清风拂过,村口的大槐树枝叶缓缓的落了下来,黄色枯叶随风飘荡,预示着秋季的到来。 黄叶铺满地,枝叶随风响,二人一虎进村,此时杨逸的修为已不同往昔,当年看不透的大槐树,如今却看的清清楚楚。 几人路过大槐树旁时,枝叶沙沙声更加的剧烈了,好似在欢迎游子归家一般,响个不停。 杨逸听着沙沙声,笑着走过大槐树旁,不做理会,此时他却是没空与它叙旧,待以后闲暇下来,再与它说道一番。 如今的他也不怕这大槐树动手,如今的他修为已然间于人仙与地仙之间了。 人仙乃是修行之人不悟大道,所修的乃是法中求一术,追求的是法术,所以不得长生,但因能纳灵气入体,以灵气养肉身,得长寿,延寿二百多年,称之人仙。 而地仙却是已得长生,虽说得长生,但却不是不死,五百年后,若不能更进一步。 只有二个选择,一是出阴神化为鬼仙,再活五百年,但自上古时发生那场变故后。 今法修行所得的鬼仙果位以无前路,五百年过后,一样难逃一死,从无例外。 这第二个选择,便是不出阴神化为鬼仙,而是直接夺舍一具新的身体,从头修炼,但是基本没人会这么做,因这夺舍之法,极其苛刻,这里就不多诉说。 那大槐树便是已得地仙果位,因它是树木成精,所以活的却是比一般地仙更久。 它虽已得地仙果位,但如今杨逸却是并不怕它,因为这五等仙的划分,说得乃是修行的果位,而不是代表斗法的能力。 这五等仙的果位之分,是说五条不同的修行之路,不代表修行人斗法能力的高低,斗法的能力高低乃是以修行人所修行的法术来决定的。 有的人仙一生只追求一术,将毕生的心思用在这一术的修行上,将此术修炼的得心应手,出神入化。 若此法术又是偏战斗方面的,那斗法的能力之强,一般的地仙也不是其对手。 至于说修道境界划分,此世修行法众多,各家修行之法有各家的修行境界的划分,各不相同。 但所修行的道路,都可划分在这五等仙之内,这五等仙却是有高下之分,但修行之人最终追求的,都是那不死不灭的“天仙”果位。 而杨逸的斗法能力在人仙之中,可以说无人能与其匹敌。 因他所学颇多,有炼气士六气变化施法,还有地煞七十二术。 攻伐方面有“剑术”,御敌有“生光”,身法有“跃岩”,还有“通幽”,“知时”,“医药”等辅助法术,便是地仙果位之人,论斗法能力,也没几个能斗的过他的。 所以此时的杨逸,并不怕这大槐树对自己等人动手。 遥想当年,他带着涂媚儿回来时,这大槐树一番显灵,逼的他只能躬身行礼,说着好话,如今却是今非昔比,已然不用在意这大槐树的意见了。 杨逸不在乎这大槐树的意见,黄虎却是颇为忌惮的看着这棵浑圆虬曲,高入云天的大槐树。 他没想到在这小山村中,还隐藏着一尊地仙果位的大槐树,又想到杨逸也是出身此地,不由感叹这小山村还真是人杰地灵,得天独厚,竟孕育出这二位人物。 黄虎收回目光,赶忙迈动硕大的虎躯,跟上了杨逸的步伐,虎头时不时的往回瞅一眼,生怕那尊地仙果位的大槐树对他出手。 二人一虎穿过大槐村,延着青苔的石阶而上,来到半山腰处的无量观大门前,停了下来。 杨逸看着道观前,饱经风雨的木质大门,还有头上有些掉漆的牌匾,心中感慨万千。 刚想迈步上前伸手敲门,一旁的李缘儿却是自告奋勇,与杨逸说道。 “先生,让我来!” 随后便走到大门前,敲起了门来。 “砰!” “砰! “砰!” 三声敲门声响起后,道观内苍老的声音响起。 “老王头你自己进来吧,门没上拴!” 清风道长坐在椅子上,向道观外喊了一声。 今日山下大槐村中的老王头与他说好,要来买点治腰酸背痛的草药,他以为是老王头来了,却没想到进来之人让他大吃一惊。 门外的李缘儿听到应答,伸着白嫩的小手推开大门,杨逸迈步走了进去。 他看着椅子上坐着的清风道长,略微有些失神,一晃十几年过去,清风道长也变老了。 清风道长虽有杨逸给他的青华宝珠延寿,但终究没有踏入修行,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 此时的他与当年相比,变得更加的苍老了,只见他身子略微有些佝偻,脸上的皱褶也更多了。 当年一头灰白发丝中还夹杂着部分黑发,如今却是白发苍苍,找不到半根黑发,头上一片银白。 椅子上的清风道长看着走进来的杨逸,心中亦是激动无比,但多年的道观清修,让他控制住了自己情绪,只是嘴角含笑的看着杨逸,云淡风轻的说道。 “师弟,你回来了!” 杨逸亦是笑着颔首。 “回来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嗯,回来就好,过来坐吧!” 清风道长笑着与他说了一句,目光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李缘儿与黄虎,当看到黄虎时,目光微微震动了一下,便归于平静。 待杨逸坐下,清风道长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笑着说道。 “师弟当初去一趟龙安城,便再也没有回来,一去十几年,这些年去哪了啊?” 杨逸闻言,微微一叹,与他说起了这些年的经历,尤其是说到蛟龙走水,与凤仙郡求雨之事时,清风道长听得瞳孔微缩,连连惊呼。 捏着胡须的手,都忍不住狠狠的揪了一下,开口说道。 “师弟这一路的经历,可谓是丰富多彩,真是让老道大开眼界啊!” 清风道长感慨的说了一句,杨逸这一路的经历,真是比他一生都要精彩。 随后他目光看向一旁站着的李缘儿,与空地上趴着打盹的黄虎,想了想,开口问着杨逸。 “师弟,这位小姑娘是你路上收的徒弟嘛?” 杨逸闻言,笑着说道:“看我光顾着与师兄你说话了,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我学生,李缘儿!” 李缘儿听到杨逸介绍自己,白嫩的小脸对着清风道长露出笑容。 杨逸以前问过李缘儿,愿不愿意拜自己为师,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竟然不愿意拜他为师。 他是穿越而来,脑子中带着现代人的思维想法,对这师徒关系也不是很看中,见李缘儿不愿意,也不强求,随她喜欢,对外一直也是说她是自己学生,不是徒弟。 清风道长闻言,露出诧异的表情,他以为李缘儿是杨逸徒弟,却是没想到只是个学生,要知这学生跟徒弟可完全是不同的含义。 清风道长瞥了一眼李缘儿看着杨逸目光,心中若有所思,随后摇摇头,不再多想。 既然杨逸都说只是学生不是徒弟,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目光看向一旁的趴在空地上打盹的黄虎,笑着说道。 “师弟,这只老虎是?” “这是我坐骑,黄虎!” 杨逸笑着说道,目光转向一旁打盹的黄虎,笑骂了一句。 “懒货,还不快与我师兄打个招呼?” 第一百三十九章 往事 山风轻拂观内,撩动着地上的柳絮,几人发丝轻舞。 趴在空地上,眯着眼打盹的黄虎闻言,口吐人言与清风道长打着招呼。 “清风道长好,俺是黄虎!” 清风道长见这斑斓巨虎口吐人言,目光露出惊异,随后想起自己这个师弟的本事,倒也觉得正常,目光看向与当年别无二致的杨逸面貌时,忍不住心生感慨。 “师弟一别多年,风采依旧,为兄却是垂垂老矣,唉!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杨逸却也不知说些什么,他有心想将自己正在专研的修行法告诉他,又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万一以后没什么进展,岂不是让他白白期待,便将心中想说的忍了下来,待以后有成果了,在告诉他便好。 二人在观中闲聊了起来,说着说着,杨逸突然想起了涂媚儿,也不知她还在不在观中。 他想了一会儿,对清风道长问道:“对了,师兄,那涂媚儿还在不在观中?” 清风道长闻言,抚着胡须含笑的看着杨逸,想着师弟还是忍不住问起了涂姑娘啊,那当初为何又狠心的独自出行呢,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他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师弟这是在关心涂姑娘嘛?” 杨逸见他调笑自己,笑着连连摆手,想着自己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清风道长怎么这么问? 他哭笑不得的说道:“没有,没有,师弟不过随口问了一句,师兄这是说的那里话?” “呵呵” 清风道长见他开口否认,抚须笑了笑,继续调侃他。 “当年师弟前脚刚踏出道观,涂姑娘后脚便跟了上去,如此情意,师弟还说没有?” 李缘儿闻言,小脸露出不愉,心中不断地想着那涂媚儿是谁,随后说了一句。 “先生,是真的吗?” 杨逸见此情形,只能笑着摆摆手,面露无奈,那涂媚儿跟着自己出门,不过是想偷学自己法术罢了,那有什么情意啊。 清风道长见他如此模样,也不在继续调笑他,怔了怔神情,说出了他想知道的。 “当年师弟离开后,涂姑娘在观中等了你月余,见你还是未归,便与我告辞回家去了,后来也曾回来过几次,见你还是不在观中,就匆匆而走。” 杨逸想着这狐妖不在观中也好,免得自己还要分出精力应付她。 他对清风道长点点头,说道:“回家去了就好!” “嗯!” 清风道长抚着胡须回应了一声,想起涂媚儿,好奇的问着杨逸。 “对了,师弟,我看那涂姑娘行事作风不像普通女子,在这世道,她一个女子,竟敢独自一人行走,她到底是何出身啊?” 当年涂媚儿向他辞别时,他见涂媚儿一女子,担心在路上出什么意外,便主动开口说送她回家。 却没想被涂媚儿拒绝了,后来她再来道观时,也是独自一人而来,无人互送。 要知在这混乱的世道,便是一般的男子,也不敢独自一人行走在荒野之中,更何况涂媚儿一个女子。 所以他才对涂媚儿身份产生好奇,开口问着杨逸。 杨逸闻言,明白清风道长的意思,心中想着那涂媚儿既然都离开了,告诉清风道长也没什么,便开口与他说道。 “师兄,那涂媚儿的出身,乃是一只狐妖!” 站在杨逸身后的李缘儿,在听到涂媚儿是狐妖时,脸上的不愉之色一扫而空,只见她小眼微眯,嘴角微翘,带着丝丝笑意。 清风道长闻言,惊呼了一声,“狐妖?”,他有些不敢相信,随后眉头微皱,说道。 “师弟,你既知道她是狐妖,为何还把她带回来呢?” 杨逸笑着把当年之事与他一番说道,清风道长这才明白他为何会把涂媚儿带回来,带着感慨的语气说道。 “原来如此!” 二人说话之间,门外响起一声吆喝声。 “道长在家吗?” 正在与杨逸闲聊的清风道长闻言,知道是山下大槐村的老王头来了,开口说道。 “老王头,门没上拴,你推门进来吧!” 嘎吱一声,大门被缓缓推开,老王头迈步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院中空地上趴着打盹的黄虎时,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撑着地,不断后退,口中惊呼。 “啊,大虫,有大虫” 正在闭眼打盹的抬头黄虎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将硕大的虎头趴在前爪上,继续打盹。 清风道长赶忙起身走到老王头身前,开口解释:“老王头,你莫怕,莫怕,这是我师弟的坐骑,不会伤人的,你” 随着清风道长一番安抚,惊恐不已的老王头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在清风道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只是看向黄虎的眼神,还是充满着惧怕。 清风道长见他冷静下来,面带微笑,说道:“老王头,你别怕,这是我师弟的坐骑,不会伤人的,你放心吧!” 老王头闻言,四处看了看,带着惊魂未定的语气说道:“师弟?你何时有个师弟啊?” 清风道长目光看向椅子上的杨逸,对老王头说道:“我师弟在那呢,你忘记了啊,我师弟杨逸啊!” 老王头顺他目光看了过去,便见杨逸对他笑着颔首,他心中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杨逸来,说道。 “哦,是是杨小子啊!” 清风道长笑着点点头,对他说道:“老王头,你在院中稍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药来!” 说完,清风道长对杨逸示意一下,便往房内而去。 杨逸见状,笑着对老王头喊到:“王叔,过来喝杯茶等一下吧,我师兄很快就来了!” 老王头看着走到桌案前,要经过那猛虎身旁,便连忙摆手,说道:“在这等就好,在这等就好!” 杨逸见他惊魂未定的脸色,明白他心中所想,只能笑着摇摇头,由得他站在门口。 他对这老王头还有些印象,记得他是小七的爷爷,当年见他时便是一把年纪了,却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他身子骨还这么健朗,还能自己爬上无量观来拿药,让他微微有些感慨。 老王头站在门口,眼神时不时的瞥一眼趴在打盹的黄虎,心中却在嘀咕。 “当年就觉得这杨小子不是一般人,却没想到他有如此本事,这么威猛的老虎,都被他收为坐骑了” 过了一会儿,清风道长拿着一包草药走了出来,递给了老王头。 老王头接过草药结清了银钱,往日里他还会与清风道长闲聊几句,拉拉家长里短,今日却是拿着草药,便急忙的走出了道观,一刻都不愿多留。 道观内的杨逸与清风道长看着老王头离去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便继续闲聊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清晨。 杨逸行走在初秋微凉的风里,看着林中的树影婆娑,以及淡淡的阳光照射在林中的光影斑驳,微微有些失神。 往日的游历旅程路过山林时,只顾着脚步匆忙,而忘记了欣赏大自然的美景。 如今回到无量观也已过去了十几日,这十几日里,也是每日只顾着修行,那有心思感受这大自然风景。 此时刚从后山山崖修炼结束的杨逸,正在往无量观而回,此时的他双眸看着林中的金黄树叶,耳中听着虫鸣鸟叫,感受迎面而来的秋风,心中只觉宁静安定。 杨逸站在原地,闭着眼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心中亦是毫无杂念,忘记了一切烦恼,仔细的聆听着四周传来的各种声音,天罡法“游神御气”竟不由自主的开始运用了。 “呼呼呼” “沙沙” “吱吱” 一时间风声,枝叶摇曳声,鸟叫虫鸣声声声入耳。 他聆听着大自然的各种声音,似乎还听到了天地之间的呼吸,心中亦是无念清静。 过了一会儿,杨逸只觉自己在缓缓升空,当初的那种与天地合一,念头清静无比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 他心中激动异常,知道这是自己又触碰到“神游”了,他想着好不容易进入神游状态,便不能浪费这难得的机会,赶忙睁开眼,准备观察“先天一炁”。 然而当他睁开眼时,只觉身体在极速下降,那种与天地合一的感觉专心间便消失了。 他睁开眼看见的是眼前的树影婆娑,以及阳光照射下的光影斑驳,那有什么“先天一炁”! “唉!” 叹气声在林中响起。 杨逸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明白自己从神游中退了出来,对此又毫无办法,只能微微叹气。 他还是太急了,既然知道是“先天元神”在神游,便应该知道“先天元神”属静,不能妄动念头,不然“先天元神”就要躲起来偷懒了。 而他却明知“先天元神”属静,还急匆匆想观察“先天一炁”的转换过程,妄动杂念,能不从神游中退出来嘛。 此时的杨逸只能默默惋惜这难得机会,暗恨自己刚刚不应太急,导致自己妄动杂念,更是提前从神游状态退了出来,此时后悔晚已。 杨逸眉头微皱,想着刚刚失败的神游,暗道:“看来想自己主动进入天罡法“游神御气”的神游状态,这静功第三层“不知有我”是非修成不可了!” 而要想修成这第三层静功,就得明悟“无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无为”一说,乃是道家术语,杨逸虽是个道士,但他修行至今,只顾着修炼法术,提高修为,那里看过道家的道经道藏,根本不懂这“无为”到底是何意? 他心中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师兄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做为一个老道士,修道这么多年,虽不懂修行之法,但肯定看过许多道家的道经道藏。 对这道家术语肯定也是清楚无比,自己回去问问他,这明悟“无为”一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嘛。 杨逸想到这里,双手一拍,眼前一亮,不由的暗骂自己真是修行修傻了。 这么一位活着的老道士,自己竟然不知道去请教他,还自己在这唉声叹气,想破头脑,真是修道修傻了,脑子都不灵光了。 他想通此事,便一跃而起,极速朝无量观飞去。 无量观内。 大殿内,清风道长盘腿坐在蒲团上打坐静修,李缘儿此时却是在院子中练习着拳法,黄虎还是懒洋洋的趴在一旁打盹,道观内一片宁静祥和。 一道劲风打破了道观内的宁静,杨逸从空中落下,发丝略有些凌乱,看见一旁因练习拳法,白嫩小脸上泛起红晕的李缘儿,开口问道。 “缘儿,你师伯在那啊?” 李缘儿虽未正式拜他为师,但杨逸还是让她称呼清风道长为师伯。 “师伯在大殿内呢,先生!” 李缘儿回应了杨逸一句,手中的动作倒是没停,继续着练习拳法。 杨逸闻言,便迈步缓缓往大殿内而去,他虽心中迫切的想明悟这“无为”到底是何意,但也不会像个小伙子一样,急匆匆的跑进大殿。 大殿内,杨逸看着静修中的清风道长,也不出声打扰,而是站在门口等了起来。 时间缓缓而过。 半个时辰后,清风道长打坐收功,缓缓的站在了起来,转身看向门外时,便看见杨逸站在那里,不由笑道。 “师弟等候多时了吧,怎么不出声叫我呢?” “呵呵,见师兄在静修,便未出言打扰!” 杨逸笑着回了一句,他虽没看过多少道经,但还是知道道家有三不起的,所以便未出声打扰清风道长静修。 清风道长闻言,抚须笑了笑,不知杨逸找自己何事,便开口问着他。 “师弟找我何事啊?” “哦,我想向师兄请教一些修行上的问题,不知师兄可有空闲?” 清风道长诧异的看着他,眉头微皱,心中想着自己那懂什么修行,随后开口说道。 “师弟,你莫不是拿老道在打趣?我那懂什么修行上的问题啊!” 杨逸见他误会,笑着说道:“师兄别误会,师弟是想向你请教一些道家术语,不知师兄可懂?” 清风道长这才明白杨逸是何意,便抚须笑了笑,说道:“老道从小便进入道门修行,看过无数前人留下来的道经道藏,别的不敢说,这道家术语我还是知道的!” 杨逸闻言,心中大喜,脸上却是云淡风轻,伸手说道。 “师兄请!” 清风道长轻轻抚须,笑着走出了大殿,与杨逸一同来到了院中的石桌案前,坐了下来。 李缘儿此时也打完收功,见二人坐在院中交谈,便进屋泡了壶茶水,端到了二人面前,伸手给二人各倒了一杯,正要离去时,只听杨逸说道。 “缘儿,你也在一旁听听对你有好处!” 正准备离去的李缘儿闻言,便停住了步伐,来到了杨逸身后,静静的听着二人交谈。 一旁懒洋洋打盹的黄虎听到杨逸所说,顿时精神了起来,只见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走近石桌案前,听着二人的交谈。 石凳子上的清风道长拿起桌案前的茶杯,轻轻的吹着上面的热气,随后抿了一口,便放下茶杯,开口问着杨逸。 “师弟,你想知道那方面的道家术语?” “师兄与我说说这“无为”到底是何意?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做,便叫“无为”了?还是说另有含义!” 杨逸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想问,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到底这“无为”之说,是另有含义,还是真的什么都不做,让它顺其自然。 清风道长目光看着杨逸,想了想,笑着说道。 “这无为之说”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无为之论 无量观内。 带着凉意的秋风轻抚着几人脸庞,撩动着鬓角发丝,略显凌乱,道观内响起清风道长苍老的声音。 清风道长看着杨逸,抚须笑着说道:“这无为之说,可不是说你什么都不做,让其顺其自然。 道经上说的“无为”,乃是一种“无不为”的有为,无为无不为,无为的存在,可以说无处不有!” 清风道长说完,看着几人一脸茫然的表情,笑了笑,随后问着杨逸。 “师弟,你可懂了?” 杨逸眉头微皱,心中非常想说“我懂个锤子啊我懂!”,这清风道长说的云里雾里,说得如此深奥,还如此笼统,他那能明白,只能拱手向清风道长说道。 “师弟愚昧,还请师兄说的详细一些!” 清风道长笑着抚须,他也是故意说的如此云里雾里的。 一直以来,他虽是杨逸名义上的师兄,但二人心里都清楚,当初杨逸之所以愿意拜入他师父门下,乃是为了那本修行之法。 对他这师兄以及无量观感情并不深,不然当年也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消失了十几年。 如今杨逸好不容易开口求他一些事情,他当然得耍些小心思,让杨逸知道没有前辈的指点,便是将道经放在他面前,他也理解不了。 好在这些小心思倒也不让人讨厌,不愧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人精。 清风道长心中沉思,想了一会儿,便对杨逸笑着说道。 “师弟,你说小舟在水上行走,是顺水而行省力呢?还是逆水行舟省力?” 杨逸闻言,有些无奈的看着清风道长,这个问题就是几岁小孩也知道啊,何必问自己。 他看着清风道长脸上的笑容,无奈的说道:“自然是顺水行舟省力啊!” “没错,顺水行舟省力,小舟在水上行走,顺水而行,可以说是毫不费力,只管顺水漂流即可。 这种流动,不是人为的,乃是自然之道,循环往复,周而复始,这是人力不可改变的,你无能无力,这不就是“无为”嘛?。 这种无为,是自然之道,不可违反的,只能顺应此道。” 说道这里,清风道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便看着杨逸,继续说道。 “如果不顺应此道,试图人为的方式改变此道,便如逆水行舟,违反水行之自然,必定辛苦费力,弄不好还的舟翻人亡。 这也就是说,如果违反了无为,做事悖逆自然之道,则变成“为无”了,所为皆空,最后自然避免不了被自然之道淘汰的下场。” 他说道这里,目光看向杨逸。 “师弟,我此时说“无为”不能悖逆自然之道,但先前又说“无为”乃是“无不为”的有为,是不是自相矛盾啊?” 杨逸闻言,微微皱眉,心中沉思,并未开口说话。 清风道长见状,笑着继续问道。 “师弟,你说这“无为”它会不会变?这“无为”如果它一成不变,我们又何必领悟无为呢? 只管什么都不用做,让它自然发生,这样我们不就可以无所不为了嘛? 只管等着事情自然发生,什么都不用管,这就是“无为”嘛? 师弟,你说这是无为嘛?” 清风道长说完,含笑的看着杨逸,等待着他的回答。 “自然不是!” 杨逸斩钉截铁的回答了清风道长。 如果这就是“无为”,那杨逸只管等着炼气士六气消失的天地二气再出现就行了,何必这么辛苦研究这新的修行法呢? 清风道长笑了笑,继续说道。 “这“无为”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无为的变化,无时不在,就像我刚刚的说的,小舟顺水而行,自然无往不利。 但这小舟行在水面上,水下也许会有石头刮到小舟,也可能把小舟撞翻,也许水面上会起大浪,拍翻小舟,或者来艘大船,与小舟相撞。 这就是“无为”的变化,这也是大道的自然。 产生变化时,就需要人为来改变它,这不就是“无不为”的有为嘛? 所以师弟,你想领悟无为的存在,就要认识到这种变化,这种变化无所不在。” 杨逸听完,心中似有所悟,继续问道。 “那如何领悟这种“无为”的变化?” 二人说的火热,这可苦了一旁的黄虎,他本以为二人要论法呢,却没想到在这研究小舟是顺水快,还是逆水快。 他心中想着“这还用研究嘛,自然是顺水快啊”,连他都懂的道理,他不明白,二人为何还讨论了半天。 他见二人说的火热,也不敢多言打扰,只是迈着步伐,走到空地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眯着眼,打起了盹来,不再听二人所说。 清风道长听到杨逸说问,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老道也没领悟这“无为”的变化,也不知该如何与你说,但我觉得,要想领悟这种变化,只能先“静”,才能看清“动”,如此才可领悟这“无为”的变化。 只有“静”,才能领悟到“无为”的存在,致虚极,静守笃。 所以师弟要想领悟“无为”,还的从“静”入手,至于具体的东西,得师弟自己领悟,老道也帮不上什么忙!” 杨逸听完,心中若有所思,不断的想着这“无为”的变化,与自己想修行的静功第三层“不知有我”的关联到底在哪? “无为,不知有我,无为” 杨逸的嘴中,不断发出喃喃自语之声,过了一会儿,他的心神陷入沉思之中,对外界之事不闻不问,坐在石凳子上一动不动,宛如泥塑。 李缘儿见此情况,担心杨逸出什么事情,刚想开口说话,便被清风道长伸手阻止了。 清风道长向着李缘儿伸手示意别出声,随后拉着她来到了黄虎身旁。 李缘儿看着陷入失神状态的杨逸,心中微微有些担心,又不明白清风道长为何不让自己出声。 她带着担忧的语气问着清风道长。 “师伯,先生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清风道长看着不远处宛如泥塑状的杨逸,露出了羡慕的目光,随后给李缘儿解释说道。 “师弟这是陷入顿悟之中了,这乃是难得机缘,待他醒来后,心中的困惑也许会迎刃而解。 你们都别去打扰他,不然打断了他的机缘,小心他醒来后雷霆大怒,责罚你们,知道嘛?” 清风道长这番话,不光是说给李缘儿听到,更是说给地上趴着打盹的黄虎听到。 李缘儿他倒是不担心,就怕这黄虎此时生出其它心思。 此时杨逸陷入深层次的顿悟之中,他与李缘儿又打不过这老虎精,如若此时黄虎有什么动作,二人却是毫无办法。 所以清风道长才会说打断杨逸顿悟,便是坏他机缘,如此敲山震虎,以杨逸来震慑这老虎精,让他绝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清风道长不愧是活到这个岁数的人,年老成精,方方面面处理的滴水不漏。 他如此一说,黄虎心中自然不敢造次,此时的黄虎,连翻个身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到杨逸,那里还敢出声打断他的顿悟。 李缘儿闻言,小脑袋点了点,又有些担心的说道。 “师伯,先生什么时候醒过来啊?他这样坐在外面不会有事吧?” 李缘儿也是关心则乱,以杨逸的修为,便是如此坐上一个月,也是小菜一碟,那里会有什么事。 清风道长闻言,眉头微皱,想了一会儿,说道。 “放心吧,师弟他乃是修行中人,有修为在身,那会这般轻易出事啊,至于他何时醒来,只能看他自己了!” 李缘儿闻言,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站在一旁,目光担忧的看着杨逸,静静的等着他醒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静 夕阳连积水,边色满秋空。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天色渐晚,夕阳远逝,残留的余辉光影不断变化,天边那一抹彩云在夕阳的精心装扮下,悠悠的绚烂成美丽的晚霞。 落日的余辉透过朵朵云层,像万道金光,如霞光万丈一般,洒落在无量观之上,染的白墙青瓦金碧辉煌,拉的观中人影斜长。 李缘儿坐在门槛之上,双手撑着下巴,一双美眸盯着院中宛如泥塑的杨逸身影入神。 夜隐星稀,转眼已到深夜。 夜色浓稠,如水墨画泼墨,窗外弦月如钩,鸟虫脆鸣,几许繁星陪伴着闪烁的冷月,银白的月光洒落在观中的杨逸脸上,略显几分凄凉。 山下! 一阵山风袭来,吹拂着浓稠夜色下的大槐树枝叶,只听大槐树枝繁叶茂的枝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几许金黄枝叶随风起舞,缓缓而落。 风渐停,一切归于平静,只剩溪水潺潺与鸟虫脆鸣。 清晨。 山间浓雾渐起,林中挂上露珠,浓稠云雾笼罩山间,白茫茫一片。 半山腰的无量观内,一缕雾气飘过杨逸眼眸,睫毛顿时挂上露珠,身前的石桌案亦是打湿了一片,桌案边挂着晶莹露珠,时不时滴落地上。 正午。 日头高照,暖阳躯散寒意,浓浓白雾渐消,阳光散落大地,映照姹紫嫣红。 无量观内升起炊烟袅袅,缓缓升上空中,一阵清风吹来,青烟随风变换,一会儿便消逝在山间。 院内的杨逸从顿悟中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经过这一场顿悟,他心中感慨万千,往日一直困惑的问题,如今总算是有所领悟了。 听闻清风道长所说的“无为”后,他终于明悟这静功第三层“不知有我”,该如何修行了。 往日里他修行静功,一直以为要想修成这静功第三层“不知有我”。 便要做到忘记心中的一切杂念忧愁,心中无念,不知有我,才能修成这真正的大静。 然而却不知这些杂念烦恼就在心间,乃是你往日经历的事物所产生的杂念,就像杨逸一样。 他若没有得知炼气士末路,就不会想研究这新的修行法,不研究新的修行法,便不会遇到这些问题,这些问题,便是杂念。 杂念已然产生,就在他心间,这乃是自然之道。 他若强行想忘记它们,不就跟逆水行舟一样嘛,悖逆自然之道,便必定辛苦万分,还不得其法,自然达不到这真正的大静。 所以要想修成这真正的大静,便要像“无为”一样,顺其自然,要做的不是忘记这些念头,而是要放下心中的这些念头,做到放下杂念,自然心中无念,从而忘我,修成真正的大静。 而放下这些杂念,便是“无为”变化,也是“无不为”的有为! 而要想寻出“先天元神”,便要从思想上做到放下这些念头,放下一切后天事物所产生的杂念。 这所谓的思想,杂念,便是这“后天思虑神”所产生的。 待能做到放下后天事物对自己的影响,做到了大静,“后天思虑神”隐,“先天元神”自然显现。 而要想做到放下,便需要你去世间经历这一切,感悟这一切,这一切的感悟,便是心性与德性的修行。 只有经历足够,你才能做到放下,做到放下世间万物,修成大静。 杨逸心中总算明悟了静功“不知有我”的修炼。 此时的他,明悟“不知有我”的修行,修成这大静便不成问题了。 因他这十几年的游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他心性的修行与德行的积累已然足够。 他此时距离这大静只差临门一脚,待他踏进这扇大门,“先天元神”自现! 李缘儿端着二盘素菜,来到院子中,习惯性的瞥了一眼杨逸所在之地,便见院子中的杨逸面露微笑,已然醒了过来。 她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双手端着二盘菜,朝杨逸走了过去。 “先生,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杨逸看着手端二盘菜的李缘儿,笑着摇摇头,表示无碍。 二人说话之间,清风道长也从房内走了出来,看见醒过来的杨逸,不由的迈动步伐,朝院中走了过来。 清风道长看着身前,带着宁静气质的杨逸,笑着说道:“师弟,这番顿悟,可有什么收获?” 杨逸闻言,笑着说道:“心中的困惑已然明悟,还要多谢师兄这一番指点才是!” 杨逸此时心中略微有些感慨,这古人说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话,果然没错,要不是清风道长与他说了这“无为”,他不知还要走多少弯路。 清风道长笑着摆摆手,推辞的说道。 “这是师弟你自己领悟所得,乃是你自己福缘深厚,才有此造化,老道不过是照本宣科,谈不上什么指点!” 杨逸见他如此,笑着摇摇头,随后拱手说道。 “话虽如此,但若不是师兄这一番话,师弟还不知要走多少弯路呢,还请受师弟一礼!” 清风道长抚须微笑,也不躲避,大大方方的受了他一礼。 且不说当年他便对杨逸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那有此时的杨逸。 如今更是为杨逸指点迷津,这一礼,他是完全承受的起。 一旁的李缘儿看二人模样,又看了看手中快要冷了的菜,有些不满的说道:“先生,师伯,再不吃,缘儿手中的菜就凉了!” 二人闻言,对视一笑,便在院中石桌上,沐浴着金灿灿的阳光,吃着午食。 食后。 李缘儿勤快的收拾着桌案上的碗筷,杨逸与清风道长正在闲聊。 杨逸看着清风道长苍老的面容,想起了自己路上游历时,与同道交流所得几门养生功法。 他想着以后自己研究出了这新的修行法,以清风道长这般苍老的身体,体内的“先天一炁”所剩无己,恐怕也修行不了自己研究的功法。 而清风道长又帮他许多,对他还有救命之恩,如今有了希望,若让他就这般老死而去,杨逸心中有些难安。 他皱眉想了一会儿,暗道。 “看来得早做打算,先将师兄这亏空的身体补一补,为将来修行做准备!” 杨逸心中想着那几道养身功法,随后又摇了摇头。 他所知道的这几门养身功法,乃是给未修行之人调理身体,为筑基修行做准备的,但是都需要感悟灵气,才能修行,却是不适合清风道长修炼。 “看来这补充亏空身体的方法,还的从这地煞术“医药”中找寻啊” 就在他心中思绪时,忽然心中有感,目光看向道观大门处,随后笑着摇摇头,对李缘儿说道。 “缘儿,去把门打开,有客人来了!” 一旁收拾碗筷的李缘儿闻言,目光看了看静悄悄的大门,心中疑惑,但还是朝大门走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山不容二虎 李缘儿打开大门,小脑袋左右的探了探,只见山门前空空荡荡,只有一旁枯叶随风飘落,那有什么客人身影。 她心中泛起疑惑,转头向杨逸喊到。 “先生,没有客人来啊!” 杨逸闻言,面带笑意,带着淡淡的语气对李缘儿说道。 “此时客人还没到,怎会有人呢?” “啊?” 李缘儿疑惑的看着他,随后有些气鼓鼓的说道。 “那先生还叫我来开门干嘛啊?” 一旁的清风道长也是一脸的疑惑表情,不明白他是何意。 杨逸看着二人疑惑的表情,伸手将李缘儿叫了回来,他心中沉思了一会儿,想着此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自己刚醒过来不久,便来了。 想到这里,杨逸皱着眉头与二人说道。 “师兄,缘儿,等会你俩离的远一点,我怕来人不怀好意,要是动起手来,误伤到你们二人!” 清风道长闻言,顿时露出诧异的表情,不解的问着杨逸。 “师弟,到底是何人要来?” 李缘儿亦是满脸惊愕的看着他。 杨逸刚想开口与二人解释一番,便听一道大风从道观门前呼啸而过,卷起无数枝叶纷飞,道观四周的林中树木亦是沙沙作响。 他心中暗道“来得还挺快!”,随后目光转向一旁趴着打盹的黄虎,见他睡得正香,不由笑骂了。 “这憨货!” 杨逸笑骂了一声,便向黄虎喊到:“憨货,别睡了!” 睡得正香的黄虎听到有人骂自己,不由睁开虎眸,回了一句。 “先生,叫俺啥事啊?” 杨逸指着李缘儿与清风道长,开口吩咐着黄虎。 “待会你守在他们二人身边,保护他们,知道嘛?” 黄虎还没明白发生了何事,便听到一声剑鸣声响起,一把飞剑从杨逸房内飞了出来,轻轻落在了石桌案上。 他见此情形,也不敢不多问,迈动着硕大的虎躯,跟着清风道长与李缘儿来到了一旁,静静的看着院中。 大风呼啸不止,呜咽声不绝,无数落叶飞荡在空中,随风飘荡。 大风中,众人只见大门外出现了一个老者模样的人影,正在缓缓往道观走来。 随着人影出现,大风渐渐停息,空中飞舞的枝叶缓缓而落,地上凌乱一片。 待人影走进观内,众人才看清他的模样。 只见他身材佝偻,略显的有些瘦小,头发枯槁,脸上满是皱褶沟壑,黝黑的枯手持一根满是绿色枝叶的拐杖,正缓缓向杨逸走来。 这老者手中的那根木拐杖端是神奇,只见拐杖下方尖细,越往上便越大,拐杖呈浑圆状,顶部往下长着几片绿色枝叶。 顶端更是无数树枝缠绕,树枝上还长着茂盛的枝叶,让这根拐杖显得生机勃勃,不似死物。 老者走到院中空地,停了下来,目光看向石凳子上的杨逸,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笑容,对着杨逸说道。 “小老儿槐木,见过法师!” 杨逸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枯槁老者,不知他是何意,竟然没有直接动手,他心中暗道。 “既然他不动手,那就看看他前来何意!” 他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贫道杨逸,见过槐老先生,不知老先生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所来何意?” 这自称槐木的老者便是山下的那棵大槐树,他之所以现身与杨逸交谈,便是想让杨逸离开这里。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若是当年的杨逸,他或许还能容得下杨逸,因为对他构不成威胁。 但如今的杨逸修为不同往昔,让他感受到了丝丝威胁,二人修行之地又离得如此近。 他本以为杨逸只是回来看看山上的那个老道士,过几日便会离去,那知十几日过去了,杨逸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反而有在此常住的意思。 他见此情形,当然不可能让杨逸在他眼皮子底下修行,毕竟他是妖,杨逸是人。 他之所以挑今日前来,便是见杨逸陷入顿悟中,宛如泥塑,便以为是他修行出了什么问题,才选在今日前来。 槐木听到他说问,却是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起了自己修行。 “小老儿自四百年前,受这村中百姓的香火供奉,得以开启灵智,而后便一直在此默默修行,四百多年的风吹雨打,潜心修炼,才修得这地仙果位。 小老儿感怀这山下村中百姓先人的供奉,让我得已开启灵智,踏入修行,便从未伤害过他们,还一直为他们驱逐来袭的山精猛兽”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便继续说道。 “法师修行至今,也不过才十几年,十几年中,更是长年在外,对此地并无多少感情。 而小老儿却是在此修行了几百年,长在这里,生在这里,此地对小老儿而言,就是家” 老者看着杨逸,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不知法师可愿离开这里,换个地方修行?” 杨逸听到这里,明白了这老者的来意。 这老者先说自己在这修行几百年,道行高深,已得地仙果位,又说杨逸才修行几十年,便是想告诉杨逸,他道行不是杨逸能比的。 又说他从未伤害过山下百姓,还为他们驱逐山精猛兽,便是说自己不是什么恶妖,杨逸可以放心离去。 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想劝杨逸主动离开此地,换个地方修行。 杨逸看着眼前的老者,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摇摇头,说道。 “老先生这又是何必呢?贫道对你又没有敌意,况且这无量观乃是贫道师门,贫道却是不想离去,老先生又何必强人所难?” 槐木闻言,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不满,说话间带着冷意。 “法师真不愿离去?” 话音刚落,原本停息的大风顿时又刮了起来,无数枯叶被卷上空中,呜咽声不断响起。 大风袭向杨逸,撩动他鬓角发丝,身上的道袍衣角亦是被吹的作响。 一旁的清风道长与李缘儿更是被吹的睁不开眼,只能伸手放在额头上,遮挡着吹来的劲风。 黄虎见状,赶忙站在二人面前,用着妖力,为二人阻挡着吹来的劲风。 杨逸见这老者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顿时露出不愉的表情,他冷哼一声,眼眸如冷电的看着老者。 “我就不愿离去,你能奈我何?” “嗡!” 话音刚落,便是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响彻天际。 漓水剑从石桌上飞起,透着金光,散发着巍峨剑势,悬浮在杨逸身前,不断发出嗡嗡剑鸣。 槐木见此飞剑,顿时露出忌惮的目光,他却没想到杨逸还会这剑仙之法。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小道士修行至今,不过才十几年,就算这剑仙之法精妙绝伦,攻伐无双,这小道士又能斩出几剑? 他想到此处,冷冷的对杨逸说道。 “法师若现在改变主意愿意主动离去,小老儿亦不会为难与你,不知法师意下如何?” 杨逸眼眸如电,冷冷的看着。 “不必多言,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 话音一落,道观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冷厉起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斗法 大风呼啸而过,林中树木摇曳,沙沙声不断鸣响。 老者手持拐杖,一股气流萦绕在他周身,只见他眼眸透着冷意,手持拐杖轻轻抬起,随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随着他手中拐杖落下,道观中顿时出现了五六根粗壮的树根,宛如活物一般,带着凌厉的劲风,扭扭曲曲的向杨逸袭来。 “嗖!” 四面八方包围而来树根,将杨逸的后路堵死,老者的用意,便是要逼他正面迎敌。 杨逸看着四周带着凌厉劲风袭来的树根,目光一冷,手捏剑决。 “嗡!” 一声破空声响起,悬浮在一旁的漓水剑嗡的一声,消失在杨逸身前,极速朝四周横扫而去。 “轰!” 漓水剑透着灿烂夺目的金光,宛如黑夜中的流星,一闪而逝。 眨眼间划过空中,斩向朝杨逸袭来的粗状树根,如摧枯拉朽一般,将袭来的树根斩成无数块,洒落一地。 “砰!” 随着杨逸一挥,漓水剑带着巍峨磅礴的山势,划破长空,眨眼间来到老者面前,宛如大岳耸立高空,重重的向着老者斩了下去。 剑身斩下去时,无数气浪向四周荡开,音浪声不断炸响。 “轰轰!” 飞剑来的太快了,根本没给槐木反应的时间。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他一挥手中的拐杖,无数与刚刚不一样的树根凭空出现,阻挡着漓水剑的斩击。 “砰砰!” 漓水剑斩在树根之上时,与刚刚所斩的那些树根不同,这些树根宛如金铁一般坚硬。 漓水剑斩在上面,好似斩在了金铁之上一样,迸裂出无数火花,轰鸣声不断乍响,气浪翻滚,如潮水般向观中荡开。 一旁离得近的树木更是被气浪扫得连根拔起,被劲风吹的老远。 无数杂物被气浪裹挟,飞向远处,二人打斗的地方呈现诡异的干净。 二人斗法的余波向四周荡开,不断冲击着一旁黄虎撑起的屏障,激起无数涟漪。 斗法产生的余波冲击,不断打在屏障之上,让黄虎略有些吃力,心中更是生出惊惧。 黄虎苦苦的撑着屏障,硕大的虎头露出人性化的惊愕,心中暗道。 “只是斗法的余波,就快让俺挡不住了,要正面挨上一下,俺不得当场死去!” 黄虎想到这里,不由的打了个冷颤,目光看向二人打斗的威势时,却是露出羡慕的眼神。 而在黄虎保护下的清风道长与李缘儿,看着眼前二人打斗的威势,与所用的妙法。 却是看的目眩神迷,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杨逸与人斗法。 以前杨逸也曾在二人面前展露过法术,但却从未在二人面前与人斗法过,这也是清风道长与李缘儿第一次看见他与人斗法。 二人眼盯盯的看着观中杨逸与槐木的打斗。 二人斗法所用的法术堪称精妙不凡,法术碰撞产生的威势,也是声势浩大。 清风道长与李缘儿亦是看的目眩神迷,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眨了一眼,便错过了这场精彩绝伦的斗法。 清风道长看着被无数树根包围,险象环生的杨逸,不由的为他捏了把冷汗。 李缘儿亦是露出担忧的目光,心中却是不断的大骂那老者不讲理,这里又不是他的地方,凭什么要赶他们走。 二人心中各有所想,观中的打斗之声却是在不断乍响。 “轰隆!” 槐木虽看着身子佝偻瘦小,是个老人模样,仿佛一阵大风便能将他吹倒,但所用的法术却是精妙绝伦,气势不凡,跟杨逸打得又来又回,半点不落下风。 “砰!砰!” 漓水剑包裹着金光,不断的斩在老者法术生出的树根上,顿时火花四溅,轰鸣声不断炸响。 这些树根坚硬如铁,像一个乌龟壳一般,将槐木团团包裹。 漓水剑虽然带着巍峨如山岳一般的剑势,重重斩下,却是毫无作用,拿这些树根一点办法都没有。 杨逸见漓水剑斩不断萦绕在老者周身的树根,不由心中想着“这些树根虽坚硬如铁,但究其本质还是树木,是木必然怕火!” 他想到此处,便用着正阳之气,张口一吐,顿时一团滔天大火,出现在他面前。 只见他张口一吹,又有一股大风呼啸而出,顿时火借风势,熊熊大火烧的更加猛烈。 大风吹着大火,大火借着风势,裹挟着滚滚热浪,极速朝树根保护下的槐木飞去。 槐木见状,顿时露出焦急的神情,他法术召唤而出的树根虽然坚如铁石,刀剑难伤,但却是最怕火烧。 而杨逸吐出的大火,乃是正阳之气变化而成,却也不是凡火,刚一出现在空中,灼热的大火便烧的大地开裂,气浪不断翻滚,火焰升腾,烧的噼啪作响。 “滋滋!” 槐木看着灼热的大火向自己飞来,露出惊慌的神情,刚想离开原地,躲避飞过来的大火。 便被带着巍峨山势的漓水剑斩了过来,吓的他立马躲了回去。 槐木透过树根间的缝隙,看着前方袭来的大火,以及一旁虎视眈眈的漓水剑,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 他本以为杨逸修行不过才十几年,所会的应该也只是一道飞剑之术罢了。 就算他能御使飞剑,体内的法力应该也不足以支撑他长时间斗法才对。 那曾想杨逸不经法力深厚,所会的法术更是层出不穷,还每道法术都精妙绝伦,世间少有。 如今逼得他进退两难,心中亦是有些后悔。 不过此时容不得他多想,熊熊大火已到眼前,他一挥拐杖,无数树根缠绕成一团,带着凌厉的劲风,朝袭来的大火飞去。 “轰!” 大火与树根碰撞,灼热的气浪滚滚散开,道观中的树木枝叶变成枯黄,离得近的顿时变成灰烬,随风而逝。 巨大的树根与大火碰撞,顿时产生滔天的气浪,发出了一声轰鸣之音。 碰撞间产生的气浪宛如爆炸一般向槐木荡去,他只觉一股滔天巨力扫在身上,瞬间将他扫飞了出去。 “轰隆!” 气浪向四周荡开,空中飘荡的杂物无不被它震的粉碎,地上的地砖亦是被震的飞起,向四周激射而去。 一旁道观房顶上的青瓦被震的粉碎,房屋的大门更是被震的飞进了房屋,观内凌乱一片,千疮百孔。 黄虎撑起的屏障被气浪扫过时,发出咔咔的破裂之音,一会儿屏障便被打破,消散在天地之间。 屏障破裂,气浪却继续荡开,将二人一虎震得撞在了一旁的墙上。 “哎哟!” “哎呀!” 几声吃痛声响起,便见李缘儿与清风道长正趴在地上哀嚎。 还好他们离得够远,又有黄虎的屏障抵挡了大部分气浪,不然只怕难逃一死。 杨逸看着千疮百孔的无量观,不由的有些傻眼,他没想到自己一时打得兴起,没收住手,竟然将无量观搞成了这样。 说是没收住手,不如说他没想到,这炼气士六气配合地煞术“借风”,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他用出的这一道法术,乃是三道法术融合而成,其中有炼气士六气变化而成的大火与大风,这大风中他更是融合了地煞术“借风”,这三道法术的融合,才产生了如此大的威力。 杨逸看着狼藉一片的无量观,想着刚才那道法术的威力,心中若有所思。 然而此时他却来不及细想,目光看向一旁在地上哀嚎的清风道长与李缘儿时,不由心中一慌,急忙朝几人走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草木精华 无量观内。 烟尘四起,凌乱一片。 杨逸纵身一跃,来到了清风道长与李缘儿身旁,查看着二人伤势。 过了一会儿,杨逸擦了擦额头,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二人虽被气浪震到,但好在离得较远,又有黄虎的保护,隔绝了大部分气浪,只是受了些轻伤,调养几日便能痊愈!” 随后杨逸伸手抚起了二人。 清风道长与李缘儿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二人只感觉胸口气闷,有些喘不上气来,好在并无大碍。 黄虎甩甩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一旁给二人检查伤势的杨逸,连忙走了过去。 清风道长捂着胸口,看了看空中的浓浓烟尘与坍塌的墙壁,开口问着杨逸。 “师弟,那老者人呢?” 杨逸闻言,目光扫向一旁墙壁坍塌的废墟处,刚想开口话说,凌乱的废墟中便传来一声巨响。 “轰!” 无数碎石块向四周飞射而来,碎石飞在空中,飕飕声不断乍响。 碎石向道观极速而来,杨逸扫了一眼千疮百孔的无量观,想着不能让这碎石块飞进观中,便一挥衣袖,顿时一股大风向着前方呼啸而去。 “呼呼!” 大风将极速而来的碎石吹飞了回去,让无量观得已幸免,大风还随带着刮散了飘荡在空中的浓浓烟尘。 大风慢慢停息,杨逸目光冷冷的看着观外的老者,脸色略显凝重。 这槐木虽被法术近距离击中,但也只是发丝略显凌乱,衣衫有些褴褛,却并未受伤。 只是手中拿着的拐杖,却跟刚刚有些不同了。 只见拐杖上顶端刚刚还生机勃勃的绿色枝叶,如今却略有几分枯黄,拐杖顶端以下的枝叶却是全部脱落,变成了光秃秃一根。 显然这槐树妖挨了杨逸这一记法术也不好受,他虽然挡下了这道法术,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槐木脸色平静的看着道观内的杨逸,心中却是凝重异常,不似脸上那般平静。 他却没想到杨逸不过才修行几十年,不经法术精妙,还手段颇多,法力亦是这般深厚,竟能与自己几百年的道行相媲美。 他此时心中已然生出退意,不想在与杨逸斗下去了,不过他看杨逸的模样,却是不想让自己这般轻易离去。 杨逸看着毫发无损的槐木妖,不由眉头紧锁,伸手将悬浮在空中的漓水剑招了过来,拿在手中,往下一挥,顿时剑身颤动,嗡嗡声响起。 他拿着漓水剑,身子一跃,便要继续向着槐木杀入,却听那槐木大喊道。 “法师且慢!” “嗯?” 杨逸听到槐木的大喊,不由停了下来,举在胸前的漓水剑往下一挥,剑尖朝下,一股剑风袭向地面,顿时惊起尘土四散。 他眸光冷冽的看着槐木,鬓角的二缕发丝垂落而下,微微舞动,衣角咧咧作响,他眉头微皱,心中暗道。 “这槐树妖莫不是不想打了嗯?先看看他怎么说!” 想到此处,杨逸目光冷冽的看着槐木,意思不言而喻。 槐木见他停了下来,赶忙开口说道。 “法师,你我二人并无仇怨,何必生死相博,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杨逸看着眼前千疮百孔的无量观,又看了看一旁受伤的李缘儿与清风道长,心中的战意亦是慢慢褪去。 二人再斗法下去,打斗的余波,只怕得将这无量观震成废墟,清风道长与李缘儿二人只怕也得性命不保,这非他所愿。 不过杨逸也不想这般轻易就让这槐树妖离去,不然他只觉自己好欺负。 他皱眉想了一会儿,带着冷冷的语气说道。 “你说罢手就罢手?” 槐木闻言,面色一紧,随后沉声说道:“那法师想如何?” 杨逸看了看千疮百孔的无量观,与一旁受伤的清风道长和李缘儿,冷着声音说道。 “贫道好好在山门内修行,你却蛮不讲理的找上门来,要将贫道赶走,这是何道理? 如今更是将我师门打成了一片废墟,还打伤了我师兄与学生,却是想这般轻易就让我罢手,这世上那有这般好事?” 槐木无语的看着杨逸,心中非常想说这道观变成这般模样,全是你干的,那二人受伤也是拜你所赐,与我何干? 他心中是这么想的,话却是不能这样说,。 槐木看着睁眼说瞎话的杨逸,知道他这是在要好处,他心中暗道。 “我若不拿点东西给这无耻道士,只怕他不肯罢手!” 他眼光瞥了一眼杨逸,皱眉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了二团散发着勃勃生机的光团,说道。 “法师,这乃是小老儿修行出来的草木精华之气,此气对于恢复伤势有奇效。 无论受了多大的伤,只要人还没死,一盏茶功夫,便能尽数恢复,更可让凡人延年益寿,我将它送与法师,当做赔礼,如何?” 杨逸闻言,怕这槐树妖做什么手脚,便睁着法眼看向他手中的草木精华之气。 法眼仔细的看着槐木手中的光团,他却没发现什么异常,暗道。 “算你还老实!” 他暗道了一声,目光转向身后,看到一旁的黄虎时,想着刚刚要不是他,清风道长与李缘儿那还能活命。 他想着这黄虎跟着自己这么久了,一直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而黄虎眼下最想要的,便是修炼之法,杨逸又不懂这妖的修行之法,想着这槐木也是妖,想必肯定会妖的修行之法。 不过这修行之法乃是关乎着身家性命,只怕这槐木不会答应。 杨逸心中沉思了一会儿,便对槐木说道。 “再加一道妖兽基础修炼之法,此事便揭过不提,如何?” “嗯?” 槐木闻言,露出诧异的神情,他不明白,这道士所会的法术如此精妙,想来修炼之法亦是不凡,为何还要向自己索要妖兽基础修炼之法? 当他目光看向杨逸身后的黄虎时,明白了杨逸为何要这妖兽修炼之法。 只是这修炼之法,岂是这般便能轻易交出的? 槐木眉头微皱,目光看了看黄虎,随后面露为难,对杨逸说道。 “这个要求,恕小老儿不能答应!” 杨逸闻言,眉头紧锁,语气不由的冷了起来。 “不过是基础修行之法,你都不愿给?” 槐木听着杨逸的语气,赶忙开口说道:“法师莫恼,岂听小老儿慢慢道来!” 杨逸皱着眉头看着槐木,不言不语,等待着他接下来所说。 槐木目光看向他身后的黄虎,开口问着他。 “法师问小老儿要这妖兽的修行之法,是给你身后的那只小老虎要的吧?” 杨逸:“不错!” 身后的黄虎闻言,一双虎眸中透着惊讶,他没想到杨逸会给自己要好处,心中不由的一阵感动,暗道。 “先生果然没有忘记俺!” 黄虎此时心中万分激动与欣喜,一直以来他都靠本能吸取天地灵气,速度之慢,可想而知,如今听闻杨逸要给自己讨要修炼之法,如何能不激动。 可惜槐木接下来的一番话,将他心中的激动与欣喜给浇灭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修缮 槐木瞥了一眼黄虎,随后目光转向杨逸。 “法师,不是小老儿舍不得这一道基础修行之法,而是我就算将修行法教给那小老虎,他依法修炼,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杨逸目光怀疑的看着他,又些不相信他所说。 这槐木与黄虎都是妖,按他的理解,不过是基础修行之法,黄虎应该可以修行才对。 他虽不懂妖的修行,但基础修行之法大多都大同小异,黄虎有何不能修行的? 槐木看着杨逸怀疑的目光,便知他在想什么,开口说道。 “小老儿的修行之法与一般的妖不同,小老儿乃是被人间香火祭拜开启的灵智。 虽不修行这香火之道,但基础修行法乃是受这香火之道影响的,与这世间大部分妖类修行不同。 况且我乃草木成精,法师这坐骑乃是兽类成精,本质上就不同,他如何能修小老儿的修行之法” 说到这里,槐木沉思想了想,怕杨逸不信他说言,便说道。 “法师如若不信,小老儿可将这基础修行法教给这小老虎,但他若不能修行,做了无用功,法师可别说是小老儿在修行法上做了什么手脚!” 槐木说完,目光看向杨逸,等待着他的决定。 他之所以解释这么多,便是怕自己将修行法教给黄虎后,他不能修行,做了无用功。 杨逸怀疑他教的假法,来找他麻烦,而他本体又不能移动,只能在原地等着杨逸来找他麻烦。 所以他才费了如此多的口舌,与杨逸一番解释。 若杨逸执意要他教黄虎修行法,出了问题,便不能怪他了。 杨逸听这老者所说,心中沉思了一会儿,想着这槐木所言也不无道理,这二妖一个是树,一个是兽,物种都不同,修行之法怎么可能一样,强行修行也的确是做无用功。 他想到此处,相信了槐木所言,随后无奈点头,放弃了这个想法。 黄虎听到槐木所说,本来还不怎么相信,可又见杨逸点头,心中的期待顿时变成了失望,空欢喜一场。 杨逸见此情形,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等以后再为黄虎寻一道修行法了,他对槐木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你将那草木精华之气给我,此事便就此揭过!” 槐木闻言,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满是皱褶沟壑的脸上,却是毫无波澜。 他将手中两道草木精华之气抛给了杨逸后,便消失在那无量观外。 待槐木走后,杨逸将二团草木精气打入了清风道长与李缘儿体内。 过了一会儿,二人只觉浑身舒畅,刚刚气闷的感觉全然消失了,反而有一种精力充沛的感觉。 李缘儿活动着身体上,感受着疼痛的消失与身体的变化,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了笑意。 清风道长的变化却是由为明显,只见他脸上的皱褶消失了许多,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此时却是变得挺拔,满头的银发中更是夹杂了少许黑发,变的花白,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黄虎看着眼前的二人变化,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清风道长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亦是满脸的笑意,心中感慨这草木精华的不凡。 过了一会儿,清风道长怔了怔神情,收敛了脸上的喜悦,想起刚刚与杨逸斗法的槐木,忍不住眉头微皱,心中暗道。 “那槐木说自己是受大槐村村民香火供奉才产生了灵智,得以踏入修行路,那他的身份岂不是村口的那棵大槐树?” 清风道长想到这里,心中一惊,又有些不敢确定,随后开口问着杨逸。 “师弟,那槐木是不是大槐村村口的那棵大槐树?” 杨逸闻言,开口回到:“对,就是那棵大槐树!” 他心中又有些疑惑,不知清风道长问他干嘛。 “师兄,你问他干嘛?” 清风道长听到他回答,略有些失神,又听到杨逸的询问,便带着感慨的语气说道。 “我在这无量观内生活了一辈子,以前一直以为修行不过是前人美好的幻想,自从遇到师弟后,才发现原来修行是存在的,而且一直就在我身边,只是老道肉眼凡胎,看不穿罢了!” 清风道长说完,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神情略微有些失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唉” 随后目光转向千疮百孔的无量观,与一旁凌乱一片院中时,神情略有些伤感。 这毕竟是他住了一辈子的地方,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心中的难受可想而知。 杨逸见他神情,脸上讪讪一笑,毕竟无量观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他与人斗法导致的。 他看着残破不堪的无量观,沉思了一会儿,便对清风道长说道。 “师兄,刚刚情况危急,那槐木法力不弱,师弟也不敢留手,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清风道长打断了。 “师弟不必自责,师兄也不是怪你,只是” 清风道长看着杨逸,欲言又止,目光转向破烂不堪的无量观时,发出了深深的叹气声。 “唉!” 李缘儿亦是有些难受,她虽才在此住了十几日,但对这无量观也是有些感情了。 毕竟这么多年跟着杨逸四处游历,她早已身心疲惫,如今难得在一个地方停留如此之久,她也有些喜欢上了这安定的生活。 杨逸看着二人的神情,想了想,对清风道长说道。 “师兄,事已至此,不如将无量观从新修缮一番,你看如何?” 清风道长闻言,露出了意动的神情,随后又眉头紧锁。 “师弟,这修缮花费的银钱不少,我这” 他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清风道长本就是个穷道士,平日里靠着上山采些药草,卖给山下村民治些小病小痛,日子倒也过得下去,但要说拿银钱修缮道观,却是把他难住了。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杨逸见他脸上的神情,明白他的为难之处,笑着说道:“师兄不必为难,你只管找人来修缮道观便可,银钱我这里有!” 说着,杨逸从储物袋中拿出五百两银票,递给了清风道长,解决了他的为难之处。 清风道长看着手中的银票,面露喜色,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是师兄,如何好让杨逸来出这笔银钱。 “师弟,这” 杨逸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师兄不必介怀,这无量观是因我与人斗法才变成这般模样的,这修缮道观的银钱便该我出的。 况且就算没有此事,师弟出些银钱修缮师门,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杨逸说完,见清风道长还是一脸犹豫不决,便故着豪迈的说道。 “师兄真不必如此,这银钱与我来说,可有可无,再说了,师弟这一路游历路程中,可赚了不少银子,这点银两,对我来说,无伤大雅,师兄真不必介怀!” 清风道长看着手中的银票,随后目光看着向杨逸。 “这好吧,师兄就厚颜收下了!” 二人说完,便开始清理着院中的杂物。 第一百四十七章 琐事 第二日。 清晨! 初升的朝阳在云端旖旎,一缕缕霞光映照着云朵,天边越发的光彩四溢。 山间的草木挂满露珠,林中的云雾随风游动,烟雾缭绕,宛如千里烟波,白茫茫一片。 山崖上,杨逸周身萦绕着氤氲雾气,身影在雾气中宛如谪仙人一般,若隐若现。 清风徐来,吹拂着草木,只见雾气中的杨逸张口一吞,顿时萦绕在周身的氤氲雾气,宛如一条白色游龙一般,飞入口中。 随后张口一吐,雷鸣声乍响,一股大风呼啸而出,白色雾气从口中吐出,在空中凝成一股,如利箭一般,划破长空,久久不散。 时间缓缓而过,杨逸在山崖上,吞云吐雾,采霞食气,增进着修为。 一番修炼结束,杨逸便静静的盘腿坐在山崖之上,舌抵上腭,呼吸随自然而出,脑中空灵,静静的修行静功。 山崖前,层峦叠嶂,蜿蜒起伏的山脉中,点缀着金黄,萧瑟的秋风吹落黄叶,显的那么凄凉。 光秃秃的树林中,时不时的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响起,高空亦有候鸟迁徙,预示着寒冬将至。 过了一会儿,山崖上的杨逸缓缓睁开眼眸,心中忍不住微微叹息。 他虽明白了这静功第三层的修行方法,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杨逸缓缓站起身来,暗道自己不应太执着这静功第三层的修行,太过执着岂不是失了本意,落入了下成。 他笑着摇摇头,不在多想,随后抽出腰间的竹笛,站在崖前,放在嘴边,吹奏了起来。 空灵的笛声在山谷之间悠扬飘荡,绵延回响,山谷中秋风萧瑟,吹荡着金黄落叶,沙沙声与笛音和鸣。 空灵的笛音中,仿佛有云丝曼妙轻舞,撩动人心弦,又如同天上人间的喧哗,化作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 笛音渐停,一曲作罢,杨逸将竹笛插入腰间,站在山崖前,感受着清风迎面而来,看着远处的起伏山脉,只觉心旷神怡。 随后拿出漓水剑,迎着山风,在山崖上舞起了剑来。 只见山崖上的道人,手持宝剑,时而横斩,时而竖劈,时而快,时而慢的挥舞着宝剑,最后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身影消失在山崖之上。 无量观内。 清风道长正在与修缮道观的匠人交谈,二人对着千疮百孔的无量观指指点点,讨论着修缮方案。 “道长,我觉得这里应该换成” 匠人师傅说出了自己的修缮方案,清风道长闻言,时而皱眉,时而沉思,一会儿又摇摇头,不太认可匠人师傅的方案,开口说道。 “不妥,不妥,这里要是换成” 匠人师傅见自己方案被否决,又说出了一套新的方案,与清风道长讨论了起来。 清风道长听着匠人师傅说的几种修缮办法,一时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采用那种方法的好。 就在他皱眉犹豫之时,便看见杨逸迈步走了进。 “师弟,你快过来看看如何修缮的好!” 清风道长对杨逸招手,示意他过来看看,采用那种修缮办法。 杨逸闻言,笑着走了过去,三人又讨论了起来。 时间缓缓而过,杨逸听着匠人师傅说的几种修缮方法,心中沉思了一会儿,便对清风道长说道。 “师兄,我看不如就按照以前道观的模样修缮便可,只是用料方面好一点便行,你看如何?” 清风道长心中思绪一番,便同意了杨逸的说法,笑着说道。 “也好,就按师弟所说,按照以前道观的模样修缮!” 随后他目光看向一旁的老师傅,说道:“王师傅,那些修缮之事,就拜托你了!” 这位王师傅因长年在外做工,脸上有些黝黑,手上也满是老茧,在听到清风道长的话后,笑着说道。 “道长放心,明日我就叫人来做工!” 说完,王师傅与清风道长寒暄了几句,便要告辞离去。 杨逸见状,想着黄虎在道观内难免被这些匠人们看见,自己先与他打声招呼,免得到时候惊吓到他们。 杨逸看着与那王师傅一番说道,谁知那王师傅却并不意外,让他一时有些疑惑。 王师傅见他疑惑,便笑着说道。 “这无量观内养了只老虎之事,早就在这十里八乡传开了,我也是有所听闻的,小道长好本事啊!” 王师傅笑着夸赞了他一句。 杨逸闻言,笑着微微摇头,想着此事十有八九是那老王头说出去的,便不怎么在意。 他见王师傅已然知道,就不再多言,王师傅与二人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清风道长听到那王师傅所言,微微有些皱眉,开口与杨逸说道。 “师弟,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啊?” “嗯?” 杨逸闻言,满脸的疑惑,不知清风道长指的麻烦是什么。 “师兄所指的麻烦是?” 清风道长:“就是你养得那只老虎,被人知道之事啊!” 杨逸微微皱眉,不明白这能有何麻烦,黄虎又没有伤人,何人会来找自己麻烦? 清风道长见他不明白自己所指的麻烦是何事,便微微一笑,说了一句。 “师弟你以后就知道了!” 随后便转身往大殿而去。 杨逸看着清风道长离去的身影,心中沉思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他是何意,便不再多想,往房内而去。 时间缓缓而过,转眼间一月过去,在匠人师傅的辛苦下,无量观的修缮已然完成,往日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的道观,如今却是焕然一新,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随着匠人们的离去,无量观内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杨逸也沉浸在那修行之中,期盼着早日修成静功第三层,对外界之事不在理会, 就在他在道观内一心修行之时,这小小的龙安城却涌来大量的江湖之人,一时间这座偏远小城,变得熙熙攘攘,繁华无比。 龙安城内。 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一旁的小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包子卖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嘞” “各位客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今日我们酒楼” 一处酒楼门前,店小二迈着嗓子不断吆喝,酒楼中亦是人来来往,嘈杂声不断。 街道上,一处茶摊前,二个衙役腰胯佩刀,面带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喝着茶水。 第一百四十八章 郑泽锦 茶摊前。 二名衙役几口喝完一碗茶水,好似不解渴,又拿起茶壶,倒了一碗,喝了一碗,这才作罢。 其中一名身材似麻杆的瘦小衙役,放下茶碗,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茶水,目光看着街道上形形色色的游人,带着抱怨的语气与对面的衙役闲聊了起来。 “起哥,最近城里怎么来了这么多陌生人啊?” 对面的衙役闻言,放下茶碗,抬手往嘴角一抹,说道。 “听说是来咱们这里寻仙仿道的!” “啊?寻仙?咱们这那有什么仙人啊,连个有名的道观都没有,他们寻的那门子仙啊!” 身材麻杆的衙役带着怀疑的神情,对这寻仙一事嗤之以鼻,根本不信,随后又面带苦涩,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他们寻他们的仙,这可苦了咱们兄弟了,城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鱼龙混杂,导致城中案件频发,害得咱们忙的连口茶水都喝不上!” 那名起哥的衙役听到同僚的抱怨声,笑着摇摇头,说道。 “好了,别抱怨了,喝完咱们还的继续查案呢!” 麻杆衙役闻言,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倒也没有再多说,二人喝完茶水,便扬长而去。 这茶摊的店家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他佝偻着身子,一双浑浊的眸子看着还未付茶钱,便离去的二人背影,面带无奈之色。 老人面带苦涩,又不敢出声叫住二人,只能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佝偻着身子,迈着蹒跚的步伐,收拾着破旧桌案上的茶碗。 这龙安城之所以来了这么多寻仙仿道之人,便是因为在无量观修缮道观的一众匠人,在修缮道观时,回家与村里人闲聊中,将无量观养了一只斑斓巨虎之事,引为谈资,传扬了出去。 在好事之人的议论下,渐渐有人将前段时间的虎道人,与道观中的老虎联系了起来,此事便迅速的传开了,在这龙安城内闹得沸沸扬扬,无数人议论。 毕竟在这娱乐项目匮乏的古代,人们茶余饭后最喜欢的便是坐在一起闲聊,拉拉家长里短,说说趣事奇闻。 闲谈之中,有人说那道观内的道人不是那虎道人,也有人说他就是,一时间城中议论纷纷,此事愈演愈烈,越传越远。 随后便有无数寻仙仿道之人涌入了龙安城内,打听着此事的消息。 茶摊旁不远处的酒楼中,人声鼎沸,嘈杂声四起。 酒楼内。 店小二拿着毛巾擦了擦汗水,随后端着木质托盘,穿梭在酒楼内的桌案之间,熟练的将饭菜摆放桌案上,说了句“客官慢用!”便转身离去。 酒楼中,一个衣着麻衣,手拿白纸扇的说书人,正绘声绘色的说着故事。 “那陆姓书生在梦中高官厚禄,迎娶娇妻,如此待他被杀头之时,忽然惊醒,随后便见一道人陆姓书生看着自己刚睡着时,店家蒸的黄粱米饭才刚刚出笼。 那里还不知,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罢了,待他反应过来,想寻那仙人时,却发现那仙人早已离去” 这说书先生说的便是在凤仙郡,杨逸显法之事,在他绘声绘色的声音中,酒楼的一众食客听的如痴如醉,心中对那陆姓书生梦中的经历羡慕不已,恨不得那故事中的主角就是自己。 说书先生说完,便要起身离去,酒楼中一身穿锦衣的年轻公子,听的意犹未尽,心潮澎湃。 对那故事中的仙人显法之事,更是向往不已,只见他伸手从钱袋中掏出了一粒碎银子,抛向了台上的说书先生,豪迈的说道。 “说的好,赏你的!” 桌案前的说书先生见状,也不气恼,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碎银子,他本就是吃这碗饭的,靠的便是听众的打赏疯狂暗示。 说书先生将碎银子放进怀中,拱手对着那年轻公子道了一声谢。 “多谢公子!” 年轻公子笑着颔首,大声说道:“先生在说一个,说的好,本公子还有赏!” 说书先生闻言,心中有些意动,毕竟出手怎么大方的公子哥可不是天天都能遇见的,他心中沉思了一会儿,便拱手笑着说道。 “承蒙公子厚爱,那某就再给诸位说一件奇事!” 说书先生说完,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拿白纸钱,往身前一甩。 “噌!” 只听噌的一声,白纸钱打开,随后拿起桌案上的醒木,重重的往桌案上一拍。 “啪!” “诸位,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便是发生在这龙安城境内的一个奇人!” “话说,在龙安城外的一个道观内,有这么一位观中养了一只斑斓巨虎一时间引的城内百姓议论纷纷,猜测那位道人是不是前几月出现的那位虎道人” 在说书先生说这故事之时,本来吵吵闹闹的酒楼顿时变得安静了起来,满头大汗的店小二也趁机偷了个懒,站在角落里歇息。 快要结尾时,只见那说书先生拿着醒木一拍,说道。 “至于那道观内的道人,与那位虎道长是不是同一人,某也不敢确定,还需诸位自己去分辨!” 说书先生话落,顿时议论纷纷,酒楼中又变得嘈杂了起来,众人纷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此事。 酒楼中的那位年轻公子哥名郑泽锦,生的齿编贝,唇激朱,剑眉星目,面容冠玉,气度翩翩,堪称俊郎,出身也是簪缨之家。 从小锦衣玉食,含着金汤勺出生,只因从小喜看各种野史游记与志怪故事,当看到书中各种神仙故事时,对那仙人之事更是痴迷不已,心生向往。 长大后,不顾家人劝导与阻拦,放弃了大好前程与仕途,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寻仙仿道之旅,刚出门就听到了虎道人的传闻,便一路追寻着而来。 郑泽锦此时听到这说书先生所言,立刻神情激动了起来,赶忙走到说书先生桌案前,激动的说道。 “先生可知那座道观在何地?” 说书先生闻言,面露为难之色,吞吞吐吐的说着话。 “这” 郑泽锦见他神情,那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便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那桌案之上。 说书先生看着桌案前的一锭白银,刚想伸手去拿银子,却见郑泽锦一手按住了银子,目光看着自己,意思不言而喻。 说书先生面露尴尬,讪讪一笑,随后怔了怔神情,说道。 “那道观就在城外往北五十里外的大槐村中!” 郑泽锦闻言,放开了压着银子的手,心中若有所思。 说书先生见状,伸手将银子拿在手中,与郑泽锦道了一声谢,便迈步离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谎言 酒楼内。 待说书先生走后,郑泽锦站在原地,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一声吆喝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客官,您的菜来咯!” 店小二端着托盘,脚步匆匆的走到酒楼中一处桌案前,开口吆喝了一声,随后手脚麻利的将托盘里的饭菜放到桌案上,与客人说道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被打断沉思的郑泽锦,目光看了看酒楼外的天色,迈步来到柜台,顾不上桌案上还未动过的菜肴,便结清饭钱,走出了酒楼,往城外而去。 大槐村。 日落黄昏,暮一童归,横吹卧牛背。 天边的云彩红彤彤一片,夕阳的余晖洒落大地,草木镀上一层金黄,清风徐来,山间的杂草随风摇曳,地里的农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锄头扛在肩上,走过狭窄的田埂往家而回,户户炊烟起。 村中的孩童追逐嬉闹,身后的大黄狗摇尾跟随,院子中的大公鸡伸着脖子,放声高歌,小村庄宁静祥和。 村口的小溪流水潺潺,山风吹动着林中枝叶,沙沙响,偶尔有几片枯叶随风起舞,飘荡在空中。 满是青苔的小石桥上,衣着锦袍,剑眉星目的郑泽锦,看着眼前宁静祥和的小山村,快步的走了过去。 “老人家,老人家!” 老王头坐在自己院子门前,手中拿着大烟杆,吧唧吧唧的抽着,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不由抬起头来,目光看向了郑泽锦。 见他穿着富贵,便知他不是一般人,他心中又有些疑惑,不知这公子哥来这穷乡僻壤干嘛。 他放下烟杆,露出了满嘴的黄牙,对着郑泽锦笑了笑,说道。 “后生,你有什么事嘛?” 郑泽锦闻言,拱手行礼,随后开口向老王头打听着说书先生说的道观。 “老人家,不知你们村中可有一个道观啊?” 老王头闻言,心中沉思了一会儿,便拿着烟杆在地上抖了抖,随后说道。 “后生,我们这穷乡僻壤的,那有什么道观啊,你莫不是走错地方了!” “啊?” 郑泽锦目光诧异的看着老王头,随后问道。 “老人家,你们这不是大槐村嘛?” 老王头看着郑泽锦,带着疑惑的语气说道。 “我们村是叫大槐村,但我们村里没有道观,后生,你听谁说我们村里有道观的啊?” 郑泽锦听到老王头所说,眉头紧锁,有些不敢置信,心中想着莫不是我走错地方了。 “老人家,我是听城里的说书先生说的,他说那道观内有个养虎的道人,还说那道观就在大槐村中啊!” 老王头闻言,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后生,你肯定是被那说书匠哄骗了,我们这村里那有什么道观啊!” 老王头说完,便继续吧唧吧唧的抽着烟杆,顿时一股呛人的烟雾升腾。 郑泽锦听完,心中怒火中烧,他却没想到那说书先生竟然敢哄骗自己,转身便要回龙安城,去找那说书先生算账。 老王头看着怒气冲冲的郑泽锦,伸手抖了抖烟杆,随后漫不经心的问道。 “后生,你要找那个道观干嘛啊?” “小生听闻那道观内有仙人,便想找到那道观内的仙人,拜师学艺的!” 老王头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世上那有什么仙人啊,后生,老汉劝你还是早点回家去吧!” 郑泽锦看着眼前的老王头,对他所说嗤之以鼻,却并未多言,转身往龙安城而去,心中却暗道。 “你这山野愚夫,怎懂我的志向,懒得跟你多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待郑泽锦走后,老王头起身将椅子搬回自己院子里,随后往无量观而去。 无量观内。 老王头与清风道长将刚刚发生之事,一番诉说,便告辞离去。 老王头之所以会哄骗郑泽锦,便是清风道长的安排,他早知黄虎之事,会被人传出去,必然会引来无数寻仙仿道之人扰他们清修。 所以他早就对大槐村的村民打过招呼了,只要是陌生人来问无量观之事,大槐村的村民们便会替他们隐瞒,不会告诉外来人无量观所在之地的。 待老王头走后,清风道长站在原地想了想,便转身走进了无量观,往杨逸所在之地而去。 道观后院,一处宽广的空地中,杨逸正在挥舞着漓水剑,练习着“剑术”。 这处空地乃是杨逸特地叫匠人师傅们修建而成,专门用来练功所用。 李缘儿坐在一旁的空地上,双手撑着下巴,一双美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中,挥舞着漓水剑的杨逸身影。 只见杨逸拿着漓水剑一挥,顿时一股气浪向空中划入,随后飞上空中,时而横斩,时而前刺动作不一而足。 空中剑气纵横,呼啸声四起,剑鸣声更是宛如雷鸣,不断乍响。 一股劲风抚过地上撑着下巴的李缘儿时,顿时将她发丝吹的乱舞,衣袍咧咧作响。 她看着空中衣袂飘飘,潇洒随意,宛如谪仙人一般的身影,一双美眸带着丝丝向往,又带着丝丝忧伤。 空中的杨逸不断地挥舞着漓水剑,随后落在地上,挽了个剑花,归剑入鞘。 “呵呵,师弟好剑法!” 清风道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过来,站在一旁,抚须含笑的夸赞了一句。 杨逸闻言,迈步走了过去,笑着说道。 “师兄怎的有空来此看我练剑啊?” 随后二人寒暄了一会儿,清风道长便怔了怔神情,将刚刚老王头所说之事与他一番诉说。 杨逸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思绪万千,他可不想每天都有无数人来求他传法,扰他清修。 清风道长清修多年,已然习惯了宁静的道观生活,他可不想无量观变得闹哄哄的,他皱眉想了想,便对杨逸说道。 “师弟,此事已然传了出去,如今已然有人找到山下来了,老王头虽将人打发走,不过这不是长远之计,始终会被人寻到山上来的。 你若不想有人扰你清修,可得早做打算才是啊!” 杨逸微微颔首,心中思考了一会儿,便露出了笑容。 清风道长见他好似一点都不急的样子,不由微微皱眉,说道。 “师弟,你怎一点都不急?” 杨逸闻言,微微一笑,目光看向清风道长,笑着说道。 “师兄不必烦恼,师弟自有办法让他们找不到无量观!” 清风道长见状,疑惑的问着他。 “哦?师弟有何妙计?” 杨逸目光转向山下,淡淡的语气响起。 “师兄明日便知!” 第一百五十章 先天元神出 萤飞秋窗满,月度霜闺迟。 夜幕降临,幽蓝的夜空中点缀着无数的小星星,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无量观的青瓦之上,银白一片。 屋外的蛐蛐叫个不停,山风吹过林中,枝叶沙沙作响。 屋内,一旁的床帘轻轻晃动,房中的烛火星星点点,左右摇曳,烛光照得蒲团上的人影斜长。 杨逸盘腿坐在蒲团之上,抿口合齿,舌抵上腭,全身放松,脑中的杂念亦是不做理会,静静的打坐。 时间缓缓流逝,杨逸宛如一尊泥塑一般,不动不摇,就这么静静的盘腿而坐。 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他也进入了入定之中,就在他恍惚不知所以之时,忽然感觉虚空中好似有一股强大的引力一般,将他吸入了虚空之中,被虚空吸入进去后,杨逸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突然在他眼前显现,他只感觉这道白光浩渺无际,雪亮如银,湛然清澈,神妙不凡。 而在这道白光出现后,杨逸感觉脑中的杂念与过去的一切都自动消失了,万事万物都不复存在,眼前唯一存在的便是这虚空中浩渺无际的白光。 这虚空中出现的这道白光,异常的明亮,仿佛照亮了整个虚空,然而当他睁眼看向白光时,又觉此光虽极亮,但又不耀眼,这种二种矛盾感觉,在此光中并存,很是玄妙。 此光出现后,杨逸亦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体,只觉自己的身体消失了,变成了这虚空中不可言状的白光,光即是我,我即是光。 而在此景之中,他更是心中明朗清澈,洒脱快畅,无欲无求,不知所之,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言表,不亲身经历,时难感受此景的神异。 知而不知,觉而不觉,似梦非梦,似醒非醒,忘记了周围一切存在,忽然又感觉到了周围的一切存在,有我而不知我! 渐渐的,杨逸只觉身体在缓缓升空,感觉自己好像飞在了虚空之中,仿佛与天地合一了,心中更是清灵平静,烦恼杂念全部消失了,念头清净无比。 此时虚空中的杨逸,心中不喜不悲,他知道,自己终于修成了大静,再次进入了“神游”,“后天思虑神”隐,“先天元神”现! 此时的他正是处在元神出游的状态,他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仿佛一切都在元神的感应之下显露无疑。 林中的山风轻轻的吹拂着树叶,沙沙声不断鸣响,屋内的窗帘轻轻的晃动,墙角的二只蛐蛐争夺伴侣,正在打架,这周围的一切动静,都在他的元神感知之中。 当他以先天元神扫过大地时,却惊奇发现了与以往思虑神所感应的不同之处。 如那无量山,以前用思虑神看去,不管如何看,都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峰,并无特别奇特之处。 而如今以“先天元神”眨眼望过去,却看见了不同之处,他仿佛看见了物质界事物运行的本质,当他想仔细观察时,又发现这些事物的具体运行规则,却不是他此时能看不清的,也许等他以后深入了解研究一番,才能看清! 其实这种状态说是用看,时则是用“先天元神”来感受的,这可不是用看就能描述出来的,似亲身感受,又如局外之人,实在妙不可言,难以言表! 杨逸此时忍不住想起了前世那句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来形容这种状态。 至于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境界,也许等他以后真正掌握了“先天元神”之后,才能进入那看山还是山的境界! 不过此时却不是沉迷于研究这物质界事物的运行的时候,当前最要紧之事,还是先了解这“先天一炁”的转换过程,确定自己的修行前路才是最为要紧之事! 杨逸想到此处,赶忙以“先天元神”看向了蒲团上盘腿坐着的自己。 此时以“先天元神”望过去,他终于看见了“先天一炁”是如何转换成精气神的了。 原来“先天一炁”不是直接转换成后天精气神的,这其中有个变化,“先天一炁”开始转化时,是先一分为二,转化为人体阴阳二炁,此二炁便是“先天元神”与“先天元炁”。 “先天元炁”再度转化,化为“先天元精”,此时“先天元精”名为“精”时则为炁,而后才转化为后天浊精,演化人体。 此过程或许便是道经上所说的道化一,一化二,二化三,三化万物吧。 不过杨逸此时却是不敢确定这是不是道经上所说之言,有一点他却是敢确定,这“先天一炁”便是经过此种变化,最后慢慢演化为人体的。 此时的杨逸终于看清了这“先天一炁”的转化过程,而他要想将“后天精气神”逆转为“先天一炁”,这第一步,便要从这“后天浊精”开始入手! 时间缓缓而过,“先天元神”也从空中而落,没入了杨逸体内,他也缓缓的睁开了双眸,从神游中退了出来。 经过这静功的修行后,杨逸终于显化出了“先天元神”,他此时心中感慨万千,这多年来的修行,终于在今日结出了果实,这番苦心研究,总算没有落空。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是这“先天元神”竟然如此神异,观察的竟然是事物的本质! 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这“先天元神”是先天之神,没有经过后天事物的影响,能看见这先天之事,乃是合情合理之事。 而这“后天思虑神”乃是因后天事物影响而生,自然看不见这先天之事! 想到此处,他忽然想起这法术的施法,既然需要这“后天思虑神”来配合,那他若以这“先天元神”来代替这“后天思虑神”施法,那这法术又有何种变化呢? 杨逸皱眉想了一会儿,心中微微有些意动,想着明日既然要施法来遮掩这无量山,何不以元神来施法试试? 他心中思绪一番,随后目光一凝,手拍大腿,拿定了主意,明日便以这“先天元神”来施法,看看这“先天元神”的施法与“后天思虑神”施法有何不同! 清晨。 天边的晨光破开黑夜,林间的草木挂起露珠,山间渐起薄雾,朦朦胧胧,树上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打破了宁静,死寂的山林仿佛活了过来,充满着勃勃生机。 后院的空地上,清风道长与李缘儿正在练习着拳法,二人虽同练拳法,所练却是不同。 清风道长练的乃是一套无量观流传下来的养生拳法,此拳法练习时步伐缓慢,慢慢吞吞,重在养生调息,轻攻伐实战。 李缘儿练的却是一套动功,此法乃是杨逸所传,重养生调息又重攻伐实战,乃是杨逸为李缘儿以后修行打下根基所传。 李缘儿练拳之时,动作时快时慢,慢时如龟爬,快时如闪电,只见她一拳打出,便有一道劲风跟随,呼啸而出。 此套功法有动有静,动静之间自有变化,杨逸当年教她此拳法时,便是根据“人元丹法”概念所创,乃是希望她以动入静,明悟静功的变化,为以后修行筑下牢固基础。 两人一套拳法打完收功,杨逸也从山崖前修炼结束,迈着不急不躁的缓慢步伐走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布雾 清风道长打完拳法,便徐徐收功,看着台阶上迈步走过来的杨逸,笑着说道, “师弟,昨日你说有办法阻拦那些前来寻仙仿道之人,今日师兄可要好好瞧瞧这仙家法术的玄妙啊!” 清风道长面带笑意的伸手抚着胡须,与杨逸说道了一句,昨日夜里他回想起杨逸的话,便知杨逸说的所谓的办法,便是要施展法术解决此事。 不过让他好奇的是,杨逸想用何种法术,来让这些人放弃上山求道呢,要知这些寻仙求道之人,大多都是些心志坚定之辈,他们又如何肯轻言放弃呢。 正好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这道法的玄妙! 杨逸闻言,面带笑意,对清风道长说道:“师兄岂看我手段!” 杨逸想到的解决办法,便是将这无量山遮掩起来,让人上不来无量观,自然打扰不了他们的清修。 然他准备用的法术,便是地煞七十二术中的“布雾”! 布雾:可以在任何地方或任何时间下雾。 这“布雾”法术书籍中介绍的倒是简单,不过当杨逸翻开这“布雾”书页看的时候,便知没那么容易。 这“布雾”法术与其它的一些地煞术一样,内里都记载着法咒与手诀,还有施法材料与施法过程,其施法材料与过程的要求,可以说是极其繁琐。 就拿杨逸所修行的地煞术“生光”来说,法术生出的金光护体,便是书籍里面记载的“金光咒”所生。 这金光咒乃是前世道教八大神咒之一,可不是只能用来护体的,若是将此金光咒修到大成,其光更是可普照大千世界,超度亡魂,极其不凡。 此咒生出的金光还可以化形,成实质化,还可透体而出,攻击敌人,堪称妙用无穷。 这地煞术中的许多法术都有衍生施法的,只不过杨逸还没有修行到这一地步罢了。 杨逸因对这“生光”有过研究,所以使用此法时,图便捷,便省略了口诀与手诀,直接用了出来,其威能自然大不。 而如今他想使用这“布雾”,确是不能省略这口诀与手诀了,因他没有修行过此法,便想拿来直接用,便不能省略这些步骤,但却是可以省略施法材料的。 这“布雾”法术的施法材料,便是要在雾天之时,取雾水一升,用磁昙碓dui器盛之,放在六甲祭坛上供奉四十九日,待雾水变成法水后,饮下。 这不过是“布雾”的施法材料便如此繁琐,这还有施法过程呢。 这施法过程便是如需要用的时候,以华池之水漱聚满口,仰首喷出,让华池之水落于面上,然后云手捏半头诀,右手写灵字,脚踏“魁罡”二字。 面朝东方,取一口东方之气,念“遍迷咒”七遍,咒曰: “肾中之气,涌发吾身,聚之一滴,散满乾坤,黑气昏昏,拥护身形,吾奉三山九候先生律令,摄!” 念完咒后,默运元气神,让其气从肾中升来,然后一喷呵空,右手书写“云水”二字,其云雾自遍满乾坤,山川对面而不见也! 这便是这“布雾”法术的完整施法过程,若用此施法过程,与施法材料完整施法,便是未修行之人也能使用此法术,不过未修行之人没有法力,便需向法咒里说的“三山五候先生”借法施展才行。 不过要借法,便需要经过授箓法事才行,不经过授箓,你便是念借法之人千遍万遍,他亦不会借法给你。 而杨逸施展此法术却不需要如此繁琐的步骤,这“布雾”法术中所要求的施法材料,乃是为了给没有修行出法力的人,降低施法难度所准备的。 杨逸却不需要如此,他只需用这“布雾”的施法方法便可,更不需要向人借法,他自己便有法力。 杨逸说与清风道长说完后,便迈步走到了空地的边上,面朝东方,左手捏半头诀,脚踏“魁罡”二字。 随后张口一吸,瞬间狂风大起,林中枝叶摇曳,飘荡在山中的浓浓雾气滚滚向着无量观汇聚而来,如一条白龙一般,涌入了他口中。 杨逸便是要以这炼气士手段,吸入这山间的云雾,来代替这施法材料,随后他口中念着遍迷咒。 “肾中之气,涌发吾身,聚之一滴,散满乾坤,黑气昏昏,拥护身形,奉吾律令,摄!” 念完咒后,心中默运“先天元神”配合施法,将这六气变化与“魇祷”“嫁梦”加入了“布雾”中。 随后右手书写“云水”二字,张口吐出,一团云雾向着山中飘荡而去,此云雾初时才一团房子大小,飞向山脚后,慢慢散开,过了一会儿,便遍布满山,本来肉眼还可见的山林,顿时变的云雾缭绕,雾气腾腾。 云雾笼罩在无量山之上,顿时将此山变得朦朦胧胧,若隐若现,雾气缭绕山间,让这普普通通的无量山,透着仙境一般的神秘之感! 一旁的清风道长看着眼前弥漫在无量山山间的浓浓大雾,虽心中早有准备,但见这神奇的法术效果,还是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捻着胡须的手忍不住狠狠的揪了一下。 李缘儿看的心潮澎湃,小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心中对这玄妙异常的法术更是向往不已。 至于黄虎,却是还在院中睡懒觉,无缘得见此景! “好法术,好法术,师弟竟还会这般精妙绝伦的法术,竟然能将这整座无量山都笼罩在雾气之下,真是让老道大开眼界啊,厉害,厉害!” 清风道长揪着胡须,带着激动的语气夸赞着杨逸,心中的心情更是难以自己。 李缘儿也是满脸泛起红晕,看向杨逸的目光带着崇拜。 杨逸听到清风道长的夸赞,笑着说道:“呵呵,师兄秒赞了,秒赞了!” 就在二人说话之时,大槐村中的百姓抗着农具纷纷走出了家门,开始了今日的劳作。 走出家门时,随意瞥了一眼周围的山林,当看到笼罩在大雾下的无量山时,心中有些惊愕,随后与身旁的人说起了话来。 “孩他爹,你看那山上,怎会有这般大的雾气啊,昨日也没下雨啊!” 拿着镰刀的男子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在云雾笼罩下若隐若现的无量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手指着无量山周围的山峰,大喊了一声。 “你们快看,周围的山上怎么一点雾气都没有,就这座山峰有这般大的雾气!” 众人闻言,晃着脑袋向四周山林看了过去,惊奇的发现确实只有无量山笼罩在雾气之下,其它山林空空如也,一点雾气都没有,众人顿时觉得惊奇,不由仔细看了起来。 “你们快看,那座山峰上的雾气竟然一点都不向四周飘散,这是怎么回事?” 一般云雾在山间飘动之时,多多少少都会向四周游动,而这无量山上的雾气竟然就只环绕在山脚之下,一点都向四周散开,堪称神奇。 众人见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唉,你们说不会是山中的什么妖怪在作乱吧!” 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神情嘁嘁,带着害怕的语气说着话。 “二狗子,你别乱说啊,这世上那有什么妖怪!” “就是,那有什么妖怪,再说了,清风道长还住在山上呢!” 说道清风道长,众人突然想起了杨逸来,有人想起杨逸有伏虎的本领,不由眼珠子一转,向着身旁的人悄悄的说道。 “唉,你们说这大雾,是不是山上那个姓杨的道士施的法术啊,我可听人说了,那个道士可是会法术的” 旁边的人一听,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开口附和的说道。 “我看有可能” 另一人眉头微皱,有些不相信他说的,心中将信将疑。 “真的嘛?真的是” “” 一群人此时也不急着去地里干活了,零零散散的站在村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院里的老王头听着外面传来的嘈杂声,心中疑惑,不由暗道。 “往日这个时辰村里人都下地去了,今日怎么这么吵闹?” 老王头听着村口传来的议论声,不由迈着步伐了,走出了院子,便见众人零零散散的站在村口溪旁的大槐树下,时不时抬头看着村后的无量山,便与身旁的人说着话。 “唉,我说大伙,今日地里不忙嘛,都在这里干什么啊?” 老王头来到村口,疑惑的问着七嘴八舌的众人。 村里的阿牛闻言,伸手指着村后的无量山,开口与他一番解释,他才明白发生了何事,不由转身看向了无量山,发现果然去阿牛所说。 老王头皱眉看着大雾笼罩下,若隐若现的无量山,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皱眉想了一会儿,便开口与众人说道。 “我说大伙,要是想知道这雾气是不是山上的杨道长所布下的,上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嘛?” 众人一听,觉得他说的有理,纷纷点头,随后相互之间一合计,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向着朦朦胧胧的无量山而去。 无量观内。 清风道长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云雾,突然微微皱眉,心中思绪。 一旁的杨逸见状,心中泛起疑惑,他不知清风道长为何做这担心的神情,不由的笑着问道。 “师兄,可还有什么担心的?” 清风道长闻言,看着山下飘荡的浓浓雾气,说道:“师弟,我看你布下的这些云雾,虽将这无量山笼罩了起来,但这些普通的云雾,如何阻拦人上山啊?” “是啊,先生,缘儿也觉得这么云雾阻挡不了别人上山!” 一李缘儿也出声附和的说了一句。 杨逸看着两人疑惑的神情,不由的笑了笑,他早知道这“布雾”产生的云雾不过是普通的山间雾气,而无变化可言。 所以他才在其中加入了炼气士手段,便是为了弥补此法术的不足之处。 “我这可不是简单的山间云雾,此云雾中我还加入了幻术,若有人踏入此云雾之中,便会陷入幻境之中。 心中的执念越重,便越走不出此云雾之中,只会被幻境所欺骗,原路返回,而不伤人半分!” 清风道长听到此话,不由的露出笑容,开口夸赞着杨逸。 “师弟这法术竟如此变化莫测,那老道就放心了!” 清风道长顿时露出了放心的表情,随后又有些好奇的问着杨逸。 “师弟,你这法术当真能万无一失?” 杨逸闻言,沉思了一会儿,便笑着说道:“此法术也不是万不一失的,有两种人能将这法术中的幻境视若无物的!” “哦?那师弟快给我说说,让老道开开眼界!” 一旁的李缘儿目光看着杨逸,心中也是好奇,那两种人能将这法术视若无物。 杨逸微微颔首,说道:“这第一种人,便是修行中人,不过一般的修行之人还不能无视我这法术中的幻境,得修为高深之人才行,他们能强行从幻境中挣脱出来,自然可以将此幻境视若无物!” 清风道长闻言,微微颔首,想着也是,这法术既然是修行之人布下的,那修为高深之人自然能视若无物。 他心中不由好奇杨逸所说的第二种人又是何人,不由开口问道。 “师弟,那些第二种人呢?” 杨逸:“这第二种人,便是那些心性不凡之人,才能将此幻境视若无物!” 清风道长闻言,微微皱眉,说道:“师弟,这心性不凡是指哪方面?” “所谓心性不凡,便是指哪些无欲无求,天生清净之人,不过有这种心境之人,世间少有,若真有这种人前来,这法术中的幻境自然不能迷惑到他们!” 清风道长微微颔首,说了一句“原来如此!”随后又有些好奇的笑着问道。 “那若真有这种人前来,师弟该当如何呢?” 杨逸闻言,笑着说道:“若真有这种天生清净之人前来,乃是他的机缘,我便传他法术又有何妨?” 清风道长抚了抚胡须,笑着说道。 “哦,师弟这是要收徒嘛?” 杨逸笑着摇摇头,目光瞥了一眼李缘儿,说道:“就这么一个,就让我教的费劲了心思,那还有闲心在收徒弟啊!” 一旁的李缘儿听到杨逸所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是并未多言,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二人说话。 清风道长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哦?那师弟何意?” 杨逸笑着摊了摊手。 “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只传法,不收徒,他能修到何种地步,乃是他自己的缘法,与我无关!” 清风道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说道。 “师弟竟如此豁达,竟愿意不要那师徒名分,就将修行之法传给他人?” 杨逸微微一笑,并未多言,清风道长那里知道他的想法,如今杨逸正在研究这内丹法的修行,光靠他一人研究,如摸着石头过河,进度实在缓慢。 还不如将这未完成的内丹法传播出去,让更多人一同修行此法,他也好观察一下别人修行,以此来触类旁通,加快这内丹法的研究。 不过杨逸也不是随便什么都传的,还的看缘分,缘分不到,别人就算求他,他亦不会传法! 第一百五十二章 论元神施法 无量观内。 清风道长见他不言,心中沉思了一会儿,想着山下的村民时常要上来找自己治病,如今山下有了这迷雾在,大槐村的百姓想上来根本不可能。 而且这些村民还要时常进这无量山砍柴打维持生计,如今杨逸布下这迷雾幻境,岂不是断了这山下百姓的生计! 他眉头微皱,与杨逸说道:“师弟,这山下的村民时常要进这无量山内砍柴打,维持生计,如今有这迷雾在,他们可如何进山啊?” “嗯?” 此事杨逸倒是没有考虑进去,如今听清风道长这么一说,他才想到了这里,断了这大槐村村民的生计,可不是他的本意。 杨逸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曾经好奇翻看地煞术“符水”里所记载的符箓法术时,其中有一道“净心神咒”,不是刚好可以解决此困扰嘛。 符水:此乃符箓法术,包含了治病救人以及符医之道,还有驱鬼降魔以及诸般秘术! 这便是书籍中对这“符水”的介绍,一如既往的简短,但内里却是大有乾坤。 这“符水”法术里,记载着诸多秘法与符咒,数量之多简直数不胜数,里面还记载着各种民间秘法,以及许多道人的不传之迷。 还教人如何画符,如何念咒,如何给人授箓,如何制作法箓等等,堪称包罗万象。 而这“符水”中记载的法术有:请仙箕法,净法界真言,煮黑豆隐家法,金刚灵通宝剑法,五方井土取水法等等。 更还有冷启敬先生神术秘诀,阴阳遁秘诀,至纲道人秘术等等,堪称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就拿这请仙箕法来说,内里便有十八道法咒,十八道法咒中,有焚香咒,净水咒,请仙咒,送仙咒,静口神咒,静身神咒,静心神咒等等。 其中还记载着请仙仪式,请仙符箓,如何开坛做法,教你如何画符,如何制作画符所需的符纸,符笔,符墨,一应俱全。 光这一道请仙箕法,里面所记载的内容,便够人受用终身了,更别说这“符水”之中的其它法咒秘术了。 若以此“符水”里面所记载的法咒秘术为基,简直可以自创一个修行门派都不过分。 只可惜这“符水”里面记载的都是些法术秘咒,却没有根本法的修行,只能当做护道之术来用,而不能当做法来修行,让人忍不住出声叹息。 而杨逸便是想用这“符水”里所记载的“净心神咒”,来解决大槐村村民们进山不受幻境困扰的问题。 此净心神咒的功效,便是能让人保持灵台清净安宁,不受幻境,邪物,鬼魅,心魔等等的侵扰,更还有其它妙用。 至于此咒的用法,便有两种用法,这第一种用法,是修行之人的用法,是以法力驱使,左手捏决,右手默运法力,口念神咒,咒曰: “太上台神,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通达仙灵,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固,魄不丧倾,急急如律令!” 念完之后,运用法力到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指尖,点向自己的印堂或者他人的印堂,以此来点醒那些陷入幻境或被心魔侵扰之人。 这第二种用法,便是将此神咒画在符纸之上,制成符咒,未修行之人或修为低下之人口念神咒,借用此符咒,贴在自己额头或别人额头之上,也能使用。 如今要给这山下村民使用此神咒,便得换种用法,那就是将此神咒刻画在符纸之上,化为符水,让他们饮下,也能起效果。 此法虽将此神咒的功效分散了,但拿来用在此番情况中,却是最适合不过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净心神咒本来是没有制成符咒的方法的,但杨逸却是有办法将此净心神咒刻画在符纸之上。 至于将这净心神咒制成符咒的办法,便不得不提这“先天元神”施法与“后天思虑神”施法的不同之处了。 因这“先天元神”乃是人的本我意识,可以说是人的本质,所以施展法术时,观察到的也是法术的本质,也就是形成法术的天地规则。 既然能看到形成法术的规则纹理,自然能将这法术的天地规则刻画在符纸之上来使用。 这画符,说白了也是将天地规则刻画在符纸上,来达到另类的施法。 所以说,这“先天元神”乃是让你直接明白了法术的原理,既然明白了法术原理,自然能在法术中里加入一些其它的东西。 就像杨逸之前将“嫁梦”“魇祷”“布雾”三道法术配合炼气士六气来施法一样。 而刚刚的施法与之前跟槐木斗法时的配合施法又有不同,跟槐木斗法所用,乃是法术融合。 而刚刚的施法,乃是直接将法术规则加入进去,二者有本质的不同。 而这“后天思虑神”乃是因天地万物影响而产生的,看见的乃是事物的表象,而不是本质。 所以“后天思虑神”施展法术,只是让你学会了这个法术的使用,而不懂法术的原理,你只能用,而不能改变它。 这便是“先天元神”与“后天思虑神”施法的不同,前者是明白了法术原理,后者却是只能使用法术。 此二者施法,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却是有本质的不同! 杨逸想到了解决山下村民们进山的办法后,眉头舒展,便笑着对清风道长说道。 “师兄放心,我已有办法解决此事,不会断了山下村民生计的!” 清风道长闻言,笑着抚了抚胡须,说道:“呵呵,师弟有办法解决便好,那老道就放心了。” 杨逸微微颔首,随后从储物袋中掏出四张空白符纸,伸手将符纸扔在空中,符纸顿时漂浮在空中不动。 杨逸默运法力到右手指尖,龙飞凤舞一般在符纸上画了起来。 只见指尖划动在符纸之上时,淡淡的光泽不断闪亮,一道道复杂的纹路不断浮现在符纸之上,一会儿功夫,四张净心神符便刻画完成。 随后杨逸一挥手,四张符纸飞入了手中,他将符咒画好后,刚想拿出二张净心神符递给清风道长,便突然感觉到有人进入了迷雾之中。 他眉头微皱,不由睁着法眼向山脚看了下去。 便看见大槐村村民们走进了迷雾之中的场景,他见此情形,抬起衣袖向着山下一挥,林中的浓浓大雾顿时分做两排,出现了一条通往无量观的道路。 清风道长见杨逸向着山下挥手,心中不由的泛起疑惑,问道:“师弟,你这是?” 李缘儿似小刷子的睫毛眨了眨,亦是好奇的看着杨逸,不知他为何要向山下挥手。 杨逸见两人目光,笑着解释了一番,两人这才明白他为何向着山下挥手。 杨逸将手中的净心神符抽出二张,递给了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接过杨逸递过来的净心神符,拿在了手中,顿时只觉手中的符纸透出了一股清凉的气息,随后便感觉脑中清明,有些急躁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他感受着手中符纸传来的气息,不由好奇的打量了几眼,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 “师弟,这是?” 杨逸微微一笑,“师兄,这是净心神符,这二张符纸,师兄你自己留下一张,佩戴在身上,此符可让你自由的进出山下的迷雾之中,不受幻境的影响,此符还有其它用处,师兄你以后自己感受吧!” 清风道长闻言,面露惊喜的看着杨逸,他却没想到这般神妙的符纸还有自己的份。 “那就多谢师弟了!” 杨逸笑着摆摆手,便继续说道。 “至于另一张符纸,便是给山下村民的,师兄你下山后,找一大罐水,将此符纸烧在水中,口中默念净心神咒。 那罐中之水自会变为符水,让山下村民饮下符水,之后他们再进山便不会被迷雾影响!” 清风道长微微点点头,想起杨逸所说的净心神咒,面露为难的说道。 “师弟,那净心神咒老道也不会啊!” 杨逸面带笑意,“我将此咒口诀传给师兄你便是!” 清风道长闻言,眼前一亮,心中想了一会儿,推辞的说道。 “师弟,我年纪大了,这上山下山的腿脚也不方便,不如你下山去做此事吧!” 杨逸听到他说言,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道:“师兄不必如此,不过是一道法咒罢了,与我来说,可有可无,况且师兄你与山下村民相熟,此事你去最合适!” “这好吧,师弟既然如此说,那老道就不推辞了!” 杨逸见他答应,便将净心神咒的口诀告诉了他,随后清风道长便迈步往山下而去。 一旁的李缘儿看着清风道长拿着符纸离去的背影,目光转向杨逸,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杨逸见状,笑着摇摇头,将手中的二张符纸递给了李缘儿,说道:“你也有!” “呀!谢谢先生,嘻嘻!” 李缘儿惊喜的接过符纸,娇嫩的小脸上露出笑意,开心的打量着手中的符纸。 她看着手中的二张符纸,好奇的问道:“先生,你怎么给我二张符纸啊?” “还有一张是给黄虎的,等会你去拿给他!” 杨逸笑着说了一句,想起最近李缘儿老是跟黄虎往山里跑,疏于练功,带着嘱咐的语气说道。 “你少跟黄虎往山里跑知道嘛,要” 李缘儿见状,赶忙迈步往观里跑去,边跑边说道。 “先生,我先去做早饭了” 杨逸看着李缘儿离去的身影,笑着摇摇头。 “这丫头,越长大越不让人省心!”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心 山下。 大槐村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走到了往日进山的石阶前,只见幽静的石阶上大雾笼罩,二三米外已然看不清前路,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石阶两旁的斑驳树影,白茫茫一片。 一阵微风抚过山间,弥漫在石阶上的浓浓雾气缓缓游动,云雾升腾。 然而不管山风如何吹动,这些弥漫在山里的雾气好似划了一条线一般,半点都未向山外飘出。 这般诡异的情形,顿时让准备进山的一群村民停下了步伐,站在进山的石阶前举步不前,随后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人群中一个瘦小的男子看着眼前诡异的雾气,带着怯怯的语气道。 “咱们真的要进这雾气中嘛?我看这雾气不对劲啊,还是别上去了吧,万一”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年轻汉子出声打断了。 “怕什么,这大白天的,还能有鬼跳出来吃了你啊!” “话虽如此,但你看这雾气” 就在众人举步不前,七嘴八舌的议论时,刚刚那说话的年轻汉子见众人如此胆小,不由撇了撇嘴,便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身影消失在那白茫茫浓雾之中。 村民们见有人带头走进诡异的浓雾中,便站在原地等了起来。 年轻汉子走进浓雾中后,嘴中一阵嘀咕,双眸便看向了四周,只见山中白茫茫一片,离得稍远一点便已看不清楚。 不过他心中倒也不怕,因为他时常进山砍柴打,对这上山的路熟悉无比,跟回自己家一样,随后便轻车熟路的沿着上山的台阶往上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年轻汉子突然看见前方有一丝亮光,周围也变得清晰了起来,耳边还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他心中一喜,以为是山中的雾气散了,自己也走到了无量观,便快步走了过去,。 当他刚走出雾气时,出现在眼前的那有什么道观,有的只是同村议论纷纷的村民们。 年轻汉子带着茫然的神情左右看了看,在发现自己又会到原地后,不由神情一愣,心中想着自己沿着台阶往上走了这么久,怎么会又走到山下来呢? 就在他愣神之时,周围的村民见他刚进雾气一会儿,便走了出来,不由出声询问。 “大壮,你怎么刚刚走进去一会儿,又走出来了啊?” “是啊,是啊,大壮你是不是怕了啊?” 那瘦小男子听到众人所言,想起刚刚他对自己的呵斥,便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看他就是怕了,刚刚还说什么大白天不怕鬼呢,结果自己刚走进去这么一会儿就跑了出了,不是怕了是什么?” “” 这大壮毕竟是个年轻小伙子,听到众人对自己的怀疑,他那里受得了这些话,不由涨红着脸大声道。 “你胡说,我明明走进去了这么久,那里才一会儿,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山中是一路往上走的,怎么会走回山下来了呢?” 大壮大声的为自己辩解,还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瘦小男子闻言,那里相信他所言,以为他不过是为自己的胆小而辩解,便出声说道。 “大壮,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你这前脚刚走进去,后脚就走出来了,大伙可都看着呢!” “是啊,大壮,你要是” 大壮闻言,涨红着脸刚想出声辩解,便看见有人指着自己身后的无量山大声喊道。 “你们快看,山里的雾气分开了,露出了一条路!” 众人听到那人大喊,目光赶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果然如他所言。 众人只见山中笼罩着的浓浓白雾,分做了两排,露出了往日上山的台阶路。 然而让众人惊奇的是雾气并未散开多远,只是萦绕在那上山路的两旁,露出了台阶而已。 众人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也没心思在与大壮说话,而是跟身边的人议论了起来。 “唉,你说这雾气” “我看也是” “” 一时间议论声不断乍响,闹哄哄一片,老王头听着一旁众人的议论声,又看了看眼前诡异的雾气,心中想着清风道长几人还在山上,便开口喊到。 “咱们快上山去看看吧,清风道长他们还在山上呢,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咱们也好帮上一把!” 村民们听到老王头所言,目光瞥了一眼蜿蜒向上的幽静山路,与山路一旁的浓浓白雾,顿时犹豫了起来。 刚刚的那瘦小男子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害怕的出声道。 “我我不去了,我今天还要去地里锄草,要去你们去吧!” 众人听到他所言,心中的犹豫更浓了,随后便纷纷找着借口要离去。 老王头见此情形,不由大声喊道:“平日里清风道长可没少帮你们,你们谁家没受过清风道长的恩惠,如今遇到事情了,便要一走了之,你们良心被狗吃了?” 这老王头说的倒也没错,这山下的村民在山中生活,难免受些跌打损伤,小病小灾,又没银钱进城找大夫医治,便都是上山找清风道长医治。 而且还时常不给银钱,清风道长也不跟他们计较,有银钱就给点,没银钱就算了,如今遇到这事,众人却想一走了之,确实让人有些心寒。 一众村民们闻言,顿时露出羞愧的神情,想起了往日清风道长对自己的恩惠,便一咬牙,纷纷出声上山去看看。 一群人便迈着步伐,准备往道观而去,那瘦小男子却是心中害怕,不愿上山,他趁着众人吵闹之时,无人注意他,便悄悄的往村里而回。 道观内。 杨逸看着李缘儿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随后想着李缘儿虽自小便跟着自己,在自己耳濡目染之下,心中也渴望追求仙道。 只是她年纪还小,又一直在自己的保护下,缺乏独自历练,收不住自己心性,贪玩也属正常。 “看来得找个机会让她出门历练了,不然性子一直如此,如何静的下心来修炼,但就这么独自让她出门的话” 杨逸微微皱眉,心中暗暗的沉思。 他之所以想让李缘儿出门历练,便是因为李缘儿感应不到灵气,修行不了今法,只能修行他正在研究的内丹法。 虽说他此时还没完全研究明白这内丹法的修行,但从自己的修行来看,这内丹法对心性的要求极高。 而这内丹法的研究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他只能边研究,边教李缘儿修行。 不然等他研究出完整的内丹法,再教李缘儿就晚了,她早就老死了,所以得早做打算。 而以李缘儿此时的心性,想修行天元丹法这般清净修行,却是根本做不到,只能修行人元丹法的路子。 但这人元丹法的概念虽说是先修行命功,但终究还是会回到性功的修行,这性功的修行,却是避不开静功的修行。 而静功的修行,却是对心性的修行,修炼心性,却是不能闭门苦修的。 所谓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世,这修炼心性,只能去俗世经历,磨炼,只有经历过了,才能做到放下,只有做到放下,才能领悟大静。 而李缘儿不去红尘走一趟,一直跟在杨逸身边,又如何磨炼心性啊? 这便是杨逸想让她出门历练的原因,而就这么让她独自出门去历练,杨逸也放心不了。 此时的李缘儿虽说武艺不错,一般的凡俗武人也打不过她,但这毕竟是一个有修行的世界,虽说修行之人难以遇见,但也不是没。 所以杨逸想教她一些法术在让她出门历练,也好有些护身的本事。 但这使用法术,就得有法力才行,虽说杨逸如今已能将法术刻画成符纸上使用,但这攻击类法术刻画成符,也得有法力才能激活,不然便使用不了。 就在他想到法力之时,脑中忽然想起遍迷咒中,降低施法难度的材料,以及念到的三山九候先生借法之事时,暗道。 “我若将法力借给她,在将施法材料给她备好,她不就可以施展法术了嘛?” 想到这里,杨逸不由眉头舒展,随后又想到借法之事,眉头又皱了起来。 而要想借法,便需要在二人体内建立起一道媒介,不然隔得千山万水,他如何将法力借给她施法。 而这道媒介,便是“法箓”,而只有经过授箓后,李缘儿才能向他借法。 只有经过“法箓”,杨逸也才能感应到李缘儿在向自己借法,也只有通过“法箓”,杨逸才能将法力借给李缘儿。 所以说,要想借法,杨逸还的学会制作出“法箓”来才行,在让李缘儿经过授箓后,才能实现远程借法。 值得一提的好消息是地煞七十二术的“符水”中,记载着如何制作“法箓”以及如何给人授箓,不需要他自己去研究,只需要按照方法制作便可。 想到这里,杨逸便心中有了些想法,不过这制作“法箓”之事,可以往后先放放,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先研究这内丹法修行才是正事。 毕竟只有法才是正道,那些术不过是护道所用,不可因小失大,沉迷于术的修行中,而荒废法的修炼。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众生相 云锁山头山锁雾。 山路之上,村民们迈着步伐,沿着石阶而上,快速的往无量观而去。 石阶路两边的林中雾气弥漫,山中幽暗寂静,斑驳树影若隐若现,随着众人越往上走,周围的雾气便越淡。 快走到半山腰时,村民们惊奇的发现山林中的景色已然清晰可见,耳中也传来了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想刚刚那么寂静。 “你们快看,雾气散了!” 人群中有人发出了惊呼的声音,众人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以为雾气真的散了。 当有人转身看向身后时,才知道原来不是雾气散了,而是那诡异的雾气只萦绕在山脚处,这山上却是没有雾气萦绕的。 村民们见此情形,脸上的喜色渐渐消失,露出了难看的表情,随后便一言不发的继续前行。 一群人来到无量观门前,却发现清风道长早已站在门口,看他的模样,好像早知道他们要来似的。 老王头看着门口处,含笑看着自己一行人的清风道长,开口询问。 “道长,今日这山下突然出现了诡异的大雾,大伙担心你出什么事,就一起上来看看有没有能帮的上忙的地方,观内没出什么事吧?” 清风道长闻言,脸上露出笑容,他见这些村民在不知道这雾气乃是杨逸法术所布下之时,还愿意冒着未知的危险上山来,心中更是生出一股暖意。 只见他抚着胡须摆摆手,笑着说道:“多谢诸位乡亲关心,观内无事!” 随后他便与村民们解释了这雾气是杨逸所布,为的乃是不想让外来之人打扰自己清修。 清风道长怕他们害怕,便告诉了他们这雾气不会害人性命,只会让进山之人找不到方向,回到进山时的地方而已。 在听闻这雾气乃是杨逸所布下之时,村民们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清风道长随后说到这雾气的特性后,众人才明白大壮为何进入迷雾中,又一会儿走出迷雾之事,才知自己错怪了他。 不过这时却没人主动提起此事,他们也不关心有没有错怪大壮。 他们在听闻清风道长所说后,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随后相互之间议论了起来。 “我就说这雾气跟杨道长有关吧,他果然会法术” “既然会法术,那这杨道长是不是仙人啊” “他要真的是仙人” “” 一群人议论纷纷,脸上更是露出了激动的神情,老王头也是满脸惊愕的表情,心中暗道。 “我说那杨小子当年出门时,就是那般年轻的模样,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他的模样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呢,原来他竟然是仙人” 当初杨逸回来之时,这山下的村民对他的本领便早有猜测,如今听到清风道长的确定,那里还不明白他的身份。 仙人! 多么美好的名称,光听仙人二字,就让人心生向往,更别提传说中仙人还有长生不老,翻江倒海,出入青冥的本领了,这种种对仙人的传说,真是听的人心潮澎湃,向往不已。 而杨逸此时的不老容颜,与挥手之间布下的云雾,跟是将这传说中的仙人本领显露无疑。 然而仙人踪迹难寻,一般隐于名山大川,人际罕见之地,凡人那能寻到仙人踪迹。 而此时一群人在得知仙人就在自己眼前之时,那里还能忍得住激动的心情,纷纷说着要进去参拜仙人,沾一沾仙气。 然而一些人又想起清风道长说杨逸布下这雾气,乃是不想让人扰他清修,那自己等人在这门前这般吵闹,岂不是扰了仙人清修。 万一惹恼仙人,怪罪下来,自己等人那里承受得起? 一些人想到这里,怕自己等人的鲁莽行为惹恼仙人清修,赶忙开口与激动的众人说道一番。 众人一听,也怕自己等人鲁莽的行为,惹恼仙人,便纷纷停住了步伐,站在原地安静了下来。 一旁的老王头却是心中另有所想,只见他皱眉想了一会儿,满是皱褶沟壑的脸上便露出难色,随后对清风道长苦涩的说道。 “道长,如今这山下被迷雾围绕,村里的人又要进山砍柴讨生计,这可如何是好啊?” 老王头满脸的苦涩,还未等清风道长开口说话,便听他继续说道。 “道长,不知你可否进去跟杨小仙人说说,将这雾气散去吧,不然我等怕难以生活啊!” 老王头本想像以前那般称呼杨逸,但心中又觉得不合适,对他不太尊重,便话音一转,换了个称呼。 一旁的众人听到老王头所言,激动的心情也冷静了下来,心中沉思了一会儿后,便只剩下对进山砍柴的担忧,随后对清风道长七嘴八舌的恳求了起来。 “还请道长进去给我等求求情,散去这迷雾吧” “散去这迷雾吧” “还请道长帮帮我们吧” “” 清风道长听到村民的恳求,赶忙说道:“诸位乡亲,此事我师弟以有办法解决了,此番贫道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清风道长将这净心神符之事与村民们一番说道,众人脸上的担忧消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随后纷纷开口感谢着他。 清风道长听到众人的感谢之言,笑着摆摆手,说道:“你们要谢就谢我师弟吧,此事与贫道无关,事不宜迟,咱们快下山去将此事办了吧!” 村民们闻言,纷纷出声同意,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往山下而去。 随着众人走出无量山,原本分做两排的浓浓白雾又将道路遮掩了起来,恢复了原样。 不过此时众人却没心情观察这一幕,而是急匆匆的往村中而去。 几个年轻的汉子听到清风道长的吩咐后,合力抬来了一口大缸,随后便拿着木桶去村口旁的水井处挑水,将大缸灌满。 而一些人去便去通知了村里还不知道的人,来此处汇聚,一切准备妥当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清风道长拿出净心神符,按杨逸所传的口诀念了起来。 “太上台神,应变无停,保命护身急急如律令!” 念完之后,他用事先准备好的火把点燃净心神符,丢进了灌满清水的大缸里。 就在众人以为符纸上的火会熄灭之时,却发现点燃的符纸落入水缸后,却是并未熄灭,反而越烧越烈,渐渐的将符纸燃尽。 这不合常理的一幕,让一旁围观的村民们看的惊愕不已,心中直呼仙人手段。 符纸在水中燃尽后,众人连忙看向了大罐之中,却是半点灰烬都没看见,有的只是更加清澈的清水。 清风道长做完这些后,便伸手示意一旁拿着碗的众人过来饮下符水,村民们赶忙拿着手中的小碗,走到了大罐前,舀起缸内的符水,饮了下去。 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村中一个贼头贼脑的瘦小男子走了过来,在他刚要拿碗舀水时,却被刚刚上山的几个村民拦住了。 “二狗,你也想喝这神水?” 拦住他的几人中,为首之人正是大壮,大壮似笑非笑的问着他。 那名二狗的瘦小男子闻言,露出了讪讪的笑容,他知道众人为何拦住他,不让他喝这符水。 无非就是刚刚自己没有跟他们一起上山,所以众人在此时为难他。 他自知自己理亏,只能面带笑容,带着讨好的语气说道。 “大壮哥,你就让我喝一碗吧,我也要进山砍柴的哩,不喝这神水,我咋个进山砍柴啊?” 大壮闻言,冷哼了一声,大声的说道。 “哼,那刚刚大伙都进山时,怎么唯独没看见你啊,是不是走在半路想婆娘了,回家去了?” “哈哈” 人群中顿时发出了大笑之声,众人对大壮话里带着的荤话早就习以为常,不觉得有啥不妥。 这山林人说话大多都是如此,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甚至有些泼辣的女子说话起荤话来,一般男子都顶不住。 而此时众人只顾着开怀大笑,却是无一人出声帮那瘦小男子说话。 二狗听着一旁众人的大笑声,顿时脸色涨红,吱吱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清风道长见状,连忙出声给他解围,一旁的村民见他出声,便也不在阻拦二狗,让开了道路。 二狗见状,脸色涨红的舀起一碗符水喝下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随着二狗走后,村民们相互之间议论起来,讨论的话题便是围绕着那二狗展开。 清风道长看着二狗离得背影,微微摇头,并未多言。 他还记得这二狗,前几年这二狗进山打时,不小心摔断了腿,便是他给治好的。 当时清风道长见他穷苦,拿不出治病的银钱,便给他免了,却是没想到此人如此忘恩负义,半点都不记他的恩情,真是让人心寒不已。 “真是一场布雾,看遍众生相啊!” 清风道长听着一旁众人的议论声,心中微微感慨了一句,随后见村民们都已喝下符水,便与众人说道了几句,在众人的感谢之音中,迈步往无量观而回。 待清风道长走后,村民们也渐渐散去,小山村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村口溪旁,微风轻轻抚过枝叶,沙沙声响起,一片黄叶随风飘荡,缓缓落在了槐木身前。 槐木抬头看了看无量山方向,目光中若有所思,心中暗道:“这道士手段还真是多,他到底会多少法术?” 槐木站在原地,目光看着萦绕在无量山脚的浓浓大雾,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后,微微摇头,身形消失在那原地。 无量观内。 杨逸盘腿坐在房内的蒲团之上,心中思绪着内丹法的修行。 第一百五十五章 炼精化炁 这内丹法,按杨逸现在研究的理解来看,应当是将人体恢复到婴儿时期,从而返老还童,回返到婴儿时期的状态。 而这人体婴儿时期的先天状态,经过杨逸研究,本质乃是“先天一炁”,“先天一炁”又演化为“先天元神”“先天元炁”以及“先天元精”,从而演化成人体。 “先天元神”杨逸已然从大静之中修出,而这下一步,应当从人体的“精”入手。 按照这内丹法的修行划分,筑基炼己与炼精化炁来说,杨逸此时应当是处于正要踏入炼精化炁这一阶段。 而这筑基炼己,以杨逸此时的理解,这乃是两种说法,这“筑基”一词,应当是指天元丹法修行,这“炼己”应当是指人元丹法的修行。 因这天元丹法乃是先修“性”,在修“命”,一开始就要人从精神开始修炼,所以门槛极高。 对修行之人的心性,德行都有极高的要求,要修行之人从打坐静修开始修行,从静功中领悟大静后,才算入门。 而这人元丹法却是不同,是先修“命”后修“性”,“命”指的是肉体修行。 既然是肉体修行,一开始自然先修炼动功来锻炼身体,既是锻炼身体,自然是“炼己”。 不过这筑基与炼己,都是修行的第一步功夫,虽有些差别,但追求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补充人体亏损的精炁神,为了下一步炼精化炁功夫做准备。 一般人修行此法,应当补充体内的精气神,才可修行“炼精化炁”,若你身体亏损严重,又如何炼精化炁呢? 而杨逸因为有修为在身,修炼的又是炼气士一道,炼气士吞吐灵气与六气,灵气又自带特性,可以自养人体的精气,无需人刻意修炼。 所以杨逸体内的精气自然充足,而他修行至今,都是童男之身,体内的“精”又从未泄露过,因而可以直接省略这一步。 至于“神”,他已修出“先天元神”,体内的“神”自然充足,无需在进行这一阶段的修行。 所以他此时可以进行下一步修行,也就是“炼精化炁”。 杨逸看着这炼精化炁一词,他觉得按这字面上的理解,应当是炼体内的“后天浊精”化为炁,从而转变成“先天元精”,以后天返先天。 他心中思绪了一会儿,觉得这“后天浊精”既然是“先天元精”演化而来,自己将这“后天浊精”炼化成气,气又通炁,不是可以后天返先天,得出“先天元精”了嘛? 这“先天元精”虽名为“精”,时则是“炁”,而这“后天浊精”乃是在肾里,肾五行属水,所以此“精”本质上是乃是水,既然是水,自己以火烧水,自然可以得出气,而气又通炁,不就转后天为先天嘛! 杨逸皱眉想了想,觉得此法可行,不由心中一喜,露出了笑容,随后又想到这“后天浊精”既然在体内,那自己如何用火去烧它? 杨逸想到此处,眉头紧锁,暗道。 “用火烧水,这咋烧啊,总不能将我自己架在火堆上烤吧,这哪是修行啊,这简直是玩命的节奏啊!” 虽说以他此时的修为,就算放在火上烤,也伤不了他分毫,不过这哪是修行啊,正经人谁把自己放在火上烤的? “一定是我哪里想错了,不可能是将自己放在火上烤,一定是有办法完成这一步修行的,不过这方法到底是什么呢?” 杨逸想了半天,都不明白这一步到底该如何进行修行,不由的眉头紧锁了起来,心中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便是研究修行之法的苦楚,一路上总会伴随各种困难,各种疑惑,有时还会走错路子,因而研究这修行之法不能急,只能一点点的进步,一步步的印证。 转眼已到夕阳西下之景,落日的余晖映照着天边的彩霞,红彤彤一片,几缕霞光透过云彩的缝隙,播散在屋顶的青瓦之上,渡上了一层金灿灿的薄暮。 缕缕炊烟从无量观中升起,一阵清风拂过,青色的炊烟随风而逝,周围的山林之中,隐约间还能听到虫鸣鸟叫之声不断传出。 道观中的空地上,黄虎懒洋洋的趴在硕大的虎爪上睡觉,还时不时的晃动着耳朵。 伙房内,李缘儿拿着小锅铲不断的翻滚着锅中的菜肴,还时不时的往锅内加着佐料,一会儿便阵阵香气四溢,让人闻着垂涎欲滴。 清风道长此时正坐在观中的石凳子上,手中拿着香茗,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着热气,而后缓缓咽下。 随着香茗入喉,他初时只觉有点苦涩,随后便是一股清香升起,让人回味无穷,唇齿留香。 只见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细细的回味着香茗,还时不时的点点头,抚着胡须微笑。 山中断霞低映,林中虫鸣鸟叫,观中炊烟袅袅,尽显一派安宁祥和之意。 一会儿功夫,李缘儿端着菜肴,拿着碗筷,来到观中石桌案上,放了下来,随后来回伙房几次,一桌农家菜肴便已摆满了石桌案上。 一阵清风拂过,顿时满院飘香,一旁睡觉的黄虎微微动了下鼻子,嗅着四溢的菜香,硕大的虎眸睁眼看了看桌案上的菜肴,便继续闭眼睡觉。 李缘儿将饭盛好,放好碗筷,一双美眸看着满满的一桌菜肴,露出了满意的神情,随后心中想着“先生肯定喜欢吃!”,便迈着愉快的步伐往房门而去。 “咚咚咚!” 随着三声敲门声响起,李缘儿迈着清脆的嗓音喊到。 “先生,吃晚饭了!” 蒲团上的杨逸听到外面的呼喊声,缓缓的睁开了双眸,只见他眉头微皱,心中暗道。 “我此时如此执着的想知道,这炼化后天浊精的方法,岂不是失了无为之意,逆了这自然之道!” 想到这里,杨逸眉头舒展,笑着摇摇头,想着自己过于执着这个问题了,这修炼一道,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一张一弛,才是正道,过于执着,岂不失了无为之道。 门外的李缘儿见杨逸半天没有动静,以为他没有听到,便不由的再次出声喊到。 “先生,吃晚饭了!” 杨逸闻言,出声回应了一声,随后便站起身来,打开房门与李缘儿一同走到院中的桌案之前,坐了下来。 残阳西下,余晖映照着观中几人身影,拉的斜长,观中三人边吃边聊,有说有笑,一派祥和景象。 第一百五十六章 传法 残阳西下,晚风轻抚,片片黄叶随风舞。 道观内。 清风道长拿着筷子夹了一点素菜,混合着碗中的米饭咽了下去,他一边吃着一边开口与杨逸说道。 “师弟,给山下村民们化符水一事,已然办妥!” 杨逸闻言,一边夹菜一边说道:“办妥就行,师兄不必特意与我说道此事!” 清风道长微微点头,便不在多说道此事,三人一边吃食,一边闲聊,没一会儿,便放下碗筷。 饭后。 三人坐在石凳子上闲聊,杨逸看着清风道长苍老的面庞,眉头微皱,心中思绪。 他想着清风道长如今已是七十多岁的高龄,在这世道,他这般年龄,也算的上是长寿。 清风道长虽有当年杨逸给他的清净宝珠,与前些日子从槐木手中得到的草木精华延年益寿。 但也难挡岁月的侵蚀,这满脸的皱褶与头上的灰白银发,便是最好的证明。 而如今杨逸却是在思虑,要不要将这内丹法的筑基修行教给他,毕竟这筑基之法修成之后,也可延年益寿的。 以他如今对这内丹法筑基的了解,传授给清风道长还是没问题的,而这筑基之法,也不是一日之功就能修成的,所以得早着打算。 按他如今对这筑基修炼阶段的理解,若是一般身体素质与理解能力好的人,一百天便可修成。 但这却不是一定的,因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与理解能力不同,筑基所花费的时间也不一样。 而清风道长年岁已大,受后天事物的影响严重,身体的精炁神也流失的厉害,若想修行,便必须将他体内的亏空先补回来才行。 补充亏空,这第一步,便是补肾,在中医中,肾乃是主官人体生殖,造血,生长发育等,至关重要。 而肾气充足者,自然精气足,所以这第一步,也可以说是补精,而做的精气充足后,人体自然能延年益寿。 这一步,杨逸有办法给他补充,一是修行的方法,二便是这地煞七十二术“医药”中,有记载着许多补肾的丹方,其中一味便名为“老奴丸”,此丸最擅长添精补胃,最是适合给老年人补肾所用。 这第二步,便是补神,人体在母胎中时,清净安宁,无思无想,脑中无杂念,自然神满。 而从母胎中出生后,受后天事物的影响,开始有了杂念,有了思虑,有种种贪欲,悲苦,享乐等,每天都会想着各种事情。 就算睡觉时,也得不到安宁,因你睡觉时也会做梦,梦中的那个我也在进行着种种活动,得不到片刻安宁,自然伤神。 而这一步,便需静功来修行,只有静下来消除杂念,做到了念头清净,不在胡思乱想,能够把控自己,做到了忘我,自然养神。 而杨逸要是想传清风道长修行的话,只能传他天元丹法,而不能传他人元丹法。 因人元丹法是先修“命”,在修“性”,命功乃是动功,所以不适合老年人修行。 而这天元丹法虽入门要求极高,但却是先修行“性”,在修“命”的,性功乃是精神修炼,所以适合清风道长修行。 而且清风道长与李缘儿不同,李缘儿因年纪小,正是贪玩的时候,做不到把控自己,所以只能修行人元丹法。 而清风道长年岁大,经历的事情多,能做到一定程度的把控自己。 又有一定的德行修行,并且长年修道打坐,有一定的静功基础,修行这天元丹法,最适合不过。 而杨逸之所以想传他这天元丹法,一是因为当年他答应过清风道长,教他修行,不过当时因清风道长感应不到灵气,所以便不了了之。 而此时杨逸又有办法教他修行,若不传他修行的话,杨逸心中恐难安。 这二来,杨逸便是想教清风道长修行这天元丹法的过程中,以此来触类旁通,看看别人修行此法是何模样,也好完善这内丹法的修行。 更是想多个人修行此法,也多个人研究,多一分力量,毕竟光靠他一人,进度实在缓慢。 不过杨逸此时心中又有些忧虑。 因这内丹法此时他也正处于研究之中,万一以后清风道长要自己传他后面之法,自己却无法可传,岂不是容易让二人心生芥蒂。 杨逸皱着眉头,心中沉思了一会儿,便决定将此事和盘说出,让清风道长自己决定要不要修行此法。 自己将这内丹法的好处与坏处都告诉他,他若不愿修行此法,乃是他自己的选择,怪不得自己没传他修行,自己也可念头通达。 他若愿意修行此法,今后修行到何种地步,亦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怪不到自己。 毕竟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清风道长见杨逸皱眉沉思的模样,心中泛起疑惑,不由开口问道:“师弟可是有什么忧心之事嘛?” 杨逸目光看着清风道长,说道:“师兄,不知你可还想踏入修行之路?” “嗯?” 清风道长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何意,他依稀记得当年杨逸曾告诉过他,他感应不到灵气,因而没有修行资质,所以踏入不了修行。 如今又问自己还想不想踏入修行,难不成他有办法解决自己修行的问题? 清风道长想到这里,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问道:“师弟可是有办法解决,我没有修行资质之事?” 杨逸微微颔首,说道:“不错,我确实有办法解决此事,不瞒师兄,如今我正在研究一道修行之法,此法不需要能感应灵气,亦可踏入修行!” 清风道长闻言,狠狠的揪了一下胡须,神情激动异常。 他早就对这修行之事心生向往,无奈自己没有修行资质,只能将这份渴望藏在心里许久。 如今在听闻杨逸有办法让自己踏入修行之后,他那里还忍得住这隐藏在心底许久的渴望。 只见他面带激动,双手微微颤抖,带着忐忑的语气问道。 “那师弟的意思,是要传我此法的修行嘛?” 杨逸微微点头,随后皱眉思绪了起来。 清风道长顿时大喜,刚想开口说话,便见杨逸皱眉沉思,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师弟可是有什么顾虑?” 杨逸闻言,说道:“不瞒师兄,此法我也正处于研究之中,只有这基础修行研究出来了,而且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说到这里,杨逸顿了顿,沉思想了一会儿,便继续道。 “至于后面的修行之路,还处在试验之中,并且师弟亦不敢言,此法一定能创出来” 杨逸说到这里,面带严肃的看着清风道长。 “师兄听完这些,可还愿踏入这未知的修行之路? 此法也许是通天大道,也许是死路一条,就看师兄有没有此勇气,踏入这前途未卜的修行之法了!” 杨逸说完,便不再多言,目光看着清风道长,等着他的决定。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变化与幻化 晚风吹过院中,撩动几人发丝乱舞。 清风道长闻言,低头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随后便露出苦笑,目光看向杨逸,说道。 “师弟踏入修行而不知我等的念想,对于我等来说,只有法挑我,那里轮得到我挑法? 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莫说只是前路未明,便明知是死,老道亦是想进去看看的!” 这清风道长对于修行的向往从小便有,当初他师父观羽道人出门寻仙仿道二十多年才归,受他师父的影响,他心中也曾萌发过出门寻仙的念头,然而却因为种种原因,未曾踏上路途。 直至后来见识到杨逸的种种妙法后,对这修行执念更深,只是后来得知自己没有修行资质,才将心中的执念埋藏了起来。 而今听到自己能踏入修行,那里还管此法能不能得道,有没有前路,只要能踏入此境便可。 杨逸听到清风道长所言,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便与师兄说说此法的修行” 一旁趴在地上睡觉的黄虎听到此言,赶忙爬了起来,迈步走到了石桌案旁,准备旁听了起来。 杨逸瞥了一眼身旁的黄虎,笑着摇摇头,对他说道。 “黄虎,此法不适合你修行,你听之无用,也修行不了!” 黄虎闻言,想着这老道士都能修行,为何自己不能修行?便以为是杨逸不愿传他妙法,开口恳求道。 “还请大先生怜俺修行不易,传俺些真本事吧,求大先生了!” 黄虎为了区分他跟清风道长的称呼,便自作主张的叫杨逸为大先生。 此时杨逸听到黄虎的话,微微皱眉,随后想着前些日子里自己与槐木斗法时,要不是他尽心保护,李缘儿与清风道长早就没命了。 杨逸皱眉沉吟片刻,开口解释道:“我不是说不让你旁听,而是让你别因为修行此法,耽搁了自己修行。 因此法乃是我观人体形成而所得,只适合人修炼,而你乃是兽身,与人体本就不同,如何能修行此法?” 黄虎疑惑的说道:“啊!?大先生,我已能变化成人了,为何不能修行?” 杨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那也叫变化成人,说的那里的胡话?” 黄虎一听,露出了迷茫的神情,随后硕大虎躯一晃,变成了个精壮大汉。 黄虎伸手指着自己的身体,说道。 “大先生,你看我这不是变化成人了嘛,那里不是人体了?” 杨逸闻言,顿时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随后笑着摇摇头,说道。 “你这是幻化之术,那里是变化之术,便是我,也不敢轻言自己会变化之术,你到好,张口就敢说自己能变化成人了!” 黄虎听的更加疑惑了,不由抬手挠了挠头,不明白杨逸此言到底是适合意思? 一旁的清风道长听到这一人一虎所说,倒也不急着追问这修行之法,反而是开口问着杨逸这变化与幻化的区别。 “师弟,这变化与幻化有何区别啊?你与我们说道说道,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李缘儿也开口附和了一声。 “是啊,先生,你与我们说道说道嘛!” 杨逸见几人想听听这变化与幻化的区别,便笑着颔首点头。 “那我便与你们说道说道这变化与幻化的区别所在!” 只见杨逸清了清嗓子,随后说道。 “这变化之术,所包含的内容太广,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我便说说黄虎这人身之事吧。 他这人身,乃是幻化而成,是通过欺骗人的感官,来让人觉得他是人体,这类方法,实则可以归类与幻术之中,是一种障眼法,本质上并未改变,还是兽身。 而这变化却是不同,乃是指真的变化成另一个物体了,此乃是本质上的变化,不管你以何种法术看过去,都看不出破绽,这才可称为变化。” 黄虎闻言,这才明白过来,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变化成人身,却没想到只是幻化成人身。 这也怪不得黄虎不明白这其中的区别,他本是山精野兽,侥幸开了灵智,踏入了修行,又一直在山中修行,无人指点于他,所以他那里懂的这幻术与变化的区别。 此时他已然明白这二者的区别,不由露出沮丧的神情,不过倒也站在原地没有离去。 他想着就算自己不能修行此法,听听也是好的,开阔开阔自己眼界,也比什么都不懂的好,说不得还能有些许收获。 杨逸见他如此模样,想着他也跟了自己许久,也是该教他一些本领了,就算自己不懂这妖兽的修行之法,但传他一些斗法的本领还是可以的。 杨逸想着要传他法术,也得先知他是如何修行的,才好决定传他何种法术,想到这里,他便开口说道。 “黄虎,你平时里是如何修行的?” 黄虎听到杨逸所问,心中疑惑,不知他为何会问自己修行,但还是开口说道。 “俺修行,就是夜里吸收月光,然后平时运用本能吞吐灵气,因没有修行之法,所以吞吐灵气的速度非常的慢,这才想拜入修行门派,求一道修行之法!” 杨逸闻言,皱着眉头暗暗的沉思,心中暗道:“他这修行是吞吐灵气与吸收太阴之气,这倒是与炼气士一道有些相同!” 黄虎因不懂这月亮散发的光乃是太阴之气,所以才说是月光,杨逸却是知道的。 他此时心中暗暗沉思,觉得黄虎的修行倒是与炼气士吞吐六气差不多。 既然都是吞吐,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将这炼气士吞吐法门教给他,让他以此来加快太阴之气与灵气的吸收? 杨逸倒是觉得此法可行,只是有些修行方法得适当的变动以下,才能适合黄虎修行。 不过此时他却是顾不上给黄虎研究这修行之法了,他如今自己的修行法都还没研究明白,那有时间给他研究,还是等以后有空闲时间,再说吧。 如今教他一些法术增强斗法的本领便可,教他一些法术,以后自己与人打斗时,他也好能帮上点忙,不至于就在一旁傻看着。 还有一点,便是黄虎毕竟是他的坐骑,若是实力太弱,岂不是掉他的脸面,所以他才想传他些法术。 不过此时却没功夫教他,待过几日有空闲了再说吧,现在还是先将这筑基之法传授给清风道长才是正事。 第一百五十八章 炼精方法 院中。 杨逸将这筑基之法与老奴丸的药方给清风道长娓娓道来后,已是亥时末指晚上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天上的乌云遮蔽月亮,月光时隐时现。 此二人一个说的口干舌燥,一个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听着,生怕错漏半句真言。 二人在这观中说的起劲,却是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当回过神来时,却发现已然夜半深夜,乌云遮月,四周漆黑一片,唯有桌案上的一盏豆灯,散发着荧荧之光。 “师兄,这筑基之法,大体上便是如此,你修道多年,参玄打坐,凝神静气,有静功的基础,因而这静功的修行,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如今你应把这修行的重点,放在这补身之上才是!” 杨逸开口嘱咐了几句清风道长现阶段的修行,便转头看了看四周漆黑如墨的夜色,见已是深夜,转头对清风道长说道。 “师兄,夜深了,今日便到这里吧,如遇不懂之处,你可再来询问我,且莫做那盲人摸象之举!” 清风道长颔首点头,双眸看了看四周,随后起身对着杨逸郑重行礼道。 “多谢师弟今日传法之恩,老道今日得师弟” 杨逸见状,赶忙起身伸手抬着清风道长行礼的手,并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师兄快莫行此大礼,你我师兄弟之间,莫说这些生分的话!” 然而清风道长却是对他所说充耳不闻,任由杨逸如此说道,都固执的要行此大礼。 杨逸见他如此固执,又劝不动他,也只能站在原地受了他一礼。 此时天上的乌云散开,露出了半弯明月,轮清辉映照山间,银白一片。 皎白的月光播散在观中,映照的二人身影斜长,清风道长行完礼后,二人相互说道了几句,便各自回房而去。 一晃数日而过,观中一切如常,李缘儿每日演练动功,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风,气息也渐渐悠长,身体也缓缓增强。 杨逸也每日吞云吐雾,采食朝霞,空闲时间便专研着地煞术与内丹法的修行, 而清风道长自从得那筑基之法与老奴丸药方后,每日也忙碌了起来,不似往日的清闲。 这几日中,他抽空去了趟龙安城,将炼制老奴丸所需的药材买了回来,准备制成药丸,开始修行。 然而当他备齐这老奴丸所需的药材后,望着自己空荡荡的钱袋,心中不由微微感慨。 “怪不得这财侣法地,“财”字排在修行第一位,只不过是修行起始的药方,都快让老道花光了半生积蓄,这以后的修行可如何是好啊?” 这清风道长是个穷苦道士,一生的积蓄本就不多,而这老奴丸所需的药材又有四十多味,分别是: “丁母香二两,肉苁蓉一两,蛇床子二两,破故纸酒炒一两五钱,龙骨一两半,仙灵叶一两半,苍术二两,灯草灰五钱, 莲肉一两,车前子二两,紫梢花二两,菟丝子酒浸二两,干漆二两煅令烟尽,马兰花一两酒浸,全蝎一两半,五味子一两, 牡蛎粉,山茱萸各一两半,萆解一两炒,木香一两,沉香一两五钱,韭子一两,水通一两,穿山甲半两,白茯苓一两, 八角茴香二两,远志一两去心,牛夕一两去心,乳香半两,胡桃仁二两,大蜘蛛七个阴干,杜仲八两姜汁炒,皂角十枚烧灰, 毕澄茄半两,桑螵蛸一两,熟地二两,巴戟天二两去心,地龙三钱,晚蚕蛾三钱,红娘子三钱注:此丹方出之道学秘术,但切勿轻易尝试,不然出事与我无关” 此上药研磨成细末,用蜂蜜炼成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温酒服下,忌房事,七日休食热物为妙。 此药丸擅添精补胃,助阳兴阳,调顺三焦,滋润六脉。 这四十多味药材可不便宜,许多药材难寻,清风道长走了许多家药铺才买齐,花费的银钱也是不少,不然他也不会感慨这修道所说的财侣法地,财字排首位了。 清风道长看了看手中半生积蓄所买的药材,微微摇头,虽这药材花费了他半生积蓄,但想着是修行所用。 他倒也觉得值得,随后便提着手中的药材,往道观中的药房而去。 第二日。 清晨。 杨逸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出了道观,一路顺着长满茅草的山间小路,往后山山崖而去。 山崖前,杨逸盘腿凝息了一会儿,便开始了采食朝霞,随着他一吸一吐间,阵阵白雾萦绕周身,随后又有一股白气凝而不散,被他徐徐吐出,消散在那空中。 过来了一会儿,杨逸修炼结束,瞥了一眼远处的景色,只见远方青山翠岭,郁郁含烟,渺渺云深,层峦叠嶂,宛如仙境。 然而他此时却没心情欣赏这宛如仙境一般的景色,因他此时心中正在不断地思绪着内丹法的修行,那有心情欣赏美景。 “这炼精化炁到底用何方法来进行这炼精的修行呢?” 杨逸此时眉头微皱,心中暗暗沉思。 “炼精化炁炼精嗯?” 就在此时,杨逸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了炼气士施法的过程。 这炼气士施法,需得以自身思虑神或者元神来配合才能施法,说是配合,其实也是用元神或者思虑神来炼六气,让体内的六气与天地间的六气产生变化,从而达到施法的目的。 他想着既然都是炼,那自己是不是可以用先天元神来进行这炼精化炁的修行呢? 一阵山风徐来,轻轻抚过山谷,林中几片金黄的树叶缓缓落下,发出沙沙异响。 杨逸此时皱眉沉思,心中想着用这先天元神进行炼精的可行性。 随着微风吹过山崖撩动发丝时,便见他眉头舒展,面露喜色。 杨逸觉得此法可行,自从他寻出先天元神后,这先天元神便住在了他中丹田内。 而这中丹田在心,心五行属火,这先天元神又是意静后才寻出的,因而此火当属意火。 他觉得以意火烧浊精,不就暗合火烧水之意嘛,而先天元神炼精,自然可以得出气,气又通炁,因此此法可行! 杨逸想到这里,便心中一喜,随后便急不可耐的动手实验了起来。 然而当他闭目准备运用先天元神时,却发现原本在中丹田内的先天元神消失了。 而随着先天元神消失,后天思虑神自然出来接管身体。 他见此情形,不由心中一慌,暗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先天元神消失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心猿意马 杨逸感受着这先天元神的消失,心中略微有些焦急,心中更是疑惑这先天元神为何会无故消失? 要知他为了修出这先天元神来,不知费了多少时间,掏空了多少心思,才修的此元神。 而且这先天元神是这内丹法修行中必不可少的,还有种种威能妙用,更有直接观察到事物本质本领,如今此元神无故消失,让他如何不焦急。 他见此情形,赶忙闭眼调息,收敛心中的杂念,静修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随着他心中无念无想,不喜不悲,进入了忘我之境后,消失的先天元神也慢慢显现了出来,随后入驻了中丹田内。 秋风萧瑟,轻轻抚过山崖前的人影,掀起衣襟皱褶,拨弄鬓角发丝乱舞。 杨逸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的睁开眼眸,感受着中丹田内显现的先天元神,微微松了口气。 此时他也明白了为何这先天元神会消失,原来这先天元神你修出后,并不是万无一失的。 因这元神属清净之神,而杨逸自从修出先天元神后,疏于对静功的修炼,这些日子里又妄动意念,从而杂念丛生,导致先天元神不堪其扰,自然会躲起来偷懒。 就像佛家偈语中所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一样,需得勤修这静功,时常做到止念,这先天元神才不会再躲藏起来。 明白此理后,杨逸也是心中微微叹息,自从他修出先天元神后,便以为从此万无一失,高枕无忧了,却没想到疏于静功修行后,此元神竟还会再次消失,这却是他未曾想到的。 不过此时明白这事倒也不晚,他心中不由暗道。 “看来以后还得勤修这静功,不可跟前段日子一样,疏忽静功的修行了,不然又得费一番功夫,寻出此神。 不过这元神既已寻出,又该如何来炼这后天浊精得出先天元精呢?” 杨逸此时眉头微皱,虽说他心中想到以先天元神来烧炼这后天浊精,得出先天元精。 但这先天元神在中丹田内,而浊精在下丹田肾中,二者不在同一处,又该如何烧炼呢? “难不成我还的将这先天元神沉到下丹田去,才能做到烧炼这浊精?但如何将先天元神沉下去也是个难题!” 想到这里,杨逸眉头紧锁,暗暗思绪着将先天元神沉到下丹田的方法,然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不管了,先试试再说!” 杨逸皱眉暗道了一句,便闭目沉思,准备开始实验了起来。 正当杨逸准备调遣先天元神实验之时,却发现先天元神竟然在心中如猿猴一般上蹿下跳了起来,并且随着他的念头飞出了体外,根本不听他调遣。 他却是忘记了一件事,先天元神既然是清净之神,自然喜欢清净,但它又驻在中丹田内,中丹田在心,心属火,火自然急躁。 他心念一动,自然心火上升,火一大,中丹田便变得灼热了起来,而先天元神又是清净之神,被心火这么一烧,可不得在心中上蹿下跳嘛。 所以道家将此景比喻为“心猿”,只有降服心猿,才可让先天元神安静起来。 那如何降服心猿呢?这就得靠静功的修行了,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静功乃是丹道修行的重中之重,半点也马虎不得。 所以降服心猿的办法,便是让心静下来,让心火变小,火一小,先天元神得已清净,自然不会再上蹿下跳了,这就叫降心猿! 至于先天元神为何会随念头飞出体外呢,这就得说说先天元神与后天思虑神的相同之处了。 因这两种神,本质上都是人的一种意念意识,只不过一个是不神之神,一个是思虑之神。 虽这两种神所形成的方式不同,但却有相同之处。 就是你在想一颗树时,神就在树里,你在想石头之时,神就在石头里,你在想哪里,神就在那里。 你意念所到之处,先天元神或者后天思虑神瞬息便到,所以道家又将此景比喻为意马。 要想降服意马,或者说将神劝回来,一样靠静功来完成,此时便要求你意静,意念不动,先天元神或者后天思虑神自然不会乱跑。 心不动,元神自静,意不动,元神自回,因而此一关便是降服心猿意马。 降服心猿意马后,元神自然常驻中丹田,听你调遣。 而此时的杨逸想通了此节后,顿时眉头舒展了起来,好在他早就能做到心静,意静了,只需稍微控制一下,便能降服这心猿意马。 杨逸降服了心猿意马后,便调遣元神,在体内实验了起来。 时间缓缓而过,已到正午十分,暖阳高挂,驱散着秋天的寒风,温暖着大地万物。 随着杨逸调遣先天元神在体内一番实验,却是毫无所获,好似先天元神根本就不可能沉到下丹田一样。 陷入沉思中的杨逸眉头紧锁,正当他以为要无功而返时,突然感觉自己下丹田内有丝丝暖意升腾,若有若无,很是奇妙。 杨逸感受着下丹田内那缕若有若无的丝丝暖意,不由心中一喜,以为是自己无意间让先天元神沉到下丹田去了。 然而当他内视自己体内时,却发现先天元神在中丹田内根本没动,但下丹田中的那缕若有若无的暖意却是并未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先天元神根本没沉到下丹田去,那这缕意又是从何而来?” 正当他疑惑之时,突然感觉下丹田中又出现了一丝暖意,虽然这丝暖意非常细微,若有若无,但确实存在。 杨逸不由心中好奇这丝暖意从何而来? 他心中想了一会儿,便想以天罡法“游神御气”来出游元神,准备观察一番自己的身体。 正当他准备元神出游时,忽然感觉到身上散发着阵阵暖意的阳光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这先天元神乃是先天一炁所化,而这先天一炁演化阴阳,阳的一部分化为了先天元炁,这阴的一部分便演化为了先天元神。 所以此时的先天元神乃是属阴,又称阴神,既是阴神,如何敢在这太阳高挂,烈日当空的白天出游呢? 此时若是阴神出游,直接将元神暴露在烈日之下,只怕轻则元神大伤,重则直接殒命。 所以白天出游阴神,乃是大忌,而杨逸前三次出游,乃是在不了解先天元神的情况下出游的。 这第一次乃是在山林之中,当时幸好有树叶遮挡,没有直接将元神暴露在烈日下。 第二次便是从山崖回观的途中,幸好那时元神乃是将出未出之际,不然只怕会元神大伤。 第三次便是在夜里出游了,这三次都未直接暴露在烈日之下,乃是万幸。 后来他寻出先天元神后,了解了先天元神的本质,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感慨自己运气好,三次都未直接暴露在烈日一下。 因而他此时那敢让元神出游啊,只能等夜里再说。 第一百六十章 心高气傲 此时既然不能元神出游,枯坐在这里也毫无意义,杨逸也只能起身,瞥了一眼山崖前蜿蜒起伏,宛如游龙一般的山脉,跌岩起伏。 跌岩起伏的山脉之中,一座座巍峨山峰宛如利箭一般,直插云霄,峰顶在雾气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山峰的半山腰处更是氤氲雾气腾腾,犹如一条白龙一般盘旋在山腰,缓缓游动,山岭间更是云霞蒸腾,宛如仙境一般的景色便映入了杨逸眼帘。 杨逸站在悬崖峭壁之上,迎着阵阵凉意的秋风,看着眼前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的景色,心中的烦闷也散去了不少。 秋风带着阵阵凉意,山崖下的林中树木枝叶泛黄,随风飘扬,一只硕大的野猪正在林中觅食。 只见那只野猪在覆盖着厚厚落叶的山林中,左逛逛,右踩踩,尖嘴前二根獠牙在地上翻出泥土后,立马有七八只小野猪围了过来,一家子在这山林之中,好不自在。 “吼” 一声虎啸声响彻云霄,在林中缓缓回荡,林中的一家子野猪听到呼啸,顿时撒丫子狂奔,消失在那山林之中。 杨逸听着山谷中回荡的虎啸之声,低头看了一眼扭着屁股一晃一晃奔跑的硕大野猪,脸上露出笑容,随后转身往无量观而回。 大槐村外。 郑泽锦站在大槐村外,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折扇,衣着白色的缎子衣袍,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宁静的小山村。 只见村口大槐树下,几个孩童嬉笑连连,追逐打闹,身后的大黄狗摇尾跟随,一片安宁祥和之景。 郑泽锦前几日被老王头一阵忽悠后,便怒气冲冲的回龙安城,在那酒楼中多番打听,在得知那说书先生的住处,便要上门去兴师问罪。 然而在他上门问罪之时,那说书先生却说自己没有骗他,那无量观就在大槐村中。 郑泽锦听到此言后,一时分不清老王头与说书先生二人,到底谁说的是真,是说的是假。 那说书先生见他不信自己,又不想退他银两,便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去城中打听一番,便知自己所言不假。 郑泽锦听到此言后,只能暂时相信他所说,便在城中打听了起来。 经过他在龙安城中多番打听后,才知无量观确实就在大槐村中,那说书先生告诉他的位置乃是真的。 而他在知晓自己竟然被一乡下老农哄骗后,顿时怒容满面,今日便是来兴师问罪的。 当他真来到大槐村前时,心中的怒意却被他压了下来。 郑泽锦想着这大槐村离得无量观如此之近,而自己在这村中闹事,找村民麻烦。 万一被观中的仙人知道后,惹恼了仙人,觉得自己心性不佳,不肯收自己为徒,岂不是得不偿失,白白错失仙缘。 想到这里,郑泽锦觉得为那这么个贱民,赔上自己的仙缘,他觉得不值,便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哼!待我以后学会仙法后,在找那个老头算账,以洗刷当日他对我的羞辱!” 郑泽锦觉得自己堂堂一个读书人,竟然被一乡下老农哄骗,乃是奇耻大辱,然而此时他又不好将心中的怒火宣泄,便想着以后学成法术后,再找老王头算账。 大槐村中。 郑泽锦看着眼前坐在篱笆院门口假寐老王头,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只是言语之间有些不客气,冷冽的说道。 “老头,你当日为何要哄骗我?” 假寐中的老王头听到声音,不由睁开眼看了过去,便见眼前出现一个衣着白色缎子,身形有些清瘦,长的唇红齿白,相貌不凡的年轻人。 他不由的仔细看了郑泽锦几眼,脑中沉吟了片刻,这才想起他来。 不过老王头倒也精明,他听郑泽锦言语之间的冷冽,便知他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又见他一身打扮便知他非富即贵,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他脑中一转,便装作一副不记得郑泽锦的茫然模样,说道。 “公子,你是谁啊,为何说我老汉哄骗你?” 郑泽锦眉头微皱,他见老王头一副不记得自己的样子,说道。 “前几日我来你村中问你,这村中是不是有个道观,你为何骗我说没有?” 老王头依然装着一副茫然的样子,疑惑的说道:“老汉我年纪大了,一些事情记不太清了,公子,我真的说过这话嘛?若老汉真的说过这话,还请公子莫与我老汉一般见识啊!” 郑泽锦闻言,见老王头满脸皱褶,身形佝偻,一副行将朽木的模样,便以为他真的是年纪大了,记不清事情了,心中暗道。 “这老头年纪这般大了,估计是真的忘记了,若真的如此,我与他计较岂不是有失身份?” 他想到此处,不由语气缓和了下来,说道:“本公子大人有大量,自不会跟你一乡间小民计较!” 老王头闻言,便知这公子哥没有看破自己,随后露出满口黄牙,满是皱褶脸上露出笑容。 “那就多谢公子大人有大量了!” 郑泽锦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双手背在身后,倨傲的点点头,随后开口问道。 “老头,那里你们村中到底有没有道观,你若将道观的所在之地告诉本公子,本公子重重有赏!” 老王头闻言,沉吟片刻,说道:“有啊,我们村里是有个道观,就不知道是不是公子要找到那个道观了!” 郑泽锦面色一喜,赶忙说道:“那你快说那道观在哪?” 老王头心想:“我就算告诉你,有那迷雾在,你也上不去!” 不过他想起郑泽锦刚刚说的有赏一事,便眼珠子一转,搓着手,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说道。 “那公子说的有赏一事,不知” 郑泽锦满脸不屑的看着眼前一副猥琐模样的老王头,不过为了得知无量观的位置,他还是从怀中摸出了一粒碎银子。 老王头见状,连忙上前准备将银子拿过来,却被郑泽锦拿着折扇,抵住了胸口。 郑泽锦一手拿着碎银子举在胸前,一手拿着折扇抵着老王头,有些嫌弃的说道。 “你先告诉我道观的位置,这银子便是你的了!” 老王头见他如此模样,也不生气,伸手指着云雾缭绕的无量山,笑呵呵的说道。 “公子请看,那道观就在那座山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 樵夫 鸟鸣空山,云雾缭绕不见山。 大槐村中,郑泽锦顺着老王头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前方烟霞散彩,含烟一壑色苍苍,一座云雾缭绕,白茫茫一片的大山出现在他眼前。 郑泽锦看着眼前云遮雾隐的山峰,心中一片火热,他记得曾经看过的古籍中记载过这么一句话:“仙人隐于名山大川,或隐于云雾之中!” 此时这云遮雾隐的无名山峰岂不是正合此话之意! 郑泽锦面露激动,心中火热,将碎银子扔给老王头后,迈着匆匆的步伐的往山脚下而去。 老王头手中拿着银子,看着郑泽锦的背影,脸上露出笑意,也不是得了银子开心的笑,还是嘲笑那个公子哥傻。 一个脸色黝黑的汉子扛着锄头慢悠悠的往地里而去,路过老王头家的篱笆院时,开口与他打着招呼。 二人随意说道了几句,那汉子想起刚刚遇见的郑泽锦,面露疑惑的问道。 “叔,我刚刚遇见了个外乡人,他来咱们村子干嘛的啊?” 老王头闻言,笑着说道:“来山里寻仙的呗!” “啊?叔,你是说那外乡人想上山里的道观去啊,那你怎么不告诉他山脚有迷雾,上不去的哩!” 汉子有些疑惑的说道。 老王头闻言,笑着摇摇头,随后意味深长的对汉子说道。 “以后咱们村子还会有不少外乡人来,若是遇见有人跟你打听山上道观的消息,记得要点好处,比你种地强,好了,快去地里忙活去吧!” 说完,老王头朝向自己篱笆院走了进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汉子在原地。 脸色黝黑的汉子闻言,疑惑的扰了扰头,不明白自己明明是问他,为何不告诉别人山脚有迷雾,他却跟自己说以后还会有很多外乡人来村里。 但见老王头已然走进自己屋内,他也只能带着满脸的茫然,抗着锄头往地里而去。 山脚下。 郑泽锦望着眼前隐于雾气之中的乡间小路,带着满心的憧憬,一头扎了进去。 他走进雾气之中,一路迈着匆匆的步伐往上而行,心中不断的想着自己等会见到仙人说些什么,才不显失礼。 走着走着,郑泽锦突然见前方的小路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还有些许亮光透过雾气映入了他眼中。 郑泽锦看着前方越来越清晰的前路,不由心中一喜,以为自己走到仙人山门前了,便快步往前而去 他看着前方越来越亮的前路,又看了看自己皱褶的衣襟,想着不能在仙人面前失了礼数,便站在原地,整理着皱褶的衣襟。 拍了拍身上的衣袍,随后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拿着折扇,目视前方,一副温尔雅,翩翩公子的模样,迈步前行。 当他带着满心的憧憬,走出浓浓白雾时,出现在眼前的那是什么道观,只是一个宁静的小山村而已。 郑泽锦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宁静的大槐村,眉头紧锁,嘴中喃喃自语的说道。 “我这是又走回来了?” 随后他又转身看向身后雾气弥漫的无量山,这才确定自己真的又走回山脚来了。 一阵秋风吹过山林,浓浓雾气随风游动。 郑泽锦站在原地,愁眉不展的看着眼前的诡异雾气,心中思绪万千,随后又迈步往雾中而行。 过了一会儿,山脚下又出现一道身形,正是刚刚上山的郑泽锦。 他此时面露惊愕的看着这浓浓白雾,心中陷入沉思。 他本以为这雾气不过是山间寻常白雾罢了,却是没想到这般诡异,宛如迷魂阵一般,让人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 郑泽锦双眸看着若隐若现的无量山,随后不信邪的又往雾中而去,就这般来回几次,无一例外,全都无功而返。 经过这来来回回的试探后,郑泽锦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最终也只能无奈放弃。 “难道我的仙缘就止步于此嘛?” 从小锦衣玉食,从未遇到过挫折的他,此时神情沮丧,面露苦涩。 他本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刚从家门出来,就听到了仙人的传闻,便一路顺着消息追寻而来,如愿以偿的到了仙山之下。 本以为仙缘就在眼前,却不曾想被这小小的迷雾挡住前路,让他所有的憧憬,希望都烟消云散,只有深深的无力浮现心头。 就在他沮丧之时,雾气中突然传来了嘹亮的山歌,随着歌声越来越近,一道人影出现在那浓浓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 郑泽锦听着越来越近的歌声,心中一喜,以为是仙人派人下来接自己了,便赶忙怔了怔神情,目光灼灼的看着雾气中的人影。 随着人影越来越近,郑泽锦也慢慢的看清了那人模样,只见那人头戴箬笠,乃是新竹初脱之箨,衣着麻衣,腰间系环绦,足下踏草履,手持衠纲斧,肩上担柴火,一副樵夫打扮。 他见此情形,不由面露失望,本以为是仙人派人来接自己上山,却没想到是个上山砍柴的樵夫。 那樵夫担着柴火,走出了迷雾之中,突然看见神情沮丧的郑泽锦,面露疑惑,倒也没有多言,担着柴火往村中而去。 郑泽锦看着担着柴火从身旁路过的樵夫,突然想起既有这迷雾在,为何这樵夫能上山砍柴不受这迷雾的影响? 他想到此处,赶忙出声叫住了那樵夫。 “兄台留步,留步!” 正担着柴火往村中而去的樵夫闻言,停下了步伐,目光疑惑的看着郑泽锦,问道。 “外乡人,你有何事?” 郑泽锦赶忙走过去了,抱拳行了一礼,问道:“兄台,不知你为何能进山砍柴而不受那迷雾的影响啊?” 担着柴火的樵夫闻言,将肩上的柴火放了下来,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往地上一甩,说道。 “外乡人,你问这个干嘛?” 郑泽锦见樵夫的动作,不露声色的往一旁移动了几步,随后回到。 “兄台,我刚刚几次走进雾中,都无功而返,回到了原地,见你从山中担着柴火出来,却完全不受这雾气的影响,真是好本领啊” 郑泽锦此时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下身段夸赞了樵夫一句,随后又听他说道。 “不知兄台可否与我说道说道,你因何缘故能不受这迷雾的影响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橐龠 樵夫闻言,憨笑的摆摆手。 “公子误会了,我那有什么本领,都是山上道长的功劳!” 郑泽锦眼前一亮,心中微动,随后故作不知的的问道。 “哦?这山上还有个道观嘛?那兄台可否于我说说这山上道观之事?” 樵夫:“呵呵,这有啥子不可以的,这半山腰处有个道观,名无量观,观中住着二位道长,一老一少,我之所以能进山不受这迷雾的影响,乃是喝了一种神水,那神水就是山上的那位年轻道长给的!” 郑泽锦故作惊愕的表情看着樵夫,问道:“哦,那位道长尽有这般本事?” 樵夫笑着点头“那当然哩,那道长别看他年轻,本领可不小嘞!” 郑泽锦闻言,脸上一喜,道:“那兄台快与我说说那位道长有何本领?” 樵夫:“那位道长不经在观中养了只大虫,这山下的迷雾也是他布下的哩!” 郑泽锦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着樵夫。 “这雾气是那位道长布下的?” 樵夫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位道长布下的,这山以前是没有这迷雾的哩,就在前短时间刚刚才有的,后来我等才知这雾气是山上的那位年轻道长布下的!” 樵夫说到这里,转头左右看了看,悄悄的对郑泽锦说到。 “听村里人说,那位年轻道长是仙人哩!” 郑泽锦闻言,心中震动,之前他心中多少还有些怀疑,此刻却是终于确定这山上真的有仙人的存在! 可惜这萦绕在山脚的雾气却是宛如天堑一般,将他阻拦了下来,让他明知山上有仙人,却是寸步难行。 他心中沉吟了片刻,突然想起樵夫说的神水一事,不由眼前一亮,激动的问道。 “兄台,不知那神水可还有,若是还有,我愿花重金相购!” 樵夫摇摇头“早没有了哩,被村里人喝光了!” 郑泽锦闻言,露出了暗淡的神情,随后心中思绪了一会儿,便又生一计。 “兄台,不知你可否能带我上山?” 樵夫赶忙摇摇头“不行,不行,那观中的道长之所以布下这迷雾,就是不想让人上去打扰他清修哩,我带你上山,万一惹恼了道长,让那观中大虫把我吃了,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樵夫说完,蹲下身子便要担着柴火离去,郑泽锦赶忙阻止了他。 “兄台且慢,且慢!” 说完,他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拿在了手中,说道。 “兄台若是能带我上山,这五十两银票,便是你的,如何?” 樵夫看着他手中的银票,却是并未动心,反而是疑惑的说道。 “你这不就是一张纸嘛,那里是银子啊,你莫要哄骗我!” 这樵夫斗大个字不识,那里认识什么银票,有此反应,倒也正常。 郑泽锦目光诧异的看着这樵夫,他却是没想到这樵夫竟然连银票都不认识。 他见此情形,不由带着焦急的语气说道:“我这银票不管在那个钱庄都能换银子的!” “你这就是张纸,那里是银子哩?你莫看我老实就想哄我,这纸跟银子我还是认识的哩!” 樵夫却是根本不相信他所言,以为他是哄骗自己的,便恼怒的担着柴火往村里而去,留下郑泽锦一人在风中凌乱。 郑泽锦望着担着柴火离去的樵夫背影,脸色难看,心中更是大骂那樵夫愚蠢,竟然连银票都不认识。 一阵怒骂后,郑泽锦怔了怔神情,转身看了一眼宛如天堑一般的迷雾,只能唉声叹气,毫无办法。 那樵夫不认银票,他此时拿这迷雾也没办法,只能转身离去,先回龙安城中,待来日在想办法。 这郑泽锦却是把这迷雾想的过于简单,那樵夫喝下的那一点符水,根本不可能带他通过这迷雾的,不过是枉费心机,白费功夫罢了。 日落西山,转眼已是夜里。 空中乌云密布,遮挡住了皎洁的月光,月影清稀,大地漆黑一片。 房内。 一盏豆灯歪歪扭扭的的散发着荧荧光芒,迷离的火光映照着房内一切,拉的身影斜长。 杨逸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像白天一样,调遣着元神在体内实验,随后感受到下丹田内传来丝丝的暖意后,便用着天罡法“游神御气”出游元神。 在元神出游后,一番仔细观察下,杨逸也终于明白下丹田内那丝丝暖意是如何传下去的。 原来人之肺与丹田之间,还犹似存在着一管,此管上系于肺,下通丹田,下丹田内的那丝丝暖意就是从此管下去的。 之所以只下去了一点点暖意,便是因为此管并未通,内里乃是堵塞的,但又未完全堵死,还有一点点缝隙,所以才有丝丝暖意传到了下丹田内。 而且此管不是有形的,乃是无形的,乃是虚空一管,道家取名为“橐tuo龠yue”。 人在胞胎之时,此橐龠上下相同,连接脐带,胎儿便是通过此管呼吸先天一炁,胎儿时期此管乃是相通的,无半点隔阂 随着胎儿出生,剪短了脐带,人体转为口鼻呼吸,既是用肺呼吸,橐龠便失去了作用,渐渐被后天浊气迷塞,不在相通。 道德经曰:“天地之间岂有橐龠乎,虚而不屈!”便是指的此管! 所以杨逸之前想着将元神沉入下丹田去炼精,却是根本不可能得,正确的方法,便是通过此管,将心火沉下去,才能做到炼精。 而此管此时乃是堵塞的,杨逸若想将心火沉下去,便需得先将此管打通,才能做到将心火沉下去炼精的目的。 至于如何将此管打通? 方法便在呼吸之上,因此管在肺中,连接着中丹田与下丹田,便需要以呼吸吐纳之法,将心火传到此管之中,以心火炼化管中堵塞的浊气,打通隔阂,才可进行炼精。 此关对杨逸来说倒是不难,因他修炼的炼气士一道最擅长的便是呼吸吐纳。 而以他此时的修为,这呼吸吐纳之法更是厉害,已然达到了吐气如大风过境,吸气如鲸吞,所以此关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在元神出游的状态下,杨逸终于知道如何将这心火,沉入下丹田炼精的方法了,不由心中一喜,便开始了打通橐龠的修炼。 ps:你们喜不喜欢看我详细写修炼的部分,说实话,写这修炼过程很累,所以请你们务必给个意见!拜托了! 只所以发在正里,不是为了水字数,是我怕很多书友看不见,才发在正里,没到二百字,不收费的,各位放心! 第一百六十三 吹毛为虎 无量观内。 杨逸在明白如何打通橐龠后,便急不可耐的吐纳了起来。 随着他一吸之间,心火不断涌入橐龠之中,炼化着堵塞橐龠的浊气,那一丝丝缝隙也渐渐扩大。 随后他又徐徐吐出,被心火炼化的浊气便从口中而出,消散在天地之间。 一呼一吸,橐龠的修炼缓缓进行,虽有成效,可惜炼化速度着实有些缓慢。 杨逸见此情形,心中略微有些着急,心中想了想,便加大了呼吸吐纳的节奏。 顿时更多的心火不断涌入橐龠之中,炼化着浊气,速度也渐渐的提升了起来。 正当他欣喜炼化效果之时,忽然感觉不对劲,随着他火力的加大,橐龠竟然在不断的震动,有些承受不住如此凶猛的炼化了。 他见此情形,赶忙停止了修炼,橐龠中的心火也渐渐熄灭,变得稳定了起来,不在震动。 杨逸见橐龠稳定了下来,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及时发现,不然将此管炼废了,他这内丹法也修行到头了。 “还是太急了,炼化这橐龠内的浊气对我来说虽然简单,但这橐龠却经不起如此凶猛的炼化,只能徐徐图之,温火慢炼了。” 杨逸心中暗道了一句,便继续炼化着橐龠内的浊气,只是不敢像刚刚那般凶猛了。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到了来年春季。 一声春雷炸响,朦胧的春雨滋润着万物,林中光秃秃的树枝也渐渐的焕发出了生机,长出了嫩芽,生机勃勃。 在这过去的几月中,杨逸每日炼化着橐龠内浊气,只是不敢太急,怕伤到此管,每日也只能炼化一会儿。 空闲的时间中,他也苦练着各种地煞术,还新修行了两门地煞术,分别是“喷化”与“指化”。 此两门法术有些相同之处,所以他便一同修行了,并且这两门法术与其它地煞术配合,还有意想不到的延伸施法。 并且在这过去的几月里,他还将炼气士吞吐法门传给了黄虎,果然如他所料一般,这炼气士吞吐法门十分锲合黄虎修炼,倒也让他对这炼气士一道的法门有了些猜测。 他觉得此法在上古时期,应当是上古先辈,借鉴了妖兽吞吐日月精华,所开创出来的修行之法,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究。 至于对法箓的研究,他也凭借着“符水”里,对此法的记载开创了出来,只不过他并未将这法箓全部开创出来,只开创出了法箓中的借法媒介。 因为他之所以研究这借法媒介,便是为了让李缘儿出门历练时,能做到施法,有些自保能力,他也能放心让她一人出门。 而杨逸如今的眉心处,便有一朵火焰一样的印记,这朵火焰便是这借法媒介的外在表象。 杨逸只需将此朵火焰分出一个子体,点缀在李缘儿眉心处,李缘儿便能通过特殊感应,向他借法,施展法术了。 而他也能凭借此朵火焰,感应到李缘儿在向自己借法,他也能通过此火焰,将法力借给李缘儿施法。 而他准备教给李缘儿的法术,便是地煞七十二术中“喷化”中记载的几门法术。 喷化:吹出一口气,使物体变化的法术! 这便是书籍中对这“喷化”的介绍,一如既往的简单,但杨逸翻开来看时,便知没那么容易。 这书籍中说“喷化”吹出一口气,便能是物体变化,乃是此法术修到高深之处,明白了法术的施展的本质后,才能达到的效果。 而初学者,却只能先修行此术中记载的几门小法术,先熟悉这些小法术的使用。 待能掌控随心后,便可以慢慢抛弃那些繁琐的施法过程,直接参悟法术的本质,也就是天地规则。 修到那般境界时,便可直接吹出一口气,使任何物体变化成虎,有莫大的威能,堪称神奇。 修到此时,这“喷化”便能称其为神通了。 而这“喷化”法术,其中记载的几门小法术,杨逸最看中的便是“捻土成丘”,“吹毛为虎”与“断带为蛇”。 他想传给李缘儿的法术,便是这“吹毛为虎”与“断带为蛇”两门法术。 此两门法术施法过程也是极其繁琐的,有咒语与施法材料。 不过对于杨逸来说,施展这“喷化”法术倒是用不着咒语与材料,因为他有先天元神。 先天元神能直接感受到施展法术的天地规则,所以他施展这“喷化”时,所用的也是法术的规则,自然不需要如此的繁琐施法。 但是李缘儿不行,她没有先天元神,还没有法力,施展法术还的向杨逸借法才能施展。 所以为了降低施法难度,这施展法术的材料与过程必不可少。 而这“吹毛为虎”与“断带为蛇”的施法材料与过程,便是如下。 吹毛为虎:于寅日取虎毛一撮,在取午时死去的之人的盖面纸一张,用盖面纸剪成一个纸虎,将纸虎的虎手两面枯糊之于上。 在将虎毛放在纸虎一旁,摆起一个六甲祭坛,将二者放在祭坛上,脚踏“寅午”二字,双手捏虎诀。 取东方气一口,念化虎咒七遍,焚符一道,祭十日毕,将前纸虎焚在祭水里吞服,剩余虎毛随身携带。 要用之时,取出一根虎毛,捏虎诀,念化虎咒,随后向着手中的虎毛吹一口气,立刻变成一只斑斓猛虎,与之对敌。 若要将猛虎收回,便恰寅字,对着猛虎吹气一口,自变为虎毛落于掌心。 别看这法术说只能变化为猛虎,但若施法之人对此法术参悟透彻,又法力高强,变化出来的可不是猛虎那么简单了。 法力高强之人,以此法对着虎毛吹出一口气,变化出来的猛虎已不在是凡虎,若是将此法参悟透彻,便是化为神兽白虎,也不是不可能。 此法术乃是攻击法术,杨逸要想传给李缘儿,便的给她准备好这些施法材料,还好这些施法材料也不罕见,祭炼出来也不费什么功夫。 并且还有一种办法可以免去这些施法材料。 那便是杨逸将施展此法术的规则,刻画在符纸之上,要用之时,直接以法力激活符纸便可。 第一百六十四章 断带为蛇 至于另外一门法术,断带为蛇,也是一门攻击法术。 此法术乃是取一条蛇丝儿阴干,于己日将阴干的蛇丝儿研磨成粉末。 再用青带二十四根编织成一条腰带,将研磨好的蛇粉末缝入带子里,放在六甲祭坛上,脚踏“魁罡”二字,双手掐蛇诀,取东方气一口,念蛇咒七遍,焚变蛇符一道,十日毕。 要用之时,将此腰带拿在手中,念咒掐诀,对着腰带吹一口气,再用衣袖对着腰带一拂,即刻变为一条大蛇,攻向敌人。 若要收回,掐己诀,即变为腰带收回。 这“断带为蛇”法,乃是初学者所用,若是修到高深,亦可“断带为龙”,此乃是衍生施法! 这便是杨逸为何看中这两门法术的原因,不过这两门法术对他来说,也就是研究一下如何衍生罢了。 重点修行应当放在这“喷化”与“指化”之上,此两门地煞术的衍生施法可是多种多样,既可用来直接用来攻敌,也可用来与其它地煞法术融合施法。 在杨逸的设想中,这“指化”若是应用在“生光”之上,可直接将“生光”生出的金光变化为光剑攻敌。 而这“生光”法术生出的金光,本就坚不可摧,若是化成光剑,他在以“剑术”之法运用光剑,岂不是可以直接舍弃有形之物。 若是自己法力高强,更是可以化出无数把光剑,每把光剑上又携带着巍峨山势一起攻向敌人,到那时,他的斗法能力将变得更强。 不过眼下之事,还是将这“吹毛为虎”与“断带为蛇”的施法材料,祭炼出来才是正事。 将这两门法术的材料祭炼出来后,他在给李缘儿与自己建立起媒介,待她能够施法后,在找个借口让她下山游历去。 不然老是跟在自己身边,她如何能有所长进,不去红尘磨砺一番,她的心性也永远也不会有所长进。 心性不长进,如何踏入内丹法的修行,杨逸可不想以后看着她老死,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想到这里,杨逸眉头微皱,想着这两门法术的施法材料虽然好找,但要摆这六甲祭坛所需要的东西可就复杂很多了。 摆这六甲祭坛,所需要的东西有十五种之多,而这些东西无量观中也没有,只能去龙安城采购。 杨逸坐在观中的石凳子上沉思了一会儿,起身走到房内,将摆六甲祭坛所需的东西写在那纸上,随后便来到后院空地之中,出声将李缘儿唤了过来。 “缘儿,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你去办!” 李缘儿此时正在空地之中练习着拳法,只见她神情冷冽,一招一式也是打得虎虎生威,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侠女身姿。 正在练习拳法的李缘儿闻言,缓缓收功,擦了擦因练拳导致气血沸腾而满是红晕的俏脸,便向杨逸跑了过去。 “先生,有什么事要缘儿去办啊?” 李缘儿白嫩的小脸通红,微微有些喘息的问着杨逸。 杨逸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李缘儿,从储物袋中拿出五十两银票,说道。 “缘儿,你去龙安城中,按照这张纸上所写,将东西买回来,我有用,这是买东西所需的银两!” 李缘儿接过了纸张与银两,开口问道了一句,“好的,先生!”就要往山下而去。 杨逸想着这么多东西,她一人也拿不了,便说道。 “你叫黄虎与你一起去,这么多东西你一人也不好拿,对了,让他变成人在下山,免得吓到普通百姓!” 李缘儿闻言,小脑袋轻点,随后叫上黄虎,往山下而去。 大槐村。 过去的几个月中,许多寻着消息前来寻仙之人,也渐渐的打听到了杨逸的消息,在得知他居住在一个小山村山上的道观中后,顿时蜂拥而来。 然而等他们来到无量山脚时,拦在他们面前的,便是这宛如天堑一般的迷雾。 一开始许多人以为,这是仙人故意考验他们的决心,便纷纷在这山脚下等了起来。 然而这些人之中,却是鱼龙混杂,有的人是世家子弟,有的是逃犯,有的是行走江湖的武人等等,都不是善茬。 众人待在山下几日后,便发现这大槐村的村民竟能不受这迷雾的影响,可以自由进出后,便动起了歪脑筋。 温和一点的人,会用银两利诱村民带自己上山,也有用武力逼迫村民带他们上山的。 不过当那人刚要动手之时,众人却见一道金光从山中飞出,眨眼之间,那动手之人便毙命于此,吓得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在对山下村民动手。 然而有人却发现,自己用银两利诱村民带自己上山,山上的仙人却是不管。 待他们进去迷雾之中才知,根本就是白费心思。 因为不管村民们是背着他们上山,还是用绳子系在一起,进去迷雾中后,都会诡异的回到山脚之下。 众人见此法也行不通,便在小山村中住了下来。 他们住在村中,也是老老实实的付给村民们宿资,也不敢伤害山下村民,因为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谁敢拿自己命闹事。 这些人住在村中后,倒是让这村民们富裕了起来,每家每户都住满了外来之人。 一开始许多人以为这是仙人对他们的考验,便每日在这山脚下苦苦等候。 然而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许多人受不了这般无止境的等待,慢慢的有人开始离去,随着离去之人越来越多,小山村也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也有人不愿离去,依旧每日在山脚下苦苦等候,心中期盼着仙人能看见自己的求道之心。 然而等了三个月后,依然不见山上的仙人露面,那些留下的人,也受不了这般枯燥的傻等了,纷纷离去。 但却有一些人坚信,这是仙人对自己等人考验,依旧在这山下苦等,郑泽锦便是这些苦等中的一员。 郑泽锦迈着步伐,走出了老王头家,往烟雾缭绕的无量山脚而去,正当他快走到山脚时,忽然看见迷雾中走出一个精壮大汉,与一个气质脱俗的美人。 他见此情形,不由微微一愣,这是他三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看见有人从山上下来。 随后他心中便是一阵狂喜,因为这些日子里,他早就从村民的口中得知,这山上道观中,有一个女孩的,听村民们说,那女孩就是仙人的徒弟! 郑泽锦心中思绪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眼珠子一转,便迈步朝李缘儿二人走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路上 天色阴沉,蒙蒙细雨随风落,林中郁郁葱葱,空山新雨。 郑泽锦迈步走到李缘儿二人身前,目光看了一眼黄虎,以为他是个护卫,便将他无视,拱手对着李缘儿道。 “小生郑泽锦,见过姑娘!” 李缘儿看着眼前长的唇红齿白,剑眉星目,气度翩翩的拦路之人,小脸有些微红,心中不由暗道。 “这人长的真好看!” 随后她也微微欠身,回了一礼,饱满的红唇微动,清脆的嗓音响起。 “郑公子,不知你拦住我二人有什么事吗?” 郑泽锦见她如此知礼,心中微喜,但又见她连名字都不愿告诉自己,便沉吟了片刻,随后嘴角带着淡淡笑意,不动声色的说道。 “小生见姑娘二人从山上下来,竟能不受这些迷雾的影响,心中好奇,这才冒昧的拦住了姑娘,失礼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李缘儿只从回到道观后,每日不是在观中练功,就是与黄虎去山中游玩。 还从未下过山来,对这山下的情况并不了解。 而她又自小跟着杨逸,心性纯良,未经世事磨砺,对这人心的鬼魅伎俩知之甚少,并不知这郑泽锦在打什么主意。 而一旁的黄虎就更不用说了,修行至今,一直躲在深山修行,与人打交道的次数也是不多,那里能看明白这郑泽锦打得什么主意。 不过李缘儿虽心性纯良,未经世事磨砺,但也不是傻子,不会将这静心神符之事说与他听,只是说道。 “郑公子,小女子还得去龙安城中采买些东西,你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李缘儿叫上黄虎,一人一虎迈步往村中而去。 郑泽锦看着从身边经过的二人,心中微急,他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那里肯轻易放弃。 他皱眉沉吟片刻,便出声对着离去的二人喊道。 “姑娘留步,留步,小生也正好要回龙安城去,不如我与你二人同行?” 黄虎闻言,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小子,你烦不烦啊,不知道自己回去啊,干嘛非要跟俺们同行?” 郑泽锦心中不由暗怒,大骂黄虎是粗俗匹夫,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目光看着李缘儿,等着她的回答。 李缘儿听到他如此说,倒是心中微动,因为她与黄虎二人从未去过龙安城,并不认识路。 下山之前二人还商量着在村中问问路呢,如今听到郑泽锦说要去龙安城,便想着有他带路,二人也不必在到村中去问路,少了许多麻烦。 她想到这里,便悄悄的对着身旁的黄虎说道:“黄大哥,不如就让他跟我们一起走吧,有他带路,也少许多麻烦!” “嗯?” 黄虎闻言,沉吟了片刻,想着李缘儿说的倒也有理,他目光瞥了一眼郑泽锦,说道。 “小子,既然缘儿姑娘为你说情,你便跟上来吧,不过你最好少动一些歪心思,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黄虎出声警告着郑泽锦,让他少动歪心思。 他虽不知郑泽锦打得什么主意,但也知道这人无缘无故非要跟着他们,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他也不怕这郑泽锦耍什么心眼,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枉然。 郑泽锦听到黄虎所言,不由心中暗怒,自他出生以来,身旁的人对他都是恭恭敬敬,何时被人这般对待过。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护卫既然是从山上下来的,肯定跟仙人有关系,自己还想靠着这二人带自己上山,也不好得罪与他,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 郑泽锦带着淡淡的微笑,拱手对黄虎说道:“那就多谢壮士了!” 黄虎见他如此绉绉的,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小子,别说废话了,赶紧到前面带路吧!” 随后几人顶着蒙蒙细雨,一路而行,向南约莫走了四五里路,旋既出了泥泞的乡间小道,踏上了宽阔的官道。 官道之上,李缘儿几人迈步而行,一旁的郑泽锦边走边与李缘儿说着话,套着近呼。 行到一个分叉口时,迎面走来了一对夫妻,男的约莫三十几岁,衣着一身水墨色衣,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鬓角两绺发垂落,相貌堂堂,一身儒雅气质。 而男子身旁的女子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裙,头上斜插雕花木簪,小脸似鹅蛋,白皙粉嫩,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饱满红唇圆润,身材玲珑有致,一举一动间妩媚妖娆。 这女子虽已嫁为人妇,却更添几分妩媚,让人看一眼就深陷其中。 那一身儒雅气质的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手持一把油纸伞,撑在女子头顶,遮挡着蒙蒙细雨,有些疑惑的与一旁的妩媚女子说着话。 “娘子,你为何一定要到那小山村去啊,如今行至此处,可否告知为夫此行得目的?” 这儒雅男子名叫李鸿渊,本是郑州府的一名贫寒学子,但从七八年前,娶了身旁的美娇娘后。 便渐渐开始发家,日子也越过越好,村里不知多少人羡慕他,不经娶了个美娇娘,还日子越过越富裕。 然而就在十天前,自己娘子突然说要去一个小山村,还让自己陪她一同前往,问她也不说,只是说到了你便知晓了。 他也曾劝过自己娘子,此去路途遥远,一路不知多少凶险,让她放弃前往小山村的打算,但自己娘子执意要去,他见劝不动,只能一同前往。 一路上也曾遇见山匪劫道,但不知怎么回事,每次他们都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 李鸿渊虽心中疑惑,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感慨自己鸿运高照,不在多想。 二人便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这里,眼见小山村就在前方不远处,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又开口问着自家娘子。 那妇人闻言,一双桃花眼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家相公,眼神有些迷离,想起了七八年前初见他时的情形。 那是一个夏天,她路过一个小山村中,见一个书生被人欺负,便颇觉有趣的躲在一旁看了起来。 见他被一伙人扔到了水里,快要淹死时,她忍不住出手救了书生。 书生被救起后,看见她容颜时,目光顿时变得呆滞了起来,盯着她移不开目光。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成亲 她见书生如此呆滞的目光,不由捂着饱满的唇瓣偷偷嘲笑。 那书生见此情形,不由满脸通红,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她见书生没事后,就起身离去,没等她走多久,她便被族中排挤她的人追杀,重伤之下,就逃进了山林之中,昏迷不醒。 待她醒来之时,发现救下自己的人,正是是那日被自己救起的书生。 在书生的精心照顾下,她的伤势也渐渐的好转了,后来痊愈。 然而她的伤势虽好,她却故意找着各种理由不想离开,今天想着自己身子不舒服,明天想着自己伤势刚刚好,不怡长途跋涉。 她找着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不想离去,她知道自己喜欢上这个书生了。 这个书生虽然做饭难吃,还笨手笨脚,嘴上还老爱说一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话,说完自己却脸红了起来 而她却最喜欢看书生脸红,手足无措的样子,就找着各种借口时常挑逗他,看着他满脸通红的样子才放过他。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而过,他们也“日久生情”的成亲了,大红衣裳红盖头,胭脂红唇描画眉。 小山村里的人敲敲打打,喜庆一片,书生很穷,娶她的时候连小花轿都没有,她也不嫌弃,就这么嫁给他了。 成亲后,书生对她很好,什么都不让她做,将她养在家里,说她这般白嫩的小手,就适合待在家里,不应该下地干活。 她听到这些话,心里很是甜蜜,但书生家里实在太穷,每日辛辛苦苦的下地干活,还吃不饱饭。 她见此情形,不想让书生这么劳累,便忍不住使了一些小手段,弄来了一些银两,帮书生在城里开了个店。 日子就这么过了七八年,这七八年里,书生渐渐的变老了,脸上也出现了一些皱纹,不似初见他时的青葱模样。 然而她却是依旧年轻貌美,一点变化也没有,好在她时常说自己有保养秘诀,书生倒也没怀疑她的身份。 一个容颜不变,一个渐渐变老,她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人言殊途。 但她不认命,她不想让书生老死,想让书生陪她一辈子,而想让书生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踏入修行。 然而她是妖,书生是人,妖的修行之法书生修行不了,她便想为书生寻一道人族的修行之法。 只是她一个小小的狐妖,上哪儿去寻人族修行之法? 以她狐妖的身份,被修行之人遇见,讲理的可能饶她一命,不讲理的直接便将她打杀了,那里会传她修行之法。 正当她皱眉不展之时,忽然听到有人说龙安城的一个小山村中有仙人存在。 她听到消息,心中一喜,知道是当年那个小道士回来了。 她记得那个小道士与一般的修行之人不同,对自己这种妖怪也没什么偏见。 不过那个小道士对妖怪没什么偏见,但想求他传自己相公修行,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然而为了能让书生长久的活下去,她还是决定前来碰碰运气,求求那个小道士传自己相公修行之法! 这个女子,就是多年未曾相见的涂媚儿! 李鸿渊看着久久未出声的涂媚儿,不由连续的喊了几句。 “娘子,娘子!” 陷入回忆中的涂媚儿听到了李鸿渊的呼喊,回过了神来,一双美眸柔情似水的看着他,娇声的说道。 “夫君别急,到了地方我就告诉你,我们此行”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前方有一股凶猛的妖气传了过来。 感受着这股凶猛的妖气,涂媚儿不由心中一紧,以为是自己族中的死对头追杀了过来。 刚想拉着自己相公逃走,就看见李缘儿一行人走了过来,而散发着凶猛妖气的却是三人中的那个精壮大汉。 她见不是自己的死对头追杀过来,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警惕之心却不敢轻易放下,一双美眸死死的盯着黄虎。 于此同时,黄虎也感觉到了前方传来的妖气,与涂媚儿不同,他却是丝毫不担心。 因为从这股妖气传来的感觉,只不过是只小妖,却是不如他的,不过他也警惕了起来。 黄虎走到李缘儿身旁,伸手拉住了她,小声的与她说道。 “缘儿姑娘,前面来了只小妖,俺怕她不怀好意,要是俺等会跟她打起来的话,你快点跑开,别在这里逗留!” 李缘儿闻言,心中虽有些紧张,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并未多言。 郑泽锦瞥了一眼窃窃私语的两人,心中不由好奇,但此时几人关系并未熟络,他也好不多问,只能站在一旁等二人说完。 李缘儿两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就继续迈着步伐往前方而去。 郑泽锦见二人迈步前行,跟了上去,开口继续与李缘儿两人套着近乎,却发现两人表情严肃,目光看着前方,根本不搭理自己。 他见此情形,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知两人为何如此严肃,想着“莫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两人不高兴了?” 郑泽锦眉头微皱,便顺着两人目光看向了前方分叉路口旁。 便见一个男子拿油纸伞,撑在那一个妇人头顶,为她遮着蒙蒙细雨。 他心中不由笑那男子傻,当他目光瞥向涂媚儿时,顿时愣了一下,心中暗道。 “这妇人好美,简直勾人心魄!” 就在他愣神之时,李缘儿两人却已渐渐走远。 郑泽锦回过神来,赶忙向着两人的身影追了过去,只是目光不断的扫向油纸伞下的那位妩媚妖娆的美妇人。 天空阴沉,蒙蒙细雨绵绵,官道上泥泞一片,道路两旁杂草丛生,杂草尖尖前端亦是挂满了露珠,正时不时的往下滴落。 随着李缘儿三人不断的走近,涂媚儿的心中便越发的绷紧,目光变得冷冽,表情也越来越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一阵清风徐来,蒙蒙细雨随风飘扬,打湿人衣襟,道路两旁的杂草轻轻摇曳,露珠滴答滴答的极速而落。 李鸿渊看着自己娘子看着前方三人走来的冷冽,疑惑的问道。 “娘子,你为何做这般神情?” 然而却无人回应他的话,涂媚儿此刻目光死死的看着黄虎,半点也不敢分心。 黄虎却是双手抱在胸前,对她冷冽的目光视而不见,好似完全不在乎她一样。 只是手臂上紧绷的肌肉暴露了他。 黄虎有意无意的走到李缘儿身旁,将她完全保护了起来。 郑泽锦却是对这紧张的气氛全然不察,目光依旧有意无意的扫过妇人玲珑有致的身躯,与绝美的脸庞。 随着对面几人越走越近,涂媚儿也有意无意的将李鸿渊挡在了身后,体内也暗暗的运起妖力。 第一百六十七章 郎情妾意 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 天空阴沉,蒙蒙细雨绵绵,林中挂满露珠。 官道上。 李缘儿目视前方,脸色平静,脚下踏着泥泞的道路前行。 好似对站在路旁的涂媚儿夫妇视若无睹,心中却不似脸上的那般平静。 黄虎双手抱在胸前,装出了一副蛮不在乎的莽汉模样,体内却暗暗的运起妖力。 郑泽锦跟在两人身后。 他虽不清楚李缘儿两人为何突然就不搭理自己,但也识趣的不在多言,静静的跟在二人身后,只是目光时不时的扫向前方的美貌妇人。 当看到妇人一起一伏的高耸胸脯时,喉结微动,暗暗的咽了一口口水,心中不由暗道。 “这般人间尤物,竟嫁给了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子,简直暴殄天物啊!” 其实按涂媚儿幻化成人型的长相来说,倒也算的上是个美人,但也称不上倾国倾城。 只是她本是狐妖出身,因修行功法的原因,身上自带着一股风情万种,勾人心魄,妩媚妖娆之意。 她虽未主动施展魅惑别人,但就自然流露出来的那股魅意,也不是郑泽锦能抵御的。 啪嗒!啪嗒! 李缘儿几人不断前行,脚下踏着泥泞的道路,抬起脚时,地面与鞋底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黄虎几人与涂媚儿擦肩而过时,二妖不约而同的调动着体内的妖力,双方都防备着对方动手,或者说等着对方先出手。 不过二人都心有顾忌,见对方都没有动手的意思,也渐渐平息了体内的妖力。 涂媚儿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有几方面的原因,她也不想跟黄虎动手。 一是她知道自己修为不如那个幻化成精壮大汉的妖怪,真要打起来,她不见得能赢。 二便是身旁的李鸿渊,她怕自己跟黄虎打起来波及到他,最重要的就是不想让李鸿渊知道她狐妖的身份。 因为涂媚儿怕李鸿渊知道她是狐妖后,接受不了她的身份,会离她而去。 所以嫁给他这些年来,涂媚儿也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狐妖的身份,从未在李鸿渊面前施展过法术,就是怕他知道后,接受不了。 然而她不知道是,李鸿渊早就知道她是狐妖了。 当年她被族中之人追杀之时,深受重伤,昏迷了过去,在她昏迷之时,现出了原形。 而当时李鸿渊见她离开后,担心她伤势未愈,便出村四处寻找着她,机缘巧合之下,亲眼目睹了她现出原形的一幕。 那一幕,对李鸿渊来说,可谓是在心中掀起了滔天大浪,然而他思来想去,还是将涂媚儿救回了家里。 后来两人相处之下,李鸿渊对她也是渐生情愫,全然不顾她狐妖的身份。 李鸿渊喜欢涂媚儿挑逗他,喜欢看涂媚儿时不时的做弄自己,而露出的窃喜,喜欢涂媚儿的一切,根本不在乎她是狐妖。 后来两人成亲后,李鸿渊见涂媚儿不想告诉自己她是狐妖的事,他也故意装做不知。 一个极力隐瞒,一个故做不知,两人也就这么幸福的生活了下来。 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过去后,涂媚儿容颜未变,推托说是自己有养颜秘术,他这般轻易相信的原因。 也就是在那时,李鸿渊清楚的知道了什么叫人妖殊途。 因为他知道,自己白发苍苍,身形佝偻时,涂媚儿也许还是当年自己初见她时的模样。 那般的美丽动人,妩媚妖娆,他知道两人注定没有什么好结果,但就是不想放手。 他有时心中也在想,或许等他老了以后,他会留下一封信,信里说着一些绝情的话,让涂媚儿觉得自己变心了,让她不必为自己太过伤心。 然后他自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静静的等着死亡的到来。 李鸿渊撑着油纸伞,盖在了涂媚儿头顶,为她遮风挡雨,自己却被蒙蒙细雨打湿。 他见涂媚儿目光看向刚刚离去的三人身影时,疑惑道。 “娘子,你为何盯着那三人的背影?其中可是有什么相熟之人?” 涂媚儿闻言,一双美眸流转,随后怔了怔神情,微微摇头,桃花眼柔情似水的看着李鸿渊,两瓣饱满的红唇微动。 “无事,夫君,我们快赶路吧,在走几里路,应该就到了!” 李鸿渊见她不愿说,也不在多问,左手那着油纸伞,为涂媚儿遮风挡雨,两人踏着泥泞的官道,消失在那蒙蒙细雨中。 李缘儿见与涂媚儿二人擦肩而过,也没有动手后,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压低着嗓子,好奇的问着黄虎。 “黄大哥,刚刚那二人都是妖精嘛?” 黄虎微微摇头,回到:“不是,就那女人是妖精,不过她是什么成精,俺却是看不出来,要是大先生在这里就好了,他肯定能看出来!” 李缘儿颔首点头,刚想再与黄虎讨论几句,便听见郑泽锦开口说道。 “姑娘,我观你们好像没去过龙安城,肯定对城里不甚了解。 若想去城中买东西的话,估计有些许不便,恰巧小生对这龙安城有些了解,不如到城里我给二位带路如何?” 此时李缘儿心中忽然觉得这人好烦,但郑泽锦这一番话也是好意,担心他们找不到路。 她也不好恶语相向,只能有些无奈的开口婉拒:“多谢公子好意了,不过公子能带我们到龙安城,小女子已经很感谢了,至于到了龙安城内,就不麻烦公子带路了!” 郑泽锦好似听不出李缘儿话里话外的意思一般,笑着摆摆手,随后沉吟片刻,说道。 “姑娘不必如此,小生进城后也无事可做,给你们带路,也正好也在城中转转,打发一下闲暇时间!” 李缘儿眉头微皱,心中颇有些无奈,她又不好恶语相向,只能不在多言,埋着头赶路,一副愁眉苦展的模样。 黄虎闻言,可不跟他客气,他本来就觉得郑泽锦不怀好意,此时听到李缘儿的话,顿时不客气的说道。 “小子,没听俺家缘儿姑娘说了嘛,只需要你将我们带到城里就行,到了城里,你该干嘛干嘛去,再敢跟着俺们,小心俺动手抽你!” 这话颇有几分卸磨杀驴的嫌疑。 而郑泽锦听到黄虎如此卸磨杀驴的话后,顿时嘴角微抽,心中大骂:“粗俗匹夫,吾羞与你为伍!” 但他又看了看身材精壮的黄虎,这句话始终不敢说出来,只能幸幸闭上了嘴,默默的走到前面带路。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人物 李缘儿不动声色的向黄虎笑了笑,表示着心中的喜悦。 黄虎亦是回了一笑,两人默契的不在多言,静静的跟在郑泽锦身后。 在郑泽锦的带领下,三人一路翻山越岭,弯弯曲曲,折折绕绕前行。 一路所见即是生机勃勃,道路的田埂中,一位老农手中拿着一根细枝条,正赶着身前的黄牛犁着水田,为春耕做着准备。 三人不急不缓的走在泥泞的道路上,估摸又走了三里路,一片油菜花田地出现在眼前。 灿烂晃眼的油菜花正默默的开放着,那一大片金黄的光泽,还有沁人心脾的馥郁芬芳的油菜花香,交织成了一幅美丽清新的诗画。 正是姿容清丽厌奢华,淡淡平平不自夸。 羞去院庭争宿地,乐来田野绽黄花。 此景虽美,不过三人却无心欣赏,埋着头赶路,颇有几分煞风景。 快到龙安城时,路上的游人,行商,士子,小贩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断断续续,络绎不绝。 龙安城前,城门大开,牵着驼马的的行商,挑着山货进城贩卖的小贩,青巾士子,不下数十人排成一条长龙,等着过关。 城门洞口前,站着十几个兵丁,头戴毡帽,手持长矛,身穿布甲褐袄,正在关卡前维持着行人秩序。 熙熙攘攘的门洞前,有人见城门口前今日如此戒备深严,有些不解的问着前面的人。 “唉,你说今日怎么戒备如此森严呢?昨日我进城时,还未像今日这般严查的厉害,莫不是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前面那位担着货物,不断伸着脖子往队伍前面查看情况的小贩闻言,有些抱怨的说道。 “发生个屁的大事啊,听我在衙门里当差的表兄说,近几日有一位大人物要到咱们龙安城来游玩。 县令大人怕发生什么意外,惹的那位大人物不高兴,所以才开始严查进城之人!” “哦,原来如此!” 后面那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有些疑惑,继续说道。 “那大人物来咱们这小小的龙安城干嘛,咱们这也没什么名胜古迹啊?” 前面那位小贩担着的货物是二筐新鲜的蔬菜,他是龙安城附近村里的百姓。 家里就靠着他担这蔬菜进城贩卖,如今看着前面排成一条长龙的队伍,顿时心急如焚,又听到后面之人问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这些大人物的想法,那是咱们能猜到的!” 小贩不耐烦的回了一句,随后看了看排成长龙的队伍,又有些叹气的说道。 “唉,这大人物来就来呗,还搞这么大的排场,可害苦我们这么普通老百姓了!” 就在此时,前方维持秩序的兵丁好似听到二人的谈话,持着长矛走了过来,凶神恶煞的呵斥道。 “你二人在嘀咕什么呢,可是对县令大人的安排有什么不满?” 小贩见着凶神恶煞,手持长矛的兵丁,脸上抱怨的神情立马消失,赶忙赔着笑脸说道。 “哎哟,兵爷,你就是给小的十个胆,小的也不敢质疑县令大人的安排啊。 我二人刚刚是在讨论今日城里的蔬菜卖什么银钱,兵爷,我们可不敢妄议县令大人啊!” 身后那人也赶忙赔着笑脸,连忙说道:“是啊,是啊,兵爷,小的那敢妄议县令大人啊!” 那手持长矛的兵丁闻言,目光疑惑的瞥了一眼赔着笑脸的二人,也不知二人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这城门前吵吵闹闹,他也没听清二人具体说些什么,只能呵斥的说道。 “你两给我老实点,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二人在此嘀咕,免不得吃上一顿鞭子!” “唉,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待兵丁走后,二人抬袖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不敢在多言。 城门外的不远处,李缘儿看着戒备森严的城门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她虽年纪小,但也知道进城一般只需登记,与交了进城税便可,怎得今日戒备如此森严? 她心中想了一会儿,便与一旁的郑泽锦说道:“郑公子,多谢你今日的帮助,如今龙安城就在前方,我们就在此处分别吧!” 李缘儿说完,怕郑泽锦再喋喋不休,便转身往右手边走去。 郑泽锦见状,刚想跟上去说些什么,便被黄虎拦住了。 “小子,你在跟来小心俺抽你,知道嘛?” 黄虎目光冷冽的看着郑泽锦,大有他敢再跟过来,就要动手抽他的意思。 说完,黄虎便迈步向李缘儿追去,留下郑泽锦一人站在原地,露出疑惑的目光。 郑泽锦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想:“城门明明在前方,这二人不是要进城嘛,怎么往左边去了?” 他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满脸疑惑的神情,随后又叹息了一声,往城门而去。 黄虎迈步追上了李缘儿,问道:“缘儿姑娘,城门在那边啊,俺们往这里走干嘛啊?” “黄大哥,那城门口此时戒备森严,我们又没有路引,肯定会被抓起来的,所以肯定不能从城门口进去的!” 李缘儿一边看着城墙,一边开口回答了一句。 黄虎闻言,脸上的疑惑表情更浓,不由挠头问道:“路引?那是什么啊?” 这也怪不得他不懂这些,这路引乃是进城凭证,他一个长年生活在山林中的野兽哪懂什么叫路引。 李缘儿只得跟他一番解释,说道“这路引知道了吧,总之没有这个路引,咱们就不能从城门口进入!” 黄虎微微点头,随后想起自己跟着杨逸进城时,也没见杨逸拿出什么路引啊。 “缘儿姑娘,那怎么跟大先生进城时,不需要路引啊?” 李缘儿闻言,心中有些无奈,这个问题她也曾问过杨逸,而杨逸的回答就是从路边捡起一片树叶,指着树叶对她说道。 “这不就是路引嘛?” 她听到杨逸如此说,瞬间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此时听到黄虎如此问,有些无奈的说道。 “黄大哥,缘儿可不会先生那般厉害的法术,拿着一片树叶都能当路引!” 黄虎明白了她的意思,傻笑的挠了挠头,不在多问。 二人便沿着城墙一路而走,来到了一处僻静无人把守的城墙下,停了下来。 随后黄虎抱起李缘儿,一跃跳上了约有五六丈高的城墙上,进入了龙安城中。 第一百六十九章 装傻充愣 二人进入龙安城内,一路打听,来到了一条阔约二丈街道上。 只见街道内青砖瓦房,门排酒楼无数,街道上人流如潮,喧嚣繁华,摩肩接踵。 街道旁的摊位上更是时令花果,货品琳琅满目,让人目接不暇,一片繁华盛景。 摊位的小贩们吆喝声不断,路过的行人看到心仪的商品时,驻足在摊位前与小贩们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一番唇枪舌战后,小贩面露苦涩,行人带着满意的笑容,拿着心仪的货物离去,殊不知他走后,小贩亦是露出满意的笑容。 李缘儿与黄虎二人边走边问,终于一个时辰后,二人终于将东西买齐,随后带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路过街串巷,大摇大摆的往城门而去。 这龙安城进城时戒备森严,得经过层层盘查,但出城却无人管你,二人就这般带着货物,往无量观而回。 大槐村。 满是岁月痕迹的石拱桥下,青苔斑驳,清澈溪水潺潺。 石拱桥上,李鸿渊手拿油纸伞,看着眼前隐在朦胧细雨中的宁静小山村,疑惑的向一旁的涂媚儿问道。 “娘子,这就是你要来的地方?” 在李鸿渊眼中,面前的这个村子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山村罢了,他不明白,为何自家娘子愿意千里迢迢,执意要来此处! 涂媚儿闻言,微微颔首,糯糯的语气回到:“夫君,就是此地!” 说完,涂媚儿眸光看向了笼罩在大雾之中的无量山,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就在二人说话之时,村口溪旁,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下,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朦胧细雨之中。 槐木手中提着二壶美酒,目光瞥了一眼石拱桥上的涂媚儿夫妇,露出疑惑的目光。 他还记得涂媚儿这只小狐狸,只是不明白她为何又来此处。 就在他出现之时,涂媚儿心中一震,以为槐木现身,是阻拦她上山的,不由露出了慌乱的神情。 她是知道这棵大槐树修为不凡的,只是槐木化成人身,她还是第一次见。 涂媚儿望着槐木佝偻的身形,脸上慌乱的神情渐渐散去,心中思绪了一会儿,便与身旁的李鸿渊往大槐村走去。 二人走到槐木身旁时,李鸿渊看着眼前苍老面庞的槐木,拱手行礼道:“见过老人家!” 涂媚儿亦是行礼说道:“见过前辈!” 槐木看着眼前行礼的二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不再搭理二人,目光转向云雾缭绕的无量山,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便提着二坛酒,往无量观而去。 这些日子里,槐木时常害怕杨逸再来找他麻烦,他也想过离开此地,以此来躲开杨逸,但他虽能化出人型,本体却移动不了。 这也是草木成精的缺点,他们虽寿命远远超过同修为之人,但缺点也非常明显,不修行到神仙果位,本体却是不能移动的。 在经过这些日子里的深思熟虑后,槐木便想与杨逸打好关系,毕竟他们二人也没什么生死大仇,没必要相互仇视对方。 所以今日他现身,乃是上山去拜访杨逸的,可不是为了为难涂媚儿的。 涂媚儿看着不搭理自己,迈步离去的槐木背影,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李鸿渊看着槐木离去的身影,笑着摇摇头,对他的无礼之处,也不在意,随后他调转目光,开口询问着身旁的涂媚儿。 “娘子,如今已到此地,你可能告知为夫,咱们千里迢迢的来到这小山村,到底是有何要事啊?” 涂媚儿:“夫君,咱们来此处,是来拜访一位道长的!” 李鸿渊目光看着自家娘子,露出了不解的神情,说道:“娘子,咱们千里迢迢的来到此地,就是为了来拜访一位道士?” 涂媚儿点头“夫君,这位道长可不是一般的驻观道士,他乃是一位有道真修,当年要不是他” 说到这里,涂媚儿赶忙停了下来,暗道一声“好险!”,随后心中沉思了一会儿,便继续说道。 “总之,这位道长乃是一位真正有本事的人,待会见到他时,夫君万万不可对他不敬!” 李鸿渊闻言,微微点头,随后眉头微皱,心中还是有些不解。 “娘子,那位道长就算真是位有本事的人,咱们也没必要千里迢迢的来到此地拜访他啊?” 李鸿渊心中想着就算那道士是位有本事之人,也与自己无关啊,自己何必去拜访他啊。 “夫君,我之所以带你来到此地,便是想让你拜在那位道长门下,跟他学本事的!” “啊?娘子,你想让为夫出家当道士?” 李鸿渊吃惊的看着她。 涂媚儿被他逗得捂住掩笑,抬手轻轻的打了他一下,说道。 “讨打!” 李鸿渊赶忙求饶,二人嬉闹了一会儿,涂媚儿便怔了怔神情,说道。 “夫君,此事做不得玩笑,那位道长乃是一位正真的修行之人,在一般人眼中,乃是仙家一般的人物,就算你真想拜入他门下,还的看他愿不愿意收你为徒呢!” 李鸿渊见她如此严肃,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对涂媚儿所说也不觉得吃惊。 “娘子,你也说他是仙家一般的人物,又怎会轻易收徒呢,况且咱们与他非亲非故,他又怎么可能愿意传我本事呢?” 这个道理涂媚儿又何尝不知,当年她死皮赖脸的缠上杨逸,还不是一无所得,但为了李鸿渊,只要还有一点希望,她也不愿放弃。 涂媚儿看着李鸿渊平静的表情,微微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己夫君为何这般平静。 因为此世修行不显,一般人在听到仙家的消息时,要么是以为自己在胡言乱语,要么就是满脸的惊愕,但绝不会一般平静。 涂媚儿看着李鸿渊,说道:“夫君,你为何这般平静,你不觉得惊奇吗?” 李鸿渊疑惑的看着她,说道:“惊奇什么啊?” “仙家啊,我说仙家一般的人物啊?” 李鸿渊顿时明白她说的是何意,赶忙解释的说道。 “我当然觉得惊奇啊,这古来仙家一说,都是记载在话本故事里的传说,谁不也没见过,不知真假。 不过,既然是娘子说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信!” 涂媚儿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轻轻打了他一下,娇斥道。 “讨打,油嘴滑舌,就知道哄我开心!” 第一百七十章 坚定不移 李鸿渊笑着躲开了涂媚儿的娇打,二人嬉闹了一会儿,他便怔了怔神情,说道。 “既然娘子都说那位道长是仙家一般的人物,那为夫可要好好看看,是何等人物,竟能当得起我家娘子如此高的夸奖!” 涂媚儿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鹅蛋般的小脸露出了担忧,饱满的红唇微动,说道。 “夫君,等会见到了道长,你可不能像现在这般不正经,不然他觉得你轻浮,不愿传你修行之法,咱们可就白来一趟了!” 李鸿渊点点头“娘子,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去见见你口中说的那位仙家一般的道长!” 涂媚儿闻言,微微颔首,便不在多言,迈步跟上了前面槐木的背影,往无量山而去。 山脚下。 几个女子与七八个年纪不一的男子,站在浓浓大雾前,露出了坚定的神情。 他们便是当初前来寻仙仿道,留下来不愿离去之人。 这些人每日坚定不移的来到山脚下,走进迷雾之中,然后再被迷雾迷惑着走回原地,如此来来去去,每日必闯。 他们已然将这迷雾当成了对自己的磨砺,也相信这是仙人对他们的考验,觉得只要自己通过了这迷雾考验,仙人便会收自己为徒,传下长生之法。 其实他们猜的也没错,只要有人能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这迷雾,杨逸便会传下修行之法。 但有一点他们猜错了,杨逸只会传下修行之法,却不会收他们为徒。 李鸿渊二人来到山脚之下,他看着眼前云雾缭绕,若隐若现的无量山,忍不住开口赞道。 “好一座仙山!” 当他看见从浓雾中不断进进出出的几人时,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带着疑惑的语气说道。 “娘子,这些人为何在大雾中来来往往,而不上山去啊?” 与他诧异的目光不同,涂媚儿此时看着前方云雾缭绕的无量山时,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在听到李鸿渊的询问时,回到:“他们不是不上山,而是上不了山?” “啊?娘子此话何意?” 涂媚儿目光看着萦绕在山脚下的浓浓大雾。 “这些雾气应该不是普通的雾气,而是具有让人陷入幻境中的迷雾。 这些人之所以在这雾气中进进出出,想来是进入这迷雾中后,陷入了幻境之中,然后不知不觉间就又走了出来!” 李鸿渊闻言,顿时露出了惊愕的神情,随后带着惊奇语气问到:“娘子,这些弥漫在林中的迷雾,莫非就是你说的那位道长布下的?” 涂媚儿点点头,目光凝重的看着前方,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不愧是娘子口中仙家一般的人物,虽未见其人,但就这一手本领,便可称的上是仙家妙法!” 李鸿渊开口一阵夸赞,随后皱了皱眉头,担忧的说道:“娘子,既然有这些迷雾阻挡,那我们可怎么去见那位道长啊?” 涂媚儿却是胸有成竹,说道:“夫君不必担心,这迷雾拦不住我们的” 说到这里,她怕李鸿渊怀疑她身份,就又补充了一句。 “我家有一道祖传秘法,专门对付这种迷雾的!” 李鸿渊只是微微一笑,一副我相信你的模样,并未多问,随后二人便迈步往迷雾中而去。 涂媚儿之所以有把握不受迷雾的影响,乃是因为她是狐妖,所擅长的便是幻术,不然换个与她同修为的小妖来,休想杨逸布下的这迷雾。 无量观中。 杨逸看着门口前,衣着黑衣,头发枯槁,身形佝偻,满脸皱褶沟壑的槐木,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又见他手中提着的两坛美酒,皱眉问道:“你来干嘛,上次没打够?” 槐木闻言,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随后提了提手中的美酒,笑着说道。 “今日小老儿是专程来拜访法师的,莫要误会,莫要误会,小老儿并无它意!” 杨逸看了看他手中的两坛美酒,怕他耍什么花招,便睁开法眼,扫了过去,发现只是二坛普通的酒,不由心生疑惑,暗道。 “难不成这老树妖上次被我打怕了?” 就在他沉思之时,只听槐木继续说道:“法师,这二坛美酒乃是小老儿收藏百年的佳良,你看” 槐木目光看着观内的杨逸,等着他的回话。 杨逸瞥了一眼槐木手中的两坛美酒,皱眉想了一会儿,便站在一旁,伸手道:“既然如此,贫道也不是小气之人,进来吧!” 他想着这槐木怎么说也是堂堂地仙果位的人物,如此这般低声下气,也是诚意十足。 况且二人也确实没什么解不开的生死大仇,自己也没必要对他恶语相向。 二人来到院中的石桌案前,杨逸抬衣袖,对着桌案轻轻一挥,顿时湿漉漉的桌凳变的干燥起来。 “请!” 槐木见状,笑呵呵的坐在了石凳子上,开口夸赞道。 “法师好手段!” 杨逸听着槐木的尴吹,摆摆手,说道:“微末小术,不值一提!” 随着杨逸的话落,槐木皱褶的脸庞的笑了笑,此时他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毕竟此前二人还打生打死的,能有什么话说。 而杨逸此时也不说话,场面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还好此时清风道长走了出来,见院中陷入沉默的二人,他笑着走了过去。 “师弟,吃酒怎么不叫我啊?” 杨逸见清风道长过来给自己解围,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 “师兄可冤枉我了,这位槐老先生也是刚到,师弟刚想进去叫你呢,你就过来。” 清风道长见他如此口不对心,笑着抚了抚须,随后对着槐木作揖。 “贫道清风,见过槐老先生!” 槐木起身回了一礼,笑着说道:“小老儿槐木,有礼了!” “呵呵,贫道不请自来,讨杯酒水喝,槐老先生莫要见怪才是!” “道长说的那里话,你本是此地主人,是小老儿不请自来,二位莫要见怪才是!” 随后两人有说有笑的谈了起来,反倒是将杨逸凉在了一边。 杨逸见状,也乐的如此,他正好不知道跟这槐木说些什么,便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二人交谈。 第一百七十一章 起舞弄清影 正值午时,蒙蒙细雨渐渐停息,青瓦屋檐沟渠落雨滴,打在地上水花四溅,积水处泛起涟漪。 细雨停息,天色依旧阴沉,虽已到春季,春风却还带着几分寒意,让人略感几分冷冽。 院中! 清风道长与槐木洽谈甚欢,院中时不时响起二人清爽的笑声。 槐木与清风道长闲聊了一会儿,目光扫了一眼傍边沉默寡言的杨逸,沉吟片刻,衣袖轻轻抚过桌案。 顿时一个酒瓶,三个呈白色,点缀着青蓝梅花,玲珑小巧的酒杯浮现,缓缓落在那三人面前。 桌案上摆放的酒坛在槐木的驱使下,轻轻飞起,封住酒坛口的泥土也裂开四散,一股浓厚的酒香四溢,满院飘香。 随后一股水流从坛中飞出,落入了酒瓶之中,没一会儿水流消失,空荡荡的酒瓶已然灌满。 槐木双手拿起酒杯,举在胸前,对着杨逸与清风道长道。 “两位道长,请!” “请!” “请!” 二人举起酒杯,与他示意了一下,随后饮下。 “当!” 三人将酒杯放在桌案上,槐木拿起酒瓶,给自己倒满,对着杨逸道。 “法师,此前小老儿多有得罪,便自罚一杯,略表歉意!” 说完,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杨逸见他如此有诚意,便笑着摆摆手,说道:“槐老先生言重了,此前之事,也是误会,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不必再提!” 杨逸拿着酒杯,给自己倒满,随后也给槐木倒上,说道:“咱们在这茫然世间相遇,也是一种缘分,饮下此杯,过往一切,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清风道长含笑抚须的看着二人,也不多言,默默地在这一旁看着。 槐木见杨逸如此说,皱褶的脸庞露出笑意,说道:“法师大义,请!” 随着二人饮下,清风道长这才笑着开口说道。 “好好好,误会既已解开,那往后就不必再提,师弟,咱们无量观平日里难得有客前来,今日咱们就借着槐老先生的佳良酿,饮个痛快!” 杨逸闻言,想起这些日子里静心苦修,清心寡欲,更是不敢妄动杂念,怕坏了清净之心,先天元神再度隐去。 而过分的压抑了自己的天性,全然没了游历路程中的逍遥自在,今日他便想借着这个机会,放浪形骸一回。 “好,今日咱们三人就好好痛饮一番!” 说完,杨逸便端起酒杯,对着二人示意。 “满饮!” “善!” “善!” 三人举起酒杯,脸上带着笑意,饮下了杯中美酒。 杨逸放下酒杯,豪迈的说道:“既有美酒痛饮,怎么可无佳人伴舞呢?” 说完,杨逸伸出右手,观中落下的几片树叶飞入他手掌心中,随后他对着手掌心一吹,几片树叶缓缓飞出,观中渐起云雾。 朦胧雾气之中,几个妙龄女子在云雾之中浮现,只见她们有的着白衣罗裙,有的着青翠仙衣,在院中翩翩起舞。 透过朦胧云雾之中,隐约可见她们肌如瑞雪,俏脸眉畅,体翠躯香,有倾国倾城之貌,不似人间女子,乃是仙女下凡而来 朦胧云雾之中,只见她们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时而双手拿着手中罗扇,好似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露出娇羞神情。 又将手中罗扇握起,在空中轻轻舞动,好似笔走游龙绘丹青,挥舞之间,玉袖生风,跳动之时,身姿典雅矫健。 又隐隐约约有乐声清泠于耳畔,舞动的罗扇如妙笔如丝,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正是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清风道长见此仙家妙术,手抚胡须,忍不住狠狠揪了一下,随后面带激动,连道三声“好”! “好,好,好,好一道仙家妙术!” 槐木亦是面露惊愕,目光死死的看着云雾中撩动身姿的妙曼身影,如痴如醉。 他却没想到杨逸手段如此之多,竟还会这般精妙绝伦的法术,连连开口夸赞道。 “法师好手段,好手段,真是叫小老儿大开眼界啊!” 杨逸听到二人的夸赞,心中暗爽,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只见他举起酒杯,对着二人说道。 “如今美酒佳人都有,岂不快哉!满饮此杯!” “请!” 三人一番痛饮,便放下酒杯,一边赏舞,一边谈笑,心中好不惬意。 就在三人谈笑之时,道观门前出现了二道身影,一个衣冠楚楚,剑眉星目,一个妖娆妩媚,身材前凸后翘,玲珑有致。 涂媚儿夫妇来到门前,看着院中的起舞弄清影,与三人谈笑对饮得场景,顿时露出惊讶。 在李鸿渊的心中,道士不就是应该清心寡欲的嘛,怎眼前这道观,不经有美酒痛饮,还有佳人伴舞,比那些高门大院中还奢靡。 他见此情形,心中不由怀疑起来,自己娘子说这道观有仙人之事。 涂媚儿望着眼前焕然一新的无量观,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遥想当年,她初来无量观时,还是个青葱狐狸,如今却是以为人妻。 就在二人心中各有所想时,一道金光直奔涂媚儿而来,破空声不断乍响,一股冷冽杀意直接锁定了她。 涂媚儿感受着前方的冷冽杀意,神情惊惧,急忙大喊:“公子莫动手,是我,是我!” “嗡!” 一声剑鸣声响起,破空的气浪向四周荡开,漓水剑透着金光,停在那涂媚儿身前,随后化着金光,飞回了道观之内。 刚刚杨逸与清风道长,槐木二人痛饮之时,便察觉到一股妖气在向无量观走来。 他本以为是山中哪个不开眼的小妖来犯,便想御剑将它赶走,在听到声音之时,却没想到是多年不见的涂媚儿前来。 涂媚儿看着飞走的漓水剑,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便想拉着自家夫君走进道观,却发现自己夫君满脸怒容的看着道观内喝酒的三人。 “夫君,怎么了?” 涂媚儿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李鸿渊。 李鸿渊满脸怒容的看着观内喝酒的三人,他知道,刚刚那一剑一定是这三人中的其中一人出的,但具体是谁,他却不知。 此时他心中想着刚刚要不是自家娘子出声快,岂不是被那道士一剑斩杀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中怒气升腾,眼神瞥了一眼观中三人,随后拱手对着观中三人问道。 “刚刚那一剑,不知是那位仙家出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名流千古 杨逸闻言,带着歉意的说道。 “是贫道出的,刚刚没看清外面何人,鲁莽了,见谅,见谅!” 李鸿渊看着满脸歉意的杨逸,对他拱手行了一礼,随后说道。 “这位仙家,我知您本领高强,但刚刚要是你收不住手,我家娘子岂不是命丧黄泉?” “嗯?” 杨逸看着不依不饶的李鸿渊,眉头微皱,随着他皱眉之间,院中的云雾渐渐散去,身姿曼妙的仙女也变成了普通的树叶。 随后缓缓落在地上,静止不动,好似刚刚翩翩起舞的仙女,从未出现过一般。 李鸿渊看着变成树叶的舞姬,微微一愣,他之所以心中大怒,一方面是因为刚刚杨逸出手,差点伤了自家娘子。 另一方面,便是他以为这无量观内的道士,乃是一些不守清规之人,毕竟刚刚他见到的那些奢靡的场景,那能发生在一个道观内。 但当那些舞姬变成树叶后,他便知自己误会,但刚刚杀向涂媚儿的剑乃是真的,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错怪了杨逸。 “这位居士,贫道说了,刚刚是没看清外面是何人,所以才出的剑,况且贫道既然能出剑,自然有把握收回来,并不会伤到她,所以你得担心是多余的!” 杨逸皱眉解释了一句。 那知李鸿渊闻言,气的举着手指着他,刚想开口说话,便被涂媚儿打断了。 涂媚儿赶忙压下了他指着杨逸的手,随后急忙开口解释道。 “公子,我夫君也是担忧我的安慰,他也并不知晓你得本领,得罪之处,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跟我家夫君计较!” 这涂媚儿当初遇见杨逸时,他还不是道士,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喜欢称呼杨逸为公子,并不打算改口。 杨逸闻言,眉头微微舒展,瞥了一眼涂媚儿身旁的李鸿渊,笑着说道。 “放心,贫道还没那么小气,不会跟他计较的,他也是担心你的安危,倒也是有情有义,不错!不错!” 涂媚儿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对着杨逸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多谢公子大量!” 杨逸微微的颔首点头,回应了一下。 “娘子,你何必” 李鸿渊刚想开口说话,便被涂媚儿一个眼神止住了,他见此情形,只得幸幸的不在多言。 清风道长见状,笑呵呵的开口打着圆场。 “呵呵,既是一场误会,双方都别放在心上,涂姑娘,快进来坐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多谢道长!” 涂媚儿开口感谢了一声。 清风道长抚须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随后涂媚儿便拉着不情不愿的李鸿渊走进了道观。 “媚儿见过公子,道长,前辈!” 桌案前,涂媚儿微微欠身,对着三人行礼。 槐木微微颔首,便不再理会她,一只小狐妖,还不值的他自降身份,与她搭话。 清风道长抚着胡须,对她善意的微笑,算是回应。 杨逸亦是微微点头,说道。 “涂姑娘多礼了,快坐吧!” “多谢公子!” 涂媚儿道谢了一句,便要拉着李鸿渊给三人见礼,谁知李鸿渊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不管她如何劝说,他都充耳不闻。 槐木见状,用着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李鸿渊,心中暗道。 “这凡人好大的脾气,瞧这狐妖的样子,肯定是有事来求这道士的,不过就他这求人态度,那道士会帮他才怪,说不得还得将他撵下山去!” 清风道长见那李鸿渊的样子,亦是笑着摇摇头,便不再理会。 杨逸:“涂姑娘,既然他不愿与我等相识,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涂媚儿:“公子,我家夫君平日里不这样的,可能可能” 说到这里,涂媚儿也说不下去了,在场之人,那个看不出他夫君是何? 杨逸笑着摆摆手,说道:“涂姑娘,多年未见,却是想到你已成亲了,恭喜啊!” 说到这里,杨逸脸色古怪的看了李鸿渊一眼,他要是没看错的话,涂媚儿此时已然还是幻化之人,也就是说她还是狐身。 但看这二人模样,显然是成亲许久了,那这李鸿渊岂不是 想到这里,杨逸眼神更加古怪的看着李鸿渊了。 涂媚儿见杨逸用着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夫君,顿时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后俏脸微红,对杨逸传音说道。 “公子,我家夫君还不知我是狐妖的身份,还请公子与我保密!” 杨逸听到她的传音,微微颔首,答应了下来。 而此时李鸿渊看着杨逸的古怪目光,疑惑的说道。 “这位仙家,你为何用这般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杨逸闻言,笑着说道:“呵呵,是贫道失礼了,失礼了,只是贫道见居士天庭饱满,气度不凡,想来是福缘深厚之人。 将来一定是流传千古的人物,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勿怪,勿怪!” 李鸿渊闻言,心中略有几分欣喜,他虽不喜杨逸,但对杨逸的本领还是非常钦佩的。 一想到仙人都说自己以后能流传千古了,他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欣喜。 但他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对着杨逸微微颔首。 “那就多谢仙家吉言了!” 杨逸笑着摆摆手,说道:“贫道并不是什么仙家,居士不必如此称呼我!” 说话,杨逸目光转向槐木,面带笑意的说道:“槐老先生,不介意多个杯子吧?” “呵呵,法师说的哪里话,小老儿乃是客人,法师与令师兄才是此地的主人,自然全凭法师做主!” 杨逸笑着摇摇头,袖子轻轻往桌案前一挥,一个酒杯出现在涂媚儿身前。 “涂姑娘,这回你可来的真巧,这酒乃是槐老先生藏了百年的美酒,这般年份的美酒,贫道也是第一次喝呢!” “那媚儿今日可沾了公子的光,不然这般年份的琼浆玉露,那是我这小人物能轻易喝到的!” 说话,涂媚儿起身,白嫩玉手拿起桌案上的酒壶,依次给着三人倒满,随后举起酒杯,对着三人说道。 “那媚儿就代我家夫君,敬三位一杯!” 槐木闻言,不由微微点头,心想:“这小狐妖倒是挺机灵的!” 随后几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杨逸将酒杯放下,问道。 “涂姑娘,咱们多年未见,不知你此番前来,是来找贫道叙旧的,还是”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异想天开 “涂姑娘,不知你是来找我叙旧的,还是为其它事而来?” 杨逸出声说道。 涂媚儿闻言,一双美眸瞥了一眼李鸿渊,随后转向杨逸。 “公子,我此番回来,一来是想看看你与清风道长的,二来是” 说的这里,涂媚儿犹犹豫豫,到口的话又收了了回去。 刚刚李鸿渊对杨逸如此无礼,而她此时再开口求杨逸传法,这叫她如何说的出口。 杨逸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笑道:“涂姑娘不妨有话直说,不必如此!” 涂媚儿目光扫了一眼李鸿渊,心中沉吟片刻,随后站起身来,鼓足勇气的对杨逸说道。 “公子,我我是想求公子收我夫君为徒,传他修行之法!” “嗯?” 杨逸闻言,忍不住眉头微皱,目光看了一眼行礼的涂媚儿,又转向一旁一脸无所谓的李鸿渊,便收回目光,手指放在石桌案上,轻轻的敲着。 而此时的清风道长目光扫过行礼的涂媚儿,与一旁站着不言不语,一脸与我无关的李鸿渊时,微微摇头,也不多言,坐在凳子上,等着杨逸的决定。 槐木眼神古怪的看着开口求法的狐妖,却是露出了诧异的目光,心想:“这小狐妖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修行之法何等珍贵,她空口白牙的,竟然敢开口求人传法,真是好笑! 就那凡人刚刚的态度,就算这道士此前有意传法,此时恐怕也不会传。 况且我看这道士自家师兄与徒弟都没传,会传给你这么一个外人,简直异想天开!” 想到这里,槐木也静静的坐在原地,不言不语,只是看向涂媚儿的眼神中带着不屑之意。 这槐木见清风道长与李缘儿体内都没有灵气,便以为是杨逸故意不传他们修行,却不知二人乃是没有修行资质,而不是杨逸不肯传他们修行。 李鸿渊此时虽故作矜持,但听到涂媚儿开口求法之时,他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期待的。 涂媚儿此时亦是满脸忐忑的看着杨逸,等待着他的决定。 杨逸想了一会儿,心中便有决定,目光看向涂媚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涂姑娘,你这个请求,恕贫道不能答应,我无意收徒,你们请回吧!” 话落,槐木脸上露出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随后带着笑意,静静的看着。 李鸿渊闻言,心中略有几分失落,脸上却不露半分,依然站在原地,眼神看向观外,好似这事跟他无关一般。 涂媚儿却是露出了沮丧的神情,她一双桃花眼看着杨逸,说道。 “公子可还是再怪罪刚刚我夫君失礼之事?若真如此,媚儿愿意代替我夫君给公子赔罪!” 说话,涂媚儿便跪在那地上,对着杨逸磕起了头来。 李鸿渊见状,连忙要伸手拉起自家娘子,然而他一个凡人,那里拉的动铁了心的涂媚儿。 仍由他如何用力,涂媚儿却是半点不曾移动,他见此情形,说道。 “娘子,你快快起来,这法不学也罢,你何苦这般作践自己,快起来!” 然而涂媚儿却是充耳不闻,只是目光坚定的看着杨逸。 李鸿渊见劝不动她,也拉不动她,心中一急,不由满脸怒容的看着杨逸。 他虽心中大怒,却也不敢多言,他知道要是把眼前这个道士惹恼了,自己二人恐怕想走出这个道观都难。 而杨逸此时心中也是微怒,他想着自己之前已经说了,并不会跟她相公计较。 而这涂媚儿却固执的认为,他是记恨刚刚的事情,所以才不愿传法。 杨逸脸色平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涂媚儿,随后带着淡淡的语气问着她。 “贫道在你眼中,就是这般心胸狭窄之人?” 涂媚儿闻言,连忙开口解释:“不是不是,公子自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公子若是心胸狭窄,当年我便死在公子剑下了。 当年公子不仅不杀我,还不计前嫌的带我回来养伤,在媚儿心中,一直非常感谢公子!” 杨逸闻言,脸色缓和,目光看着地上跪着的涂媚儿,问道。 “那你为何做这般模样?” 涂媚儿满眼柔情的看了一眼李鸿渊,随后说道。 “媚儿只想我夫君能活的长久一些,能长伴我左右,还请公子成全!” 她此时也顾不上李鸿渊知道她是狐妖的身份了,说完便重重的将头叩在了地上。 李鸿渊的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涂媚儿,眼中不由泛起泪花,似哭似笑说道。 “娘子,你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杨逸看着二人哭哭啼啼的模样,却是冷声说道:“笑话,这世间下到贩夫走卒,上到达官显贵,谁不想活的长久一点。 今日你求我传法,我不传,你便跪在地上求我,我若传你,明日别人也来求我,我若不传,他是不是也要似你这般,不依不饶的跪在地上,逼着我传法啊?” 涂媚儿闻言,赶忙说道:“公子误会我了,误会我了,我只是” 她话还没说话,便被杨逸出声打断了。 “不必多言,你是何意贫道看的很清楚,你走吧,贫道不想在看见你,以后你也不必再来!” 涂媚儿顿时露出了慌乱的神情,她却没想到自己这般做为,竟然弄巧成拙,惹怒了杨逸。 她见此情形,刚想开口解释,却听杨逸厉声的说道。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杨逸说话,冷冷的看着涂媚儿,见她还想说话,便一挥衣袖,一股大风顿时呼啸而过,将二人吹出了无量观。 无量观外。 山中飘起淡淡的雾霾,在林中缓缓游动,在薄雾的笼罩下,林中娇嫩的枝叶挂满了露珠,宛如一颗颗明珠一般,晶莹剔透, 涂媚儿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她扶起李鸿渊,双眸看向身前的白墙青瓦,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李鸿渊看着身前满身凌乱的涂媚儿,伸手给她整理着衣裳,随后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无量观,说道。 “娘子,既然别人不欢迎我们,我们就走吧!” 涂媚儿苦涩的点点头,二人就要转身离去时,只听观内飘出一句话。 “看在与你相识一场的份上,贫道还是奉劝你一句,你与他的这场缘分,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劝你还是早早放手,不要深陷其中,不然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第一百七十四章 祭炼施法材料 话音落,观中下去寂静。 涂媚儿闻言,苦涩的笑了笑,她又何尝不知,妖与人相恋,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但不管今后发生何事,她亦是不悔。 二人最后看了一眼无量观,便相互搀扶着,往山下而去。 此时的涂媚儿,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那里是杨逸这三言二语能劝动的。 道观内。 清风道长听到杨逸所说,不由疑惑的问道:“师弟,你此话是何意?” 杨逸看着满脸疑惑的清风道长,说道:“这涂媚儿是妖,那李鸿渊是人,一人一妖相爱,那会有什么好结果” “唉!” 说道这里,杨逸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继续说道。 “希望她能听我的劝告,早日离开那李鸿渊,不然只怕她以后性命难保!” 清风道长微微颔首,便不再多言。 一旁的槐木闻言,却是若有所思,随后问道:“法师莫不是还懂洞察天机之术?” 杨逸闻言,笑着道:“略懂一些!” 槐木顿时惊奇了起来,暗道:“这道士到底还会多少手段?” 槐木心中大感惊奇,只从杨逸回来后,在他面前所展露的法术已然有五六道了,无不是精妙绝伦的法术。 要知这人仙果位也过不过是法中求一术罢了,而杨逸在他面前展露的法术就有五六道了,不知胜过人仙多少。 如今更是连这玄之又玄的洞察天机之术都会,更是让他惊奇。 只见他与杨逸问道:“法师,你可否给小老儿说说,这洞察天机之术,到底有何玄妙?” 杨逸闻言,笑着说道:“这洞察天机之术,晦涩难懂,其中之意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贫道修行尚浅,却是说不出这玄妙之处!” 槐木闻言,以为他不愿告诉自己,便不再多问。 “是小老儿冒昧了,喝酒喝酒!” 说话,槐木便举起酒杯,示意二人同饮。 杨逸见他误会,也不开口解释,随后见他示意,便举起酒杯,饮下了杯中美酒。 其实也不是杨逸不愿说,而是这洞察天机之术,实在是晦涩难懂,真让他说出个门道来,他也确实说不出来。 不过自从他修出先天元神后,借着先天元神的神异,他对这地煞七十二术“知时”的修行,有了本质的进展。 往日只能用“知时”算算俗世之人,如今却已能掐算修行中人了,但掐算之人修为不能太高,不然他便算不出来。 这也是杨逸刚刚为何说涂媚儿今后性命难保的原因,因为他算出了涂媚儿要是继续与那李鸿渊生活下去,今后的路便是困难重重。 不过这与他关系不大,他能出言劝告,已是做到了仁至义尽,至于涂媚儿听不听,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院中三人推杯换盏,转眼已到申时末。 槐木放下酒杯,瞥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起身对杨逸二人道:“今日天色已晚,小老儿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二位。” 清风道长含笑胡须,说道:“槐老先生有空常来,咱们改日再聚!” 杨逸亦是起身将槐木送到了观外,待槐木走后,转身回到了院中。 “师弟,你说这槐老先生,是真来拜访,还是另有所图?” “嗯?” 杨逸闻言,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师兄,你是说他另有所图?” 清风道长摇摇头“我也不知他有何图谋,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为上!” 杨逸点点头“师兄放心,这点道理师弟还是知晓的!” “师弟知晓便好,那老道就不啰嗦了!” 说话,清风道长便转身往房内而回,继续着静功的修行。 值得一提的是这过去的几个月中,清风道长每日服食老奴丸,修行静功,体内的亏损也渐渐补了起来。 当初他满头花白的银发,如今已然变得全是灰色,身体也恢复到了六十几岁的状态。 而清风道长感受到身体变的年轻时,也是啧啧称奇,心中感慨亦是感慨万千。 身体变得年轻了,他对这修行之事也更加上心刻苦了。 当初刚感受到身体变化时,更是每日连房门都不出,终日坐在房内打坐,宛如疯魔了一般。 好在杨逸及时发现,并指点清风道长不可太过着意,不然便会失了无为之意,变得向当初他一般,不得其法。 天色渐渐阴沉,李缘儿与黄虎带着一大推东西走了回来。 “先生,你要我买东西都在这了!” 李缘儿将东西放在院中,伸手敲着自己酸痛的小臂,开口与杨逸说道了一句。 “嗯,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一旁的黄虎闻言,说道:“大先生放心,没出啥事,就是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妖精!” 杨逸闻言,笑着问道。 “哦,妖精,你没跟她打起来吧?” 黄虎连忙摆手“没有,俺怕打起来波及到缘儿姑娘,就没跟她动手!” 二人说话之时,李缘儿看着杨逸叫他们买回来的奇怪东西,问道。 “先生,这些东西拿干嘛的啊?” “过几日你便知道了!” 杨逸笑着说道了一句,随后几人将东西拿到观中的空屋之中,放了下来,转身离去。 第二日。 杨逸搬来一张桌案,随后将李缘买回的二面铜镜,二十四盏油灯与其它摆六甲祭坛所需的东西,按照顺序一一摆放,一座六甲祭坛出现。 随后他走到院中,在黄虎疑惑的目光下,从他身上揪下了一撮虎毛,往房内而回。 杨逸来到祭坛前,拿出早已剪好的纸虎,与那一撮虎毛放在那祭坛之上。 他脚踏“寅午”二字,双手恰虎诀,取东方一口气吹向摆放在桌案上的纸虎。 随后他口念化虎咒,念完后,将化虎符焚烧,这套祭炼施法材料的法事便已完成,只需静静等待十日便可。 在这十日之中,杨逸每日也继续橐龠的炼化,从未停息,在他不懈的努力下,橐龠中的浊气也渐渐变得稀少。 在有几日功夫,这橐龠中的浊气,便要炼化殆尽,到那时,他便可以进行下一步,炼精的修炼了。 ps:在外站看的朋友,能不能来起点给我投投票啊,成绩太凉了,就当来支持下我把,推荐票不要钱,拜托了!别骂我,不是为了水字数,不发在正里,他们看不见,没到二百字,不收费! 第一百七十五章 授箓 十日后。 黄昏的天空并不太阴暗,而是有一种明丽的蓝色,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六甲祭坛前,杨逸将祭炼好的一撮虎毛拿在手中,仔细的瞧了几眼,满意的点点头。 “黄虎毕竟有修为在身,浑身的毛发都被灵气淬炼过,用他的虎毛祭炼出来的施法材料还不错。 估计比用一般普通虎毛祭炼出来的施法材料要好,变化出来的老虎也更加厉害!” 杨逸看着手中散发着淡淡光泽的虎毛暗道了一句。 随后便将虎毛放下,拿起了桌案上祭炼完成的纸虎,暗暗沉思。 “按“吹毛为虎”法术中的记载,这纸虎需焚烧在祭水里,让缘儿喝下这祭水,她才可以施展这道法术!” 想到这里,杨逸走出房门,将李缘儿叫来了房内。 李缘儿来到房内,美眸望着六甲祭坛上摆放着的东西,有些好奇的问道。 “先生,你叫我买回来的那些东西,就是用来摆放这个奇怪的桌案嘛?” 杨逸拿起六甲祭坛上的纸虎,手中冒出一团火焰,将纸虎焚烧在祭坛上的盛着祭水碗中,随后笑着说道。 “这可不是奇怪的桌案,这叫六甲祭坛!” 李缘儿好奇的问道:“哦,那这个祭坛是用来干什么的啊?” 杨逸将盛着祭水的碗端起,走到李缘儿身前,说道:“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学法术嘛,这个祭坛就是用来给你学法术的!” 李缘儿闻言,目光中露出诧异,她记得杨逸以前说过,要想展现法术,得先有法力才行。 而自己体内却没有法力,那为何先生说我能学法术了啊。 “先生,缘儿还没修炼出法力,也能学法术了嘛?” 李缘睁着水润的眼眸看着杨逸,好奇的问道。 杨逸微微颔首,目光看着快与自己一样高的李缘儿,微微有些感慨。 “没想到转眼十几年过去,这丫头都快与自己一样高了!” 李缘儿看着杨逸盯着自己的目光,白嫩的小脸泛起红晕,只见她双手背在自己的身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有些站立不安的摩擦着地面。 杨逸看着俏脸微红,用脚摩擦着地面的李缘儿,暗道:“这丫头又怎么了?” 他看着站立不安的李缘儿,有些疑惑,问道:“缘儿,你怎么了?可是最近练功出了什么问题?” 李缘儿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没没事!” 杨逸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在多问,随后将盛着祭水的碗递给了李缘儿,开口吩咐着她喝下。 李缘儿红着脸接过小碗,听到杨逸的吩咐后,便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 杨逸见状,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点向自己眉心处的火焰印记,随后一道透着淡淡光芒的火焰印记出现在两指之上。 只见那道火焰印记呈透明状,在两指之间歪歪扭扭的不断变动。 李缘儿眼盯盯的看着杨逸手指上的火焰印记,也顾不上自己心中的那些小心思,开口问道。 “先生,先生,这是什么啊?” 杨逸此时神情凝重,却是顾不上回答李缘儿的询问,只见他全神贯注的看着手指上的火焰印记,随后将印记点向了李缘儿的眉心处。 手指上的透明印记触碰到李缘儿眉心时,她顿时变得愣了起来。 就在李缘儿变得呆愣之时,一股气浪向四周荡开,吹得房内的杂物漫天飞舞,狼藉一片。 二人的衣袍鼓起,不断飞舞在空中,作响。 大殿里静坐的清风道长听到一旁房内传出的声响,顿时睁开双眼,从静坐中醒来。 只见他微微皱眉,沉吟片刻,便起身走出了大殿,往杨逸二人所在的房内而去。 大门外。 清风道长看着杨逸满脸严肃的手指着李缘儿的眉心,又看到阵阵气浪从二人所在之地向四周荡开的景象。 便知道是杨逸在施展什么法术,当他见杨逸满脸严肃时,就知此事非同小可。 他怕自己出声打扰到杨逸施法,便站在门外,静静的等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杨逸将点在李缘儿眉心处的手指收回,随后缓缓的吐了一口浊气,便在原地,静静的等着李缘儿醒来。 而随着他收回手指,刚刚汹涌澎湃的气浪渐渐消失,房内也变得安静了起来。 其实正常的授箓,乃是经过一番仪式,通过焚香祷告,告知自己在仙界的祖师。 门下有新弟子入门了,在祖师同意后,将新弟子的名字写在法箓上,授箓便算完成。 而入门的弟子便可通过念诵借法之人的真名,让在仙界的祖师感应到,然后通过法箓,借出法力让人施法。 所以真正的授箓,是没有这么大动静的。 而杨逸的这个授箓,说是授箓,其实不是,但也可以说是。 因为他这个授箓,说到底乃是在李缘儿体内与他建立起一道媒介,通过这媒介,来达到借法的目的。 而杨逸更是可以通过这道媒介与李缘儿建立起来的联系,将自己的元神降临到李缘儿身上,帮她对敌。 而这道媒介,说穿了也是一种天地规则,他想与李缘儿建立起联系,便需将这天地规则通过特殊的方法,勾画在李缘儿体内。 而勾画天地规则,难免要用到法力,而他又是第一次在人体内勾画规则,虽心中有把握,但保不齐发生什么意外。 若是勾画错一笔,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他才满脸严肃,严阵以待,但好在有惊无险,成功的在李缘儿体内建立起了联系。 而李缘儿之所以愣神,便是因勾画这天地规则时,杨逸怕她承受不住天地之威,伤到她神魂,便将她神魂保护了起来。 神魂被保护起来,做主不了身体,自然变得呆愣起来。 所以此时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等李缘儿回过神来,醒来便可! 过了一会儿,只见李缘儿眉心处,一道火焰印记缓缓浮现,慢慢的变的越来越清晰。 随着火焰印记全部显现时,一道红光从她眉心处向四周散开,点亮着微微有漆黑的房内。 红光一闪而逝,屋内也从新变得黑暗起来。 而此时李缘儿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第一百七十六章 领悟 李缘儿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迷茫的揉了揉眼睛,随后怀顾一下四周,当看到杨逸时,双眼朦胧的问道。 “先生,我刚刚是怎么了?” 杨逸闻言,目光看着李缘儿眉心处的火焰印记,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就在此时,门外的清风道长看到李缘儿醒来,也迈步走了进去。 “师弟,你们这是在干嘛?” 清风道长带着疑惑的语气问着杨逸。 杨逸笑着说道:“师兄,我在给缘儿授箓呢!” 清风道长微微皱眉,目光看向杨逸,说道:“授箓?师弟,我们这一派祖师也不显灵啊,你这是授的哪门子箓?” 杨逸笑着摆摆手“师兄误会了,说是授箓,其实也不是,我只是在缘儿体内与我建立起一道联系,让她能够向我借法,施展法术罢了。 你看缘儿额头上的火焰印记,就是借法的媒介!” 清风道长闻言,目光看向了李缘儿的眉心处,果然看见一道与杨逸眉心处一模一样的火焰印记。 只是李缘儿眉心处,火焰印记的光泽,要比杨逸眉心处的火焰印记微微有些暗淡。 颜色也不如杨逸的鲜艳。 清风道长听到杨逸的解释,道了一句“原来如此!”随后好奇的问道:“那缘儿此时岂不是可以施展法术了!” 杨逸微微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她只能施展一些简单的法术,还的借助施法材料与咒语才行,高深一点的法术,就不行了!” 一旁的李缘儿在听到二人谈话时,赶忙伸手摸向了自己的眉心处。 在摸到火焰印记时,娇嫩的小脸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 然而在感觉到眉心处的火焰印记,有疤痕一般的触感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而清风道长看着李缘儿眉心处的印记时,却是露出了心动之意,随后有赶忙收敛了起来,暗道。 “唉,我怎么变得如此贪心了,师弟已然传我修行之法,我怎么还能觊觎这印记呢!” 正在说话的杨逸,突然看到心不在焉的清风道长,不由连叫了二声。 “师兄,师兄!” “啊啊,师弟,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清风道长疑惑的问道。 杨逸看着心不在焉的清风道长,微微皱眉,心中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师兄,你可是想要这火焰印记来施展法术?” 清风道长闻言,沉吟了一会儿,便抚着胡须,笑着说道。 “刚听师弟说这印记的玄妙之处时,老道心中还真有几分意动,后来心中仔细思虑了一番,便不想要了!” 这清风道长还真是实诚,将自己心中所思所想,全然告诉了杨逸。 “哦?” 杨逸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随后笑着道:“师兄真不想要?师兄若是真想施展法术,师弟将这印记给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杨逸便含笑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 其实对杨逸来说,将这印记多传给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这两人本身没有法力,想施展法术还得用施法材料。 而这施法材料本身就是为了降低施法难度的,而要用这些施法材料,便需有一点法力为引,来激活施法材料。 所以两人说是向他借法,但根本用不到多少法力,借去的那点法力,对他来说,微乎其微,根本没有影响。 清风道长抚着胡须,却是坚定的摇摇头,随后对杨逸说道。 “师弟,老道我年纪大了,没有时间将心思放在术的修行上了,如今我只想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这内丹法的修行上,其它的,却是不想多学了!” 杨逸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向清风道长,笑着说道:“好好好,师兄能有此领悟,师弟便放心了!” 其实刚刚的那一番话,也是杨逸对清风道长一番试探,若清风道长非要学法术。 杨逸也会传他,只不过二人的缘分便要到此为止了。 因清风道长与李缘儿不同,清风道长年纪已大,若是沉迷于术的修行,必然会耽搁根本法的修炼。 而这术乃是护道之术,根本不能延寿长生,所以清风道长若是想学术,便必定会因老死在路上。 这也是为何说他要是学法术,二人的缘分便到止为止了。 而他此时决定不学法术,倒是让杨逸高看了他几眼,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舍弃术的诱惑,一心修法的。 便是一些人仙,都参不破这个道理,终身专研一道法术,而忘记了根本法的修行,待活到天寿尽时,悔之晚矣! 清风道长明白杨逸的意思,随后便笑着点点头,不在多言,二人便调转目光,看向了李缘儿。 杨逸看着李缘儿患得患失的表情,笑着问道:“缘儿,往日里,你老嚷嚷着要学法术,如今能学了,怎么还患得患失起来呢?” 李缘儿伸手摸着眉心,感受着印记传来疤痕一样触感,有些丧气的说道。 “先生,我是不是变得不好看了啊?” 杨逸闻言,满头的雾水,有些不明白李缘儿为何突然问这个。 “挺好看的,还是以前的样子啊!” 李缘儿心中有些窃喜,又摸了摸额头上的印记,语气低落的说道。 “先生,你别哄我了,我此时肯定变得不好看了,我摸着这个印记跟疤痕一样,那有人脸上有疤痕还好看的,缘儿肯定变丑了!” 说到这里,李缘儿双眼泛起了泪花,眼看就要哭了起来。 杨逸闻言,却是哭笑不得看着她,随后笑着摇摇头,心中也是略微有感慨。 他看着亭亭玉立的李缘儿,暗道。 “当初那个黑黑的小丫头长大了啊,都开始在意自己的相貌了!” 其实有了这道印记后,李缘儿不仅没变丑,反而变得更有气质了。 当年杨逸初见她时,李缘儿因时常吃不饱饭,身材瘦小,浑身脏兮兮的,脸上也是黝黑蜡黄。 后来在杨逸的精心调理下,她也渐渐了模样,不仅脸蛋变得娇嫩白皙,身体也长的亭亭玉立了,胸前更是初具规模,微微鼓起。 因时常住在山中修行静功的缘故,李缘儿也带着一股出尘的气质,宛如邻家小妹一般,清新脱俗。 而如今有了这火焰印记后,更是让她多了几分端庄大方,又隐约透着一股圣洁气质,好似让人看一眼,就不敢生出亵渎之心一般。 杨逸看着双眸泛起泪花的李缘儿,笑着摇摇头。 随后拿出一面铜镜,让她自己看看,是变丑了,还是变的更加漂亮了。 李缘儿双眼泛着泪花,有些不敢接过杨逸递给自己的铜镜。 杨逸只好直接举在那她脸前,让她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李缘儿初施法 天色渐暗。 李缘儿透过窗外传来的微弱光线,看着铜镜内自己额头上的火焰印记模样,暗暗松了一口气。 杨逸瞧她那副模样,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下放心了吧?” 李缘儿颇为害羞的的笑了笑,也不出声,目光看着铜镜内的自己,时不时伸手摸着眉心处的印记。 杨逸见状,笑着说道:“既然放心了,那就跟我出来吧,我将这施法口诀传给你,你试试能不能施法!” 虽然杨逸将这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心中对这借法媒介也有一定的把握,但毕竟这借法媒介,还处在理论阶段,从未动手实验过。 他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借法之事,玄妙无比,说不定中途就出现什么变故呢。 所以李缘儿到底能不能施展出法术,还得以实际情况为准,不亲眼看见她施展出法术,他也不敢妄下定论! 说完,杨逸便与清风道长迈步往道观后院的空地而去。 李缘儿闻言,将手中的铜镜摆放在祭坛之上,迈着愉快的步子跟上了二人离去的背影。 夕阳的余晖点缀着白云朵朵,映照的晚霞红彤彤一片,远处的山林渐渐陷入漆黑的夜幕之中,看不清全貌。 空地中,杨逸对李缘儿招了招手,说道:“缘儿,你附耳过来!” 杨逸要传给李缘儿的,便是这“吹毛为虎”的口诀,这施法口诀,乃是不传之秘。 一般都是师父亲口相传,从不记载在普通的书籍中。 待李缘儿靠近后,杨逸低头轻声细语的在她耳边念诵着口诀,随后又告诉她施展这“吹毛为虎”的施法过程。 随着杨逸说话之时,李缘儿感受着阵阵热气在耳边触动,心中微微有些害羞。 好在她也明白这口诀的重要性,不由怔了怔神情,收敛着心中的杂念,专心听着杨逸的传授。 过了一会儿,杨逸抬起头来,说道:“记住了嘛?” 李缘儿轻点小脑袋:“嗯,先生,缘儿记住了!” 杨逸:“记住了就好,按我说的做,去试试吧!” 说完,杨逸拿出一根祭炼好的虎毛,递给了李缘儿,便迈步走到清风道长身旁,驻足观看了起来。 李缘儿瞥了一眼手掌心中,散发着淡淡光泽的虎毛,便按照杨逸传给她口诀,化虎咒念了起来。 咒曰:“脱胎换骨,改祸为祥,随吾应缠,在吾之傍,放之威烈,收之既藏,吾奉清松先生律令,摄!” 就在李缘儿念到杨逸道号之时,他眉心处的火焰印记突然闪动了一下,心中也感应到了有人在呼唤自己。 见此情形,杨逸调动着一丝法力,送入了眉心处的火焰印记中。 就在他将法力送入火焰印记中后,李缘儿眉心的印记也微微的闪动了一下。 念完后,李缘儿轻轻对着手掌心中的虎毛吹出一口气,虎毛缓缓飞出掌心,随后一只斑斓巨虎出现在空地之中。 巨虎刚一出现,便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对着空地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之声。 “昂吼!” 一声虎啸之音咆哮山林,缓缓向四周荡开。 院中正在打盹的黄虎闻声,立刻精神了起来,随后迈着硕大的虎躯,往后院而去。 李缘儿眼盯盯的自己变出来的猛虎,有些不敢相信,随后她伸手摸向了猛虎身上柔软的虎毛。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触感,李缘儿顿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杨逸看着成功施法的李缘儿,亦是露出了笑意,心中暗道:“看来这借法媒介是真的成功了!” 不过当他看向变出来的猛虎时,又微微摇头。 “可惜这变化出来的猛虎实力,实在是有些不如人意啊,不过用来对付一般的武人倒也绰绰有余!” 杨逸看着变化出来的猛虎,暗暗的想到。 其实不是这法术不行,乃是因为李缘儿体内没有法力为引,所以根本借不来多少法力,才导致这变化出来的猛虎实力不行。 因为杨逸开创出来的借法媒介,若是拿一样东西做比喻的话,这借法媒介就像一根空管一样,而法力就是水流,他就是水流的源头。 而李缘儿要借法,就想拧开关一样,若是她自身有法力,以法力为引,来拧动开关,用的法力越多,借来的法力就越多。 而她本身没有法力,只能靠念诵杨逸道号,让借法媒介产生微弱的感应,借来的法力,自然便少。 用的法力少,施展出来的法术威力,自然不如人意。 现在变化出来的猛虎能有现在的实力,还是因为这虎毛乃是从黄虎身上揪下来的,若是用的一般普通的虎毛,变化出来的猛虎实力只会更弱。 黄虎来到后院空地中,看着李缘儿身旁的猛虎,有些疑惑,问道:“大先生,这只老虎哪里来的啊?” 杨逸回到:“这是法术变化出来的!” 黄虎闻言,虎眸看向空地中,想起了那日自己在睡觉时,杨逸在他身上揪下一撮虎毛的事,问道。 “大先生,这是用俺的虎毛变化出来的?” 杨逸颔首点头,随后便对李缘儿喊到:“缘儿,将法术收了吧!” 黄虎看到杨逸的回应,明白了自己那一撮虎毛拿去干嘛了,也不在多言,静静的坐在地上,看着李缘儿收法。 李缘儿在听到杨逸的声音后,便手恰寅字,口中深吸一口气,身前的猛虎立刻消失,变成了一根虎毛,随后飞入了她袖中。 李缘儿从袖中拿出散发着淡淡光泽的虎毛,面带喜色的看了起来,随后有些不舍的递给了杨逸。 杨逸却是没有伸手接过李缘儿递过来的虎毛,反而是从袖子中拿出祭炼好的那撮虎毛,递给了李缘儿,说道。 “不用给我,这虎毛本就是给你准备的,拿着吧!” 李缘儿闻言,满心欢喜的接过虎毛看了起来,她看了一会儿,便对杨逸甜甜的说道。 “谢谢先生!” “嗯!”杨逸笑着应了一声,随后他想着李缘儿年纪小,心性还不成熟,怕她不知轻重,用这法术伤人,便开口嘱咐她。 “不要轻易使用这法术知道嘛?更不许用来胡乱伤人!” 李缘儿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放心,缘儿不会用来伤人的!” “嗯!” 杨逸微微念头,回应了一声。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京城来客 天色越来越黑,杨逸几人转身就要往道观内而回。 杨逸向后看了一眼黄虎硕大的虎躯,心中思绪着要不要传给黄虎一些法术? 毕竟他是自己的坐骑,以后出门访友,自己还得骑着他去,要是实力太低,岂不是落了自己脸面。 并且这黄虎空有妖力在身,与人打斗时,所用多为肉搏,实在是有失自己脸面。 杨逸皱眉想了想,还是准备传他一道地煞术,增强他一些能力,毕竟是自己坐骑,与人打斗只知肉搏,实在是拿不出手。 不过传他什么法术,这却是的好好想一想。 杨逸沉思了一会儿,便决定将地煞术“御风”传给他。 御风:能操纵风御敌,还可乘风而行,乃是飞举之功! 这“御风”与“借风”又些相同之处,一个擅长飞行,一个擅长斗法。 不过修到高深之处,都可延伸施法,并不是书籍介绍中那么简单。 而杨逸之所以想传黄虎“御风”,有二方面原因。 一是因为黄虎是他坐骑,做为坐骑,只会在地上跑,而不会飞怎么能行呢,你看那个仙家坐骑,不会飞的。 第二便是想增强一下他的斗法能力,不要与人打斗时,只知与人肉搏,而不会使用法术。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这“御风”适合黄虎修行,所谓云从龙,风从虎,他天生便擅长御使风,修行此地煞术,对他来说,最适合不过。 想到这里,杨逸停住了步伐,转身看向黄虎,随后一指点向他硕大的虎头,将“御风”修行之法传给了他。 过了一会儿,黄虎感受着脑中出现的“御风”修行之法,心中顿时激动万分,随后连忙开口说道。 “多谢大先生的传法之恩,俺俺” 杨逸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好了,不必多说,以后好好修行,不要以后出门时,落了我的脸面!” 黄虎闻言,连忙保证道:“是是,俺以后一定好好修行,再也不睡懒觉了!” “嗯!” 杨逸回应了一声,便迈步往房内而去。 第二日。 清晨,朝阳初升,霞光万丈,浓浓白雾笼罩在山中,山峦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得朦胧而迷幻。 山间小道上,一个穿着青素道袍,头上插着木簪的人影出现在朦胧雾霾之中,迈步前行。 雾气弥漫中的人影,正是从山崖上修炼结束的杨逸。 此时他走在浓浓雾气中,呼吸着清新空气,看着身旁林中光秃秃的树枝上,刚刚抽出嫩芽的枝叶,感受到了一股春天的气息。 山风轻抚,林中雾气缓缓游动,杨逸边走边看,没一会儿,便回到了无量观中。 六甲祭坛前。 杨逸将早已准备好的青丝编织而成的腰带放在祭坛上,脚踏“魁罡”二字,取东方一口气,吹在青丝腰带之上。 随后拿起一张画好的蛇符焚烧,口中念蛇咒七遍,做完一切后,便转身往自己房内而去。 龙安城县衙内。 前几日让城门口戒备森严的大人物终于来了,这位大人物乃是从长安而来。 此时他正与龙安城县令范锦甫,在县衙的后院中说着话。 后院中。 桌案上的熏香炉正升起袅袅青烟,飘荡在屋内,透着一股让人沁人心脾,凝神静气的香气。 正堂的桌案前,二人分坐在椅子上,一个相貌清秀的丫鬟端着二杯茶,放在二人面前,转身离去。 范锦甫伸手示意,说道:“韩大人,请!” “请!” 韩赋端起茶杯,轻轻的吹着茶杯,随后抿了一口,便将茶杯放下,说道。 “范大人,不知昨日我与你说的事,你可打听清楚了? 此时可万万耽搁不得,乃是圣上亲自吩咐下来的,真要耽搁了,你我二人都吃罪不起啊!” 范锦甫闻言,说道:“韩大人,昨日你与下官说的事,下官也有所耳闻!” 韩赋闻言,微微皱眉,说道:“哦,那昨日范大人为何不直言相告,可是有什么顾虑?” 范锦甫苦笑一声:“韩大人你有所不知啊,自从下官管辖下,传出有仙人的传闻后。 各路人马纷纷而至,让这城中变的混乱不堪,犯罪之事时有发生,好在下官及时应对,稳住了局面!” 韩赋闻言,微微皱眉,想着自己是问他有什么顾虑,他怎么诉起苦来了。 “范大人这是何意?” 韩赋皱眉说道。 范锦甫闻言,讪讪的笑了笑,他的本意是向让这韩赋回长安时,为自己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但听这韩赋的模样,好似听不懂自己的话一样。 他沉思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从袖子中拿从一张银票,从桌案上推了过去,笑着说道。 “还请韩大人回京后,在圣上面前给下官美言几句,下官必定感激不尽!” 韩赋看着桌案上的银票,这才明白他是何意,他沉吟片刻,便伸手将银票收到袖子里,面带笑意的说道。 “范大人有心了,本官一定将城中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圣上,至于后面的事情,本官就不敢保证了!” 范锦甫连忙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大人只要将话带到便可,后面的事情就看下官的造化了!” 随后二人一阵闲聊,韩赋便将话题拉到了正题。 “范大人,不知那仙人到底住在何地?此事可耽搁不起啊,我离京前,圣上特意传下了旨意。 让我尽快将仙人请到宫中去,真要耽搁了正事,只怕你我二人性命都难保!” 范锦甫闻言,怔了怔神情,说道:“经过下官多番打听,那仙人就住在离城几十里路外的一个小山村里” 说道这里,范锦甫沉吟了片刻,便继续说道。 “只是下官听闻,那仙人所居处,被迷雾笼罩了起来,凡是想上山之人,都会被那迷雾迷惑着走回山下。 到如今,从未有一人得见仙人,都被那迷雾拦在了山脚下,大人,你若想上山请那仙人进京,恐怕” 韩赋闻言,顿时变得焦急了起来,说道:“那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范锦甫见状,说道:“韩大人莫急,下官倒是有个办法!” 韩赋赶忙说道:“那范大人快与我说说,到底是何办法,能让我将那仙人请到长安去!” 范锦甫带着笑意说道:“韩大人稍安勿躁,请听下官细细道来” ps:你们不要这么真实啊,我不求你们就不投票!! 第一百七十九章 老狐狸的对话 县衙内。 小桌案上的熏炉青烟袅袅,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堂内二人边喝茶边交谈。 范锦甫:“韩大人请听下官细细道来,那仙人居住之地,虽有迷雾笼罩,寻常人是上不去的,但那山下的村民却是能不受那迷雾的影响!” 韩赋闻言,心中颇感兴趣,随后好奇的问道。 “哦?还有这等事,那范大人快与我说道说道,为何那些村民能不受迷雾的影响?” 范锦甫沉吟片刻,说道:“具体的下官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是山上的仙人,怜悯那些村民要进山砍柴。 不忍断了他们的生计,就赐下神水,那些村民正是喝下那神水,才能不受迷雾的影响的!” “原来如此!”韩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后又微微皱眉,说道:“那些村民能进山,与我要请仙人进京面圣之事,又有何关系啊?” 范锦甫笑着说道:“韩大人,我等虽上不了山,见不到山上的仙人,但可以休书一封,让山下的村民给我等传个信啊。 若那仙人有意进京,自然会现身来见我等” 说道这里时,韩赋连忙说道:“那若是那仙人无意进京,我这差事岂不是办砸了?” 范锦甫闻言,却是笑了笑,随后说道:“韩大人多虑了,我等只需将圣上的意思传达到便可。 至于仙人愿不愿意进京,那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左右的。 就算是圣上知道后,亦不会怪罪于你,毕竟这仙人神通广大,他若是不愿意进京,难不成我等还有本事强逼他不成?” 韩赋闻言,倒也觉得这范锦甫言之有理,但他心想:“若是自己将那仙人请到长安去,圣上龙颜大悦下,肯定会有奖赏赐下。 说不得自己这屁股还能往上动一动,但这范锦甫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仙人不愿进京,我也拿他没办法啊!” 想到这里时,韩赋皱眉沉吟了片刻,暗道:“与其在这杞人忧天,还不如先去请请看,万一那仙人有意进京,我岂不是白白捞了一件功劳!” 范锦甫见他久未出言,不由开口询问道:“韩大人,下官这个办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正在沉思的韩赋闻言,说道:“就按你的意思办,事不宜迟,咱们动身吧!” 说完,韩赋起身便要往门外而去。 范锦甫见状,连忙拦住了他,说道:“韩大人稍安勿躁,我等就这么空手而去,岂不失了礼数? 到时要是请不来仙人,别人还以为是我等办事不尽心,故意怠慢了仙人,岂不是平白落人话柄?” “嗯?” 韩赋闻言,停下了离去的步伐,站在原地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心想。 “这范锦甫说的也不无道理,我此时若是空手而去,他日在朝堂之上,说不得被人拿出来说事。” 想到这里,韩赋点了点头,对范锦甫说道:“范大人言之有理,却是本官孟浪了,确实应该备些薄礼,不然叫人看见了,还说本官不懂礼数呢” 说道这里时,韩赋微微停顿了一会儿,便继续说道:“只是本官当初接到圣旨时,便匆忙动身,也没带什么东西在身上,这送礼之事” 范锦甫闻言,心中暗骂:“老狐狸,真是贪心,这送礼还要我出,刚刚我就不该多言,这下有得出血了!” 他心中虽是大骂韩赋,但面上却是露出笑容,说道:“韩大人放心,这送礼之事,交给下官来安排便可!” 韩赋面露为难,装模作样的说道:“这这怎么好让范大人破费呢?” 范锦甫心中在滴血,故作大气的说道:“韩大人言重了,下官做为圣上的臣子,能为圣上分忧,也是下官的荣幸,大人不必再推辞,这送礼之事,就交给下官安排吧!” 韩赋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不在推辞了,这送礼之事,就交给范大人安排吧。 待他日回京,本官一定在圣上面前,好好夸赞范大人的这一片忠心!” 范锦甫闻言,面露笑意,拱手说道:“那下官就先多谢大人了!” 韩赋微微颔首,说道:“那范大人就去准备吧,此事可耽搁不得,圣上还在长安等本官的消息呢!” 范锦甫微微拱手,随后便转身往堂外而去。 无量观内。 杨逸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随着他一呼一吸之间,阵阵心火不断涌入橐龠内,炼化着内里的浊气。 经过他几个月来不断的炼化,这堵塞橐龠内的浊气,终于快被他炼化殆尽了。 时间缓缓而过,转眼已到戌时。 夜幕降临,窗外弦月如钩,天空繁星点点,银白的月色散落在青瓦之上,皎洁明亮。 屋外鸟虫脆鸣,山风轻抚林间,枝叶随风摇曳,轻轻作响。 蒲团上,随着杨逸最后一口浊气吐出,被堵塞的橐龠终于被打通了。 杨逸感受着畅通无阻的橐龠,心中一喜,暗道:“多日来不懈的努力,终于在今日见到成果了,果然天道酬勤,付出了努力,必然会有回报!” 自从杨逸开创这内丹法以来,每一步的修行,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虽比不上书籍斩杀妖魔增加法力来的快,但二者取得的成就感,却是天壤之别。 书籍只要自己斩杀妖魔就能增长法力,这增长的法力,更像是一种奖赏,鼓励自己多去斩妖除魔。 但那种平白无故增长出来的法力,杨逸却感觉那些法力好像不是自己的。 因为每次爆涨的法力,他都要花大量的时间稳固爆涨的法力,还的慢慢熟悉,才能使用。 他若不去稳固那些爆涨的法力,便会在体内留下隐患,说不定哪天这隐患便会爆发,祸及自己性命。 而且那种靠杀戮获得的法力,修成的仙,他认为那不是仙,而是魔。 杨逸觉得真正的仙人,应该包容一切有情众生,平等的对待世间万物,有高尚的品德,才能称之为“仙”! 而这内丹法虽然才在研究阶段,但杨逸却是真正在这内丹法的修行中,感受到了一种“仙”的感觉。 因为这内丹法与今法有本质上的不同。 第一百八十章 活子时 今法的修行,从本质上来说,却是盗取天地灵气,靠的是外物。 既然是盗取天地灵机,天地有感,自然会降下种种劫难,这也是为何修行今法的人劫难重重的原因。 随着修行这今法的人越多,这天地灵气便变得越稀薄。 在杨逸的猜想中,此间天地灵气迟早有一日,会全部消失,进入末法时代。 因为他在游历路途中得知,上古之时,此间天地灵气是浓郁无比的,现如今天地灵气变得如此稀薄,便是对他的猜想最好的证明。 并且修行今法必须得有根性才行,没有根性,便踏入不了修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何尝不是天地对修行此法的一种劫难。 而内丹法的修行却是不同,在如今杨逸的研究中,此法修行的乃是本质,而不追求外物。 就算天地灵气全部消失,对这内丹法也无半点影响。 因为此法的修行不追求外物,修行的乃是自己的本质,对天地也无危害,所以人人都可修行! 从这一点上,杨逸便觉得这内丹法比今法的修行高明无数倍,这也是他为何花如此多的心思,研究此法的一方面原因。 而经过他这么多年的研究,这内丹法的修行,终于要进行炼精这一步了。 杨逸想到这里,徐徐的吐出一口气,随后凝神静气,收敛心中的杂念,按照自己此前的猜测,开始将心火涌入橐龠中,进入下丹田炼化浊精。 随着他呼吸吐纳之间,心火开始从中丹田中,涌入橐龠内,进而通过橐龠,进入了下丹田中。 随着心火进入下丹田中,杨逸只觉小腹中传出阵阵暖意,随后心中一喜,便开始炼化着肾中浊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炼化浊精的修行也在继续,在杨逸的内视中,只见肾中浊精正在一点点化为浊气,萦绕在下丹田中。 杨逸见状,心中一喜,便继续着呼吸吐纳,阵阵心火,随着他吸气之时,不断涌入下丹田中,炼化着浊精。 然而随着他所炼化出来的浊气越多,他越觉得不对劲。 因为这浊精炼化出来的浊气竟然沉在那下丹田内,根本没有上升,既然不上升,又如何称之为炁!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猜想是错误的?” 杨逸感受着身体的不对劲,心中不由暗道了一句。 他虽觉得不对劲,但却没有停止炼化浊精,随后下丹田内沉淀的浊气越来越多。 杨逸渐渐的感觉自己腹部微微有些鼓胀,一股小便的感觉升起。 随后他便赶忙停了下来,起身走到茅厕,开始小便,而那被炼化的浊气,也被排了出来。 房内。 杨逸坐在蒲团上,心中陷入沉思之中,他此时已然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这所谓的炼精,根本不是炼化浊精。 他也不想想,所谓的心火,其实不是真正的火,此火是意念之火,乃是无形之火。 而浊精乃是后天有形之物,他以无形之火,炼后天有形之物,竟想试图炼成真炁,怎么可能成功。 简直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而且他炼化浊精时,根本不是真正的炼化,他不过是将浊精欲出未出之时,生拉硬拽,硬拉了回来。 此浊精根本进入不了下丹田内,只不过是停留在那膀胱之内,浊精长时间停留在膀胱之内。 他自然便感觉到一股小便之意,随后浊精便随着小便排出了体内。 杨逸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炼化了浊精,岂不知后天有形之物,无论他用何种火力,都不可能真正的炼化。 所以真正的炼精化炁,乃是炼“先天元精”,以无形之火炼无形之精,才能得出真正的炁。 悟真篇有云:“见之不用,用之不可见也!” 说的便是此意! 而杨逸此时明白此理倒也不晚,只是这“先天元精”既然是无形之物,那他又该如何炼化呢? 杨逸想到这里,眉头紧锁,一时不知从那里入手的好,他心中沉思了一会儿,暗道。 “这“先天元精”既然是无形之物,那我以“先天元神”出游,岂不是可以观察到此无形之精?” 想到这里,杨逸觉得可行,这“先天元神”与“先天元精”同属先天之物,他以先天之神观先天之物,自然可以看见。 随后杨逸便放空心神,收敛杂念,进入了不知有我,出游了先天元神! 元神状态下,杨逸仔细的观察着自己的下丹田内,然而却是只看见“后天浊精”,根本没有看见“先天元精”! 此时他心中一片疑惑,暗道:“当初我元神出游时,明明能看见“先天元精”,为何此时便不行了?” 杨逸此时心中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在看向下丹田时,忽然看见了“先天元精”正化为“后天浊精”的一幕。 “嗯?”杨逸轻轻的疑惑了一下,然而当他想仔细观察时,“先天元精”又消失了。 看见这一幕,杨逸微微皱眉,心中有了一些猜想,随后便静静的等了起来,只是目光从未离开过下丹田的肾中。 过了一会儿,杨逸又看见了“先天元精”转化成“后天浊精”的一幕。 到了此时,杨逸才恍然大悟,暗道:“原来这“先天元精”出现的时机是不可把控的。 因为人,每时每刻都在产生浊精,气血,而产生的时机,就是这“先天元精”出现的时刻。 所以我要想炼精化炁,便得等这“先天元精”出现之时,进行炼化。 而且是在“先天元精”还未转化成“后天浊精”时,进行炼化,否则等它转化成后天有形之物,便炼之无用了!” 其实这便是道家说的“活子时”,“活”乃是无形之谓也! “子时”者,乃是一阳初动之炁也,一阳初动之炁机,丹经又称其为“黄芽”,比喻此炁刚刚萌发,像树叶的黄芽一般,不老不嫩。 而之所以称为“一阳”,乃是指“先天元精”转化成“后天浊精”的一个过程。 因为这“先天元精”不是直接转化成“后天浊精”的,这其中还有六个过程。 分为一阳,二阳,三阳,四阳,五阳,六阳! 而这一阳,便是“先天元精”刚刚开始开始转化,阳炁刚从内肾之中发出,谓之一阳初动,又名为“活子时”! 第一百八十一章 论采药 这一阳初动之时,便是“活子时”,此时炁机是在内肾之中萌生,而外肾并无形成变化。 因此阳炁继续发动,一阳变为二阳,二阳名为“活丑时”,二阳在变为三阳,名为“活寅时”。 三阳继续变化,变为四阳,名为“活卯时”,四阳在变为五阳,名为“活辰时”,五阳在变为六阳,名为“活巳时”。 在变为六阳之时,已是极阳,阳炁盛满而成形,无形之炁,化为有形之精,此时已是精动,而非炁动。 所以此时以无形之火,炼化这有形之精,自然是白费功夫,真正的炼精化炁,炼的乃是“先天元精”转化过程中的这六阳炁中的其中一阳。 才是真正的炼精化炁,至于要炼哪一阳,便需杨逸自己慢慢试! 经过这“先天元神”的一番观察,杨逸此时总算明白了这炼精化炁炼的乃是“先天元精”,而不是“后天浊精”。 想明白了这个修炼过程,随后杨逸便将元神归窍,静静的等着“先天元精”的出现。 墙角的蛐蛐叽叽叫个不停,窗外的弦月躲进了乌云之中,月隐星稀,天地陷入寂静的黑暗之中。 屋内的一盏豆灯随风摇曳,荧荧之光驱散着夜里漆黑,拉扯的人影歪斜。 已到夜半子时,杨逸忽然感觉一股微弱的阳炁从内肾之中渐渐萌生,这股阳炁渐渐的从尾闾穴而出,自下而上。 快行到外肾之时,杨逸忽然发现原来这内肾与外肾之间,还有一窍,此窍便是道家说的玄关一窍! 当这股阳炁从玄关一窍流出后,开始自下而上冲动阳关时,杨逸也慢慢感觉自己外肾在自动阳举。 到那肉身状态后,杨逸也渐渐感觉到了这“活子时”来临时的感觉了。 原来人体在夜子时中,正是这“先天元精”出现的时机,而出现的感觉,便是外肾阳举,这也是为何人在睡到夜半子时,身体会自动阳举。 便是因为这“先天元精”,从内肾中萌生,一路经过六阳变化,过玄关一窍,自下而上冲动阳关,随后转化成“后天浊精”,所以才会造成人体自动阳举。 而这“先天元精”出现之时,便是道家说的药产,药产以后,便要开始采药,至于如何采药呢? 就得说说这道家说的三宝三要。 三宝者,便是人体的精,炁,神也! 精,先天一点元阳是也。 炁,人身未生之祖炁是也。 神,便是性功,又名“先天元神”! 三要者,一曰炉鼎,又名玄关一窍,二曰药物,又名先天一炁,三曰火候,指的乃是元神妙用,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火,乃是指元神运用的的妙处。 而这炉鼎又有二种意思,一是指外丹烧炼中所用的真正炉鼎。 二便是指人体下丹田,内肾与外肾之间的玄关一窍。 这玄关一窍便在内肾与尾闾之间,此处便是内丹法中所说的炉鼎所在。 只有这玄关一窍开时,才方显炉鼎之妙用,“先天元精”便是从从此窍产生,采药炼丹也是行功于此! 药物便是“先天一炁”转化而成的“先天元精”! 至于如何采药,便是运用元神意念,沉到下丹田内,趁“先天元精”还未转化成“后天浊精”。 此时的“先天元精”还是炁,乃是无形之炁,而不是有形之物。 此时以神炁相抱之情形,如夫妻相恋,男不舍女,女不舍男,如此以神驭炁,以炁合神,神炁合一,方为采药! 因为神炁本为一体,都是“先天一炁”转化而来,本就混融不离,不必有有为之采,搬弄后天,只只需神炁相抱,自得采取之功。 王重阳祖师曾云:“其采之妙,如发千均之弩,惟用一寸之机,似采非采,不采实采,乃为真采也!” 说的便是这采药! 至于如何让神炁相抱,便是在肾水上升之时,以心炁下降,心属火,又故名心火下降,其实便是以“先天元神”意念下降。 而要意念下降,便需做呼吸吐纳,吸气之时,让心火也就是元神意念,这意念本是无形之念,自然要通过无形管道,也就是橐龠下降。 而这橐龠又连接着中丹田与下丹田,所以之前说的炼化橐龠内的浊气。 其实便是做呼吸吐纳,通过吸气,冲开堵塞的橐龠,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炼化。 心炁通过橐龠下降到下丹田,此时心炁谓之汞,以其木生火也,又名青龙,心炁下降到下丹田后,水火迎合,心肾二炁自然。 而道家又将男子比喻为火,女子比喻为水,而这心火相融之时,便比喻为男女,又名为阴阳双修。 而不理解其中意思之人,便以为这乃是男女交合之事,岂不知真要如此理解,行那男女双修之事。 岂不是漏了自身那一点元阳,而道家又说要修成不漏之身,此不漏,便是指元阳不漏。 元阳一漏,便会伤身,如此又得慢慢补充自身,耽搁修行。 而这古代修行之事,又说的非常隐晦,要是不懂其中之意之人,真会将人搞糊涂。 因这道家一方面说要修成不漏之身,一方面又说要行男女之事,如此矛盾,叫人如何理解? “所谓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说的便是这个道理,所以若无名师指点,真是叫人想破头脑,也想不明白其中道理。 这的真正意思,乃是指心肾二炁,而不是男女。 所以这采药,乃是心肾二气循环与心上肾上之间,而那玄关炉鼎,道家又名洞房,心肾二气在这洞房之中循环百遍。 而之时,便需以意为媒,用意勾引,如此数足,自然落于黄庭相迎。 而这黄庭又指下丹田,所以这心肾二气交融后,落于下丹田中的,就是“先天元炁”! 这便是采药! 而此种方法采出来的药,只能称其为小药,此药需的先生而后采,而药生之时,便是“活子时”! 若是“活子时”不来,你便无药可采,无药采,你强行将心火降到下丹田中,便是道家所说的煮空档! 第一百八十二章 采药 夜半子时,窗外寂静一片,原本皎洁的月光也渐渐消失,天空月隐星稀,大地漆黑一片,只有夜风轻轻拂动林中枝叶之声,轻轻鸣响。 屋内。 蒲团上盘腿静坐的杨逸,见“活子时”到来,下丹田肾中萌生出“先天元精”,随后半点也不敢耽搁,开始做呼吸吐纳。 通过呼吸之间,降下元神意念,也就是心火,到下丹田中,开始炼精。 杨逸趁着“先天元精”刚刚萌生,一阳初动宛如黄芽一般之时,开始将心火降到下丹田中,炼化着这刚刚萌发的微弱之炁。 时间也渐渐过去,杨逸用元神意念,渐渐的在玄关一窍中,做到了以神驭炁,以炁合神,神炁相抱,神与炁合,如此循环,慢慢的有微弱的气流落于黄庭之中。 杨逸见状,心中不由一喜,以为自己真的开始炼精化炁了,便继续呼吸吐纳,以心炁通过橐龠,将到下丹田中,继续着神炁交融。 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窗外的夜风依旧摇曳着林中枝叶,屋内的一盏豆灯烛火亦是左右摇摆。 蒲团上的杨逸心无旁骛,一心炼化着一阳初动时的微弱阳炁。 但随着炼出来的元炁越多,他也渐渐感觉到了一点点不对劲。 因为神炁交融出来的元炁落于黄庭中后,竟然一点点的消失了,虽然速度很慢,但确实在消失。 杨逸见状,停止了修炼,心中沉思了起来,想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为何这炼化出来的元炁,会无故消失。 想了一会儿,杨逸心中猜测道:“难不成是我想错了,这炼精化炁不是如此修炼的?” 杨逸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又觉不对,暗道:“不对,我刚刚明明做到了神炁相合,并且炼出了元炁,所以这采药的方法是对的,我没有想错,也没有做错。 这采药的办法,就是以神驭炁,以炁合神,在意为媒,用意勾引,做到神炁相合,从而,得出“先天元炁! 但这炼化出来的“先天元炁”为何又会无故消失呢,到底是哪里不对啊?” 杨逸此时真是心乱如麻,想破了头脑,都想不明白自己刚刚都炼化出来“先天元炁”了,但却又无缘无故消失了,真是让人心焦。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啊! 然而随着他心中杂念一起,心火上生,“先天元神”又开始上蹿下跳了起来。 他见此情形,赶忙盘腿闭眼,凝神静气,降心猿,锁意马,心中无思无想,控制着自己的杂念。 随着杨逸慢慢静了下来,“先天元神”也不在上蹿下跳,静静的待在那中丹田内。 元神安静下来后,杨逸也徐徐的吐出一口浊气,不敢再妄动杂念。 心中静静的沉思着,自己炼化出来的“先天元炁”,为何会无故消失的问题。 随着他想到“先天元精”转化成“后天浊精”的六阳过程时,不由皱眉暗道。 “难不成是这“先天元精”一阳初动时,阳炁太过微弱,所以炼化出来的“先天元炁”太微弱,又不稳固,才导致这“先天元炁”消失?” 想到这里,杨逸不由眼前一亮,觉得自己像的没错,但随后又眉头紧锁,暗道。 “既然这“先天元精”一阳初动时,阳炁太过微弱,不适合当做药物来采。 所以我得等它继续转化,阳炁变得多了,变的稳固了,也就是老了再采,采出来的元炁,自然就会稳固,也就不会消失了! 但这“先天元精”有六个转化过程,那我得采这六阳中的哪一阳呢?” 杨逸心中陷入了对这采药,到底采这六阳中的哪一阳的考虑之中,想了一会儿,他便暗道。 “这一阳首先可以排除了,此一阳初动,又如黄芽一般,阳炁太过微弱,不适当做药物来采,那就只剩下五阳了。 所以这采药,到底是采这剩余的五阳中的,哪一阳当做药物来采呢?” 杨逸心中想了一会儿,便觉得这采药应当是采这最后一阳,也就是六阳,又称其为极阳。 他觉得这“先天元精”演变到六阳时,乃是阳炁最为旺盛,也是最为稳固之时。 而且此时的阳炁也还是无形之炁,间于后天与先天之间,所以此时采出来的药物,应该是最多,也是最为稳固的。 不会像采一阳初动的阳炁时,所得的“先天元炁”还会消失。 所以杨逸认为此极阳,是最适合用来当做药物来采的! 想到这里,杨逸便开始准备炼精化炁起来,随着他呼吸吐纳之间,心火随着呼吸,通过橐龠,进入了下丹田之中。 杨逸自觉腹中传来阵阵暖意,便要着手炼精起来,然而尴尬发现,他刚刚沉思之时,“活子时”已过。 此时肾中无药物产出,他也行了那煮空档之事,做了那无用之功。 杨逸见状,只得凝神静气,静静的等着“活子时”到来。 因人体无时无刻不在产生浊精,气血,所以这“活子时”到来的时机也不是固定的,只能耐心等候。 “活子时”不来,他便无药可采,若强行将心火降下去,亦不过是行那让人嘲笑,煮空档的无用之举,这便是为何说小药得先生而后采的道理! 时间渐渐过去,杨逸也慢慢的感觉到了,内肾与外肾的玄关一窍中,有微弱的阳炁在萌生。 随后那微弱的阳炁从玄关一窍中飘出,慢慢的冲动阳关,杨逸也渐渐的感觉到了自己在举。 他感受此情形,知道是“活子时”到来了,此阳炁在从玄关一窍出来后, 一路慢慢演化,从最初的一阳初动,到二阳,三阳,四阳,五阳,就在演化成六阳,也就是极阳之时。 杨逸知道时机已到,要是自己错失此良机,便得等下一次“活子时”到来了。 随后他半点也不敢耽搁,急忙开始做呼吸吐纳,心火也随着杨逸呼吸之时,通过橐龠沉到了下丹田中,开始着炼精化炁。 随着他以神驭炁,以炁合神,神炁相抱后,互相循环后,渐渐的有炁流落在那下丹田中。 此炁比刚刚杨逸炼化一阳所得的炁,更多,也更稳固,而起飘在下丹田中,也不在消失。 杨逸见状,便知自己的想法果然没错,这采药采的便是这极阳,只有这极阳,才是最适合用来采药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胎息 丑时末! 随着杨逸不断通过呼吸吐纳降下心火与“先天元精”交融,下丹田内的炁流也渐渐变得多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活子时”已过,玄关一窍中不再有“先天元精”产生。 杨逸见状,也停止了降下心火,随后静坐在蒲团上一会儿,待下丹田内的元炁稳固之后。 他便徐徐的吐出一口浊气,开始查看着下丹田内的元炁。 在查看下丹田内,极阳与元神意念相互交融,得出来的元炁时,杨逸微微皱眉。 因为他发现这交融得出来的元炁,虽然稳固有余,而且隐约间还散发着一股凶厉的感觉。 但此炁却没有补充人体生机的能力,也就是说此炁生命气息不浓郁。 而这内丹法所追求的,乃是将人体从后天返先天,修行途中,用这元神与元精交融所得出来的元炁,补充人体之损失,从而回复婴儿状态的先天之体。 这个过程便是以意涵炁,以炁养意,又称以性涵命,以命养性,如此性命交融,才可称其为性命双修! 所以杨逸此时炼这六阳所得炁,根本不是真正的“真炁”,若真要给它取个名字,只能称其为“真气”! 盖因这极阳所炼,得出来的真气,虽不能养人体,达到性命双修增加寿命的目的。 但此气却是异常的凶厉,若是只论杀伤力,此气比杨逸现在所修的天地灵气,得出来的法力还要强横。 这真气虽然凶厉强横,但缺点也很明显,就是没有天地灵气所得的法力变化多端,也就是不能用来做为施法的源泉。 而且此气也因为太过凶狠强横,自然不能用来养人体,达到修行之人追求长生驻世,不死不灭的境界。 但杨逸却发现此气也不是全无用处,也是有好处的。 好处便是此气凶厉强横,而且杀伤力巨大,若是用来给凡俗武人做为施展武学所用,必能化腐朽为神奇。 让这凡俗武学,也能像法术一般,有惊天动地的威力。 只可惜此气缺点太大,若是有人专门修行此气,不仅不能增加寿命,还会缩短修行之人的寿命,让人早死。 所以对于追求长生不老,不死不灭的求道者来说,此气不可取! 但此气对于那些凡俗武人来说,却是能让他们与强大的修行之人比肩,甚至比修行之人还要强。 但也只是短暂的辉煌,最终也不过是昙花一现,逃不过岁月的侵蚀,活活老死! 所以此气,并不是真正的“先天元炁”,也就是炼精化炁,所炼的根本不是这极阳! 杨逸此前的猜想,也是错误的! 这炼精化炁这一阶段的修行,道家既然比喻为采药,那自然有其道理。 而杨逸之前猜测这采药的修行,乃是采六阳,但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错误的。 因为这六阳,乃是极阳,“先天元精”演化到这一步时,已是六阳齐发,此时的阳炁已是老阳,阳极生阴,自然转化成“后天浊精”! 所以此阳炁,对于内丹法的修行来说,并不可取! 而这炼精化炁一关,既然比喻为采药,自然是有其说法的。 在真正的采取药材中,也是有讲究的,因为有些药材,适合嫩的时候采摘,有的药材,适合等它全部成熟了,才能采摘。 而有些,却要不老不嫩时采摘,才能发挥它最大的药效。 这炼精化炁的采药,杨逸已然实验了二种。 这第一种,一阳,此一阳乃是“先天元精”刚刚萌生时的一种阳炁,此阳炁太嫩,所以采摘这太嫩的药物得出的元炁不稳固,会消失。 而第二种,便是六阳,又称极阳。 此阳炁又太老,虽然炼化这极阳得出来的真气,极其厉害,但缺陷太大,也不是杨逸所求。 所以真正的采药,应该是趁阳炁不老不嫩时采取,才是最佳的采取时机。 想到这里,杨逸不由恍然大悟,随后心中不由暗暗沉思起来。 “既然要趁阳炁不老不嫩时采取,那就是说,我的在这二阳,三阳,四阳,五阳之间采取,才能得出真正的“先天元炁”! 既然是要不老不嫩的阳炁,想来应当是这三阳在演化成四阳之间时,便是真正的不老不嫩的阳炁!” 杨逸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心中便拿定了主意,随后驱散了下丹田内的真气,盘腿坐蒲团上,静静的等着“活子时”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桌案上的那盏豆灯已然燃烬,屋内也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之中。 蒲团上的杨逸,也从新感觉到了内肾之中,正有“先天元精”通过玄关一窍在萌生,随后一阳演化为二阳,二阳演化三阳,就在三阳要演化为四阳之时。 杨逸知道时机已到,便通过呼吸吐纳,降下了元神意念,让意念与阳炁交融,如此循环往复,慢慢的有丝丝缕缕元炁落在下丹田。 只见下丹田中的元炁氤氲,不断往上漂浮。 杨逸见此情形,心中一喜,随后猛然深吸一口气,顿时一股猛烈的心火通过橐龠传入下丹田中。 元神意念也聚集与下丹田中,他这一顿猛烈的操作,顿时让炼精的速度也急剧加快。 只见下丹田的内肾中,元神意念与阳炁交融循环的速度也变的快速了起来,不断有元炁落于下丹田中。 而且杨逸发现,自从下丹田从出现这“先天元炁”后,他刚刚猛然吸了一口气,意外的导致了元炁倒回了元海。 元炁倒回元海后,杨逸顿时觉得自己口鼻呼吸断了,好像没气了一般,但又不觉得憋气。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而且他发现,随着自己不在用口鼻呼吸之后,身体中的“先天一炁”也不在流逝。 而这“先天一炁”的多少,又关乎着人体的寿命,“先天一炁”不在流逝,也就是说自己的寿命不在流逝,得以延寿了。 杨逸想了一会儿,便明白了自己此时的状态。 原来他这是以外呼吸接了内呼吸,也就是“后天呼吸”变为了“先天呼吸”,即人体婴儿时的胎息状态。 只有胎息状态,才不会导致“先天一炁”的流逝。 而杨逸之所以能进入胎息状态,便是因为他在炼精之时,人体产生了内炁,此内炁涌入了元海之中,代替了呼吸之气。 有此内炁产生,人体自然而然的不在需要通过外呼吸而得的空气,维持生命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西家女东家郎 而这元海,乃是指炁海。 此炁海,便是婴儿在母胎之时,连接母体的呼吸元炁,又名“先天一炁”。 婴儿呼吸,便是呼吸这炁海内的元炁,但这炁海在人体下生,呼吸第一口空气之时,便隐于虚空之中了。 而杨逸此时炼精化炁时,又从新将此炁海显化了,所以他此时猛然吸入一口气,此气倒回了元海之中。 又因元海中,有了他炼精得出的元炁,“后天呼吸”接了“先天呼吸”,所以他才能做到“胎息”状态。 但这种“胎息”只是一时的,随着他停止炼精化炁,便不会再有元炁涌入元海之中,他就又得从新转为口鼻呼吸,来维持人体生命。 而要想真正做到“胎息”状态,便得体内时时刻刻有内炁流动,以内炁代替空气,才能真正做到“胎息”! 真正做到了“胎息”状态,体内的“先天一炁”不在通过口鼻呼吸流逝。 而这“先天一炁”不在流逝,便代表做寿命不在流逝,能真正活到天寿之年! 到那时,才真正算的上“我命由我不由天”! 所以别看这“胎息”二个字简单,但确实是得到极高的境界,才能真正做到的。 所以杨逸此时的“胎息”,只能算是临时的“胎息”状态,只要他停止炼精。 炁海内便会无炁,而人无气则死,所以他只能转为平常的口鼻呼吸,来维持生命! 随着杨逸转为内呼吸后,他还是觉得火力可以在加大一点点,然而就在他觉得火力可以再加大之时。 便忽然发现那些落于下丹田内的元炁,不在是萦绕在下丹田内的氤氲之炁了,而是慢慢的聚在了一起,随后变成了块状,有凝聚起来趋势。 见此情形,杨逸便知自己运用先天元神太猛,导致修炼出问题了,便赶忙减小了元神用意。 随着他减小元神用意,下丹田内凝聚的元炁也渐渐散开,重新化为氤氲元炁,在丹田之中萦绕。 杨逸感受着散开的元炁,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便继续神炁交融,采取药物。 其实这用意的大小,道家便是称其为用火,而这采药的用火,又分为武火与火之别。 这武火,一般用来采药所用,乃是指修行之人,心神意念极度凝聚在一处,从而采出药物,让它落于下丹田中。 而这采药所用的用意火候,却是极其讲究的。 若是用的火候大了,也就是用意太猛,就会导致各种意外发生。 轻微的便是元炁凝聚成块,重的便是神经失控,身体失常等情况发生,这也是走火入魔一词的由来! 而用意的火候小了也不行,小了便采取不到药物,“先天元精”便会演化成“后天浊精”,白白浪费一次“活子时”到来的时机。 所以这用意的火候,必须得不大不小,才能采取到药物。 而要控制这武火火候的大小,关键之处,便在这呼吸吐纳之上。 因这元神意念比喻为心火,而呼吸吐纳之时,道家将其比喻为进风,以呼吸吐纳来控制风的大小,从控制火候的大小。 而控制这武火的火候大小,在丹道修行之中,是极其重要的! 而这火,又称退火,温养,沐浴等,乃是指修行之人采取药物后。 降在下丹田内的心神意念,要放的极其轻微,呼吸也要做到似有似无,就像外丹烧炼,已然炼出药物后,还不能当场就将药物取出。 还的用温火慢慢稳固,或者说是封固,让其保持生机不灭的状态,温养药物,才能将炉鼎里的药物取出。 用在内丹法的修行中也是一样的,就是说用武火炼出“先天元炁”后,不能一下将所有的心神收回。 还的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意念,来稳固温养刚刚炼出的“先天元炁”,如此双火共用,才能真正完成采药这一步的修行! 所以修行内丹法之人,要是不善用火,也就是不擅长使用元神者,丹道难成! 而这采药一关,细说起来,可以用一首诗来说,便是: 无根树,花正黄,产在中yang戌己乡。 东家女,西家郎,配合夫妻入洞房。 黄婆劝饮醍醐酒,每日熏蒸醉一场。 这仙方,返魂浆,起死回生是药王! 此一首诗,便将这采药一关,说的淋漓尽致,但若无名师指点,就算你想破头脑,也理解不了这首诗说的乃是采药一关! 过了一会儿,“先天元精”不在从玄关一窍中产出,杨逸知道,“活子时”已过,不在适合修炼,便停止了继续降下心火。 只留了一点温温火焰,温养着下丹田中的元炁,以防此元炁像刚刚那般,消失不见。 而随着他停止炼精,元炁也不在涌入炁海之中,他也从“胎息”状态中退了出来,转为了口鼻呼吸! 时间缓缓而过,随着他一阵温养后,下丹田内的元炁渐渐稳固,随后杨逸便开始查看着这不老不嫩的阳炁,所炼化出来的“先天元炁”到底如何? 杨逸一番观察后,终于确定此次炼化出来的元炁,就是自己想要的“先天元炁”! 他见此情形,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不由暗道:“多年的努力,终于在今日摸到这内丹法的门槛了! 此内丹法的修行,也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不在想以前一样,停留在理论阶段了。 不过既然我已炼化出“先天元炁”,那这内丹法的下一步,该如何修行呢?” 想到这里,杨逸忍不住微微皱眉,上扬的嘴角也降了下来,心想。 “这修行内丹法,还真是困难重重啊,多想有个道友能与我交流一番,但是这内丹法唉!” 杨逸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自从他踏上这条创法的路途后,没有师长的指点,也没有人与他交流心得。 所以他心中常常感觉到一种孤独之感,有时候他也忍不住问自己。 踏上这么一条孤独之路,又前途未卜还如此艰难的创法之路,到底值不值得? 但他转念一想,追求长生之路,谁人又不是孤独的呢? 随着人的寿命增长,身边的人渐渐死去,只留自己一人独活世间,无亲人,更无好友。 而那寿命长的人,看着亲人,好友从自己眼前离去,那种悲伤的心情,外人那能理解。 这也是杨逸为何不愿多与山下村民接触的原因,他不愿看见那些与自己相熟之人离去的场景。 所以便选择不接触,不接触便不会动情,不动情,就不会悲伤! 所以追求大道之路,往往是孤独的,是无爱的,但也是有爱的,此种爱,乃是大爱,而不是小爱。 但若小爱都不会,又如何大爱呢? 所以杨逸如果一直保持如今的心境,日后免不得经历一场红尘小爱历练,不然如何成道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 御气 林中风细,月光淡阴阴,凄凄夜静里,不知名的鸟儿叫声凄惨,让人听的心中发慌。 “咕咕咕” 房内! 杨逸心中沉思着内丹法下一步的修炼,然而想了半天,也不知自己练出这“先天元炁”后,下一步该如何修行! “唉,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在多想,反正此时炼出来的“先天元炁”还很少。 就算我明白了下一步的修炼,以此时下丹田内的几缕元炁,也修行不了,还不如先将这下丹田内积满元炁再说!” 杨逸心中暗道了一句,随后便不在多想,盘腿坐在蒲团上,凝神静气,静静的等着“活子时”再来! 一夜修炼而过! 清晨! 天空飘着蒙蒙细雨,浓浓的白雾飘荡林中,远山如水墨画一般,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白墙青瓦的道观坐落于画中。 林中光秃秃的树枝上生出娇嫩的枝叶,细雨绵绵散落,一颗颗晶莹的露珠成型,滴答滴答打在杂草上。 高山悬崖隐流云。 后山悬崖上,一道人身影淋着绵绵细雨,盘腿漂浮在空中,周身萦绕浓浓白雾,正在做吞云吐雾状。 随着空中漂浮的道人张口一吐,一股大风呼啸而出,又有浓浓白雾氤氲缭绕,萦绕在身旁。 随后又猛然一吸,天地中的朝霞之气汇聚成一条气龙,涌入了他体内,融入五脏之中。 如此这般循环往复,山崖下的山谷中不断响起,宛如巨兽一般的呼吸之声,惊的山中鸟兽狂奔纷飞,慌乱一片。 山崖上。 杨逸继续着吞云吐雾,他虽然已炼出“先天元炁”,但这炼气士的修行也不能放下。 因为杨逸发现,这内丹法的前期修行中,以养生为主,也就是补充人体亏空为主,炼出来的元炁根本不能用来施展法术。 也就是说这内丹法的修行前期,根本没什么斗法能力,战斗力堪称低下。 所以此时杨逸还得以这炼气士修行为主,不然降低了自己斗法能力,岂不是自斩一臂? 而且这炼气士吞吐六气,也是修炼人体五脏六腑,与这内丹法修行,有异曲同工之妙。 杨逸心中对这炼气士之法与内丹法的修行,也有一些猜测,他觉得这二条修行道路,有一些相同之处。 既然有些相同之处,那这二道修行之法,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而且他觉得这内丹法的修行,是可以借鉴一些炼气士的修行之法的。 只可惜现在的他,对这内丹法的修行半知半解,根本不知如何将炼气士之法融入到内丹法的修行中。 只能以后对这内丹法的修行,有了深刻理解后,才能将这炼气士修行之法,融入进去。 而他不想放弃这炼气士之法的另一方面原因,便是因为天罡法“游神御气”。 “游神御气”中的游神,乃是出游元神或者是出游思虑神方法。 此游神,杨逸已然能做到,只是修行的还不够高深,做不到阴神出游瞬息千里,但是出游个一二百里还是没问题的。 而这内丹法的修行,可以说就是从这天罡法起始的,他便是靠着出游元神,才发现虚空中的“先天一炁”的。 若没有此天罡法,杨逸觉得自己还在为转修找出路,根本不会有如今的内丹法修行! 而其中的御气,乃是御气飞行之法,此飞行之法,可不是杨逸如今靠着地煞术“借风”吹起自己飞行能比的,二者乃是天壤之别。 而且这“御气”,不止可以用来飞行,还可以用来操控炼气士六气施法。 更是可以统御天地间的一切气,来为自己所用! 而所谓“御”,便是我就是主人,我想怎么操控“气”,就怎么操控,我说了算! 若是他将这“御气”修行到高深之处,运用御气时,能让天地为之变色,山河为之倒转,堪称是变化多端,威力无穷! 而这“御气”用来操控炼气士六气施法,又跟以前大有不同! 以前杨逸施展六气变化时,是运用思虑神施法。 而思虑神配合六气施法时,只能算是一种合作关系,你只能变化思虑神让你变化的东西,而不能改变它。 后来杨逸修出“先天元神”后,因“先天元神”的特性,可以随意变化六气,但终究还是有些不能随心所欲的。 但若是运用天罡法“御气”,来配合“先天元神”施展六气变化,那就更加的不一样了。 杨逸可以运用“御气”,随心所欲的操控六气,不会有半点阻碍,能让六气变化更加的多端,施展出来的法术威力也更加厉害。 可以说是直接提升了他的斗法能力,变得更强!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此“御气”现在是御气,但若杨逸以后内丹法修行高深了,那便是“御炁”,不再是“御气”! 可以直接用来御使“先天一炁”,而不再是普通的“气”! 绵绵细雨渐渐停息,树枝上的水珠滴答打在地上的枯黄落叶上,水滴迸溅四射,啪啪作响。 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浓稠的乌云,照射在杨逸脸上,显得人熠熠生辉,金碧辉煌。 杨逸缓缓睁开眼眸,结束了今日的吞云吐雾,随后他双脚落于地上,站在山崖前,看着远处隐于雾海中的苍翠山峰,心中陷入沉思之中。 随着他停止修炼,巨兽一般的呼吸声也渐渐消失,林中的鸟雀也变得活跃了起来。 山雀叽叽喳喳的在树枝中跳来跳去,山谷中的布谷鸟空幽鸟鸣,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山崖上的人影依旧静静的发呆,过了一会儿,杨逸回过神来,心中便拿定了主意。 他决定将这正处于研究中的内丹法,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一起来研究此法的修行。 因为光靠他一个人的研究,想开创一道修行之法,实在是太艰难了。 所以他才想将此法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来修行此法,他也好借鉴一番,别人是如何修行内丹法的。 而且他将这内丹法传播出去,也不怕心术不正的人得到此法后,用来为非作歹。 因为他要传播出去的,乃是他自己修行的天元丹法!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时机未到 这天元丹法对修行之人的心性要求特别的高。 要想修行这天元丹法之人,必须得有一定的德行,才能做到大静。 只有做到了大静,才能寻出元神,踏入此法的修行。 那些心术不正之人,欲望太强,根本做不到扫除心中杂念,放下过往。 而做不到放下心中的欲望,便修行不到大静,寻不出“先天元神”,自然踏入不了内丹法的修行。 就算侥幸能做到大静,寻出元神,踏入此法的修行,也还得时刻保持内心的清净,不然妄动杂念,元神还会再度消失。 所以杨逸根本不担心得到此法的人,用来为非作歹。 他还特别希望,那些大奸大恶之人来修行此法,要是那些人因为修行此法,而变得德行高尚。 对他来说,也算是度人向善,也正合他无量度人的理念。 而若是那人没有因为修行此法,而变得德行高尚,也会因为修行此法而耽搁作恶的时间。 所以怎么算杨逸都不亏,将此法传播出去,对他来说,只有好处,坏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杨逸虽说要将此法传播出去,但也不能胡乱的传人,需得是那些向道之心坚定不移之人,他才会考虑传法。 因为若是向道之心不够坚定的人,得到这残缺的内丹法。 便会因为此法不够完整,修行路上又艰难险阻,从放弃修行此法。 若是如此,他岂不是做了无用功,所以得好好挑选一番。 而那些向道之心坚定之人,不需要杨逸特地去寻找,无量山脚下那些留下来的人,无一不是向道之心坚定之人。 当然也不能全传,如果全部传法,岂不是显得这内丹法不珍贵? 而这修行之法之所以难得,不就是物以稀为贵嘛,随意传法,降低自己身份不说,还容易让人看清自己的目的。 因而杨逸打算从山脚下留下来的人中,挑选出几个德行好的人,传下内丹法。 而他说是传法,却不打算亲自露面收徒,若如此轻易的露面收徒,岂不是降低了他仙人的身份,并且他也没有再收徒的打算。 所以杨逸准备来个梦中传道,在梦中考验那些求法之人,让他们经历种种艰难险阻。 通过考验之人,他便传下内丹法,通不过之人,自然无缘,他也不会传法。 如此展露神迹,提高他仙人身份的逼格,也显得内丹法的难得。 运用此种方法,自然不需要他过多的宣传,就会有更多的人听闻消息蜂拥而来,前来此处求法。 来的人越多,杨逸自然可以从中挑选一些资质更好的人,来修行这内丹法,而修行的人越多。 他也可以从中借鉴那些人修行内丹法的经验,如此集百家所长,才更容易完善这内丹法的修行。 这个想法,杨逸心中早就有打算,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是因为他在等一个人的到来。 他一路回到无量观中的显法,与布在山下的迷雾,当初他对清风道长的解释,是说不想被人打扰清修,其实不是。 他若真不想被人打扰清修,当初就不会如此招摇的回到无量观,更不会让那些修缮道观的匠人,传播他是虎道人之事。 他所谋划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造势,也是为了吸引那个人的目光,让他亲自前来。 只有那个人亲自前来,才会让他的名望,在这俗世之中,传播的更广。 如此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前来,让他挑选其中适合修行这内丹法的人! 而到了现在,这无量山的名字,也渐渐的传播了出去,杨逸相信,那个人一定知道这里的消息。 如今要做的,便只需静静的等待便可,至于成不成,那就看天意了! 山崖上。 杨逸看着远处隐于雾海中的巍峨山峰,听着林中的鸟雀脆鸣,只觉心旷神怡,随后抽出插在腰间竹笛,放在嘴边,缓缓吹奏起来。 绮叠萦散,飘零流转,空灵的笛音悠扬而起,清脆与柔和相应,委婉与清亮并存,宛如天籁,怡人心脾! 一阵清风拂过山崖,压低两旁杂草垂地,拨弄着杨逸道袍向后飘扬,撩动着鬓角发丝迎风起舞,迷乱遮人眼。 林中的鸟儿好似被笛音吸引,不断盘旋在山崖上空,叽叽喳喳的与笛音和鸣。 一曲作罢,杨逸将竹笛插在腰间,转身往无量观而回。 龙安城! 县衙内。 后院正堂中,轩窗半掩,书香绕案,房内的桌椅摆放有致,透着一股古朴清雅之意。 而正堂的中间,挂着一副春睡海棠图,画中水墨丹青,画家寥寥几笔便将海棠勾画得栩栩如生,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目光,陷入水墨画的意境之中。 大堂中红毯铺地,二道人影分坐在正中间的桌案两旁,手中端起摆放在桌案上的青花茶杯,摇着头,轻轻的吹着腾腾热气,随后抿了一口,便将茶杯放下。 韩赋放下茶杯,目光看着眼前的范锦甫,心中沉吟片刻,说道。 “范大人,不知昨日你与本官说的事,可曾办好?” 范锦甫闻言,放下手中的青花茶杯,笑道:“大人放心,昨日下官就已将礼品备好,但昨日下官见天色已晚。 又想到大人从长安而来,一路车马劳累,便没有打扰大人歇息,今日大人便可启程前去拜访那位仙人了!” “呵呵,范大人有心了,本官在这里多谢范大人了!” 说完,韩赋对着范县令微微拱手,便是感谢。 范锦甫闻言,连忙摆手,说道:“大人折煞下官了,为圣上出力,这乃是下官分内之事,大人不必如此客套!” “呵呵,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不与范大人客套了,待他日回京,本官必将范大人这一番心意,奏明圣上,不让范大人白白破费!” 范锦甫满脸的笑意:“那下官就先多谢大人美言了!” 韩赋面带笑意,微微点头,随后二人喝了一会儿茶,他瞥了一眼屋外,说道。 “事不宜迟,咱们就去拜访一下那位仙人吧,尽快将此事办妥,本官也好早日回京!” 范锦甫闻言,微微颔首,说道:“大人所言有理,只是此去山路崎岖泥泞,还请大人稍等片刻,下官这就吩咐人去备好轿子!” 说完,范锦甫便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一个家丁打扮的仆人迈步走了进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乱象 仆人打扮的小厮,低着头走进正堂中,对着范锦甫说道:“老爷!” “嗯!”范锦甫微微点头,随后询问道:“刘全到哪里去了?” 这刘全乃是这范府的管家,掌管着这范府大大小小的事物。 那小厮闻言,低着头说道:“小的刚刚看见刘管事正在府中安排杂事。” 范锦甫微微颔首“你把他叫来,老爷有事吩咐他去做!” 小厮低头微微拱手:“是,老爷!” 说完,小厮便迈步走出正堂,往府中而去。 待小厮走后,范锦甫目光看向韩赋,笑着伸手说道:“韩大人请喝茶,稍等片刻,待管家来了,下官立马吩咐他去将东西备好,就可出发了!” “有劳范大人!” 韩赋笑着说道了一句,随后便端起桌案上的青花茶杯,张口吹着茶杯里的腾腾热气,轻轻的抿了一口,便放在了桌案上。 一旁的范锦甫看着不紧不慢的韩赋,试探的与他说起了这几年大唐朝的乱像。 “韩大人,下官听闻这几年里,北地那边乱像频发,时常有城中官员被杀,更有逆贼造反,不知朝廷对这些乱象,可有什么应对举措?” 范锦甫皱着眉头说完,便不在多言,目光看着韩赋,等着他的回答。 他一个小县城的县令,之所以打听此事,便是因为龙安城以北的邻县中,发生了一起县令被杀案。 而且杀害那县令的一伙贼人,到如今都没有被抓捕归案,还在这附近的县城中流窜。 他还听闻那领头之人,是一个叫刘奎的大汉,还听闻此人手下聚拢了一伙强人,专杀贪官。 此人曾经还在北地那边攻破过几个县城,杀了城中的县官,通缉令更是贴满了整个北地城门口。 朝廷也曾派兵围剿过此人,但此人狡猾异常,一听到消息,便带着人往深山老林而逃,如此这般多次被他死里逃生,更是到如今都没有落网。 如今这伙贼人也不知因何原因,竟然流窜到他管辖的区域附近来了。 所以这些日子里,他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生怕这伙贼人攻破龙安城,将他斩于刀下。 而这时他接到上面的消息,有京官要来龙安城办事,他接到这个消息后,思来想去,便借着这个名义,一石二鸟。 一方面严查进城之人,防备着那刘奎,另一方面便是表示自己对这京官到来的重视。 而如今他想着这韩赋怎么也是个京官,在天子脚下做事,多少知道一些,朝廷的针对这些逆贼的举措。 所以他才想开口向这韩赋打听一番,看看朝廷有没有办法,抓到那伙贼人,让他也能安稳的睡个觉。 而一旁的韩赋闻言,目光看着范锦甫微微皱眉,心中好奇他为何问此事? 他皱着眉头沉吟片刻,便开口反问道:“范大人怎么关心起这朝堂大事了?” 范锦甫呵呵一笑,随后大义凛然的说道:“下官深受陛下隆恩,才得已当上这龙安城县令,在听闻北地的乱象后,自然担忧这朝堂大事,恨不得亲自前往平乱” 说道这里,范锦甫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便继续说道:“唉!只可惜下官官位低微,管辖的地区离那北地又远,不能为圣上分忧,时乃憾事啊!” 韩赋在听到这范锦甫大义凛然的一席话后,目光略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范锦甫却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继续开口说道:“下官想着大人能为圣上办事,自然深得圣上恩宠,对这朝廷之事,肯定比下官了解,所以才想向大人打听一番,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这范锦甫一番溜须拍马,阿谀奉承,顿时将这韩赋哄的心花怒放,笑眼眉开。 韩赋知道这范锦甫是在奉承自己,但好话谁都爱听,他也不例外。 他此时心中开心不已,觉得这范锦甫不仅会说话,还懂得为官之道,真是越看他越顺眼。 不过这范锦甫所问之事却将他难住了,因为他是礼部官员,也就是官,而这镇压叛乱之事,乃是武将的职责。 自古以来,不管那个皇帝上位,都不会让官与武将的关系变好,二者天然处在敌对面。 所以这朝廷对这镇压叛乱之事,到底有何安排,他却是不太了解的。 虽说他不太了解,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而此时他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岂不是让这县官小瞧了他? 想到这里,韩赋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伸着脖子四处张望了一下,便悄悄的开口说道。 “自从圣上不理朝政以来,这国事一直都是太子在处理,而太子毕竟年幼,在朝中威信不足。 发出的政令,处处受到朝中大臣们的阻碍,所以这镇压叛乱的政令,一直没有落实下来! 太子没有办法,只能一边与朝廷诸公周旋,一边吩咐北地官员,自行派兵处理叛乱。 不过依我看来,这只是权宜之计,长久不了!” 范锦甫闻言,顿时大惊,说道:“大人是说,那叛乱之事,朝廷不管了?” “不是不管,而是太子也是有心无力,陛下又一心痴迷长” 说道这里,韩赋赶忙将到口的话收了回来,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了,便对范锦甫开口嘱咐道。 “范大人,今日本官跟你说的事,你可千万不要传扬出去,要是传到朝廷诸公的耳朵里,给咱们定个妄议朝政,那可是要杀头的重罪啊!” 范锦甫赶忙点点头“大人放心,这孰轻孰重,下官还是分的清的,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你我今日的谈话!” “嗯!”韩赋闻言,微微颔首,随后又安慰的说道:“这镇压叛乱之事,朝廷虽不管,范大人也不必太过担心,那叛乱发生在北地。 而范大人管辖之地,乃是在江南,这南北两地相隔千里之远,范大人又有何好担心的呢?” 范锦甫干笑了二声,说道:“大人说的是,说的是,是下官杞人忧天了!” 韩赋看着他不自然的表情,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言。 刚刚说开这么多话,韩赋感觉喉咙略微有些干燥,便伸手端起桌案上的茶杯,准备润润嗓子时,才发现茶杯内的茶水已然饮尽。 第一百八十八章 行路难 一旁的范锦甫见状,赶忙笑着说道:“看我,光顾着与大人说话了,竟没发现大人茶水饮完,招待不周,大人见谅,见谅!” 说完,他便对着门外候着的丫鬟喊到:“小翠,去从新上一杯热茶来!” 外门候着的丫鬟赶忙低着头走了进来,将桌案上的茶杯端走,往门外而去。 韩赋笑着摆摆手,说道:“范大人客气了,客气了!” 随后二人寒暄了一会儿,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 来人是一位穿着青素麻衣,头发略有些花白,眼角下满是皱纹,年过五旬的老者。 老者走进正堂中,躬着身子,对范锦甫说道:“老爷,你这么急着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嘛?” 来人正是范府的管家,刘全。 范锦甫轻轻点头,开口吩咐道:“刘全啊,你去把老爷昨天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再让人准备两顶轿子,老爷待会要用!” 刘全:“是老爷,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说完,刘全便迈步走出大堂,吩咐人准备东西而去。 这时丫鬟也低着头,端着青花茶杯走了进来,将茶杯放在韩赋旁边的桌案上后,就转身离去。 范锦甫笑着伸手道:“大人请!” 韩赋笑着点点头,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二人一阵谈天说地,家长里短,却半点也不在提朝堂之事。 过了一会儿,刘全走进大堂内。 “老爷,您吩咐的东西我都已经让人拿出来,轿子也停在那大门外!” 范锦甫闻言,对着刘全微微颔首,随后起身,目光转向韩赋,笑着说道:“大人,东西都已放在府外,事不宜迟,咱们启程吧!” 韩赋见状,起身呵呵笑道:“那就有劳范大人带路了!” 范锦甫伸手:“大人言重了,请!” 韩赋微微点头,也不跟他客套,一马当先的走出大堂,往大门处而去。 二人在身后跟随,三人一前一后,一路过亭台回廊,穿花园楼阁,所见皆是飞檐斗拱,碉楼画栋,亭院幽静,环境优雅。 一座座阁楼错落有致,花园中假山喷泉垂柳抽新芽,庭院中青瓦红墙,宅子高大宏伟,所见皆是奢华。 从这宅子便可以看出,这范锦甫也不是什么好鸟,不然以他一个正七品县令的俸禄,如何买的起如此奢华的庭院。 三人一路而行,过了三个圆形拱门,来到了大门口前。 大门前。 两顶轿子静静的停在那里,两人在门口寒暄几句,便分别走向不同的轿子。 轿子旁的轿夫见状,赶忙伸手撩开轿帘,待二人坐稳后,随着一声起轿,几名轿夫稳稳抬起轿子,往前而行。 轿子后边还跟随着十几个人,一群人挑的挑,抬的抬,声势浩大的往城外而去。 一行人走在城中的大街小巷,过往的游人小贩见状,赶忙站在街道两旁让开路,生怕冲撞了县太爷的轿子,遭受无妄之灾。 待一行人走后,安静的街道又变得繁华鼎沸起来,小贩们的吆喝声继续响起,路过的行人士子,男女老少边走边聊。 街道旁的两个挨得较近的摊位上,两个小贩正在窃窃私语。 “唉,你说这县太爷带着这么多礼品,这是要上哪里去送礼啊?” 另一个满脸麻子的小贩闻言,天真的说道:“县老爷在这城中不是最大的官了嘛,从来只有别人给他送礼,他还需要给别人送礼嘛?” 另一个小贩觉得麻子脸说的也有道理,但他目光瞥了一眼远处挑的挑,抬的抬的众人,疑惑的说道。 “那县太爷带这么多东西上那去啊?” 麻子脸小贩左右歪头看了看,便将头靠了过去,小声的说道:“依我看啊,这糟老头八成是看上哪家黄花闺女了,此时带着这么多东西,肯定是去下聘礼的!” 一旁的小贩闻言,觉得他说的有理,刚想说话,却被后面偷听他二人谈话的人打断了。 “你两个都猜错了!” 那麻子脸闻言,顿时大惊,要知自己刚刚议论县太爷那番话传出去,自己少不了吃顿鞭子。 他急忙转头看过去,看看是谁在偷听,见是相熟之人,他便放下心来,随后便皱眉问道。 “怎么,老牛你知道县太爷这是要上哪里去送礼?” 老牛闻言,说道:“听我在县衙当值的侄子说,县太爷这是要去大槐村送礼!” 麻子脸皱眉:“大槐村?” 旁边的小贩赶忙说道:“就是那个传闻中,有仙人居住的大槐村?” “对,就是那个村子!” 麻子脸将话接了过来“不是说这个传闻是假的嘛?而且也没人见过大槐村中的仙人啊!” 老牛看着远处挑着礼品离去的一行人背影,说道:“谁知道是真是假啊,不过我看县太爷都亲自去了,应该不会有假!” 另外的两名小贩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毕竟城里的县太爷都去了,肯定不会有假。 那麻子脸有些憧憬的说道:“要是真有仙人,你们说我要是去拜仙人,许愿让他给我娶个媳妇,不知道能不能行啊?” 另外两人认真的看了他满是麻子脸上露出的憧憬,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摊位上,不在言语。 范锦甫一行人走出城门,浩浩荡荡的往大槐村而去。 轿夫们穿着草鞋,踏在因昨夜下雨而变得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 一路翻山越岭,涉水过桥,道路也变得越来越难走,一行人走到一条狭窄的山路时,因道路太过狭窄,二顶轿子过不去。 范锦甫与韩赋二人只得走出轿子,踏着湿滑泥泞的山路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行人从刚出城门时的一身干净,到现在的满腿泥泞,可谓是大变了模样。 韩赋与范锦甫两人久居高堂,出门不是坐轿子,就是乘坐马车,何时如此长途跋涉过。 此时两人体力早已不支,坐在路边的石块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二人歇息了一会儿,便开口交谈了起来。 “韩大人,这可真是个苦差事啊!” 范锦甫喘着粗着气,开口抱怨了一句。 一旁的韩赋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一样的喘气如牛,在听到他抱怨之时,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范大人,你就别抱怨了,本官也没想到,这山路竟然如此难走,也不知这一趟能不能有所收获,要是没有,本官这趟罪,算是白受了!” 二人坐在石板上,边歇息边闲谈,也不知歇息了多久,一行人在带路人的带领下,继续往山中而去。 二个时辰后。 大槐村前,韩赋带着满腿泥巴,目光看着眼前炊烟袅袅,时不时传来犬吠鸡鸣之声的宁静小山村,微微松了一口气。 ps:求票啊,求月票,求推荐票!做喇叭状,大喊! 另外,各位有什么好的门派设定,可以发到评论区去,有好的我会采纳! 第一百八十九 时机已到 巳时中! 大槐村中家家炊烟袅袅,村口旁的大槐树下,一群孩童追逐打闹,嬉笑声不断响起。 韩赋一行人站在远处,看着宁静祥和的小山村,微微喘着粗气。 过了一会儿,韩赋开口询问着带路的那人,是不是眼前这座小山村就是仙人居住的大槐村? 在得到带路之人的回答后,韩赋心中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暗道:“总算是到了!” 一旁的范锦甫亦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两人身后站在原地歇息的一群衙役,仆人,一路挑着礼品翻山越岭,也早已累的不行。 此时在听闻到了地方后,一个个心中顿时欢呼雀跃了起来。 范锦甫带着疲劳的身体走到韩赋身旁,略微喘着粗气说道:“大人,总算是到了!” 韩赋目光看着远处炊烟袅袅的大槐村,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范大人,待会进村,可就全仰仗范大人安排了!” 这韩赋虽官位比范锦甫高,但他毕竟是个京官,不好随意指挥此间跟随来的人,只能仰仗这范锦甫。 范锦甫闻言,微微颔首,说道:“大人放心,下官都已安排好了!” 说完,范锦甫转身叫来一直跟随在身后的王瑞林,开口吩咐道:“王里正,待会进村后,你去寻个村民过来,听候本官吩咐!” 这王瑞林是掌管这一片村子的里正,年龄已是不惑之年,身高约有五尺,穿着青素衣袍。 王瑞林正站在两人身后微微喘息,此时他亦是满腿的泥泞,在听到范锦甫的吩咐后,赶忙笑着说道。 “县尊大人请放心,小人与这大槐村中的村民多数有亲,定不会耽搁大人的事!” “嗯!”范锦甫微微颔首点头,沉吟片刻,说道:“既如此,那你就上前带路吧” 说道这里,范锦甫想了就想,便开口特意嘱咐道:“记得要以礼相待,不可以势欺人!” 这范锦甫也不傻,之所以特意嘱咐王瑞林要以礼相待,便是因为这大槐村乃是在仙人脚下。 而他又得知仙人特意赐下神水,让这村中之人得以进山砍柴,便知山上的仙人,是在乎这些村民的。 他可不想自己手下之人,因蛮横跋扈,惹得仙人不快,到时降罪下来,他可吃罪不起。 王瑞林闻言,虽不明白这县太爷为何特意嘱咐自己,要以礼相待,他也乐的如此。 因为这王瑞林本是这大槐村中的村民,后来当上里正后,才搬出村子的。 这村中许多人跟他有亲戚关系,他可不想因为给这县太爷办事,给自己落得个仗势欺人的名声,欺的还是自己亲戚。 若真如此,日后免不得被人在背后戳着自己脊梁骨骂。 王瑞林心中虽是这么想,但话不能这么说,只听他开口拍马屁的说道:“县尊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啊,真是我辈的榜样,还请大人放心,小人定不会行那仗势欺人之举,坏了县尊大人名声!” “嗯!”范锦甫目光欣赏的看着眼前的王瑞林,满意的点点头,心想:“这里正不错!不错!” 随后众人在王瑞林的带领下,挑得挑,抬得抬,踏着山间泥泞小路,往大槐村而去。 无量观内。 杨逸正在指点着清风道长修行上的疑惑。 二人一个问,一个答,时间也缓缓而过。 “师兄,总之这内丹法的总体理念,就是修炼人体的“先天一炁”,现阶段你的修行,就是一边寻出“先天元神”,一边补充亏空的身体,如此才可进行下一步的修炼!” 说完,杨逸拿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忽然心中有感,掐指算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心想。 “看来时机已到,这内丹法的修行,也是时候传出去了!” 杨逸决定今晚就在山下那几人中,挑选几人,传下这内丹法的修行,至于到底传几人,就看有几人能通过他的考验。 而他之所以选在今晚传法,便是因为他要借别人之口,引来他想见之人 杨逸之所以算计那人,便是因为他这仙人身份,虽然在民间广为流传,但许多人还只当是奇谈异事来听,没多少人相信。 所以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来确定这个流传甚广的消息,如此才能引来更多的人。 他才好选些有资质之人,传下这内丹法,集众人之智慧,一起完善这内丹法的修行! 一旁的清风道长得到杨逸指点后,也总算对这内丹法有了清晰的认识,大概知道此法的修行原理了。 正当他要继续出声时,便看见杨逸嘴角上扬的一幕,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 “师弟,你这是?” 杨逸闻言,怔了怔神情,他不想告诉清风道长自己的谋划,便岔开话题的说道。 “无事,师兄,你可还有什么修行上的疑惑?” 清风道长见状,知道他不愿多说,也不再多言,继续向杨逸请教着修行上的疑问。 大槐村中。 王瑞林带着一行人走过溪水潺潺的石拱桥上,来到大槐村里,与村民们打着招呼。 “婶婶,今日地里不忙嘛?” 正在溪水旁敲着衣裳的妇人笑着回应了几句,见他身后跟随的一行人,也见怪不怪,继续忙着自己的手中的事情。 因为杨逸的关系,最近这大槐村中来了许多外乡人,山下的村民们早已司空见惯。 一行人来到老王头家的篱笆小院门前,王瑞林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边走边朝屋内大喊。 “叔!在家嘛!” “在家,谁在外面喊啊?” 屋里的老王头听到外面的大喊,开口回应了一句,随后便迈着佝偻的身子,走了出去。 老王头浑浊的眼眸朝门前看了看,说道:“哦,是大林子啊,你今日怎么有空回村里来啊?” 王瑞林赶忙开口与老王头说了此行的来意,再说到要他上山送信之时,老王头站在原地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似乎不太想帮他送信。 但他又畏惧站在篱笆院外,不愿进来的范锦甫一行人的身份,不敢直言拒绝。 王瑞林看着支支吾吾不说话的老王头,问道:“叔,你可是有什么难处?” 第一百九十章 送信 老王头闻言,浑浊的双眸瞥了一眼外面范锦甫一行人,随后面带焦急,悄悄的与王瑞林说道:“大林子,你怎么什么差事都敢接啊!” 这王瑞林算起来,是这老王头的侄儿,是他大哥的儿子,只是王瑞林的父母走的早,早些年间闹饥荒饿死了,留下他一人独活。 这王瑞林本来叫王大林,年轻时入赘到大户人家,他岳父觉得王大林不好听,所以给他改成了王瑞林。 因为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老王头在得知自家侄子接了这么个差事后,才面露焦急。 王瑞林对此却是满不在乎,撇了撇嘴,说道:“叔,只是送个信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我这是为县尊大人办事。 若是办的好了,说不定我还能在往上动一动呢,叔,这可事关侄儿的前程,你可得帮帮我啊!” 老王头看着他一副官迷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开口教训着他。 “混账东西!”老王头开口骂了他一句,随后又语重心长的说道:“那山上的仙人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知道嘛,傻小子!” 王瑞林闻言,不相信的说道:“叔,你可别骗我,我可是知道的,那山上的清风道长和睦可亲,心地最是善良。 还给乡亲们赐下神水,那里不好相处了,我小时候还经常上道观里去找清风道长玩呢!” 王瑞林久未回村,以为最近村里面传闻中的仙人,便是他小时候看见的清风道长。 所以他认为老王头的话,不过是他的搪塞之言,便有些气愤的说道。 “说到底,叔你还是在怪我这些年里不帮衬你,所以此时才不愿帮我,但侄儿的情况别人不了解,叔你还不了解嘛?” 说道后面,王瑞林好似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委屈了起来。 别人只看到他的风光,却看不到他的难处,这王瑞林做为一个倒插门女婿,在家被管的严严的。 这个里正的差事,也是靠他岳父的关系得来的,所以时常被岳父家看不起,更不许他与乡下的那群穷亲戚来往。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里,他少有回村,连村子都回不了,更别提帮衬老王头什么了。 老王头看着自己侄子委屈的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大林子,叔知道你的难处,但那山上的仙人不是清风道长!” “不是清风道长,那是谁?” 王瑞林有些疑惑的问道。 老王头:“是清风道长的师弟,杨逸,杨道长!那神水也是他吩咐清风道长给村里人的。” “杨道长?”王瑞林皱眉沉吟片刻,继续说道:“那按照叔你这么,这位杨道长也挺宅心仁厚,心地善良的,为何你还说他不好相处?” 老王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杨道长是心地善良,但他曾经也说过,不喜别人打扰他清修,所以才在山脚下布下迷雾,阻拦人上山。 就在前几个月里,村里二狗的兄弟旺财,就因为受不了外乡人的诱惑,三番二次的收人银钱,给人送信上山,那位杨道长不厌其烦,一怒之下,将他从山上扔了下来” 王瑞林惊呼道:“啊?从山上扔下来,那岂不是直接将人摔死了!” 老王头瞥了他一眼,说道:“知道怕了?” 王瑞林沉默不言,只是微微颤抖的身子说明了一切。 老王头见他模样,说道:“知道怕了就好,不过旺财没死,也没伤着,只是从那以后,他再也进不了山了!” 二人说话之间,门外的韩赋等人却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范锦甫见院里的二人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向院子里的王瑞林喊到。 “王里正,你还要本官等多久?若是这位老人家有为难之处,咱们去别家问问,另寻他人,不必强人所难,本官也是公务繁忙,没时间在此耽搁!” 王瑞林听到门外的催促之声,回过头对着外面的范锦甫说道:“县太爷稍等片刻,请在给小人一点时间,如若不成,小人再去另寻他人!” 篱笆院外的范锦甫闻言,也不再催促,开口与身旁的韩赋不急不躁的闲聊了起来。 相比门外二人的悠闲,老王头却是却是焦急了起来,开口骂着王瑞林。 “你这傻小子想什么好事呢,还另寻他人,有旺财的前科在,这村子里谁敢给你们送信啊!” 王瑞林闻言,顿时变得慌乱了起来,带着焦急的语气说道。 “啊?那叔你可得帮帮侄儿啊,我已在县太爷面前夸下海口,这事要是办不成,让县太爷落了脸面。 他肯定记恨在心,到时别说升官了,侄儿现在的里正差事都保不住!” “你这孩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老王头满脸焦急之色,看着自己侄儿慌乱的模样,沉吟片刻,说道:“罢了,我就替你跑这一趟,但只此一次,若是再有下次,你看我还帮不帮你!” 老王头最终还是心软了,这王瑞林毕竟是他侄儿,他也不忍心见他丢了现在的里正差事。 这里正差事,虽说无品阶,但好歹也是吃的官家饭,手中多少也是有点权利的。 王瑞林闻言,顿时欣喜了起来,对着老王头一顿感谢,随后二人迈步走出了篱笆小院。 “草民王秀年,拜见县老爷!” 老王头对着范锦甫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因这唐朝不兴跪礼,行的乃是躬身礼,因此老王头虽没有功名在身,但也不需要跪的。 范锦甫微微颔首,随后面露笑意,伸手扶起开老王头,和睦可亲的说道:“老丈多礼了,不知王里正可否将本官的意思表达清楚?” 老王头点点头:“我侄儿已将大人的意思告知了草民,草民愿意替大人跑这一趟!” “嗯,如此甚好!”范锦甫微微颔首,转身与一旁的韩赋说道:“韩大人,事情已然办妥,大人可将信件与要说的话,托付给这位老丈,他会代为转达!” 韩赋闻言,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递给了老王头,说道:“那就有劳老丈替本官跑一趟了,这是信件。 老丈见到仙人后,就说:我朝天子,因仰慕道家经意,特派本官来请仙人进京阐道讲经,本官已备上薄礼,还请仙人下山一见!” 第一百九十一章 心思各异 极目溪流若岭前,萧疏薄雾隐炊烟。 正值春季,天空下起绵绵细雨,林中枝丫抽新,艳红的桃花朵朵,山花烂漫竞相开放,山中渐起薄雾。 青色的炊烟混杂薄雾笼罩在小山村四周,从田里回家的村民们看着篱笆院外,穿着官服衙役的一群人,颇觉惊讶,不知官府的人为何会来这穷乡僻壤。 一群人站在远处说着话,对着篱笆院外的官府之人议论纷纷,但谁也不敢靠过去,毕竟这当官的威名,早在老百姓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老丈,本官的这一席话,你可记住了?” 篱笆院外,韩赋说完后,目光看着老王头满是皱褶黑点的苍老面庞,等着他的回话。 老王头手中拿着信件,在听闻韩赋的吩咐后,说道:“官老爷放心,老汉记住了!” “嗯!”韩赋颔首点头,随后又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要将本官这一番话,一字不落的转达给仙人,知道嘛?” 老王头点点头,随后拿着信件,向着无量山而去,一群人挑着礼品,跟在他身后。 无量山脚下,老王头佝偻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白雾之中,留下一群人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白雾。 “这就是仙人布下的迷雾?” 韩赋看着弥漫在眼前乳白色的浓雾,好奇的问了一句。 他觉得这迷雾与普通的山间云雾也没什么不同,怎么会被人传的如此神异。 一旁的范锦甫心中亦是如此。 王瑞林倒是对这迷雾有些了解,只听他对着两人说道:“二位大人,你们可别小看了这迷雾,这迷雾虽说与普通的山间云雾别无二致,但内里却是大有乾坤。 而且小人还听说,直到今日,这些萦绕在山脚的迷雾一直都未曾散去过,并且也未有一人能走过这迷雾,得见山上仙人的仙容!” 韩赋闻言,有些不相信的说道:“如此说来,这还真是仙家妙法咯!” 其实这韩赋心中对这仙人之事,一直是嗤之以鼻的,他觉得这仙人之说,不过是一些江湖术士,糊弄人的戏法罢了。 而这些愚民看不穿,便以讹传讹,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害的自己也不得不来这穷乡僻壤之地。 他虽心中是如此想的,但面上却是不露半分,还装作对这仙人之事深信不疑。 究其原因,就是这仙人之事,乃是这唐朝皇帝吩咐他来请的,他若是说自己看穿了这仙人的把戏。 岂不是显得皇帝太笨,还不如他明智? 这韩赋能混到如今的地位,自然有他的一套为官之道,所以他宁愿装糊涂,也不愿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一旁的范锦甫听也出声搭话:“也不知这山上的仙人,愿不愿意下山见我等一面!” 韩赋轻笑了一声,开玩笑的说道:“怎么,范大人也想向这仙人,求一求长生不老之术?” 范锦甫连忙摆摆手,笑道:“下官可不敢有此奢望,只是近日来,下官耳边听的最多的,便是这仙人之事,所以心中难免有些好奇,也想看看这传的沸沸扬扬的仙人,到底是何模样?” “呵呵!”韩赋轻笑了一声,刚想继续说话,便看见来时的路上,走来了几男几女。 他们穿着各异,男的有老有少,女的大多是一副江湖侠客的打扮,面容算不上姣好,气质倒是有一股英姿飒爽的味道。 韩赋看着向自己等人走来的几人,好奇的问着王瑞林:“王里正,这些人是?” 王瑞林倒是对这些人有所了解,见韩赋发问,赶忙开口解答道:“大人,据小人了解,这些人都是前来向山上的仙人求长生的!” 韩赋闻言,轻笑着说道:“哦,既然此地有仙人居住,怎么会只有这么几个人来求长生呢?” 王瑞林拱手道:“不瞒大人,当初确有许多人涌入此地,但都被这眼前的迷雾拦在了山脚,后来那些人在此等候了月余,也没见到仙人的半点踪迹,所以就是许多人坚持不住,纷纷离去了。” 说道这里,王瑞林目光看向来时的路上的几人,继续说道:“但也有一些人坚持了下来,而那坚持下来的人,就是眼前的这几个人! 这几人每日都来此闯这迷雾,不管刮风还是下雨,这些人必来,他们心中好似坚信,这迷雾不过是仙人对他们的考验! 也将这每日必来闯这迷雾的行为,当做了自己的修行,坚信只要自己闯过这迷雾,便能得到仙人传法了!” “哦,原来如此!”韩赋颔首点头,心中却是对这些人的行为嗤之以鼻。 他觉得这些人也真是够傻的,连这山上居住的人,到底是江湖骗子,还是真的仙人都没搞清楚,就做如此蠢事,实在是愚不可及! 随着几人走近,韩赋目光看向几人中的一个做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时,微微皱眉,暗道。 “这郑大人家的小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这韩赋口中的小公子,正是郑泽锦! 这郑泽锦本就是出生簪缨之家,他父亲更是位高权重,乃是这唐朝的礼部尚书,官位正三品,是这韩赋的顶头上官。 而郑泽锦身为他上官的小公子,他自然是见过的。 此时在这穷乡僻壤之地,见到自己上官的小公子,他心中却是颇觉诧异,不明白这郑泽锦放着大好前程不要,来此地寻什么仙。 郑泽锦踏着泥泞的山路,看着山脚下,做衙役穿着的众人,停下了脚步,暗道:“这朝廷的人,怎么会来此地,莫不是我爹派人来抓我回去?” 当他看到衙役身旁的礼品时,顿时知道这些人不是来抓自己的,哪有来抓人,还带着礼品的。 既然不是来抓他的,他便放下心来,继续迈着步伐,往山脚而去。 这郑泽锦之所以到此时都没有离去,便是因为当时从山上飞下来的那把飞剑,让他记忆犹新。 但他也不是每天都来这无量山脚下,他可受不了这个苦,只是隔一段日子,便来此碰碰运气。 看看还能不能遇到那日从山上下来的那个姑娘。 郑泽锦觉得那个姑娘就是山上仙人的徒弟。 所以他想从李缘儿身上入手,让李缘儿替他向仙人说情,将他收入门下,也好得传仙法。 第一百九十二章 国师之位 无量观中。 伙房里升起袅袅炊烟,李缘儿拿着小锅铲,不断的翻炒着锅里的菜肴,时不时还往锅里放着香料,没一会儿,一股香气四溢,弥漫在道观之中。 院内。 天空飘起绵绵细雨,杨逸二人坐在房中,听着屋檐上,落下来的滴答雨滴声,继续交流着修行问题。 说是交流修行,但大多都是清风道长在发问,杨逸在回答着他修行上的疑惑。 过了一会儿,李缘儿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摆放在那桌案之上,她见二人说的火热,怕饭菜凉了不好吃,便开口打断了二人。 “先生,师伯,吃饭了,吃完你们在讨论吧!” 正在说完的杨逸闻言,笑着说道:“师兄,今日说的也够多了,你先将我说的东西,理解透彻后,咱们在说后面修行的问题!” 清风道长抚须点点头,笑道:“师弟所言在理,那咱们今日就到这里,先吃饭!” 随后二人起身往桌案走去,李缘儿见状,将碗筷摆好,自己也坐下准备吃饭。 杨逸坐在桌案前,看着眼前的三副碗筷,笑着说道:“缘儿,你再去拿副碗筷来,等会有客人到!” 李缘儿轻轻点头,也不多问来人是谁,起身拿碗筷而去。 过了一会儿,只听大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李缘儿刚要起身去开门,却见自家先生一挥衣袍,大门便自动打开了,见此情形,她便继续坐在椅子上。 老王头看见大门打开,便迈着佝偻身影,走了进去。 清风道长看见门外走进来的老王头,以为他又是哪里不舒服,来找自己治病的,便笑着开口招呼。 “老王头你来的真巧,快过来吃点东西,吃完贫道在给你看病!” 待老王头走进屋内后,李缘儿起身拉开椅子,笑着说道。 “王爷爷快来吃饭吧,缘儿给你碗筷都准备好了!” 老王头闻言,连忙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老汉我吃过了!” 随后讪讪的笑了笑,有些尴尬的对清风道长笑道:“老汉今日不是来找你治病的,是来找杨道长的!” 清风道长刚要准备说话,便看见老王头手中的信封,微微皱眉,有些生气的说道。 “老王头,你不是在山下种地嘛?何时变成别人的信使了啊?” 这也怪不得他生气,清风道长以为老王头像旺财一样,是收了别人银钱,来帮别人送信的。 而清风道长这些年里,没少帮衬老王头,他觉得老王头为了些许钱财,就给别人送信打扰杨逸,实在是不应该。 这不是利用杨逸身份赚钱嘛,所以他才有些生气,毕竟他一直把老王头当做为数不多的好友。 老王头被他这么一说,皱褶的脸庞,露出的尴尬笑容更甚,张着嘴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杨逸见状,明白清风道长话里的意思,不过此事本就是在他的算计之中,却是怪不得别人,便出声替老王头解围,缓解着他的尴尬。 “师兄不必如此,王叔也不是那种人,想来是有什么苦衷吧!” 老王头叹着气:“唉,都怪我那不争气的侄儿,要不是因为他,老汉也不会来打扰杨道长清修!” 随后老王头将事情的经过,给三人人娓娓道来,几人这才知道他没有收人钱财。 清风道长听到老王头所说,这才缓和了脸上的怒意,但也没有开口多说,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显然是没有原谅老王头。 杨逸看着为自己抱不平的清风道长,笑着摇摇头,随后对老王头说道。 “王叔,你把信件给我吧,我看看再说!” 老王头赶忙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杨逸,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李缘儿见状,起身拉开椅子,说道:“王爷爷,你快坐下吧!” 老王头对着李缘儿和善的笑了笑,说道:“爷爷不累,站着好,站着好!” 李缘儿见他执意要站着,也拿他没办法,便自己坐在椅子上,不在管他。 其实她也有些生气的,觉得自己先生对山下的村民这么好,他们还利用先生的身份,实在是不应该。 只不过她作为晚辈,有些话是不适合她说的。 清风道长瞥了他一眼,说道:“坐下吧,你这一把老骨头了,可别站坏在贫道的道观里!” 说话颇有些不客气,显然是有些怒气未消。 老王头听到清风道长不客气的话,也不生气,只是讪讪一笑,也不再固执,坐在那椅子上。 杨逸一边撕开信封取出信件,一边看着屋内的几人神情,笑着摇摇头,便不在多管,看起了信件中的内容。 这信里的大概意思,便是当今唐皇因喜爱道家经意,想请杨逸进京阐道,信里面说的倒是很委婉。 其实只有一个意思,便是想请杨逸进京,传下长生不老之术,而作为交换,唐皇许下重诺,愿意将杨逸的道统立为国教,许杨逸国师之位! 当然,这许诺的一切,都得在唐皇确定了杨逸有真本事后,才会进行册封。 杨逸看完信件里的内容,微微一笑,随后将信件随意的放在桌案上,目光看向老王头,说道。 “王叔,那京城来的官员,还对你说过什么?” 老王头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在听到杨逸问话后,赶忙说道:“那当官叫我要给你转达的话,说当今皇上,因仰慕道家经意,特派他来请你进京阐道,他已经在山下已备好了薄礼,想请你下山见见他!” 清风道长闻言,顿时惊讶了起来,他以为老王头是给某个地方官员送信,却是没想到来请杨逸的人。 竟然是这唐朝皇帝,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的。 “呵呵,师弟,没想到你的名声都传到皇帝的耳中去了,厉害啊!” 清风道长调笑了杨逸一句。 杨逸笑着摆摆手,说道:“师兄莫要调笑师弟,这对我等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清风道长点点头,想着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了解。 这内丹法的修行,最重一个“静”字,而红尘俗世,又容易勾起人心中的欲望,让人杂念丛生,对这内丹法的修行,却是有害无益的。 想到这里,清风道长开口问道:“那师弟作何打算,是答应那皇帝的邀请,还是拒绝?” 第一百九十三章 斩赤龙 清风道长说完,便不再言语,目光看着杨逸,静静的等着他的决定。 屋外的绵绵细雨依旧下个不停,远处的天空阴沉灰暗,山中薄雾笼罩,更添几分朦胧。 青瓦沟渠的屋檐上,水滴不断汇聚,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杨逸的决定自然就是拒绝,他本就无意入朝为官,况且这人道气运可不是那么好沾染的。 一旦他接受了那唐皇的册封,就与唐朝气运挂钩了,虽有许多便利之处,但坏处同样不少。 并且杨逸本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入朝为官,他只想借那唐皇的名头,来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名声。 如此引来更多的人,集百家所长,完善内丹法的修行,根本无意入朝为官! 此时只听杨逸对老王头说道:“王叔,还请你转告山下之人,就说唐皇的好意贫道心领了,但贫道乃是山野之人,清修惯了,受不得尘世的纷纷扰扰,更无意入朝为官。 至于阐道之事,贫道道经读的不多,理解不够,让他们另寻高修吧!” 清风道长点点头,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李缘儿则是两耳不听窗外事,专心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老王头闻言,赶忙说道:“杨道长放心,老汉一定将您的意思转达给那些当官的,既如此,那老汉就不打扰几位了,告辞,告辞!” 说完,老王头起身就要离去,这时只听杨逸客套的说道:“王叔,你这一把年纪了,上山下山的也不容易,吃点再走吧!” 老王头皱褶的脸上露出笑容,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老汉在家吃过了!” 杨逸见他拒绝,也不勉强,心中沉吟片刻,笑着说道:“既如此,那贫道就不勉强了,王叔你这身子骨,上山下山的,也不容易,贫道就送你一程吧!” 不待老王头开口拒绝,杨逸一挥衣袖,一团氤氲白云在老王头身边聚集,白云载着老王头飘出屋内,随后缓缓升空,往山脚下飞去。 老王头坐在白云之上,看着氤氲白云下的郁郁葱葱,心中却是没有因为飞行带来的欣喜,反而是惊恐万分,一点也不敢乱动,生怕自己掉下去。 清风道长见此情形,心中疑惑,他想着杨逸既然不愿入朝为官,为何还要显法? 他沉思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杨逸的用意,随后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弟,你既不愿如朝为官,为何还要显法?” 杨逸面带微笑,说道:“师兄不必多问,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你以后会知道的!” 清风道长点点头,不在多问,夹起一点素菜,混着白米饭送入了嘴中,吃了起来。 杨逸一边吃着饭,一边问着李缘儿最近的修行情况。 只见他一边拿着筷子夹菜,一边问道:“缘儿,你最近静功的修行练的如何了,可曾有什么进展?” “啊?”正在吃着饭的李缘儿愣了一下,只见她嘴角边残留着一粒米饭,面对杨逸的询问,有些吞吞吐吐的说到:“我我静功的修炼” 越说到后面,李缘儿的声音越小,最后已完全听不到声音。 杨逸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模样,就知道她静功的修行毫无进展,不由得有些头疼。 随后面容严肃,带着教训的口气说道:“你是不是最近玩的忘乎所以,忘记了修行?” 清风道长面带笑意的看着杨逸教训李缘儿,也不开口说话,静静的吃着碗里的饭。 李缘儿见他严肃的表情,便知要遭,她怕杨逸开口教训她,便赶忙说道。 “没有,没有,缘儿最近修炼可刻苦了,都没跟黄大哥进山去玩,静功也已经修炼到第二层,心静了!” 杨逸有些怀疑的看着她,说道:“真的?你可不要骗我!” “嗯嗯,真的,缘儿不敢骗先生!”李缘儿赶忙点头。 “嗯!”杨逸闻言,淡淡的回应了一声,随后心想:“这丫头终于能做到心静了,倒也勉强可以开始修炼内丹法了!” 因为这人元丹法与天元丹法不同,天元丹法要求资质太高,起步就得修炼出“先天元神”,讲究的是以性涵命,再以命养性,如此性命双修。 而人元丹法却是不同,对资质的要求稍微低一点,讲究的是以命涵性,再以性养命。 二者虽修炼顺序不同,但修炼到高深之处,都是殊途同归的。 所以李缘儿只需先做到心静,而她自小就跟在杨逸身边,筑基炼己这一步早就完成。 因此可以直接进行炼精化炁的修炼了。 而此时杨逸想到要教李缘儿修行内丹法,却是露出为难之情。 因为通过他研究,这女子修炼这内丹法与男子却是不同的,因为二者身体构造就不一样,修炼的方法自然也是不同。 对于炼精化炁这一步的修行,男丹称为炼精,又名太阳炼炁,此关修行先得止漏,道家将男子止漏,比喻为降白虎。 而对于女丹来说,这一步的修行,应当称其为炼经化炁。 因为男子二八精通,精满则漏,漏则伤身! 女子二八经行,经满则溢,溢出则亏身,所以对于女子来说,需得先将行经阻断,不然身体一直亏损,如何修炼。 此关对于女丹修行来说,为炼经,又名太阴炼形,此关需得先用特殊的修行方法,斩断女子月事,回返童女之体,才可进行炼经化炁。 道家又将这女子斩断月事,比喻为斩赤龙! 而李缘儿此时已是少女的年龄,若要修行这内丹法,必须先的经过斩赤龙,如此斩断月事,身体不在亏损,才能进行修炼。 不然身体一直在亏损,如何进行炼经化炁。 杨逸之所以露出为难之情,也是因为他是男子之身,指点李缘儿修行内丹法。 难免说到一些男女身体的不同之处,在这男女有别的古代,这让他如何对李缘儿说的出口? 但李缘儿又没有今法修行的根性,只能修行这内丹法,所以逼得他必须指点李缘儿踏入这内丹法的修行。 让他陷入二难的境地! 一旁夹着菜的清风道长,看着杨逸满脸为难之色,有些疑惑的问道。 “师弟,你为何做此神情?” 第一百九十四章 乌龙 天色灰暗,绵绵细雨朦胧。 陷入沉思中的杨逸闻言,摆摆手,回道:“无事,只是想到一些修行上的问题!” 清风道长见他说是修行上的问题,便不再多问,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他之所以不多问,便是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杨逸都觉得为难之事,他一个刚刚踏入修行的老道,难不成还能帮杨逸解答。 李缘儿此时耸拉着小脑袋,坐在一旁不敢言语。 而此时杨逸却是心中暗道:“罢了,此时却是顾不得男女之别了,缘儿如今已到十六岁了,若是年纪在大一些,又得费一番功夫。” 杨逸此时已然决定,吃完饭就开始教李缘儿内丹法的修行,他见李缘儿一副委屈巴巴神情,说道。 “快吃吧,吃完饭,我就正式传授你内丹法的修行!” 李缘儿闻言,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惊喜的说道:“先生,缘儿可以开始正式修行了嘛!” 杨逸笑着点点头:“可以了,要不是你贪玩,一直静不下心来,早就能开始修行了,不过此时踏入静功第二层,开始内丹法的修行,也不算晚!” 李缘儿白皙的俏脸上,顿时露出了满脸的笑意,随后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一心想着快点得传修行方法。 杨逸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模样,自己却是笑不出来,他心中已经想到了李缘儿等会满脸羞红的表情。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况且这大道修行,不分男女,若是自己纠结这男女之别,连这点都看不透,如何进行下一步修行? 想到这里,杨逸便不在多想,专心吃起饭来。 无量山下。 大雾笼罩,绵绵细雨飘荡。 郑泽锦迈着步伐,来到山脚下,目光看向范锦甫几人时,微微一愣,随后便迈步走了过去。 “小侄见过世伯!” 郑泽锦来到韩赋不远处,拱手行了一礼。 韩赋闻言,笑道:“世侄多礼了,快起来吧!” 一旁的范锦甫刚刚还疑惑,此人为何向自己等人走来,此时见他对韩赋的称呼,疑惑的问道。 “韩大人,这位公子是?” 郑泽锦见范锦甫衣着绿色官服,腰间又没有悬挂鱼袋,便知他是六品官以下。 他猜测范锦甫应当是那龙安城的县令,便不怎么在意,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韩赋听到范锦甫的疑问,笑着介绍郑泽锦,说道:“范大人,这位是郑公子,乃是朝廷礼部尚书郑大人的小公子!” 范锦甫见他是礼部尚书的公子,便笑着说道:“原来是郑大人的公子啊,下官一时眼拙,竟没认出公子来,失礼了,失礼了!” 郑泽锦见他如此模样,心中虽看不起他,但面上却是不露分毫,拱手说道:“小生郑泽锦,见过范大人!” 范锦甫笑道:“哎哟,小公子多礼了,多礼了,快快起身!” 韩赋目光疑惑的看着郑泽锦,问道:“贤侄,你不在家好好考取功名,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也是韩赋疑惑的事情,这郑泽锦虽说只是一个庶子,但他爹好歹也是礼部尚书,怎么会放他到处乱跑呢? 郑泽锦回到:“世伯,小侄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就拒绝了家里人考取功名的安排,出门游历了起来,走着走着,就走到此处来了!” 韩赋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显示是不相信他所说。 还未等他开口说话,便听到郑泽锦反问道:“世伯,你不是在长安嘛,怎么也有空闲时间来这穷乡僻壤之地啊?” 韩赋:“我乃是受圣上之命,来此地请仙人进京阐道的!” 就在三人说话之时,只听身后的一群衙役之中,有人喊到:“你们快看,山上有一朵白云飘下来了!” “那呢,那呢?” “唉,真的有朵云飘下来了!” 其中有人神秘兮兮的说道:“唉,你说是不是山上的仙人下来?” 另一人笃定说道:“我听我娘说,仙人都是腾云驾雾的,我看” “” 一时间宁静的山脚下,顿时变得吵吵闹闹起来。 正在说话的韩赋三人,听到身后的吵闹之声,微微皱眉,刚想开口呵斥他们,便听到众人的讨论之事,一时好奇,目光不由的向着空中看了过去。 只见一朵氤氲白云从空中缓缓飘了过来,随后慢慢的从空中向地面降落,离众人越来越近。 郑泽锦见此情形,以为是山上的仙人下来了,便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朵白云,心中若有所想。 韩赋有些不敢相信,目光惊愕的盯着向地面降落下来的白云,说道:“范大人,这这是?” 范锦甫此时亦是目光惊讶,说道:“韩大人,下官也不清楚!” 说到这里,范锦甫好似想到了什么,赶忙抓着一旁目光呆滞的王瑞林,带着急促的语气问道。 “王里正,你可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吗?” 被范锦甫一把抓住手的王瑞林回过神来,赶忙说道:“大人,小人我不知这什么情况啊?” 就在三人互相问话之时,那朵白云离地面越来越近,这时只听身后的衙役有人说到。 “你们快看,那朵白云上好像有个人在那上面!” 另一人震惊道:“哎!真的有人在那云上面” 另一边,那些前来寻仙留下来的几人见状,以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仙人现身了,赶忙拱手躬身,准备迎接仙人的到来。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一群衙役见到几人躬身行礼,纷纷效仿了起来。 而范锦甫几人见众人都躬身行礼,又见天上的那朵白云离地面越来越近,也抱拳躬身,等待着仙人的到来。 随着白云慢慢落在地面,老王头惊魂未定的从白云上下来,踩在地面上后,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随着老王头踩在地面,那朵氤氲白云也缓缓散开,随风而逝,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老王头走下白云后,低头行礼的众人以为是仙人现身了,也不敢抬头,齐齐喊到。 “我等拜见仙人!” 一声整齐洪亮的声音在山脚下响起,缓缓向四周荡开。 老王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随后回过神来,赶忙说道:“哎哟,折寿了,折寿了,各位可莫拜我,老汉受不起,受不起啊!” 说着,老王头不断朝四周回礼! 低头行礼的众人闻言,觉得有些不对,怎么听声音好像是刚刚那个老头,随后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朝老王头所在之地看了过去。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那是什么神通广大,仙风道骨的仙人,不过是一个垂垂老矣的乡下老农罢了! 众人看到老王头时,这才知道是自己弄错了,竟将这老头当作是仙人来拜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询问 一群人在发现从氤氲白云下来的人是老头子后,眼神中充满着失望。 但心中又忍不住好奇,他为何会从山上乘白云飞下来,而后又是议论之声四起。 韩赋几人回过神来,赶忙向老王头走了过去,询问着情况。 “老丈,你为何会从山上飞下来啊?” 范锦甫率先开口,目光看了一眼雾气弥漫的无量山,转向老王头问道。 韩赋也是对此事好奇不已,刚想开口询问时,就听见一旁的范锦甫率先发问,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静静的看着老王头,等着他的回话。 他原本以为这仙人的传闻,是些江湖术士糊弄人的把戏,但如今亲眼见到活生生的人从山上飞下来,由不得他不信。 老王头瞧着几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的有些慌乱,说道:“回官老爷的话,是山上的杨道长怜悯老汉年纪大了,上山下山不容易,就送了我一程!” 众人这才明白他为何会从山上飞下来。 韩赋皱眉沉吟片刻,问道:“老丈,你口中说的那位杨道长,莫非他就是本官来请的那位神通广大的仙人?” 老王头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没错,就是他!” 听到这里,郑泽锦也忍不住说了一句:“王老头,你快给我们说说山上那位仙人情况!” 范锦甫也赶忙说道:“是啊,老丈,你给我们描述一下那位仙人的样貌吧!” 一群人好奇心大起,纷纷让老王头描述一下仙人的样貌,几人身后的衙役仆人也围了过来。 老王头身旁顿时变得水泄不通起来。 他看着围过来的众人,赶忙说道:“诸位,诸位,可否散开一些,这让老汉如何说。” 范锦甫皱眉对着四周呵斥道:“都散开些,围过来干嘛,一点规矩都没有!” 众衙役仆人被他一番呵斥,虽心中不情不愿,但也不敢不听,纷纷退后了几步。 老王头见众人退开,就给他们说起了杨逸情况。 “那位杨道长是十几年前,来到这山上的无量观的,不过他在道观没有待多久,就消失了,也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才回来的。 至于他的样貌嘛,是一个年轻人模样,时常穿着一身青素道袍,出门时,背上喜欢背着一把宝剑,与寻常人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韩赋看着老王头,有些诧异的问道:“难道这位仙人模样就如此普通,没什么奇特之处?” 韩赋觉得这跟他印象中的仙人模样有些不一样。 老王头沉吟片刻,说道:“要说不一样之处,也不是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范锦甫急促的问道:“有何不一样之处,老丈你快快说来!” 老王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真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位杨道长身上有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郑泽锦忍不住说道:“什么感觉,王老头你说清楚一点啊!” 老王头看了他一眼,面上露出不愉,但还是说道:“老汉也说不清楚,只是每次我走到杨道长身旁时,就感觉心中异常的宁静,好似所以烦心事都不见了,脑子也变的清灵了起来,甚是神奇!” 说到这里,老王头好似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要说不一样的地方,还真有一处,那就是杨道长眉心处有一朵火焰一样的印记!” 韩赋皱眉沉思,暗道:“火焰印记,那是什么东西?” 他想了一会儿,也不想不明白,见几人还要询问那位仙人的情况,不由打断了几人的问话。 “好了,好了,别问了,正事要紧,容本官先问正事,问完了你们在打听那些仙人的情况!” 范锦甫见他说话,也赶忙附和道:“对对对,正事要紧,正事要紧,等大人问完了正事后,咱们再打听仙人的情况!” 郑泽锦虽有心再问问,但见两人说话,他也不敢再言语。 “嗯!”韩赋微微颔首,目光看向老王头,说道:“老丈,本官托付你的事,不知办的如何了?” 老王头:“官老爷,老汉已将信件转交给了杨道长,你吩咐的话,我也原原本本的转达了!” “那仙人怎么说,他可愿随本官进京面圣?” 老王头摇了摇头,说道:“杨道长说唐皇的好意心领了,他乃是山野之人,清修惯了,受不了尘世的纷纷扰扰,也无意入朝为官。 至于阐道一事,杨道长说自己多的经不多,理解不够,让你们另寻他人进京阐道!” 老王头将杨逸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达给韩赋,就现在原地,不在言语。 韩赋眉头紧锁,来时他心中也想过被拒绝,但此时真的被拒绝了,还是忍不住有些低落。 最重要的是皇帝交给他的差事,被他办砸了。 他心想:“这可如何是好啊!” 韩赋满脸的沉重,目光转向老王头,说道:“老丈,你可否再上山去说说,仙人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向本官提,本官能做主的,一定满足仙人。 做不了主的,本官就上奏圣上,圣上一定会满足仙人的要求,还请仙人下山,随本官进京面圣!” 老王头摇了摇头,明显是不愿意再为他的事上山。 韩赋见他拒绝,不由面色一沉,刚要开口呵斥,就被范锦甫阻止了。 “大人莫恼,莫恼,此事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 说完,范锦甫将他拉到了一旁,在他耳边悄悄的说道:“大人,这乃是在仙人脚下,你若对是那老汉发怒。 说不得会惹恼山上的仙人,若是他计较起来,咱们可都吃罪不起啊!” 韩赋闻言,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那老汉能被山上的仙人亲自施法送下山来,肯定是与那仙人有什么关系,不然仙人何必施法送他下山? 但此事办不成,他难免落得个办事不利的名头,若是被他的死对头抓住不放,说不定还的告老还乡。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对范锦甫抱怨的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此事该怎么办?” 范锦甫见他对自己抱怨,心想:“此乃是你的差事,与我何干啊!” 他心中虽这么想,但话却不能如此说,只见他沉吟片刻,说道。 “大人,我看此事你不如上奏陛下,让陛下来圣断如何?” 第一百九十六章 猜测 韩赋眉头紧锁,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本官回京上奏?若真如此,就算圣上不怪罪本官。 本官也难免在圣上心中落下个本事不利的印象,今后那还有什么前途可言,此法不妥,不妥!” 范锦甫想着他说的也有道理,此法确实是有些不妥。 两人沉思了一会儿,范锦甫突然眉头舒展,好似想明白了什么,说道:“大人此言差矣,下官想圣上之所以让你前来,这其中应该另有深意。” “哦?那你与本官说道说道,这其中有何深意是本官没理解透的?”韩赋皱眉问了一句。 范锦甫:“下官觉得圣上派大人来,是想让大人确定那仙人到底是真仙人,还是江湖术士在装神弄鬼!” 说到这里,范锦甫悄悄的说道:“大人莫不是忘了当年献药之事?” 韩赋:“你是说圣上心中对此还是有些顾虑的,所以派本官来辨别真假,若是真的,就让我请仙人进京,若是假的” 意思不言而喻! 范锦甫:“对,下官觉得圣上就是这个意思,不然怎么会连礼品都没让大人带来呢!” 韩赋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圣上坐拥一国江山,真让他前来请仙人进京,不可能连礼品都不给他准备,这不符合皇家的行事作风。 他心中沉吟片刻,不由继续问着范锦甫的意见。 “那你觉得本官下一步该怎如何行事?” 范锦甫见他发问,就将心中早已想好的办法说了出来。 “大人只需将这里的所见所闻,如实写在奏折里,派人加急送到宫里去,想来要不了多久,圣上自有旨意传来。 如此行事,大人也不会在圣上心中落下个办事不利的印象,岂不两全其美?” 范锦甫说完,目光看着韩赋,等着他的决定。 韩赋此时有些犹豫不决,毕竟这只是两人的猜测,万一要是领会错了意思,岂不是妄测圣意? 但他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他心中犹豫了一阵,一狠心,就拿定了主意,说道:“那就按范大人说的办,若是真如范大人猜测,本官日后定不忘你今日的直言相告,就算猜错了,也由我一人承担,绝不会连累于你!” 范锦甫笑着摆摆手,说道:“大人言重了!” 韩赋转身看着雾气弥漫的无量山,说道:“既如此,咱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回龙安城去吧!” 说完,他便走到郑泽锦身前,随意的问了一句:“世侄,本官在这的事情办完了,你要不要随我们一道回城里去?” 郑泽锦虽有心想向老王头再打听一些事情,但见韩赋相邀,他也不好出言拒绝。 “即是世伯相邀,小侄索性也无事,就同世伯一道回城去吧!” 这郑泽锦本来也只是来这里碰碰运气,看还能不能再遇到那日碰见的李缘儿。 韩赋点了点头,他本就是随意的说了一句,见郑泽锦同意,目光转向身后的范锦甫。 “范大人,那咱们就走吧!” 随后在范锦甫的吩咐下,一群衙役仆人,挑着来时的东西,跟在几人身后往回而去。 一行人走后,吵闹的无量山脚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那些前来求道之人,依旧孜孜不倦的来回迷雾之中,乐此不疲。 他们的坚持,也终于要迎来了回报,只是不知到底能有几人通过杨逸的考验。 天色阴沉,绵绵细雨蒙蒙,薄雾笼罩山间,随风缓缓游动。 林中枝丫抽新,郁郁葱葱,不知名的鸟儿站在树枝上放声高歌,悦耳的鸟叫声响彻无量观中。 李缘儿麻利的收拾着桌案上的碗筷,拿到伙房中一阵清洗后,来到杨逸身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杨逸看着眼前满怀期待的李缘儿,沉思了一会儿,他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想了想,杨逸伸出右手食指,点向了李缘儿内心,将内丹法的修行之法传到了李缘儿脑内。 在杨逸手指触碰到她眉心时,李缘儿顿时变得呆愣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传法结束,杨逸也收回了手指,这是他想到的唯一比较好的传法方法。 李缘儿也从呆愣的状态脱离了出来,她感受着杨逸传给她的,斩赤龙与其它方面的修行知识,白皙的小脸上顿时泛起红晕,露出娇羞的模样。 杨逸装着面无表情,淡淡说道:“缘儿,修行之法我已传给你,记得要每日刻苦修行,尽快完成斩赤龙,也好进行炼精化炁的修行!” 李缘儿俏脸通红,低着头不说话。 清风道长看着两人奇怪的模样,有些疑惑,在听到斩赤龙之时,好奇的问道。 “师弟,这斩赤龙是何意思?” 他这一问,让李缘儿更加的娇羞了。 “咳咳,这斩赤龙是女丹的修行方法,师兄你不必了解!” 杨逸捏着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清风道长见杨逸说是女丹的修行之法,又看到李缘儿一脸娇羞的模样。 心中也大概明白了这斩赤龙的修行,应该是指女子私密的修行,就不在多问。 而杨逸此时也有些顶不住了,但他又担心李缘儿因为害羞,自己一人胡乱瞎练,要是练出问题来了,可不好处理。 想到此处,杨逸不放心的嘱咐着李缘儿。 “有不懂的地方,要及时来问我,不可一人胡乱瞎练,知道嘛?” 李缘儿红着脸,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的说道:“嗯,缘儿知道了!” 杨逸轻轻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就先这样吧,你先回房去吧,记得要认真查看我传给你的修行方法!” 李缘儿小脑袋微点,随后飞奔一般往自己房间跑去,留下杨逸两人,相顾无言。 夜里。 天色漆黑,转眼已到深夜,浓稠如墨的夜色涂抹在天空,大地漆黑一片。 屋外的林子中,夜袅凄惨的叫声响过不停,给这漆黑浓稠的夜里,增添了几分阴冷。 屋内,杨逸凝神静气后,用着天罡法“游神御气”,将自己的阴神出窍,而后往山下而去。 他之所以出游阴神,为的乃是从留下来的几人中,挑选人传下内丹法。 前提是他们得通过杨逸的考验,若是通不过,杨逸是不会传法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吕喦 夜风呼啸,刮的林中枝叶沙沙作响。 漆黑如墨的夜里,阴神出游的杨逸转眼间来到大槐村上空,在他低头寻找着借住在农户家里的几人时,突然一道人影向着他飞来。 来人正是几百年来,一直保护着大槐村免受山精鬼魅侵袭的槐木。 今夜的槐木也与往常一样,在本体中默默地修炼,增进着修为,就在他专心修行之时,忽然发现有阴神来到大槐村上空,顿时吓得他大惊。 赶忙将自己的气息遮掩起来,生怕来人发现他已成精。 他之所以如此惊慌,是因为今法灵修中,能出阴神者,无一不是地仙中的佼佼者。 而能做到阴神出游之人,更是凤毛麟角,都是些只差一步就能证得“神仙”道果的大修行之人。 所以他才如此惊慌,是害怕这出游阴神之人,来找他麻烦,才急忙遮掩自己的气息。 然而当他仔细观看空中之人时,才发现空中出游的阴神是杨逸,顿时变得惊讶了起来。 好奇杨逸左右不过是人仙道果,为何能做到地仙境才能出游的阴神呢? 他皱眉左思右想,也想不通杨逸为何能做到出游阴神。 想不通,他就不在多想,随后便走出本体,朝空中杨逸所在之地飞了过去。 漆黑的夜空下,杨逸低头寻找着那几人,在确定了他们到底住在那里后,刚想飞进村里,就看见槐木向自己飞来。 杨逸眉头一皱,暗道:“他来干嘛?” 槐木飞到空中,看着阴神状态的杨逸,疑惑道:“法师,你这是?” 杨逸见他疑惑的表情,微微拱手道:“槐老先生有礼了,贫道今夜来这大槐村中有事要办,就不与你多说了!” 说完,杨逸就朝着村中飞去,他今夜有正事要办,可没闲功夫与这槐木客套。 槐木看着急匆匆离去的杨逸,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杨逸为何如此匆忙,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见此情形,槐木飞身跟了上去,想看看杨逸到底要干嘛! 杨逸来到一处农家小院外,看着房里熟睡的男子,刚想飞进房里,就察觉到身后跟来的槐木,不由皱了眉头。 待槐木走近,杨逸转身看着他,皱眉道:“槐老先生,你跟着贫道干嘛?” 槐木见他发问,讪讪一笑,说道:“法师别误会,小老儿只是好奇你为何阴神出游,来到村里农户家,所以才想跟过来看看!” 杨逸瞥了他一眼,就不在多言。 他此时没闲功夫跟这槐木多说,想看就看呗,反正他做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而后杨逸穿过黄色泥土筑成的墙体,进入了简陋的卧室,来到已然熟睡的男子身前。 槐木见状,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入,一同来到男子身前。 杨逸瞥了一眼身旁的槐木,也不理会他,用着地煞术“嫁梦”,操纵着眼前男子的梦境,让他陷入自己精心编织的梦里。 过了一会儿,待男子陷入梦境之中后,杨逸阴神也化着一股意念,进入了男子的梦境之中,观看着他在梦境里的表现。 一旁的槐木见杨逸的阴神消失,顿时傻眼了,他可不会地煞术,也进入不了别人的梦境之中,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静静的站在原地,观察着杨逸到底想干嘛。 这房内的男子,名吕喦yan,字瑞林,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六岁,本是冀州府富商巨贾家的嫡子。 他在冀州府时,也是位远近闻名的人物,之所以远近闻名,乃是他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的性子让人津津乐道。 这位吕公子自小就离经叛道,家里人让他读书考取功名。 他却偏偏喜欢跟家里的护院混在一起,跟他们讨教武艺,他爹娘见状,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给他请了个当地有名的武馆馆主来教他习武。 想着日后仕途走不了,从军也是条出路。 这吕公子也不负众望,在练武方面颇有几分天赋,三年内就换了三个馆主传授武艺。 最后一名馆主教完他后,他就自认为在冀州城内无敌手了,每日带着一群打手在城中游手好闲,逍遥自在,好不威风。 不过这吕大公子虽游手好闲,倒也不嚣张跋扈,欺负平民百姓。 他还特别喜欢好管不平之时,行那侠义之举,在冀州城中倒也有些许侠名。 他爹娘一开始见他游手好闲,还会说一说他,见孩子大了,管不了,他又不惹事,也就不怎么管他了。 由的他瞎胡闹,反正在冀州本地,就算惹出事来,他们也能摆平。 两人就专心的培养着自己的小号,这位吕大公子,也就没人在管他,随心所欲了起来。 就在某一日,这位吕大公子跟往常一样出门,来到大街上闲逛,一群相熟的街坊小贩,商铺伙计跟他打着招呼。 他也笑着一一回应,享受着年少成名的快感,就在他悠闲自在的走在大街上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嘤嘤嘤的哭声。 吕大公子一听,就知道轮到他出场了,急不可耐的带着一帮打手,寻着嘤嘤嘤的哭声,走了过去。 果然看见一个长相凶恶,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在调戏良家妇女,吕大公子二话不说,指挥着一群打手,浩浩荡荡的冲了过去。 在一阵刀光剑影,拳打脚踢,场面甚是混乱后,那群打手不负众望的躺在那地上哀嚎打滚。 而那位大汉却是毫发无伤,喘气声都没有丝毫变化。 吕大公子见状,就知道这位大汉不好对付,是个高手,不过他自封冀州城第一高手,那里将大汉放在眼里。 他顿时眼神犀利的盯着大汉,寻找着破绽与出手的时机。 那大汉见状,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吕大公子一看,破绽来了,就一个飞踢朝大汉面门攻了过去,嘴中大喊。 “恶贼,休得猖狂,吃本公子一jio!” 而在他攻过去时,心中已经想到了这大汉被自己一脚踢倒的场景,还有一旁百姓对他的夸赞之声。 他心中都已经想好了如何回话了,而正当他美滋滋的想着时,那大汉虎口大的手掌,一把抓住了他踢过去的大腿,而后随意的往地上一摔,顿时灰尘四起。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关怀 “哎哟!” 吕大公子一声惨叫,又想起一旁还有这么熟人围观,就赶忙捂嘴,强忍着疼痛,做了一个帅气的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他要是一只手别摸着疼痛的背后,可能会更加的帅气一点。 那大汉见他如此模样,不由的大笑了一声,刚想开口说话,又被吕大公子打断了。 吕大公子看着听着大汉的嘲笑,他冀州城第一高手的身份怎么受得了,不由嘴硬的说道。 “呔,恶贼你不要得意,刚刚本公子只是一时大意了,这下本公子要认真了,看我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让你欺负人!” 一旁嘤嘤嘤哭泣的女子见状,赶忙说道:“吕公子你误会了,这位壮士没有欺负小女子!” “嗯?”吕大公子皱了皱眉头,以为她是害怕这大汉,说道:“姑娘你不要怕他,有本公子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一旁的络腮胡大汉嗤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小子,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也学别人行侠仗义?” 吕大公子自封冀州城第一高手,那里被人如此说过,顿时脸上涨红,张牙舞爪的就要动手。 那女子害怕两人在动手,脸色焦急的说道:“吕公子你真误会了,这位壮士真没有欺负我,是城里贾公子刚刚想抓我回去。 要不是这位壮士出手打跑了他们,小女子估计嘤嘤嘤!” 说着说着,那女子就哭了起来。 吕大公子这才知道自己冤枉了别人,不由脸色红的更厉害了。 不过他也敢做敢当,随即就与那大汉表达了歉意,并请他到城里最好的酒楼吃上一顿。 那大汉也觉得这富家公子虽武艺不行,但性子颇与他合得来,就同意了他的宴请。 两人来到酒楼中一阵吃喝,吃完后,就开始交流着练武方面的心得,听到就大汉所说,吕大公子这才知道是自己坐井观天了。 原来这世间练武还有内劲一说,他那几手招式,还真是三脚猫功夫。 接着那大汉借着酒意,又给他说了许多江湖中的恩怨情仇,还神神秘秘的跟他说,自己曾经遇到过仙人。 只可惜那仙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就飞走了。 一开始吕喦以为他只是喝醉后的胡言乱语,但看那大汉言辞凿凿,煞有其事的模样,又不想说谎,他忍不住信了几分。 当他想仔细询问一番时,那大汉已然醉倒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时,吕喦再问他时,大汉却是矢口否认,只说是自己酒后的呓语,当不得真,就匆匆告辞离去。 吕喦见他离去,也不在多想,只当他是酒后的呓语,后面的日子他也不在出门游手好闲,终日把自己关在家里默默练武。 他爹娘见他不在游手好闲,还努力练武,以为他终于懂事了,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那大汉说的仙人之事,也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念想,每当他他回想起来此事时,都心乱如麻。 不由的想知道那大汉说的仙人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而后他也吩咐人刻意的打听着这方面的消息,看看能不能寻到仙人的消息。 某一日,他正在练武之时,一个仆人急匆匆走了进来,告诉了他一则消息,顿时让他第一次生出了寻仙的想法。 那仆人告诉他的消息,就是杨逸在安临城中显法之事。 吕喦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每日茶不思饭不想,一心想出门寻仙,奈何那仙人现身后,就消失了。 一直没有消息再传出,他心中的想法也搁浅了下来。 后来他又听到消息,那金光仙人又出现了,这次出现的地点,是在江州府城。 听到金光仙人再出现的消息,吕喦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出门寻仙,当他将这个决定告诉自己爹娘时。 遭到了他爹娘前所未有的反对。 “儿啊,你平时要干嘛,娘都依你,只是此事娘却是不能答应你,那仙人的传闻,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这世上那有什么仙人啊。” 妇人苦口婆心的劝着他,希望他放弃出门寻仙的想法。 然而吕喦从小离经叛道,那里听的进去,执意要出门寻仙,根本劝不住。 他爹也是个暴脾气,见他如此固执,不由大怒,说道:“逆子,你说不喜欢读书,喜欢练武,我都依你,就这事,你休想让我同意。 你要敢踏出家门,我就与断绝父子关系,你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还有,你现在长本事了,真要出门去寻仙,我也拦不住你,但你要是真有本事,就不要花老子的钱去寻仙!” 说完,他爹怒气冲冲的甩袖而去! 这对父子都是暴脾气,吕喦更是年轻气盛,那里受得了他爹这般威胁,当晚收拾着东西,一分钱没带。 第二天天一亮,就背着包袱出门而去。 走到城门口时,一辆马车已经在那里等候他多时了。 吕喦的娘亲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来到吕喦身前,说道。 “儿啊,听娘的话,乖,跟娘回去吧,你爹只是一时生气,不是真的要赶你走!” 他娘用着小时候一样的语气,希望吕喦听她话,放弃出门寻仙的想法。 奈何吕喦此时也在气头上,而且去意已决,那里肯跟她回去,只是站在原地,闷着声,不说话。 他娘见他如此模样,也知劝不住他,将早已准备好的银票拿了出来,递给了吕喦,说道。 “你们两父子都是暴脾气,娘知道劝不住你,只是出门在外,没有银子那行呢。 这是娘这些年里积攒下来的银票,你拿着路上用吧!” 吕喦想起昨日他爹的话,只是站在原地不言不语,看意思就是不用他爹一分钱。 见他如此模样,妇人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听娘的话,快将银票拿着。” 吕喦还是闷着声,不说话。 见他还是不肯收下,妇人继续开口说道:“这是你外公给娘的嫁妆,不是你爹赚的钱,跟你爹没关系,快收着吧!” 吕喦闻言,这才接过银票,他见妇人悲嘁的模样,强忍着泪水,跪在地上给她磕了几个头,随后起身说道。 “娘,原谅孩儿不孝,不能在你和爹面前尽孝了!” 妇人只是温柔的一笑,伸手给他整理一下衣裳,说道:“傻孩子,有你弟弟在呢,倒是你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哪天走累了,记得回家来” 说道这里,妇人眼角瞥了一眼一旁的马车,继续说道:“不要管你爹那个死心眼说过啥,有娘在,他不敢不让你回家!” 吕喦点点头,强忍着泪水说道:“那孩儿就走了!” “去吧,去吧!” 妇人哽咽着嗓子说了一句。 吕喦闻言,转身往城外而去,踏上了自己的寻仙之路。 ps:解释一下,之所以花这么多笔墨刻画他,是因为这吕喦是个重要的人物。 另外,求一波推荐票,月票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试炼(一) 吕喦走后,妇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风韵犹存的俏脸上,终于忍不住眼泪婆娑了起来。 一旁的马车中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他看着吕喦离去的背影,问道:“银票给他了嘛?” 妇人拿着手绢,擦拭着眼角泪珠,轻轻的点了一下头,随后带着抱怨的语气,说道。 “老爷,你为什么嘛不阻止他啊?” 中年男子看着吕喦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大了,拦是拦不住的,让他出去闯闯也好!” 而吕喦在离开冀州城后,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走街串巷,四处追寻仙人的消息,这一路上也不太平,更是时常遇到山匪劫道。 好在他武艺虽比不上那些练出内劲的侠客,但也不至于寻常山匪都打不过。 碰到的山匪有时只有两三个人,也碰到过成群结队劫掠的山匪。 吕喦虽初出茅庐,倒也机灵,见对方人多势众,也不硬拼,脚下抹油溜之大吉,一路上磕磕碰碰,四处奔波。 在几年后,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打听到了仙人的消息,在得知具体地点后。 吕喦便马不停蹄的往大槐村赶去,他满怀着期待来到大槐村,然而出现在面前的,却是宛如天堑一般的迷雾。 初见这迷雾时,吕喦心中也曾想过放弃,但他的性子与多年来的执念,让吕喦坚持了下来。 终于在今晚,迎来他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 杨逸来到吕喦的梦境中,观察着他的表现,看看他能不能通过自己设计的考验。 而他考验吕喦的第一步,就是要看看他的道心坚定不坚定,因为这内丹法还处在研究阶段,并不完整。 若是修炼之人心性不坚,非常容易半途而废,从而转修其它的修行之法,这个结果对杨逸来说,是他最不想看见的结果。 因此,这道心坚定一关,是最重要的,若是此关都过不了,后面就不用看了。 而杨逸为考验这些人精心编织的梦境,从这里就开始了。 …… 一夜转瞬即逝。 天刚破晓,一缕晨光透过茅草铺就的房顶,照射在吕喦脸上,让他朦胧之间醒了过来。 吕喦睁开朦胧睡眼,伸手揉了揉眼眉,与往常一样,来到院子中洗了把脸,吃过早食后,来到无量山脚下,继续闯着眼前的迷雾。 那些与他一同留下来的人,也三三两两的来到山脚下,做着与他同样的事情。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吕喦的生活也变成了二点一线,每日醒来后,吃过早食,在农家小院中习练一会儿武艺,便开始继续闯着迷雾。 转眼已是一年后。 某日的清晨,天色朦胧,空中下着绵绵细雨,山间飘起淡淡薄雾,小山村还是那般宁静祥和,无半点变化。 吕喦淋着绵绵细雨,眼神痴痴的看着眼前如天堑一般的迷雾,心中不由怀疑起来自己的坚持到底值不值得。 此时山脚下只剩吕喦一人,当初跟他同样坚持下来的人,也已陆陆续续的全部离去。 因为在这枯燥无味,看不到半点希望,与无尽的等待中,许多人都已放弃,那些离去之人,走前也曾劝过他。 说山上的仙人根本无意收徒,咱们在这根本毫无意义,不过是浪费时间,空耗岁月罢了。 然而吕喦却想疯魔了一般,对那些人的劝告,根本听不进去,一心都在想着如何闯过迷雾,得传仙法。 当昨日最后一个人离去时,吕喦心中也忍不住怀疑起来,自己的坚持,到底值不值得? 他看着眼前的迷雾,想起了在家中的亲人,还有那日在冀州城门前,他娘亲强忍着泪水送别时的场景。 “爹娘,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二老的身体还好嘛?” 吕喦喃喃自语了一声。 他有些想家了,有些怀念冀州城的那些小吃,怀念童年的味道,怀念他娘亲对他的温柔体贴,与他父亲对他的严厉,他怀念着冀州城内的一切。 想着想着,吕喦眼中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的吕喦,终于忍不住落泪了,他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年少轻狂,不顾一切的出门寻仙的行为。 他想放弃了,放弃这看不到半点希望的梦想,想回家看看了。 他从未像今天一样,如此的想家,如此的想投入他娘亲的怀抱。 想着想着,吕喦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脑袋埋了进去,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 他心中的执念,与这看不到半点希望的无尽等待,终于将心中最后的一点防备压垮了。 山脚下渐渐响起了抽泣之声,蹲在地上的吕喦,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然而却无人安慰他,有的只是阵阵大风摇曳着林中枝叶的沙沙声。 大风抚过吕喦头顶,吹的他发丝乱舞。 哭着哭着,吕喦睡着了,在睡梦之中,吕喦感觉到自己娘亲在摸着他头,用着温柔的语气,安慰着他。 “喦儿,别怕,有娘亲在呢!” 朦胧之间,吕喦感觉到了娘亲就在他身边,在温柔的看着他,安慰他。 他站起身来,满脸泪痕的想投入妇人的怀里,将这些年心中的委屈,全部诉说给他娘亲听。 在他刚想投入妇人怀抱时,一个踉跄,就要栽倒在地上时,还好及时伸出一只手掌,稳住了身子。 吕喦醒了过来,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在做梦,身旁那有什么妇人在安慰他,有的只是大风呼啸之声。 吕喦站起身来,看着眼前宛如天堑一样的迷雾,心中生出了放弃的想法,但他心中又有些不甘心。 “难道多年来的坚持,就要如此轻易的放弃了嘛?” 看着山脚处的迷雾,吕喦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此时他不由的想起了当年与父亲的争吵,那时的他是那么的坚定执着。 还有这一路上所遇到的艰辛困难,若是在此时就放弃了,他心有不甘。 想着想着,吕喦的目光渐渐的变得坚定就起来,随后迈着重重的步伐,想着迷雾中走去。 空中的杨逸看着从新变得坚定的吕喦,忍不住点了点头。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网址: 第二百章 试炼(二) 杨逸刚刚看着低声哭泣的吕喦时,心中一度以为他就要放弃了,却是没想到这吕喦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又变得坚定就起来。 这才忍不住点了点头,不过此时却还不能进行下一步试炼。 杨逸对这道心坚定一关的考验,是要求被考验之人,在此看不到一点希望,自己一人孤独的在此坚持三年,才算过关。 因为这修行之路,本就是孤独的,而这内丹法的修行,更是看不到前路与希望,有的只是无尽的研究,若是连这点孤独都忍受不了,何谈修行? 所以吕喦还得一人在此,孤独的坚持二年,才能进入下一步的考验! …… 吕喦走进迷雾之中,扫了一眼昨日自己做记号的地方,继续向前走去。 他这一年来的坚持,也不是毫无作用,此时他已经可以走进迷雾中十丈远了。 因此吕喦相信,终有一日,他能走出这迷雾,走到山上的仙人面前,亲自向仙人求法! 吕喦目光坚定,踏着沉稳的步伐,走过昨日做记号的地方,向着更深处而去。 朦胧之间,吕喦又走出了迷雾,来到了山脚下,然而他并不气馁,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走进雾气弥漫的山林之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三年后。 在这三年里,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人来到此处求法,然而他们都忍受不了这般看不到希望,与无尽的孤独等待,陆陆续续的全部离去。 只剩吕喦一人,孤独继续着自己的求法之旅。 这一日,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样澄澈,几朵氤氲白云点缀着天空,天色大好。 吕喦像往常一样,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踏入迷雾之中,沿着台阶一路往上。 走了一会儿,吕喦眼前突然出现朦胧亮光,他见此情形,心中忍不住微微叹息,以为与往常一样,又回到了山脚之下。 然而当他走出迷雾时,才发现四周出现的景色,与往常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条蜿蜒曲折,两旁树木遮阴,一路向上的石阶路。 这石阶路普普通通,然而在吕喦眼中,这却是一条通天大道! 吕喦看着蜿蜒曲折的石阶路,面色激动,心中更是悲喜交加,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声回荡在山间,缓缓向四周散开,惊起林中鸟雀乱飞。 多年来的坚持,终于在今日走出了迷雾,他此时那里还忍得住心中的喜悦,站在原地放肆的大笑。 笑着笑着,吕喦眼眶就红了起来,只见他抬起袖子,擦拭着眼角,随后迈着坚定的步伐,沿着蜿蜒曲折的石阶路,一路而行。 吕喦约莫走了一会儿,只见前方出现了一座不知几里的道观,道观上空烟霞散彩,日月摇光。 道观四周千株老柏,万节修篁,门外更是奇花布锦,瑶草喷香,又闻仙鹤唳,每见凤凰翔,真乃一处仙家福地是也。 吕喦带着满心的激动,走到道观门前,只见门前上空,漂浮着三个散发着金光的大字。 无量观! 字体辉煌大气,散发着熠熠流光,尽显仙家妙法! 吕喦站在道观门前,伸手整理一下皱褶的衣袍,怔了怔脸上激动的神情,随后轻轻的敲着大门。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少顷间,又听呀的一声,道观大门缓缓打开,内里走出一个仙童,真是丰姿英伟,相貌清奇。 “何人在外敲门?” 仙童走出后,开口询问开一声。 吕喦见状,赶忙拱手说道:“在下吕喦,见过仙童!” “嗯!”仙童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吕喦,说道:“我家师父刚刚正在修行,突然对我说门外来了个访道之人,想必就是你把?” 吕喦面带激动,心想:“果然是仙人,我才刚到门口,就已然知道门外有人来了!”随后赶忙说道:“是我,是我!” 仙童点点头:“既如此,你跟我进来吧!” 吕喦拱手:“多谢仙童!” 二人走进观内,吕喦一路所见皆是深阁琼楼,奇花异草,远处宫殿更是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好一副仙家景象。 一路来到一处大殿之中,吕喦只见大殿正中蒲团上,一个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袍,样貌仙风道骨的年轻道士,正含笑的看着他。 吕喦见状,赶忙走到大殿之中,躬身行礼,说道:“在下吕喦,见过仙人!” 蒲团上仙风道骨的年轻道士轻轻颔首,说道:“你是那方人士?” 吕喦:“在下是冀州城人,只因仰慕仙人事迹,便从冀州一路追寻而来,一路困难重重,更是在山下苦苦等了三年,终于在今日得见仙人……” 说到这里,吕喦跪在了地上,说道:“还请仙人怜我一颗求道之心,收我为徒吧!” 说完,吕喦将头磕在地上,忐忑的等着面前蒲团上的年轻道士决定。 “嗯!”只见年轻道士轻轻点头,出声说道:“如此说来,倒也是个道心坚定之人,只是贫道已不在收徒弟,这可有点难办了!” 吕喦闻言,顿时心中一苦,想起自己这一路来的艰辛苦难,又重重的一拜。 “求仙人慈悲,求仙人慈悲!” 年轻道士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轻轻一挥衣袖,将吕喦扶了起来,说道:“罢了,你能自己走上来,也算跟贫道有缘,我虽不再收徒,但也可以传你一道修行之法!” 吕喦顿时大喜,就要再度下跪,拜谢仙人,却发现怎么都跪不下去,不由的心中有些焦急。 这是只听那年轻道士再度说道:“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岂听贫道说完,你在决定要不要这修行之法!” 吕喦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也不敢多言,静静的站在原地,听着仙人说话。 “贫道修行的乃是师门之法,你不是本门弟子,所以这师门之法,不能传你。 但贫道这些年里,自创了一道修行之法,却是可以传你的,就是不知你敢不敢修行此法!” 吕喦疑惑说道:“仙人此话怎讲?” 年轻道士:“因此法还尚处在研究之中,前路未明,并且我也不知此法修行到后面,是通天大道,还是会害人性命。 而修行此法之人,每前进一步,都需自己去探索,可以说是困难重重。” 说道这里,年轻道士目光看着吕喦,说道:“如此,你还愿意修行此法嘛?”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网址: 第二百零一章 试炼(三) 大殿之中,年轻道士说完后,就不在多言,目光淡淡的吕喦,等着他的决定。 吕喦面色激动,想都不想的拱手说道:“愿意,愿意,多谢仙人传法!” 他之所以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要么得传这正在研究的修行之法,要么空手而归。 吕喦也知道,在这个讲究师徒传承的世道里,他不是别人弟子,能得传一道修行之法,已是仙人垂青,那里还敢贪心要求更好的修行之法。 年轻道士面带笑意的点点头,随后给吕喦说起了这修行之法。 “贫道要传你的修行法,名曰内丹法,又名金丹大道,之所以取名内丹法,不是说要在自己体内结出一颗金丹,那不是金丹,是结石。 贫道此法,乃是因为修炼方法类似外丹烧铅炼汞,因此才取名内丹法。 至于金丹一说,是贫道希望修行此法之人,能像金子一样不朽,修得不朽不灭的长生道果,才取名“金丹大道”!” 一旁的吕喦听的满脸激动,心中更是向往不已,恨不得即刻得传仙法,修得那不朽不灭的长生道果! 不过他虽心中激动,亦不敢催促眼前的年轻道人,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仙人阐法。 年轻道士又说了一会儿,便问道:“你可听清楚了?” 吕喦赶忙点头:“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弟子听清楚了!” “嗯!”年轻道士淡淡的嗯了一声,对吕喦招手说道:“即如此,你走到贫道身前来!” 待吕喦走到蒲团之前,只见那年轻道士抬起手指,轻轻的点在吕喦眉心处,顿时流光溢彩,大殿生光。 吕喦的神情也变得呆滞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道人收回手指,吕喦呆滞的神情恢复了灵动。 他感受着脑子里的修行之法,顿时跪在地上,对着蒲团上的道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弟子拜谢仙人传法,还请仙人告诉弟子您的名讳,弟子不求名分,愿尊仙人为师!” 蒲团上的年轻道士淡淡一笑,随后说道:“有这份心就够了,贫道没有收徒的打算,你不必尊贫道为师! 只是贫道要告诫你一句,你得此修行之法,切不可用来为非作歹,残害无辜之人。 更要多行善举,才有利此法的修行!” 说到这里时,那道人声音不由变得冷冽了起来。 “若是让贫道知晓你用此法为非作歹,残害无辜之人。 贫道定亲自出手,将你剥皮挫骨,神魂镇压在九幽之地,永世不得翻身!” 吕喦听得冷颤,赶忙拱手说道:“弟子定铭记仙人教诲,多行善事,必不敢为非作歹,残害无辜之人!” “嗯!”年轻道士轻轻点头,说道:“即如此,你便回家去吧!” 吕喦闻言,刚要开口说话,却见那年轻道士一挥衣袖,口中淡淡的说道:“去吧,去吧!” 一阵恍惚后,吕喦睁开双眼,转头看了看四周景色,才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无量山脚下,顿时大惊,而后又忍不住感慨的说道。 “真乃仙家妙术是也!” 他感慨了一会儿,心中不由的想起刚刚那仙人的话,心想:“仙人为何会提醒我回家呢,难道是我家里出了什么事?” 随后又摇了摇头,自嘲道:“也许是我太想家了,仙人不过随意的说了一句,我竟联想到家里了!” 吕喦笑着自嘲了一句,又想起自己出来这么多年,如今也已得传仙法,心中的执念已了,是该回去看看爹娘了。 “也不知二老身体还好不好?” 想到冀州城里的父母,吕喦更想回家去看看了,但见天色已暗,今日是走不成,只能等明日一早动身了。 又想起刚刚得传的仙法,他便迫不及待往住处而去。 无量观内。 吕喦走后,山上道观中的一切慢慢化为泡影,随风而逝,一切化为虚无。 大殿中的年轻道士也恢复了本来模样。 杨逸想起刚刚吕喦的行为,忍不住点了点头。 他觉得这吕喦心性还算不错,在告诉他这内丹法的缺陷后,他竟没有再求其它的修行之法,倒也不是个贪心之人。 “此人的心性倒是不错,是个能苦心钻研这内丹法的人!” 杨逸心中忍不住夸赞了一句,沉思片刻后,又摇了摇头,暗道:“先不急,看看他后面的表现再说!” 吕喦上山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其中有一样却是真的,那就是杨逸传给他的内丹法。 虽说杨逸将真的内丹法传了给了他,但是他醒来能记住多少,就得看后面的表现了。 …… 第二日。 清晨,天蒙蒙亮,林中渐起薄雾。 屋子里传出翻箱倒柜的动静,屋主人一听,以为是进贼了,急忙拿着棍子,往屋外走来。 待他走到屋外时,仔细一听,才发现是吕喦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不由好奇问道。 “吕公子,您这大清早的不睡觉,瞎折腾啥呢?” 吕喦背着包袱,走到门外,开口解释道:“在下准备回家去了,多谢老伯这几年来的照顾了,保重!” 说完,不待屋主人回话,吕喦背着包袱,离开这待了几年的小山村,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回家的路途遥远,吕喦背着包袱,独自一人走在山间小路踏步而行,一路上翻过无人大山,淌过淹膝河水。 遇到天降大雨时,吕喦躲在古树的枝叶下避雨,待大雨停息后,拍了拍头上的露珠,继续前行。 风餐露宿披星戴月,山岭,小河,悬崖,城镇,山村出现了一个孤独的赶路人身影。 一路上并不太平,时有山匪拦路,被他三拳两脚间,打的哭爹喊娘,跪地求饶。 教训了山匪一顿后,吕喦继续孤独的前行,大约走了半个月,来到了一处满是枯黄落叶的树林中。 一阵大风刮来,枯黄的落叶纷飞,撩动着吕喦发丝衣袍乱舞,大风之中,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个女子挣扎求救的声音。 “不……要……放……救命啊……” “嗯?”走在路上的吕喦眉头一皱,站在原地沉吟片刻,便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寻了过去。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网址: 第二百零二章 试炼(四) 来到一处密林之中,只见一女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被人按在枯黄的落叶上蹬着大长腿拼命的挣扎。 怎奈何那女子实在是太过弱小,被二个大汉按住那里动弹得了,只能哭泣着开口大喊呼救。 而那二个大汉穿着破烂,浑身泥垢,此刻他们面色潮红,盯着女子凄美的俏脸不断咽着口水,两眼更是放光。 “嘿嘿嘿……小娘子,你别喊了,在这荒郊野外,你就是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其中一个满脸泥垢的大汉,双手按着女子,面带猥琐的笑容,说了一句。 “救命啊,嘤嘤嘤……” 女子蹬着大长腿拼命挣扎,不断的哭泣大喊求救。 另一个大汉咽了咽口水,随后急不可耐的解下腰带,准备行那不可说之事。 吕喦见此情形,顿时大怒,扔下包袱,龙行虎步之间,来到二人身后,三拳两脚,打得二人哭爹喊娘,落荒而逃。 两个大汉哭爹喊娘的逃走后,密林之中,只剩他与那被大汉撕破衣衫,春光外泄的女子身影。 “嘤嘤嘤……” 地上的那女子披头散发低声哭泣,此时她不断的抓着破烂的衣衫,遮挡着外泄的春光。 奈何刚刚在她拼命抵抗之时,身上的衣衫早就被二名大汉扯成丝丝缕缕,那里遮挡得住。 吕喦看着眼前露出片片白嫩肌肤的女子,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随后捏着拳头,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二声,说道。 “咳咳,姑娘,贼人已经被我打跑了,你快起来吧!” “嘤嘤嘤……” 发丝凌乱的女子只是低声抽泣,对他话充耳未闻,双手抱在胸前,不断的抓着丝丝缕缕的破烂衣衫,试图遮挡着外泄的春光。 吕喦见状,这才恍然大悟,急忙走到刚刚扔下的包袱,捡了起来,从包袱里取出了一套自己穿过的旧衣裳,来到女子面前,弯腰递给了她。 “姑娘,这荒郊野岭的,也寻不到一处人家,为你买来一身女装,你若不嫌弃,在下这里还有一套穿过的旧衣裳,你先穿着吧!” 梨花带雨的女子闻言,赶忙接过他递过来的衣裳,就在她抬手之间,又是一片皎洁的白色出现在吕喦眼前。 “咳咳!” 吕喦咳嗽了二声,急忙站直身子,目光移向远处的密林之中,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那女子凌乱发丝遮着的白嫩俏脸瞬间通红,拿着吕喦递给她衣裳遮住身子,带着弱弱的语气说道。 “恩公,您能先避开一下嘛,小女子要换……” 满脸泪痕的女子说到这里,俏脸通红,欲言又止,有些羞于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吕喦听着她欲言又止语气,这才反应过来,急促的说道:“在下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吕喦拿着包袱,往对面的密林走去。 过了一会儿,女子穿好衣裳,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向着吕喦所在之地走去。 女子来到吕喦身前,微微欠身行礼,说道:“小女子方蓉儿,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吕喦看着眼前穿着自己衣裳方蓉儿,愣了一下。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这小脸蛋洁白娇嫩,宛如白玉,不施粉黛更添几分清纯,眸中有水,眼底有光,黛眉如柳叶,红唇泛光泽。 身子虽因穿着宽松的男性衣裳遮挡,有些看不清楚,但也是身材高挑,亭亭玉立,当真是个如花似玉的清纯美人。 方蓉儿看着呆愣的吕喦,俏脸微红,语气羞怯的喊到:“恩公,恩公!” 在听到姑娘的呼喊后,吕喦顿时回过了神来,想起刚刚的失态,脸上有些护挂不住。 “咳咳,姑娘,你怎么独自一人走在这荒郊野岭呢?” 他赶忙咳嗽二声,开始转移话题,掩饰着自己刚刚的失态。 方蓉儿面带悲伤,语气哽咽的说道:“小女子家在离此地五十里外的王家镇里,只因在前几日夜里,一伙山匪杀到镇中,小女子父母也不幸被他们杀害了。” 说到这里,方蓉儿已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这伙天杀的贼匪真是丧尽天良!” 吕喦听的满脸怒容,恨恨的说了一句,想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双眸看着泪流满面,神情憔悴的方蓉儿,露出怀疑的神情。 他皱眉想了一会儿,先是开口安慰了她一句。 “姑娘节哀!” 随后又有些怀疑的问道:“蓉儿姑娘,那你一个弱女子,是怎么逃过那些贼匪的毒手?” 这话吕喦本不该问的,毕竟人家姑娘父母刚刚遭了贼匪毒手,独自一人活下来,自己还问别人是如何活下来的,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但行走江湖多年,这点防人之心还是有的,他也不是那种看到别人姑娘长的漂亮,嘤嘤哭几声,随便说几句,就相信别人的性子。 方蓉儿闻言,也没有多想,实话实说,道:“是我爹爹见情况不对,让我藏到家里的地窖中,才让小女子侥幸逃过一劫,但我爹爹……嘤嘤嘤!” 方蓉儿说到这里时,又梨花带雨,低声哽咽了起来。 吕喦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她所说,但见她面色憔悴,神情又如此悲伤,不由出声说道:“姑娘节哀,小心哭坏了身子!” “嗯!”方蓉儿轻轻点头,抬袖擦了擦憔悴脸上的泪痕,继续说道。 “爹娘惨遭贼人毒手后,小女子在王家镇举目无亲,便想着去投奔家住安远城的舅舅家。 那知走到半路时,就被刚刚那二人跟上了,我心中一急,慌不择路下,跑到了这密林之中躲了起来。 可还是被那二人寻到藏身之处,要不是遇见恩公您,小女子的清白……” 吕喦听着方蓉儿所说,倒也没听出什么不对来,又想起刚刚的场景,也不像是做戏,心中就不由信了她所言。 “那姑娘如今打算怎么办?” 方蓉儿听到吕喦的问话后,想起刚刚被他看光的身子,娇嫩的小脸上,泛起红晕。 她沉吟了一会儿,心中已有决定,不由的脸色微红,怯怯的说道。 “恩公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愿意侍奉在恩公身边,端茶倒水,还请恩公收留!” 第二百零三章 不解风情 吕喦一听,眼眸扫过方蓉儿凄美憔悴的俏脸,沉吟片刻后,拒绝了她的请求。 “不必了姑娘,在下救你,并不奢求回报,你还是快动身赶往你舅舅家吧!” 说完,吕喦背着包袱,踏步前行,他这一路往冀州而赶,路途遥远,也不知会遇到多少凶险,可不敢带个女子上路,成为自己的拖累。 并且他虽相信这女子所说,但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防备,毕竟在这荒山野岭的,突然遇到这么个英雄救美的事,谁也不敢全然相信。 他也不是那种刚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了,被美人这么一投怀送抱,就忘乎所以,全然不顾潜在的危险,将人带在身边。 若真如此,这些年行走江湖中,他也活不到现在。 在吕喦离去后,空中浮现就一道人影,杨逸看着吕喦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 “还挺谨慎的,不过此关可不是那么容易过的,自古以来,最难消受美人恩,到时你又会做何选择呢?” …… 方蓉儿看着吕喦离去的背影,迈着怯生生的步伐跟了上去,只可惜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跟的上练过武艺,身体强壮的吕喦呢? 只得提着宽松的衣袍,迈着小跑的步伐,勉强跟上了吕喦。 吕喦察觉身后跟上来的方蓉儿,眉头一皱,不由加快了步伐,想甩掉身后之人。 他一加快步伐,方蓉儿也赶忙追了上去,渐渐的,两人极速跑了起来。 奈何方蓉儿一个弱女子,那里跑的过吕喦,转眼间就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方蓉儿一急,慌不择路的追了起来,一个不注意,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一下,顿时尘土飞扬,枯叶纷飞。 方蓉儿一声吃痛,重重的摔在那地上,随后强忍着疼痛,艰难的手撑着地,试图爬起来。 怎奈何刚刚摔得太重,导致她膝盖受伤,最终还是没能爬起来,只能坐在原地,抱着膝盖低声痛哭了起来。 她虽低声哭泣,声音却传到了前方正暗自高兴的吕喦耳中。 吕喦转身看着无人追来的身后,心中一喜,正暗自高兴之时,耳边突然听到女子的哭泣之声。 他站在原地,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往回走了一段路程。 便看见方蓉儿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哭的梨花带雨的场景。 此时一阵大风吹过林中,树上的枝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地上的落叶纷飞,宛如满天散落花瓣。 大风抚过地上低声哭泣的美人时,撩动着她发丝遮眼,宽松的衣袍四处飞舞。 吕喦瞧着发丝迷眼,清纯脸蛋上满是泪痕的方蓉儿,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去,继续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待吕喦走后,只剩女子独自一人,抱着受伤的小腿,满脸泪花的低声哭泣,哭声回荡在偌大荒山野岭之中,叫人听见好不心疼,恨不得将那女子搂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 怎奈何那吕喦不解风情,竟将这般如花似玉的娇俏美人独自抛下,真是铁石心肠啊! 大风渐停,空中纷飞的枯叶飘落,林中女子的哭泣声消失,一个人影出现在女子身旁。 杨逸望着吕喦离去的地方,啧了啧嘴,暗道:“这小伙子不按套路来啊,这般闭月羞花的娇俏美人,都忍心丢下,真是个不懂风情的男人……” 随后他又一脸玩味的自言自语。 “不过,你想如此轻易的过这一关,贫道却不能如你的意,咱们后面在看!” 话落,林中的道人身影消失不见,而那地上的娇俏美人方蓉儿,也化为泡影,随风而逝。 …… 吕喦继续踏上了回家的路程,一路向前,踏着行商们走出的小路渐渐远去,刚刚碰到的那绝美女子身影,早已被他抛出脑海,一心一意的往家而赶。 当然,夜里休息之时,也不忘盘腿打坐,进行内丹法的修行,怎奈何此法入门要求太高,他迟迟跨不过门槛。 只能摇头叹息一声,继续静坐苦修,待天一亮,便收拾着东西继续赶路。 一路经过荒山野村,宽阔官道,偶尔也乘坐运河小船缩短回家的路程。 一路风尘仆仆,归心似箭! 半月后。 冀州城门前,行人,士子,小贩陆陆续续的进出城门,熙熙攘攘,鼎沸繁华景象。 吕喦风尘仆仆的站在城门不远处,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与熟悉又陌生的冀州城,心中感慨万千。 他摸了摸自己沧桑的脸庞,喃喃自语的说道:“冀州城还是原来的模样,而我却已不在是原来的模样了!” 随后吕喦迈着步伐,走进了冀州城中,一路走马观花,商铺,酒楼,小贩,行人,士子,过街道,走小巷,一路疾行,归心似箭。 吕家大门前。 吕喦背着破旧的包袱,站在大门前,看着眼前熟悉的红漆大门,想伸手敲门,又有几分近乡情怯,犹犹豫豫的不敢敲门。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红漆大门呀的一声,露出了一道缝隙,内里走出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小厮。 小厮走出大门,看着门前风尘仆仆的吕喦,疑惑道:“你找谁?” 吕喦看着眼前熟悉的小厮,笑道:“阿福,是我!” “嗯?”名叫阿福的小厮先是一脸的疑惑,不知这人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由仔细打量着吕喦,随后满脸大惊。 “你,你是大少爷?” 吕喦笑着点点头,说道:“是我,阿福!” “你……你真是大少爷!” “真的,真的是我,阿福,我回来了!” “……” 二人说了一会儿,那小厮推开大门,让吕喦进去,自己却向着宅院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 “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小厮一边跑,一边大喊,冷清的宅院里,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吕喦走进宅院中,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眼中满是怀念的神情,又想起多年未见的爹娘,不由加快了步伐,往内院而去。 另一边,那小厮一路跑,一路大喊,走到一处花园中时,被一个穿着富贵锦衣的年轻男子拦了下来。 这名年轻男子,正是吕喦的弟弟,吕良,字瑞祥。 吕瑞祥拦下小厮后,厉声呵斥着他。 “是那个不懂规矩的下人,这般吵闹,成何体统啊?” 第二百零四章 情爱难过 “老爷,老爷,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阿福满脸激动的对着他说道。 吕瑞祥先是一愣,回过神来,面带喜色的说道:“我大哥回来了,在哪呢,快带我去见他!” 吕瑞祥满脸的喜色,刚想让小厮带路,又想起他爹娘临终前的模样,顿时满脸怒火,气冲冲的说道。 “他此时回来干嘛,爹娘走时他不在家,现在回来有什么用!” 他一顿发火,顿时吓得那小厮一阵哆嗦,站在原地不敢说话。 吕瑞祥满脸怒火,对那小厮说道:“你带人去将他赶出府外去,就说我家不欢迎他,要不是他当初死活要出门寻仙,在外与人结仇,爹娘也不会被人杀害……” 就在他说话之时,不远处的吕喦却是将他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吕喦在听到自己爹娘去世,还是因为他才被人杀害时,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击在那他心上,只见他身子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背上的包袱也滑脱在那地上,人也变得呆愣就起来。 而此时吕瑞祥先发现不远处的吕喦,顿时怒气冲冲的朝他走了过来。 “你还回来干嘛,要不是因为你在外与人结仇,爹娘也不会被人杀害,你给我滚出去,我吕家没有这么个不孝子!” 吕瑞祥指着他就是破口大骂,更是扬言要将他撵出家门。 吕喦此时变得呆愣了起来,刚刚归家就听闻此噩耗,让他如何承受的住。 他弟弟对他的破口大骂,也是充耳不闻,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只是脸颊上流下的两行泪水,表露着他此时悲痛欲绝的心情。 他弟弟见他呆愣的表情,心中的怒气更大了。 “来人了,将这人给我扔出去,以后没我的同意,不许让他进来!” 一旁围观的仆人低着头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先动手,毕竟这吕喦是府里的大少爷。 此时他们二兄弟吵架,以后要是气消了,到时算起账来,倒霉的还是他们,所以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吕瑞祥见众人充耳不闻,顿时大怒,厉着声音呵斥道:“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你们是不想干了嘛?” 一群仆人低着头,身子颤抖了一下,随后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走到吕喦身边,低着声音说道。 “大少爷,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要不您先去外面住几天,等过几日老爷气消了,您在回来?” 吕喦此时神情呆滞,对那老者的话不理不睬,只是踉跄着步伐,转身往府外走去。 跨过门槛,走出家门,吕喦步伐踉跄,双眼无神的走在大街上,此时他心中悔恨不已。 恨自己当初为何不听爹娘的阻止,非要踏出家门,四处寻仙,如今因为自己,导致爹娘被仇家杀害,他心中更是难以原谅自己。 走着走着,吕喦踉跄的步伐,一个不稳,重重的摔在那地上,顿时灰尘四起,一些路过的好心人见状,纷纷伸手准备将他扶起来。 然而吕喦却是不领情,伸手打开了扶着自己的手,呆愣的跪在地上,不言不语。 那路过的好心人顿时吃痛了一声,他想着自己好心扶他一把,不领情就算了,还动手打自己,心中顿时大怒,骂道。 “你这个疯子,我好心扶你一把,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动手打我,真是不识好歹!” 那人举起手,想还回去,又见吕喦满脸呆滞的神情,想了想,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对着吕喦唾了一口唾沫,说道。 “呸,算我晦气,遇到你这么个疯子!” 说完,那人一脸晦气模样,转身离去。 而吕喦此时跪在地上,仰头大喊了起来。 “啊啊啊啊……” 大喊声中,充满着无尽的后悔,可以一切都已太迟。 一番大喊发泄后,吕喦又重重的倒在了街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在大喊之声,街道上的行人小贩顿时吓了一大跳,又见他趴在地上痛哭,纷纷对他指指点点起来。 转眼又过了几日。 这几日里,吕喦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变的消沉了起来,也开始自暴自弃了。 杨逸传给他的内丹法也不修行了,终日昏昏沉沉,不是睡在大街上,就是睡在商铺的屋檐之下。 身子也变得越来越虚弱憔悴,意志更是消沉得不行,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吕喦如此消沉的模样,可是把空中一直观察他的杨逸急得不行。 杨逸倒是不担心这吕喦死去,因为此时是在他构造的梦境中。 吕喦就算死去,也只是梦醒了而已,并不会对吕喦有什么危害。 他着急的是吕喦如此消沉,怎么能领悟到他安排这一关的用意,通过他的考验。 这吕喦前面二关的表现,颇为让杨逸满意,觉得他是个修行内丹法的人才,不想轻易放弃他,所以才如此着急。 而他这安排一关考验的用意,是想告诉他,随着他踏入修行,看到身旁的亲人好友逝去,是避免不了的。 待他梦醒之时,就当明白生死无非一幻梦,不必过于执着。 而众生以情爱难割,凡体难舍,所谓生也苦,死也苦,不必执着于生死,因将生死置于度外,但求无愧于心就好。 他既心中有愧,意也难平,就当行那大丈夫之举,快意恩仇,寻到仇家,为他父母报仇。 如此做到无愧于心,念头通达,才能更好的踏入内丹法的入门修行。 而此时吕喦变得自暴自弃,意志也如此消沉,让杨逸不由怀疑起来,自己的安排,是不是对于这些尚未修炼之人太过沉重了。 毕竟他们还尚未修行,如何放的下这人世间的情爱。 但若想修行这内丹法,又必须做到放下,如此才能领悟大静,寻出“先天元神”,若是做不到放下,一切都是空谈。 杨逸看着睡在屋檐下,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吕喦,皱眉想了一会儿,身子一动,便落在了地上。 随后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头发枯槁凌乱,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老乞丐。 杨逸手中拿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棍,双手拄着木棍,一副行将朽木的模样,颤颤巍巍的向吕喦走去。 必看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老是有一些搞我心态,那我就说一说! 先说一下说我水的朋友,我已经很重视你们的意见了,就是因为你们说我水,我砍了很多剧情。 然后一些人说不喜欢内丹法的修炼过程,我也尽量减少了,很少写了。 这也导致我,这也不敢写,那也不敢写,生怕你们说我水,限制了我的写作。 真要不水,那我干脆就把大纲发出来好了,这样你看着一点也不水了。 写到现在,一些人是不是以为我挣了好多钱? 我上个月稿费一千五百几,订阅在一千三左右,其它是免费时候的打赏累积。 这个月追订更是狂掉,每天是三百人左右,我一天就能发二章,一章二千字。 你们订阅二千字大概是一毛钱,网站分一半,初v高v打折,综合下来,一个订阅我能拿到四分钱。 一天追订三百人左右,二章六百人,一个订阅四分钱,八百块钱稿费上税,自己去算我挣了多少钱。 还特么不够我抽包烟,一直说我水,我真不知道啥叫不水? 还有某一个人,具体是谁,你心中有数。 我本来不想说你的,从开书你一直看到现在,在那看的我不想多说。 我也非常感谢当初你给我投的推荐票,支持我,但是你搞我多少次心态了? 一下说我应该太监了,一下说我江郎才尽了,你不知道从开书一直看的现在,你这样说我,我很在意的。 所以我决定,你们的意见,我不再采纳,按我自己的想法写,那些不喜欢看修炼描写的。 我只能说一声抱歉,咱们无缘。 本来是不想发这个的,但我实在是受不了,每天下班回来,写到晚上十一点过,天天累死累活。 还要被一群人说,我都不知为了什么? 只从写了这本书,我都不记得我有多久没有出去玩了,下班吃了饭,就关在家里写书,我特么还没结婚呢,女朋友也没有,我真不知道我是为了啥。 心里难受,说几句,就这样吧,对于那些觉得水的朋友,我很抱歉!!!!! 第二百零五章 点醒 嘈杂鼎沸的大街上,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 衣衫褴褛的老乞丐,颤颤巍巍的来到吕喦所在的屋檐下,坐了下来,有气无力的斜靠在墙上。 那老乞丐苍老的脸上满是沟壑泥垢,眼中充满着浑浊,面色悲苦的望着往来的行人士子,期待着他们施舍些吃的。 “过路的好心人啊,老乞丐几天没吃饭了,各位行行好,赏口吃的吧……过路的好……” 睡在地上的吕喦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在发现身旁的动静后,翻动着身子扫了一眼,发现是一位老乞丐在身旁行乞,便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过了一会儿,那老乞丐不断面色悲苦的向着往来的行人乞讨,却一个铜板也没无人施舍于他。 老乞丐不由的叹了叹气,斜靠在墙上,也不放弃,不断的向着往来的行人念叨着乞讨的话语。 “路过的好心人……” 老乞丐嘴中叨叨絮絮个没完,一旁的吕喦听着耳边传来的乞讨声音,实在是不厌其烦。 他此时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儿,便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到了离老乞丐远一点的地方,继续躺在地上。 然而没等睡着,耳边又传来老乞丐不厌其烦的乞讨之音,他不由睁眼往身旁看去,发现那老乞丐不知何时,又坐在了自己身旁。 “各位好心人啊,可怜可怜我吧……” 老乞丐的乞讨之音,仿佛如靡靡魔音灌耳一般,不断的在他心中响起。 这惹人生厌的声音,顿时将吕喦心中积压的怒火激了起来,只见他猛然站起身来,举起手刚对那老乞丐动手。 又见他一副行将朽木的模样,举起的手又缓缓的放了下来,默默的迈着步伐,离了老乞丐又远了一些。 老乞丐望着默默走开的吕喦,皱巴巴的脸庞不露痕迹的抿了抿,暗道。 “不怕你动怒,就怕你心如死灰,毫无反应,那可不好办了,此时还会动怒,到还有救!” 老乞丐收敛了笑容,露出悲苦的表情,拄着歪歪扭扭的木棍,颤颤巍巍的跟了上去,来到吕喦身边,又念叨了起来。 吕喦实在是不堪其扰,但这老乞丐一副行将朽木,快要死去的模样,他又不忍心动手,只能怒气冲冲的说道。 “你这老头,到底想干嘛,为何三番二次的跟着我?” 老乞丐:“唉,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呢,大家都是乞丐,这条大街又不是你家的,你能在这乞讨,为何我不行?” 吕喦被人说成乞丐,顿时怒气更大了,此时虽无人认识他,但他心中自有一份骄傲在。 因为这吕家在这冀州城内,怎么说都是有头有脸的望族,他不能允许别人如此说他。 “你这老头不要信口雌黄,我吕喦不吃嗟来之食,也不是乞丐。 再说了,这条大街这么大,你到去哪里不行,非要跟着我,在我耳边念叨?” 老乞丐带着一副嘲弄的语气说道:“就你这副模样,还说自己不是乞丐,说出去谁信啊?” “你!”吕喦面色苍白的指着老乞丐,满脸的怒色,但他又看了看自己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模样,是在不知如何辩解。 随后吕喦看着自己满是泥垢,黑糊糊的双手,喃喃自语的说道:“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乞丐看着他喃喃自语的模样,不留痕迹的抿了抿嘴,随后又尖酸刻薄的说道。 “小伙子,是乞丐也不丢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趁认的呢,承认吧,你就是个乞丐。 是个每日只会伸手,向别人讨要东西的乞丐,这不就是你这一生的写照嘛?” “你……你胡说,我不是乞丐,我不是!” 吕喦歇斯底里的对着老乞丐大喊。 路过的行人,士子,商铺伙计,在听到动静后,纷纷围了过来,看起了热闹。 而那老乞丐见他如此模样,嘲笑的说道:“还说自己不是乞丐,年轻时,你只会向家里讨要东西,未给家里挣过半分银钱。 出门寻仙,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吧,如今父母被人杀害,你却只会在这里自甘堕落,逃避现实。 空有这一身本领,却全然没想过给自己父母报仇,如此懦弱无能之人,不是乞丐,是什么? 对了,老乞丐忘记了,你比乞丐还不如,乞丐尚且还知道行那大丈夫之举,为自己爹娘报仇。 你却全无做为,真是一个彻头彻脑的懦夫!” 这一番痛骂,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吕喦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此时他才记起来,杀害自己的爹娘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对,我要给爹娘报仇,我要给爹娘报仇,不能让他们白白死去,我要手刃仇人,用他们的人头,祭我爹娘在天之灵!” 吕喦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此时他终于幡然大悟,神情慢慢变得坚定,意志也不再消沉,心中满是替他爹娘报仇雪恨的想法。 一旁的老乞丐见吕喦神情坚定,不再消沉,带着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 随后老乞丐拄着手中歪歪扭扭的木棍,迈步想着大街上走出,边走边念道: “身世浑如水上鸥,又携竹杖过南州。 饭囊傍晚盛残月,歌板临风唱晓秋。 两脚踢翻尘世界,一肩挑尽古今愁。 而今不食嗟来食,黄犬何须吠不休。 哈哈哈……去吧,去给你父母报仇吧!” 一声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大街上,那老乞丐的身影也渐渐变得模糊,消失不见。 老乞丐消失不见后,围观之人顿时大惊,相互之间议论纷纷,嘈杂之音不绝于耳。 此时的吕喦也察觉到了不对,心想:“这老乞丐怎么会如此清楚我的事情?” 当吕喦反应过来时,赶忙抬头将目光看向老乞丐离去方向时,才发现除了围观看热闹的人,哪里还有老乞丐的人影。 他这才明白自己这是遇见高人了,不由对着老乞丐离去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 “多谢前辈指点之恩!” 行完礼后,吕喦神情坚定,走到酒楼中一阵狼吞虎咽,结清银钱后,来到城中的裁缝店,买了一声新衣裳。 将身上的消沉颓废一扫而空后,又在城中的铁匠铺中买了一把称手的宝剑,顿时那个神情坚定,相貌俊郎的吕喦又回来。 第二百零六章 追凶 走出铁匠铺。 吕喦提着宝剑,一路走街串巷,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吕宅而去。 他此时满心都是想着如何给自己的爹娘报仇。 而报仇的第一步,就是调查出自己爹娘到底是如何被人杀害的,又是那个仇家杀害了自己爹娘。 …… 红漆大门前,穿着粗布麻子的仆人,满脸为难的对着吕喦说道。 “大少爷,您别为难小人了,没有老爷的同意,小的不敢放您进去,老爷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今个小的敢放您进去,老爷不得让人打死小的啊!” 吕喦看着那仆人愁眉苦脸的模样,也明白他的为难之处,但他爹娘被杀之事,只有吕瑞祥知道的最多。 他若想找到杀害自己爹娘的凶手,就必须得问吕瑞祥,不然全无头绪,何谈报仇。 吕喦沉吟片刻,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道:“瑞祥他……他还没有原谅我嘛?” “大少爷,这几日老爷也有意无意的询问您的消息,要不您再到外面委屈一段日子,待老爷气消了,小的第一时间通知您,您看如何?” 这两人到底还是亲生兄弟,吕瑞祥虽心里生他的气,但还是放心不下他,这些日子里,也有意无意的向下人打听他的消息。 所以那下人才如此说,说的倒也是实情。 但吕喦心里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杀害自己爹娘的仇人到底是谁,那里还有耐心等自家弟弟气消。 吕喦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对那下人说道:“这样,我也不进家里去,让你为难,你去跟瑞祥说,就说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杀害爹娘的。 让他将爹娘被杀害时的场景告诉我,我要为他们报仇!” 那下人一听,也知这事耽搁不得,对吕喦拱手说道:“那大少爷您在这稍等一会儿,小的这就进去禀告老爷!” 说完,仆人转身往吕宅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那仆人将吕喦想知道消息带了出来。 “大少爷,老爷说他那日也不在家,不太清楚那日的场景,至于凶手具体是谁,老爷也不清楚。 不过老爷这些年里明察暗访,也探听到了一些消息,知道凶手好像是大少爷您在路过安远城附近时,得罪的仇家。 老爷让小的告诉您,让您自己好好想想,到底在安远城那里得罪过什么仇家,才让大老爷他们遭此毒手!” 听这下人这么一说,吕喦心中也思索了起来,想着自己在经过安远城时,到底得罪过什么仇家。 然而他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自己在路过安远城时,得罪过什么人,才让他们下此毒手,杀害自己爹娘。 在他陷入沉思中时,那下人将几张大额银票与一封信递给了吕喦,说道。 “大少爷,这是老爷让小的转交给您的东西,老爷说您此去危险重重,一个人又势单力薄,让您带着这封信,去城外的天成马场那里。 将信件交给马场里的吕海爷,他会知道怎么做的,至于银票,是老爷给您一路的花费。 老爷还说,大老爷他们是因为您的原因才惨遭人杀害的,让您自己解决,他是不会跟您同去的!” 吕喦看着仆人手中递过来的东西,却是并未伸手接过来,只是对那仆人说道。 “这些东西我用不着,你拿回府里去吧,随便你帮我给瑞祥传句话,就说爹娘惨遭人杀害,是因为我发生的,我只会给他们二老报仇,让他不用太过操心!” 吕喦拒绝了他弟弟的安排,转身往街道上走去。 他准备去那安远城调查一番,看看到底是谁杀害了自己爹娘。 冀州城外,吕喦提着宝剑,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冀州城,随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踏上了为他爹娘报仇之路。 此时,空中的杨逸看着吕喦拒绝了自己的安排,不由微微点头,心想。 “还算有些担当,不枉我一番苦心,特意点醒你。 至于后面的美人关,我可不会在出手帮你,过不过的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 一路翻山越岭,走走停停,夜里夜宿山间,白天继续赶路,遇到天降暴雨时,躲在悬崖下避雨。 看着眼前的沥沥淅淅的大雨,听着林中雨打芭蕉的滴答声,吕喦心中不断回想,自己在路过安远城时,到底得罪过何人。 然而在他的脑海中,并不记得自己到底与何人结过大仇,能让人不远千里,跑到冀州城里去杀害自己的父母。 想着想着,沥沥淅淅的大雨停息,只剩细雨蒙蒙,林中渐起薄雾。 淡淡雾气沿着山谷缓缓飘荡,山间小路也变得若隐若现。 雾气弥漫的小路上,一个提着宝剑的男子风尘仆仆,神情坚定的继续赶路。 大约过了十几天,吕喦满脸憔悴的来到安远城中,来不及休整,便开始在城中四处探查了起来。 在探查之时,吕喦心中也在不断回想着自己路过此地时,得罪过的人。 任何蛛丝马迹吕喦也不想放过,所以他觉得将这安远城中,与自己接触过的所以人,都一一调查一片。 连续在城中探查了七八日,吕喦毫无所获。 在他路过安远城接触过的人中,连在城中小摊上,那对年过六旬的夫妻,都被他里里外外探查一番,都没有发现丝毫蛛丝马迹。 这让吕喦不由的有些灰心,也开始怀疑起来,吕瑞祥给他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因为他并未记得,自己在安远城里,曾经与人结下过生死大仇,能让奔袭千里之远,去杀自己的爹娘泄恨。 夜里。 咔嚓!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白光一闪而逝,安远城中顿时宛如白昼,雷声乍响,天空下起瓢泼大雨。 雨滴不断击打着房顶青瓦,嘀嗒嘀嗒声不断乍响,雨水顺着沟渠,落于屋檐下。 雨水落在地上,地面渐起积水,向着城中低洼地区汇聚而去。 一家客栈之中,吕喦盘腿坐在床上,尝试着内丹法的修行。 可惜他此时心中杂念丛声,满门心思的想着如何找到凶手,替自己爹娘报仇。 那里能做到静功的修行,不过是枉费功夫罢了。 就在他静修之时,漆黑的客栈大堂里,白日里接待他的那位掌柜,正与一群拿着大刀的人窃窃私语。 第二百零七章 激战 咔嚓! 一道闪电一闪而逝,随后雷声乍响,轰隆声响彻云霄。 客栈内。 “确定是他吗?”手中拿着大刀的壮汉,看着掌柜问道。 掌柜:“四爷,这我哪敢开玩笑啊,白天这人还在四处打听当年那事呢!” “而且此人登记的贯籍也是冀州城的,又是姓吕,我一看跟老爷吩咐的情况对的上,就赶紧禀告了上去!” 那名四爷的壮汉一听,顿时目光一凝,说道:“看来此人,就是当年与老爷结仇之人了,没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到这里,那壮汉沉吟片刻,轻声细语的向周围几人说道:“弟兄们,待会动静放轻点,悄悄摸到房里,先把他打残了,在带到老爷跟前去领赏!” 周围几人点了点头,在那四爷的带领下,一群拿着大刀,鬼鬼祟祟的向着二楼摸去。 几人不知道是,他们的谈话,早已被二楼的吕喦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吕喦正在床上打坐静修之时,因脑中杂念丛生,迟迟做不到静功第一层,身不动身静。 从而有些心烦意乱了起来,就在他着急时,突然耳边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便拿起宝剑,走到门口,耳朵贴在大门上听了起来。 越听,吕喦心中的怒火越大,恨不得立马提着手中的宝剑杀出去,逼问出几人背后的老爷到底是谁? 但他此时孤身一人,听楼下传来的动静,来人起码是七八个。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他虽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但俗话又说了,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 所以,吕喦又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来,他眼珠子一转,抽出手中提着的宝剑,站在大门右侧,静静的等着几人推门进来。 客栈外的大雨噼啪噼啪的下雨,轰隆隆的雷声也时不时乍响。 黑暗中的几人手提大刀,静悄悄的向着吕喦所在的房间摸去。 房门外。 领头的四爷停在房门外,轻声细语的吩咐着身后两人, “你们两个打头阵,记住,此人身手不凡,进去后,先发制人,将这人的手砍了,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那两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轻手轻脚的来到房门前,其中一人用着一张细铁片,娴熟无比的撬开房里的门栓。 另一人轻轻的推开房门,二人前脚踏进门槛,伸着脑袋,向房里四处打量。 突然一道寒芒带着劲风划过两人脖子处,顿时鲜血四溅,惨叫声响起。 “啊……” 吕喦一剑封喉,二人顿时毙命当场,重重的扑到在地上。 门外的几人见此情形,心中一惊,那叫四爷的壮汉更是大喊一声“给我上!”几人纷纷举起手中的大刀朝吕喦杀入。 “砰砰……” 随着几人的打斗,房内火花四溅,铁器相撞,桌椅板凳纷飞,嘈杂声不断乍响。 “碰碰……” 几人拿着大刀围攻吕喦一人,不断向他砍去。 而这房内又太过狭窄,吕喦没有施展身法躲避的空间,变得畏手畏脚,一个不慎,被几人围堵在那小角落。 那四爷见此情形,吩咐着众人,挥着手中大刀,齐齐向吕喦砍去。 空间太过狭窄,吕喦想避也避不开,只得硬接了几人砍过来的大刀。 “滋滋……铛铛……” 几柄大刀砍在吕喦举起的宝剑上,火花四射,铁器碰撞声响起。 而吕喦被几名大汉用大刀压着宝剑,不断向他身体逼了过去,此时又在角落里,没有办法。 他只能用尽全力提起宝剑,不让大刀压下来,可惜他一人之力,如何是几名大汉的对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宝剑不断被压下来,向着他的身体一点点逼近。 眼看大刀就要落在他身上之时,吕喦情急之下,一脚踹向其中一人,被踢中那人顿时飞了出去。 他踹飞那人的同时,自己也露出了破绽,顿时被那四爷抓住机会,一刀划过他身体,鲜血四溅。 “啊啊……” 这一刀好在没砍在致命部位,吕喦也是强忍着疼痛,朝着窗户的方向全力攻了过去。 在他不要命的打法中,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他急忙向着窗户边逃去。 在他逃跑之时,又被几人砍中了几刀,惨叫声夹杂着雨滴声,响彻在客栈房内。 吕喦一声惨叫,踉跄着步伐差点摔倒在地上,还好他及时稳住了身子,随后强着疼痛,身子一跃而起,撞开了客房的窗户,从二楼摔了下去。 “砰!” 重重的落地声响起,吕喦重伤的身体摔在了大街上的雨水中,顿时水花四溅。 客栈二楼的窗户前,那四爷看着摔在大街的吕喦,大喊一声:“快追,别让他跑了!” 不过几人却是没有从二楼跳下去,反而是转身走出客房,向着一楼走去。 “咔嚓!” “轰隆隆!” 天空雷鸣电闪,暴雨依旧下个不停,吕喦拖着重伤的身体,拄着手中的宝剑,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淋着大雨,随意挑了一条漆黑的巷子,迈着踉跄的步伐,逃了进去。 吕喦一手捂着腹部受伤的地方,一手拄着宝剑,步履踉跄的向小巷子里逃去。 可惜他受伤太重,刚走了一段路程,便就因失血过多,重重的扑在那雨水里,昏迷了过去。 在他昏迷过去时,一个女子身影凭空出现在他身旁,女子伸出一只手提着重伤的吕喦,消失在那漆黑的小巷子中。 第二日。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吕喦脸上,迷迷糊糊之间,躺在床上的吕喦面色苍白的醒了过来。 醒来后,吕喦转头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也已被人包扎。 他心中好奇,不知是谁救了自己,随后手撑着床铺,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从床上爬了起来。 吕喦下床后,双眼仔细的打量着房间,在他右边是一排柜子,柜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与一面铜镜。 房间里还有一股女子的幽香,不断钻入他鼻中。 “看这房间里摆放的东西,这应该是个女人的房间,昨晚救我之人,应该就是这屋子的主人,不过她为什么要救我呢?” 吕喦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了一句。 第二百零八章 宜春楼 就在吕喦想着昨晚是谁救了自己时,呀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相貌绝伦的女子,只见她头戴各种发簪,穿着轻粉华衣淡裹柔软腰肢,素白沙衣轻披在外。 两缕青丝随意的垂在胸前,脸上略施粉黛,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边漾着淡淡的浅笑。 那女子看见吕喦在房内走动时,妩媚动人的脸上满是焦急,伸手关上房门,急冲冲的向吕喦走来,一边走一边说道。 “恩公,昨夜你受伤颇重,大夫说你此时还不能下床,你快躺回床上去吧!” 随着女子走近,一股薄荷的清香钻入吕喦鼻中。 在听到女子称呼后,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这女子为何称呼自己为恩公? “姑娘,你是谁,为何叫我恩公?” 吕喦看着那女子,疑惑的问道。 那女子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糯糯的声音说道:“恩公,奴家是方蓉儿啊,你不记得奴家了嘛?” “嗯?”吕喦闻言,不由诧异的看了方蓉儿几眼,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你真是蓉儿姑娘?” 这也怪不得吕喦不相信她是方蓉儿。 当初在山林中救下她时,方蓉儿不施粉黛,气质天然清纯,是那种邻家小妹的形象。 而如今的方蓉儿,却是气质大变,一举一动间,勾人心魄,撩人心弦,浑身透着一股妩媚妖娆的媚意,让人看一眼就魂牵梦绕,不能自拔。 方蓉儿听到他不相信的语气,似怨似怒瞪了他一眼,说道:“恩公,奴家真是方蓉儿!” 在听到方蓉儿肯定的回答后,吕喦不由仔细的观察着她,发现她虽气质大变。 但眉宇轮廓之间,却有当初的几分模样,这才相信她真是方蓉儿。 然而让他疑惑的是,这才过了多久,方蓉儿为何会气质大变,变得如此妩媚妖娆,勾人心魄。 但这事他也不好多问,毕竟这是人家姑娘的私事,他一个男子,如何好多问。 “既真是姑娘,那在下在此多谢姑娘昨夜的救命之恩!” 吕喦拱手对方蓉儿感谢道。 方蓉儿赶忙摆手,说道:“恩公言重了,那日若不是恩公出手相助,奴家……” 说到这里,方蓉儿俏脸微红,语气也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 吕喦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姑娘家脸皮子薄,不好意思将那话说出口,就赶忙转移话题。 “蓉儿姑娘不必再称呼我为恩公,在下吕喦,字瑞林,你叫我名字便可!” 方蓉儿嗪首微点,糯糯的说道:“那奴家叫你吕大哥吧!” 吕喦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叫法。 随后在方蓉儿的搀扶下,吕喦回到了床上,这时只听方蓉儿甜甜的问道:“对了吕大哥,你怎么会来安远城呢?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吕喦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将自己爹娘被人杀害,自己是来这安远城追查凶手,以及如何受的伤一一告诉了方蓉儿。 “……蓉儿姑娘,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那贼人已经露出了马脚,待我养好伤,必将他揪出来,为我爹娘报仇雪恨!” 说到后面,吕喦的语气变的狠厉了起来,恨不得马上查出那背后之人,为自己爹娘报仇。 方蓉儿闻言,不由的想起了自己惨死的父母,顿时眼眶微红,泪水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吕喦见她落泪,有些摸着头脑,不明白两人聊得好好的,她为何会突然哭泣,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坐在原地,闷声不语。 哭了一会儿,方蓉儿拿着手绢擦了擦眼泪,说道。 “听到吕大哥的经历,奴家不由的想起了我爹娘被人杀害之事,一时没控制好情绪,让吕大哥见笑了!” 吕喦这才明白她哭泣的原因,原来是自己提起了别人伤心事,随后他便开始转移着话题。 “对了蓉儿姑娘,我记得你是来这安远城投奔你舅舅的吧,那这里就是你舅舅家吗?” 他本是好意转移话题,不想让方蓉儿想起伤心事,那知方蓉儿听他这么一问,眼眶里的眼泪更多了。 吕喦见状,就知自己又提起别人伤心事了,就想开口安慰她,刚要开口时,只听门外响起砰砰的敲门声。 “女儿啊,你快出来,城里的贾老爷又来了,指名道姓的要点你,妈妈拦不住了,你快随我去见见他。” 一个尖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方蓉儿一听,顿时变得慌乱了起来,赶忙小声的对吕喦说道。 “吕大哥,你先别出声!” 随后方蓉儿对外面那人说道:“妈妈,今日女儿身子有些不适,不能接客,你让贾老爷改日再来吧!” 房外那人一听,顿时急了,说道:“哎哟,我的祖宗唉,那贾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你若不出去见他,他非得砸了我这宜春楼不可。 女儿唉,你受受委屈吧,快随我去将那贾老爷打发走,待他走了,妈妈保证,让你好好休息二天,你看这样行不行啊?” 方蓉儿一听,就知这事是推辞不了,只得向门外说道:“那妈妈容我整理下衣裳,你先去吧,女儿稍后就来!” “女儿你可快点吧,那贾老爷正生气呢,要是耽搁了,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说完,外面那人急匆匆的离去。 吕喦听着二人的谈话,那里还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 他目光诧异的看着方蓉儿,问道:“蓉儿姑娘,你不是来投奔你舅舅的嘛,怎么会在这风尘之地当……” 后面的话吕喦没有说出口,意思却不言而喻。 方蓉儿也明白他的意思,却并未多言,妩媚的俏脸苦笑了一下,说道:“吕大哥你先在此休息一下,不要随意走动,不然被人发现你在我房里,可就麻烦了。 我先去将那贾老爷打发走,再回来告诉你我为何会在这里!” 说完,方蓉儿拿着手绢擦了擦眼泪,来到柜台前随意的补了一下胭脂水粉,便打开房门离去。 留下吕喦一人在此,心中不断想着方蓉儿为何会沦落到此风尘之地。 “我说这蓉儿姑娘怎么会气质大变呢,原来是沦落到了这风月场所,怪不得变得如此妩媚妖娆。 不过这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会沦落到了这风尘之地呢?” 吕喦此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这方蓉儿不是来投奔她舅舅的嘛,怎么会在风尘之地? 他皱眉心想:“难不成她说的舅舅家,就是这宜春楼?” 第二百零九章 凶手 想到这里,吕喦又赶紧摇摇头,将这不靠谱的想法抛出了脑中。 因为,就算方蓉儿的舅舅是这宜春楼的老板,也不可能让自己外甥女在春楼里当妓女。 这方蓉儿肯定是因为其它的原因,才沦落到这宜春楼里当妓女的。 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自己多想也无益,等她回来,问问就知道了。 时间缓缓而过,半个时辰后,方蓉儿眼眶微红的走了回来,娇嫩的脸上留下了一只巴掌印,看这情形,明显是被人打过。 方蓉儿来到房内,强颜欢笑的走到床前,笑着与吕喦打着招呼。 “吕大哥,我回来!” 吕喦也笑着回应就一句,随后看到方蓉儿脸上的巴掌印时,眉头微皱,关心的问道:“蓉儿姑娘,你没事吧,你这脸上是何人打的?” 方蓉儿摇摇头,说道:“没人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吕喦见她不愿说,也不在多言,只是开口问起了方蓉儿为何会在这宜春楼里。 “蓉儿姑娘,你不是来安远城投奔你舅舅的嘛,为何会沦落到这宜春楼里?” 方蓉儿闻言,神情难过,眼泪婆娑,而后就将她为何会在这宜春楼里的原因,告诉了吕喦。 吕喦听完,顿时满脸大怒,出声骂到:“你那舅舅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将自己外甥女卖到妓院,端不当人子,待我伤好了,一定帮你出这口恶气!” 骂完后,吕喦又有些自责,想着那日自己要是带上方蓉儿,她也不会被自己舅舅卖到妓院来,沦落到此风尘之地。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此时他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想其它的办法弥补方蓉儿。 他皱眉沉吟片刻,说道:“蓉儿姑娘,待我将伤养好,就你给赎身,让你远离这是非之地!” 方蓉儿一听,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惊喜的说道:“吕大哥,你……你说的是真的嘛?你真愿意给蓉儿赎身嘛?” “嗯!”吕喦坚定的点了点头,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在下说到做到!” 方蓉儿顿时破涕为笑,对着吕喦微微欠身行礼。 “那蓉儿就先多谢吕大哥了!” 吕喦看着破涕为笑的方蓉儿,微微有些愣神,心想:“这蓉儿姑娘长的还真是漂亮,要是……” 想到这里,吕喦又急忙摇了摇头,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了脑内,暗道。 “吕喦啊吕喦,你在想什么呢,父母大仇未报,你还有心思在这胡思乱想,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吕大哥,你怎么了,可是伤口又疼了起来?” 方蓉儿看到吕喦愣神,关心的问了一句。 吕喦摆摆手,说道:“无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走神了,对了蓉儿姑娘,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方蓉儿:“吕大哥,你想让蓉儿帮你什么忙?” “这青楼里鱼龙混杂,消息最是灵通,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在这酒楼里打听一下,那庆元客栈背后的东家到底是何人,我怀疑庆元客栈的东家,就是杀害我爹妈的凶手!” 吕喦看着方蓉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怀疑。 方蓉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吕大哥放心,蓉儿这几日就开始留意那这方面的消息!” “那拜托蓉儿姑娘就!” 吕喦对着方蓉儿拱了拱手。 转眼半月后。 在方蓉儿的精心照顾下,吕喦的伤势也渐渐痊愈。 两人朝夕相处下,吕喦心中也对方蓉儿渐生情愫,只是他此时大仇未报,没心思儿女情长。 便将他心中对方蓉儿的那份情愫压在了心底,一直未曾表露。 而那庆元客栈背后的东家,他也已知晓,此客栈的东家,就是城中的贾老爷。 今晚,吕喦便要动身去那贾老爷家探查一番。 房内。 吕喦看着方蓉儿,说道:“蓉儿姑娘,今晚我准备去那贾老爷府上探探!” 方蓉儿闻言,轻轻点头,带着关心的语气,对吕喦说道:“嗯!吕大哥你要小心,那贾老爷家里的护院众多,要是见势不妙,还是赶紧逃走才是上策!” “嗯!”吕喦表示知道,随后打开窗户,准备往那贾府而去。 临走前,吕喦看着方蓉儿,心中想了想,说道:“等我为爹娘报了仇,就来给你赎身,倒时你可愿跟我一起浪迹天涯?” 他这番突然的表露心迹,顿时将方蓉儿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见她满脸娇羞,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她同意,吕喦顿时满心喜悦,伸手抱住方蓉儿,温柔的说道:“蓉儿,等我回来,倒时给你赎身,我就娶你!” 说完,不等方蓉儿回话,转身跃过窗户,稳稳的落在地上,往贾宅而去。 夜里。 吕喦趁着夜色,跃过高大的围墙,来到贾宅之中,四处探查了起来。 走着走着,突然前方出现两道亮光,原来是两个护院正在巡逻,吕喦见状,赶忙跃上房梁,躲了起来。 两护院边走边闲聊,其中一人说道:“这段日子老爷也不知咋了,脾气变得如此暴躁,动不动就打人!” 另一个护院闻言,拿着灯笼照路,一边走一边轻声细语的跟他说道:“这事我知道,听说是老爷当年派四爷去冀州时,惹出了事来,好像是杀了当地的一对老夫妻。” “这跟老爷脾气暴躁有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听说是那对夫妻的儿子找到安远城来了,准备替他爹娘报仇呢……” 随着二人走远,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 而此时房梁上的吕喦,却是听到怒火中烧,青筋暴起,暗道:“果然是这贾老爷杀害了我爹娘,今晚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落下房梁,吕喦开始在这宅子中,寻找着那贾老爷的住处。 一路七拐八绕,过花园假山,走回廊拱门,兜兜转转,来到一处房门外。 “听那二个丫鬟说,这里就是那贼人的住处!” 吕喦看着漆黑的房内,心中暗道了一句。 随后提着宝剑,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走到正堂时,他忽然察觉不对,刚想向房外跑去时,一把大刀向他砍来。 匆忙之下,吕喦慌乱的抽出宝剑,格挡着砍向自己的大刀。 第二百一十章 香消玉损 “砰砰!” 宝剑大刀相撞间,顿时火花四溅,吕喦仓促间迎敌,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后退了几步。 黑暗中那人乘胜追击,挥舞着大刀不断的向吕喦杀入,房内砰砰声乍响。 吕喦挥着手中的宝剑,也不断的杀向那人,房内的瓷器桌椅顿时纷飞。 两人缠斗了一会儿,谁也奈何不了谁,就在此时,门外来了大量提着灯笼的仆人走了进来,漆黑的房里顿时变得大亮。 吕喦此时才看清楚,那跟自己打斗之人,正是在那庆元客栈的四爷。 那四爷手拿大刀,目光狠厉的看着吕喦,随后冷笑了一声,说道:“嘿嘿,小子,劳资等你多时了!” 吕喦看着走进来的大量护院,来不及细想自己是如何暴露的,便快速撞开窗户,朝院外逃去。 那四爷见状,大喊一声“给我追,不能让他逃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吕喦追去。 正在院中逃跑的吕喦,突然被一个护院发现。 “快来人啊,他这里,在这里……” 那护院看见迎面而来的吕喦,张口大喊了起来,然而他刚喊没几句,就被吕喦一剑封喉。 杀了护院后,吕喦听着身后追来的动静,又继续逃了起来,在逃跑之时,心中也在不断思索,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但此危急时刻,那里容他细想,还是赶紧逃命要紧。 来到一处围墙边,吕喦三二步之间,跃过围墙,来到贾宅之外,在他刚落地之时,几把大刀便向他砍了过来。 吕喦见状,一个驴打滚躲开,躲开之时,也不忘挥剑斩杀一人,随后继续向着大街小巷逃了起来。 “快来人啊,他这里……” 贾宅的护院对他穷追不舍,一边追一边大喊,那些离得近的护院闻言,寻着声音,纷纷朝他围了过来。 寂静的夜里,顿时变得人声鼎沸了起来。 此时吕喦慌不择路,看到小巷就钻了进去,跑着跑着,在一条街道上时,前方突然出现了几个拿着火把的贾宅护院。 见此情形,吕喦转身想往身后跑,然而后面也被人围堵,没办法,只能拿起宝剑,朝前方杀入。 “杀……啊啊啊啊……” 呼喊声,惨叫声不断在寂静的夜里想起,混战之时,吕喦手持宝剑,一边施展身法躲开,一边挥舞宝剑连杀几人。 一时间鲜血四溅,染红了大地,吕喦虽武艺不凡,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被人连砍数刀,身手重伤。 好在都没有砍在致命部位,吕喦来不及查看伤势,挥舞宝剑,不断杀向围攻自己的的护院。 他越战越勇,渐渐的被他杀出了一条血路,刚想继续逃走时,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姓吕的,你要是再跑,我就把这女人杀了!” 闻言,吕喦转过头去,刚好看见方蓉儿被那四爷用刀架在脖子上的场景。 “吕大哥,你快跑,别管我!” 方蓉儿见他停就下来,带着哭腔大喊让他快跑,别管自己。 可惜吕喦此时已然喜欢上了她,那里肯抛下她一人独自逃走。 他见此情形,满脸怒容的对那四爷喊到:“挟持一个女子来威胁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谁知那四爷啧笑了一声,说道:“小子,今天爷爷就教教你,行走江湖,只要能达到目的,便可以不择手段,再说了,老子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你要想保下这女人性命,就赶紧放下手中的剑束手就擒,不然小心老子手一滑,这美人可就没命了!” “你……”吕喦手指那四爷,气的说不出话来。 “呜呜……吕大哥,你快逃,别听他,他是骗你的,你要是放下剑,我们两个都活不了!” 方蓉儿带着哭腔,泪眼婆娑的对他说道。 吕喦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此时他要是放下剑,那大汉必然会将自己两人都杀死,根本不会有活路。 那四爷见自己心思被方蓉儿拆穿,顿时大怒,一巴掌打在方蓉儿娇俏的脸上,顿时将她扇在了地上。 随后大刀架在方蓉儿脖子上,对吕喦厉声喊到:“姓吕的,你要是在不放下手中的剑,我就一刀杀了她!” “你要是敢杀她,我必杀你!”吕喦手持着宝剑,指着那四爷说道。 “你看老子敢不敢!”那四爷举起手中大刀,就要向方蓉儿脖子砍去。 吕喦顿时大急,连忙喊到:“住手,住手,我放下剑,我放下剑!” 说完,吕喦作势就要放下手中的剑。 方蓉儿见状,泪流满面的喊到:“不要,呜呜……吕大哥不要啊,你快逃,别管我!” 吕喦看着披头散发,不断朝自己大喊的方蓉儿,笑着对她摇了摇头,说道:“蓉儿姑娘,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 方蓉儿看着吕喦缓缓放下来的剑,就知他心意已决,自己是劝不住他的。 便不在哭泣,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对吕喦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温柔的说道:“吕大哥,蓉儿今生能认识你,是我最大的福气,来世我在嫁给你当妻子!” 说完,方蓉儿拿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大刀一抹,顿时鲜血四溅,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命丧当场。 看着死去的方蓉儿,吕喦顿时悲痛欲绝,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蓉儿,啊啊啊啊……” 吕喦大哭,随后擦了擦眼泪,目光凶狠的盯着那四爷,朝他快速杀入。 那四爷一看,对着身旁的护院一招手,一群人又厮杀了起来。 刀光剑影,鲜血横飞,此时的吕喦悲痛欲绝,挥着手中的宝剑,不断的向着四周的人斩去。 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给方蓉儿报仇,杀光在场的所有人。 “砰砰砰!” “啊啊啊……” 漆黑的街道上,武器的碰撞声惨叫声不断乍响,在他不要命的打法下,一个个护院不断倒地死去。 一会儿功夫,吕喦宛如妖魔一般的杀完了所有护院,鲜血染红了他全身,这些鲜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这些护院的。 此时的吕喦满身鲜血,双眼赤红,双眸杀气腾腾的看着那最后一人。 那名叫四爷的壮汉,看着宛如妖魔一般的吕喦,咽了咽口水,心中充满着恐惧,拿着手的刀,止不住的颤抖。 吕喦双目赤红,手持宝剑,目光充满着杀意看着那四爷。 一整微风拂过大街,拿着满是鲜血的宝剑吕喦,带着满腔的怒火,一剑一剑的斩向那四爷。 而那四爷已被宛如妖魔一般的吕喦吓破了胆,心中充满了恐惧,只想赶紧逃离此地,那还有作战的心思。 反观吕喦,却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放弃了防御,以伤换伤,在他如此凶悍的攻击下,没一会儿,那四爷被他一剑枭首,倒在了地上。 第二百一十一章 试炼(完) 漆黑如墨的夜里,鲜血染红了大街,吕喦抱着方蓉儿死去的身体,悲痛欲绝,伤心大哭。 往日的画面,不断浮现在他眼前,从初时的林中相遇,到后来每日精心照顾,以及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不断从演。 这些回忆,也在不断的折磨着吕喦的心里,让他宛如针扎一般的疼痛,不能自己,嚎啕大哭。 过了一会儿,吕喦神情麻木,失神的抱着方蓉儿的尸体,来到一处屋檐之下,一点点的将方蓉儿脸上的污垢擦拭干净,露出了她原本娇俏的容颜。 吕喦看着方蓉儿的尸体,面色充满着温柔表情。 “蓉儿姑娘,你稍等吕大哥一会儿,等我为爹娘报了大仇,就来陪你!” 说完,吕喦紧紧的握着满是鲜红的宝剑,拖着重伤的身体,往贾宅而去。 贾宅! “砰砰!” “啊……啊……” 一阵腥风血雨,吕喦宛如一个杀神一般,满身鲜血的来到贾老爷面前。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在肥胖的贾老爷慌乱的神情与求饶声下,吕喦坚定的挥舞手中的宝剑,一剑封喉,鲜血四溅。 待贾老爷死后,吕喦迈着踉跄的步伐,失神的走出了贾宅,背影是那么的萧瑟孤独。 大街上。 拖着重伤的身体,步履蹒跚的吕喦来到方蓉儿身边,挨着她靠在那墙上。 强忍着疼痛,挪动着身体,艰难的离方蓉儿近了一些,他看着宛如睡着了一样的方蓉儿,以及那绝美的脸庞,陷入了喃喃自语之中。 “当时我要是不怀疑你,答应将你带走,现在的结局是不是不同……” 往日的种种过往,不断的浮现,吕喦心中也在幻想,要是能从来,当初初见方蓉儿时,他换个选择,说不定方蓉儿就不会因为他死去。 然而,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逝者已逝,他在如何伤心,也改变不了结局,只能说珍惜当下之人,莫要等失去之时,才来懊悔。 “咳咳……” 望着方蓉儿安静绝美的脸庞,吕喦重伤的身体咳嗽了两声,鲜血沿着嘴角流了下来,预示着他那重伤的身体,已然油尽灯枯。 靠在墙壁上,双目失神的望着漆黑的夜色,此时他心中已然了无牵挂,只想快点下去陪她。 拿起身旁沾满鲜血的宝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处,最后看了一眼方蓉儿,闭上眼睛,挪动宝剑自刎。 就在他要自刎之时,一个道人出现在他身前,两指捏住宝剑,阻止了吕喦自刎。 杨逸两指夹着宝剑,轻轻一扭,宝剑断成两截,当啷当啷的跌落在地上。 见有人阻止自己自刎,吕喦不由睁眼一看,发现阻止自己之人,正是当日在无量观内,传自己修行之法的仙人。 虽好奇仙人为何会在这里,但他此时心如死灰,已经不想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吕喦虚弱的靠在墙壁上,双目无神的望着杨逸。 “咳咳,道长为什么要救我?” 杨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贫道本以为你是个道心坚定之人,才传你修行之法,却不曾想,你此时竟为了个女子,要自行了断,可对得起贫道对你的期望?” “在下……咳咳,在下自知辜负了道长的期望,只是我本就是一凡夫俗子,咳咳……受这世间情爱所累,没有道长这般超然的境界,能看破红尘,视生死如无物! 咳咳……道长对在下的传法之恩,在下只能辜负道长了,来世再报答……咳咳……咳咳……!” 说话之时,吕喦咳嗽得越来越厉害,鲜血也不断的从他嘴角溢出,看这情形,怕是要命不久矣了! 杨逸淡淡的摇了摇头,带着感叹的语气:“这世间谁人敢言视生死如无物?就算是贫道,亦看不破这生死,不然我又何必苦苦修行,为的还不就是长生不死……” 说到这里,杨逸停顿了一下,随后微微一叹,继续说道:“算了,先不说这些,现在贫道给你两个选择……” 他话还没说话,就被吕喦打断了。 只见他靠在墙上,虚弱的摇摇头,看了一眼身旁死去的方蓉儿,又转向杨逸。 “咳咳……道长,不必了,我如今只想好好的跟蓉儿在一起,其它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哦,是嘛,你就不想听听贫道给你的选择?这可事关你二人性命!” 杨逸似笑非笑的看着吕喦。 “道长,咳咳……你有办法……咳咳,救蓉儿姑娘?” 吕喦顿时眼里生起了希望,带着期望的神情看着杨逸。 杨逸轻轻颔首:“你岂听好贫道给你的两个选择,这第一,贫道出手,将你救活,以后好好修炼,多行善事,造福天下众生。 这第二嘛,便是贫道出手救活你身旁的女子,但是这起死回生法,乃是逆天而行。 以贫道如今的法力,救活她后,就没有余力救你。 所以,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活她死,她活你死,你做何选择?” 说完,杨逸不再多言,等着吕喦的决定。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吕喦想都没想,就选择救方蓉儿。 “还请道长不必管我,出手救蓉儿姑娘!” “哦?救这女子,你不再好好想一想? 你可知如今你已得修行之法,若能专心修行,日后必得人仙道果,能延寿二百多年,若能修得地仙道果,更可活五百岁。 与这漫长的岁月相比,这女子不过是你生命中小小的一朵浪花,不值一提。 为她放弃这如花似锦的前程,真的值得嘛?” 吕喦有气无力的靠在墙上,偏头看了一眼方蓉儿,苍白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随后目光转向杨逸。 “可能对道长来说,她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一个普通的女子,不值一提。 但对于在下来说,她却是我心爱之人,况且,要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死去,所以,还请道长救她一命,在下感激不尽!” 吕喦艰难的对着杨逸拱手。 “你真的不在考虑考虑?” “道长不必再劝,在下知您是为我好,但我心意已决,还请道长出手吧!” 吕喦目光坚定,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杨逸的劝导,并恳求杨逸出手,救方蓉儿。 杨逸闻言,露出满意之色:“不错,不错,心性,德行都是上佳,就算资质差些,亦是上上之选!” 第二百一十二章 传术 吕喦看着满脸笑意的杨逸,不知他为何此表情,疑问:“道长,您这是?” 杨逸伸手指着四周。 “一切不过是幻梦一场,你看!” 话落,周围的一切正在逐渐消失,街道,房屋,一切的一切,像燃烧殆尽了一样,化成了虚无。 而两人所在之地,也变成了一个无边无际,充满着灰霾雾气的世界。 这一切变得太快,根本没有让他反应的时间。 “这这这……” 吕喦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围逐渐消失的一切,与如今空空荡荡无边无际的雾气世界,一时不知发生了何事。 过了一会儿,吕喦回过神来,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全好了,便以为是杨逸救了自己,而放弃了方蓉儿,神情不由的急切了起来。 “道长,不是说好救蓉儿姑娘的嘛,您怎么救下了我,蓉儿姑娘呢,蓉儿姑娘去哪了?” 吕喦慌乱的向身旁寻找着方蓉儿的身影。 看着满脸焦急的吕喦,杨逸爽朗的笑了起来。 “你还不明白嘛,哪有什么蓉儿姑娘,你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如今梦醒了,梦境里的一切,自然消失了!” 吕喦顿时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的看着杨逸:“道长你是说,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过是我在做梦?” 杨逸面含笑意,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那这一切既然是我在做梦,那我爹娘没有被人杀害,蓉儿姑娘也没死?” 吕喦睁大着眼睛看着杨逸,迫不及待的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杨逸笑着轻轻颔首:“令高堂自然没有去世,至于你说的蓉儿姑娘,也还活着,她不是一直活在你的心里嘛?” 其实这方蓉儿,乃是吕喦曾经对自己未来妻子的幻想人物,杨逸不过是将她塑造了出来。 吕喦这才恍然大悟,相信了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随后带着低落的语气。 “原来如此,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梦……” 吕喦失神的喃语,心中亦是五味杂陈,梦里的一切恩怨情仇,与跟方蓉儿相处过程中的点点滴滴,不断在他脑中浮现,让他一时分不清真假。 感慨之后,扭头扫了一眼四周,好似想到了什么,对着杨逸发问。 “既然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那我们现在是在何处?” “现在自然还是在梦里!” 杨逸笑着回答了一句。 吕喦:“那道长为何会出现在我梦里,您又是何人?” 杨逸闻言,笑着介绍着自己。 “贫道清松,俗名杨逸!” “您……您就是无量山上的那位仙人?” 在大槐村中的日子里,吕喦也曾向那些村民打听过山上的的消息,这才确定他就是无量山上的那位道长。 杨逸笑着摇摇头:“贫道并不是仙人,只是一个求道之人!” 对于他否认,吕喦并不相信,以为这不过是谦虚之言,但也不在多问,只是说道。 “那这场梦境,想来就是清松道长为在下编织的,不知道长此举是到底是何意?” 杨逸闻言,肃了肃神情:“你不是来求法的嘛?正所谓道不轻传,法不轻授,贫道编织这一场梦境,自然是用来考验你的心性,德行。 以及你是不是一个可塑之材,值不值得贫道传下这修行之法!” 吕喦一听,赶忙发问:“那道长觉得在下是不是可塑之材,有没有资格得传仙法?” 杨逸笑着微微颔首,说道:“尚可,是个可塑之材!” 他说的倒是实话,这吕喦确实是个可塑之材,虽资质有些稍差,但心性,德行皆是上佳,适合修行这内丹法。 吕喦一听这话,顿时大喜,急忙就要跪下磕头拜师,然而任他如何弯曲膝盖,都跪不下来,就知是杨逸阻止了他,不由满脸迷惑,不知他这是何意思? 杨逸摇了摇头:“贫道说过,不收徒弟,你无需行此大礼!” 如此一听,当真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吕喦只得放弃了拜师的想法,闷闷不乐的站在原地。 这时,只听杨逸继续说道:“如今你通过了贫道的考验,有资格得传修行之法!” 吕喦闻言,闷闷不乐的神情一扫而空,赶忙对着杨逸躬身行礼。 “多谢道长传法大恩!” “嗯!”杨逸点点头,受了他一礼,想着根本法已经传给他了,接下来就是要传他法术了。 这也是杨逸心中早就有了的打算。 其实在吕喦通过道心考验时,就已有资格得传修行之法。 之所以安排后面二轮的考验,也是为了看看此人心性与德行如何,要不要传他地煞术。 毕竟,光有法,而没有护道之术,在修行路上是走不远的,但这地煞术非同小可,每一道地煞术,都是世间少有的法术。 杨逸也怕自己所传之人,用这地煞术来为非作歹,岂不坏了自己气运。 所以,才如此慎之又慎。 但这吕喦在后面二轮的表现,倒也算的上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传的几手法术,倒也无伤大雅。 如此一想,杨逸便继续说道:“修行之法,贫道已传给你!” 吕喦眉头一挑,问道:“道长是说,那内丹法?” 杨逸点点头:“不错,就是内丹法,至于为何不完整,在梦境传法之时,贫道已经告诉过你原因,就不在过多叙说。” 吕喦表示明白:“得传此修行之法,已是道长开恩,在下不敢奢求其它!” “嗯,你能如此想便好!” 杨逸回应了一句,又怕这吕喦觉得自然是在敷衍他,便继续开口。 “此法你别看才在开创阶段,但若是你能做到大静,寻出“先天元神”,自然明白此法的精妙之处。 不可做那半途而废的行为,这可是修行上的大忌!” “在下一定谨记道长教诲!” 吕喦对着杨逸拱手,表示绝不会半途而废。 杨逸一听,微微放心下来,随后告诉了吕喦要传他法术的事情。 “你虽已得传内丹法,但光有法,却是不行,还得有护道之术,如此法术齐修,才能在修行路上走的更远!” 吕喦闻言,恭恭敬敬的对着杨逸躬身抱拳行礼。 “还请道长垂怜,传下护道之术!” 第二百一十三章 演法 灰霾雾气的世界里,二人的交谈继续。 杨逸不闪不避的受了他一礼,开始说起了地煞术。 “贫道这里,有地煞七十二道法术,每一道法术,都是世间少有,精妙绝伦。 其中有天机推演,斗法飞行……种种奇门妙法,堪称包罗万象。 具体法术,有剑术,通幽,御风,吐焰……” 随着杨逸的诉说,吕喦在一旁听的心潮澎湃,激动不已,恨不得即刻得传仙术,一窥奇门妙法。 过了一会儿,杨逸说完后,他立马激动的问道。 “道长,这些法术我都能学吗?” 杨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看着杨逸的表情,吕喦尴尬的挠了挠头,对着杨逸拱手说: “是在下贪心了!” 杨逸“嗯!”了一声,随后给他解释道:此地煞七十二术每一道都是世间少有,而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要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学的多不一定好,不如专心修炼一两门法术,如此,才能有所成就!” 这倒也是实话。 对吕喦这种刚刚踏入修行的人,确实不应太过分心他顾,修炼一两门法术是最好的选择。 吕喦也明白杨逸说这么多,是为自己好,便拱手说道:“多谢道长教诲,在下铭记于心!” 见他明白,杨逸微微颔首,继续说道:“你通过了后面两轮考验,贫道可以传你两道地煞术,你想学哪两道法术?” 说完,目光看着吕喦,等着他做决定。 吕喦眉头紧皱,低头开始沉思了起来,想着哪两道法术适合自己。 想了一会儿,只见他对着杨逸拱手道:“道长,在下愚昧,不知选哪两道法术适合我,不如请道长替在下选择二道法术,在下感激不尽!” 这吕喦倒也还算聪明,知道这地煞术种类繁多,他一个初闻修行之人,如何清楚哪两道法术适合自己。 既然不清楚。 还不如让杨逸替他做选择,杨逸肯定比他清楚,那些法术适合他。 杨逸一听,心想:“算你还有几分聪明!”随后沉思了一会儿,目光看向吕喦。 “以你此时的情况,贫道建议你选择“剑术”与“跃岩”两道术法,你意下如何?” 这两道法术也不是杨逸乱选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让他选择这两道地煞术。 对于现在的吕喦来说,这两道法术也是最适合他的。 因为杨逸传他的内丹法,不是天元丹法,而是人元丹法。 天元丹法起步太高,需的修行到大静,才能着手修炼,此法对吕喦来说,太难了。 他这种江湖侠客,一生所经历的太多,心中的杂念欲望也多,若想修行到大静不知有我,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与时间,才能修到大静。 但人元丹法就不同了, 这吕喦从小习练武学,有一定的动功基础,所以,各方面原因综合下来,杨逸才决定传他人元丹法。 这人元丹法修行到后面,与天元丹法殊途同归,但入门却比天元丹法稍低,因此,此法比较适合吕喦。 杨逸让他选择“剑术”与“跃岩”两道法术,其中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人元丹法。 另一方面原因,是这内丹法前期不擅长与人斗法,可以说斗法能力很弱。 而这“剑术”与“跃岩”前期修炼的斗法手段,正好可以弥补这方面,增加吕喦的斗法能力。 待他修为高深,这地煞术亦不会没用。 因此,杨逸才让他选择这两道地煞术! 吕喦闻言,皱眉沉吟片刻,随后拱手说:“全凭道长做主!” “嗯!”杨逸微微颔首,回应了一句。 心想着这内丹法前期修行太弱,自己得露一手,让这吕喦看到修行此法的前景,才能更好的专心研究此法。 不然待他修行后,见此法如此弱,生出转修它法的念头,自己岂不是白费功夫? 如此一想,杨逸心中拿定主意,抬起衣袖一挥,两人所在的灰霾世界,顿时出现了一座座巍峨山峰,直插云霄。 而他们两人,此时就站在一座大山脚下的不远处。 看着突然转变的环境,吕喦满脸疑惑,不知杨逸要干嘛。 “道长,你这是?” 吕喦疑惑的问道。 这时只听杨逸面无表情的说道:“吕喦,你且看好,贫道为你演法一次,你若能从中学到一些东西,对你今后修行地煞术能有一定的帮助,至于能学到多少,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说完,杨逸抬手对着身旁一招手,林中一根粗大树枝极速向他飞来。 飞行的途中,那根粗大的树枝几经转变,最后变成一把木剑,飞入了他手中。 只见杨逸紧握木剑,身上的气势也在不断增加,周围也突然起了风,随后越吹越大,渐渐变成大风呼啸。 “呼呼呼……” “沙沙……” 大风席卷着地上枯叶碎石纷飞,在空中乱舞碰撞,二人的发丝道袍亦被吹的随风飘荡,猎猎作响。 林中的枝叶也在猛然摇曳,沙沙声不断传入吕喦耳中。 这阵突然吹起的大风刮的吕喦脸上刺疼,吹的他睁不开眼,但想起刚刚杨逸所说。 吕喦将手放到眼眉处,遮挡着大风刮过来的碎石灰尘。 拼命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生怕错过这难得一见的仙人演法场景。 他亦想从此次的演法过程中,学到一些东西。 此时只见杨逸举起手中的木剑,那把木剑剑身,散发着一道微微光芒,呈金黄色,渐渐的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剑身变得光彩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剑身上也不断散发着一股惊天气势,向四周荡开。 在吕喦的眼中,杨逸手中拿着的已经不在是木剑了,而是一座气势磅礴的巍峨大山,那把木剑仿佛重若千均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呼呼呼……” “沙沙……” 大风依旧呼啸不停,刮起的灰尘枯叶不断在空中乱舞搅动。 此时天地间的一切在吕喦眼中都消失了,只剩那散发着光彩夺目的木剑存在。 杨逸单手持着木剑,平放在自己的胸前,做横斩状,随后对着眼前的大山猛然一剑挥出。 一道流光划破虚空! 一闪而逝! “轰隆……” 流光划过大山时,一声惊天巨响响彻云霄,声音宛如雷霆一般,震耳欲聋。 只见两人眼前的那座巍峨大山,被杨逸一剑斩成两截,上面那截被斩断的山峰正在向下划落,山体上的巨石正在不断向下滚落,发出惊天巨响。 “轰隆……” 轰鸣声不断乍响,声音宛如惊雷。 那被斩断的山峰坠落之时,不断产生气浪向四周荡开,宛如狂风过境一般,吹断无数树枝。 第二百一十四章 告诫 轰隆声还在不断乍响,去雷霆一般向四周传去,山峰四周亦是黄烟滚滚,灰尘漫天。 杨逸收回斩出去的木剑,背手将木剑放在身后,转身看着吕喦,而此时身后的背景是漫天黄烟,山峰坠落。 坠落产生的气浪更是吹的他道袍发丝乱舞,宛如谪仙人一样,独立世间。 杨逸神情淡然,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之事,用着淡淡的语气对吕喦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此时吕喦已然呆若木鸡,睁圆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杨逸身后,那被斩成两截的山峰,对他的话仿若未闻。 这般宛如神迹的一幕,重重的击打着吕喦内心,让他一时难以控制自己,变得失神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吕喦逐渐回过神来,拱手对杨逸行了一礼。 “在……弟子看清楚了!” 此时的吕喦,也不管杨逸收不收他为徒,反正他心中已经将杨逸当做了师父,连对自己的自称都变了。 杨逸微微点头,对他的自称也不阻止,反正他是不承认吕喦这个徒弟的,至于吕喦非要将他当做师父,他也不管。 就是抱着一种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传完法术,他就要溜了,以后吕喦修炼的如何,也跟他没关系。 教李缘儿与清风道长二人,就已经让他头疼不已了,他可不想再给自己收个徒弟,那不是自找麻烦嘛。 但该告诫吕喦的话,他还是得说。 “贫道此番施展的法术,就是地煞术中的“剑术”,但是你要记住,法术虽威力巨大,却只能当做护道来用,切不可沉迷法术的修炼,而荒废根本法的修行。 要知“术”不过是“法”的延伸,施展法术的威力大小,完全取决于你对根本法的修炼。 你今后若沉迷“术”的修炼,而忘记“法”的修行,施展法术时。 就会受限于体内的法力不足,以及对天地规则理解不够,施展出来的法术也不会有多大的威能。 所以,切记不可本末倒置,贪图一时的强大,而走了歪路!” 吕喦一听,赶忙拱手回话:“弟子一定谨记师父教诲,专心修行内丹法,不做那本末倒置之事!” “嗯!”见他明白,杨逸微微颔首,但一听吕喦称呼自己为师父,想着这哪行啊! 万一这吕喦日后在外惹了麻烦事,别人一问,你师父是谁,岂不是给自己惹麻烦。 如此一想,他便说道:“贫道说过,不收徒弟,你今后在外行走,不可自称是贫道弟子!” 听到这话,吕喦心中微微有些低落,他不明白,为何杨逸愿意传他修行之法,却不愿意收他为徒。 这实在让他想不通,但也不敢不听,只得拱手说:“弟子谨记!” “既如此,你过来吧!” 杨逸对着他招手,示意吕喦过来。 待吕喦走近,抬起手指,点在他眉心处,将“剑术”与“跃岩”传给了他。 过了一会儿,传法结束,吕喦睁开眼睛,感受着脑中地煞术修行的方法,心中微微感慨。 “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坚持,总算没有白费,终于在今日迎来了回报!” 感慨完后,吕喦对着杨逸拱手感谢:“弟子多谢道长传法之恩,日后若有差遣,弟子莫敢不从!” 他倒是所言不虚,谨记了杨逸的吩咐,不在称呼杨逸为师父。 看着躬身行礼的吕喦,杨逸想了想,说道:“罢了,再传你一道保命的本事吧!” 就在吕喦还在疑惑此言是何意思时,只见杨逸手指贴在自己眉心火焰印记上,顿时一朵火焰出现在他手指上。 随后点向吕喦眉心,杨逸手指上的火焰顿时融入了进去,化成了一朵红色暗淡的火焰印记,出现在吕喦眉心处。 吕喦摸了摸额头上略微凸起的痕迹,疑惑的看着杨逸。 “道长,这是什么?” “这是贫道给你保命的本事,你可通过此印记,念诵贫道道号,向我借法,来施展法术,必要之时,贫道还可阴神降临到你身上,保你性命,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满脸激动神情的吕喦打断了。 “弟子多谢道长大恩!” 吕喦神情激动的对杨逸拱手行礼。 杨逸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也不用高兴的太早,此印记只能使用三次,三次过后,便会消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之下,你最好不要使用。 这乃是贫道给你保命之用,切记!” 之所以传给吕喦借法印记,也是杨逸担心这吕喦半途夭折,这吕喦若轻易死去,岂不是让他白费这番功夫? 因此,他才传下这借法印记。 但杨逸又怕吕喦大事小事都向他借法,从而过于依赖他。 所以,加了限制,只给吕喦三次借法的机会。 吕喦听到此限制,神情却是没有半分低落,依旧激动,心里对杨逸的感激之情也更深了。 他本就不是一个贪心之人,对于杨逸只给他三次借法的机会,那里会有怨言,有的只是道不尽的感激之情。 杨逸看着他毫无变化的神情,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说道:“既如此,贫道去也!” 说完,杨逸就要离去。 吕喦见状,连忙喊到:“道长,等等,等等!” “嗯?”杨逸见吕喦叫住自己,微微皱眉,以为他还不满足,便有些不愉的问道:“你还有何事?” 吕喦先是心中挣扎了一会儿,随后恭敬的对杨逸行了一礼,问道:“道长,弟子斗胆一问,不知我可否将这内丹法教给他人?”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想起了自己家中的爹娘,想让他们也修行这内丹法。 吕喦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些贪心了,但在经过梦中爹娘离自己而去,那种痛心的感觉后。 他再也不想经历了,所以,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口。 当然,他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只是心有不甘,想最后努力一下,却没想到杨逸的回答,让他有些意外。 杨逸一听,那里会拒绝,传下这内丹法,本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一起研究此法,那里有拒绝的道理。 当然,想是这么想,但话却不能这么说,不然岂不让人觉得此法得之太过容易,还的加一些要求才行。 “你想将这内丹法传给别人,也不是不行,但你需谨记一点,不可将此法传给大奸大恶之人,就算要传法,也需得观察那人的心性德行后,才可将此法传下,切记!” 说完,不待吕喦回话,杨逸转身,消失在那吕喦的梦境之中。 ps:月底最后一天了,月票不投就没了,求月票,推荐票,小白感激不尽,躬身抱拳! 第二百一十五章 苏香桐 寂静的夜色里,传法结束后,杨逸从吕喦的梦境中飞出,来到屋内。 茅草屋内。 槐木看着突然出现的杨逸,心中充满着疑惑,不明白杨逸为何才刚刚进入那凡人身体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不明白他到底在干嘛? 杨逸与吕喦俩人,看似在梦境中过去了几年,但现实中却才过去了小会儿。 能无视时间的限制,在梦境中随意的操控时间,掌控世界。 若是施术者不主动解除,能让中术者一直活在梦境中,直到死去,可谓是能杀人与无形。 这便是地煞术“嫁梦”的奇妙之处,操纵别人的梦境,为自己所用。 此术传说修到高深之境时,可将梦境里的一切化为现实,炼假成真。 当然,这传说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对于现在的杨逸来说,他是办不到的。 …… 杨逸目光瞥了一眼槐木,暗道:“他怎么还在这里?” 不过他此时没闲功夫跟槐木多言,还有几人等着他呢,身子一动,穿过黄泥巴墙壁,往其它几人所在之地飞去。 等杨逸走后,槐木带着满心的不解,来到吕喦床前,打量着熟睡中的吕喦。 “这么一看,这凡人也没什么不对啊,那道士到底在干什么?” 当他看到吕喦眉心处的火焰印记时,瞳孔一缩,暗道:“这个印记是……” 看到这火焰印记,槐木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杨逸到底在干嘛。 “原来如此,这道士是在挑选弟子,这个凡人额头上的印记,与那道士和那小姑娘额头上的一模一样。 如此说来,这个凡人岂不是得传那道士的修行之法了,此人倒是好运道!” 槐木心中忍不住夸赞了吕喦一句。 因为,杨逸的本领他深有体会,那种种精妙绝伦的法术,真是看的他眼花缭乱,羡慕不已。 此时见吕喦区区一个凡人,竟能得杨逸真传,他那有不嫉妒的道理。 想起那日杨逸施展的斗法能力,以及那些精妙绝伦的法术,槐木眼眸深邃的盯着沉睡中的吕喦,心中更是生出了抢夺的想法。 但他沉思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将脑中的贪念甩了出去。 因为,杨逸的斗法本领他可是领教过的,他想着这凡人既然得了真传,那必然是杨逸的徒弟。 他若敢动手抢夺,杨逸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而就斗法来说,他却不是杨逸对手。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法术再好,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这其中的轻重,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槐木最后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吕喦,转身往本体而去,也不再跟着杨逸。 毕竟,他跟着杨逸目的,是好奇杨逸为何会半夜阴神出游,既然已经搞清楚了杨逸的目的,再跟着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回去修炼。 俩人走后,吕喦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睁眼看着房内漆黑如墨的夜色,起身坐在了床上。 脑中不断回想起梦中度过那几年的点点滴滴,还有仙人传法时的场景,吕喦仿若隔世,又扭头看了看屋外寂静的夜色,摇摇头,苦笑了一声。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做这种荒诞离奇的梦?” 吕喦此时还不敢相信梦中的仙人传法为真,以为是自己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 但当吕喦仔细回想梦中杨逸传给他的内丹法和地煞术时,不由神情一变,目光呆滞。 随后赶忙伸手摸向自己额头,在摸到那凸起的火焰印记时,吕喦顿时大喜,相信了自己真的得传修行之法了。 “我……我真的得到仙人传法了,这竟然是真的,是真的……” 吕喦脸上狂喜,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 过了一会儿,吕喦渐渐从狂喜中回过神来,脑中沉思了一会儿,便下床点亮桌案上的那盏油灯,油灯点亮,淡淡光泽在屋里摇曳。 借着微弱光芒,吕喦开始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他准备连夜离开这大槐村。 因为,他想起梦中杨逸对他考验,想着那些考验,肯定是针对他们这些留下来的人。 既然是考验,那些考验又这么难,肯定会有许多人通不过,而他此时额头上的火焰印记,不就是告诉别人他已得传仙法。 那些没有通过考验之人,肯定对他心生嫉妒,嫉妒之下,也会对他起不好的心思。 这一点,吕喦还是敢确定的。 毕竟这些年里,行走江湖的所见所闻,对于人情冷暖以及人性的恶,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所以,才如此急切的想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自己地方,蛰伏几年,待有几分自保的本事后,再回家去。 如此,才是最好佳的选择。 大槐村村口。 吕喦背着包袱,目光看着无量山的方向,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迈着坚定步伐,开始了他修行之路。 另一边,杨逸故技重施,继续用着“嫁梦”考验着那些留下来的人。 然而,一番考验下来,竟然只有一个女子通过了三年道心考验,却也倒在了后面二关。 其它几人,因为受不了那看不到半点希望的无尽等待,纷纷半途而废,竟没有一人通过,让人唏嘘不已。 而那通过三年道心考验的女子,名为苏香桐,已是及笄之年(18~20岁),出生于闵南城的武林世家,受家风影响,从小喜欢舞枪弄棍。 性子也是颇为豪爽,一举一动间英姿飒爽,有股女侠气质。 她之所以来到此处寻仙仿道,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杨逸在安临城显法的事迹。 初听之时,她嗤之以鼻,觉得仙人显法之事,不过是以讹传讹,这世上那有什么仙人。 她虽心中不信,但听别人说的有头有尾,仿佛亲眼所见一样,心中也难免生出好奇,想着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嘛? 苏香桐如此一想,心中就萌生了出门寻仙的念头,她又是个急性子,想到就要做。 如此,便一路追寻着消息,来到了这大槐村中,成为了坚持下来的一员。 而杨逸见她通过了自己三年道心考验,思来想去,也将内丹法传给了她。 不过,却是只传了内丹法,并没有传她法术以及借法印记。 考验完这些人后,杨逸也准备往无量观而回。 第二百一十六章 杨逸的警告 此次传法,杨逸也颇为满意的。 刚开始时,他以为不会有人通过,却不成想,能有俩人通过,那吕喦更是让他刮目相看。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这俩人都只适合修行人元丹法,而不适合天元丹法。 天元丹法起步太高,苏香桐与吕喦俩人的资质,都不适合修行,这让杨逸颇觉得有些遗憾。 毕竟他修行的是天元丹法,自然也想修行此法的同道多一些。 不过,俩人虽只适合修行人元丹法,但对他来说,也无伤大雅。 因为,这两种内丹法虽起步不同,但到炼精化炁的修炼时,却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此次传法总体来说,杨逸还是颇为满意的。 然而正当他准备阴神回观时,突然看见村口吕喦背着包袱,向着无量山方向,躬身行礼的一幕。 看见这一幕,杨逸不由笑着微微点头,觉得这吕喦不错,是个懂感恩之人。 当吕喦走出大槐村后,杨逸发现那槐木竟然偷偷的跟了上去。 “嗯?”看见这一幕,杨逸不由眉头一皱,暗道:“这树妖想干嘛?” 想了想,杨逸身子一动,极速朝槐木飞去。 这槐木本来已经回到了本体内修炼,正当他修炼之时,突然看见吕喦背着包袱,走过自己身旁的场景。 他一看这情形,就知这吕喦是要离开大槐村,如此场景,又将他心中的贪念勾了起来。 本来槐木认为这吕喦是杨逸准备新收的徒弟,这大槐村又在杨逸眼皮子底下,吕喦在此地,他自然不敢动手。 当看到吕喦背着包袱连夜离开的一幕时,槐木就知道此人没有被杨逸收为徒弟。 因为,那有当徒弟的不跟在师父身边,反而准备离师父道场远一些的徒弟。 这不符合常理! 这么一想,槐木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眼珠一转,想着此人在大槐村中,自己肯定不敢动他。 毕竟,这乃是在杨逸眼皮子底下。 槐木又想起杨逸此时还在考验那些留下来的人,肯定无暇顾及这吕喦。 而这吕喦好死不死的,准备在此时连夜出走,他想着先跟上这凡人,待远离此处后,在动手不迟。 当然,槐木肯定不敢直接动手杀了吕喦,杀人也不是他的目的,他想要的,只是杨逸传给吕喦的法术。 夜黑风高,林中枝叶摇曳,沙沙声不断响起,杂草中的蛐蛐不断鸣叫,为这寂静的夜里,增添了几分生趣。 槐木迈着鬼鬼祟祟的步伐,跟在了吕喦身后,正当他脑中想着如何从吕喦手中,将杨逸传给他的法术搞到手时。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杨逸的突然出现,顿时让槐木心中一惊,想着“这道士不是还在选徒弟嘛,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他虽心中一惊,脸上却是不露半分,笑呵呵的看着杨逸。 “呵呵,法师,你拦住小老儿的去路,这是为何?” 不等杨逸发问,他倒是先倒打一耙。 杨逸面无表情的盯着槐木满是沟壑的脸庞,淡淡的说道。 “哦,是嘛?这倒是贫道的不是,不过,这夜黑风高的,槐老先生这是要去何处?” “法师言重了,小老儿有事要外出趟,至于为何夜里出行,呵呵,这白天黑夜,对于我等来说,又有何区别?” “既如此,倒是贫道多此一问了,槐老先生自便吧!” 说完,杨逸将路让开,示意槐木自便。 槐木见状,也不客气,笑呵呵的往前走去,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的杨逸说道。 “不过,贫道还是要提醒槐老先生一句,不该碰的东西最好不要伸手,不然,休怪贫道不讲情面!” 听到此话,槐木的步伐微微停顿了一下,也不出声,继续迈着步伐往前而去。 杨逸望着槐木离去的身影,心想:“你若不识趣,就休怪贫道剑下无情了!” 他也不跟上去查看这槐木到底动不动手,因为那吕喦有杨逸传给他的火焰印记。 只要槐木敢出手,他就能感应到,所以,跟不跟上去都一样。 想到这里,杨逸便不在多管,阴神一动,飞上天空,往无量观而回。 无量观内。 阴神归窍后,杨逸盘腿坐在蒲团上,静静的等着“活子时”到来,炼化“先天元静”,一点一滴的积累着“先天元炁”! 第二日。 清晨。 正直春季,林中枝丫抽新,郁郁葱葱,山中奇花异草竞相开放,点缀着山林姹紫嫣红。 天色阴沉,空中飘起绵绵细雨,枝叶挂满露珠,山间渐起浓雾,稍远处便只剩的朦胧剪影,混混沌沌交织在一起。 杨逸抬首望见穹天也似是被罩上了一层轻纱,让人看不清楚。 此时晨光熹微,万籁俱寂,不知何处忽然传来鸟鸣,这一声破空的清啼鸣醒了世界,林中忽然喧嚣起来,四面八方的鸟儿也加入到了鸣和中来。 杨逸听着林中的鸟鸣,望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心旷神怡,宁静无比,随后深吸一口气,迈着步伐,往后山悬崖而去,准备开始今日的炼气士修炼。 因为这内丹法前期斗法能力太弱,而他此时与人斗法,凭的就是炼气士修为。 所以,在内丹法没有足够的能力,支撑他与人斗法前,他是不可能放弃这炼气士修炼的。 只是靠他如今一点一滴的修炼,这修为的增长实在是有些缓慢。 杨逸心中也在考虑,要不要出门斩妖除魔一番,增长一下修为,毕竟自己慢慢修炼,实在有些慢。 而书籍增长修为的功能,也已经很久没用了。 但此时还不是出门的时候,他的一些谋划,正在关键的时候,此时若是放弃了,实在有些可惜。 所以,杨逸决定在等一段时间,那皇帝若是还不来,自己也不等他了。 反正这内丹法的种子,已经播下去了,如今要做的,只需静静的等着它发芽便可。 走了一会儿山路,杨逸来到山崖前,盘腿漂浮在空中,开始了今日的吞云吐雾。 大槐村中。 村民们扛着农巨,赶着黄牛,往田里而去,此时正是春耕时节,家家户户忙着耕田播种,人人不得空闲。 但也有空闲之人,就是那些前来寻仙仿道之人。 此时他们正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家长里短,吹嘘着自己的过往经历。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人心险恶 山雨瑟瑟,薄雾罩林青。 无量山脚下,几人围在一起,互相吹嘘着自己的过往。 其中一个叫张忠的汉子,年龄大约在三十几岁,正在吹嘘着自己过往的峥嵘岁月。 “……你们是不知道,当年那地主鱼肉百姓,欺我老实,想霸占我家田地,一怒之下,夜里我就拿着家里的杀猪刀,悄悄摸到那地主家里……” 其他几人站在一旁,听着这张忠的吹嘘,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附和一声,这也是几人在这大槐村中唯一的乐趣。 “张兄,那你杀人了地主后,是怎么逃过朝廷追捕的?” 其中一人好奇的问道。 那张忠一听,一脸侥幸的表情。 “嗨,我杀了那地主后,连夜出逃,一路东躲西藏,这才侥幸逃过朝廷的追捕,不过有一次差点被抓了,还好遇见一位叫左刑的好汉出手相助……” “哦,原来如此!” 发问之人明白了其中缘由,便不在多问,一群继续闲聊,互相吹嘘着自己的英雄事迹。 说着说着,有人就提起了昨晚自己做梦之事。 “嗨,跟你们说个趣事,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这村里待了一年多……” 他还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人打断了。 那人一脸惊讶的望着他,说道:“我昨夜跟你做同样的梦,也梦见自己在这村里待了一年多,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便回家去了!” “我也做了跟你们一样的梦……” “我也是,我也是……” “……” 一群人七嘴八舌说完,纷纷惊奇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咱们怎会做了同样的一个梦?” 那张忠一听,皱眉沉吟片刻,望了一眼雾气弥漫的无量山,带着猜测的语气,对几人说道。 “我曾经看过一本游记,书里曾记载着一个仙人梦中传道的故事,你们说,昨晚的梦,会不会是山上的仙人对我们的考验啊?” 几人一听,想了一会儿,觉得这张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那我们这是没通过仙人的考验嘛?” “这……” 几人顿时神情复杂了起来,心里也在懊悔,昨夜在梦中为何不坚持坚持。 这时,只听几人中,一人问道:“唉,你们今天看见吕兄了嘛?” 有人回答着他:“没看见,我今个一大早还去叫他呢,屋里没人回应,我以为他先来了,怎么,你们也没看见他?” 几人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忠猜测的说道:“难不成,吕兄通过了梦中考验,已然得传仙法了?” 众人闻言,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心中琢磨了起来。 张忠见状,继续说道:“多想无益,走,去他屋里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张忠率先往吕喦住所而去。 剩下的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跟了上去。 苏香桐也默不作声,默默的跟上了几人步伐。 来到吕喦住所,几人这才发现屋里早已人去楼空,那里还有吕喦的身影。 见此情形,那里还不明白,吕喦真的通过了仙人考验,得传仙法了。 若他没有得传仙法,为何会匆匆离去? 毕竟,前面那些日子离去的人,离开之前,还会与相熟之人告别,那里像吕喦一样,招呼都不打,匆匆离开。 张忠看着空荡荡的屋里,幸幸的说道:“这吕兄也太不够意思了,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独自离去,这是怀疑我等会对他下手嘛?” 几人闻言,纷纷出声附和,责怪着吕喦不仗义,至于他们心里是如何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人群中,一个做公子打扮的年轻人眼珠子一转,出声问道。 “诸位,咱们可能错怪吕兄了,也许是他家中发生了变故,才不告而别,匆忙而走。 我与吕兄相识一场,岂能对他家中之事袖手旁观,还请诸位告诉在下,吕兄家住何方?” 此人说的那叫一个仗义,大气,若是不了解其中缘由之人,说不得就信了。 但在场之人,都不是省油的灯,那里不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 刚开始时,众人心想这人竟如此白痴,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谁知此人话锋一转,才明白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众人都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却没人拆穿他,反而纷纷义愤填膺,都说要去吕喦家中行侠仗义。 一旁的苏香桐心里虽然对几人的说法嗤之以鼻,却也没出声拆穿,默默的站在几人身后,出声附和。 众人一合计,便决定去吕喦家里寻他,此时那张忠眉头一皱,问道:“诸位,你们可知那吕兄家住何方?”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互相之间看了看,等着知晓吕喦家住何方的人出声。 张忠见状,皱眉问道:“难不成无人知晓吕兄家住何方?” 一群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其中一个与吕喦比较相熟的人说道:“我倒是知晓吕兄名叫吕大林,至于家住何方,就不知晓了!” “……” 一群人只得叹了一口气,放弃了寻找吕喦的想法。 苏香桐看着这些人的虚伪模样,心中嗤之以鼻,暗道:“怪不得你们通不过仙人的考验,活该!” 然而苏香桐却不想学吕喦悄悄离去,因为没人知晓她也得传修行之法了。 而且,她觉得还是在这大槐村中安全,在仙人眼皮子底下,这些人就算知道自己得传修行之法,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所以苏香桐决定留下来,在大槐村中修行。 …… 时光飞逝,转眼又过去了几日。 无量观内。 杨逸看着六甲祭坛上,已然祭炼好的施法材料,满意的点点头。 将祭坛上的青丝腰带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了一番,随后叫人李缘儿,来到道观后院的空地上。 杨逸看着脸蛋娇嫩白晳的李缘儿,开口问起了她的修行情况。 “缘儿,上次我教你的法术咒语,你记的如何了?” 李缘儿轻点小脑袋,表示已经记熟。 “咳咳,那内丹法呢,修行上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杨逸捏着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二声。 李缘儿红着脸,用着蚊子一般的声音,说出了修行中的疑惑。 “先生,缘儿还是不明白,该如何斩赤龙?” 这话说完,李缘儿脸色已然臊得绯红,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等着杨逸的解惑。 第二百一十八章 斩赤龙的方法 杨逸一听,就知道她是因为害羞,一直将修炼上的疑惑压在了心里,没有向他请教。 不然,自己教给她的内丹法说的如此清楚,过了这么些天了,她不可能还不明白斩赤龙该如何修行。 他也知道,若是自己不问,李缘儿估计是永远不会开口向他请教的。 不过,杨逸也不好责怪她,毕竟男女有别,李缘儿又是女子,这一方面的疑惑,不好意思问他,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这来,他也只能无奈的说道:“那里还不明白,说出来吧!” 李缘儿红着白皙小脸,说出了积压在心里许久的疑惑。 “……” 杨逸闻言,轻轻点头,开始给李缘儿解答着如何斩赤龙。 其实李缘儿不懂的地方,也简单,她就是不明白自己该炼化那一阳炁。 说到炼化阳炁,就不得不提这斩赤龙的修行方法了。 这斩赤龙说的玄乎,其实就是让女丹趁“先天元精”萌发之时,将之炼化成“先天元炁”,不让元精转化成月事。 没有“先天元精”的转化,女子自然不会再产生月事,如此一来,女丹不再行经,身体的亏损止住。 这便是斩赤龙的修行方法,若无名师指点,就算你想破头脑,也想不到这斩赤龙,是指炼经。 而此一关又称“修经”,通过修经,以培养元炁,补充亏损。 《西王母女修正途》中,就曾说过这修经,曰:“修经,盖因女子天葵已下,真炁已下,真血已亏,不事修经,真血日少,真炁日亏!” 由此可见,这修经一关的重要性。 女丹这一关,其实与男丹止漏一样,是必不可少的,修行的方法也是相同。 而李缘儿之所以能短短几日就能进行炼经化炁的修炼。 是因为她年纪不大,橐龠内的堵塞并不严重,所以才能几天内,就炼化了橐龠内的浊气,修行到这一关。 此关对于修行人元丹法的人来说,与天元丹法微微有些区别。 因为,人元丹法只需修行到心静,就能开始炼精化炁了。 但是人元丹法没有寻出“先天元神”,所以此一关,人元丹法只能用“后天思虑神”来进行炼精化炁。 而“思虑神”因为是后天之神,之然观察不到“先天元精”的六阳炁变化。 李缘儿的疑惑,也是因为没有“先天元神”,才不知道该炼化那一阳炁的。 不过在杨逸告诉了她感受到“活子时”到来后,应该在那个时间段炼化阳炁,她也明白了该如何斩赤龙。 杨逸告诉她的这个方法,其实也是个笨办法。 因为李缘儿没有“先天元神”,观察不到六阳炁的变化,不得已之下,只能用这种靠感觉的笨办法了。 这种办法虽然呆一点,倒也能用。 …… 微风徐来,撩动二人衣袍轻轻飘荡,鬓角发丝乱舞。 杨逸说完后,目光看着李缘儿,问道:“现在可懂了?” 经过他这一番细心指点,李缘儿轻轻点头,表示明白了,此时她也不像刚开始那般羞涩,脸色也总算正常了一些。 杨逸见她明白,就继续说道:“明白了就好,以后若有修行上的疑惑,要及时问我,不许一人瞎练!” 李缘儿:“嗯,缘儿明白了。” 杨逸微微颔首,想起了今天叫李缘儿过来的正事,便指了指自己手中拿着的青丝腰带,继续说道。 “今日我再教你一道法术,此术名“断带为蛇”,这腰带就是施展此术的物件,与我前些日子给你的虎毛是一样的。” 一听要教她新法术,李缘儿眼睛亮了起来,盯着杨逸手中的青丝腰带挪不开眼。 “先生,先生,这个腰带怎么变成蛇啊?” 李缘儿一脸的好奇,神情也略微有几分激动。 见她如此模样,杨逸笑着摇摇头,说道:“你且看好,我为你演法一次!” 说完,杨逸将手中的腰带抛了出去,伸出两根手指,用着地煞术“喷化”,向空中的青丝腰带吹气一口,随后嘴中说道。 “变!” 话音刚落,只见空中的那条青丝腰带,立刻变成一条青色的大蟒蛇盘在地上,张着血盆大口,发出呲呲声。 这条变化出来的大蟒蛇身体约有大水桶粗,十丈多长,浑身散发着凶悍气息。 在杨逸的操控下,大蟒蛇不断扭动着身子,在空地上爬行,速度奇快,随后粗大又长的身子一甩尾巴。 顿时甩出一股劲风吹过空地,掀起无数碎石灰尘乱舞,向着林中极速飞去。 劲风吹入林中,宛如大风过境一般,刮起无数枯叶纷飞,树枝摇曳,沙沙声不断鸣响, “呼呼……” “叽……叽……” 这般动静,惊的林中无数鸟雀扑哧扑哧着翅膀乱飞乱叫,叫声中也透着慌乱。 过了一会儿! 杨逸瞧着演法也差不多了,对着空地上的青色大蟒蛇一招手。 那条透着凶悍气息的大蟒蛇顷刻间消失,变回了青丝腰带,向着杨逸手中飞来。 “怎么样,要不要学?” 杨逸手拿青丝腰带,面带笑意的看着李缘儿。 李缘儿想起刚刚那条青色大蟒蛇的威势,赶忙点头,激动的说道:“要学,要学,缘儿要学!” 杨逸闻言,笑着将手中的青丝腰带递给了她。 李缘儿赶忙双手接了过来,拿在手中,激动的抚摸着青丝腰带,随后目光灼灼的盯着杨逸,等着他教自己如何施法。 她想施展这道法术,还得用到这“断带为蛇”的施法过程与咒语才行,却是做不到杨逸那般直接变化。 杨逸见她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学,笑着将咒语与施法过程教给了她。 “……记住了嘛?这就是此道法术的咒语与施法过程!” 李缘儿小脑袋轻点“嗯,缘儿记住了!” “那你去试试吧!” 说完,杨逸站在一旁,看着李缘儿施法。 只见李缘儿将手中的青丝腰带放在地上,手掐蛇诀,口中念着变蛇咒。 咒曰:“蛇师蛇师,滚地盘旋,雷火烁火,易见易藏,入山纵横,收之即蛩,吾奉清松先生律令,摄!” 念完后,俩人额头的印记闪动了一眼,李缘儿对着地上的青丝腰带吹气一口,用着衣袖一拂,一条青蛇出现。 一旁的杨逸看着李缘儿变出的青蛇,一时没忍住,嗤嗤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李缘儿看着自己变出的青蛇,小脸一红,又听到杨逸的笑声,顿时羞怒了起来。 只见她跺了跺脚,羞怒的对杨逸说道:“先生,你不许笑,不许笑!” 第二百一十九章 修炼 在李缘儿羞怒的的情绪下,杨逸渐渐收敛笑容,怔了怔神情。 他之所以发笑,实在是李缘儿变化出来的青蛇太小了,大约只有三尺长,二根手指粗细。 若只是如此,杨逸还不至于发笑,主要是这条小青蛇,还在学着刚刚他变化出来的大蟒蛇张嘴嘶吼。 这两相对比,形成的的反差是在有些大,他这才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看着李缘儿羞怒红的表情,杨逸怔着神情道:“好了,好了,将法术收了吧!” 李缘儿红着脸,乖巧的点点头,手掐己文诀,地上那条小青蛇变回了青丝腰带,随后情绪低落的问道。 “先生,我怎么变出来的蛇这这么小啊?” 李缘儿想着杨逸之前教她的法术“吹毛为虎”,自己明明已经能够成功施展了,也能变化出大老虎。 那为什么这“断带为蛇”就不行呢? 虽然她成功施展了,但与刚刚杨逸施展的法术威力,差距也太大了,这让她有些不解,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其实,李缘儿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体内没有法力的缘故,施展出来的法术威力才如此的小。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断带为蛇”施法材料的问题。 她之所以能成功施展出“吹毛为虎”,是因为此法术炼制的施法材料,是出之黄虎的身上。 黄虎毕竟是修炼成妖的妖虎,就算没有刻意修炼肉身,在天长日久的修行中,身上的虎毛多多少少经过一些灵气的淬炼,用来施展法术,威力自然不同。 而这“断带为蛇”炼制的青丝腰带,用的都是些普通的材料,没有沾染过灵气,施展出来的法术威力自然就小。 李缘儿要想法术威力大,就只能靠施术者提供大量的法力来支撑施法。 而她因为体内没有法力的缘故,施展出来的威力自然不强。 就算是借法,李缘儿也因为自身没有法力做引,向杨逸借不来多少法力。 所以,两方面的原因,导致她施展出来的法术威力才如此的小。 …… 杨逸看着情绪低落的李缘儿,笑着告诉了她这其中的缘由。 “……这就是你施展法术威力小的原因,总之呢,还是得好好修行,早日练出法力才是正途,不然,就算我教你再厉害的法术,你也用不了!” “缘儿明白!” “嗯!”杨逸微微颔首,随后对着李缘儿说道:“今天就这样,你先回去好好修炼吧。” 闻声,李缘儿弯腰捡起地上的青丝腰带拿在手中,迈着欢快的步伐,往观中而去。 待李缘儿走后,杨逸心想如今已将这两道法术教给了她,内丹法前期的修行也教了,是时候让她独自出门历练一番了。 不然一直跟在他身边,在他的羽翼保护下,如何成长为一个独挡一面的修士。 想到这里,杨逸眉头微挑,心中沉思了起来。 他心中考虑的问题,是以什么理由让李缘儿独自出门。 既然是让她出门历练,总得让她出门有个目标吧。 没有目标,她就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在外面闲逛,也起不到历练的作用。 最好的安排,是先得让她知晓自己出门是去做什么事,在做事的途中,得到历练。 沉思良久,杨逸也没想到让李缘儿出门去办什么事,不由轻叹一声,暗道:“看来,还得等个合适的时机,再让她出去历练才行啊!” 如此,杨逸只能无奈的暂时放弃了让李缘儿出门历练的念头。 随后拿出漓水剑,开始修炼地煞术。 杨逸手拿漓水剑,施展着“跃岩”在空地中腾移挪转,一会儿直刺,一会横斩,或御使漓水剑飞出演练,不一而足。 过了一会儿,“剑术”,“跃岩”练习完毕,继续修炼着其它几道地煞术。 修炼“借风”与“御风”之时,空地上狂风呼啸,碎石黄烟滚滚,林中树枝摇曳,声势浩大。 清风道长此时正在房内静坐。 在听到后院空地传来的动静时,见怪不怪的笑着摇摇头,继续闭眼静坐。 黄虎此时却不在道观之中。 这懒货自从杨逸传给他炼气士吞吐法门与地煞术“御风”后。 一改往日的懒散,每日变得勤快无比,天天去山林之中修炼法术,很晚才会回到道观中来。 有一次杨逸好奇他“御风”修炼得如何了? 便去了他时常修炼的地方观察他的修行,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本来郁郁葱葱,古藤缠老树的茂密丛林,硬生生因为这货修炼法术,变成了一大片光秃秃的空地。 看见这一幕,杨逸才知黄虎的“御风”,已然入门。 也知道,自己当初给他挑选的这地煞术“御风”,还是适合黄虎修行的。 不然,他也不可能短短时日,就能将这“御风”修炼到入门,毕竟这地煞术可不是那么好修行的。 空地中。 狂风渐停,天空中的碎石纷纷掉落,林中的树枝也不在摇曳,一切归于平静。 杨逸结束了“借风”与“御风”的修行,继续着其它几道地煞术的修炼。 练习“生光”时,杨逸浑身散发金光,宛如一个小金人模样,金光灿灿。 金光之中,透着一股威严以及正大光明,仿佛能让那些邪祟,或心怀邪念之人不敢直视。 金光生出后,杨逸也继续尝试着修炼金光化形,让此法术更进一步。 这金光化形的修行,从杨逸开始学习“生光”以来,一直在参悟修炼,可惜这么多年来的苦修参悟,却还是没能成功达到金光化形这一步。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如今的护体金光相比以前,更加的凝练坚固,护体能力也大大提升。 杨逸也相信,只要刻苦修行,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有一日能修炼到金光化形,就算是金光成丝,也不是难事。 “生光”修炼结束后,杨逸伸手一招,几片树叶向着他手掌心飞来。 只见他将手中的树叶抛了出去,伸手一指。 “变!” 飘荡在空中的树叶应声而变,变成了一头头威猛凶悍的巨兽,张着硕大的头颅,仰天咆哮。 “吼吼吼……” “吼吼……” “……” 咆哮之声回荡山间,惊起无数鸟雀纷飞。 杨逸瞧着“指化”变成的一头头巨兽,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这“指化”还是修行得不到家啊,变化出来的东西,只得其形,不得其意!” 第二百二十章 消息 所谓只得其形,不得其意,就是杨逸现在变化出来的东西。 只有其形态,本质上还是树叶,没有真正意义上变化成另一样东西。 这也说明了杨逸对这“指化”的修行,还只是小成阶段。 “唉,修行之路,任道重远啊!” 杨逸轻叹一声,不在多想,一挥衣袍,空地上的巨兽顿时消失,变回了树叶。 空地上,杨逸继续修炼其它地煞术,空地中也不断呈现着各种法术的练习,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接暇。 日落黄昏,天色已暗。 杨逸徐徐的吐出一口浊气,停止了修炼法术,这一番修炼下来,他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一些问题。 就是现在他所会的法术太多了,让他有些修炼不过来了。 毕竟,夜里他要进行修炼内丹法炼精化炁的修炼,空闲的时间也在研究内丹法的下一步修行。 而白天要进行炼气士修行,还要兼顾各种地煞术的修炼,一天时间安排的明明白白,满满当当。 这样的刻苦修行,让他实在是有些心累。 但杨逸又不想放弃这些地煞术。 因为,他能有如今的斗法本领,靠的就是这地煞术。 若如此轻易就放弃了,实在有些可惜。 此时他也有些了解人仙为何只修一术了,原来哪里是他们不想多修,实在是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要是分心太多,只会高不成低不就,到头来什么也捞不到。 但好在杨逸有脑中书籍的帮助,修炼这些地煞术还不算太过吃力。 就算不吃力,他也准备改变一下自己的修炼方式。 “看来,我得先把重心放在一些重要的地煞术上,其它的辅助性地煞术,得先放一放了。” 杨逸皱眉,心中暗道了一句。 至于重要的地煞术,在杨逸心里,“剑术”排在第一位,此术是在众多的地煞术中,他修行得最好,也是杀伐能力最强的手段。 但自从他领悟出“山势”后,这“剑术”就开始止步不前了。 所以,杨逸打算将修行的重心,往这“剑术”上放一放,其次就是“跃岩”跟“生光”。 至于其它的地煞术,他打算先放一放,不打算像之前一样,花同样的心思放在这些辅助性的地煞术上了。 如此一想,杨逸一拍手,心中便拿定了主意。 就在他沉思之时,李缘儿出声叫他吃饭了。 闻言,杨逸赶忙笑着回应了一声,迈步往道观而去。 时光冉冉,光阴似箭,几日转瞬即逝。 最近在龙安城中,渐渐流传了一则消息,说是那大槐村寻仙之人中,有人得传仙法了。 当然,这消息别人信不信,只有自己最清楚,至于有多人信了? 看看无量山下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跟赶集一样的场景就知道了。 你要问龙安城的人是如何知道这则消息的? 当然是那些经历过考验之人,在龙安城吃酒喝醉后,在与旁人吹嘘自己过往英雄事迹时,不小心将此事说漏嘴了。 他们还在不小心下,将得传仙法的吕喦名字,弄的满城皆知。 现在龙安城之人,都知道有一个叫吕大林的人,得传仙法了,也有许多人在寻那吕大林的消息。 至于说漏嘴的人,是真的喝醉了说漏嘴,还是另有所图的故意散播消息,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反正,就是此事已经闹得风风雨雨,满城皆知,并且还在不断的往外传开。 有一些提前离开大槐村的人,在听到这则消息时,也是后悔不已,暗骂自己为何不多坚持一段时间。 要是自己再坚持一段时间,说不定那得传仙法的人,就是自己了呢。 这其中最后悔的人,非郑泽锦莫属了。 郑泽锦初闻这则消息时,真是气的一天都没吃下饭,盖因传法那晚的白天,他就在大槐村中。 只是后来遇见了韩赋一行人,跟随他们一起离去了。 那成想夜里仙人就挑人传下仙法了。 他完美的错过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机会,这叫他如何不气? 简直是气的心口生疼,后来这郑泽锦左思右想,做了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是直接搬到大槐村住去了。 在大槐村住的日子里,郑泽锦每晚都在期待着仙人再次挑人传法。 然而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顿时让他有些心灰意冷了,也纠结无比。 纠结的是他有心想离开吧,又怕自己刚一离开,仙人又开始挑人传法,自己又完美错过了。 如此纠结的心思,不断的折磨着他,让他心力憔悴。 但他心中又不愿放弃,就在这大槐村中坚持了下来,直到今日,都未曾离去。 另一边,韩赋传回长安城的折子,经过半个多月的漫长时间,终于递到了皇宫之内。 皇宫。 一间房子里,正堂中放着一尊青铜筑成的炼丹炉,炉身筑着三首龙头,此时丹炉里正在升起腾腾白云。 丹炉下方柴火烧的正旺,噼啪作响,屋子里充满着暖意,散发着药香。 屋中那一排排的药柜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珍贵草药,一个穿着大裘冕,老态而不失威严的老者,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医术,一边翻着页,一边对比着药柜上的草药,还时不时拿起草药,闻一闻。 见手中的草药与那本泛黄医术中记载的一样时,不由轻轻点头,将药材放回了原位,继续对比着下一味药材。 门外,一个老太监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走了进来,见那老皇帝在对比药柜上的草药,也不敢出声打扰,站在一旁,低着头静静的等待。 老皇帝拿起药柜上的一味药材闻了闻,随后看着书籍的记载,与手中的药材对比。 他好似察觉到了一旁低着头的老太监,一边目不转睛做着手中的事,一边用着苍老而威严声音问道。 “何事?” 老太监闻言,双手举起手中的信函,回到:“主上,去往龙安城的韩大人有信函传回来了!” 老皇帝依旧不停的忙碌着手中事情,头也不抬的说道。 “信上怎么说?” 老太监赶忙拆开信函,扫了一眼,说道:“韩大人回信,说那位虎道人不愿进京,并婉拒了主上许诺的国师之位!” “哦?”老皇帝微微有些意外,皱眉沉吟片刻,继续问:“可是他亲耳听见的?” “信上说,那位虎道人所居的山下,有迷雾……” 第二百二十一章 流民 皇宫内。 当听到山下有迷雾笼罩时,正在对比药柜里药材的老皇帝,手顿了顿,继续忙碌着手中的事情。 老太监的声音继续在房里响起。 当他说到韩赋在大槐村中,亲眼目睹老王头从山上飞下来的场景时,老皇帝拿着草药的手一愣,随后赶忙放下手中的书籍草药,带着急促的语气说道。 “快将信函递给朕!” 老太监一听,急忙将信函呈给了他。 老皇帝一把接过信函,放在身前看了起来,越看他神情越激动,双手也止不住的颤抖。 本来他心中对此事也没抱着多大希望,不过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让人去探探情况。 不曾想传闻中的虎道人,还真的是个真修,不是江湖术士,这让他大感意外。 因为这些年来,老皇帝不知道听过多少仙人传闻,某某地传闻有仙人出现,某某地有仙人显法,不一而足。 他也曾派人去请过那些传闻中的仙人进京,进京后才发现,全是江湖术士,无一例外。 当然,那些江湖术士也没什么好下场,全被他砍头了。 他在初闻这虎道人消息时,一开始也以为是个江湖术士,也没怎么在意,只是随意的吩咐人留意下。 后来消息越传越广,他也就抱着试试的心态,让人前去探探。 不曾想,得到的消息却是让他激动的颤抖,不由继续看着信函后面的内容。 当看到杨逸拒绝了进京时,老皇帝又忍不住情绪低落了起来,嘴中喃喃道:“难不成那虎道人是觉得朕不够心诚,所以拒绝了进京?” 老皇帝心中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连礼品都没让韩赋带去,只不过传了个口谕,就想请真修进京,难怪那虎道人觉得自己不够心诚。 如此一想,老皇帝转身对着那老太监吩咐道:“传朕口谕,让人准备厚礼,加急送到龙安城去,让那韩赋再去请,务必将那虎道人请来京城!” 老太监闻言,赶忙低头躬身回答了一声,随后迈着匆忙的步伐离去。 其实,要说心诚,任何礼品都比不上他亲自去请。 毕竟他乃是一国之君,如此身份,亲自前去请人,称得上是诚意十足。 老皇帝也知道最大的诚意,就是自己亲自去请,心中也恨不得即刻动身亲自前去,毕竟能遇见一个真修不易。 但是有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就是老皇帝已然年过六旬,白发苍苍,这苍老的身体,根本不允许他长途跋涉。 而长安离龙安城又远,他若要亲自前去,少说也得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到达龙安城。 本来从长安到龙安城,一般乘船坐马车,大概需要半个多月时间。 但这皇帝出行却是不一样,跟随的队伍庞大,拖累行程速度,再加上他年纪已老,受不得颠簸,走的就更慢了。 而如此长时间遥远路程,一路上难免颠簸,老皇帝这苍老的身体如何受的了? 恐怕光路上的颠簸就得要他半条命。 如此一想,他才放弃了亲自前往的打算。 竖日,长安城内,一行官兵走在前面,身后跟随着马车,浩浩荡荡的往龙安城而去。 …… 龙安城。 城门口人声鼎沸,往来的行人,小贩,士子正在有序的进出城门。 城门关卡前。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脸菜色的中年男子,正在对着城门口的兵卒恳求。 “兵爷,各位兵爷,你们行行好,行行好,给小人一条活路吧……” 中年男子满脸菜色,神情悲苦的对着城门口的兵卒不断恳求。 然而那几个兵卒却是满脸的不耐烦,其中一人手拿鞭子,“啪”的一声,向那蓬头垢面的男子抽去。 “啊……” 中年男子顿时哀嚎了一声,摔在那地上,神情嘁嘁的不敢言语。 这时只听那挥舞鞭子的兵卒,指着那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呵斥道:“赶紧滚,若再纠缠不休,重罚!” 中年男子闻言,忍着疼痛,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神情悲苦,迈着踉跄的步伐默默离去。 待他离去后,那几名兵卒闲聊了起来。 “唉,最近城外怎么多了这么多流民?”一个手持长矛的兵卒说道。 拿鞭子的兵卒闻言,目光诧异的看着他,道:“哎,你小子怎么还关心起这些流民来了?” “嗨,谁关心他们死活,只是最近城外的流民越来越多,有些好奇他们是从哪里逃难来的罢了!” “昨日听人说,这些流民是从凤仙郡逃难来的……” “……” 俩人说话时,前方又有几个蓬头垢面,满脸菜色的流民,朝着城门走来。 拿鞭子的守城兵卒见状,顿时凶神恶煞的上前去驱赶那几名流民。 一番恐吓,几名流民神情惊恐,颤颤巍巍的离去。 城外的一处空地中,聚集着大约几百名流民,大多都是满脸菜色,衣不遮体。 他们或蹲,或躺,有些饿的受不了的流民,正在吃着草根,树皮。 在众多衣不遮体的流民中,一个穿着补丁,浑身脏兮兮做书生打扮的男子,正带着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妇人与孩子,往大槐村的方向而去。 这名男子,就是杨逸在凤仙郡遇见的那位穷酸书生陆生。 他之所以逃难到此,也是因为去年凤仙郡又发生了大旱,连续几月滴雨未下。 而当地官府不思放粮赈灾,反而故计从施,张贴榜文求雨,可惜这场大旱,不似前次那般运气好,遇见高人求雨。 在官府的不作为下,凤仙郡饿殍满地,尸横遍野,到处都是哭声,又在有心人的鼓动中,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高举大旗造反了。 就是在这大旱与战乱的双重威胁下,陆生带着妻儿逃离了家乡凤仙郡,一路跌跌撞撞南下,来到了龙安城附近。 后来在一次偶然的乞讨中,听到了虎道人的消息。 陆生一听,便知那虎道人就是当日在饭馆中点醒自己的杨道长。 在他多次向人打听下,得知了杨道长住在何处,此时他带着妻儿前往大槐村,就是想去感谢那些杨道长对他的点醒之恩。 陆生带着自己的妻儿,一路翻山越岭,走走停停,迈着踉跄的步伐,走过山间小路。 在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下,一家人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大槐村口。 ps:今天清明,事情太多了,只有一章,对不起大家了,我有罪!t﹏t 第二百二十二章 陆谨安 清澈的溪水潺潺声响,小溪中的鹅卵石光滑如玉。 陆生带着妻儿站在满是青苔斑驳的石拱桥上,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与小溪旁翠绿的杂草,陷入沉思中。 他想着自己一家人浑身脏兮兮的,就如此进村去感谢杨道长,实在是失礼。 如此一想,陆生便带着妻儿,走到小溪旁,双手捧起清澈的溪水,清洗着脸上的泥垢。 一番清洗后,一家人迈着步伐,走进了大槐村中。 在村中一番打听,才知无量山下有杨逸布下的迷雾笼罩,自己根本见不到他,何谈当面感谢。 陆生微微一叹,心中有些许低落,也理解那位杨道长是不想让人打扰他清修,才布下这迷雾。 不过他转念一想,虽见不到杨逸,做不到当面感谢,但来都来了,怎么都得去试试吧。 见不到只能说自己与杨道长无缘再见,若是试都不试一下,就转身离开,他心里也难以说服自己。 因为杨逸在凤仙郡点醒了他以后,陆生一直想当面感谢杨逸对他的大恩,只是在凤仙郡一别,再也无缘得见。 这事也成了陆生心中的一个执念。 如今再听到杨逸的消息,他才带着妻儿,马不停蹄的来到大槐村中。 所以,此时他那有放弃的道理! 无量山下。 陆生带着妻儿,穿过小山村,来到大雾弥漫的无量山下,看着空地中熙熙攘攘,男女老少穿着不同的人,微微一愣。 他却是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如此多的人聚集,不过想到那位杨道长本事,倒也觉得正常。 陆生转身,对着身旁满脸憔悴的妇人说道:“娘子,你带着安儿在此等我,为夫去去就回!” 那穿着粗布麻衣,上面打满补丁的妇人轻轻点头,示意陆生放心。 她也理解自家相公心中的执念,其实她心里也是非常感谢杨逸的。 因为自从杨逸点醒了陆生后,他性情大变,幡然醒悟,不再每日只知道傻读书,做那升官发财的美梦。 反而变得勤快了起来,知道帮家里干些农活,闲暇时,也进城卖些字画,兼给人写信挣些钱财补贴家用。 所以,在陆生说要来大槐村时,她不仅没有出言反对,反而非常支持他的决定。 “爹爹,爹爹,孩儿也跟你一起去!” 说话之人,正是陆生的儿子,名陆谨安,年龄八九岁,因长时间颠沛流离的生活,小家伙有些瘦弱憔悴。 陆生闻言,笑着说道:“安儿听话,跟娘亲在此等我,爹爹一会儿就回来。” 小家伙无奈,只得撅着嘴,表示自己的不满。 陆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瘦弱憔悴的身体,心中微微有些难受,随后与那妇人说道了几句,转身向着大雾笼罩的无量山而去。 在俩人目光注视下,陆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浓雾之中。 他们这一家三口,并没有引起在场之人的关注,众人都以为他们不过是前来碰运气的罢了,所以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因为像他们这样前来碰运气之人,数不胜数,而这些人又何尝不是来碰运气的? 过了一会儿,陆生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他看着眼前微风吹拂,轻轻游动的大雾,微微一叹,又转身走进迷雾中,尝试起来。 而他儿子陆谨安,站在他娘亲身旁,睁着一双灵动的眼眸,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众人。 当看到陆生出来时,眼前一亮,挣脱妇人抓住他的手,向着陆生跑去。 边跑边喊到:“爹爹……爹爹……” 可惜陆生却是没听见,转身继续走进迷雾之中,陆谨安也跟着追了进去。 而那妇人顿时大急,一边追了过去,一边急促的大喊“安儿快回来,别进去!”可惜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孩子的身影消失在迷雾之中。 妇人一急,也追了进去,一家三口,消失在迷雾之中。 过了一会儿,夫妻二人的身影纷纷出现在山脚下,却不见自己孩儿的身影。 此时那妇人看着朦胧大雾中,一脸焦急之色。 陆生看着她焦急的神情,顿时就知坏了,急忙问道:“娘子,安儿去哪了?” 妇人闻言,略带焦急的说道:“安儿追着你,跑进这迷雾中去了!” 陆生一听,顿时放心了下来,笑着出声安慰着妇人。 “娘子安心,这迷雾没什么危害,安儿一会儿就出来!” 妇人轻轻点头,不再多言,只是脸上的担忧,却是并未褪去。 陆生俩人,就这么站在迷雾之前,眼盯盯的看着眼前缓缓游动的浓雾,等着自家孩子的身影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迷雾中还是不见孩子的身影,夫妻二人不由得急切了快起来。 而此时的陆谨安,正迈着小短腿,朝着台阶一步步而上,小脑袋也在好奇的四处观看。 可惜映入眼帘的,都是大雾遮隐下的朦胧树影,白茫茫一片。 无知无觉间,陆谨安身边的大雾越来越淡,周围的景色也变得清晰起来。 古树遮山路,绿荫染林间,奇花异草,竞相开放,姹紫嫣红,所见皆是春景,却不见自家爹爹的身影。 陆谨安微微喘气,踏着青苔斑驳的台阶,继续向上而行,寻找着自家爹爹的身影。 他却不知,此时他已走出杨逸所布下的迷雾,正在往无量观而去。 无量观内。 坐在蒲团上静修的杨逸,眉头轻挑,心中诧异,暗道:“竟然真有人能通过迷雾!” 杨逸之所以诧异,是因为这些迷雾乃是他亲手所布下的,未修行之人,除非天生清净境,不然休想通过。 他本以为这世间不可能存在天生清净境之人,却不成想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还真有这种人。 杨逸沉吟片刻,便起身走出房门,往观外而去。 台阶上。 陆谨安迈着小短腿,口中喘着粗气,沿着台阶,艰难的向上而行。 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方一颗枝繁叶茂,古树遮阴下,出现一个衣着道袍的人影,正在含笑的看着他。 见此情形,陆谨安迈着步伐,向着杨逸一步步靠近。 古树下。 杨逸面露笑意的看着下方八九岁的陆谨安,暗道:“怪不得能通过迷雾,原来是个八九岁的孩童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串糖葫芦 盖因这八九岁的孩童,受后天事物影响较少,大多心思单纯,念头不杂,不容易被迷雾勾起心中的欲念,迷失自我。 但是,也不是所有这个阶段的孩童,都能不受迷雾幻境的影响。 反而是大多数的孩童,因为好奇心重的关系,容易被这迷雾影响。 所以,这陆谨安能不被迷雾影响,还是非常难得的。 …… 陆谨安喘着粗气,走到杨逸身前,双眼灵动的看着他,问道:“伯伯,你看见过我家爹爹嘛?” 杨逸笑着反问道:“你家爹爹是谁啊?” 陆谨安小眉头轻挑,天真的说道:“我家爹爹就是爹爹啊。” 杨逸见这小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略微思考,就知他应该是山下那些人带来的孩子,便笑着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谨安!” “那你可知道你爹爹姓名?你告诉伯伯好不好,伯伯帮你寻你爹爹在哪!” 陆谨安小眉头轻挑,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知道自家爹爹的姓名。 不过这也难不倒杨逸,只见他闭着眼睛,用着地煞术“知时”,掐着手指,开始算着这陆谨安的身世。 过了一会儿,杨逸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睁开眼睛,微微感慨“没想到我与那陆生的缘分,竟然应在那这孩子的身上。” 经过一番掐算,已然知道这陆谨安是那陆生的孩子,也知道了陆生一家三口是因为凤仙郡发生战乱与大旱,才逃难至此的。 “却不成想贫道久未出山,龙安城附近竟然来了这么多的流民!” 想到龙安城外那些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的流民,杨逸陷入沉思中,随后念头一动,暗道。 “此事倒是可以让缘儿去尝试着解决,正好也让她出门历练一番。” 如此一想,杨逸心中拿定了主意,就让李缘儿去解决此事。 正所谓修行先修德,让她去解决这些流民问题,一来可以让她行善积德,明心见性,对她修行内丹法有莫大的帮助。 二来也可以通过此事,让她得以历练,心性得到成长,一举两得。 就在他沉思之时,陆谨安睁着灵动的双眸看着他,问道:“伯伯,你知道我爹爹在哪嘛?” 闻言,杨逸微微怔神,收敛思绪,笑道:“你爹爹正在山下找你呢!” 陆谨安一脸不信“伯伯你骗人,我明明看见爹爹是往山上走的,怎么会在山下呢!” 杨逸笑着摇摇头,说道:“你要是怕伯伯骗你,可以下山去看看你爹爹在不在山下,就知道伯伯有没有骗你了!” 陆谨安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说道:“那我先下山去了。” 说完,小孩子转身就要离去,杨逸却是走到他身前,拦住了他,笑着说道。 “孩子,伯伯问你个问题,你要是老实回答,伯伯将这串糖葫芦给你吃好不好!” 杨逸拿着手中的糖葫芦,在陆谨安眼前晃了晃,至于你要问他这糖葫芦是哪来的,自然是变出来的。 陆谨安眼盯盯的看着眼前红澄澄,透着光泽的糖葫芦,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这时只听杨逸说道:“孩子,你愿不愿意随我上山修道?” 杨逸之所以想让这陆谨安跟他上山修道,是因为觉得这陆谨安非常适合修行天元丹法。 而且这陆谨安是童男,体内的“先天一炁”流失的也不多,又是天生清净境,只需稍加修炼,就能入门天元丹法。 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他才起了收徒的心思。 陆谨安眼盯盯的看着杨逸手中的糖葫芦,挪不开目光。 不过在听到杨逸的问题后,下意识的回答:“修道是什么啊?能吃吗?” “额!”杨逸微微一愣,笑着摇摇头,随后开口解释道:“修道不能吃,但可以变出很多吃的东西,你看!” 说完,杨逸手一招,几根枯树枝飞入他左手中,他用着右手,指着树枝。 “变!” 顿时那些树枝变成了一串串红澄澄,透着光泽的糖葫芦,出现在他手中。 杨逸拿着糖葫芦,在陆谨安眼前晃了晃,笑道:“怎么样,你要不要随伯伯上山修道?” 陆谨安舔了舔嘴唇,刚想回答愿意,又想起自己爹爹娘亲,回到:“那伯伯,我能让爹爹娘亲也一起跟我上山修道嘛?” “嗯?你为什么想让他们也跟你一起上山修道啊?” 杨逸发问了一句。 “因为,安儿想让爹爹娘亲也能吃饱,以前每次吃饭时,爹爹娘亲都说不饿,让我先吃。 但安儿知道爹爹娘亲很饿的,每次我都看见他们偷偷的挖草根和剥树皮吃,安儿不想让他们再吃草根树皮了!” 陆谨安说出了不符合他年纪的话,这也让杨逸微微一愣,但还是开口拒绝了他的要求。 “不行,只能你一人上山跟着伯伯修道,但是伯伯可以给你爹爹娘亲银子,让他们可以吃饱饭,怎么样?” 陆谨安一听要离开爹爹娘亲身边,顿时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要,不要,我不要离开爹爹娘亲身边,我不要修道!” “呃!”杨逸闻言,神情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孩子会拒绝,不过见这孩子不愿意,也不再强求,只能感叹俩人缘分不够。 “呵呵,既然如此,那伯伯也就不勉强你……” 说到这里时,杨逸停顿了一下,拿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了陆谨安,继续说道。 “……你将这银子拿给你爹爹,他们就可以吃饱饭了,这也算是伯伯给你的见面礼。” 也不是杨逸不愿意多给,而是钱财动人心,他给的多了,对陆生一家三口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陆谨安拿着银子,露出欣喜的笑容,对着杨逸说道:“谢谢伯伯!” 杨逸却是笑着摇摇头,对他挥了挥手“赶快下山去吧,在不下山,你爹爹娘亲可要急坏了。” 陆谨安却是并未挪动脚步,反而眼盯盯的看着杨逸手中的糖葫芦,咽了咽口水。 见他如此模样,杨逸笑着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他一串,说道:“路上可不许偷吃哦,要下山了才能吃!” 陆谨安开心的接过糖葫芦,说道:“谢谢伯伯,安儿不会偷吃的。” 说完,带着一串糖葫芦与十两银子,陆谨安开心的往下山而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指明 无量山下。 空地上的众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有人不断尝试走进迷雾之中,期盼着自己能通过迷雾,得仙人传法。 有些人三三两两的坐在石块之上,无所事事,相互之间高谈阔论,闲聊家长里短,邻里趣事。 说到开心之事时,开怀大笑,不一而足。 相比其他人的神情,陆生夫妻二人却是愁容满面,神态焦急。 盖因陆谨安走进迷雾中后,久未出现,这可把夫妻二人急坏了。 此时陆生夫妇,神情焦急的望着云雾缭绕的无量山,有心想走进迷雾中寻找自己孩子,又拿眼前的迷雾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干着急。 过了一会儿,迷雾笼罩的台阶上,出现了陆谨安矮小的身影。 陆谨安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与十两银子,开心的往山下走来。 走出迷雾时,就看见自己爹爹娘亲的身影,陆谨安赶忙跑了过去。 边跑边喊到:“爹爹,娘亲……” 陆生夫妻见状,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当看到陆谨安手中的糖葫芦与银子时,陆生满脸疑惑,问道:“安儿,你手中的东西是哪来的?” 正在他说话之时,陆谨安手中的糖葫芦已然消失,变成了一根枯树枝。 陆谨安却是并未回答着他的话,反而是拿着手中已然变成枯树枝的糖葫芦,略带哭腔的喊到。 “糖葫芦,我的糖葫芦……” 这一幕,恰巧被周围许多人瞧见了,纷纷向着一家三口围了过来。 看着围过来的众人,陆生一把将自己妻子孩子护在身后,神情紧张,目光警惕的看着围过来的众人,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你……你们想干嘛?” 众人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你们别怕,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想知道这孩子手中的糖葫芦怎么会变成树枝!” “对,你别怕……” “是啊,是啊,你怕什么,我们又不会抢你家小孩银子,就是想知道这孩子的东西哪来的,我记得他跑进去时,什么都没……” “……” 人生鼎沸,嘈杂声四起。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山下顿时变得闹哄哄起来,让人听不清楚他们到底想干嘛? 这时,人群中一个穿着干练的男子走出人群,朝众人抬手示意,道:“各位,各位,请听我一言,咱们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别人也听不清楚,不如就由我代替大伙问问,你们看如何?” 众人一听,倒也觉得有理,纷纷同意了他的提议,不再吵闹,山下也安静了起来。 那穿着干练的男子转身,看到陆生一家三口紧张的神情,笑着安慰道:“这位兄弟,你别怕,我等只是想知道你孩子手中的东西是从何而来,并无恶意!” 陆生闻言,紧张的情绪稍微有些缓和,他虽有心抗拒这男子的提问,但看眼前这群人的意思,也知容不得他拒绝。 只得无奈转身,看向自己身后,怯生生的陆谨安。 他先是安慰了一句“安儿别怕!”随后问起了他手中东西的来历。 “安儿,你告诉爹爹,你手中的银子,和这个变成树枝的糖葫芦是从哪来的?” 陆谨安先是怯生生的扫了一眼四周的众人,接着目光看向陆生,说道:“这是山上的伯伯给我的,让我拿给爹爹吃饭。” 陆谨安小手摊开,将手中的十两银子递给了陆生。 那男子闻言,心中琢磨了一会儿,好似想到了什么,便急忙问道:“孩子,你是不是走出了迷雾,得见仙人了?” 这男子急促的声音有些大声,顿时将陆谨安吓了一跳,抱着陆生,将头埋在他身上,不敢言语。 那男子见状,也知自己吓到别人孩子了,不由的讪讪一笑,不再出声,只是目光看着陆生,示意他问。 陆生虽心有不愉,但也不敢拒绝,只得先安抚抱着自己的陆谨安,待他情绪稳定后,问道:“安儿,你是在什么地方,遇见那位伯伯的?” 陆谨安小手指着身后的无量山,说道:“就是在山上遇见的,那位伯伯还问了我很多问题呢?” “哦,那位伯伯问了你什么问题啊?” “那位伯伯先是问了……但安儿不知道,那位伯伯就没问了,后来,伯伯还问我,要不要跟他上山修道……” 随着陆谨安的叙说,众人也确定了他真的走出迷雾,得见仙人了,又听到他说仙人问他要不要上山修道时,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其中一人满脸急促,大声的问道:“那你答应了嘛?” 陆谨安顿时又吓了一跳,不敢说话。 陆生不满的瞥了那人一眼,随后说道:“别怕,安儿你继续说,你是怎么回答那位伯伯的啊?” 此时陆生心中亦是激动不已。 因为听到这里,他也明白了自己孩子这是遇见那位杨道长了。 而且听杨道长的意思,是有意收自己孩子为徒,传下仙法,这让他怎能不激动。 这时只听陆谨安继续说道。 “伯伯说上山修道要离开爹爹娘亲身边,安儿不想离开爹爹娘亲身边,就没答应跟伯伯上山修道,后来伯伯就给了我银子,让我拿给爹爹娘亲吃饭!” 众人一听他拒绝了仙人收徒,顿时目光变得诧异,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陆生闻言,也是情绪低落,但听自己孩子这么懂事,心中又满是暖意。 了解了事情的缘由,围着一家三口的众人,纷纷摇着头走开,边走边叹息。 也不知这些人是叹息这孩子错失了仙缘,还是叹息得遇仙缘的不是自己。 此事也给众人证明了一个谣言,就是通过这山脚下的迷雾,真的会得仙人传法。 让众人的迷茫心里,得已指明了方向,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努力不是没有回报的。 一个个也变得干劲十足了起来,不断走进迷雾中,期盼着创过迷雾,得仙人传法。 陆生看着众人离去,一颗绷紧的心,总算松了下来,转身对着无量山拜了三拜,随后带着妻儿匆忙离去。 山脚下的人群中,也不是没人动那十两银子的心思,要知这十两银子虽算不上多,可也不少。 但一想到这十两银子乃是山上的仙人所赐,那些动心思的人,觉得为这十两银子铤而走险,有些不值当,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陆生一家三口,这才得已安全离去,若是银子再多些,说不得其中一些人就得铤而走险,做那杀人灭口的勾当。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下山 无量观内。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夜幕即将来临。 林中的鸟鸣声不绝于耳,道观内三人,正坐在桌案前,吃着晚饭,开口闲聊。 吃完饭后,李缘儿起身收拾着桌案上的碗筷,拿回伙房清洗。 过了一会儿,李缘儿忙完,来到屋子里的桌案前,听着杨逸与清风道长闲聊。 说是闲聊,其实是清风道长在向杨逸请教一些修行上的问题。 两人讨论完毕,杨逸想起安排李缘儿出门历练之事,便对她说道:“缘儿,先生有一件事情要让你去做!” “什么事啊?” “最近龙安城附近,从外地来了许多流民,你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这些流民,是因何原因沦落至此的。” 李缘儿轻轻点头:“嗯,缘儿明白,那我何时出发啊?” 杨逸看了看屋外渐暗的天色,说道:“明日一早你再出发吧,对了,那些流民大多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如果可以,你就帮帮他们,这也算对你自己的一种修行!” 一旁的清风道长闻言,却是眉头微皱,有些担心的说道:“师弟,你就让小缘儿一个人去?” 杨逸笑着轻轻点头:“对啊,师兄可有什么担忧的?” 清风道长沉吟片刻,说道:“小缘儿年龄小,又涉世未深,我是怕她应付不了这种事,还是让我跟她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师伯,不用你跟我一起,缘儿自己能行的。” 杨逸还未出声,李缘儿便已拒绝了清风道长的提议。 杨逸知道他是不放心李缘儿,才有此提议,但他自己有何尝放心? 只是孩子大了,总得让她自己去面对一些事情,不然永远不会长进。 “师兄,此时你正处与修行筑基阶段,不适合出门,还是让缘儿自己去吧,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心中有数。” 见他心中有数,清风道长虽有些不解,但也点点头,不在多言。 杨逸目光转向李缘儿,嘱咐道:“缘儿,此次是你独自一人出门,万事小心,不可逞强。” “嗯,缘儿明白!” “既如此,你就回房收拾东西吧,明日一早,便动身去打探消息。” 闻言,李缘儿与两人说了一声,转身回房而去。 待她走后,清风道长目光看向杨逸,问出了心中的不解。 “师弟,你为何执意要让小缘儿一人去解决此事?” 杨逸闻言,告诉了他为何安排李缘儿出门的原因。 清风道长这才明白了杨逸的用意,感慨的说道:“老道差点好心办坏事了,还是师弟你用心良苦啊!” 杨逸笑着摇摇头,说道:“缘儿这孩子从小就没了娘,她爹……算了,不提她爹,后来一直跟在我身边,虽然从小懂事,但到底还是涉世未深,心性单纯。 不让她出门去经历,如何知道这世道人心险恶。” 清风道长对他这番话十分认同,但心中还是难免担心李缘儿的安危,怕她出事。 “话是如此说,但就让她这么独自一人出门,是不是有点不妥?要不师弟你让黄虎跟着保护她也行啊。 毕竟,这解决流民之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对于他的提议,杨逸却是笑着拒绝了。 “师兄不必过于担心,以缘儿这身武艺,还有我传她的法术,一般江湖武人不是她得对手。” 清风道长一听,想着也是,以李缘儿如今的本领,一般的江湖武人那是她得对手,倒是自己过于担心了。 想到这里,他就不在多言,与杨逸闲聊了一会儿,便回房修炼而去。 夜里。 微风透过窗户吹进房内,拂动着床帘轻轻摇摆,桌案上的一盏豆灯散发着荧荧之光,驱散着房里的漆黑。 微风拂过油灯,吹的豆灯火焰左右摇摆,屋里也忽明忽暗,拉扯的影子斜长。 杨逸盘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随着他呼吸之间,心火通过橐龠,沉到下丹田内的内肾中,进行着炼精化炁的修行。 随着元神意念与“先天元精”在炉鼎中循环交融,“先天元炁”不断落在下丹田内。 一会儿功夫,“活子时”消退,玄关一窍中不在有“先天元精”产出。 杨逸见状,也停止了心火下降,只留一点文火,温养巩固着刚刚炼化的“先天元炁”。 值得一提的,通过这段过去的日子里,杨逸每日夜里刻苦修行,下丹田中积累的“先天元炁”已有一小半。 再有一段时日,杨逸就能将这下丹田内积满“先天元炁”,到那时,便可着手内丹法下一步的研究了。 过了一会儿,“活子时”再来,杨逸继续凝神静气,降下心火,进行炼精化炁的修行。 不知不觉间,晨光微熹,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清晨。 苍翠的树叶杂草上,已然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山中的鸟儿也叽叽喳喳的喧嚣吵闹。 无量观门前,李缘儿背着包袱,正在与杨逸清风道长二人说着话。 临行前,杨逸拿出了一把宝剑,七八张符箓,一百两银票,还有一个储物袋递给了李缘儿。 “缘儿,这个储物袋你小时候不是一直想要嘛,今天先生就正式把它送给你了。” 李缘儿开心的接过储物袋,打量就起来,这个储物袋她小时候就一直想要,可惜因为没有法力的缘故,不能使用,杨逸就一直没给她。 如此送给她,也是因为她能使用了。 随后,杨逸将储物袋炼化后,让李缘儿打上自己的印记,这个储物袋就完全属于她了。 将身上的物品收进储物袋后,李缘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不断的打量着手中的储物袋。 杨逸见状,笑着摇摇头,嘱咐道:“出门在外,切不可轻易相信别人,万事小心为上,知道嘛?” 李缘儿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与俩人一虎道别后,转身就要往山下而去。 这时,杨逸出声叫住了李缘儿,只见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扇子,递给了李缘儿,说道。 “你将这个带上吧,切记,不可乱用,要谨慎使用它。” 杨逸拿出的扇子,正是姹婴扇,这也是他思来想去,最后才决定,将这把中品法器,姹婴扇拿给她防身之用。 第二百二十六章 相遇 微风拂过山门,晃动着林中树枝,吹动几人发丝轻扬。 李缘儿接过姹婴扇,好奇的翻着扇面查看,只见这把扇子有九根扇骨,上面画着各种狰狞面目的女子小孩,端是恐怖。 虽看着恐怖,但这姹婴扇周身却没有再散发当初那般恐怖阴冷的阴煞气息。 这是杨逸将这法器里的冤魂超度了的结果。 当初他杀了燕雨,得到了姹婴扇,便超度了扇子里的冤魂,这也导致了姹婴扇威力下降,差点掉落品阶,变成下品法器。 后来杨逸寻出“先天元神”后,因这“先天元神”的特性,能看到法术的规则。 便想着能不能将地煞术“借风”加持在这法器上? 后来在他的研究下,成功的将“借风”刻画在那扇面上。 有了地煞术的加持,倒也没让这把法器品阶降低,保持在那中品法器的品阶。 如今使用这姹婴扇,已不在像当初那样,一催动就是鬼哭狼嚎,怨气冲天的场景。 现如今用出这姹婴扇,刮起的虽也是冰寒刺骨的阴风,但却是纯粹的阴风,不再有怨气伴随。 若非如此,杨逸还真不敢把这姹婴扇交给李缘儿护身。 …… 李缘儿拿着姹婴扇反复打量,突然记起自己曾经在香烛店里看见过这把扇子,只是当初还没等她细看,就被杨逸收起来了。 “先生,这把扇子有什么用啊?” 李缘儿好奇的问道。 杨逸伸手将姹婴扇拿了过来,说起了这扇子的用法。 “这把扇子乃是一柄中品法器,名叫姹婴扇,它吹出阴风的冰寒刺骨,威力奇大,有种种妙用。 不过,此法器因为威力巨大,不是现在你能驾驭的。所以,你在使用之前,一定要向我借法,以法力来催动它才行。 不然,你每催动一次,这把扇子就会吞噬你的精气,来当做催动它的动力。 精气亏损严重的后果,轻则伤身,重则殒命,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催动它,知道嘛?” 杨逸看着李缘儿严肃的说道。 其实还有一点杨逸没说,这把扇子是他身上最好的法器了。 他也是个穷道士,没多少家当,修行至今,身上就两件法器,漓水剑跟姹婴扇,自己用的还是下品法器,却将这中品法器姹婴扇给了李缘儿。 当然,但凡他身上还有另一件法器,也不会将这件邪器拿给李缘儿用,说到底,还是穷导致的。 听到他如此严肃的口吻,李缘儿也明白这件法器的厉害,便郑重的回答道:“嗯,缘儿明白,绝不敢乱用!” “嗯!”杨逸微微颔首,将姹婴扇还给了李缘儿,说道:“既如此,去吧,下山时记得走小路,别让山下那些人看见你离山。” 李缘儿接过姹婴扇,将它收进了储物袋中,与杨逸俩人说了一会儿,提着宝剑,转身往山下而去。 俩人一虎站在道观门口,目送着她离去,待她背影消失在古树遮阴的石阶路,俩人一虎转身走进了道观内,各自做着各自的修炼。 李缘儿手提宝剑,沿着小路,走出云雾缭绕的无量山,趁人不注意,来到了大槐村中。 她之所以不将宝剑收进储物袋中,反而提在手里,也是受了杨逸的影响,觉得提着宝剑在手,很有侠女风范。 还有一个原因,将宝剑提在手上,也是告诉别人她会武功,别来惹她,从而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正值清晨。 大槐村中浓雾游动,村子里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全貌。 山里人一般起的很早,此时已有许多村民拿着农具,走出家门,身影消失在浓雾中,往地里忙碌而去。 七八个牧童也赶着黄牛,结伴而行,黄牛甩着尾巴,在牧童的驱赶下,吽吽的叫了几声,便隐于浓雾中。 走在浓雾笼罩的大槐村中,李缘儿沿着出村的必经之路而行,一路穿过村子,古树,拱桥,小溪,往龙安城而去。 大约走了十几路,前方走来了一个衣着锦衣,长的剑眉星目,玉树临风,端是一副好皮囊的男子,朝她迎面走来。 这名男子正是郑泽锦。 郑泽锦自从听闻有人得仙人传法后,连续在大槐村中住了好几日,乡下的生活清苦,吃的也没什么油水。 都是些村民们自己种的蔬菜,做的也是少盐少油,清淡的很。 在这大槐村中,他拿着银子都没地方寻些肉食吃。 就在昨日,郑泽锦实在受不了这般清苦的生活,回了一趟龙安城,在酒楼中好好的吃上了一顿,祭了祭自己的五脏庙。 夜里睡觉时,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中不断的担忧,会不会自己刚离开一晚,仙人又开始挑人传法了。 这不,今个郑泽锦便起了一大早,踏上了去大槐村的路途。 正当他走在官道上时,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一个肌肤白皙水嫩,身材高挑,模样可人姑娘,正手提宝剑,朝他迎面走来。 定睛一看,发现迎面走来之人,正是前些日子里,遇见的那位从无量山下来的姑娘。 又见当初那跟在姑娘身旁的粗俗匹夫不在,只有她一人时,郑泽锦不由的心中一喜,伸手整理了一下皱褶的衣袍,快步走了过去。 来到李缘儿身前,郑泽锦拱手行了一礼,道:“姑娘,可否还记得小生?” 李缘儿看着身前拦路的郑泽锦,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便记起了他来,说道。 “是郑公子啊,不知你拦住我去路,有什么事吗?” 郑泽锦见她没有忘记自己,不由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反而是带着担忧的表情,说道。 “小生见姑娘你孤身一人走在路上,这世道又乱,担心姑娘遇见什么坏人,这才拦下姑娘去路,不知姑娘你孤身一人,要去何处啊?” 李缘儿闻言,刚想说出自己是要去龙安城打听流民的消息,脑中忽然想起杨逸对她得嘱咐,让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如此一想,她又将到嘴的话收了回来,对着郑泽锦说道。 “郑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还有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说完,李缘儿对着郑泽锦行了一礼,迈步向前走去。 郑泽锦却是对她的态度全然不在乎,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 “姑娘,你要去做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第二百二十七章 青华子的来信 宽阔的官道上,两旁的杂草绿绿葱葱。 官道上时而有小贩担着货物行走,时而有行人路过。 郑泽锦跟在李缘儿身旁,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可惜李缘儿对他所说却是充耳未闻,目视前方,走着自己的路。 “姑娘,可否告诉小生你的芳名啊……” “咱们这要去龙安城……” “……” 过了一会儿,李缘儿实在受不了身旁喋喋不休的郑泽锦,便停下了步伐,脸上有些生气,大声的对着郑泽锦说道。 “郑公子,你别再跟着我了,我真的有事要去做。” 可惜小姑娘生性善良,就算生气,也说不出什么伤人的话。 她这毫无威慑力的语气,哪里能对郑泽锦起什么作用,反而让他看清楚了李缘儿心底善良。 郑泽锦见她如此模样,心中一喜,脸上却是不露半分,反而露出委屈的表情。 “姑娘,小生真的是好意,想要帮你,你为何不领情,还对我恶语相向啊?” 见他如此模样,李缘儿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不好。 “这郑公子确实是好意,想要帮我,我不领情还对他恶语相向,确实有些伤人。” 想到这里,李缘儿脸上的怒气褪去,不再出言驱赶郑泽锦,只是不理他,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她这也是谨记了杨逸对自己的嘱咐,不可轻易相信别人。 郑泽锦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对李缘儿的态度也不在意,继续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 二人就这么渐行渐远,背影消失在那官道之上。 …… 世态浮云易变,时光飞箭难留,转眼又过去了十几日。 正值中午,连日来阴沉压抑的天空,终于在今日放晴了。 天空蔚蓝一片,万里晴空,耀眼的阳光从高空照射而下,温暖着林中的苍翠枝芽。 随着太阳出现,远处的山峰薄雾氤氲,山岭间云霞蒸腾,遮隐着蜿蜒曲折的苍翠山脉,倒也宛如仙境。 无量观内。 杨逸拿着漓水剑,正在后院中练习地煞术“剑术”。 只见他将山势催动到极致,加持在漓水剑上,不断的演练着剑招。 空地中也不断有各种声势浩大的异响传出。 “沙沙……” “轰……” 漓水剑挥舞之间,阵阵气浪向着四周荡开,掀起无数灰尘碎石纷飞,林中的树枝被气浪扫过,顿时沙沙乍响,枝叶乱舞。 正当他专心练习“剑术”时,突然空中传来一声高亢的鹤唳声,将他打断。 “……嗷,……嗷……” 无量观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鹤盘旋,只见那只鹤震动着宽大的羽翼,围着无量观上空不断盘旋,张着尖细的喙,不断鸣叫。 “嗷……,嗷……嗷……” 正在练习“剑术”的杨逸听到鹤唳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漓水剑上的巍峨山势也渐渐消失,飞在空中的碎石缓缓落地,林中的树枝也不在摇曳,一切归于平静。 杨逸拿着漓水剑背在身后,皱眉看着空中不断盘旋鸣叫的鹤,心中思绪。 在他停手后,盘旋在空中的鹤不在鸣叫,扑哧着宽大的羽翼,向着无量观飞来,落在那杨逸身前。 此时杨逸才看清这只鹤的全貌,只见它尖细的喙较长,呈淡绿灰色,颈部很长,覆盖着黑色的羽毛,两条腿也都很细长。 通体羽毛呈白色,但两翅中间长着弯曲的飞羽,为黑色,在它站立时整个飞羽都盖在尾部。 杨逸背着漓水剑在身后,左手放在小腹,目光看着眼前的鹤,微微皱眉,问道:“你有何事?” 这只鹤在天空盘旋时,杨逸用法眼看过,知道它已开灵智,是听得懂自己再说什么的。 灵鹤却是并未开口问答杨逸的询问,而是低下头,用着长长的喙,啄着绑在细长腿部的一个圆筒状的东西,从里面叼出了一个信件。 随后叼着信件,伸着长长的颈部,递到了杨逸身前,待杨逸接过信件后,也不说话,歪着头清理着自己的羽毛。 杨逸手拿信件,看着身前这灵鹤的模样,知道它是修为不够,还说不了话,就不在出言问它。 目光转向手中的信件,有些疑惑是谁写信给自己? 将漓水剑归鞘后,杨逸拆开信件,看了起来。 信件:“清松小友轻启!至凤仙郡一别,老道与小友多年未见,不知小友可还安好? 呵呵……,以小友如今的名声,倒是老道多此一问了……” 看到这里,杨逸也知道了这写信之人,是他在凤仙郡遇到的那位降雨的青华老道。 只是让杨逸好奇的,是这青华子怎么会给他写信? 杨逸眉头轻挑,继续看了起来。 “……承蒙小友在凤仙郡指点,老道停滞不前的修为,才得已精进,先在这里多谢小友……” 这些内容都是在与杨逸叙旧寒暄,没什么好看的,接下来就是这青华子写信给杨逸的目的了。 “……呵呵,多年未见,老道话有些多了,闲话少叙,之所以写信给小友,是我纯阳宫在三月后,要举行一件修行界的盛会。 此盛会广邀天下同道,到时许多道友都会来我纯阳宫阐经论法,不知小友可有空闲前来参加? 若小友有意参加,请给老道回信一封,交给鹤儿,它自会将信件带回来……” 接下来的内容,就是纯阳宫所处之地,没什么好看的,杨逸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将信件收起,心中陷入沉思。 “这青华老道在信件中,说的模模糊糊,也不说是什么盛会,因何原因举行,就要邀请我前去他师门,我到底要不要去?” 杨逸皱眉暗道了一句,心中不断的考虑此事,考虑要不要去参加这青华子师门举办的修行界盛会。 毕竟这是前去别人师门,万一那青华子起了什么歹心,到时想跑都跑不了。 杨逸与那青华子也只是在凤仙郡见过一面,互相之间交流过修行,交情并不算太深,有这方面的担忧,也实属正常。 但转念一想,杨逸觉得自己身上也没什么让别人图谋不轨的地方。 毕竟,他穷的叮当响,妥妥的一个困难户,真要说让人图谋不轨的东西,就是他脑中那神秘书籍里记载的天罡三十六法与地煞七十二术了。 ps:这么惨了嘛?每天推荐不过五十,月票个位数,彻底凉了!,这书太难了!t﹏t 第二百二十八章 决定 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温暖的阳光播散而下,照的林中树影交叉,影影重重。 无量观内。 杨逸心中思虑着到底要不要去参加青华老道说的盛会之事。 他觉得自己穷的叮当响,身上唯一能让人图谋不轨的,就是身怀的天罡三十六法与地煞七十二术了。 但转念一想,杨逸从未在那青华子面前展露过这些法术,用的都是炼气士手段,青华子都不知道他会这些法术,以为杨逸修的是炼气士一道,所使法术也是六气变化。 也就是说,图谋他的法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所以,这盛会之事,十有八九为真。 而且,杨逸也觉得这次盛会是个不错的机会,正好让他了解一下此世的修行界是何情况。 修行至今,杨逸遇见的修行之人实在不多,对当今修行界也了解甚少,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也想趁这个机会,与人交流一番修行,增长自己的修行底蕴,开阔眼界,更好的完善内丹法修行。 想到这里,杨逸眉头轻挑,心想:“看来这盛会是非去不可了,既然这青华子说,到时会有许多修行之人前去,到时我可先潜伏在纯阳宫外观察一番,看看他所说是真是假,在决定进不进他师门!” 杨逸目光一凝,拿定了主意,决定前去参加这青华子师门举行的修行界盛会。 但却不能如此匆忙的前去,还的好好谋划一番。 这也怪不得杨逸如此谨慎,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不知道别人有何目的的情况下,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毕竟,人心难测,小心无大错! “这信上说,盛会在三月后举行,按照这青华子给的地址,以我如今的法力,全力赶路的情况下,十日之内,便能到达这纯阳宫。 还有二个多月的时间,倒是不急,我可以一路慢慢走过去,趁这二个多月的时间里,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免得到时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没有能力应对!” 如此一想,杨逸便考虑一路上靠着脑中的神秘书籍,提升一下修为,免得到时发生意外,只能任人摆布的份。 他虽对自己的斗法能力有信心,但也不会盲目的自大,以为天老大,他老二。 在这道法显圣的世界,还是有一颗敬畏之心比较好,时常怀揣一颗敬畏心,才能活的长久。 盲目自大不可取! 但也无需畏首畏脚,所以,这盛会他是去定了。 …… 杨逸目光转向跟前清理着羽翼的灵鹤,说道:“你在这稍等一会儿,贫道回房书写一封信,你带回去转交给青华道友。” 灵鹤闻言,不在清理羽翼,长长的颈部转向杨逸,轻轻点头,表示听见了。 杨逸微微颔首,提着漓水剑,转身往道观而去。 来到房内里,拿着毛笔,开始书写回信。 “青华道友亲启!贫道……” 过了一会儿,杨逸拿着写好的回信,来到空地上,递给了那只灵鹤。 灵鹤伸着长长的喙,叼起卷好的信件放到腿部绑着的圆筒内,转身拍打着巨大的羽翼,飞上了天空,在天空鸣叫了几声,好似在与杨逸道别,随后振翅消失在无量观上空。 望着消失在空中的灵鹤,杨逸心中开始盘算下山的日子。 此时他还不能离开无量观,还得在等几日,才能离去,因为他的一些谋划,正处于关键的时候,待确定了皇帝来不来,再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算算日子,那皇帝来不来,也该有回信了。” 杨逸微微皱眉,心中盘算着从长安到这龙安城的路程,那老皇帝到底来不来,应该就在这几日就会有消息。 青华子的来信,也将他的一些谋划打乱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且,就这离去,杨逸也不放心清风道长一人在道观里,毕竟,山下还有个槐树妖,对自己身怀的法术窥视已久。 他虽没有传清风道长地煞法术,但那槐树妖不知道啊,自己离去,独留清风道长一人在此,保不准那槐木动什么歪心思。 以他地仙境的修为,若是动起歪心思来,清风道长可是毫无还手之力,不过,那槐木虽敢动心思,却不敢伤害清风道长性命。 因为,他本体是移动不了的,这也是一部分草木之灵成精的限制,它们虽寿命比同修为的人多的多,但若没有特殊的修行办法,或者领悟变化之妙,本体都是移动不了的。 所以,他若是敢害清风道长性命,杨逸必然将他斩于剑下。 杨逸也不是没想过将他斩杀,但这槐木修行几百年不易,而且一直庇护山下的村民,让他们免受山精鬼魅之流的侵害,身上也没什么恶业,反而有一定的气运。 他若如此将槐木斩杀,是有损自己气运的。 而且,这槐木动不动手还不知道,若就凭自己心中的怀疑,就对这槐木动手,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思来想去,杨逸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清风道长,让他自己做决定,若是可以,让清风道长在自己离开的日子里,换个地方修行。 他若是不愿意离开,杨逸也有办法护他安全,就是将借法印记,传给清风道长,若是那槐木真敢动心思,他也可以通过借法印记,阴神瞬间降临,解决那槐木。 这二种办法,就看清风道长如何选择了? 杨逸心里估计,清风道长应该不愿离开无量观,毕竟故土难离,他这在生活了一辈子,那能说离开就能离开的? 杨逸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这些不过是自己的猜测,清风道长到底做何选择,还是等会儿问过他再说吧。 想到这里,杨逸轻轻摇头,不在多想,拿起漓水剑,继续修炼了起来。 “呼呼呼……” “嗡嗡……” “沙沙……” 无量观中,又开始响起了异响,剑风乱舞,掀起飞沙走石,枝叶摇曳,风中还夹杂着剑鸣声,响彻云霄。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日落西山,黄昏已至。 天边的斜阳脉脉云霞叠叠,白日喧嚣渐收,暮色四起,寂寂萧瑟,这样的景色,美丽却又带着几分悲凉。 无量观内。 杨逸与清风道长坐在桌案前,一边吃着晚饭,一边开口闲聊。 第二百二十九章 辟谷 清风道长夹起一叠菜,混着热气腾腾的白米饭,送入嘴中,一边吃,一边说道。 “师弟,小缘儿下山快半个多月了,也不知她那里情况如何?” “师兄无需担心,过几日我要出门一趟,到时我去看看她便可。” 杨逸夹了一叠菜放在碗里,一边吃饭一边回道。 他这番话,到时让清风道长有些意外,问道:“师弟这是要去何处?” 杨逸将口中的米饭咽了下去,回道:“一个道友,邀请我去他师门参加一个盛会,所以我要离开道观几个月……” 说道这里,杨逸拿着筷子夹着一叠菜放在碗里,继续说道:“对了,师兄,我离开这这段日子里,你要不要换个地方修行?” 他这话倒是让清风道长微微皱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杨逸为何会突然让他换个地方修行。 “师弟此话怎讲?” “哦,我是担心我不在观中的日子里,山下那槐木对你不利,所以才想问问师兄,要不要换个地方修行,等我回来后,再回无量观。” 听到这话,清风道长明白了杨逸的意思,拿着筷子,陷入沉思中。 过了一会儿,他便摇摇头:“不必了,老道在这观中生活了一辈子,去别的地方反倒不自在,就在这观中修行吧。 那槐老先生也不一定会对我不利,师弟放心去吧,不必担心我!” 果然是故土难离,清风道长做出的决定,与杨逸猜想的差不多。 杨逸微微颔首,也不在多劝,说出了自己早已考虑好的办法。 “师兄不愿离去也没什么,只是为了安全,等会儿师弟将这借法印记分出一朵给你,若真有意外发生,师兄只需唤我道号,到时我自会助师兄脱离险境。” “那就多谢师弟了!” 清风道长抚须,笑呵呵的对着杨逸谢道。 杨逸拿着筷子摆摆手:“你我师兄弟之间,不谈谢字,若谈谢字,岂不生分?” 清风道长闻言,抚须笑道:“既如此,那老道就不在言谢,呵呵……”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吃着饭,吃着吃着,清风道长看着碗里的饭,想了想,问道:“师弟,你修为到了如今的地步,还不能辟谷嘛?” 他这问题,到时让杨逸微微有些意外,不知好好的,怎么突然问起了辟谷来。 其实杨逸还不能做到真正的不食,因为他修为还不到家,但几月不食,对他来说,是没什么问题的。 杨逸有些疑惑:“师兄,好好的怎么问起了辟谷来,难不成师兄你想辟谷?” 若是清风道长想辟谷,杨逸也有办法,他虽做不到修为上的辟谷,但却懂的如何炼制丹药辟谷,以及辟谷的药方与辟谷的修行方法。 地煞术“医药”中记载着几门炼制辟谷的药方,其中有绝粮方,辟谷方,真人绝谷方,真人绝谷饵巨胜法,入山终身不食方,休粮方,长含枣核方等,都是辟谷的药方。 就拿其中的入山终身不食方来说,便是用大豆十分,葳蕤三分,泽泻一分,飞英一分,藁木叶半分,凡五物治下蕤,和以枣脂。 制成李子大小,共二十一枚,日吞三枚,可终身不食,若无枣,常饮玉浆泉。(注:此方出自道藏,不要尝试,不要尝试!) 此药方就能达成辟谷,而且杨逸还懂辟谷的修行法。 其实这辟谷,大致可以分为五种方法。 第一种,名为不食五谷,即不吃一切粮食,可以用水果蔬菜代替。 第二种,不食注盐,即不吃肉类,仅食蔬菜,不加油盐调味,道家又称“上清斋!” 第三种,不食人间烟火,即不吃烟火熟食,仅生吃蔬菜等物。 第四种,不吃食物,即一切饮食既不食用,仅吃人参,黄精,大枣等药物代替。 以上四种,都是下乘辟谷,这第五种,便是上乘辟谷。 上乘辟谷,即不吃食物,也不服用药物,凡一切带有渣滓之物都不食,仅靠服炁餐霞,但可喝水。 此种辟谷方法,即为服炁,服炁之道,必须明白“复服伏”三字口诀,三诀互用,才能有利与修炼。 具体修炼内容,就不过多叙说。(主要是怕人说我水!) 并且杨逸还懂的一道仙传辟谷法,若是清风道长真想辟谷,这些药方以及辟谷方法,杨逸都可传他。 至于他自己,却是不想靠这些方法辟谷的,因为等他修为高深了,自然而然就可做到辟谷不食,何必行这悖逆自然之道的事情。 况且,他又不是吃不起饭,干嘛辟谷,这人世间如此多的美味,他还没吃够呢。 他才不辟谷,谁爱辟谷谁辟,反正杨逸从来没想过辟谷。 …… 清风道长闻言,抚须摇摇头,说道:“老道只是好奇,师弟你如此修为,还不能做到辟谷嘛?” 杨逸一听,笑道:“师兄,你可别小看辟谷,这辟谷二字听着简单,却是得极高的修为才能真正做到辟谷的。 当然,若是师兄真想辟谷,师弟倒也懂的如何炼制辟谷丹药与药方,以及辟谷的修行方法,这些我都可以教给你! 怎么样,师兄要不要辟谷?” 杨逸笑呵呵的看着清风道长,等着他的回话。 听到此话,清风道长倒是微微有些意动,因为这辟谷对于内丹法修行来说,是很有帮助的。 想了一会儿,清风道长说道:“师弟,你可否给我详细说说这辟谷?” 杨逸闻言,也明白他的意思,盖因清风道长年纪已大,经历的多见的多,心中的杂念也多。 他虽从小打坐静修,但这大静对他来说,还是太难。 若能辟谷,便可抛弃凡尘俗事,专心修炼,对于他领悟大静,很有帮助,可以更好的踏入内丹法的修行。 这也是清风道长为何不愿意学法术的原因,学法术就会分心,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真是半点精力都不能分心。 所以,他选择了只修法,而不修术的修行道路,可能在往后的修行路上,他会抛弃一切凡尘俗世,不染半点因果,隐于道观之中。 一心追求成仙之路,终身不踏出无量山半步。 这一点杨逸也看出来了,不过这是清风道长自己的选择,他也不好说什么。 ps:话说,有没有人看出这清风道长是以那位内丹法修行人物为原形的? 第二百三十章 恩情 无量观内。 杨逸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口给清风道长说起了辟谷方法来。 “师兄,这辟谷方法……大致就是分为这几种,若是师兄真想辟谷,这下乘辟谷法,并不可取,还是应当以上乘辟谷为妙,不过这上乘辟谷……” 说到这里时,杨逸微微有些犹豫。 因为以清风道长此时的身体状况以及修行阶段,并不适合辟谷。 清风道长见他犹豫的神情,眉头微皱,说道:“师弟有话不妨直说!” “唉!”杨逸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既如此,那师弟就直言不讳了,这上乘辟谷法,需要有一定的修为才能修行,而师兄还处于筑基阶段。 并不适合修行这上乘辟谷法的,而这下乘辟谷,师弟是不建议你修行的!” “哦?这是为何?” 清风道长问道。 杨逸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他不适合辟谷的原因。 “盖因师兄你年纪已大,如今正是补充身体亏空的时候,正需要外界的食物来恢复身体的活力。 而这辟谷却是要求你身体中,有比食物更好的东西来代替身体的需求,所以,你此时不适合辟谷。” 清风道长闻言,说道:“师弟的意思,是说我必须得进行炼精化炁的修炼,体内有“炁”的存在后,才能进行辟谷?” 杨逸轻轻点头:“不错,必须得有“炁”的存在,用“炁”来代替身体对食物的需求,才能进行辟谷,这是最好的方法。” “当然,师兄若是想现在先了解辟谷的方法,为以后修行做准备,我也可先将这辟谷修行的方法给你。” “只是此时,师兄万万不可尝试辟谷,不然只会对修行有害无益!” 清风道长点头头,同意了杨逸的建议,放弃了现在进行辟谷的那算。 他也知道杨逸是为他好,不然不会费如此多的口舌。 “既如此,那就劳累师弟多费一番功夫了!” 杨逸笑着摆摆手,不再多言,继续吃饭。 过了一会儿,俩人吃过晚饭,杨逸将借法印记分出了一朵,点在了清风道长的额头上。 又将辟谷的方法传给了他,在传法之时,杨逸想了想,将地煞术“医药”也一并传给了清风道长。 他之所以将这“医药”传给清风道长,也是考虑到自己即将离观,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清风道长此时正处于筑基阶段,正是调理身体的时候,将这“医药”传给他。 他便可根据自己身体的状况以及需求,自行调整药物,进行身体亏空的调理。 而且清风道长行医一生,有这方面的基础,将这“医药”传给他,也正合适。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调理身体以及修道是需要花费大量钱财的。 他们师兄弟二人,都是穷道士,你以为自称“贫道”,是说说而已? 古时修道之人都喜欢人前显法,究其原因,不过是想找个有钱人家供养自己修道罢了。 盖因修道所需要花费实在太大了,所需的东西也多。 调理身体的药材,符纸,符笔,朱砂等,那一样不需要钱财来购买? 杨逸之所以没经历这些,是因为他修行的是炼气士一道,而且有那神秘书籍的帮助。 起步就能纳天地灵气入体,后来更是靠斩妖杀鬼提升修为,节省了他很多修道上的钱财所需。 清风道长就不同了,他修行的是内丹法,在加上他年纪太大,就需得先调理身体,补充亏空。 调理身体的前期药材花费,就已经花光了他一生的积蓄。 就更别提以后修行所需要花费的钱财了。 修道四要,财侣法地,财排第一位,自有它道理。 没钱你修什么道? 而杨逸虽然还有些银两,但修缮道观时,花了一部分。 后来日常生活,以及祭炼施法材料的各种花费,还给了清风道长一些用来买调理身体的药材。 前段时间李缘儿出门时,杨逸又给了一些,他自己也所剩无几了。 而这所剩无几的银子,也不可能全用来给清风道长花费,他自己也需要用的。 所以,他将这“医药”传给清风道长,就是希望他能靠这“医药”里记载的医术。 给别人治病,赚取修道所需的花费。 …… 传法结束后,清风道长缓缓睁开双眼,感受着脑子里多出的知识时,不由一愣。 随后面露激动,目光转向杨逸,说道:“师弟,这……这是……” 他感受脑中“医药”里面的各种医术,药方等种种知识,激动的说不出来话来。 杨逸见他如此激动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师兄,这“医药”里面记载的内容博大精深,还望师兄好好运用,以助往后道途修行!” 清风道长闻言,收敛了激动的神情,刚要开口感谢,却被杨逸伸手止住了。 “师兄,感谢的话就莫要再提,如今天色已晚,你回房梳理一下今日我传给你的东西吧,我也该回房修炼去了。” 清风道长闻言,怔了怔神情,说道:“既如此,那老道就不在多言,只是师弟对我的大恩,老道没齿难忘!” 杨逸笑着摇摇头,回想起了当初自己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的场景。 当时他刚穿越到这个世界,身无分文,身体又虚弱的不行,若不是清风道长善心收留他,他早就饿死了,那里还有今日的荣光。 如今传给清风道长再多的东西,杨逸也觉得值得,因为若没有当时清风道长的收留,就没有现在的他。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此时听到清风道长所言,杨逸沉思了一会儿,便说道。 “师兄,说起大恩,当年要不是你收留我,给我口饭吃,我早饿死街头了,所以,你我之间,真不需言谢。” 清风道长闻言,不由的心中一暖,其实他心中一直以为杨逸对这无量观内的一切,都感情不深。 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消失了十几年。 此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有时他也在想,是不是当年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拿一本对他无用的修行功法,就要他拜入自己师门,才愿意拿给他看。 第二百三十一章 赈灾 清风道长也一直觉得,就是这件事,让杨逸心怀不满。 也是这件事,才导致杨逸招呼都不跟他打一声,便消失了十几年。 这事也成了他的一个心结。 此时听到杨逸如此说,也让他知道了杨逸是个感恩图报之人。 不然也不会再离开之前,对他修行之事,安排的如此妥当。 通过此事,也让清风道长看出,杨逸并不是在意当年之事才悄悄离开的。 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也不好开口询问。 其实杨逸当年之所以答应拜入清风道长师门,第一个原因,是清风道长对他有救命之恩。 对于拜入他师门,杨逸并不反感。 第二个原因,就是杨逸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举目无亲,而清风道长对他不求回报的好,让他有一种被长辈关怀的感觉。 所以,他才借着清风道长的话,拜入了这无量观的师门。 至于为什么说举目无亲,是因为他穿越到这具身体的前身,从小是个孤儿。 前身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一个老夫子收养了,那老夫子在临终前,希望前身能考取功名。 为了完成那老夫子的遗愿,前身莽撞的踏上赶考之路,可惜因为太穷,久未吃饭,前身饿死在了路上,才让杨逸穿越到他身上。 后来就被清风道长所救,才有后面的一切事情。 …… 清风道长此时解开了当年的心结,神情变得轻松了不少,不由嘴角微微上扬,抚着胡须对杨逸说道。 “那老道就不在多言,师弟你回房修炼去吧。” 杨逸笑着颔首,转身走出房内,往自己房间而去。 夜里,房内闪动着微微荧光,驱散着漆黑的夜色。 窗外的天空弦月如钩,皎洁的月光散在无量观青瓦沟渠上,银白一片。 杨逸盘腿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心火下沉,默默的进行着炼精化炁的修炼。 心中也期望着将“先天元炁”积满下丹田,早日进行内丹法下一步的修行的研究。 时间缓缓而过,转眼已到天明。 清晨,天刚破晓,远处的天空红云朵朵,霞光万丈,温暖的缕缕霞光透过云层的缝隙照射而下,映照的大地明媚。 山崖前。 杨逸盘腿浮坐空中,随着他吞吐之间,白色的雾气宛如一条游龙一般,被他吸入腹中,随后又徐徐吐出。 顿时白雾凝成一股,朝着山崖前的空中划去,久久不散,一阵风吹来,白雾随风而逝,消散在空中。 龙安城。 府衙门前,龙安城县令范锦甫正在与韩赋说着话。 俩人身前,一队穿着精良,训练有素的官兵,或手拿长矛,或腰挂佩刀,面容严肃,站在两辆装满礼品的马车旁,一动不动。 其中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盔甲,头戴黑色盔帽,腰间悬挂宝剑的壮硕大汉官兵,走到两人身前,问道。 “何时出发?” 范锦甫闻言,含笑看着韩赋,说道:“韩大人,王千户都等不及了,你看怎么是不是该动身了?” 韩赋瞥了一眼那王千户,随后转向范锦甫,询问道:“人可带够了?上次咱们去那小山村,道路着实难走,马车轿子都进不去。 这次带这么多东西,人若不带够,这些东西可搬不进去啊?” 范锦甫笑道:“大人放心,下官早已安排好了,这次下官调动了衙门里的衙役,还有许多仆人跟随前往,人是绝对够的。” 韩赋轻轻点头:“既如此,那就出发吧。” 那壮硕大汉王千户闻言,挎着宝剑,走回了马车旁,翻身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出声喊到。 “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庞大的队伍开始有序的动了起来。 范锦甫与韩赋俩人,也坐上了两顶轿子里,跟随着队伍前行。 声势浩大的队伍,一路走街过道,浩浩荡荡的往城门而去。 街头的行人,小贩,商铺老板,纷纷站在大街边上,待官府的队伍走后,互相之间议论纷纷,讨论着衙门里的人又要去哪? 街道上人生鼎沸,嘈杂之音四起,乱哄哄一片。 而人群中,一个穿着补丁的汉子望着离去的队伍,心中若有所思,随后转身快步往城门外而去。 龙安城外。 官道旁的一处林子中,许多衣衫褴褛,满脸菜色的流民,正围在一处篝火旁取暖。 篝火旁的不远处,搭着一个茅草简陋的棚子,里面摆放着几个空空如也的大桶。 大桶旁,一个穿着碎花罗裙,肌肤白皙细腻,长的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正望着空空如也的大桶发愁。 这个发愁的小姑娘,正是李缘儿。 李缘儿在下山后,按照杨逸的吩咐,四处打听这些流民的情况,一番打听后,也了解了这些流民是从哪里来的。 当她来到城外流民聚集处时,看见这些流民拖家带口,穿着也是破破烂烂,还有许多小孩因为吃不饱饭,活生生的饿死在路边。 看见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小姑娘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不由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李缘儿想着自己当时要不是遇见了杨逸,估计也会跟这些小孩一样,饿死在路边。 后来李缘儿就用临行前,杨逸给他的银票,在城中买了许多粮食,在此施粥。 可惜流民实在太多了,杨逸给她的银票本就不多,她买的粮食,不过五天,就被流民们吃光了。 而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郑泽锦见状,自告奋勇的掏出银子要给李缘儿。 李缘儿虽然善良,但也不笨,根本不接受郑泽锦的银子。 然而流民们又要吃饭,李缘儿又不忍这些人饿肚子,正当她陷入两难之时。 突然来了个大汉,那大汉长的虎背熊腰,虎眼圆睁,满脸的络腮胡,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此人凶神恶煞,不是好人。 就这么个凶神恶煞的络腮胡大汉,竟然领着一群人运来粮食,开始施粥,救济这些流民。 这可让李缘儿高兴坏了,有这么一位长得凶恶,心地却是善良的大汉到来,让她得压力也减轻了许多。 她也自告奋勇的帮着络腮胡大汉一伙人施粥。 那络腮胡大汉,也敬佩李缘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侠义心肠。 俩人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起来。 李缘儿也得知了那络腮胡大汉的姓名。 这位络腮胡大汉,名叫刘奎! 第二百三十二章 劫道 龙安城外。 这刘奎到来后,让李缘儿的压力大减,而她之所以坐在简陋的木棚里发愁。 是因为流民实在太多,这连日来的施粥,让刘奎的银子也所剩无几了。 吃了今日的一餐,明日的粮食还不知道上哪弄。 所以小姑娘才愁眉苦脸的。 在她发愁时,刘奎一伙人却是正围在一处篝火旁,商量着怎么攻破龙安城,开仓放粮之事。 这刘奎一伙人本就是胆大包天的主,在凤仙郡时,就干过这种事。 攻破了几个县城,杀了城中的贪官,开仓放粮。 前段日子在龙安城的邻县,也做过杀官放粮之事,对于怎么攻破县城有经验。 而且他手下还有四五十位强人,这些人都是被官府迫害的活下去的亡命之徒。 被刘奎救下后,因仰慕他为人仗义,便自愿跟着他。 这些人凭着一腔热血,跟着刘奎从凤仙郡一路劫富济贫,救济流民,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强人。 此时一群人,三三两两的围在几堆篝火旁取暖闲聊。 刘奎所在的篝火处,几名大汉正在商议着怎么进城,杀官放粮之事。 其中一位长相粗犷,身旁放着大刀的大汉,瓮声瓮气的说道。 “奎爷,我看不如跟前几次一样,让咱们兄弟扮作是进城赶集的百姓,待夜里直奔衙门,杀了那狗官,开仓放粮。” “不可!”坐在刘奎身旁,身穿儒袍,留着山羊胡,年龄偏大的男子说道:“近日来城门口盘查严格,想来是我们前段日子在邻县做的事,传到这龙安城来了。 此时若是扮成百姓进城,弟兄们的兵器怎么带进去?” 刘奎一听,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询问道:“奉贤兄,那你可有什么良策?” 他这一问,倒是让那穿着儒袍的男子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中,随后他摇摇头,说道。 “刘兄,此前攻陷县衙,都是在官府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得手的。 这龙安城衙门明显对我们有防备,这一时半会的,老夫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 听到此话,一个性子比较急躁的大汉顿时坐不住了,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咱们就看着这些百姓饿死?” “奎爷,不如让俺带着弟兄们直接杀进城去!”一个性子莽撞的汉子说道。 “不可,你这完全是取死之道,就我们这点人马,如何强攻防守森严的县城?”衣着儒袍的男子急忙出言反驳。 那说话的莽撞汉子闻言,出声跟他争论,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场面顿时变得乱哄哄起来。 刘奎听着俩人的争论,微微皱眉,也不出声阻止,任由二人争吵,心中却是思考着如何进城。 就在俩人争论不下之时,一个穿着补丁的汉子,喘着粗气,向刘奎等人所在之地跑来。 “奎爷……奎爷……” 那汉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篝火旁,双手撑着大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刘奎见他如此模样,疑惑的问道:“二虎,不是让你进城打探消息的嘛,你怎么刚去一会儿就急匆匆的跑回来了,是被官府的人发现了?” 喘着粗气的汉子咽了咽口水,艰难的摆摆手,说道:“奎……爷,我在城里……发现……” 刘奎见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说道:“别急,先把气喘匀了再说。” 过了一会儿,二虎总算缓过气来,快速的说道:“奎爷,我在城里打探消息时,看见衙门里的人,押着大批的东西,往咱们这里来了,就赶紧回来报信。” 刘奎一听,问道:“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二虎摇摇头,道:“装在箱子里,不知道是啥东西,不过我看见衙门带着百来号人,其中还有一队官兵押送。 估计箱子里的肯定是好东西,不然官府干嘛派这么多人马押送?” 围在篝火旁的众人闻言,互相议论了起来,刚刚说话的莽汉说道:“奎爷,管它是啥东西,咱们先给他劫了再说!” 那名奉贤的男子一听,急忙阻止:“不可,听二虎说,衙门带着百来号人,咱们才五十几人,两方人数相差太大,不可莽撞行事!” 莽汉见他又否决了自己的主意,顿时大怒,出声跟他吵了起来。 刘奎不由的有些头疼,出声阻止了俩人的争吵:“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见他发话,二人对视了一眼,互相“哼”了一声,倒也不在出声争吵。 刘奎目光转向二虎,问道:“衙门的人还有多久到这里?” 二虎闻言,心中估算了一下路程,回道:“奎爷,估计马上就到了。” 刘奎一听,心中沉思,考虑着动不动手劫道。 随着他沉思,站在一旁的众人也不敢出声,等着他做决定。 想了一会儿,刘奎目光一凝,拿定了主意,对着一旁的众人说道:“叫弟兄抄家伙,这趟道,某家劫了。” 莽撞汉子顿时一喜,挑衅的看了一眼名奉贤的男子,不等他说话,转身叫人去了。 奉贤有心劝说刘奎放弃这个决定,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得悻悻的不再言语。 然而还没等刘奎等人好好准备,就见官道前方不远处,一队穿着精良的兵卒,整齐划一的走在队伍前方,后面跟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 刘奎此时也顾不上其它,吩咐着众人埋伏在官道密林里,待衙门的人走近,便一拥而上,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众人闻言,拿着手中的刀枪剑锤,弓箭,双锏等,快速走进了密林里,埋伏了起来。 “踏,踏……”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衙门众人毫无察觉的走近了刘奎等人埋伏之地。 密林中静悄悄一片,往日唧唧喳喳叫个不停的鸟雀,好似也感觉到了此处将有大战发生,变得安静了起来。 官道上,只剩脚步声,踏,踏的向着四周传开。 走进密林那段官道时,骑着高头大马的王千户突然察觉不对,拉紧手中的僵绳,停止了前进。 “吁……” 随着他的出声,胯下的大马停下了步伐,身后跟随的大批人马也纷纷的停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败局已定 微风轻拂而过,枝叶随风飘荡,沙沙作响。 王千户坐在马背上,看着寂静无比的密林,察觉到了不对,刚想吩咐众人戒备,却为时已晚。 只见密林突然出现大批匪徒,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向着官道上奔袭而来。 “杀,杀……” 原本寂静无声的密林中,突然人声鼎沸,杀声震天。 那王千户见状,暗道“不好!”随后大喊:“迎敌!” 随着他一声令下,走在前方的兵卒们迅速拿起手中的兵器,朝着密林中突然出现的匪徒杀去。 与他们相比,身后的一众衙役仆人却是慌乱无比,一个个四处奔逃,乱哄哄一片。 “杀……” 刘奎一马当先,手中领着大刀,龙行虎步间,从密林中杀出,四处砍杀。 刀光剑影,血光四起! 刘奎拿着大刀,一刀砍在身披盔甲的官兵身上,如同切豆腐一般,毫无阻碍的斩杀一人。 杀死一人后,继续向着下一个官兵杀去。 “彭……彭……” “砰砰……” “杀……” 密林中不断响起兵器碰撞声与厮杀声。 与刘奎相比,他那些手下却打的惨烈无比。 因为,官兵们穿着精良,浑身有盔甲护身,他们可没刘奎那般本事,能斩开盔甲。 一时间因装备的不同,刘奎的手下接连死了七八人,伤亡惨重。 反观官兵们,虽也有伤亡,但在盔甲的保护下,大多都是受伤,死的人并不多,除了刘奎刚刚斩杀那人外,其他人只杀了三个官兵。 两相对比,刘奎等人处于劣势。 “砰砰……” “杀……” 官道上厮杀还在继续,战况焦灼。 就在他们厮杀时,坐在简陋木棚里发愁的李缘儿,也听到了官道上的厮杀声。 “那边发生了何事?” 李缘儿听着远处的官道上,传来的嘈杂之音,暗道了一句。 随后起身,寻着厮杀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越靠近官道,厮杀声便越清晰,李缘儿也好奇是什么人在打斗,便快速朝着厮杀声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跑近一看,便看见官道上到处都是打斗之人,还有许多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大地。 看见这一幕,李缘儿眉头紧皱,目光继续扫向一旁,便看见刘奎被五六个穿着盔甲的官兵,拿着长枪围攻的一幕。 几名官兵面目狰狞,拿着红缨长枪,齐齐向着刘奎刺去,口中大喊。 “杀……” 刘奎却是全无惧意,拿着大刀,用力砍向刺过来的红缨长枪。 “砰!” 霎那间,刀枪交鸣! 刺向刘奎的长枪被他齐齐斩断,威势骇人。 刘奎带着满身的煞气,面色一狠,挥动着手中的大刀,将那五六名官兵斩杀刀下。 “啊……” 斩杀几名官兵后,刘奎双目充血,越战越勇,浑身散发着杀气,宛如一个战神一般,继续杀向眼前的官兵。 另一边,范锦甫与韩赋二人在衙役的保护下,躲在远处的一个山坡旁,眼神焦急的看着前方交战的双方。 随后在范锦甫的吩咐下,二三十个衙役也加入了厮杀中。 这些衙役的加入,也让战况开始向着一边倒,刘奎等人本就人手不足,刚刚的厮杀中陆陆续续的死去了十几人。 此时这些衙役的加入,让他们的死伤人数又增加了不少,转眼间刘奎一方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大多都还带着伤。 但那些官兵与衙役伤亡的更大,大多数都是被刘奎所杀。 他仿佛像一个战神一样,手起刀落,不断的收割着官兵们的生命。 山林中的李缘儿看着官道不断死去的众人,快速向着战场中跑去。 她想去帮刘奎等人。 因为在这些日子里的接触中,李缘儿觉得刘奎等人是好人。 他们出钱买粮食施粥,心地善良,虽不清楚他们为何会跟官府打起来。 但这并不妨碍她出手帮助刘奎等人。 在李缘儿跑向官道时,正在厮杀的刘奎看见了她身影,顿时大急,一边挥着大刀,一边向着李缘儿大喊。 “缘儿姑娘,此地危险,你别过……”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李缘儿已然来到了官道上,身姿腾挪,灵活无比的避开刺向她得长枪。 还顺带着一个飞踢,将两名官兵重重的踢飞了出去。 看见这一幕,刘奎才知李缘儿原来身手如此厉害,不由的放心了起来,专心斩杀着眼前的敌人。 李缘儿虽出手帮助刘奎等人,却也不想杀人,只是将那些官兵打退,从他们手上救人。 然而她终究是一个人,又能救下多少人呢? 厮杀还在继续,刘奎等人却是败局已定,没一会儿,便被一众官兵衙役杀得只剩七八个人。 这七八个人大多带着伤,以无作战之力。 这些人还是李缘儿出手救下的,不然这场中恐怕只剩刘奎一人独活。 此时刘奎浑身鲜血,手中提着滴血的大刀,与李缘儿站在那七八个受伤之人身前,满身煞气的看着眼前包围过来的官兵衙役。 刘奎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满脸痛苦,捂着伤口的众人,又扫向倒在血泊里那些人,心中满是懊悔。 他没想到此次遇见的官兵,作战能力竟然如此凶悍,与往常遇见的完全不同。 也是情况紧急,让刘奎没有时间打听这队官兵的来历。 若是让他知道这些人乃是唐皇的亲卫,就不会如此自大,明知自己人数不如对方的情况下,还选择动手。 可惜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看着不断包围过来的官兵衙役,对着一旁的李缘儿说道。 “缘儿姑娘,你快走吧,此事与你无关,不必为了我等白白送了性命!” 然而还未等李缘儿出声,围过来的官兵衙役中,那王千户手提滴血宝剑,目光如炬的看着刘奎与李缘儿,喝道。 “大胆匪徒,竟然胆大包天,敢来劫持天家车队,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说,是何人指使你等?” 王千户见这刘奎等人,不似普通匪徒,竟能与他麾下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兵卒作战。 还在人数少的情况下,跟他们打的有来有回,以为他是受人指使,才有此一问。 听到这话,刘奎才知为何这些官兵作战能力如此强悍。 第二百三十四章 伤人 官道上,微风摇曳着林中枝叶,撩动着众人发丝。 围在刘奎身前的官兵们盔甲上流淌着鲜红,手中拿着红缨长枪或滴血大刀,目光凶厉的看着刘奎与李缘儿。 刘奎对这些兵卒的凶狠目光,与那王千户的问话,不理不睬,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兵器,等着李缘儿的回话。 李缘儿在听到那王千户的话后,也清楚了他们为何会跟官府的人打起来。 她皱眉沉吟片刻,没有回答刘奎的话,反而是问道:“刘大哥,你们抢这官府的东西干嘛?” 她问这话,是想知道刘奎等人是为了自己发财抢的,还是因为其它原因。 不过,此时情况紧急,刘奎那还有心思告诉她原因。 只见他紧了紧手中的大刀,目光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官兵衙役,说道:“缘儿姑娘,别问了,某家在此抵挡他们片刻,趁这个机会,你赶紧逃命去吧!” 王千户听到俩人的对话,面无表情,冰冷说道:“不用白费心思,你等一个也走不了。” 话落,就要吩咐众人动手擒下眼前的匪徒。 见此情形,李缘儿不由出声在次问了刘奎一遍。 “刘大哥,还请你快点告诉我,你们为何要抢官府的东西?” 刘奎见她如此执着,虽满心的疑惑,但也告诉了她原因。 “我等兄弟原本是想劫了这趟道,用来救济流民的,却是没想到……”说到这里,刘奎摇摇头,继续说道:“罢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缘儿姑娘,你小小年纪就有此侠义心肠,死在这里实在不值当,你快去逃命吧。” 说完,刘奎面色冷冽,手提大刀站在李缘儿身前,准备给她争取逃跑的时间。 李缘儿此时却是展眉一笑,走到刘奎身旁,目光看着身前杀气腾腾的官兵衙役,说道。 “刘大哥,你们都是好人,我不会让你们死在这里的。” 刘奎闻言,目光满是疑惑的问道:“缘儿姑娘,你想干嘛?” 李缘儿却是并未回话,只见她拿出一根虎毛放在左手掌心,右手恰虎诀,口中默念化虎咒。 “脱胎换骨,改祸为祥……吾奉……摄!” 一边念咒,一边对着手中虎毛吹气一口,虎毛随风飘出,顷刻间,一只威风凛凛的斑斓大虎出现在众人身前。 斑斓大虎一出现,便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对着官兵衙役们一声巨吼。 “吼……” 虎啸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呼啸声向着四周荡开,震的周围树上枝叶,沙沙摇曳,不断飘落。 离得近的几人,更是被声音震晕了过去。 此番情形,顿时让官兵衙役们齐齐后退了几步,脸色惊恐,拿着长枪大刀不断颤抖,不敢上前。 另一边,杨逸静坐在山崖前,周身萦绕着氤氲雾气,正在吞云吐雾时,突然停止了修炼,猛然睁开眼睛,皱眉暗道。 “这是缘儿在借法施展法术,难道她遇见了什么危险?” 杨逸皱眉沉思片刻,便闭上眼睛,用着借法印记感受着李缘儿的位置。 发现她就在龙安城附近,离自己不远,便身影一跃,向着龙安城飞去。 路过黄虎修炼的山林时,杨逸对着他喊到:“黄虎,上来随我去一趟龙安城。” 正在修炼“御风”的黄虎一听,也不多问,四肢一跃,飞上天空,载着杨逸,往龙安城飞去。 官道上。 官兵衙役们神情惊恐的看着李缘儿身前的斑斓大虎,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刘奎亦是满脸震撼的看着身旁的小姑娘,却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般本事。 他虽心中震撼,但也很快收敛了情绪,压下了心中的震撼。 毕竟,这些年里,他走南闯北,还是遇见过不少奇人异士的。 但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的嘭嘭直跳,目光惊异的看着李缘儿,没有言语。 李缘儿望着那些惊恐的官兵衙役,说道:“此事就到这里吧,你们放过刘大哥他们,我不想伤害你们。” 小姑娘到底还是心底善良,只是施展出法术用着威慑,并没有伤人的打算。 可惜别人却是不领情。 那王千户目光扫了一眼畏畏缩缩的众人,看着他们满脸惊恐的神情,大声说道。 “这不过是障眼法而已,触之即破,你等怕什么,给我上,拿下这些匪徒,回京后,我亲自给你等向陛下请功。” 他试着鼓舞士气,让这些兵卒不要害怕。 可惜面对这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斑斓大虎,一众兵卒握着手中的兵器发抖,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先动手。 毕竟,这眼前的斑斓大虎栩栩如生,看着根本不像是假的。 兵卒们不听命令,不敢上前,那王千户见此情形,喝道:“若敢怯战者,军法处置!” 这般恩威并施下,逼得那些兵卒不得不动手。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先大喊一声“杀!”,其他人好似被这声大喊驱散了心中的恐惧,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口中大喊一声壮胆,向着身前的斑斓大虎杀去。 如此,逼的李缘儿不得不操控斑斓大虎攻向众人。 “吼吼……” 虎啸声震彻山林,惊起无数鸟雀唧唧喳喳的乱飞。 在李缘儿的操控下,只见斑斓大虎先是呼啸一声,随后抬起硕大的虎爪,挥向兵卒们杀过来的红缨长枪。 虎爪与兵器相撞,顿时将那些长枪拍飞的拍飞,折断的折断,没有一合之敌。 这股巨力,更是让那些兵卒承受不住,身子跟随长枪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惊起漫天灰尘。 兵卒们躺在地上打滚,蜷缩着身子,口中不断发出哀嚎之声。 “啊……啊……” 一时间惨叫声不断响起,其余的兵卒看这老虎如此凶猛,纷纷停下了进攻的步伐,拿着兵器的手不断发抖。 这还是李缘儿不想伤人性命,控制着老虎收了几分力的结果,不然那些飞出的兵卒不会有一人幸存。 此时那王千户亦是脸色难看,目光凝重的看着李缘儿。 他本以为这老虎,是李缘儿用了什么障眼法变出来的,毕竟有些江湖术士就是喜欢搞这一套糊弄人的把戏。 却不曾想这根本不是什么障眼法,障眼法那能这般厉害? 就在此时,天空中响起一道喝斥的声音。 “缘儿,我传你法术,你就是用来伤人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喝斥 众人闻言,一时不知是谁在说话,随后有人指着天空,吃惊的大喊:“你们快看天上!” 众人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抬头向着天空望去,看见了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天空中漂浮着一只威风凛凛的斑斓巨虎,而那巨虎背上,正坐着一个衣着青素道袍,背上斜挎宝剑的道人。 因漂浮在空中,在大风的吹拂下,那道人发丝乱舞,衣袂飘飘。 此时天空中的太阳与那道人的身影重合,淡淡阳光散落在那道人身上,让他的身影染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泽,远望金碧辉煌,光彩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那道人骑坐在威风凛凛的巨虎背上,面容肃穆的俯视着下方,犹如一个天界谪居人世的谪仙一般,湛然若神。 兵卒衙役们全都看呆了,别说他们了,远处的范锦甫,韩赋,就连见多识广的刘奎,都是呆呆的望着这一幕。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先掉落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磕头,众人纷纷效仿,跪倒了一片。 有人低声喃语“我看见神仙了,我看见神仙了……”有的则高声大喊“拜见仙人,拜见仙人……”现场乱哄哄一片。 天空中的道人正是杨逸,因担心李缘儿的安危,他骑着黄虎从无量观一路疾驰飞来。 刚到此处,就看见李缘儿控制着法术伤人的场景,心中不由微怒,便出声喝斥于她。 李缘儿刚看见空中出现的身影时,心中不由一喜,当听到杨逸喝斥她时,又满心的委屈,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刘大哥他们是好人,自己出手救他们,施术伤人乃是不得已而为之。 正当觉得自己委屈时,漂浮在空中的杨逸又喝斥了她一声。 “还不快把法术收了!” 听到杨逸的喝斥,李缘儿身子一顿,强忍着泪水,手恰寅字,吸气一口,地上那只斑斓大虎顿时变成一根虎毛,飞入了她袖中。 这是有始以来,杨逸第一次对她说话如此凶。 李缘儿站在原地,下嘴唇微噘,鼻子一抽一抽,想到这连日来救济流民的艰辛,以及完成杨逸对她的吩咐所做出的努力。 她越想越委屈,满是雾气的眼眸中,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李缘儿伸手擦着眼泪,迈动着步伐,往密林中跑去。 然而还没等她跑出几步,空中的黄虎,在杨逸的示意下,一个闪身出现在她身前,挡住了她去路。 杨逸坐在黄虎背上,冷着脸说道:“你要去哪?说你几句你还委屈了,那些被你打伤的人怎么办?” 听到杨逸的再次喝斥,李缘儿再也忍不住哭声,蹲在地上,脑袋埋入双腿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 一旁跪在地上的兵卒衙役听到仙人教训那小姑娘,跪在地上也不敢再出声了,静若寒蝉。 杨逸从黄虎背上一跃而起,轻飘飘的落在地,目光扫向被法术打伤,躺在地上的几人,对李缘儿说道。 “等会我在教训你。” 随后对黄虎吩咐道:“将她看好,不许她乱跑。”便迈步向前走去。 黄虎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李缘儿,有心想替她开脱几句,但听见杨逸所说,也不敢多言,幻化成人身,开始安慰着李缘儿。 杨逸来到跪在地上的众人面前,说道:“你等快起来,快起来,不必拜我。” 一众兵卒衙役闻言,跪在地上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起身,便跟随大众,跪在地上也不起来。 见众人不起,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杨逸只得对着众人一挥衣袖,施展法术,将他们扶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众人,只感觉地上突然吹一阵微风,自己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此般情形,让一众兵卒衙役激动不已,心中直呼仙家法术,倒也没有再度跪下。 杨逸扫了一眼官道上横七竖八趟着的尸体,以及那被法术打伤的几人,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几颗疗伤丹药,说道。 “我那学生顽劣,驱使法术打伤了人,贫道这里有几颗疗伤的丹药,你等拿去给他们服下,自可痊愈。” 众人闻言,目光灼灼的看着杨逸手中的丹药,心中各有所想。 “这是仙人给的,肯定是仙丹,怎么被那小姑娘打伤的人不是我……” “不知道这仙丹吃了能不能长生不老……” “这仙丹要是给我重病的老娘吃了……” “……” 一群人心中各有所想,却是没人敢走过来接过丹药。 就在此时,那王千户壮着胆子走到杨逸身前,接过他手中的丹药,恭敬的说道:“多谢仙人慈悲!” 杨逸闻言,面露惭愧,见这王千户身穿黑色盔甲,与其他人装束不同,便说道:“将军羞煞贫道了,是贫道教徒不严,打伤了你等,惭愧,惭愧!” 王千户见他如此和气,便赶忙说道:“仙人言重了,言重了,是我等不听令徒劝告,执意要动手,却是怪不得她。” 这王千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出言帮李缘儿开脱了起来,这倒是让杨逸有些摸不着头脑。 既然想不明白,杨逸也不在多想,只是说道:“既如此,将军,你还是快将这疗伤丹药,交给那些人受伤之人服用吧。” 王千户闻言,心中有些不舍手中丹药,但也不敢违背仙人的吩咐,将丹药递给了身后之人,吩咐他们给受伤之人服用。 当他转身想继续与仙人说话时,却见仙人已然走向了一旁受伤的匪徒处。 杨逸来到刘奎身前,微微感慨的说道:“刘壮士,当年一别,咱俩多年未见,却不曾想再次相见,竟是这般血流成河的场景。” 在空中时,杨逸就一眼认出了他,这刘奎相貌与当年变化并不大。 只是脸上多了些沧桑,略显老态,身体还是当初那般的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模样,杨逸哪里认不出他来。 刘奎也在杨逸落地时,认出了他来,与当年相比,杨逸除了衣服不同外,其它的地方并无变化。 看着杨逸与当年别无二致的模样,刘奎也是微微一叹,说道:“道长风采更胜往昔,某家却是已不同往日,唉!道长这般本事,真是某家好生向往。” 杨逸摆摆手,先是说了一句“刘壮士谬赞了!”随后问起了他为何会跟官府的人打起来,还有李缘儿为何会在此。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安慰 万里晴空,阳光灿烂,缕缕光线透过摇曳轻晃树叶缝隙照射而下,形成一圈圈光柱,照在鲜血染红的银白兵器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泽。 听到杨逸的询问,刘奎手握晃眼的大刀,开口说起了缘由。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此事与缘儿姑娘关系并不大,当时她驱虎伤人,也是为了救下我等,还请道长莫要责罚与她。 这一切的事情皆是由某家引起的,道长要怪,就怪某家吧。” 听到这话,杨逸微微点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刚开始时,他以为李缘儿是跟他们一起劫道的,却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原因。 “我却是错怪了缘儿。” 得知李缘儿是因为救人心切,才使用法术伤人后,杨逸也明白自己错怪了李缘儿。 目光瞥向蹲在地上伤心哭泣的小姑娘,杨逸沉吟片刻,还是没有过去安慰她。 至于刘奎等人做的救济流民一事,杨逸心中是非常敬佩他们的侠义,但对于劫道一事,也不好说对说错。 说对吧,那些死去的兵卒何其无辜? 说错,他们又是为了救济流民,才动手劫道,还为此死了这么多人。 所以,这种事真要论个对错出来,只能怪当权者的昏庸,以及这该死的世道。 “刘壮士言重了,贫道哪有资格怪你……”说到这里,杨逸摇摇头,停顿了一下,目光扫向他身后受伤颇重的几人,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疗伤丹药,递给了刘奎,继续道。 “贫道这里还有几颗疗伤的丹药,刘壮士拿去给他们服下,自可痊愈。” 刘奎激动的接过丹药,抱拳对说道:“某家替诸位兄弟,谢过道长救命之恩!” 杨逸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给受伤的人服下,也好保他们性命。 这时,只听王千户大喊:“仙人不可,这些匪徒罪大恶极,竟敢打劫天家车队,实在罪该万死……” “呜呜呜……” 一声哭泣之音传了过来,王千户扫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李缘儿,这才想起她也是打劫中的一员,话音一转,说道。 “当然,此事与令徒无关,令徒年纪小,容易被人蒙骗,必然是这伙贼人所为,与她无关!” 这王千户求生欲望还是挺强的。 刘奎却是根本不管那王千户说些什么,拿着疗伤丹药,一一分给了众人服下,见瓶子里还有剩余,自己也服用了一颗。 杨逸闻言,也懒得多劝:“既如此,那你们双方就继续打吧!” 说完,也不管众人的表情如何,杨逸迈步走到李缘儿身旁,给双方让开了道。 他这般举动,倒是让那王千户一愣,不知自己是该继续打,还是就此罢手,一时有些摸不住头脑。 其实经过杨逸这一番打岔,双方都已经冷静了下来,毕竟双方死了这么多人,哪里还有继续厮杀的打算。 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肯弱了气势,先低头,说出了哪句就此罢手的话。 王千户见他真不打算管了,不由咬咬牙,抬手吩咐众兵卒衙役,继续进攻。 刘奎也是一副严阵以待的神情,紧握着手中的大刀,准备迎敌。 就在双方准备继续厮杀时,王千户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喊。 “且慢动手,且慢动手!” 出声之人,正是躲在一旁许久的范锦甫与韩赋二人。 韩赋走到那王千户身旁,轻声对他说道:“王千户,这位道长想来就是陛下吩咐我等来请的仙人,仙人既然在此,就不可再妄动刀兵。 这些贼人抢的也是陛下给他的东西,待本官将此事告诉他,由他来决断,你看可好?” “嗯?”王千户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这一趟押送的奇珍异宝,竟然是给眼前这位道长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是,眼前这位道长的本事,倒也不枉陛下送如此多的重宝,还两次派人来请。 “那此事就交给韩大人来处理吧。” 王千户微微颔首,同意了韩赋的建议。 他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本来就不想再打了,只是没有台阶下,此时不过是顺坡下驴罢了。 见他同意,韩赋轻轻点头,不在多说,面带笑意的向着杨逸走去。 来到杨逸身前,韩赋拱手笑道:“老夫韩赋,见过道长,不知道长可否是居住在那大槐村中的仙人?” “贫道清松,韩大人叫贫道道号便可,仙人二字,却是当不起!” 杨逸笑着回了一句。 看见此人,他也知道自己的谋划落空了,虽然落空,杨逸也不觉得可惜,反正也是随手一步闲棋,成与不成,全看天意。 不过,此时知道自己的谋划落空,杨逸也明白时候出门提升修为了。 毕竟,三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趁此时还有点时间,出门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免得到时候参加盛会突然发生什么意外,自己成了鱼肉。 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杨逸也不懒得跟他们客套,转身走到李缘儿身前,安慰道:“好了,好了,都是大姑娘了,还哭,也不怕别人笑话。” 杨逸的突然离去,让韩赋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中也是微怒,却是不敢表露出来。 又见杨逸在与那哭泣的小姑娘说话,也不敢出言打扰,只是讪讪的笑了笑,尴尬的站在一旁。 李缘儿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了一眼杨逸,又继续趴在腿上哭泣。 这倒是杨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杨逸怎么说都是李缘儿的长辈,那好意思给晚辈认错。 但见李缘儿伤心的模样,也知自己不该一来就大声喝斥她,只得捏着拳头咳嗽了二声,说道。 “咳咳,好了别哭了,这些日子你做的事,我都已知晓,做得不错,是先生误会你!” 杨逸夸赞了她一句。 听到这话,李缘儿哭泣的声音渐渐消失,也抬起了头来,只是下唇微噘,鼻子还在一抽一抽的。 “果然,小孩子还是得靠哄!”杨逸心中暗道了一句。 此时李缘儿额头发丝凌乱,白皙水嫩的小脸泛红,脸颊满是泪痕,有种我见犹怜的气质。 杨逸拿出一张手绢,递给了她,说道:“都多大了,还动不动就哭,擦擦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嘱咐 李缘儿接过手绢,转过身子静静的擦拭脸颊上的泪痕,也不出声搭理杨逸,显然还在生气。 一旁的韩赋赶忙咳嗽两声,表示着自己的存在。 “咳咳,清松道长,上次老夫前去拜山,无缘得见道长一面,却是不成想此番竟有缘得见道长仙姿,真是三生有幸啊!” 杨逸虽然没有回答他的话,但韩赋心里却是确定杨逸就是大槐村中的那位虎道人,也是皇帝要请的仙人。 毕竟,刚刚天空中出现的斑斓巨虎,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 稍微有点脑子的,也能将两者联系起来,猜出杨逸的身份。 而他这一番溜须拍马,可谓深得官场真传,也成功让杨逸开口搭理他了。 “呵呵,韩大人言重了,贫道本是山野中人,清修惯了,不喜被人打扰,怠慢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杨逸笑着说道。 韩赋一听,赶忙说道:“不敢,不敢,老夫也是皇命在身,身不由己啊,还请道长恕老夫的冒昧打扰才是。” 杨逸却是懒得跟这韩赋客套,便直接了当的说道:“不知韩大人此番来意是?” “额!” 他这般直接了当,倒是韩赋微微愣了片刻,随后回过神来,将此番来意直接了当的告诉了杨逸。 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远处两辆马车上的东西,说是皇上送给他的奇珍异宝。 刘奎正在暗自戒备王千户等人,当他听到这些东西是皇帝送给杨逸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暗道。 “不成想某家竟然抢到杨道长头来了……” 他心里嘀咕了一阵,便继续虎目圆睁的戒备着对面之人。 杨逸闻言,却是微微摇头,说道:“唐皇的好意,贫道心领了,只是这些东西贫道不能收,你们带回去吧!” 杨逸也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不菲,若是收下了,很长时间,不需要为修道的花费操心。 但这些东西可烫手的紧,收了也就代表着他答应了老皇帝的册封,入朝为官。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所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听到这话,韩赋顿时面露难色,说道:“道长,陛下是真心实意的想请您入朝为官,您……” 杨逸伸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必多言,贫道心意已决!” 说完,杨逸不在理他,转身与李缘儿说起了话来。 见此情形,韩赋张了张嘴,也不敢多言,怕惹恼杨逸,只是叹了一口气,失落的走了回去。 心中不断的在想:“老夫已经办砸了一回差事,如今又办砸,这可如何是好啊……” “缘儿,你转过身来,我事与你说。” 李缘儿虽还有些生气,但也听话的转过身来,只是下唇微噘,眼眶泛红,一脸委屈的看着杨逸。 杨逸:“好了,别委屈了,我与你说点正事,明日我要出门一趟,这一走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 你是要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要跟我回观?” 这一趟杨逸是不打算带上李缘儿一起的,因为他对这盛会之行,没有把握,不可能带着李缘儿犯险。 之所以问她要不要随自己回观,是因为现在许多人知道了李缘儿跟自己的关系。 杨逸怕她应付不来这些人,所以才问她要不要随自己回观。 一听杨逸要离开,李缘儿也顾不上心里的那点委屈,赶忙问道:“先生,你要去多久才回来?” “最快也要四个月,慢的话,我也不确定。” 杨逸回道。 李缘儿沉吟片刻,有心想跟他一起走,但这些日子里,看见那些流民的惨状,她还是摇摇头,拒绝了跟杨逸回观。 “先生,我想留下来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杨逸轻轻点头,尊重了她的决定,说道:“那你自己小心,我就先走了。” 说完,杨逸就要动身跃上黄虎背上,准备离去。 “先生,等一下!”李缘儿好似想到了什么,出声阻止了杨逸离去。 “怎么,改主意了,要跟我回观?”杨逸疑惑的问道。 李缘儿赶忙摇头,示意不是,然后红着脸,双手抓着衣角,扭扭捏捏的说不出口。 杨逸见她扭捏的模样,眉头轻挑,说道:“有说直说,做这般扭捏的模样干嘛?” 李缘儿白皙小脸泛红,双手捏着衣角,用着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先生,你能不能在给我点银子,我银子花完……” 越说到后面,李缘儿声音越小。 这也是她第一次问杨逸要钱花,小姑娘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但一想到明日那些流民没饭吃,她还是说出了口。 杨逸一听,笑着摇摇头,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要银子。 他也知道李缘儿下山时,自己给她的一百两银票被用来买粮食了,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小姑娘不会向他要钱。 想了想,杨逸暗道:“罢了,能帮一把是一把!”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三百两银票,递给了李缘儿。 这是杨逸身上所剩无几的银子了,给了李缘儿后,他就是名副其实的“贫道”了。 当然,还是留了一点银子的,毕竟出门还是要花费的,不可能全给。 众人看见这一幕,心中只有了一个想法。 “原来仙人也花银子啊!” 一群人突然觉得仙人也跟自己没什么两样。 李缘儿红着脸接过银票,收进了自己怀里,说道:“谢谢先生!” “嗯!”杨逸轻轻点头,随后说道:“我离观的日子里,有时间回去看看你师伯,他一人在观中,多回去照顾照顾他。” “嗯,缘儿知道了,先生你也早点回来!” 李缘儿认真的回道。 杨逸却是没有在回话,一跃坐上黄虎背上,对着刘奎与那王千户说道。 “你们也别打了,再打下去也不过是徒增人命罢了,有这厮杀的力气,还不如多去救济一些流民,更有意义。” 说完,也不管他们到底还打不打,示意黄虎动身离去。 突然一阵大风刮起,惊起枯黄落叶漫天纷飞,林中的树枝左右摇曳,树叶沙沙作响。 黄虎硕大的身躯一跃飞上天空,宛如一只利箭一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突然刮起的大风,吹的众人衣袍咧咧作响,鬓角发丝迷人眼。 一会儿功夫,一切归于平静,众人痴痴的望着杨逸离去的方向,心中大呼。 “乘风而来,乘风而去,真乃仙家妙法!” 杨逸离去后,早已不想再打的两方人马,各自带着死去的尸体离去。 那韩赋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帮忙抬尸体的李缘儿,想起了杨逸离去时,说的救济流民之事,心中若有所思。 他觉得可以用此事来做做文章,开脱自己两次办事不利的结果。 韩赋目光深邃的想了一会儿,心中拿定主意,随后收回目光,跟上了众人离去的步伐。 ps:无量观的剧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写到后期,追订订阅暴跌,导致砍了很多东西,本来皇帝我是准备写来的,来个烂柯棋缘的故事,可惜啊…… 这一段本来是重笔描写内丹法的修行,可惜……匆匆进入下一卷……我心也是哇凉哇凉的!!T﹏T 第二百三十八章 再此启程 回到道观后。 杨逸来到房中,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明日离观出发。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几件换洗的道袍,以及闲暇时间,炼制的各种丹药。 有疗伤的,解毒的,补气血的等等,这些丹药都是他按照地煞术“医药”中记载的练手之作。 药效算不上多好,倒也不差。 杨逸将收拾好的东西装入储物袋中,来到后院,继续着修炼法术。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 耀眼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和,夕阳西下,远处的天空出现了一朵朵火焰般燃烧着的晚霞,形状多姿多彩,有的呈四边形,有的一片片,一簇簇,形状各异,在太阳的映射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大地也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显得金碧辉煌。 深山的树林里,古藤缠老树,枝芽抽新,各种奇花竞相开放,点缀的姹紫嫣红,春意盎然。 半山腰处,一座青瓦白墙,仆素而不失典雅的道观,正坐落于此,道观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 道观中,一老一少坐在院子的石桌上,一边吃着晚饭,一边开口闲聊。 聊着聊着,杨逸便将明日离观之事,告诉了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闻言,拿着筷子夹菜的手顿了顿,随后继续夹菜。 吃过晚饭,清风道长起身回房修炼,离去之前,他开口说道。 “师弟,明日老道就不送你了,早去早回!” 说完,便迈步离去。 可能到了清风道长这个年纪,最害怕的便是离别吧。 杨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也回房修炼而去。 夜里,窗外的月光朦胧,像隔着一层薄雾,撒落一地冷清,苍白的月光使人感到阵阵凄凉。 躲在墙角的蛐蛐叽叽的叫不停,银白的山林中,鸟儿放声的高歌,让这死寂的夜里,充满着活力喧嚣,不在寂静无声。 蒲团上。 杨逸闭眼凝意,心火随着吐纳下降丹田,正在默默的炼精,一点一滴的积累着“先天元炁”。 鸡鸣声响起,破晓荡开黑夜,一缕缕白光透过窗户缝隙,照的房内明亮。 杨逸起身来到道观中,洗了一把脸,伸手挽了一个发髻,用着木簪插好,叫上黄虎,准备下山。 骑在黄虎背上,一跃来到大槐村外。 落在地上,杨逸转身回望身后,只见无量山青山翠岭,郁郁含烟,渺渺云深,一幅仙家景象。 转向村中,薄雾笼罩,隐隐约约能看见人影走动。 最后看了一眼无量山与大槐村,杨逸便转身示意前行。 黄虎也迈着悠哉的步伐,跟在杨逸身后,与他一起走进了浓浓的白雾之中,消失不见。 临近正午,山林中的大雾散去,露出了群山峻岭的雄伟山峰。 杨逸行走在群山峻岭之中,看着林中的郁郁葱葱,闻着林中的奇花喷香,一路悠哉悠哉而行,好不自在。 离青华子师门举办盛会的时间还早,杨逸也不着急,索性看看沿途风景,悠哉前行。 反正他这趟出来,是准备靠神秘书籍提升修为的,以应对突发状况。 当然,他也不想刻意寻找妖魔鬼怪的踪迹,就准备这么一路走过去,沿途看看风景,见见风土人情,瞧瞧人间趣事。 路上若是得知了作恶妖魔鬼怪的消息,便随手斩了,若是遇不见,他也不强求,只能说无缘。 这般想法,倒也暗合无为之道。 走得累时,便盘坐在山崖前的石块上,抽出腰间清脆竹笛,吹一曲空灵之音,引的无数鸟雀齐鸣合奏。 一阵清风徐来,林中的枝叶随风飘扬,杂草弯腰,摇曳之音四起。 杨逸迎着清风吹起空灵之音,发丝轻舞,衣袂飘飘,这般身姿,好似掉落凡尘的谪仙人一般,超凡脱俗。 眼前的景色,是削壁奇峰,丹崖怪石,壑色苍苍,郁郁含烟,远处蜿蜒起浮的山脉中,更是烟霞散彩,浓雾游动,美如仙境。 这般美如水墨丹青的仙家美景,看的杨逸心旷神怡,也忘记了吹奏手中的竹笛。 随着他的停下,和鸣的鸟雀之音渐渐消失,山林中也恢复了宁静,不在喧嚣。 杨逸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笛,恋恋不舍的看了最后一眼美景,便跃上黄虎背上,一人一虎的身影消失在山崖前。 又走了许久,天色黄昏,来到一处行脚商人踏出的山路之上,两人踏着山路,继续前行。 为什么说是两人前行,是因为刚刚路过一处宁静祥和的山村时,黄虎的身影被人看见,吓得那村中村民鸡飞狗跳,惊恐不已。 杨逸本来还打算在那山村中借宿一晚,见此情形,只得无奈摇头,转身继续离去,哪里还敢停留。 黄虎也知道是自己吓到别人了,也不用杨逸说,他便主动幻化成了人身,跟在杨逸身边。 走着走着,杨逸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刚刚还时不时能听到一些虫鸣鸟叫声,此时却是除了听到几声老鸦鸣叫,再无半点动静。 又走了里许,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乌云遮月,清冷的月光若隐若现,两人却是还没找到夜宿之地。 杨逸看着四周漆黑如墨的夜色,微微一叹,嘴中嘟囔:“看来今夜得夜宿山林了。” 虽然以他此时的修为,夜宿荒山野岭也无碍,但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谁又愿意夜宿荒山老林呢? 月黑风高,阴风嗖嗖,路上的枝叶沙沙响,周围却是死寂一片,毫无生气,连一声鸟鸣声都听不见。 看着周围漆黑如墨的夜色,杨逸开始寻找着一个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准备今晚就在这荒山老林中度过一夜。 两人一边走一边寻找着夜宿的地方,走着走着,杨逸突然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呜呜呜……呜呜……呜……” “嗯?”听到哭声,杨逸眉头轻挑,沉吟片刻后,不由嘴角微微上扬,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寻着哭声走了过去。 来到一处平坦的空地中,只见路边一个身穿碎花罗裙,头上盘着发髻,发髻上戴着几朵金花,边上插着几根簪子,香肩散落青丝的年轻女子。 正站在空地上,双眸含泪的看着前方的道路,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到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携雨前行 也许是没有等到要等的人,那女子一边拿着手帕,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珠,一边轻声哭泣。 看见这女子哭泣的身影,杨逸嘴角上扬,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过去。 那女子好似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向身后看去,便看见一个身穿青素道袍,头上挽着道髻,插着木簪,背着宝剑的道人身影。 那道人身后还有一个精壮男子跟随。 见到两人身影,那年轻女子似乎有些害怕的转过头去,背对着两人。 走到女子身旁,杨逸也不理睬,继续向前走去。 几人擦肩而过,那女子背着身子,似乎很害怕,连哭声都消失了。 然而过了一会儿,见杨逸两人路过自己身旁,也不搭理自己,反而越走越远,她顿时有些急了。 伸着手,神情悲苦的想要开口叫住杨逸两人。 可惜她还没开口,便有一道金光划破黑夜,一闪而逝,还没等那女子反应过来,金光就已飞回道人身后。 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那女子的身影却是已然化为了灰烬,随风而逝。 就在她死去之时,一抹气息没入了杨逸脑中的书籍中,消失不见。 一旁的黄虎却是对这气息毫无察觉,反而问起了那女子的身份。 “大先生,刚刚那女子是个什么东西啊?” 黄虎虽然看不出那女子是什么妖怪变的,但也不傻,在这荒山野岭,了无人烟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女子来,怎么想都有问题。 杨逸一边走,一边告诉了他那女子是什么东西变的。 “那女子乃是幻象,她是这山中一种异气所化的鬼怪,变化出来的幻象,这种异气所化的鬼怪,最擅长操控幻境,迷人心智。 待人被它幻境里东西迷惑心智后,便开始吸食人的精气,以此来壮大自己,刚刚的那女子,就是那鬼怪幻境里的东西。” 听到杨逸的话,黄虎便不再多言,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本来杨逸不想搭理那鬼怪的,盖因在他法眼下,那鬼怪身上没有害人过人的迹象。 杨逸怜它修行不已,便想放它一条生路,谁知那鬼怪竟想操弄幻境迷惑他,真是自寻死路。 …… 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皎洁的月光播撒在密林之中,略显得有几分冷清。 两人来到一处平坦的空地中停了下来,随后寻了一些干柴,在这空地中的岩石上,升起了一堆篝火,驱散着夜里的寒气。 黄虎露出了原形,趴在篝火旁,睡起了觉来。 杨逸盘腿坐在地上,双眸紧闭,将刚刚斩杀那鬼怪得的神秘气息,从书籍中调动了出来。 气息刚出书籍,便化为了法力,汇入了他身体中。 杨逸略微感受一下这鬼怪给自己增加的法力,暗道。 “这鬼怪修为太差了,既然只增加了大约二年的法力。”想到这里,杨逸微微摇头:“却是我贪心了,能增加一年的法力,总比我自己修行要来的快。” 这书籍增加的法力,对于以前的杨逸来说,有一定的坏处,得需要花时间去慢慢熟悉这些爆涨的法力。 但对于如今有“先天元神”以及天罡法“游神御气”的杨逸来说。 这突然涨长的一年法力,却是不需要去慢慢熟悉了,直接可以掌控随心。 因为“先天元神”不止能看到法术规则,还对于调用法力有着强大的掌控能力,还有天罡法“御气”的加持。 掌控这么点爆涨的法力,根本就是小意思。 杨逸心里估计,以他现在对于法力的掌控能力来说,就算突然暴涨五十年的法力,也无需在再去刻意熟悉了。 至于一次爆涨超过五十年的法力,还需不需要去慢慢熟悉,杨逸心里也没底。 估计只有经历过了,他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掌控,一次性超过五十年法力的暴涨。 知道增加多法力后,杨逸便不在多想,开始修行炼精化炁。 一夜过去。 清晨。 昨夜的那堆篝火已然熄灭,杨逸两人继续出发,一路翻山越岭,过溪跃涧,向着青华子师门所在,悠哉前行。 风和日丽白云飘飘。 走过如画梯田,风车老牛牧童吹笛乐,水田中,一位满脸沟壑的老人手扶着犁头,手中拿着竹条,脚下踩着满是淤泥的浑水,正在驱赶着身前的老牛前行。 看这老人的年纪,已然年过六旬,在这平均活不过五十的世道中,算的上高寿了,却也还在为生计奔波劳碌。 对于两人的路过,那老人只是瞥一眼,便继续耕田。 杨逸两人也没停留,继续前行。 路过瀑布石桥,水清浪花雾气弥漫空气清新,风景美如水墨画。 看见如此美景,杨逸驻足停留欣赏美景,反正时间还早,不急着赶路。 伸手捧起清澈的喝水,微微下咽,山泉的甘甜在味蕾着绽放。 山雨潇潇过,溪桥浏浏清。 此时正值雨季,行走在山林之中,突然下起沥沥淅淅的大雨,杨逸赶忙躲在就一颗大榕树下,等着雨停。 雨滴打在榕树叶上,水花四溅噼啪作响。 大雨停息,树叶的水滴落在地上的积水处,滴答作响,泛起涟漪。 山中焕然一新,薄雾渐起。 杨逸拍了拍头上的水珠,踏着泥泞的山路,身影消失在雾气弥漫的大山之中。 黄虎亦是抖了抖身子,顿时水花四溅,随后赶忙跟上了杨逸的步伐。 离开无量观已过去了五六天的时间,杨逸除了斩杀一只鬼怪,增加了一年的法力外,却是没有在杀其它的妖怪。 这一路上不是没遇见过其它的妖怪,相反,还遇到过好几只妖怪。 只是人家妖怪好好的在山中修行,杨逸总不能冲上去二话不说就将妖怪斩于剑下,用来增加法力吧? 这不是杨逸的行事风格,也不是他追求的修行。 修行,修身修心更修德! 如此,才是他追求的修行! 出了大山,杨逸歇息了一会儿,便继续前行。 来到一处吊桥上,只见吊桥上的木板微微有些发黑,多年来风吹日晒雨淋,让这吊桥饱经风霜。 桥下有一条宽约八丈的河流,正在源源不断的奔流而下,吊桥对面,立有石碑,高约三尺二,宽莫二尺,上面篆刻着:沿河古镇,四个大字。 第二百四十章 骗局 过了吊桥,向着沿河镇走去。 看着沿途绿荫,踏着乡间小道,杨逸两人来到沿河古镇中。 只见古镇里的房屋大多是些石头混合着泥土修筑而成,墙体呈黄色,上盖着青瓦或茅草,也有高门大户,青瓦华庭,豪奢庭院。 沿街而走,所见行人稀少,三三两两,匆匆而行。 杨逸踏着青石道沿街而行,一路边走边看,过坊市,民居,大约走了一会儿,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绸衣的老者。 老者脸色焦急,好似有什么非常着急的事,快步而行,一个不注意,就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倒,摔在那地上。 吃痛声响起! 杨逸见状,快步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一边扶一边问道:“老丈,可有摔到什么地方。” 扶起来后,那绸衣老者对他摆摆手,表示无事,便匆忙而去。 待老者走后,两人沿着青石道继续前行,走了约莫百丈,来来往往的行人,小贩渐渐多了起来。 沿街的房屋,商铺也多了起来,而且大多建筑精美,高门大户。 一看这模样,杨逸便知这里是这沿河古镇中,朱门权贵,豪强富人所居之地。 逢街一处空地上,锣鼓声喧嚣,人声鼎沸,一群人围成一个大圈,驻足观看,一边看一边连声叫好。 看这架势,杨逸心想应该是有跑江湖之人,路过此地,摆摊卖艺。 一时好奇,也不顾周围人的白眼挤了进去,来到前排,便见一个汉子拿着一把大铁锤,举过头顶,向着躺在地上,胸口上放着大石块的姑娘,重重砸了下去。 “砰!” 一声巨响,火花四溅,那大石块碎成了两半,石块下的姑娘也是吐出一口血,晕死了过去。 “哇⊙?⊙!” 围观人群见此血腥的场景,一声惊骇,老人,汉子,大姑娘,小媳妇,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众人以为那汉子失手了,好好的一场卖艺,突然变成了杀人。 “杀人了,杀人了……” “唉,赶紧救人啊……”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了各种声音,有人高呼杀人了,也有心善之人叫嚷着赶紧救人,不一而足。 杨逸却是丝毫不慌,反而露出有趣的表情,看着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因为他知道那姑娘根本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还好的很,只是不知这几人为何演这出戏。 果不其然,事情开始发生了转变。 就在围观人群慌乱不已之时,只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腰系粗條,留着胡须的老者,手拿铜锣,铛铛的敲了几下。 “诸位乡情父老莫怕,莫怕,岂看老朽顷刻间将她治好。” 众人一听,顿时满脸的不相信,那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能顷刻间治好的,纷纷出声质疑老者。 也有心善之人让他赶紧将姑娘送到药堂医治,保她性命。 对于众人的质疑,老者笑了笑,也不多说,放下手中的铜锣,走到晕死过去的女子身旁,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老者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给那女子服用了下去。 一群人嘴上说着质疑老者,不相信他能将人顷刻间治好,此时却是眼巴巴的看着他给女子服药。 女子服下药后,没一会儿就装着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的模样。 众人顿时惊呼了一声,如此重伤,顷刻间就能治好的本事,顿时让他们看傻了眼。 还怕众人不相信,老者拿着一杆红缨长枪递给女子,让她耍了一套枪法。 女子接过红缨长枪,熟练的握着枪杆,猛然刺了出去,灵活的身姿腾移挪转,或高高跃起刺出长枪,或突然转身来个回马枪,招式不一而足。 女子耍完一套枪法,拿着红缨长枪对着众人抱拳行礼,随后退到老者身后。 那老者上前,对着众人抱拳,笑呵呵的说道:“诸位,现在你们可相信了?” “嗯!” 众人连忙点头,都已看傻眼了,哪里还有不相信的道理。 见此情形,那老者嘴角不留痕迹一抿,面露悲苦,继续说道:“诸位乡亲父老,老朽一家三口路过宝地,只因在路上盘缠花光,不得已之下,才在此卖艺。 本想凑够盘缠回家,但几日来……唉!” 老者叹了一口气,好似再说这几日来,你们光看表演不给钱,让他活不下去了一样。 随后举起手中的白瓷瓶,继续说道。 “这药乃是我祖上传下来,乃是仙人赐下的神丹妙药,药效刚刚诸位都已看见了吧?” 众人连忙点头。 “老朽想快点凑够回家的盘缠,思来想去,便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说到这里,老者一脸悲痛,好似下了天大的决心,咬着牙说出了后面的话。 “……便是将此药卖出,瓶子里还剩四颗丹药,但老朽只卖一颗,一颗一百两……” 听到这里,杨逸那还不知道这唱的是哪出戏啊,好好的一场卖艺,让他们演成了卖药。 当听到老者要卖一百两时,心中连呼“好家伙!” 也怪不得杨逸吃惊,那老者的药丸,不过是普通治伤药,竟然张口就敢要一百两,还真是敢开口。 不过,他也不打算拆穿这老者的骗局,因为能出的起一百两的,绝对是狗大户,普通百姓哪里拿的出一百两。 果不其然,围观众人一听这价格,纷纷摇头叹气,显然是出不起价。 那老者见此情形,也不着急,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只见街道对面,一座青瓦华庭,门前两座石狻猊,嗷啸如生的大门里。 走出一个锦衣华绸,白白胖胖,大腹挺立的中年男子,带着七八个家丁,走了过来。 “散开,散开!” 一群家丁来到围观人群身后,开口大喊,动手推搡着围观之人,分出了一条路,让那大腹挺立的中年男子走到老者身前。 “你这仙丹,老爷我要了,这是一百两银票。” 说着,那中年男子瞥了一眼身旁,一个家丁将一百两银票递给老者,便伸手将老者手里的瓷瓶抢了过来。 那老者见家丁抢过白瓷瓶,顿时面露悲苦,急忙说道:“这位老爷,老朽只卖一颗,是颗一百两,不是一瓶一百两!” 第二百四十一章 钱府异事 中年男子接过家丁递过来的白瓷瓶,打开看了几眼,理都不理那老者的话,转身离去。 那老者还想去追,却被家丁一把推倒在地上,骂道。 “老东西,你别不识趣,你在这镇上打听打听,我家老爷买东西何时给过钱?能给你一百两还是看在你可怜份上,要是敢多言,哼!” 说完,家丁趾高气昂的离去,留下敢怒不敢言的一家三口。 这一幕,杨逸倒是觉得有意思,很想看看那恶霸得知丹药是假的表情,肯定很有趣。 而且,杨逸觉得这老者一伙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刚刚那大腹挺立的中年员外。 不然他们干嘛在这恶霸府邸门前做这场骗局? 不过,不管这老者的目标是谁,都跟他没关系,反正他就一看客。 在众人出言劝解老者之时,杨逸带着黄虎,已然转身离去。 这场骗子与恶霸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杨逸的旅途还在继续,今晚他却是在沿河古镇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准备明日再动身出发。 一夜过去。 结清宿资,杨逸看着所剩无几的银两,叹着气走出客栈,继续踏上旅途。 然而还没走多远,便见一处府邸门前,站着许多看热闹的人,正在对着府邸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突然,那府邸的朱红色大门呀的一声打开,刚刚还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府邸大门打开后,一个男子被一群家丁抬着扔了出来。 那男子重重的摔在街上,吃痛一声,随后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那群家丁骂骂咧咧几句,便一瘸一拐的离去。 家丁将那男子扔在街上后,便走进了庭院里,关上了朱红大门。 一群人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其中有人好奇的问着身旁之人。 “唉,这人为何被钱老爷的家丁扔出来啊?” 另人回道:“嗨,还不是贪图钱老爷的悬赏,听说悬赏已经从两百两涨到八百两了!” “八百两!怎么一下子涨了这么多?”提问之人一脸震惊。 另一人一脸神神秘秘的说道:“听说昨晚钱老爷家里又死了,而且与之前一样,全身五脏六腑被吃了个干净,鲜血淋漓,那场面,你要是看见了,保管吐出来……” “咦……说的好像你在场不会吐出来一样!” “唉,你这人……” 两人继续闲聊着,杨逸闻言,却是若有所思,低头看了看所剩无几的银两,便迈着步伐,往府邸而去。 看热闹之人瞧着杨逸走向府邸的背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其中有人摇摇头,说道:“又是个贪图赏钱,不知死活的人!” 来到府邸前,杨逸拿起朱红大门上的铜环,轻轻的敲着大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家丁走了出来,杨逸出声与他说明了来意。 那家丁打量了杨逸两人一眼,见杨逸身形消瘦,穿着青素道袍,头上插着木簪,背上斜跨着一把宝剑,一身打扮朴素简单,浑不像个能斩妖除魔的高人。 又将目光看向他身后的黄虎,见黄虎双臂抱胸,身躯高大,浑身散发着精壮气息,也不敢怠慢,伸手请着两人进去。 杨逸面含微笑,开口道谢了一声,便在家丁的带领下,沿着青石铺究的青石道,过前门,过中门,一路来到客堂。 客堂广大,此时堂中正坐着七八个人,互相之间开口闲聊,等着主人家露面。 一群人看着两人的到来,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继续与相熟之人闲聊。 那家丁带着杨逸两人来到客堂后,便转身离去。 杨逸在客堂中,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钱老爷到来。 黄虎却是宛如一个护卫一般,站在了他身后,双臂抱胸,一动不动。 坐的无聊,杨逸目光打量着在场几人。 坐在他左手边的,是一位高大的吊眉大汉,浑身散发强悍之意,这位大汉此时正在闭眼假寐。 杨逸看这大汉浑身的肌肉,以及宽大的身子骨,心里估摸着应该是修炼肉身功夫的一位江湖武人。 他正前方的两张座椅上,分别坐着男女两人。 男的穿着一身黑袍,女的穿着青色罗裙,两人手中各提一把宝剑,正在窃窃私语,好似说到了什么事,那女子一脸娇羞,伸手打了男子一下。 看到这一幕,杨逸心里不屑的“咦”了一声,赶忙将目光挪开,看向了右边座椅。 右边座椅上,是一位头戴九梁巾,身穿一领杏黄道衣,背绣着阴阳图,脚上穿着云袜芒鞋,手持拂尘垂在臂上,尽显仙风道骨的道家高人。 这道人大约三十几岁,坐在椅子上,双眸微闭,似在养神,又似在沉思。 与他这一身行头相比,杨逸却是一副寒酸打扮,实在有些拿不出手。 他这一身打扮,说的好听点,是朴素,难听点就是寒酸。 看见这道人,杨逸却是微微一愣,因为他发现这道人浑身的气息,竟然与昨日那做局骗人的老者有些相同之处。 见此情形,杨逸不由的睁开法眼,仔细看了几眼,这才看穿了这道人模样。 原来这道人就是昨日那做局骗人的老者! 他虽相貌与昨日那老者不同,但在杨逸的法眼下,二者身上散发的气机却是做不得假。 那老者与这道人身上的气机一模一样,两者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而且杨逸还发现,不管是昨日的老者,还是现在这道人现在的面貌,都是假的,乃是用易容术易容出来的。 这人的真实面目竟然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这倒是让杨逸啧啧称奇,也觉得这钱老爷家的事,越来越有趣了。 在他刚想挪开目光,继续打量客堂里的人时,只听走廊中有脚步声传来,便收回了目光,坐在椅子上,不在四处打量。 一会儿功夫,客堂外走来一群人,为首之人,是一位留着山羊胡,穿着锦衣华绸,年过五旬的老人,身后是一群家丁。 一群人走进客堂,那穿着锦衣的老人站在正堂前,对着众人拱手笑道。 “怠慢了,怠慢了,老朽钱远,见过诸位!” 众人起身回了一礼,人群中一位性格比较莽撞的黑脸大汉,却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闲话少说,直接说出你府中之事,某家直接将事解决了,拿了赏钱,也好继续赶路!” 这黑脸大汉看来有些急着要赏钱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各显神通 钱老爷闻言,笑呵呵的说道:“壮士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说完后,钱老爷怔了怔神情,话锋一转,继续道:“相信各位都很着急,老朽也着急,想快点将此事解决,还府上一片安宁。 只是这赏金毕竟只有一份,老朽也不知将此事交给诸位谁来处理的好? 不如诸位展露一下自己的本事,也好让老朽知道,应该将此事交给谁来办才好。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钱老爷的意思,便是要从他们中挑选一个最厉害的人,来解决此事。 挑选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显露几手功夫,看看谁的本事最厉害,就用谁。 毕竟在场众人鱼龙混杂,其中也不乏有滥竽充数之人。 那黑脸大汉一听要展露本事,便迫不及待的说道:“早这么说不就好了,说到底还是得靠本事吃饭,那就由我先来!” 说完,黑脸大汉便走到客堂外的院子中,来到一块大石头面前,活动了一下手脚,便双手抱着大石头,浑身用力,口中大喊一声。 “起!” 那大约有七八百斤的大石头,就这么被那黑脸大汉慢慢举了起来,随后举过头顶。 杨逸见那大汉脸上青筋暴起,浑身肌肉紧绷,喘气声急促,显然是很吃力。 不过能举起七八百斤的重量,倒也算是有些本事。 “咚!” 一声沉闷声响起,那黑脸大汉将举到头顶的沉重石头扔在地上,目光看向钱老爷,喘着粗气问道。 “如何?我这一身本事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钱老爷连忙笑呵呵夸赞:“入得,入得,壮士真是天生神力,好本领,好本领!” 黑脸大汉得意一笑,显然钱老爷的夸赞很是受用,随后自大的说道:“那些差事就给我吧,这剩下的人,就没必要在看了,想来也没我这般本事。” 在场几人也不出声反驳,只是笑笑不说话。 其中那身子骨宽大,吊眉大汉却是不屑的撇撇嘴,显然有些看不上那人。 钱老爷的笑容却是戛然而止,随后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呵呵,壮士莫急,莫急,请先到一旁歇息片刻。” 言外之意,就是不同意这黑脸大汉的说法。 那黑脸大汉虽然性子莽撞,倒也听懂了钱老爷的言外之意,冷哼了一声,带着满脸的不怯,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随后几人在钱老爷面前一一展露本领,那吊眉大汉走到大石块面前,重重的踢了一脚,顿时将那大石块踢飞了一二米。 然后挑衅的看了一眼那黑脸大汉,便坐回椅子上,闭眼假寐了起来。 手提宝剑,穿着黑袍与青色罗裙的男女,在院中演示了一套剑法。 刺,撩,斩,跃,劈,一招一式,十分娴熟,动作也非常漂亮,观赏性十足。 杨逸看着两人的剑法招式,确是摇摇头,这两人所使的剑法招式,观赏性倒是十足,却是中看不中用,完全是个样子货。 不过接下来这人,展露的本事,倒是让杨逸觉得有趣。 穿着一领杏黄道衣,手拿拂尘的那位道人起身,走到钱老爷身前,一甩手中拂尘,稽首道:“贫道玄虚,见过善信!” 杨逸见状,觉得这人不愧是专业的骗子,这一套道家礼仪说辞,倒是演的像模像样,简直比他还专业。 钱老爷笑着回了一礼,说道:“道家,不知你有何本领要展露出来?” 那自称玄虚的道人闻言,抿嘴一笑,说道:“贫道也没什么好本领展露,就给善信画一幅“九天荡魔祖师”的画像,用来驱逐善信家中妖魔,以保善信家宅安宁!” 钱老爷眉头轻挑,心想:“老朽也没说,这人怎知我家中有妖魔之事?难不成真是个道家高人? 不过,我是寻人来解决家中之事的,要这画像干嘛,难不成画像还能斩妖除魔不成?” 钱老爷皱眉沉思一会儿,虽不知道这玄虚道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来人啊,将笔墨纸砚拿来!” 一旁的家丁赶忙走进内宅中,拿来笔墨纸砚,放在客堂中的桌案上,等着那玄虚道人作画。 玄虚道人一甩手中拂尘,面含微笑,不急不躁的走到桌案前,将手中的拂尘放桌案的空处,随后抬起手臂,装着要拿笔的模样。 其实是用着手臂处,宽大的衣袍做为遮挡,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桌案上墨水,偷梁换柱,换成了他自己带来的墨水。 这一幕在场众人都没看,杨逸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虽不知情楚这自称玄虚的骗子想干嘛,杨逸倒也没有出声拆穿他,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表演。 玄虚道人拿起毛笔,蘸着砚台里的墨水,在桌案铺开的纸上,开始作画了起来。 在他作画之时,其他几人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认为他在装神弄鬼,没什么真本事。 然而玄虚道人却是专心作画,对众人的不屑不理不睬。 没一会儿,一位披散着头发,身穿金锁甲胄,脚下踏着五彩灵龟,按剑而立,眼如电光的九天荡魔祖师画像已然画好。 玄虚道人微笑着将手中的毛笔放回原位,趁着手臂衣袍遮挡众人视线,又将那墨水收回了袖中。 众人见他画好,便朝画像看了过去,见画像歪歪扭扭,线条粗犷,人物扭曲,堪称是画功拙劣,不屑神情更浓,那手提宝剑的男女更是轻笑了起来。 杨逸也好奇的打量着桌案上的画像,见画功确实拙劣,一时也不知那玄虚道人做何用意。 钱老爷看着画功作劣的画像,也是眉头紧皱,脸上微怒,指着画像说道:“那道家,不知你此举是何意?难不成就是为了戏弄老朽不成?” 说到后面,这钱老爷语言之间,已经有些不客气了,大有这玄虚道人不给他个合理解释,便要他好看的意思。 听着众人的嘲笑声,以及钱老爷不客气的言语,那玄虚道人也不慌张,反而面含笑意,对钱老爷说道。 “善信莫急,还请善信叫人将这画拿起来。” 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钱老爷虽满心的不耐烦,但还是吩咐两个家丁将画拿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山鹊作画屏 两名家丁一人拿着画像上方的一角,将画像举在那齐腰高,展示给众人看。 “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片嘲笑之声响起。 那玄虚道人也不在意,手拿拂尘,走到画像前。 在众人注视下,闭眼掐诀念咒,随后猛然睁开双眸,表情严肃,嘴中大喊。 “弟子玄虚,有请“九天荡魔祖师”临凡!” 喊完后,用着手中拂尘对着画像一扫。 众人只见那画中歪歪扭扭的画像,竟然动了起来。 不仅动了起来,画像中的“九天荡魔祖师”手持宝剑,正在画中踏云而行,行走之时,披散的头发随之舞动。 画像周围的云彩,亦是随着人物游动,身下的五彩灵龟也在爬行,还在出声鸣叫。 这栩栩如生,腾云驾雾的一幕,仿佛“九天荡魔祖师”真的踏着云彩,从天界临凡了一般。 “这这这……” 钱老爷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胡子,满脸的惊愕,说不出话来。 其它嘲笑之人亦是呆若木鸡,那黑脸大汉更是震惊的从座椅上一下站了起来。 客堂中的家丁们亦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那踏云而来的画像。 那玄虚道人面含笑意,对着钱老爷说道:“钱善信,贫道已经将“九天荡魔祖师”请到了这画中,有这画在,你家中的妖魔自可尽除!” 此时钱老爷回过神来,满脸恭敬的拱手道:“请恕老朽先前眼拙,怠慢了仙长,还请恕罪!” 玄虚道人摆摆手,面含笑意的与钱老爷寒暄了起来。 看见这一幕,杨逸心中若有所思,刚开始还不知道这玄虚道人想干嘛。 此时见到画中人物的变化,顿时明白了过来。 身后的黄虎亦是满脸的疑惑,他见那玄虚道人明明体内没有法力,不是修行中人,但那画中人物为何能动? 想不明白,他便小声问着杨逸。 “大先生,那人明明是个凡人,也没有使用法力的波动,画中人物为何能行能走,好像活了一样?” 杨逸闻言,笑着告诉了他这玄虚道人耍的把戏。 这玄虚道人用的乃是一门秘术,名“山鹊作画屏”。 山鹊作画实奇哉,一见令人笑满腮。 染出百般禽与兽,能飞能走得人骇。 具体的方法,乃是用海外诸国中的一种灵鹊,国人称为红唧,红唧大如麻雀,浑身羽毛通红,神出鬼没。 若遇见天时风寒,这红唧便会成群结队的出现园林里,遮天遮日。 古时算卦先生见此情形,知来年大旱人灾,便认为这红唧是天降不祥之兆,认为这红唧是灾鸟。 时常将它捕杀,或鲜卖于市,殊不知这红唧有大用! 这红唧若是被江湖术士得之,取其脑血,阴干。 用这红唧脑血加入硃墨之中,画出的山水,灵异,禽兽,人物,能行能走,能飞能鸣。 不懂其中道道的人,便以为这是仙迹,价值万金。 这玄虚道人画出的“九天荡魔祖师”画像,便是用此红唧脑血,加入硃墨之中画出来的。 所以,画中人物,云彩,还有那灵龟才能行走,飘动,鸣叫。 至于杨逸为何会知道这里面的窍门,乃是地煞术“符水”中,至刚道人秘术,曾经记载过这“山鹊作画屏”。 以前杨逸修炼这“符水”时,曾经看过里面的内容,只是因为“符水”中记载的东西太多。 所以那玄虚道人一开始换墨之时,杨逸也不知道他要干嘛。 之后看见画像能行能走,才想起曾经看过的“山鹊作画屏”秘术来。 听到杨逸的解释后,黄虎这才明白里面的窍门,也知道了这玄虚道人在耍什么把戏。 这玄虚道人无非就是想将这幅拙劣的画像,当做仙迹卖给这钱老爷,赚一笔银子就跑。 “大先生,俺们要不要拆穿这骗子?”黄虎轻声的说道。 杨逸闻言,沉思片刻,还是决定拆穿这玄虚道人的骗局。 盖因,这钱老爷家与昨日那恶霸不同。 钱老爷家有妖怪出没吃人,他若是真的认为玄虚道人的画像,有斩妖除魔的能力。 买下来挂在家中,便会将在场之人赶走,若真如此,这钱老爷家里只怕还会死人。 所以,杨逸才决定将那玄虚道人的骗局拆穿。 就在杨逸两人说话之时,那玄虚道人已然跟钱老爷谈妥了价钱。 钱老爷用一千两银子,将这幅画功拙劣,毫无半点作用的“九天荡魔祖师”临凡的画像买下,用来保家宅安宁。 钱老爷满心欢喜的吩咐人拿来一叠银票,对那玄虚道人说道:“仙长,这是银票一千两,还请笑纳!” 玄虚道人面含笑意,一甩手中拂尘,稽首道:“多谢善信布施,这些法财,贫道将用来修缮“九天荡魔祖师”金身,他老人家此时已然得知是善信布施,必然会斩妖除魔,保你家宅安宁!” 钱老爷闻言,顿时大喜,恭恭敬敬的拱手道:“多谢仙长慈悲,救老朽一家老小性命!” 玄虚道人手持拂尘,垂于手臂上,面含笑意的微微颔首,不在多言。 钱老爷见状,赶忙将托盘里的一叠银票拿起,恭敬的递给玄虚道人。 在场几人,看着那一叠银票,心思各异,有的想动手抢夺,但一想到那玄虚道人的本事,又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显然是被玄虚道人一手“山鹊作画屏”唬住了,认为他是在世仙人,不敢冒犯。 玄虚道人看着恭恭敬敬的钱老爷,心中得意,暗道:“任你家财万贯,还不是得喝小爷的洗脚水!” 就在他伸手去接银票时,众人只感觉客堂中突然刮起一阵劲风,吹的在场众人发丝乱舞,衣袂飘飘。 随后便见那毫无存在感,穿着寒酸,背上斜跨宝剑的年轻道人,一把抓住了玄虚道人伸出去的手。 玄虚道人看着突然出现的杨逸,脸色一慌,随后强装镇定的笑说道:“道……道友,你这是干什么?” 杨逸抓住玄虚道人的手,却是并未回答他的话,反而目光玩味的看着他,道:“若是“九天荡魔祖师”知道有你这么个后辈弟子,只怕真的从天界临凡,一剑活劈了你,为自己清理门户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大黄狗 玄虚道人脸色一慌,不断用力挣扎,想挣脱杨逸抓住他的手,然而任他如何挣扎,全然无用。 眼前这寒酸道人看着瘦弱,手中的力道,却是宛如擎天巨力一般,让他无法挣脱。 客堂众人兀自震惊,不知这两位道家怎么突然动起了手来,心想:“莫不是这位道家眼红?” 震惊之余,还好奇杨逸为何敢对这玄虚仙长动手,难不成刚刚那一幕他没看见? 钱老爷见状,焦急出声阻止他:“那道家,快快住手,不可对仙长无礼!” 然而杨逸却是仿若未闻,也任由那玄虚道人用力挣扎。 “本来你做局行骗之事,贫道不想多管,但你可知这钱老爷府中事,跟你昨日在街头做局骗的那人不同。 他若是信了你的话,将你这毫无作用的东西,当做是救命的宝贝,你可知后果是什么?” 杨逸淡淡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对,但也没有多言,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反正也不关他们事,看看热闹岂不更好。 那钱老爷却是压根不相信杨逸所说,因为那腾云驾雾,能走能行的仙迹还放在客堂中,这乃是他亲眼所见,那会有假。 “那道家,快快住手,仙长所画的仙迹,乃是老朽亲眼所见,这岂会有假? 定是你误会仙长了,你先放手,待仙长解释一番可好?” 他这话,仿佛给那玄虚道人吃了颗定心丸。 本来在听到杨逸说起昨日之事时,玄虚道人脸色慌乱,神情紧张,但听到钱老爷的话后,顿时慌乱紧张的神情消失,变得镇定了起来。 “这位道友,贫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放开贫道,要不是怕伤着你,贫道早就施展法术了。 不然光就凭你,能抓住贫道?” 玄虚道人想虚张声势来恐吓杨逸,让他放手,然而他的打算却是注定落空。 一旁的黄虎闻言,嗤笑了一声,说道:“小子,你敢再俺大先生面前” 他话还说完,便被杨逸瞥了一眼,到口的话赶忙收了回去,脸色讪讪的站在原地,不敢再多言。 杨逸却是嘴角上扬,左手拿着从他身上得来的砚台,淡淡的说道。 “哦,你说的施展法术,是指贫道手中这砚台里的墨水嘛? 若是如此,贫道也能施展法术,也可给你画一张“九天荡魔祖师”临凡的仙迹,保证比你画的更好。 不知你意下如何?” 杨逸笑呵呵的看着玄虚道人,等着他的回答。 见他手中的砚台,玄虚道人赶忙伸手摸向杨逸抓着的手臂衣袖里,发现空空如也,不由脸色大变。 钱老爷扫了一眼砚台,又转向玄虚道人,发现他脸色不对,也开始觉着事情有些不对,皱眉暗道:“难不成这人真是骗子?” 他心中开始产生了怀疑,此时情况不明,钱老爷也不在出声说话,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事情的发展。 杨逸放开了抓着玄虚道人的手,转身告诉了钱老爷这玄虚耍的把戏。 在他话说之事,玄虚仿佛认命了一般,脸色难看的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随着杨逸的叙说,在场众人也明白了玄虚道人的把戏,脸色纷纷微怒了起来。 其中钱老爷脸色最难看,毕竟,他是准备将这幅画,当做救命宝贝来用的。 若是没有杨逸出声拆穿这场骗局,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知道自己受骗,脸色能不难看嘛。 钱老爷脸色阴沉,心中更是大怒,对着客堂外的家丁喊到:“来人啊,给我将这骗子抓起来,乱棍打死!” 听到这话,客堂里的几人冷笑了一声,露出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客堂外的几个家丁闻言,表情凶恶,快步向着玄虚道人走出。 见此情形,玄虚道人从身上拿出一颗珠子,往地上一扔,客堂内顿时火花四射,雷鸣声响起。 “轰!” 电闪雷鸣声中,一阵烟霞蒸腾,顷刻间遍满客堂,不见人影。 这突然出现的电闪雷鸣,顿时将堂内的众人吓的六神无主,恐慌大叫。 慌乱之中,那玄虚道人抬脚一蹬,飞快的趁乱逃出客堂,来到房外,随后一跃而起,跳上了青瓦房顶。 “咳咳” “咳咳” 客堂的众人被屋里的浓烟呛得不断咳嗽,匆忙往外面跑去。 当他们跑出来时,却发现杨逸两人早已站在屋外。 青瓦屋顶上,玄虚道人脸色像吃了屎一样难看,他目光看着院子中的杨逸,悻悻的说道。 “此番小爷认栽,咱们来日方长!” 说完,便跃下房顶,往大街上逃去。 黄虎一听,急忙说道:“大先生,俺去将那骗子抓回来!” 杨逸却是笑着摆摆手,示意不用。 其实这玄虚道人是他故意放跑的,不然凭他的本事,那能在杨逸眼皮子底下溜走。 杨逸之所以故意放走玄虚道人,是不想让他因为自己丢掉性命。 反正他的目的,是让钱老爷不要将那幅画,当做是救命稻草就行,此时目的已然达成,何必取他性命。 至于玄虚道人临走前说的狠话,杨逸却是根本不在意,就他那套糊弄人的把戏,还入不了杨逸的眼。 那钱老爷看着消失在房顶上的人影,赶忙吩咐家丁去抓人。 不过,那玄虚道人诡计多端,手段也颇多,此时逃到大街上,就如龙游大海,鸟归山林,那是这些家丁轻易能抓住的。 所以,钱老爷的这番吩咐,注定做无用功。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那些追出去的家丁脸色悻悻的走了回来,显然是寻不到玄虚道人的踪迹,无奈的放弃了。 钱老爷对着一群家丁大骂,随后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一群家丁如获重释,低着头,匆忙离去。 钱老爷走到杨逸身前,拱手道:“多谢道长直言相告,不然老朽只怕受了那贼道人的骗。” 杨逸笑着回道:“钱老爷言重了,贫道之所以拆穿他,不过是见不惯那人打着我道家的旗号,行骗人之举罢了。” 钱老爷闻言,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连连对他道谢,两人也开口闲聊了起来。 这一幕,让一旁早已等的不耐烦的黑脸大汉不满,只听他开口催促道。 “钱老爷,你这府中之事,还需不需要我等解决了?若是不需要,还请给我等一个清楚的答复。” 正与杨逸聊得开心的钱老爷闻言,这才想起自己府中之事还没解决呢。 便对杨逸说道:“清松道长,老朽府上的事还需解决,待将府中事了,老朽再与道长把酒言欢!” 杨逸笑着点点头,示意他先忙。 钱老爷微微颔首,便迈步走到正中间,先是对着众人告罪了一声,随后便出声让剩下两人继续展露本领。 这时只听杨逸说道:“钱老爷可否听贫道一言?” 钱老爷伸手示意道:“道长请说!” 杨逸笑着点头,道:“依贫道看,在坐的各位都是本领非凡的高人,钱善信不如直接将府中发生之事的经过,告诉我等,也别只挑选单独一人了。 一来,我等早些知道发生了何事,也好多点时间考虑解决的办法。 二来,多一人多一分力,大家齐心协力,也更容易解决你府上之事。 不知贫道这个建议,钱善信意下如何?” 说完,杨逸面含笑意的看着钱老爷,等着他的决定。 杨逸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是不想在浪费时间了。 然而,还没等钱老爷回话,那黑脸大汉却是急不可耐的说道:“不妥,这赏钱只有一份,我等这么多人,如何分?” 瞧瞧这人说的是人话嘛,事情都还没解决,就先考虑着怎么分赏钱了。 搞得好像这赏钱非他莫属了一样。 不过仔细一想,这人说的也有点道理,是得先商量好,免得到时发生争执。 杨逸一听,笑道:“这个好办,到时诸位各凭本事,谁先解决事情,赏钱就归谁,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闻言,倒也觉得他这个办法不错,纷纷出声同意。 随后几人目光看向钱老爷,等着他的决定, 毕竟,这出钱的是钱老爷,他若是不同意,几人说什么也没用。 钱老爷那有拒绝的道理,反正这悬赏金给谁都是给,只出一份,就能请来这么多人帮忙解决府中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一想,钱老爷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便说起了府里发生的事。 “这事还的从十天前的夜里说起,那天夜里,老朽正在睡觉,管家慌慌张张的跑来老朽房中,说府中有丫鬟死在了柴房里。 老朽一听,便起床前去查看情况,来到柴房一看,遍地都是鲜血,碎肉。 那丫鬟脸上的表情更是扭曲的吓人,好像死前见到了什么可怕东西,被活活吓死了一般。 那扭曲的表情,以及柴房遍地的鲜血碎肉,让老朽如今都历历在目” 说到这里,钱老爷神情紧张,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杨逸见状,悄悄的用着法力稳定着他的情绪,待他神情稳定下来,便问道。 “钱老爷,不知那丫鬟身上得伤口是何样子?” 钱老爷回道:“是牙印,野兽的牙印,那丫鬟的内脏都被吃掉了。 本来老朽以为是什么野兽跑到家中,吃掉了丫鬟,便离开了,谁知第二天夜里,又有人死去。 死法与之前的丫鬟一样,都是被吃掉了内脏,第三天晚上,老朽便吩咐家丁夜里蹲守,准备将那野兽打杀。 到夜半三更时,家丁们听到府中传来一声惨叫,惨叫声中还夹杂着急促的犬吠声,家丁们寻着声音,追了过去。 便看见一只大黄狗满嘴鲜血,浑身是伤的坐在那死去之人身前” 说到这里时,那穿着青色罗裙,手提宝剑的女子惊讶的插话道:“难不成吃人的是那只大黄狗?” 钱老爷微微颔首,回道:“不错,就是那只大黄狗,在场的家丁都说那大黄狗是老夫养了多年的那只大黄狗。 本来老朽还不相信,以为是家丁们抓不住吃人野兽,怕被责罚,便谎称是府中养的狗吃人。 但当老朽走到狗窝里查看时,发现狗窝里沾染了大量的鲜血,那只大黄狗也不见了,这才敢相信。 唉,却不曾想老朽养它多年,竟然养出了这般吃人恶犬!” 钱老爷一脸忿忿不平。 此时那黑脸大汉满脸的疑惑,问道:“不就是只恶犬嘛,你自己叫人将它找到,打死不就行了。 何必发布悬赏,召集我等前来杀狗。” 杨逸却是眉头轻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要是普通的恶犬,这钱老爷早就叫人打死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发布悬赏。 “莫不是那大黄狗成妖了?”杨逸皱眉心想。 听到那黑脸大汉的话,钱老爷却是满脸的苦涩,说道:“壮士有所不知啊,若是普通的恶犬,哪里值得老朽大费周章,发布悬赏召集各位高人前来” 那吊眉大汉此时也出声插话。 “哦?难不成这恶犬还有什么不同?” 钱老爷苦涩的点点头,声音颤抖的回道:“那只恶犬变成妖怪了!”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那吊眉大汉与黑脸大汉皱眉沉思,好像相信钱老爷的话。 那手提宝剑的男女却是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钱老爷说的妖怪之事。 杨逸却是出声问道:“钱老爷,不知你是如何发现那只大黄狗是妖怪的,可否详细说说?” 钱老爷点点头,心有余悸的说道:“那只恶犬在被家丁们围堵到一处时,体型突然变得巨大无比,大约有两丈多高,一丈多长,凶威滔天。 它抬起前爪往地上一踏,就将在场的家丁们全部震倒在地,随后便逃之夭夭了。 临走之前,那妖怪还转头看了老朽一眼,那凶狠的目光,让老朽现在都心有余悸。” 钱老爷一副惊恐的神情,显然当时被吓的不轻。 杨逸闻言,却是皱眉沉思,心想:“按这钱老爷的描述,那妖怪道行不低,他这府中家丁显然不是它的对手,那它为何要逃,这不符合逻辑” 想了一会儿,杨逸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这里面恐怕还有钱老爷不知道的事。 不然,以为那只犬妖的修为,不可能逃走,也不会只是将他们震倒,而不伤人。 第二百四十五章 彘 沿河古镇,钱府中。 在场的几人心中各有所想,那吊眉大汉皱眉道:“按你所说,那妖怪既然已经逃走了,你又何必自找麻烦,将我等请来?” 他这话倒也是在场之人想问的。 这钱老爷既然说大黄狗是妖怪,那肯定不好惹,它既然已经逃走,钱老爷又何必为了几个丫鬟仆人的性命,再去招惹那妖怪。 难不成这钱老爷还想给死去的丫鬟仆人报仇? 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世道里,死几个丫鬟仆人,根本不值一提,几人是几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这其中肯定另有原因! 钱老爷闻言,苦笑了一声,回道:“壮士有所不知,那妖怪当晚逃走后,隔了一天,又来我府上吃人,闹得府里下人们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所以,老朽才加大了悬赏,希望召集高人前来斩妖除魔,还我府上一片安宁。” 他这一席话,倒是推翻了杨逸刚刚的想法。 “难不成是我多心了,吃人的就是那狗妖?”杨逸皱眉沉思一会儿,问道:“钱老爷,那妖怪吃人可是你亲眼所见?” 他这话倒是让钱老爷眉头轻挑,心中微怒,不过想起刚刚杨逸拆穿那玄虚道人之事,脸上倒是没有表露出来。 钱老爷以为杨逸是怀疑他说假话,妖怪之事,是他骗人之言,才动怒的。 但沉思一想,钱老爷脸色缓和了下来,盖因这妖怪之说,实在是有些怪诞离奇。 他认为杨逸有此怀疑,倒也正常。 毕竟,一般人那里接触过妖怪,他在没看见那只狗妖前,也一直认为妖怪不过是记载在话本故事里的传说,那曾想妖怪就在自己身边。 如此一想,钱老爷回道:“这老朽倒是没有亲眼所见,但府里每次有人被吃,附近都有犬吠声响起。 所以老朽才断定,这吃人之事,就是那狗妖所为,不然为何每次都有犬吠声?” 杨逸点点头,不在多言,心中若有所思。 这时那黑脸大汉说道:“既如此,那我等今晚就在你府中等着那妖怪前来,到时各凭本事,谁先杀了妖怪,赏金就是谁的!” 在坐几人也没意见,点头同意了下来。 钱老爷对着众人抱拳道:“有劳各位了,待事情解决,老朽立刻奉上赏金,决不食言!” 说完后,他便吩咐人准备酒席,招待众人。 酒席上,钱老爷频频对着杨逸敬酒,感谢着他拆穿玄虚道人的骗局。 杨逸也举杯笑着一一回应,在欢声笑语间,酒席结束,众人在府邸中,静静的等着夜幕降临。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夜里,弦月如钩,繁星点点,冷幽的月光倾泻在青瓦房顶,略显得几分凄凉。 夜风轻抚,窗帘飘动,钱府之中,水榭楼台,假山花园,楼阁别院,大小厢房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提着灯笼行走之人。 此时杨逸与黄虎漂浮在空中,俯瞰着钱府全貌。 其他几人也各自在钱府中巡视。 那黑脸大汉手提着一盏灯笼,在走廊中来来回回。 吊眉大汉站在一处阁楼房顶,四处张望。 手提宝剑的男女坐在花园中,看着空中的繁星点点,互相依偎,窃窃私语。 感情这两人不是来解决问题的,而是来花前月色的,气人! 亥时三刻,夜渐深。 天空中渐起乌云,弦月繁星被乌云遮挡,夜色漆黑如墨,只剩钱府中昏黄的烛火,散发着荧荧之光。 夜已深,到了此时还没见那妖怪现身,在府中等待的几人渐渐失望了起来。 “唉,看来今晚那大黄狗是不会来了!”吊眉大汉心中暗道。 其他几人也渐渐放弃了巡视,准备回房休息。 这时,只听后院一处空地中,响起铛铛铛的铜锣声。 “妖怪来了,妖怪来了” 一个家丁大声呼喊,声音中透着惊慌,一边慌不择路的狂奔,一边紧锣密鼓的敲着手中的铜锣。 “铛铛铛” 正准备回房休息的几人听到动静,寻着声音向着后院中狂奔而去。 飞在空中的杨逸也将目光看向了后院,果然发现一条大黄狗鬼鬼祟祟的走在后院的厢房外,四处张望,好似在挑选下手的目标。 那大黄狗听到铜锣的声音,也不惊慌,反而抽动着鼻子,四处乱嗅。 杨逸看着那四处走动的大黄狗,也不急着去抓它,反而露出一副皱眉沉思的表情。 黄虎也看见了那只四处乱嗅的大黄狗,他可没杨逸沉得住气,急忙说道:“大先生,俺去将那狗妖抓来。” 说完,他便要动身飞向后院,去抓那只大黄狗,然而杨逸却是伸手拦住了他。 杨逸轻轻摇头,说道:“不用,那只狗妖不是真凶,抓它也是白费力气。” 在那大黄狗出现时,杨逸用法眼看过它,发现它身上并没有血煞之气,这才敢断定它不是真凶。 这也证明了他白天所想,这钱府吃人的妖怪,果然不是这狗妖。 黄虎挠了挠头,疑惑道:“不是它,那是谁?” “在等等不就知道了!” 说完,杨逸目光挪开,继续四处张望。 钱府中,那条大黄狗还在四处乱嗅,好似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就在它走到一处厢房门前时,黑脸大汉几人已然站在了它身后。 黑脸大汉一马当先,快速向着大黄狗攻过去,好像生怕别人抢先,将赏金抢走。 三两步之间,他跑到大黄狗身前,满脸喜悦,喊道:“赏金是我的了!” 说完后,便举起拳头,猛然向大黄狗头部打去,打算一拳将它打死,拖到钱老爷面前去领赏金。 拳头带着劲风,向着大黄狗接近,就在那黑脸大汉以为要得手时。 大黄狗不慌不忙的一个侧身,躲开猛然打过来的拳头。 然后狗脸上露出人性化的不屑,好像是在嘲讽黑脸大汉自不量力,竟然敢对它出手。 大黄狗轻轻的抬起后腿,蹬在那黑脸大汉的脸上。 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一蹬看着轻飘飘,毫无力气,却是将那黑脸大汉踢飞了三四米远,重重的扑在了地上,惊起一地灰尘。 “啊” 黑脸大汉发出一声惨叫声,显然是摔的不轻。 这一幕,被吊眉大汉与提着宝剑的男女看在眼里,心中一阵惊愕。 他们没想到这只狗看着瘦小,力气竟然这么大,难怪能被那钱老爷当做是妖怪。 此时几人还是不相信这大黄狗是妖怪,以为它只是力气大而已。 “哎哟,疼煞我也” 黑脸大汉抱着自己的头,在地上打滚哀嚎,哀嚎声也将几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狗不好对付,咱们一起上吧!”吊眉大汉目光凝重的说道。 那对提着宝剑的男女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目光中得到了肯定,便出声答应了下来。 吊眉大汉见两人答应,率先出手,一脚重重的踢向大黄狗,身后两人也急忙抽出宝剑,加入了战局。 三人围攻一条狗,拳脚相加,兵器挥斩直刺。 “呵哈” “砰砰!” “铛” 面对三人的围攻,大黄狗气定神闲,动作腾移挪转,十分敏捷的尽数躲开。 躲开时,还不忘反击,两条后腿分别蹬向手拿兵器的男女,尾巴抽向吊眉大汉。 将他们三人蹬飞抽飞,小院中哀嚎声四起。 “砰!” “哎哟” 听到哀嚎声,杨逸目光瞥了一眼小院,发现地上哀嚎的四人,笑着摇摇头。 他却是不打算出手的,因为那大黄狗显然是留手了,只是将他们踢开,并没有用力,不然这些人那还有命在。 此时他飞在空中,双眸不断的打量着灯火昏黄的钱府,试图发现那吃人恶妖的踪迹。 也不知是那恶妖没来,还是藏匿的本事太好,杨逸始终没有发现踪迹。 地上的大黄狗踢飞几人后,得意的翘着尾巴走到几人身前,打算嘚瑟一番。 就在此时,那大黄狗鼻子抽动了一下,好似嗅到了什么气味,便快速向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这一幕,也被漂浮在夜空中的杨逸看见,不由心中思索,暗道。 “难不成这狗妖发现吃人恶妖的踪迹了?” 看着它鼻子抽动的模样,杨逸觉得这狗妖应该是有所发现,便将目光紧紧的盯着它。 地上的大黄狗一路跑过水榭亭台,回廊花园,来到一处下人居住的下房门外。 只见大黄狗目光凶狠的盯着房门紧闭,漆黑如墨的房中,俯身翘起尾巴做攻击状,露出嘴里尖锐的利齿,不断发出低沉凶狠的嗡嗡声。 就在大黄狗发出凶狠的声音时,一只同样大小的妖怪从房内极速窜了出来,发出一声犬吠声,向着大黄狗咬去。 “汪” 大黄狗也不甘示弱,后退一蹬,张着尖锐的利齿,回击了过去。 “嗡嗡” “汪汪” 两妖挥舞着利爪,獠牙互相撕咬,打斗的动静很大,很是吵闹,不断有犬吠声,凶狠的嘶咬声响起。 打着打着,那大黄狗渐渐不敌那只妖怪,正在节节败退,身上也不断出现爪痕,咬痕,鲜血淋漓。 就在那房内的妖怪窜出来时,杨逸也基本确定,钱府被吃掉的人,就是这只妖怪干的。 因为它浑身血煞之气浓郁,显然是吃过不少人。 杨逸漂浮在空中,仔细的打量着与大黄狗对敌的妖怪。 这妖怪其状如虎,尾巴却是牛尾,叫声似犬吠,长相怪异。 看到这里,杨逸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一本山海杂记,暗道:“原来是只“彘”,怪不得喜食人!” 彘zhi第四声:其状如虎而牛尾,声音似吠犬,喜食人。 “如此,倒也解释的通了,那钱老爷听到的犬吠声,应该就是这只彘妖吃人时发出的。 钱老爷等人没看见,便以为这犬吠声是那大黄狗发出的,这才认定吃人的妖怪是这只大黄狗!” 杨逸此时总算理清了来龙去脉。 就在他沉思之时,那大黄虎低吟一声,身子猛然变大,变成了一只三丈多高,二丈多长的庞然巨兽。 只见大黄狗抬起前爪,重重的向着身下的彘妖砸去。 “砰!” 一声巨响炸起,小院中浓烟滚滚,灰尘弥漫。 这般打斗的动静,顿时吸引了钱府的众人向着这便赶来。 而两兽打斗的下房中,却是没有下人出来,因为白天之时,钱老爷已经让无关紧要的下人,以及自己的家人离开。 此时钱府中,只有那些孔武有力的家丁护院在,还有就是杨逸等人。 小院中的滚滚浓烟散去,露出了一个凹陷下去的深坑。 彘妖在大黄狗拍下来时,就已敏捷的躲开,还趁着浓烟弥漫遮挡身形反击大黄狗,在它腿上嘶咬下了一大块肉,顿时鲜血淋漓。 “汪” 大黄狗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声,身形也慢慢变小,缩回了原样。 这大黄狗若是不变大,在正常的体型下,肯本不可能如此轻易被彘妖咬到,也不会败得如此快。 “体型变大,攻击力倒是增加了,可惜也变得更加笨拙了。” 空中的杨逸摇头暗道一句,也准备出手斩杀这只彘。 大黄狗变回原形后,大腿上流淌着鲜血,露出森然白骨,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发出痛苦的低吟声。 彘妖见状,虎脸上露出人性化的冷笑,说道:“让你这家犬多管闲事,我先吃了你!” 说完,张着血喷大口,露出尖锐的利齿一跃而起,准备结果大黄狗的性命。 大黄狗挣扎的向着一旁爬走,试图躲开彘妖,可惜它那宛如龟爬一般的速度,注定是做无用功。 彘妖离它越来越近了,好似知道自己逃不了,大黄狗也放弃了挣扎,待在原地不在动弹。 大黄狗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当年的恩情,我还完了!” 它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着死亡的到来。 “砰!” “汪汪” 死亡没等来,倒是听到了一声闷响与惨叫声。 大黄狗睁开眼睛,查看发生了何事,便看见一个道人衣袂飘飘,发丝乱舞的从空中飘落下来的身影。 还有一把飞剑悬浮在他身旁,剑尖朝下的场景。 杨逸从空中落在地上,目光看向那被漓水剑斩飞的彘妖,心念一动,漓水剑顿时染上了金光,照亮着四周的黑暗。 第二百四十六章 现身 漓水剑金光闪闪,在杨逸的御使下,剑身颤动,划破长空,极速向着彘妖斩去。 “砰!” 剑啸声凌厉,呼啸而至,漓水剑如影随形的围绕着彘妖攻击,斩的它的不断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汪汪” “嗡嗡” “嘭嘭” 彘妖身上出现了许多深深的剑痕,皮开肉绽,流淌的鲜血染红了毛发,不断发出悲鸣之音。 它也不断的在尝试着反击,可惜漓水剑速度太快,它根本看不清攻势,只能被动的防御。 大黄狗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刚刚还不可一世,打得自己伤痕累累的彘妖,在这道人手中,却是宛如一个孩童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浑身也是鲜血淋漓,凄惨无比,口中还不断惨叫悲鸣。 不过,这彘妖身上得伤势虽然看着可怕,但却是并不致命。 这是杨逸特意手下留情的结果,不然以这彘妖道行,根本挡不住一剑,便会毙命当场。 而他之所以留手,乃是为了验证心中的一些猜测。 因为白天在酒席上,杨逸曾问过钱老爷,这沿河镇中,可还有其他人被妖怪吃掉。 然而钱老爷的回答,却是没有,只有他家被妖怪吃人,仿佛这妖怪就认定了他,专门吃他府上之人。 这倒是让杨逸很是意外,按理来说,这妖怪既然生活在这沿河古镇周边,不可能专挑一家人下手吧? 难不成是这钱老爷家的人好吃一点,肉嫩可口一些,所以妖怪专挑他家下手? 这显然不可能! 杨逸怀疑这彘妖专门来钱老爷府上吃人,肯定另有原因,他怀疑这彘妖背后是有人在指使它。 大黄狗的出现,更是让他确定了心中的怀疑。 因为钱府有这大黄狗的保护,彘妖不可能专门为了吃人,和它打起来,毕竟,这沿河古镇这么大,要是真为了吃人,它可以去别处下手。 没必要冒着危险,挑这有狗妖保护的钱府吃人。 所以,杨逸认为这彘妖背后绝对有人在指使它,来这钱府吃人。 如此,他才手下留情,为的就是让这彘妖逃走,才好顺藤摸瓜,看看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指使彘妖吃人。 就在杨逸与彘妖打斗之时,钱府的家丁们手提着昏黄灯火,拿着目光,大刀等兵器往小院中跑来。 “快快” “踏踏踏” 喧嚣声,脚步声四起,家丁们以及刚刚被大黄狗打的躺在地上哀嚎的几人,也正在往小院中跑来。 众人拿着灯笼火把来到小院中一看,顿时目瞪口呆了起来。 “这这” 看见院中那抹金光,在黑夜中宛如活物一般,围绕着一只长相怪异的野兽不断攻击的场景,让他们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杨逸此时也发现了众人的到来,不过他却无心理会,心念一动,漓水剑飞了回来,漂浮在他身旁。 彘妖本来被漓水剑斩得毫无还手之力,身上也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凄惨无比。 就在它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时,便发现那把透着金光的飞剑回到了道人身旁。 虽不知道杨逸为何会收回飞剑,但此时情况紧急,哪里容得它细想,还是赶紧逃命要紧。 彘妖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四肢往地上一蹬,跳上了小院的房顶,左右一跃,身形消失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之下。 看见彘妖逃走,杨逸嘴角微微上扬,转身看向黄虎,手指着地上的大黄狗说道:“黄虎,看住它,别让它跑了,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在众人呆若木鸡的表情中,衣袂飘飘的飞上天空,宛如一颗流星划过夜色,向着彘妖逃走的方向追去。 “这这” “仙人,仙人,是仙人” 一群手拿灯笼,火把的家丁呆呆自语,有的说不出话,有的则高喊仙人,院中人声鼎沸,乱哄哄一片。 待杨逸走后,黄虎按照他吩咐,来到伤势不轻的大黄狗身旁,将它看守了起来,不让它逃走。 大黄狗也自知不是黄虎的对手,老实的趴在地上,舔舐着浑身的伤口。 黑脸大汉等人也姗姗来迟,他们本来以为大黄狗已然逃走,但当他们目光扫过小院中时,顿时一喜。 又看见大黄狗伤势严重,便急不可耐的向它奔去,几人都想先下手,抓住大黄狗领赏钱。 其中属那黑脸大汉下手最快,三两步之间来到大黄狗身前,完全无视一旁抱臂在胸的黄虎。 伸手向着舔舐伤口的大黄狗抓去,脸上露出欣喜,口中喊到。 “八百两银子是我的了!” 大黄狗静静的舔舐着伤口,看都不看那黑脸大汉一眼,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就在黑脸大汉欣喜的以为银子要到手时,一旁抱着手臂的黄虎一脚踢在他身上。 将他踢的倒飞了三四米远,重重的撞在小院中的柱子上,昏迷了过去。 其他几人赶忙停止了步伐,目光忌惮的看着抱臂在胸的黄虎,不敢在有动作。 又看了看一旁昏迷不醒的黑脸大汉,心中一阵庆幸,还好跑在前面的不是自己。 吊眉大汉站在原地,皱眉想了想,对黄虎抱拳道:“这位兄弟,不知你这是何意思?抓捕这大黄狗我等也有出力,难不成你想独吞赏金?” 然而黄虎理都不理他,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但意思却是展露无疑,就是谁也不许动这大黄狗。 他这般态度,顿时激怒了那吊眉大汉,手指着他,怒道:“你” 黄虎瞥了他一眼,顿时将他吓的一个哆嗦,后面的话也咽了回去,不敢在多言。 另一边,杨逸飞在漆黑的夜空中,目光紧紧的盯着地上拼命逃跑的彘妖。 彘妖喘着粗气,不顾身上得伤势,极速的向前而跑,生怕那可怕的道人追上来,取它性命。 漆黑如墨的夜色下,彘妖一路而逃,过房顶,大街小巷,吊桥,河水,逃进了深山老林中。 转头看了看身后,发现没有人追来,彘妖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步伐也慢慢的缓了下来,却也不敢放松警惕。 依旧时不时的转头看向身后,生怕有人追来。 大约走了一会儿,彘妖来到一处大岩石下,趴在地上,舔舐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舔舐了一会儿,也不知是太累,还是太困,那只彘妖眼睛一闭,睡起了觉来。 漂浮在空中的杨逸看着那彘妖睡着的模样,微微皱眉,心想:“难不成是我猜错了,这彘妖没人指使,就是纯粹的想跑进钱老爷家里吃人?” 此时杨逸也不由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这只彘妖就是纯粹的想吃人,并没有人指使它。 想了一会儿,杨逸还是决定在等等看,反正这只彘妖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也逃不掉,不如在等等。 万一这彘妖身后有人指使,他此时出手岂不是打草惊蛇? 如此一想,杨逸飞下了空中,落在地上,寻了一个视野辽阔的山头,监视着彘妖的一举一动。 夜风轻抚,摇曳着树叶,发出簌簌沙沙的声响,林中的夜枭不断鸣叫,让这本就可怕的夜里,增添了几分恐怖。 第二日。 清晨。 天刚破晓,远处的天空的红云朵朵,霞光万丈。 寂静的山林中,随着清晨的到来,鸟儿开始放声高歌,唧唧喳喳的鸣叫,整个森林仿佛醒了过来一般,活力四射。 午时。 万里无云,天空蔚蓝一片,耀眼的阳光的散在郁郁葱葱,枝芽抽新的林中,光影交叉。 杨逸目光看着那岩石下的彘妖,微微叹了一口气,暗道:“看来还真是我多想了,并没有什么人指使这彘妖去钱老爷家中吃人。” 也难怪杨逸会如此想。 他在这里等了一晚上,也没看见有什么人来见这彘妖。 杨逸摇摇头,准备动手解决这彘妖,也好早点回沿河古镇,拿了悬赏金,继续踏上自己的旅途。 就在他要动手时,突然看见远处的山林鸟雀纷飞,好似森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向那彘妖跑来。 “嗯?” 看着森林中的动静,杨逸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漓水剑,决定在等一等,看看是什么东西跑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只黑豹在林中极速奔跑,身姿矫健,动作灵活无比,奔跑之时,还掀起地上的枯叶乱飞,鸟雀纷飞。 而那黑豹背上,正坐着一个女子,向着彘妖快速跑来。 看见这一幕,杨逸心中微喜,暗道:“不枉我在此等了一夜,终于将你等来了。” 待那女子骑着黑豹走近,杨逸才看清她模样。 这女子身上裹着虎皮,脸上涂抹着几道绿色色彩,腰间挂着一个大葫芦,头上的发丝用草绳绑着,散落在身后,随着黑豹奔跑时,左摇右摆。 由于身上裹着的虎皮太短,这女子胳膀赤裸,大腿部分也无遮挡,浑身透着一股野性气质。 看这装束,杨逸顿时知道这女子不是唐朝人。 “她既然不是唐朝人,为何会跟这钱老爷结仇,还指使这彘妖到钱府吃人呢?” 不远处,那女子骑着黑豹,来到彘妖面前,看它满身伤痕,顿时大急,赶忙跃下黑豹背上,查看彘妖的伤势。 一边查看,一边叽里咕噜的问着话,那彘妖也叽里咕噜的回话,听声音很是愤怒,好似在向女子控诉杨逸的罪行。 那女子闻言,眉头微皱,表情愤怒,随后取下腰间的葫芦,从里面拿出了一些药粉,散在那彘妖的伤口处,顿时疼的那彘妖歪牙裂嘴,不断惨叫。 就在那女子给彘妖上药之时,杨逸御空飞行,来到两人上空,目光冷冽的看着那女子。 那彘妖最先发现杨逸,立马从地上跃起,露出尖牙,嘴里发出凶狠的低吟声。 那女子见它做攻击状,转身抬头望向天空,便看见漂浮在空中,衣袂飘飘,发丝飞舞,冷冷看着她们的杨逸身影。 那女子目光好奇的看着空中的杨逸,不知道他是谁? 这时,那彘妖叽里咕噜的对着女子说了一番话,反正杨逸是一句话也没听懂。 那女子闻言,脸上好奇的目光顿时变得气愤了起来,抬起光滑如玉的藕臂,义愤填膺的指着杨逸,叽里咕噜的说了起来。 也不管杨逸听不听的懂,那女子巴拉巴拉的一顿狂说,给杨逸整得一头雾水,眉头紧皱,一句也没听懂。 反正也听不懂,杨逸也不跟她废话,这种指使妖怪害的女子,杀了也不冤枉她。 心念一动,漓水剑“噌”的一声飞出剑鞘,透着金光,带着巍峨山势划破长空,极速向着地下的女子,彘妖,黑豹杀去。 “嗡嗡!” “嘭嘭” 剑鸣响彻云霄,夹杂着阵阵音爆声,杀出! 那女子本来还在叽里咕噜的一阵狂说,突然听见飞剑动静,顿时将她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杨逸会突然动手,急忙一个侧身躲开漓水剑,然而漓水剑自带的剑风却是扫中了她,顿时将她刮得站不稳身子。 就在要倒地之时,那女子手一撑地,高高跃起,避免了倒地的风险。 看见这一幕,杨逸却是笑了,这女子简直是找死,竟然敢在此时跃起,心念一动,漓水剑破空折返,带着音爆声杀向空中的女子。 “嘭嘭” 眼看漓水剑要刺中时,地上的黑豹高高跃起,一爪拍向漓水剑,顿时火花四溅,滋滋的难听声音响起。 可惜全然无用,那黑豹触碰的漓水剑的爪子还被震的鲜血淋漓,倒飞了出去。 虽说无用,但也缓解了漓水剑的攻势,让那空中的女子得已躲开这必杀的一剑。 女子落地后,看着远处不知死活的黑豹,脸色焦急,嘴中叽里咕噜的大喊。 在听到那黑豹的回应后,女子略微放心了下来,双眸转向空中衣袂飘飘,神情淡然的杨逸,指着他气愤的说道。 “叽里咕噜” 杨逸微微皱眉,显然是没听懂这女子在说什么。 看着他的神情,那女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话杨逸根本听不懂,刚想用不太熟练的唐朝话说话。 却发现杨逸又发动飞剑,朝她杀来。 漓水剑高高跃起,一剑横斩,一道半月型剑气向着那女子飞去,剑气纵横,呼啸声响彻山林。 “嗡嗡” 见此情形,那女子白嫩笔直的大长腿一踏,身形飞快避开。 剑气却是继续向林中斩去,所过之处,树木杂草拦腰斩断,高大树木倒下的簌簌沙沙不断响起,惊起无数鸟雀纷飞啼鸣。 那女子看着这一剑的威势,也是吓了一跳,心想要是自己刚刚没有躲开这一剑,恐怕跟那些树木一样。 如此,女子也不在说话,目光一凝,冷冷的看着空中的杨逸,随后从腰间的葫芦中,拿出一道怪异令牌,用着法力点在令牌。 令牌顿时发出淡淡光泽,那女子也高声呼啸,声音宛如兽鸣,又似鸟鸣。 “呜啊” 呼啸声向着山林中传开,越传越远,没一会儿,远处的山林中突然混乱了起来。 无数的鸟雀不断向着女子方向飞来,森林中的树木也在不断摇曳,空中跟是枯叶纷飞,黄烟滚滚,好似有很多大型野兽正在山林中奔跑。 “轰隆轰隆” “嗷呜” “吼” “” 一时间万兽奔腾,虎啸声,狼嚎声,各种野兽声音不断乍响,也正在不断向着杨逸几人所在汇聚。 第二百四十七章 聚兽 望着山林里黄烟滚滚,树木簌簌沙沙,万兽奔腾的架势,杨逸暗道:“聚兽?调禽?” 这架势倒是跟他的地煞七十二术“聚兽”“调禽”有些相同,不过当他仔细观察时,立即就发现了二者的不同。 聚兽:能召唤各类野兽或凶禽! 调禽:用法术让凶禽或兽类听其调用! 地煞术“聚兽”,乃是用法术强行将附近的野兽凶禽聚集过来,再用“调禽”御使野兽或凶禽对敌。 这女子所用的却是不同,她好像是直接号令这些野兽凶禽,这种手段倒是跟山神有些相同。 山神天生就能号令山中野兽凶禽听其调用。 但让杨逸疑惑的,是这女子身上的气机,并未与这片大山相连,也就是这女子并非此地山神。 反而浑身透着一种宁静,自然,祥和,类似山中精灵的气息,眉宇之间,又带着几分哀怨之情。 种种气质混合一起,一时间让杨逸的法眼也看不穿女子的身份。 “踏踏……” “簌簌……” “沙沙……” 听着山林中的动静,杨逸也知此时不是探究这女子身份的时机,还是快点将她拿下,免得待会多费手脚。 倒不是惧怕这些野兽,只是杨逸不想多造杀戮罢了。 心念一动,漓水剑透着金光,闪烁不定的向前杀去,阵阵音爆响起。 “嘭嘭!” 剑光,气浪四起,在杨逸的御使下,漓水剑顷刻间杀到女子身前。 然而那女子刚刚已然见识过飞剑的锋利,此时怎么可能跟飞剑硬碰。 只见她左右闪避,躲开漓水剑的攻势,躲避之时,身子还在不断的后退,只是步伐之间略显几分凌乱。 她是打定主意不与杨逸正面对抗,不断的拖延时间,等着群兽到来。 杨逸此时也看出了这女子的打算,知道她想拖延时间,等着野兽到来,操控野兽与自己斗法。 既然知道她的打算,那能轻易如她的意。 心念一动,加大了法力的输出,漓水剑顿时金光大方,御剑的速度提升了几倍,眨眼间消失在空中,变成一道金光虚影,围绕着女子或直刺,或斩击。 随着剑速的提升,那女子周身也出现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金网环绕。 “嗡嗡!” “嘭嘭!” 剑啸声四起,音爆声也在不断乍响,罡风更是四处肆虐,嗖嗖呼啸。 突然提升的剑速,顿时让那女子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飞剑的速度还能提升,一时没有防备,来不及躲闪,接连被斩中了几剑,皮开肉绽。 伤口处也在不断溅出鲜血,染红如玉的肌肤。 “嗯!” 女子手捂伤口,嘴中一声闷痛,目光看着漂浮在空中,神情淡然的道人,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一旁的彘妖看见她受伤,顿时急切了起来,不顾浑身的伤势,从地上一跃而起。 张着大口,露出满嘴的利牙,凶狠的向着杨逸咬去。 杨逸淡淡的瞥了一眼目光凶狠的彘妖,抬袖轻轻一挥,一阵狂风呼啸,将那跳在空中的彘妖刮的毛发乱舞,睁不开眼睛。 狂风将彘妖刮下空中,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咚!咚!咚! “汪汪……” 雪上加霜的伤势,让那彘妖痛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口中吐出鲜血,染红了嘴角毛发。 女子顿时大急,朝着惨叫的彘妖叽里咕噜的喊话,看神情应该是询问彘妖的情况。 “汪汪……汪……” 惨叫声越来越小,那彘妖躺在地上不在动弹,奄奄一息。 狂风还在肆虐,刮的林中树枝折断,落叶纷飞。 “啊……” 女子一声大叫,红着眼看向杨逸,露出一副怒不可恕的表情。 杨逸却是神情不变,也不管她听不听的懂,淡淡的说道:“你不必如此看我,当你指使彘妖吃人时,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这话,她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脸上露出疑惑神情。 “轰隆……轰隆……” “踏踏……” 一阵耽搁,女子聚集的山中野兽已然来到眼前。 花豹,斑斓大虎,灰色狼群,獠牙野猪等等,各种野兽大约几百头,浩浩荡荡,滚滚而来。 空中更是盘旋着各种凶禽,遮天蔽日。 “嗷呜……” “吼……” “……” 咆哮声响彻云霄,各种野兽凶禽不断嘶吼鸣啼,试图通过叫声吓退敌人。 大风吹起,林中树叶簌簌沙沙,随风摇曳,大战一触即发。 杨逸瞥了一眼身下的黄烟滚滚,又转向天空中盘旋鸣叫的凶禽,神情不变,随后目光看向女子。 “没用的,你召集来这些野兽凶禽,不过让它们白白送命罢了。” 女子闻言,白皙玉手指着杨逸,用着不熟练的唐国话道:“你……你这个……坏人,先是打伤阿虎,又……又打伤我,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女子磕磕绊绊的说完了一段话,杨逸却是撇了撇嘴,心想:“要不是你指使这彘妖吃人,我犯得着追到这里来打伤你……” “啾……” 一声禽啼声响起,一只羽翼五米的凶禽,张着利爪,从天空中极速向杨逸杀来,其它凶禽如约而至。 如同下雨一般,密密麻麻的向着杨逸杀来。 “咻咻……” “嗷呜……” “吼……” “……” 各种声响乍响! 地上的野兽也在狰狞咆哮,目露凶光的盯着空中,只待杨逸落地,便一拥而上,将他咬死。 看着如同利箭,密密麻麻向自己杀来的各种凶禽,杨逸不慌不忙的在空中腾移挪转,一一躲避。 动作灵动,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 躲开凶禽的攻击后,杨逸衣袂飘飘,发丝乱舞,双眸看着不断转向袭来的各种凶禽,微微皱眉。 运转法力,用着地煞术“借风”,右手一挥,喝道。 “风来!” 顷刻间,狂风大作,呼啸肆虐。 “呼呼……” “咔嚓……” 狂风刮的林中大树折断,咔嚓声不断响起,细一点树枝随风飞上天空,裹挟着大量的绿叶,宛如一条青龙向着无数凶禽刮去。 狂风呼啸而过,无数凶禽张开着巨大羽翼不断拍打,以期稳住身形。 可惜这地煞术“借风”,岂是这些山间普通凶禽能抵挡的? 虽然杨逸已然留手,只用了三分法术的威力,也不是这些普通凶禽能扛得住的。 大风中出现了许多羽毛,五颜六色。 这些羽毛都是凶禽身上脱落而来,离法术近的凶禽直接被吹成了秃鸟,一丝不挂。 离得远的也直接被折断了翅膀,最远的侥幸逃过一劫,但也不好过,被大风影响,直接从空中低落了下去,不知死活。 过了一会儿,大风停息,各种凶禽如下雨滴一般,哗啦啦的往山林中掉落。 凶禽掉落擦过树叶中,发出簌簌沙沙的声响,还有重物落地的咚咚闷响。 杨逸转身,目光俯视在野兽中心的女子,道:“贫道说了,无用,这些山间凶禽,不过枉送性命罢了,劝你束手就擒,不要再害了这些野兽的性命!” 女子扫了一眼掉落地上的无数凶禽,目光转向天空,银牙轻牙,从腰间葫芦里掏出一把流光溢彩的弓。 又拿出一枝箭矢,搭在弓箭上,瞄准空中的杨逸,纤细白皙的手臂用力一拉,成满月状。 松手放开弓弦,“崩!”,弓弦颤动,箭矢宛如流星划过空中,带着势不可挡的锐利,向着杨逸飞去。 杨逸漂浮在空中,不闪不避,就在箭矢要射中他时,周身突然散发金光,那势不可挡箭矢射在金光上。 宛如碰到了金铁一般,发出“砰!”的一声滔天巨响,火光四射,箭矢应声碎成了几节,无力的掉落下空中。 而杨逸却是毫发无伤,依旧神情淡然的俯视下方,道。 “法器不错,只可惜你法力太过低微,发挥不出这上品法器的威力!” 她本来看见箭矢射中杨逸时,正暗自高兴,那知后面发生的事顿时让她脸色一沉,神情阴郁。 又听到杨逸说她法力低微,不配使用这法器,便气鼓鼓的说道。 “要……要你管!” 闻言,杨逸轻轻摇头,也不再多言,神情一怔,伸手虚抓,五片树叶飞入他手掌心。 他将树叶抛出,运用地煞术“指化”,伸出两根手指。 “变!” 五片树叶应声而化,变成了五只巨大的野兽,落于地上,劲风荡开,掀起落叶纷飞,尘土飞扬。 巨虎,银狼,蟒蛇,花豹,象,张口向着四周野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凶威滔天。 “嘶嘶……” “昂昂……” “吼……” “嗷呜……” “……” 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的咆哮声乍响,音波震的几百头野兽惊慌失措,浑身颤抖,俯下身子夹着尾巴不断低吟。 四周的树叶亦是被震的簌簌沙沙,左右摇摆。 面对这五只庞然大物的咆哮,若不是有这女子的号令在此,这些野兽只怕早已惊慌而逃。 杨逸变出的五只巨兽宛如一座小山,而那女子召集来的几百头野兽,与这庞然大物相比,却是宛如蝼蚁,天壤之别。 他这“指化”变出来的巨兽,虽然只能变化其形,不能变化其意,但是用来对付这些普通的野兽绰绰有余。 那女子站在兽群中,满脸惊惧的看着这五只宛如小山大小的巨兽,心中满是苦涩。 “我这是遇到地仙大修了嘛?” 杨逸施展的种种精妙法术,让这女子误以为他是“地仙”大修,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杨逸从空中跃下,站在似小山大小的巨虎头顶,衣袍随风飘荡,目光的淡淡的看着她,道。 “还要继续斗下去嘛?” 女子露出不甘心的神情,咬牙切齿的看着神情淡然的杨逸,又看了看自己浑身的伤痕,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打下去的念头。 她知道,再打下去这满山的野兽也伤不了这道人分毫,只怕还会死伤惨重。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也不想这满山的生灵为了自己送命于此。 只见她拿出散发淡淡光泽的令牌,伸手一点,令牌变成了普普通通模样,不在散发光泽。 周围的野兽也开始四散而逃,转眼间便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中。 杨逸伸手一挥,五只巨兽顿时消失,变成了五片普通的绿叶,随风飘荡,消失在树林中。 手一伸,漓水剑“嗡”的一声,飞入手中,杨逸手握漓水剑,向着身裹虎皮的女子走去。 那女子也不逃跑,反而转身望着沿河古镇的方向,神情似怒似怨,似哭似笑,好似在回忆什么,又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一阵微风吹来,撩动着女子因打斗散开的三千青丝,随风飞舞。 女子伸手挽开迷人眼的发丝,神情哀怨的看着沿河古镇方向,对手拿漓水剑,向她走来的杨逸视若无睹,闭着眼坦然面对自己的消逝。 隐约之间,还透着几分解脱之意。 来到女子身前,杨逸看着神情哀怨的女子,提起漓水剑,就要一剑斩了她,为那被彘妖吃掉的无辜之人报仇。 但看着坦然面对死亡的女子,手中的漓水剑始终斩不下去。 想了想,杨逸放下了漓水剑,问道:“你为何要指使彘妖去钱府吃人?” 女子睁开双眸,看着放下剑的道人,心中满是疑惑,回道:“彘……彘妖是……谁?” “嗯?” 看着装傻的女子,杨逸眉头轻挑,沉吟片刻,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彘妖。 “就是它!” 女子连忙摇头,反驳道:“你说……阿……阿虎吃人,不可能,阿虎从不吃人!”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杨逸心想。 “但看这女子的神情,也不像在说谎,难不成钱府吃人之事,是那彘妖自己所为,与这女子无关?” 转头瞥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彘妖,又看了看眼前女子的神情,沉思了一会儿,便将这彘妖在钱老爷府上吃人之事,一一告诉了她。 女子听闻后,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迈步走到彘妖身边,伸手抚摸着它,嘴中喃喃自语:“阿虎,你为什么……么这么傻,这事跟你没关系,跟你…呜呜……” 说着说着,这女子便低声哭泣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她便站在起身来,伸手擦了擦眼泪,坚强的说道。 “阿虎去吃……吃人,是因为我,你能不能……放…放过阿虎,我愿意给那些死去的人抵命!” 杨逸闻言,看着女子沉思不语。 想了一会儿,回道:“你将这彘妖为何去钱老爷家吃人的原因,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回答你。” 闻言,女子神情哀怨,脸上似哭似笑,目光看向沿河古镇方向,回忆了一会儿,便将事情告诉了杨逸。 杨逸听闻后,这才知道这彘妖为何要去钱老爷家里吃人。 这事就得从这女子说起,这女子名叫阿朵儿,本是…… ps:感谢唯一神权的万赏,感谢支持! 第二百四十八章 阿朵儿 这女子名叫阿朵儿,本是黔中地区,山黎族的姑娘。 山黎族位于黔中地区的深山里。 沿河古镇位于江南一带,两者相隔几千里。 阿朵儿之所以从几千里外的黔中来到这沿河古镇,乃是钱老爷已过世的爹,钱贵将她带来的。 与其说是带,不如说是骗。 这事得从九十年前说起,那时钱老爷家还没有如今的家底,他爹钱贵还是一个走江湖的行脚商。 靠着四处奔波,担些食盐以及各种货物走卖,也顺道收些山珍皮革为生。 在一次走商中,钱贵一行人听闻山黎族深居深山,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山珍野兽皮毛,觉得有利可图,便来到山黎族交换货物。 在交换货物时,钱贵一眼就喜欢上了山黎族里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天真烂漫,活泼开朗的笑容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一见钟情。 在商队停留的时日里,钱贵天天带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讨好那姑娘的欢心。 山里的姑娘性格直率,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见钱贵带来的东西有趣,也就收下了。 一来二去,两人慢慢的熟悉了起来,钱贵也在与姑娘的接触中,自学了山黎话。 然而商队终有离去之时,钱贵却是舍不得阿朵儿,在离去的前几日,他问阿朵儿愿不愿意嫁给他。 姑娘虽然羞怯,但还是羞答答的点头同意了。 钱贵一听,便欢天喜地的与阿朵儿的爹娘说了亲事,她爹娘也没反对,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但山黎族因为族人稀少的原因,有个族规,就是山黎族姑娘从不外嫁。 钱贵若想娶阿朵儿,就得留在山黎族,不然这门婚事,八成是成不了。 可钱贵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心中又怎么可能愿意留在这深山老林里,过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 但他又十分喜欢这个山黎族姑娘,不愿意放弃她,想娶她为妻。 思来想去,钱贵暂时答应了阿朵儿爹娘的要求,留在山黎族。 前提条件就是阿朵儿得先跟他回家见他爹娘。 毕竟成亲乃是大事,得让他爹娘见见儿媳。 不过,这只是他的权宜之计。 钱贵想先将阿朵儿带走,到时路途遥远,回不回山黎族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他这点小心思,却被阿朵儿的爹娘一眼看穿了,当即就将他轰出了家门,拒绝了这门亲事。 可是天真无邪的姑娘却是信了,在商队离去时,阿朵儿瞒着父母,悄悄的跟着钱贵离开了山黎族。 就这样,一个从未离开家门的小姑娘,在不知前路如何,还听不懂外面语言的情况下。 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路程。 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与决心,才能下的决定。 回到沿河古镇后。 钱贵欢天喜地的带着阿朵儿回家见爹娘,可惜他爹娘并不喜欢这个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姑娘。 认为这个姑娘不懂礼,还听不懂自己说话,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 如此,婚事便耽搁了下来。 钱贵一边劝说着父母,希望他们同意这门婚事,一边安慰着阿朵儿,骗她说自己父母已经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过几日就能举行婚礼,待举办完婚礼,两人就回山黎族。 姑娘一听,笑颜眉开,每日在家欢天喜地的期待着结婚的日子,也不出门游玩。 因为就算她出门,也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 还不如待在屋里,等待着婚礼的到来,同时也期待着回家的日子。 然而没过几日,沿河古镇连下几天的暴雨,导致山体崩塌,河水暴涨,掩埋了许多农田,冲塌了许多房屋。 一时间哭声震天! 沿河古镇的人迷信,私下里都说是近年来,镇上没有祭祀山神老爷,山神老爷发怒了,才发生这般灾害。 后来镇上之人急忙举行了隆重的祭祀礼仪,以为如此便可万事大吉。 可惜大雨倾盆,并未停息,反而愈演愈烈,越下越大,山体崩塌的更多了,河水也越涨越高。 众人见此情形,当真是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暴涨的河水不断淹没良田,冲垮房屋。 就在这时,镇上有个装神弄鬼的神棍,扬言自己昨夜做梦,梦见山神老爷托梦,说祭祀的礼品不够,让他不满意。 认为众人诚心不够,所以才加大了惩罚力度。 众人一听,赶忙追问如何才能让山神老爷满意? 那神棍回答,说是山神老爷要找个山神娘娘成亲,让镇上的人献上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给他当山神娘娘,才能免去灾祸。 这不就是人祭嘛! 闻言,众人顿时变得犹豫了起来,毕竟谁家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当祭品。 见众人不愿意,那神棍眼珠子一转,说钱家小子不是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嘛,可以让她当祭品。 他这话,让不少人眼前一亮,心想反正不是用自家女儿当祭品,纷纷出声同意了。 但这时有人说那女子乃是钱贵心爱之人,他肯定不愿意将这女子献出,当做祭品给山神老爷祭祀。 小部分人激动的说着,他要是不愿意,就强行将那女子带走,这钱贵一个人还能抵挡他们所有人? 再说,这是给山神老爷当娘娘,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殊荣。 反正话里话外,就是由不得钱贵不愿意。 瞧瞧这些人说的是人话嘛?还求都求不来的殊荣,他咋不让他家闺女去当祭品呢? 再不济他自己当祭品也行啊,说不定山神老爷就好他这一口呢。 说到底,还是人性的自私,死的不是自家人,不心疼。 但大部分人都纷纷摇头,不愿意强行带走那女子,当做祭品祭祀给山神老爷。 不是他们良心发现了,他们良心早就黑了,被狗吃了。 而是他们担心钱贵报复他们! 因为钱贵这次走商回来,从山黎族带了许多稀罕的山珍奇物,还进献给了县老爷,谋了个官身。 更是跟许多县城里的权贵搭上了线,有了关系。 总之一句话,就是这钱贵今非昔比了,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这个原因,倒是让众人头疼不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神棍又心生一计,说钱贵的爹娘并不喜欢那女子,还非常讨厌她。 钱贵多次想娶那女子进门,就是因为他爹娘不允,婚事才一直耽搁到现在。 咱们可以劝说他爹娘,让他爹娘先支走钱贵,再趁机将那女子祭给山神老爷,不就是行了嘛? 众人觉得不妥,认为钱贵回来知道此时,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神棍却说无事,他早有应对的方法,说到时咱们让他爹娘随便找个理由,就说那女子回家了。 咱们口风严一点,那钱贵怎么会知道此事? 众人一听,也觉得此法可行,便找了个钱贵爹妈相熟之人,前去劝说他们配合行事。 这神棍之所以知道钱贵的家事,乃是因为他本就是靠糊弄人吃饭,自然对这镇上各家里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不然他怎么糊弄人? 那相熟之人来到钱家,开始劝说钱贵爹娘,让他们同意将那女子当做祭品。 老两口起初是不同意的,他们虽然不喜欢这姑娘,但也不愿意害别人性命。 但这时钱贵又来劝说老两口, 让他们同意自己娶阿朵儿,态度非常坚决。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非她不娶。 钱贵的一席话,将他爹娘气的不轻,老两口见他态度如此坚决,便心中一狠,同意了此事。 当夜他爹便装病,装出一副被钱贵气的不轻的模样。 他娘也在一旁配合,哭哭啼啼让钱贵去县城里请大夫来给老爷子治病。 钱贵看此情形,也知自己白天的态度不对,将老爷子气倒了,心有愧疚,当即就连夜出发,去县城里请大夫去了。 一去一回,便需要两天的时间。 在第二天时,他爹娘便来到阿朵儿的院子里,拿着一群人早已准备好的大红嫁衣,精心的给姑娘打扮了起来。 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清澈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 姑娘清澈明亮的眼眸,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满是喜悦,她终于等来期待已久的嫁衣,有情郎也终于来娶她了,心中也在想着终于能回家了。 没有人知道一个年轻的姑娘,需要多大的决心,才敢来到这离家乡几千里外,人生地不熟的沿河古镇。 也没有人知道她这么个听不懂唐朝话,在这沿河古镇中是多么的孤独。 此时等来这期待已久的嫁衣,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叙说,只能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独自傻笑。 她却不知道,等待她的不是有情郎迎娶,而是一群黑了心的恶鬼。 足抵红莲,红衣素手,锦盖下,莞尔娇羞。 大红盖下,阿朵儿坐在喜庆的花轿里红唇轻抿,独自傻乐,好似想到了什么,姑娘清澈白皙的脸上,又露出了娇羞。 一群人抬着大红花轿,摇摇晃晃的向着山中走去。 钱贵的爹娘看着走出家门的大红花轿,想起姑娘那双清澈的目光,面露不忍,到底还是良心发现,想反悔了,却是为时已晚。 此刻已然是箭在弦上,众人哪里容得他们反悔,不仅阻止了老两口,还出声警告他们。 若是敢将此时泄露给钱贵知道,就把他们哄骗姑娘之事,告诉钱贵,到时结果不用他们说,老两口心中自然知道。 山崖前的祭坛上,一群人正在焚香祷告,听到动静,阿朵儿还以为时众人正在为她举行祝福仪式。 便坐在花轿里独自傻乐,突然花轿外有人递了一碗酒水进来。 阿朵儿接过酒水,伸手轻轻掀开红盖头,喝了下去,便不昏迷不醒了。 待她再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尸体穿着大红衣裳躺在了山崖下,已经没了气息。 看见自己的尸体,阿朵儿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记得有情郎约定好了在山崖上迎娶自己。 如此,阿朵儿便来到山崖上,满心欢喜的等着有情郎的到来。 就这么站在山崖前,翘首以盼的望着沿河古镇方向。 日升月落,刮风下雨,年复一年,等啊等啊,这一等就是七十多年。 始终不见有情郎的到来,她从满心欢喜,到神情哀怨。 然而不管她如何等待,有情郎都不会到来了。 阿朵儿其实心中什么都明白,但却是不放弃希望,依旧每日站在山崖前,翘首以盼的望着沿河古镇,期待着有情郎的到来。 她心中相信,有情郎一定会来接她的,完成那未完成的婚礼! 有一天,她身边跟随着的一只小兽,好奇的问她为何每日都来这山崖前? 阿朵儿只是笑着说自己在这里与人约定好了,要在这里等他,笑容中带着七分欢喜,两分苦涩以及一分哀怨。 小兽在听闻事情后,便来到沿河古镇中一番打听,得知了当年之事。 便自作主张的来到钱府中,为自己的主人出气…… …… 得知事情的经过后,杨逸神情复杂的看着阿朵儿,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杨逸目光看着阿朵儿身后的伤口,又觉得不对,阿朵儿既然在当年就已经死去,那她这肉身又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杨逸问道:“既然当年你已经……那你这副肉身是怎么回事?” 到底杨逸还是没说出“死”这个字,可能他也不想拆穿这痴情女子为自己编织的谎话吧。 这个问题,阿朵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只记得在几年前,突然有个葫芦从山中向她飞来,然后就有了肉身。 她这一身号令山中野兽凶禽的本领,也是从葫芦中的令牌里学到的。 杨逸闻言,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你将令牌拿给我看看。” 阿朵儿却是没有半点犹豫的将令牌递给了杨逸,一点也不怕他将令牌据为己有。 接过令牌,杨逸拿在手中仔细打量了起来。 这令牌花纹古朴,一面篆刻着一个不知什么年代古字,另一面篆刻三个古字,他都不认识。 然而这令牌的气机杨逸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在他的法眼下,这令牌气机与此地大山相连,显然这令牌有点类似他曾经得到的山神法印。 “这令牌应该是一种代表山神权柄的东西,这阿朵儿显然得到了山神传承!”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阿朵儿说这葫芦是主动飞到她手里的,那就说明她是得到了山神权柄的承认。 既然得到了趁认,为何没继承山神之位呢? 还有一点也让杨逸觉得奇怪,那就是此世界既然有神祇。 那是不是也有天庭的存在? 然而杨逸修行至今,遇见的神祇屈指可数。 只见过两位活的神祇,一位是那土地神,一位就是竹江神,真龙元漓。 还有就是在手中的这个令牌,以及当年在破庙中得到的山神法印,至今还放在他储物袋中吃灰。 之后在其它地方再也没遇见过神祇,这一点非常让杨逸觉得意外。 他心中也不是没想过,是不是此世的天庭出了什么变故,导致大量的神祇陨落。 才让此世的神祇如此少? 不过,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问题,天庭对现在的杨逸来说,还是太遥不可及了。 如今,还是先考虑这阿朵儿的事吧! 杨逸摇摇头,将令牌还给了阿朵儿,目光看着这个痴情而又傻的女子,一时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第二百四十九章 目的 待阿朵儿接过令牌,杨逸轻挑眉头,思虑着她所说是真是假。 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沿河古镇求证此事。 但是这事过去的时间太久了,已经过去了七十多年,杨逸估计当年参与此事之人,大多都已离世。 就算还侥幸有人在世,他觉得别人也一定不愿意再提起当年之事。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朝廷更是明令禁止举行人祭的,他们又怎么会愿意告诉他实情呢? 所以,杨逸也不好去沿河古镇求证这阿朵儿的话。 思来想去,杨逸还是相信了阿朵儿没有指使彘妖去钱府吃人。 与其说是相信她,还不如说是相信自己的法眼,以及那代表山神权柄的传承。 山神之位,怎么说都是正神,杨逸相信它不可能主动挑选一个作恶多端之人继承。 不过,有一点让他始终想不通,阿朵儿当年被沿河古镇的镇民们无辜杀害,难道心里对他们就没有一点恨意嘛? 想这里,杨逸看着被自己打伤的阿朵儿问道:“你不恨当年的那些人嘛?” 阿朵儿闻言,目光看着沿河古镇的方向,若有所思,脸上似有恨意,又似有幽怨,神情复杂,最后笑着摇摇头,并没有出声回答杨逸的话。 也许在她心中,恨与不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的有情郎能不能来接她,才是她心中所在乎的东西。 可惜这个愿望,注定落空,那钱贵早已死去,人死不能复生,阿朵儿的心中所愿,注定实现不了。 若有转世,也许两人能再续前缘。 不过,先不论有没有转世,就算真的找到钱贵的转世之身,他又真的是阿朵儿心中的那个有情郎嘛? 看着发丝飘飘的阿朵儿,杨逸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在多言,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丹药,递给了她。 待阿朵儿接过丹药后,也不解释丹药的作用,便心念一动,漓水剑飞出,结果了奄奄一息的彘妖。 一抹神秘气息飞进了书籍中。 阿朵儿看着地上死去的彘妖,面露悲泣,但也没有出言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无语的看着。 杀了彘妖后,杨逸一跃而起,往沿河古镇飞向飞去,留下阿朵儿独自一人悲泣。 虽然相信这阿朵儿的话,但这彘妖他是非杀不可的。 但这阿朵儿遭遇的事情,也让他心中对于人性的复杂,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但这阿朵儿的善良,也让杨逸心中产生了一些想法。 他想帮一帮这个痴情的女子,不过,在帮她之前,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了解一下。 一会儿功夫,杨逸便飞到钱府上空,落了下去。 黄虎按照他的吩咐,一直守着狗妖,不让它逃走,此时看到杨逸回来,便赶忙迎了上去。 “大先生,你回来了。” 杨逸轻轻点头,便来到神情憔悴的狗妖面前。 这大黄狗昨夜与那彘妖打斗,受伤颇中,此时正趴在地上,神情萎靡。 杨逸也不问这大黄狗为何要与那彘妖打斗,只是递给了它一颗疗伤丹药,道。 “吃了颗丹药,你就离去吧,人妖有别,这钱府之人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再待在这里,对你们双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闻言,大黄狗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道人,它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却没想到杨逸不仅放它走,还给它疗伤。 想了想,大黄狗吃下了丹药,起身看了杨逸一眼,也不多言,转身跃上了房顶,消失不见。 这时,钱老爷匆忙的向着小院中走来,路上刚好看见大黄狗离去的身影,大声喊到。 “仙长,不能放它走!” 钱老爷在家丁的口中,已经知道了昨夜之事,也得知了杨逸的本领。 初听闻时,他心中惊骇不已,口中更是连连惊呼,恨不得立刻前去拜见仙人。 此时在听闻杨逸回来后,便匆忙赶来,正好看见杨逸放走狗妖的一幕。 钱老爷脸上焦急的走到小院中,他虽心中急切,却也不敢怪罪杨逸私自放走狗妖之事。 但心中还是不解,杨逸为何要放走狗妖。 “仙长,你为何放走那妖怪啊?” 钱老爷生怕杨逸觉得自己在怪罪他,语气小心翼翼的问道。 闻言,杨逸也知道这钱老爷在担心什么,便笑着回道:“钱老爷,这狗妖并不是在你府上吃人的恶妖,相反,它还曾几次护你府上平安。 若不是它出手保护,你府上死的人只会更多,它并没有为恶,贫道怎好伤它性命?” 钱老爷张了张嘴,有心想再说什么,但他沉吟片刻,还是没说出口。 这时只听杨逸问道:“钱老爷,你不知你可曾听闻一个叫阿朵儿的女子?” 听到这个名字,钱老爷眼神茫然的摇摇头:“老朽从未听闻,不知这女子是?” 看钱老爷茫然的表情,杨逸心想:“看来,钱贵并未将阿朵儿的事,告诉过他!” 想来也是,阿朵儿毕竟是钱贵心中的疼,也是他的情史,又怎会将此事告诉自己的儿子呢! 杨逸也并未将这段往事告诉钱老爷,只是岔开话题,问道:“那不知钱贵是你何人?” “钱贵是老朽故去的家父,不知仙长从何得知家父的姓名?” 钱老爷满脸疑惑,不知杨逸是从哪里知道自己已故亡父名字的。 听到这话,杨逸心中若有所想,随后随口敷衍了几句,便将此事搪塞了过去。 钱老爷有心想多问几句,但见杨逸不想多说,也不敢多问。 “仙长,不知我府上那吃人的恶妖,可否解决了?”钱老爷语气忐忑的问道。 杨逸点点头:“钱老爷放心,贫道已将那恶妖斩于剑下,只是” 对于他的话,钱老爷也不敢怀疑,在听闻恶妖被杀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又听到杨逸后面的话。 顿时紧张了起来,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语气焦急的问道:“仙长,可是那恶妖还有同伙未除?” 杨逸摇摇头,安慰道:“钱老爷莫怕,那妖怪并未有同伙,你先别急,听贫道说完” 听到没有同伙,钱老爷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贫道一路追杀那恶妖到深山里,遇见了此地的山神,从山神口中,知道了你们沿河古镇的一件往事。” “山神?仙长此话当真?” 钱老爷一脸惊讶的问道。 这山神传闻,沿河古镇自古便有,但却是从未有人真的见过,此时听到杨逸如此说,钱老爷不止惊讶,更多的是好奇。 杨逸淡淡点头,回道:“当真,出家人不说谎话。” “那不知仙长说的往事是?” 钱老爷好奇的问道。 “这件往事,乃是关乎着你们沿河古镇全镇人的性命,你可听仔细了。” 听到杨逸语气如此严肃,钱老爷也不敢分心,认真的聆听杨逸的叙说。 “在几十年前,你们沿河古镇曾经举行过一次人祭,那被当做祭品的人,名叫阿朵儿,是你父亲钱贵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女子” 听到这话,钱老爷轻挑眉头,心中微怒,语气有些不耐的打断了杨逸的话。 “仙长,你的意思是老朽父亲将这女子当做祭品,举行了人祭?” 这也怪不得钱老爷生气,毕竟谁听到别人污蔑自己已故的亡父,都会生气。 要不是顾忌杨逸仙人的身份,早就叫人将他赶出家门,哪里容得他污蔑。 对于钱老爷转变的态度,杨逸也不在意,笑着说道。 “钱老爷莫急,此事与你父亲无关,你听贫道说完” 听见与自己父亲无关,钱老爷脸色缓和了下来。 “把女子当做祭品的乃是沿河古镇的镇民们,他们趁你父亲有事外出时,将那女子骗走,当做祭品,祭祀给了山神。” “那女子既然已经死去多年,此事怎么还关乎着沿河古镇全镇人的性命?”钱老爷疑惑的问道。 “因为被当做祭品的女子,在机缘巧合下,继承了此地山神之位,如今她修炼有成,已然成为了神祇。 钱老爷,你说要是换作是你遭遇了此事,你会如何做?” 钱老爷闻言,皱眉道:“仙长是说,那女子要回来报复沿河镇?” 杨逸面无表情,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让钱老爷自己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他这副模样,让钱老爷一时也拿不准他是何意,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目光质疑的看着他,显然是不相信此事。 看他如此表情,杨逸心中一喜,暗道:“不怕你不信,就怕你轻易信了,你若轻易相信,后面的事,贫道可不好演了!” 杨逸最怕的,就是钱老爷因为他展露的法术,轻易相信此事。 他之所以将阿朵儿的事告诉钱老爷,还故意引导他,让他觉得阿朵儿要来复仇。 这其中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就是他要验证阿朵儿的话,是真是假。 因为杨逸若是直接在沿河古镇里打听此事,镇民们碍于当年之事不光彩,肯定不会告诉他。 他虽然可以用幻术强行逼人说出,但他不知当年是哪些人参与了此事,哪些人知道此事。 而且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参与此事的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活着,杨逸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他心中非常确定,就是沿河古镇中,一定还有人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钱老爷是沿河古镇里的权贵,此事还关乎他父亲,由他出面去打听此事。 肯定比杨逸简单! 至于钱老爷肯不肯尽心打听此事,杨逸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钱老爷虽然怀疑杨逸的话,但碍于他仙人的身份,肯定对此事将信将疑。 这也是杨逸为何要引导他,让他认为阿朵儿要来报复的其中原因。 事关他身家性命,钱老爷必然会尽心尽力的去打听此事。 杨逸只需要静静的等待消息便可,到时自然知道阿朵儿说的是真是假。 第二个目的,便是他想帮一帮阿朵儿。 因为杨逸看出,阿朵儿虽然得到山神权柄的主动认主,但却是继承不了山神之位,做不到勾连山脉。 她还缺一样东西,也是大部分神祇都需要的东西,就是香火愿力,百姓的祭拜。 阿朵儿毕竟不是先天神祇,缺了香火祭拜,自然继承不了山神之位。 所以,杨逸才想通过此事,来让沿河古镇的镇民们信仰她,祭拜她,为她建立庙宇。 让她早日继承山神之位! 这也是沿河古镇欠她的,该还了。 至于如何让镇民们相信此事,杨逸心中早有打算,只待确定了阿朵儿所说,他自有办法解决。 杨逸对钱老爷说道:“你若不信,不妨差人去镇上打听打听,待确定了人祭的真假,自然知道贫道所说是真是假。 不过,记得要快,估计今晚那山神就会动手,要是迟了,贫道也没办法保你等安全!” 钱老爷见他如此认真,心中不由信了几分,但还是将信将疑。 沉吟片刻,钱老爷心中拿定主意,开口与杨逸寒暄了几句,便谎称府上有事处理,转身离去。 离去之前,还吩咐管家,让他准备好吃食,不可怠慢杨逸二人。 待他走后,管家带着杨逸两人往客堂而去。 客堂中,杨逸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消息。 时间缓缓而过,转眼已到日暮黄昏。 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天边的云朵,宛如一簇簇熊熊烈火,映照的天空绯红。 外面的长廊上,一道斜长的影子向着客堂走来。 钱老爷走进客堂中,看着神情淡然的杨逸,笑道:“仙长怠慢了,怠慢了,老朽刚处理完府上之事,便急忙赶了过来” 杨逸笑着摆摆手,也懒得跟他客套,便直接问道:“钱老爷言重了,不知事情打听的如何?可否验证贫道所说是真是假?” 钱老爷的笑容戛然而止,没想到杨逸如此直接,略一思索,道:“仙长,老朽已然打听清楚,当年确实举行过人祭,被当做祭品的女子,也确实是家父带回来人” 说到这里,钱老爷语气变得感慨了起来,继续说道。 “怪不得当年家父临走前,嘴上一直说对不起她,带着遗憾而走。 老朽原以为是家父年纪大了,神智不清的呓语,却是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般原因,唉!” 钱老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来是知道了当年发生之事。 也不知他是觉得自己父亲确实对不起阿朵儿而叹气,还是惋惜自己父亲带着遗憾而走而叹气。 第二百五十章 与唾为江 听到这话,杨逸暗道:“看来这钱贵确实挺喜欢阿朵儿的,临到死,还对她念念不忘,奈何造化弄人,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 不过,听钱贵临终遗言,说自己对不起阿朵儿,也不知他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还是单纯觉得对不起阿朵儿,这杨逸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当下要紧的,是他已经确定了阿朵儿所说为真,下一步,就要出手帮她一把了。 帮完她,也好继续自己的旅程,寻些妖魔鬼怪,提升修为,毕竟两个多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他可没多少时间耽搁,至于杨逸为何要帮阿朵儿,你就当他是善心大发,怜悯那可怜的女子吧。 如此,杨逸问道:“钱老爷,不知你可将阿朵儿成为山神之事,告诉镇上的人?” 闻言,钱老爷迟疑了一下,回道:“仙长,老朽已经将你的话告知了镇上主事之人,但是这山神之说,实在有些骇人听闻,让人难以置信,所以……” 钱老爷脸色讪讪,犹犹豫豫的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想来就是主事之人不相信杨逸所说,觉得他是在妖言惑众。 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钱老爷才不好直言。 毕竟杨逸的本领,他是见识过的,哪里敢对他出言不逊。 别人不信,杨逸也不意外,因为他根本没想过靠自己三言两语,就让人相信此事为真。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一开始他的打算就是用事实说话,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人亲眼所见,更能让人信服的。 杨逸对着钱老爷微微颔首:“既如此,那贫道就不在多言,你府上之事贫道已然解决,也该告辞了!” 钱老爷一听,赶忙出言挽留杨逸。 “仙长,如今天色已暗,您不如在老朽府中留宿,待明早在走可好?也让老朽尽一尽地主之谊!” 闻言,杨逸沉吟片刻,便顺势答应了下来,反正他也没想真走。 见他答应,钱老爷面色一喜,赶忙吩咐人准备宴席,外面候着的管家闻言,迈步而去。 客堂内,只剩杨逸与钱老爷二人,一边闲聊一边等待。 宴席中,钱老爷频频向着杨逸敬酒,说着一些感谢之言。 杨逸也来者不绝,举杯对饮。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黄虎专心的吃着桌案上的菜,也不多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吃饱喝足,身后的仆人开始收拾着桌案。 收拾干净后,钱老爷拿出一千两银票,推到了杨逸身前。 “仙长,这是此前说好的悬赏金,还请仙长收下。” 看着桌案上的一千两银票,杨逸疑惑道:“钱老爷,悬赏金不是八百两吗?你这是?” 钱老爷笑呵呵的回道:“另外二百两银票,是感谢仙长昨日拆穿那骗子的谢礼,还请仙长莫要嫌弃才是。” 杨逸将银票收下,笑道:“既如此,那就多谢钱老爷慷慨了。” 随后两人寒暄了几句,杨逸两人便在管家的带领下,一路穿廊过道,来到了钱府的客房中休息。 走进客房中,杨逸四处打量了起来,客房的南面开着两扇窗户,中间摆放着一张透着光泽的黑漆圆桌,三个圆凳。 客房右边,摆放着一排书架,上面放着一些书籍,书架下还摆放着一张书案,笔墨纸砚,样样俱全。 墙壁上挂着一幅《牡丹春水图》,一旁的屏风中放着一些精美的瓷器,尽显奢华。 看这房间的布置,杨逸觉得这不像客房,到像是主家自己所主,不然哪有客房布置的如此精美舒适的。 想来也是,钱老爷视他如上宾,哪里会给他安排普通的客房,自然挑着好的来,那来会怠慢他。 至于黄虎,就没他这般好的待遇了,被管家带到了一间普通的客房住了下来。 时间缓缓而过,转眼已到深夜。 杨逸此时正盘膝坐在床上,眼眸微闭,手臂自然垂下,放在身前,结阴阳印,凝神静气。 过了一会儿,杨逸睁开双眼,收功起身,走向客房中的窗户,飞了出去。 天空中乌云密布,月光时隐时现,杨逸漂浮在空中,俯瞰着漆黑如墨的沿河古镇,心想。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做这装神弄鬼之举,真是世事无常啊!” 他之所以深夜出门,乃是为了帮阿朵儿,让沿河古镇之人,为她立神庙,燃香火。 然而要想让人给她立神庙,祭拜她,就得让他们相信自己所言,相信阿朵儿真的会回来报仇。 他此时就要施法,降下一场灾难,让沿河古镇的人,相信这是阿朵儿回来报仇了。 当然,说是降下灾难,杨逸也没打算真的害人性命,真是想吓吓他们。 让他们觉得真是山神发怒,如此,杨逸才好叫他们给阿朵儿立神庙之事。 想到这里,杨逸便开始动手施法起来,只见他用着炼气士六气,抬头向着天空吐出一团黑云。 这团黑云刚开始只是一小朵,随着飞上天空,黑云慢慢散开,越散越大,渐渐的扩散到了整个沿河古镇上空。 原本还时隐时现的月光,顿时消失不见,只剩乌压的黑云弥漫,漆黑的夜色随着乌云压顶,也变得更浓稠了起来。 乌云之中,水泽之气慢慢聚拢,忽有电光闪烁。 咔嚓! 白光一闪而逝,沿河古镇中顿时宛如白昼,随后又变回黑暗。 轰隆隆! 闪电过后,惊雷乍响,没一会儿,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房顶上,蓬蓬作响。 哗啦啦! 咔嚓! 轰隆隆…… 大雨中,夹杂着电闪雷鸣不断乍响,大风也在呼呼的狂刮。 看着大雨成功降下,杨逸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用炼气士六气模拟降雨,心中还是微微有些忐忑的。 这场大雨只是开胃菜,杨逸要降下的,乃是洪灾。 当然,肯定不能真的降下洪灾,不然,就不是帮人了,而是作恶。 他想做到,乃是让沿河古镇大河暴涨,让人们发现异常便可,到时有心人自然会将他白天所说,联系起来。 要暴涨河水,不能靠这场大雨来完成,他还要去河水的上游,另行施法,如此,才也好控制洪灾的规模。 做到只吓人,而不伤人的目的。 至于去上游施法,还没到时辰,还得等到快要天亮之时去才行。 此时还不是时候,让大雨先下一会儿。 大雨沥沥淅淅,杨逸飞回了钱府,盘膝坐在床上,静静的修炼了起来。 蓬蓬! 轰隆隆…… 电闪雷鸣,窗外大雨倾盆,打在屋顶上蓬蓬响。 半个时辰后,乌云散去,大雨渐渐停息,屋檐上残留的雨滴滴落,打在地上滴答滴答作响。 杨逸依旧坐在床上,默默进行炼精化炁的修炼,静静的等着时机到来。 三个时辰后,天色渐亮,杨逸睁开双眼,起身下床,从窗户中飞出钱府,往河流的上游而去。 一路疾行,来到沿河上游,杨逸调用法力,运遍全身,手捏五龙开罡诀,心中默想五湖四海九江八河之水,口中默念天水横流咒。 咒曰:“天上水,地上水,五湖四海江河水聚吾一腔,喷流万里,奉吾律令,摄!” 念完咒后,杨逸张口一喷,顿时滔滔江水从口中连绵不绝的向着河中喷去。 随着河水增多,原本河中安静流淌的河水,顿时变得汹涌澎湃起来,向着下游奔流不息,滚滚而去。 河水浪花翻滚,流淌到高处降落时,不断发出轰鸣之音,不绝于耳。 过了一会儿,杨逸估算着差不多了,再施法下去,不是吓人,而是真的变成洪灾了。 如此一想,他收了法术,目光看向河中汹涌澎湃的河水,满意的点点头,身形一动,往钱府而回。 他施展的这门法术,乃是地煞术“喷化”中的一门法术,名“与唾为江”术。 此术的施法材料,是要在于冬,至水,归冬之时,趁江湖河海水旺之季,取水一斗,用敕物盛之。 敕物,就是敕封过的盛水容器,然后将容器里的水,祭在六甲祭坛上,脚踏“魁罡大水”四字。 左手书写“精”文,右手捏五龙开罡诀,取东方一口气,吹在容器的水里。 做完后,再将事先画好的“焚天水横流符”焚烧在祭水里,念天水横流咒七遍,祭炼十日毕。 用此种方法,祭炼出来的祭水,便是此法术的施法材料。 施法过程,便是要用之时,吐下九口祭水,运入遍身,心中默想五湖四海九江八河之水。 口中默念天水横流咒,右手捏五龙开罡诀,张口猛然喷出,即刻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种施法材料与施法过程,乃是给没有法力之人使用的。 杨逸施展此法术,自然无需如此,只是他没有专门修炼过这“与唾为江”术。 所以才需要施法过程。 …… 一路疾行,杨逸飞回钱府中,盘膝坐在床上,静静的等待着消息。 鸡鸣声响起,天色大亮。 沿河古镇中,街道上寂静无声,行人稀少,过了一会儿,人们陆陆续续出门,寂静的街道也变得繁华起来。 小贩们担着新鲜的蔬菜,打着哈欠往集市而去。 走着走着,突然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一声高呼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涨水了,涨水了……” 一头戴斗笠,身穿麻子,腰间挂着竹笼,满脸风霜的中年男子边跑边大喊。 一个挑着豆腐的小贩闻言,拦住了他,问道:“打渔郎,你瞎喊什么,昨晚下那么点雨,能涨水?” 满脸风霜的男子满脸焦急的说道:“真涨水了,真涨水了,河水已经暴涨长拖沟了,不信你自己去看,我得赶紧去通知镇里,让他们……” 说完,男子满脸焦急的而去。 沿河岸边,大批人站在高处,看着滚滚而来,汹涌澎湃的浑浊河水,议论纷纷,人声鼎沸。 没一会儿,河水又暴涨了一丈多高,众人顿时变得焦急了起来。 “昨夜明明没下多大的雨,沿河怎么会暴涨呢?”一人脸色焦急,不解的问道。 “会不会是上游下大雨了……”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钱府。 一个家丁正在给钱老爷禀报着什么事情。 钱老爷听闻后,挥手让家丁下去,待家丁走后,他眼神中若有所思。 皱眉想了一会儿,钱老爷迈着匆忙的步伐,走出了大门,往街道上而去。 一个时辰后,钱老爷迈着匆忙的步伐,走了回来,一路穿廊过道,过前门,中门,来到了客房外的院子中。 此时杨逸正在客房外的院子中,闻着花香,欣赏着花园里竞相开放的鲜艳花朵。 只见花园中栽种着颜色各异的鲜花,白的,红的,黄的等,有如粉荷,有如胭脂,颜色各异,形状不一。 花大都全开了,也有半开的,偶尔有几只懒起的,也是含苞待放,让人看之,赏心悦目。 更有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这般美如画的景色,钱老爷却是无心欣赏,他焦急的走到杨逸身后,说道:“仙长,你可得救救沿河古镇啊!” 闻言,杨逸嘴角微微上扬,随后收敛笑容,转过身来,淡淡的问道:“钱老爷,何事如此惊慌?” 他这是明知故问了,奈何有些人就吃这一套。 “仙长,昨夜沿河水无故暴涨,如今还在往上暴涨,再这么涨下去,就要漫到镇子上来了。 还请仙长慈悲,救救全镇的百姓啊!”钱老爷满脸焦急的说道。 杨逸故作惊讶道:“哦?竟有这等事?”随后装作想到了什么的表情,叹气道:“唉,这事贫道不好出手帮你们啊!” 钱老爷顿时大急,问道:“仙长,您为何不好出手救我们?” “唉!”杨逸叹了一口气,说道:“昨日我就告诉过你,可惜你们不相信。 此事乃是山神来报仇来了,这是你们沿河古镇欠她的,贫道怎好出手帮你们?” “钱老爷闻言,顿时吓得脸色惊慌: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想了一会儿,钱老爷脸色难看,又开口哀求着杨逸。 “仙长,你想个办法,救救我们全镇百姓啊!” 杨逸低眉想了一会儿,回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等愿不愿意了。” 钱老爷一听,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什么办法,还请仙长明说,只要我等能办到,一定照做!” 杨逸:“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等为她立庙宇,供奉香火,诚心祭拜她,放可消除她心中的怨恨。 你们若是答应下来,贫道再去给你们求求情,想来她应该愿意不在计较当年之事。” 钱老爷一听,赶忙拱手道:“此事我沿河镇一定照做,还请仙长去给我等向山神娘娘求求情,退去洪水,我等即刻吩咐人,为山神娘娘建立庙宇!” 杨逸点点头:“既如此,那贫道就去给你们求求情吧!” 说完,在钱老爷惊骇的目光中,一跃飞上天空,向着山林中飞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 马嘶牛吼 钱老爷呆呆的望着,袂飘翱翔,身掠霄汉,眨眼间飞上天空,消失不见的身影,眼中满是向往之情,神情也不由痴了起来。 前番杨逸几次显法,钱老爷都是从家丁口中得知,远不如如今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待他回过神来,目光痴痴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天空,感慨道:“乘风御空,直上青云,真乃神仙矣!” 感慨完后,钱老爷收敛震惊的神情,转身走出钱府,向着镇中一家高门大户而去。 至于杨逸,此时正在一处悬崖峭壁上,迎着微风拂面,抽出腰间的竹笛,望着身前的崇山峻岭,苍翠山脉,缓缓吹奏了起来。 微风撩动着鬓角发丝起舞,衣袂飘飘,阵阵笛音回荡山间。 笛音清亮悠远,入耳不由心神一静,洗尽尘俗,曲调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 鸟儿叽叽喳喳的在山谷脆鸣,好似听懂了笛音,要与它和鸣一般,婉转缥缈,宛若天籁。 他在钱府中,说是去与山神求情,不过是诓骗之语。 做戏嘛,自然要做全套,若不摆出一副去与山神商量的样子,又如何让人相信呢?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等着洪水消退,按杨逸估算,昨日施法降下的水量,在有一个多时辰,也差不多消退了。 到时回去,他也好说山神已然答应此事,退去洪水。 如此,才更让人深信不疑,诚心供奉。 空灵之音还在继续鸣奏,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渐渐的,笛音越来越小,鸟儿也不在脆鸣,山谷中恢复了宁静。 只剩微风拂动枝叶的沙沙声,响彻林间。 杨逸放下竹笛,将它插在腰间,抽出斜跨在背上的漓水剑,舞动了起来。 从远看,只见悬崖峭壁上,一个道人衣袍咧咧,正在崇山峻岭,绿色盎然的山谷间,舞动着宝剑。 身影出尘脱俗,宛如谪仙坠落凡尘,仙风道骨,衣袂飘飘。 钱府。 一处花园中,种着一些品种繁多的竹子,高矮不一。 高的是挺拔俊秀,矮的是相互依偎,株株都是沾满了水滴,青翠欲滴,迎风摇弋。 几片枯黄竹叶起舞,缓缓随风飘落。 竹丛中坐落着一座凉亭走廊,红瓦黄柱,飞檐翘角,斗拱精雕细琢,尽显能工巧匠的高超手艺与智慧。 钱老爷坐在凉亭里,对着亭外美如画的竹林视若无睹,反而眉宇之间焦急,心事重重的模样。 凉亭中摆放着一张石桌,三根石凳,一壶热茶,几个白瓷茶杯,热茶升起腾腾热气,缭绕在凉亭中,随风而逝。 走廊上,管家快步的走到凉亭中,脸色喜悦:“老爷,老爷,洪水退了,洪水退了!” 钱老爷一听,赶忙确认道:“洪水真退了?” 管家面露笑意,喜悦的说道:“真退了!真退了!” “好好好,退了好,退了好!” 钱老爷连道三声好,脸色的焦急也一扫而空,露出欣喜的笑容,暗道:“洪水退了,也就是说仙长成功了,山神娘娘不来报仇了,太好了,沿河镇保住了!” 欣喜了一会儿,钱老爷赶忙问道:“仙长可回来了?” 管家摇摇头:“老爷,并未见到仙人身影!” “……” 就在二人说话之间,一阵大风从空中袭来,吹的翠绿竹林随风摇弋,宛如浪潮一般起伏不定,竹叶簌簌沙沙。 杨逸御风而来,在俩人震惊的目光下,从空中落到了凉亭里。 俩人虽然见识过杨逸本领,但还是难掩心中的震惊,目光呆滞的看着衣袍飘飘,发丝乱舞的杨逸。 呆愣一会儿,钱老爷回过神来,急忙抱拳道:“多谢仙长出手相助,救下全镇百姓性命!” 杨逸微微颔首:“钱老爷不必多礼,贫道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当不起如此重礼。 说到底,还是山神心善,不忍害全镇百姓性命,才轻易答应了贫道的提议。 你们要谢,就去谢山神吧,不必谢我!” 钱老爷闻言,赶忙道:“话虽如此,但若不是仙长为我等说情,山神娘娘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我等,仙长的恩情,我等不敢忘记。” 杨逸摆摆手,道:“现在不是说感谢的时候,你还是赶快让人为山神建立庙宇,供奉香火吧。 若不然她见你们没有动静,以为是哄骗与她,到时发起怒来,贫道可就真没办法了。” 钱老爷拱手:“仙长放心,老朽这就去与人商量,选址建庙之事,尽快为山神娘娘建好神庙。” “如此就好,不过贫道有言再先,你们不要以为建好庙宇就没事了,还得每日香火不断,诚心供奉十年,才能还清你等父辈欠她的。 若是胆敢断了香火,倒时山神发起怒来,可没人再能救你们!” 杨逸说这话,也是怕自己走后,这些人阴奉阳违,建好庙宇也不供奉香火,敷衍了事,才出言恐吓他。 钱老爷连道不敢,开口与杨逸保证,今后一定每年举行隆重的祭祀,保证香火不断,供奉不绝。 听到这话,杨逸微微颔首,想着此事既然已经解决,也该继续自己的旅程了。 想到这里,杨逸说道:“既如此,那贫道也该告辞了!” 说完,便迈步往走廊而去,准备叫上黄虎,继续自己的旅程。 至于自己走后,这沿河镇的人,能不能遵守约定,他也管不着了。 因为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吧! 毕竟,他为阿朵儿继承山神之事,已经仁至义尽了,不可能为了阿朵儿,一直留在此地,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见杨逸要走,钱老爷顿时急切了起来,赶忙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说道:“仙长留步,留步,您对我们沿河镇的恩情,我等都还没报答……”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杨逸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走廊之中。 只剩阵阵风啸声,摇曳着凉亭外,青翠欲滴的竹叶簌簌沙沙声,回荡耳旁。 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钱老爷脸色失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 叹完气后,又感慨道:“来无影,去无踪,这般神仙人物,能有幸见上一面,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又怎可贪心,要求其它呢?” 话虽如此,但钱老爷还是难掩脸上的失望,随后迈步走出钱府,与人商量选址建庙之事。 杨逸来到小院中,叫上黄虎,两人径直走出钱府,来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踏着青石道,两人走过嘈杂鼎沸的闹市,一路过酒楼,商铺,医馆,房屋,农户,沿着青石大道,走出了沿河古镇。 又走了四五里,来到一处山谷之间,远处见一溪涧,两侧是悬崖峭壁,怪石嶙峋,溪水清澈,潺潺流水。 悬崖山岭之间,绿意盎然,灌木覆盖山体,林中老藤缠古树,树木交接处,有猿猴跳跃,追逐嬉闹。 杨逸两人沿着溪水露出水面的石头,三两步之间,跃过小溪,沿着小路,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杨逸忽然心间有感,抬头望向悬崖之上,见一女子站在崖前,身裹虎皮,腰间挂葫芦。 三千青丝披肩,迎风飞舞,幽怨的眼神眺望沿河古镇方向,神情似怒似怨,眼神中又带着期盼与悲伤,静静地站在悬崖上,等着当年的有情郎,来此接她,继续那场终究完成不了的婚礼。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怎奈何造化弄人,这痴情的女子,终究得不到心中所望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场景。 只能独自一人,孤独的在这悬崖边上,眺望着远方,期盼着心中所想。 唉! 杨逸摇摇头,目光看向前方,背上斜挎宝剑,身后跟随黄虎,两人继续着自己的旅程。 山路崎岖不平,泥泞难走,两人一路而行,一口气大约走了十几里路,走出了大山,来到一处宁静的小山村外。 走在小路上,两旁皆是稻田水渠,远处的水田中,一人一黄牛,正在辛勤的劳作。 空中突然飞来几只朱鹮,落在水田里觅食,只见它们轻轻的走在水田中,低头用着尖喙,叼泥鳅,啄螺丝。 杨逸边走边看,一路来到小山村中,迈步走了进去。 小山村中大多都是些穷苦人家,房屋都是用泥土茅草建造而成。 两人的突然到来,也没引起什么轰动,只是一些路过之人,好奇的打量了几眼,便匆忙而去。 没一会儿,走过小山村,大约又走了四五里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两人来到一处石头建成的庙宇中,停了下来,准备今晚就这此住宿一晚,明日再继续前行。 这座庙宇乃是用石头混合黄泥建成,庙宇不大,里面供奉着几尊木头雕刻而成的神像。 神像身上披着红布,身前落了一些香灰,还有一些插在石头缝隙处未燃尽的半截香。 看这情形,显然是时不时的有人来此祭拜,供奉香火。 这庙宇的墙体虽然是用石头泥土砌筑而成,内里却是一根根木头建造,屋顶盖着青瓦。 看这情形,应该是当初修建之时,有地主员外出资,不然普通百姓,哪有银钱购买这些木头青瓦。 杨逸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些香,一一点燃,插在神像身前,没一会儿,庙里升起青烟袅袅。 “各位大神勿怪,贫道路过此地,在此借宿一晚,这些香,全当做借宿一晚的宿资。” 做完这些后,黄虎也拾了一些柴火,回到了庙宇内,点燃柴火,庙里顿时变得亮堂堂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天空乌云密布,月光时隐时现。 月黑风高,阴风嗖嗖,庙里的火焰随风摇曳,呼呼作响。 篝火旁,杨逸盘膝而坐,双眸紧闭,双手放在大腿上,凝神静气。 黄虎此时露出了原形,趴在篝火的一旁,呼呼大睡。 火光映照着庙宇里的一切,随风摇曳,拉扯着影子扭曲变换。 庙外的山林中,漆黑死寂,阴风萧萧,树叶簌簌沙沙,静悄悄一片,毫无生气,偶尔响起叫声,也是夜鸦阴鸣,阴森恐怖。 庙宇中的神像面目,被火光映照的清晰,身披的红布,随风飘扬,猎猎作响。 四周的一切,都透着恐怖的氛围,若是换个人在此,只怕早已吓得疑神疑鬼,惊慌失措起来。 杨逸却是纹丝不动,双眸紧闭,静静的盘膝坐在篝火旁,对四周的声音充耳不闻。 黄虎呼呼大睡,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乎。 漆黑如墨的夜色里,阴风飒飒,庙宇四周的枝叶随风摇曳,簌簌沙沙。 “呼呼……” “滋滋……” 离屋顶近的树叶扫在青瓦上,不断发出“刷刷”的摩擦声响。 过了一会儿,庙外突然响起牛吼声,在黑暗中响起,向着庙宇内传来。 “牟牟~~~” 牛吼声叫了一会儿,又变成了马的嘶鸣声吼叫,配合着阴风萧萧,散发着恐怖吓人的动静。 “吼吼~~~” “嘶嘶~~~~” 在这荒山野岭中,突然响起各种恐怖的嘶吼声,若是一般人在此,早已吓得肝胆俱裂,哀哀戚戚起来。 杨逸却是浑然不怕,反而听着四周庙外的各种恐怖的嘶吼声,笑着摇摇头,对一旁呼呼大睡的黄虎说道。 “去给我将这庙外装神弄鬼之人抓来,不可伤他性命!” 本来在呼呼大睡的黄虎,顿时爬了起来,前肢往前一压,伸了个懒腰,抖了抖身子,不急不缓的走出庙宇。 张着硕大的虎头,对着漆黑的四周一声咆哮。 “吼吼……” 虎啸声响彻山林,向着四周荡开,惊起无数鸟雀啼鸣,扑哧扑哧乱飞。 虎啸声过后,一切恐怖的嘶吼声消失不见,只剩树叶簌簌沙沙还在作响。 庙外不远处,一个人影借着庙里的微弱火光,目光惊愕的看着庙门口,那只咆哮山林的斑斓巨虎。 他想不明白,庙里明明是进去了两人,为何此时走出来的却是只老虎。 “难不成那道士与大汉都被这老虎吃了?” 不过,此时却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还是赶紧逃命要紧。 想到这里,那黑暗中的人影开始狂奔了起来,带起一阵树叶掉落,簌簌沙沙的声响。 黄虎硕大的身形往前一跃,向着黑暗中逃跑的人影追去。 奔跑之时,带起阵阵劲风呼啸,草木折断,枯枝树叶不断掉落。 第二百五十二章 北舍神悲 漆黑如墨的夜色下,黑暗中的人影惊慌而逃,身后有猛虎追逐。 林中枝叶摇曳,簌簌沙沙不断响起,还有阵阵惨叫声响彻山林。 一会儿,惨叫声不再响起,一切归于平静。 黄虎叼着一个衣袍皱褶,发丝凌乱的年轻男子走了回来。 这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麻衣,背着一个包袱,因受到惊吓,已然昏迷不醒,。 黄虎低头,将他扔在篝火旁,也不再管他,趴在地上继续睡觉。 杨逸依旧盘膝而坐,双眸紧闭,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不理不睬。 庙宇内明亮,静悄悄一片,只有夜风吹的篝火摇弋,红布飘扬的猎猎声响起。 地上的男子久未听见动静,不由悄悄的睁开眼眸,扫视四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簇亮堂堂的篝火,篝火对面,是一个低眉垂目,盘膝而坐的道人。 那道人衣着青素道袍,背上露出剑柄。 目光转向一旁,是一只黄色毛发,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斑斓巨虎。 看见这一幕,顿时吓的男子脸色煞白,心中惊恐不已,生怕这只斑斓巨虎再次向自己扑来。 惊恐之于,他心中又升起疑惑,暗道:“小爷记得,这多管闲事的道人身边明明跟随的是一个壮汉,怎么不见那壮汉身影,反而是只大虫?” 男子看着呼呼大睡的斑斓巨虎,皱眉沉思,想了一会儿,好似想到了什么,目光惊愕的看着一人一虎,心中惊道。 “难道这只大虫就是那壮汉?是当初师父提过的妖怪?” 男子惊惧的看着黄虎,又转向杨逸。 “这大虫若真是妖怪,那这道人难不成也是妖怪变的?” 想到这里,男子内心中的恐惧更甚了,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本来他对这神神鬼鬼之事,是嗤之以鼻,压根不信。 觉得不过是一些跟他一样的江湖术士,用一些不为人所知的秘术,装神弄鬼的骗人之举。 那成想这世上真的妖怪,还被他倒霉的遇见了,说遇见不合适,应该说是他自己主动凑上来的。 这男子就是在钱老爷府上行骗,被杨逸当场拆穿的玄虚道人。 当日被杨逸拆穿后,这男子侥幸逃走,事后回想起来,心中越想越气,觉得落了自己脸面,便想着一定要报复回来。 但他又不敢直接现身,怕被看穿身份,后来杨逸在离开钱府时,他就一路尾随,寻找下手的机会。 一路跟到这庙宇,眼看夜幕降临,便心生一计,想用自己所会的一门秘术,吓吓杨逸俩人,一解自己心头之恨。 那曾想,人没吓到,自己却是吓个半死,如今更是连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他用来吓人的秘术,名叫北舍神悲。 北舍神悲愁更深,啾啾唧唧若悲呤。 术人若种人问世,笑断黄昏岁月明。 此术乃是惑人之术也! 制作方法,是在闹市中杀牛马之处,买下牛马的头颅,用萆麻子数粒种在其口中,葬于旷野之处。 待萆麻子成长结果,秋后三日内,采摘下来带在身边,要用之时,将种子藏在壁缝里,到夜里时,就会发出牛吼马嘶的悲鸣之声。 此秘术,乃是江湖术士遇见不信自己的人家,用来吓人骗取银钱所用。 也是装神弄鬼的秘术。 术士骗人,第一步便是谎称你家里有妖魔鬼怪作乱,你若是不信,他便用此术对付你。 待你夜里听到马嘶牛吼的悲鸣声,必然吓得六神无主,肝胆俱裂,以为自己家中真的有妖魔鬼怪作乱。 这时,你想起白日遇见那人所说,便信以为真,觉得自己真的遇见了高人。 然后术士就开始在你家中斩妖除魔,其实就是将种子取走,取走后,自然再无马嘶牛吼声响起。 你不仅得将银钱乖乖奉上,还的对他感恩戴德,感谢高人斩妖除魔,还自己家宅安宁。 有的人还欣喜自己有缘遇见高人,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已然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而不自知! 这种秘术还有很多,不了解其中道道的,便信以为真,其实原理很简单,说穿了也就不值钱了。 …… 趴在地上的男子双眸不断观望四周,心中思考着自己该如何逃命。 他见杨逸盘膝而坐,双眸紧闭,毫无戒备之心,又见那只斑斓巨虎在呼呼大睡,便想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走。 男子一点点的挪动身体,小心翼翼的往庙外爬去,因为是趴在地上挪动,衣服上难免沾染泥垢,让他略显几分狼狈。 眼看着离外面越来越近,心中一喜,加快了挪动的动作。 正当他高兴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句话。 “小兄弟,这荒郊野岭的,你这是要上哪去啊?” 突然响起的声音,顿时吓得他一个激灵,赶忙转身跪地求饶。 “别吃我,别吃我……” 看着跪地求饶,瑟瑟发抖的男子,杨逸神情一愣,瞥了一眼身旁的黄虎,明白这人是将自己当做是妖怪了。 笑着摇摇头,想着这人不是胆子还挺大的嘛,刚刚还装神弄鬼的想吓他,这会儿自己却吓成了这副模样。 杨逸盘膝坐在地上,笑道:“小兄弟,贫道不吃人,你不必如此害怕!” 闻言,男子跪在地上,抬头悄悄的看了杨逸一眼,见他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惊恐的情绪不由削减了几分。 但还是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显然还是心有余悸。 见此情形,杨逸也懒得多劝,说道:“小兄弟,前番在钱府之时,贫道已经对你手下留情,放你一条生路,你又何必一路跟随贫道至此,还行这装神弄鬼之举呢?” 其实杨逸早就发现了此人,只是懒得理会他罢了。 他刚从钱府出来时,这人就跟上了他们,一路尾随至此,还在夜里行这装神弄鬼之举吓人。 所以他才让黄虎将他抓来,准备教训他一顿。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男子身子一颤,以为杨逸是要怪罪他,便急忙回道:“道长饶命,道长饶命,是小人猪油蒙了心,还请道长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条性命吧!” 说完,男子咚咚的磕起头来。 杨逸也不出声阻止,任由他跪在地上磕头。 今晚若是换个人在这荒郊野岭中,听到那马嘶牛吼的恐怖动静,早就被吓得半死,杨逸自然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磕了一会儿,那男子脑门也渐渐溢出鲜血,眼看差不多了,杨逸便出声阻止了他。 “好了,好了,别磕了,你起来吧!” 男子此时也是头昏脑涨,听到此话,也不停止了磕头,并未起身,依旧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杨逸也不多劝,只是问道:“你叫何姓名,师承何门何派?” 他对此人门派倒是挺感兴趣的,毕竟能懂的这么多的秘术,想来在这凡俗江湖中,也不是无名之辈。 虽然都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奇淫巧技,但并不妨碍杨逸增长一些见闻嘛。 闻言,男子也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姓名,师门。 这男子名叫周荣林,本是春沐府人,从小父母双亡,靠乞讨为生。 因缘际会下,被一个隐居在深山的术士收入门下,学了这么一身本领。 因为从小吃苦太多,在他长大成人后,就用着那术士交给他的本领,四处骗人。 专门挑那些达官显贵,高门大户下手,这些人有钱,骗的钱财也多。 他靠着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从未失手过,也因为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在江湖中得了个“千面郎君”的美名。 随着他的名声越来越响亮,行骗之事,也传到了他师父耳中。 周荣林的师父教他这些本领,本意是不想让师门传下来的本领失传,可不是让他拿去骗人的。 如此,他师父震怒之下,便亲自下山,四处寻找他,更是在江湖中放话,说他有辱门楣,要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听到这消息,吓得他连夜出逃,从春沐府一路逃到江南郡,来到了沿河古镇中,遇见了杨逸,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听完周荣林的话后,杨逸也不由的眉头轻挑,想着这人也真是个妙人,竟然被自己师父追杀。 他摇摇头,也不在多问,双眸微闭,凝神静气了起来。 本来是想打听一些凡俗武林的门派,增长一些见闻,也当是趣事听了,却没想是这般情形。 他也没兴趣点再问了。 这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个过客,他也没兴趣替别人管教徒弟。 只不过该给的教训还是得给。 周荣林看着双眸微闭,不在言语的杨逸,一时猜不透他是何意思。 只得继续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不敢动弹。 庙宇中也恢复了寂静,只剩夜风吹动树叶,簌簌沙沙声响起。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周荣林跪的双腿麻木,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 便想起身坐在地上,活动活动腿脚,舒缓一下气血经脉。 正当他想起身时,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起不来,双腿仿佛长在了地上,任他如何使劲,也不动分毫。 挣扎了一会儿,发现起不来,周荣林也放弃了,知道这是眼前道人在作怪,故意教训他的。 他也不敢出声打扰,默默的跪在地上,伸手敲着双腿,缓解气血不畅引起的麻木。 不知不绝间,已是五更鸡鸣阵阵。 天光微凉,林间薄雾笼罩,缕缕云光透过雾气而过,驱散着庙宇内黑暗。 昨夜的篝火已然熄灭,只剩灰白的尘土残留。 晨风抚过脸颊,撩动发丝飞舞,杨逸缓缓睁开眼眸,感受着下丹田内积累的“先天元炁”,微微一叹,暗道。 “这“炼精化炁”一关的修行,太慢了,都快修炼大半年了,竟然还没积满下丹田。” 他之所以如此着急,是因为“内丹法”的修行与研究,卡在了“炼精化炁”这一步,不得寸进。 而且,他心中隐隐约约感觉到“内丹法”的下一步修行。 必须得先将下丹田内的“先天元炁”积蓄满,不然休想进行下一步的研究。 然而,他急也没用,“炼精化炁”这一步的修行,必须得先生而后采,只有炉鼎中产出小药,才能进行采药。 只能一步步来,这是个水磨功夫,急也没用。 杨逸摇头起身,看了看外面的亮光,又转向对面跪了一夜,已然跪睡着的周荣林,心念一动,解除了法术后。 不在管他,整理了一下皱褶的道袍,迈步往庙外走去,继续着的旅程。 黄虎也紧跟其后,随杨逸一起而去。 俩人走后,装睡的周荣林立刻睁开眼睛,身子缓缓向着地上躺去,缓解着已然麻木,无知觉的双腿。 他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趴在地上,自言自语道:“自己的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其实他昨夜吓得一夜未睡,小命一直在别人手中捏着,生死不由己,这种情况下,谁睡得着啊? 之所以装睡,也是不想让自己太过显眼,引起杨逸的注意。 过了一会儿,周荣林双腿慢慢恢复知觉,等不及双腿恢复正常,他便迫不及待的拿上包袱,一瘸一拐的离开此地,生怕杨逸再回来找他。 杨逸却是不急不缓的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看着四周的翠绿枝芽,闻着山间的清新花香,缓缓而行。 …… 龙安城外。 自从杨逸走后,龙安城县令范锦甫便主动开仓放粮,大大的缓解了流民的情况。 虽不明白一向不关心百姓死活的官府,为何会主动开仓放粮,却不影响李缘儿开心雀跃的心情。 有了官府主动赈灾,龙安城外的流民,总算得到了妥善的处理。 李缘儿也无需再为每日从哪里弄到粮食而头疼。 小姑娘多日来的愁眉苦脸,也第一次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流民的问题是解决了,然而让李缘儿心烦的新问题又出现了。 就是范锦甫等人见不到杨逸,便一直去讨好她,这可把小姑娘烦的不行。 而且范锦甫等人每日必来城外见她,身边还跟随着一个郑泽锦,每次来都带着大量的珍馐美食讨好她。 李缘儿虽然单纯,但并不傻,知道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想通过她,求见杨逸,小姑娘也不待见他们,每次都没给他们好脸色。 后来更是被烦怕了,便直接回了无量观,让这些的打算直接落空。 回观没多久,李缘儿又下山而去,找到了刘奎等人,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龙安城,浪迹江湖而去。 原来在她回观之前,刘奎曾经来找过她谈话,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为天下黎明百姓做一些事情。 李缘儿思来想去,只说要回去问问长辈,才能回答他。 后来回到无量观,也不知清风道长是怎么跟她说的,小姑娘便答应了下来,来到与刘奎等人约定好的地方见面,跟着他们离开了龙安城。 ps:求票啊,求推荐票,求月票,求一切啊!!!!!! ( 第二百五十三章 神祭 一路跌宕走出大山,杨逸二人悠哉而行。 渴了喝山间泉水,累了停在路边歇息片刻,不急不缓,一路上的游人,行商,士子,小贩断断续续,络绎不绝。 歇息了一会儿,继续踏上旅程,一路过溪跃涧,翻山越岭,弯弯曲曲,折折绕绕,路过无人荒村,也曾停留驻足。 看着村中空无一人,杂草丛生的荒凉之景,感叹世道艰难。 “唉!也不知这村庄发生了何事,让这不大不小的山村变得如此荒凉。” 感叹完后,只能摇摇头,继续前行。 路过运河,在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码头上,与人说好银钱,坐上了一艘乌篷船,顺流而下。 浪花朵朵的河面上,杨逸站在乌篷船头,听着饱经风霜的船家放声歌唱,看着沿岸的绿茵重重,旅途倒也愉快, 一路风平浪静,顺风顺水的下了乌篷船,来到县城中,寻了家酒楼,点上一桌好酒好菜,慰问了一下自己的五脏庙,便继续前行。 下雨了! 乌云盘旋一天终于降下了雨水,俩人找了个倾斜山崖,躲在下面,静静的等着雨停。 山崖下还有另外四人,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孩,一个书生,正在用宽大的衣袍护着自己的书箱。 保护着书箱里的书籍不被雨水打湿。 那对夫妻从包袱中拿出两个饼子,递给了孩子一个,自己俩人分了另一个,在一旁静静的吃了起来。 几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互相之间并无交流,静静的等着雨停。 大雨沥沥淅淅,打在树叶上蓬蓬响。 不远处的山中飘起薄雾,将林中渲染的朦胧神秘。 过了一会儿,薄雾渐渐变成浓雾弥漫山间,遮掩了一切,离得二三米远,已然看不清人影。 山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半个时辰后,大雨停息,山中焕然一新,残留在树叶的雨滴缓缓落下,滴答滴答。 空中飘着丝丝涟漪,杨逸迈步走出山崖,身影消失在浓雾中。 路过山林时,也曾遇见一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山匪拦路打劫。 杨逸并未伤他们性命,他知道,这些山匪大多都是些附近的村民,拿起刀是匪,放下刀是民。 说到底还是世道逼得他们变成了匪,若是世道好,谁有愿意干这掉脑袋的事呢? 所以,杨逸只是教训了一顿,并未伤他们性命,便继续自己的旅程。 大约过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俩人一路走走停停,路上也遇到过山间小妖拦路,村中小鬼作怪。 都被杨逸一一斩杀,增加自己的法力,可惜这些小妖小鬼,修为太弱,只增加了大约十年的法力。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蚊子再小也是肉,一点点的积累,总有一天能变成江河湖海。 而杨逸体内积累的法力,也已经超过了二百多年的苦修所得。 从他修行至今,也不过才几十年的时间,若是靠他自己慢慢修行,哪里能有如今的这一身修为。 神秘书籍能增加法力,配合炼气士一道的修行特性,二者简直是天作之合。 怎奈何炼气士一道有缺陷,缺了天地二气,不能修得长生,不然杨逸还真不想转修内丹法。 自己苦修,哪有外挂带飞来的爽,然而修道修的就是长生不灭,若不能修得长生不灭。 哪怕炼气士一道再好,亦不值得留恋! 但是当前还是得以炼气士修行为主,因为内丹法前期太弱了,实在不适合用来斗法。 只能还以炼气士修行过渡,待内丹法修行到高深之处,能够支撑自己与人斗法时,再考虑该不该放弃这炼气士修行。 旅途还在继续。 杨逸俩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走到了一处大河边,沿着宽阔的大河一路向上走去。 走在泥泞湿滑的路上时,杨逸看着眼前的大雨,以及阴沉的天空,叹道:“唉,这雨已经连续下了好七八天了,丝毫不见停息,要下到何时是个头啊!” 然而天要下雨,这不是他能阻止的,只能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这连日来的大雨,也导致河水暴涨,山体垮塌,淹没了许多农田,房屋,一些离大河近的村子,更是全村被淹,哀鸿遍野,死伤无数。 侥幸活下来的人,也无家可归,只能四处流浪,变成了流民,朝廷也不派人来救灾,更是让许多活不下去了。 那些无路可走的人,心中一狠,便落草为寇,成了啸聚山林的绿林好汉,开始拦路打劫过往的行人商贩。 杨逸这一路走来,零零总总碰到的打劫次数,已经不下十几次了,可见这一带地区,已经变得混乱不堪,毫无秩序起来。 对于这种情况,若是朝廷不赈灾,只怕很快就会有人举旗造反了。 这唐朝上下也是风雨飘零,对这灾情无心无力。 因为皇帝一心求长生不老之术,根本不管朝政,导致贪官污吏横行,腐败不堪。 这些贪官那在乎百姓的死活,心中只想着怎么捞银子,对于这灾情,只怕得听天由命了。 杨逸俩人沿着波涛汹涌大河,一路而上,大约走了七八里路,来到一处山坡前。 站在山坡往前方眺望,不远处见一山村,这山村沿河而建,因地势较高,侥幸逃过了一劫。 但村庄下的农田庄稼,却是已然全部淹没在滚滚而来浑浊河水里,让人悲痛不已。 然而随着河水的继续暴涨,只怕这山村也是岌岌可危。 走下山坡,踏着崎岖泥泞的山路,杨逸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向着村庄走去。 这座山村名为牛郎村,村里有五十几户人家,人口大约几百人,房屋修建的错落有致,一家挨着一家。 村里的房屋大多是用着竹席围在外面,遮风挡雨,屋顶盖着泛黄的茅草,也有一些条件好的,房屋是用木头建成,盖着青瓦。 此时村里静悄悄一片,家家户户门前不见人,只有大雨沥沥淅淅,落在地上溅起涟漪的声响。 杨逸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四处张望,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山村,暗自奇怪。 “奇怪,这村里的村民们都上哪去了?” 走了一会儿,杨逸看见前方有一个戴着斗笠的村民,便赶忙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来到村民身前,杨逸与他一番交谈,才知这村庄叫牛郎村,村里之所以没人,是因为村民们都去河边了。 之所以去河边,是因为这牛郎村正在举行祭祀,祈求河神褪去洪水。 古代人大多迷信,他们认为河水暴涨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村子没有举行祭祀,才导致河神发怒了,将下这场灾难。 只要举行祭祀,平息了河神的怒火,洪灾就能消退。 杨逸听闻此事后,便跟着村民一起前去,准备瞧瞧这场河神祭祀。 三人一路而行,踏着泥泞不堪的小路,过房屋,菜地,积水坑,来到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 目光看向空地,映入眼帘的是人山人海,大约有几百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戴着斗笠,站在空地上,人头攒动,驻足观看。 空地的前方,搭着一处木棚,木棚里有一座祭坛,祭坛上放着肉脯一斤,黄脚公鸡一只,鲜鲤鱼一尾,茶酒饭各五盏。 新时果五品,糖饼四十九柀,香灯五分,五色纸五堆,金银各五锭。 诸色经马云辇,东起两层,上层供养着香灯各三分,下层有晕味供祭。 木棚外有几头猪牛羊三牲,想来这些牲口是这牛郎村,村民们贡献出来的。 祭坛前站着一个老者,正在焚香祷告。 木棚的下方,是一处悬崖,悬崖下就是汹涌澎湃的浑浊河水。 看着这祭坛,杨逸心中直呼好家伙,摇摇头,暗道:“这牛郎村的祭坛,到底是听谁搭建起来了的,按这祭坛的规模,哪里是祭河神啊,完全是正统祭神的标准啊。” 但当他目光转向木棚外的三牲,与祭坛上的黄脚鸡,鲜鲤鱼时,又摇摇头。 “这祭坛搭建的也太不伦不类了,完全是乱搞啊!” 正当他吐槽牛郎村搭建的祭坛时,木棚里的老者已经拿起一张告神祭,面朝大河,跪在地上念了起来。 随着他跪下,原本喧嚣吵闹,熙熙攘攘的众人变得安静了起来。 曰:维神得道天河,威变乾坤,造化莫测,玄机显明,在天逋降,在地通灵,扶危助难,定国安邦,阴阳表里,济拔群生,显神威之妙用,布元气之纷坛,宣扬妙法,展布坛庭。 今为五月七宿值日,谨借香仪用表,精诚希神来降伏维尚飨! 念完后,那老者喊到:“跪”! 顿时在空地上的众人,不顾地上的泥泞,纷纷跪了下来。 只剩杨逸俩人,站在原地,鹤立鸡群。 跪了一会儿,老者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空地上的众人有模学样,也起身。 随后老者吩咐人将祭坛上的祭品,以及木棚外的几头猪牛羊,赶下了山崖。 几头活着的猪牛羊不断在山崖前徘徊,不肯跳入河中,怎奈何几名村民用力一推,猪牛羊发出惨叫声,摔入汹涌澎湃的河水里。 河水里的牲口们挣扎了一会儿,便消失在汹涌的河面上。 看见一幕,杨逸有心想出声阻止,让他们放弃祭祀,毕竟在这个年代,那几头猪牛羊,尤其是牛,乃是农户的命根子。 一家人全指望它干活,不必为了这全无作用的祭祀浪费牲口。 之所以说全无作用,是因为他看出不仅这祭祀起错了,连那告神祭都念错了。 这要是有用才怪了! 但是想了想,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就算他阻止,这些人也不会听他的,说不得还得恶语相向呢。 他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做完这一切后,众人用着期待的神情看着阴沉灰暗的天空,期盼着大雨停息。 时间缓缓而过,一个时辰后,大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完全没有要停下意思。 反而有越下越大的势头。 这一幕,让大雨中众人期盼的目光,变成了失望。 一些人面露苦涩,一些人眼含泪光,这场全无作用的祭祀,不竟耗空了他们的钱财,还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从希望变成了失望,许多人都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 一时间呜呜声不断响起。 那木棚里的老者也是满脸苦涩,脸上难掩失望。 就在众人失望之时,一个穿着黑色麻衣,头发枯槁,脸上满是皱褶的乡下神婆,拄着拐杖走出了人群,转身对众人说道。 “这是河神老爷对祭品不满意,才不肯停下大雨,退去灾难,老身之前就说过了,必须要有童男童女,才能让河神老爷满意。” 木棚里的老者闻言,怒气冲冲的反驳道:“林嫂子,之前你说要举行祭祀,我就不同意,这世上哪有什么河神啊,白白浪费大家的牲口。 此时你还想举行人祭,这老头子我坚决不同意!” 那神婆一听,顿时不愿意了起来,开口与木棚里的老者争执了起来。 听到俩人的交谈,杨逸才明白原来这场祭祀是那神婆怂恿的,怪不得祭祀的祭品,礼仪,全都是乱七八糟的。 他估计这神婆也是半懂不懂的,但这些村民更是不懂,所以才没人拆穿她。 当听到这神婆要举行人祭时,杨逸心中大怒,刚想出声反驳,就到木棚里的老者说话,便忍下怒意了,继续看着心态的发展。 木棚里的俩人争执不休,空地上的众人也互相之间议论纷纷,场面顿时变得人声鼎沸,闹轰轰了起来。 众人议论的,大多是要不要举行人祭,就算要举行,拿谁家孩子去祭祀。 但谁又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被当做祭品呢? 大多人都不愿意,有些人已经开始出声大骂那神婆造谣惑众,白白浪费大家的牲口。 渐渐地,骂她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就说不能信这老妖婆的话吧,以前她就神神叨叨的,在村里面骗人” “就是,这老妖婆的话不能信,以前是看她年纪大了,懒得跟她计较,这下让大家白白浪费了牲口,不能放过她,让她还我家牛来” “老妖婆,你还我家羊” “还我” “” 众人纷纷大骂那神婆,让她还自己的牲口,有些冲动的,直接跑进了木棚里,对她推搡了起来。 那神婆走路都颤颤巍巍,哪里是经得起人推搡,哎哟一声,摔在了地上。 那神婆伸手指着推搡她的那人,目光狠毒,尖声道:“河神老爷不会放过你的,你会遭报应的!” 那人一听,心中的火气更大了,就要上前去打她时,突然阴沉灰暗的天空亮了起来。 咔嚓! 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肉眼可见闪电,随后震耳欲聋的惊雷乍响。 轰隆隆! 第二五十四章 在见左刑 突如其来的惊雷,吓了众人一跳,也不由的让一些人相信神婆所说的河神之事。 “不会真是河神老爷发怒了吧!”一个比较迷信的人,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嘴中嘀咕。 身旁之人一脸不屑的反驳。 “瞎说什么呢,要是真有河神,怎么不停雨,我家牛都祭祀给他了。” 说完后,目光恨恨的看着木棚里的神婆,显然还在为自己的牛耿耿于怀。 “不是说河神老爷不满意祭品嘛,要祭祀童男童女才行。” “你这么相信,那把你家丫丫当做祭品献给河神好了!” 一听要拿自己孩子当祭品,那人表情一滞,悻悻的不在多言。 这突然乍响的惊雷,不止让在场的众人吓了一跳,也让那神婆眼中燃起了希望。 只见她浑浊的目光满是喜悦,对着空地上的众人道:“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是河神老爷发怒了,你们在不把童男童女献出,他老人家就要水淹村子了!” 她这一番妖言惑众,让一些本来就将信将疑之人,相信了她所言。 也有嗤之以鼻完全不信的。 推搡她的那名大汉就完全不信,此人是个混不吝的性子。 本来他对这祭祀河神一事,颇有微词,祭祀前,还曾出言反对过,怎奈何人轻言微,根本劝不住。 那神婆见他出言反对,便怂恿村民,拉了他家的猪羊当做祭品,当做惩罚。 他对这神婆可谓是恨之入骨,见她此时还敢说这些蛊惑人心之言,顿时怒火中烧。 上前一把抓住神婆的衣领,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拉了到悬崖边上,准备将她扔下河去。 众人见状,纷纷出声阻止他。 “黑子,你干什么,快放开阿林嫂……” “二哥,别从冲动,杀人是重罪啊……” “……” 汉子却是仿若未闻,不顾神婆的挣扎辱骂,直接将她像牲口一样,扔下了山崖,消失在滚滚的洪流之中。 一群人呆若木鸡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真敢把神婆扔下河里。 众人都以为他只是想吓吓神婆,没想到他真敢动手。 杨逸亦是如此,也以为这汉子只是想吓吓那神婆,却没想到他如此果断。 不过,他倒是挺欣赏这汉子的果断,因为对于这种敢蛊惑人进行人祭的神婆,真是死有余辜,不值得惋惜。 他摇摇头,转身踏上泥泞湿滑的山路,继续着自己的旅程。 这牛郎村的事,只不过是旅程中的小插曲,随着神婆的死去,也到此结束。 但是对于这汉子的果断行为,也让杨逸开始反思着自己,他觉得自己一个修行者,有些时候做事情犹犹豫豫。 反而还不如一个乡野村夫来的爽快,乡野村夫尚且敢快意恩仇,他却是畏手畏脚。 修道,修道,修的还不如一个乡野村夫来的果断! 这事对杨逸心中很大的触动,他觉得自己应该改一改行事作风了,有时候应该多一些锐气,果断。 不过,一个人的行事作风,乃是性格决定的,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得需要时间来慢慢沉淀。 经历的事情多了,性格自然也就慢慢转变,这种事情只能慢慢来,急不得。 想到这里,杨逸不在多想,继续着自己的旅途。 大雨滂沱,沥沥淅淅的下个不停,打在林中树叶上,哗啦啦的声音不断响起。 俩人迎着风雨,踏着崎岖泥泞的山路,走出了大山,来到官道上。 官道上行人稀少,偶尔遇见几个路人,也是低着头匆忙赶路。 时而还有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拿着刀剑的江湖侠客,骑着高头大马,穿梭在雨水中呼啸而过。 马蹄溅起的浊水向着两旁纷飞,将杂草染成了泥泞。 高头大马速度不减,跑近杨逸俩人身旁时。 只见黄虎轻挑眉头,转身瞥了一眼,顿时吓得高头大马惊慌失措的调头向身后跑去。 无论背上之人如何拉动僵绳,也不愿向前而行。 大约又走了几日,俩人来到一处城门口前。 城门前行人稀少,三三两两,一队兵卒,戴毡帽,穿着布甲褐袄,手托红缨长枪,站在城门的圆形孔洞里,躲避着大雨。 杨逸看着远处的城池,微微感叹,心想:“没想到走着走着,又走到这安临城来了,我这也算是故地重游了吧!” 说起这安临城,杨逸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事情。 业缘寺,何远之,叛军中的邪修作乱,以及蛟龙走水之事,当年的一幕幕,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 想了一会儿,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苦笑的摇摇头,披着蓑衣,迈步向着城门口走去。 来到城门前,将树叶变成的路引,递给了一位头戴红缨盔,腰挎宝刀,皮甲环绕的小旗军官查阅。 待检查无误后,俩人走进了安临城中。 踏着青石路,过商铺,牌坊,米店,当铺,来到一处客栈前,停留了下来。 这家客栈门前挂一黑漆牌匾,写着安远客栈几个大字,客栈上下两层,占地大约一亩地。 建筑样式古朴典雅,内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俩人浑身湿漉漉的跨过门槛,走林客栈内。 一个身穿灰色麻衣,肩上披着抹布的店小二赶忙迎了上来。 “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店小二满脸笑意的问道。 杨逸:“住店,麻烦小二哥给我二人安排两间客房,在准备一桌吃食。” “好嘞,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跟随着店小二来到二楼客房,摘下斗笠蓑衣放在一旁,随后来到大堂内,等着店小二上菜。 无聊的等待中,杨逸四处打量了起来。 客栈内熙熙攘攘,菜香四溢,临近的几桌,是一些江湖中人,大多都是些脸色黝黑的莽汉。 喝着酒,吃着菜,互相谈论着过往。 东边靠窗的桌案前,是一位穿着青素儒袍,模样俊郎,小脸白皙的少年郎。 少年郎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罗裙,手撑着下巴的妙龄少女。 少女眼眸明亮,脸蛋娇嫩白皙,手放在桌案上,撑着白皙的下巴,无精打采的与那少年郎说着话。 “师兄,我们都走了一个多月了,还有多久才到啊?” 少年郎估计也是第一次出门,目光有些拘谨的看着大堂,听到那对面女子的问话,有些无奈回道。 “师妹啊,这一路你都问了八百回了,都说了,我也不知道,师父只说在晋阳等我们。 并没有告诉我具体的路程,让我自己打听位置,你就别在问了好不好,师兄求你了!” 少年郎双手合十,对着少女不断上下摇动,显然是被问过很多遍了。 少女显然对他的回答不满意,腮帮子鼓起,气鼓鼓的看着他不说话。 看到这俩人,杨逸目光停顿了一下,心中若有所思,当听到俩人的谈话时,心想。 “这俩小家伙去晋阳干什么嘛?难不成也是去参加纯阳宫举行的法会?” 之所以如此想,是因为杨逸看出这俩人周身有灵气波动,显然是修行中人。 而青华子给他的纯阳宫地址,就是在晋阳,所以,杨逸才想着这俩人是不是也是去参加法会的。 不过,这少年郎与少女显然是初出茅庐,被自己师父扔到红尘历练的,稚嫩的很啊。 杨逸有心想打听一番纯阳宫的事,但听到俩人的对话,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估计这俩小家伙的师父,也没告诉他们去晋阳干嘛,问了也是白问。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客栈外的街道上,一个浑身透着凌厉,手中拿着一柄大刀,腰间悬挂着一块黑色令牌的精壮男子,向着客栈内走来。 那精壮男子走进客栈,目光如电的扫过大堂,当看到杨逸与黄虎所在的桌案时,停了下来。 现在原地想了想,男子迈着步伐,走了过去。 陷入沉思的杨逸,突然感觉有人朝自己走了过来,便抬头看了过去。 见一精壮男子向自己走来,便上下打量着男子,看到腰间悬挂着的黑色令牌时,目光一顿,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精壮男子来到桌案前,先是看了黄虎一眼,随后对着杨逸抱拳道:“道长,我们又见面了!” “嗯?”杨逸眉头轻挑,不知在何地见过此人,皱眉沉吟片刻,问道:“这位壮士,不知贫道何时与你见过?” 精壮男子:“道长可还记得,在几年前的一个夜里,破庙之中,在下曾有缘与道长见过一面!” “破庙里?” 闻言,杨逸脑中回忆,想了一会儿,这才记起他来。 原来此人是在几年前,杨逸带着李缘儿游历时,在一个破庙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左刑。 杨逸还记得当时自己出言邀请他吃烤肉,可惜此人戒备之心浓郁,拒绝了他的邀请,自己拿出干粮啃。 李缘儿还骂他不识好人心活该吃干粮呢。 “原来是左壮士啊!”杨逸笑道,随后伸手示意:“左壮士请坐,上次在破庙里匆匆一别,没来得急与壮士把酒言欢,贫道正好点了些酒菜,若不嫌弃,不如一起吃点!” 左刑刚想出声拒绝,大堂内响起一声吆喝声将他打断了。 “客官,久等了,久等了,您的菜来咯!” 店小二端着托盘,来到杨逸桌前,一脸歉意的说了一句,便麻利的将托盘里的菜肴一一放在桌案上。 杨逸笑着点头,说道:“还麻烦小二哥再跑一趟,给贫道添副碗筷,再拿壶好酒来。” “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 店小二满脸笑意的回了一句,拿着托盘快步离去。 左刑见状,将口中拒绝的话,咽了下去,抱拳与杨逸说道:“那就多谢道长盛情款待了!” 杨逸笑着伸手道:“左壮士言重了,请坐!” 左刑颔首,伸手挪动凳子坐下,又将手中提着的大刀靠在桌案下,开口与杨逸闲聊了起来。 俩人闲聊了一会儿,店小二拿着一副碗筷,一壶酒,三个杯子,放到桌案上,笑着道。 “三位客官慢用,小的就先告退了。” 杨逸笑着颔首:“麻烦小二哥了。” 待店小二走后,杨逸拿起酒壶,给两人倒满,又问了黄虎要不要喝,见他摇头拒绝,便将酒壶放下。 杨逸举起酒杯,对着左刑道:“请!” “请!” 俩人放下酒杯,杨逸伸手示意动筷,三人便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闲聊。 杨逸拿着筷子,夹了一叠菜,放到碗中,说道:“左壮士,不知你怎么会在这安临城呢?” “左某当日与道长一别,便四处行走,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便留在了安临城。” 杨逸微微颔首,见他不愿细说,便不在提及此事,挥动筷子,吃了一口饭,细嚼慢咽。 随后拿着筷子,目光看着盘中菜肴,夹了一点素菜,口中淡淡的问道:“那左壮士此番应当是为贫道来的吧,不知此来何意?” 夹起素菜,放在自己碗里,混着白米饭,缓缓送入嘴中。 正在夹菜的左刑手一顿,好似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的碗筷放在桌案上,回道。 “想必道长已经看出左某此番的来意,又何必多问呢?” 杨逸吃着饭,摇摇头:“贫道并不知道壮士的来意,还请明言!” 这倒是真话,杨逸虽然看出左刑是直奔着他来的,但却真不知道他此番来的目的。 左刑迟疑了一下,问道:“道长真不知道?” 杨逸摇摇头。 见他好似真不知道的样子,左刑眉头轻挑,沉吟片刻,说道:“既如此,那左某就直说了,我乃是奉了城隍大人之命,来此告诫道长几句话的。” 杨逸淡淡的点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因为在左刑刚来时,杨逸便看出他腰间悬挂的令牌,萦绕着浓郁的香火之气。 这香火之气乃是修神道特有的,只是让他想不明白,这左刑为何会与此地城隍有关系。 还有,竟然这安临城有城隍在,那为何十几年前,邪修在城外作乱时,他不出手阻止。 还有在元漓走水时,洪水滔天,城内百姓死伤无数,横死之人怨气冲天,冤魂无数。 他又为何不出手解决?反而是自己出手超度了这些冤魂。 他做为此地神祇,还是一方城隍,职责就是护一方安宁,当时为何不出手呢? 这让杨逸非常想不通。 想到这里,伸手夹了一叠菜,语气淡淡的问道:“不知此地城隍,让左壮士来告诫贫道什么话?” 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左刑眉头轻挑,说道:“城隍大人让左某告诫道长……” ps:感谢真阿斯兰萨拉的100打赏,感谢!感谢! 第二百五十五章 城隍 “城隍大人让左某告诫道长,安临城乃是城隍大人的管辖之地,还请道长约束好你身边的这位,莫让他在城中伤人。” 说完,左刑目光看向黄虎。 黄虎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不愉的说道:“俺自从跟了大先生……”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杨逸抬手阻止了,只得悻悻的坐在凳子上,表情不愉的看着左刑。 听到这明显警告的话,杨逸继续吃着饭,语气淡淡的回道:“还请左壮士回去告诉城隍,贫道的坐骑,就不劳烦他费心了,我自然会约束与他,他也不会无故伤人……” 说到这里,杨逸放下手中的碗筷,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倒是城隍自己,他若如此在乎此城百姓,那贫道倒是要问问,十几年前,此城冤魂无数怨气冲天时,怎么不见城隍出来处理那些冤魂? 难道这不是做为一个城隍的职责嘛? 现在贫道不过是带着坐骑路过此城,在此地歇歇脚,他就迫不及待的要出来显示城隍威严。 难不成他是觉得贫道修为低微,好欺不成?” 说到后面,杨逸神情肃然,语气也变得不客气了起来。 本来他对此地城隍就颇有微词,如今听到这告诫的话,心中更是不爽了。 若是不强硬一点,别人还以为他软弱可欺。 闻言,左刑也不知如何反驳他,因为他压根不知道十几年前发生了何事。 对于杨逸话语之间的不客气,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抱拳道:“左某话已带到,就先告辞了。” 杨逸点点头,也不留他,刚开始还以为这左刑找自己什么事呢,没想到竟然是为此地城隍带话而来。 如今闹得不欢而散,他在留下来,俩人也不知说些什么,还不如趁早离去的好。 待左刑走后,黄虎脸上露出担忧。 “大先生,这里是那城隍的地盘,如今咱们跟他闹僵,要不要连夜离开此地啊?” 杨逸沉吟片刻,回道:“不必,我倒是想看看这城隍能奈我何!” 客栈外的大雨沥沥淅淅,雨水顺着沟渠屋檐而下,落在地上溅起涟漪。 大堂内人声鼎沸,各路客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俩人吃完饭后,便回房休息。 另一边,左刑在离开客栈后,一路踏着青石道,过街串巷,来到一处庙宇门前,走了进去。 这座庙宇不大不小,墙体用砖头砌筑,门前立着二根红色的柱子。 柱子上篆刻一副对联。 左边:“做个好人心正身安魂梦稳。” 右边:“行些善事天知地鉴鬼神钦。” 中间横批:城隍庙! 走进大殿内,正中供奉城隍坐像,左首为文判官,右首为武判官,次为日巡与夜查,日巡,夜查以下为八皂隶。 城隍神像的第一对立柱,悬有对联“威灵显赫护国安邦扶社稷,圣道高明降施甘露救生民”以赞扬城隍神的功绩。 第二对立柱上悬“刻薄成家难免子孙浪费,奸淫造孽焉能妻女清贞”的对联以警示世人。 大堂正中,悬着一块匾额,上写着“牧化黎民”四个大字。 神像前,点着二根烛火,三根香,几盘时令花果当做祭品。 大殿内火光明亮,青烟袅袅,青烟随着火光冉冉升起,向着四周飘荡,大殿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檀香味。 左刑来到城隍神像前,抱拳对着泥塑的神像,说起了杨逸在客栈内的回答。 随着他的叙说,大殿中渐起微风,抚动红布随风飘荡,拨弄发丝飞舞。 待他说完后,大殿中响起声音:“嗯!吾已明了,你去吧,吾自会向告诉那道人,当年不出手的原因!” 左刑拱手对着神像一拜,转身走出大殿,往街道上而去。 大殿内也不在响起声音,只剩微风吹得红布猎猎的声音响起。 转眼已到夜里。 客房中。 杨逸双眸微闭,盘膝坐在床上,凝神静气,温习着静功的修行。 虽然他已修得大静,寻出“先天元神”,但这静功的修行,却是不能放下。 还需得时常温习,保持灵台清明,扫除心中杂念,如此,才能元神常驻。 屋外的天空乌云密布,夜色如墨,连日来的大雨,在今夜竟然罕见的停了下来。 屋檐上残留的水滴滴落,打在地上的积水处,水花四射,溅起涟漪。 夜色下,阴风呼啸,一道虚幻的人影穿梭在房顶之上,向着客栈中飞来。 客房内。 盘膝静坐的杨逸,忽然感觉有一股阴气向着客栈中飞来,睁开双眸,脸上露出沉思。 一会儿功夫,一身黑袍,头戴高冠,身形虚幻,差役模样的人影出现在杨逸房内。 此差役突一出现,房中温度顿时变得寒冷起来,还有阵阵阴风呼啸,刮的床帘猎猎作响。 那差役面目黝黑,长相骇人,目光冷冽的看着杨逸,不言不语。 “这是一来就给我个下马威嘛?” 见此情形,杨逸目光一冷,也不跟他客气,心念一动,用出地煞术“生光”,顿时金光大方,映的房内明亮堂堂。 金光扫除了黑暗与阴气,更是让那差役模样的人影大声惨叫了起来。 “啊啊啊……” 只见那差役赶忙调头,不敢直视金光,还伸出双手,试图挡住金光照射。 可惜全然无用,差役被金光一照,浑身不断有黑烟升起,还夹杂着滋滋的声响,宛如掉进油锅一般。 没一会儿,差役就被金光灼的蜷缩在地上,大声开口求饶。 “道长饶命,道长饶命……” 杨逸盘膝坐在床上,淡淡的扫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身影,沉吟片刻,心念一动,收了法术,屋内也恢复了黑暗。 金光散去,蜷缩在地上的差役也不在发出惨叫,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目光畏惧的看着床上的人影,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杨逸之所以饶他一命,是想听听此地城隍,让他来干嘛的。 那差役站在床前,对着杨逸恭敬的拱手弯腰道。 “安临县城,城隍辖下夜巡游右官,见过道长!” 房内静悄悄一片,并没有回答声响起。 没听到声音,这夜巡游也不敢直起身子,一直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 杨逸盘膝而坐,双眸微闭,对这夜巡游的行礼,视而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久未听到声音,那躬身行礼的夜巡游也越来越害怕,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身子更是紧绷,半点也不敢挪动,心想。 “祸事啊,没想到这道士法术如此厉害,简直天生就是我辈的克星。 早知道就听城隍大人的话好了,恭敬的将这道士请去城隍庙,哪里会有现在的祸事啊。 如今不仅魂体重伤,还得罪了他,能不能保住命都还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夜巡游此刻心中满是懊悔,后悔自己刚刚鲁莽的行为。 本来此地城隍是让他前来请杨逸去赴宴的。 但是他听到左刑回去时说的话,觉得杨逸竟然敢对城隍大人不敬,便想给他来个下马威,吓吓他。 那曾想人没吓到,自己倒是先重伤了起来。 正当他暗自懊悔时,客房中突然响起了杨逸的声音。 “小惩大戒,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夜巡游一听,赶忙道:“多谢道长大人有大量!” 听到这话,夜巡游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暗道。 “命算是保住了!” 杨逸坐在床上,瞥了他一眼,也不想跟他多谈,便直奔主题。 “找我何事!” 夜巡游赶忙毕恭毕敬的回答着他的问话。 “城隍大人听闻道长对他有一些误会,便差在下来此请道长前往城隍庙一叙,若是道长方便的话,现在既可前往!” 现在? 前往城隍庙去见城隍? 杨逸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你回去告诉此地城隍,贫道现在不方便,就不去见他了。” 开玩笑,自己刚进城,这城隍就派人来告诫他,如今这夜巡游又对他来个下马威。 态度如此不善,还想让自己去城隍庙见他,想什么好事呢。 谁知道那城隍庙里,有多少埋伏等着自己呢,他可没这么傻,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 所以,杨逸想都不带想的,便直接拒绝了城隍的邀请。 夜巡游闻言,还想在出声说话,却被杨逸一挥衣袖,身子不由自主的飞出了客房,来到客栈外的大街上。 抬头看了看窗户紧闭的客房,夜巡游也不敢在进入多说,转身往城隍庙而回。 城隍庙内。 身穿官服,头戴官帽,相貌宛如一个普通官员的老者,坐在大殿中,手中拿着一本书籍翻动。 夜巡游一路疾行,回到城隍庙里,见大殿中坐着的老者,赶忙拱手行礼。 “城隍大人。” 老城隍微微颔首,将手中的书籍放在一旁,目光看向夜巡游,见他魂体重伤,不由眉头一皱,问道。 “你跟那道人动手了?” 夜巡游闻言,犹犹豫豫的不敢说话。 老城隍神情一肃,喝道:“快将实情道来!” 夜巡游身子一抖,老老实实将客栈内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听完后,老城隍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便斥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吾是让你去请他的,谁让你自作主张了?” 夜巡游身子一抖,低着头不敢说话。 老城隍见他这副模样,挥手道:“念你受伤不轻的份上,吾就不追究你自作主张之事了,快去养伤吧。” “多谢大人恩典!” 说完后,夜巡游虚幻透明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内,回到神像中养伤去了。 大殿中只剩老城隍独自一神坐在原地,皱眉想着事情。 过了一会儿,老城隍摇摇头,叹道:“罢了,明日吾就亲自去拜访拜访这位道人!” …… 客栈内。 杨逸将那夜巡游赶走后,继续着自己的修行。 刚刚停息的大雨,又哗啦啦的下了起来,雨水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声音不绝于耳。 漆黑的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雨瓢泼,越下越大。 这连日来的暴雨,让县城外本就暴涨河水,水位越来越高,城中的低洼地带,更是积了一米多深的积水。 许多地方陷入了内涝之中,一些本就年久失修的房屋,更是直接倒塌。 安临城的上游,惊雷滚滚掀起浪滔滔,洪水肆虐大地,滚滚而来的汹涌洪水拍击着沿岸。 带着无数漂浮物向着下游滔滔而来。 安临城两边全是高山环绕,只有城中是一处盆地,天然的泄洪通道,待上游洪水一来,只怕又要从演当年的悲剧。 第一声鸡鸣响起,天色亮了起来,一缕缕晨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射在杨逸脸上。 透过光线,让他脸上的寒毛清晰可见。 杨逸睁开双眸,听着房外瓢泼大雨倾盆的声音,叹道:“唉!这大雨下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此时还不知道,城外的河水暴涨,冰冷汹涌的河水正裹挟上游的杂物,向着安临城奔涌而来…… 店小二端着一盆清水,一条干毛巾,正在门外咚咚的敲门。 “客官,您起来了嘛?” 听到动静,杨逸起身打开房门,店小二端着清水干毛巾走了进来。 将清水干毛巾放在客房的桌案上,店小二与杨逸说了几句,便转身走出了房外。 杨逸拿起毛巾,放在水盆里打湿,用力扭干毛巾多余的清水,开始洗脸。 其实以他的修为不用洗脸,脸上也根本不会分泌出什么脏东西,只是习惯使然而已。 清理完后,杨逸打开房门,来到大堂中,吃起了店家准备好的早食。 这些早食乃是包在住宿费里的,这客栈的住宿费中,包括的有一日三餐,这些早食是不要额外花费的。 黄虎此时也来到了大堂中,坐在杨逸身旁,吃着东西。 吃着吃着,外面突然变得嘈杂了起来。 远处的街道上,七八个带着斗笠的男子,一边在雨中狂奔,一边开口大喊。 “县尊大人有令,洪水决堤,城里的男女老少,快去坝上救灾……县尊……洪水决堤了,大家快去……” 随着这些人的奔走相告,许多在家中避雨之人,纷纷戴上斗笠,蓑衣,走出家门,往城外而去。 也有许多人充耳不闻,正在家中收拾贵重物品,准备逃离县城。 街道上人声鼎沸,乱糟糟一片,一些人向着城外奔去抗洪,一些却是带着一家子男女老少,背着包袱,远离此地。 听到这些动静,杨逸也顾不上吃东西了,立马叫上黄虎,走出客栈,往城外而去。 第259章 捻土成丘 天空灰暗阴沉,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哗啦哗啦如豆大的雨点如飞泉似的往下落。 “啪啪啪……” 雨幕中,杨逸跟随众人的步伐,踏着满是积水的青石道,一路过商铺,民居,沿着城内大道,向着城外而去。 “快快快,河水涨上来了……” 一路上不断有声音催促众人加快步伐,也有人双手合十,向着老天爷祈祷,不一而足。 城门外,汪洋一片,汹涌浑浊的河水拍打着提坝,激起丈高浪花,不断有浑浊的河水漫过提坝,向着安临城涌来。 提坝前,密密麻麻的百姓分工明确,一些人拿着铁锹,挖泥土石块,铲入麻袋中。 其他人赶紧扛起麻袋,传给身后之人,就这么一人传一人,加高提坝,阻挡洪水。 “快快快……” “这里被冲垮了,快来几个人加固缺口……” “……” 人声鼎沸,嘈杂之音四起,抗洪有序的进行着,提坝也越修越高,洪水渐渐的被阻挡在河坝里。 还没等众人高兴,只见河道的上游,滔天的洪水裹挟着沿途冲断的树木漂浮在水面上,向着提坝修筑的简陋围墙撞了过来。 “砰!” 一声闷响,顿时围墙垮塌,洪水趁势涌过提坝,气势汹汹的向着人群中横冲直撞。 这一切都太快了,百姓根本来不及逃跑,提坝前救灾的众人就这么消失在浑浊的洪水里。 侥幸活下来的人,漂浮在汹涌浑浊的河面上,随波逐流,挣扎求生。 一些人朝着岸上的人群中高声呼救,希望他们能救自己一命。 但是水流太急了,岸上的众人根本不敢下河施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浪花打来,漂浮在河水面上的人影随着浪花消失不见。 杨逸俩人刚一出城,就看见无数人漂浮在水面上,挣扎求生的场景。 看见这一幕,杨逸急忙道:“黄虎,动手救人!” 说完后,杨逸一跃而起,向着河面上漂浮求生的百姓飞去。 因为怕被人看清相貌,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杨逸心念一动,浑身被金光覆盖,将自己的相貌遮掩了起来。 黄虎也恢复虎身,四肢一蹬,与他一同飞去救人。 不过,有人却是比他们更快一步到达河面救人。 最先到达的,是一位身穿儒袍的老者,那老者飞在河面上,用着搬运法,将漂浮在水中的百姓一个个救出。 可惜这老者的法术一次只能搬运一人,好在搬运救人的速度也着实快,倒也救下了不少百姓。 第二位到达的,是位披着袈裟,悲天悯人的老和尚。 这老和尚身上的袈裟五颜六色,是由一块块破布缝制而成的百衲衣。 此时他正站在河岸高处,解下身上的袈裟,向着河中抛去。 袈裟突一抛出,迎风便长,变成了一块长约五丈二,宽三丈一的巨宽袈裟,向着河中飞去。 在老和尚的操控下,袈裟没入浑浊的河水中,救起七八个人,向着岸边飞去。 杨逸飞在河面上,见有修行中人出手救人,也来不及细看是何人出手,急忙动手加入了救人的队伍中。 他用着地煞术“御风”,以及天罡法“御气”,手向着河面上漂浮之人一挥,顿时狂风大作。 在天罡法“御气”的精细控制下,大风吹起十几人脱离洪水,向着岸边飞去。 黄虎虽然也有修炼地煞术“御风”,但却在操控方面不如杨逸,让他用“御风”杀敌还行,用来救人,却是万万不可。 他若用“御风”救人,说不定人没被洪水淹死,反而被风刮死了。 如此,黄虎只能像那老者一样,一个一个救人,飞到河面上,张口叼起一人,不顾那人的挣扎尖叫,扔到岸边,又往河面上飞去。 几个来回,倒也救下了许多人。 就在几人展露法术救人时,杨逸在客栈里遇见的那对少年少女,站在岸边脸色焦急的看着汹涌澎湃的浑浊洪水,以及河里呼喊挣扎求生的百姓干着急。 这俩人修为太低,又不会飞,有心想下河救人吧,又见水流太急,自己下去说不定还得被别人救起。 只能站在岸边看着洪水里,挣扎求生的百姓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另一处岸边,左刑亦是同俩人一样,对于这滔滔不绝的洪水毫无办法,站在岸边脸色焦急。 河面上,杨逸几人还在努力救人,随着几人的不断施法,河水里的百姓越来越少。 几人施法救人的一幕,被无数百姓目睹,许多人不顾大雨倾盆,以及地上的泥泞,纷纷跪下磕头。 “仙人现世了,仙人来救我们了……” “有救了,有救……” “多谢仙人……” 无数人跪在雨幕中,对着正在救人的几人磕头感谢。 也有人看见浑身覆盖金光的杨逸身影时,想起来了他来。 “你们快看,那不是在十几年前,曾经现身过的金光仙人嘛……” 也有人喜极而泣的说道:“呜呜~~~仙人听到我的祈求,现身来救我们了……” 这人来时,曾在城中的金光仙人庙宇里,焚香祷告,祈求仙人再次现世,拯救他们。 如今杨逸的身形再现,他便以为是自己的祈求,仙人听到,现身救他们来了。 这才喜极而泣! 十几年前,杨逸在城外斩杀邪修时,曾被许多人看见过,后来在城中官府的支持下,为他建了庙宇,立了神像。 只因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不知他名讳,又因他当时浑身散发金光,便给庙宇取名“金光庙”,纪念他的功绩! 那庙宇如今都还在,香火鼎盛,还有庙祝,只是杨逸不知道罢了。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在三人一虎的努力下,被洪水淹没,侥幸活下来的百姓已经全部救起,那些死在洪水里的人,几人也只能叹一口气。 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仙人,做不到起死回生,能做到也只有尽量减少伤亡。 大雨依旧下不停,奔流而来的洪水从上游源源不断的向着安临城涌来。 几人救完百姓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滔滔不绝的洪水,沿着提坝的缺口,涌向了安临城城墙。 城墙上不断传来惊呼声,转眼望去,城墙下已然是汪洋大海,洪水裹夹着漂浮物向着城墙汹涌拍打,激起几丈高的浪花。 涌过去的洪水越来越多,渐渐的已经淹没了城墙的一半。 情况危急! 若是再不想办法阻挡洪水漫延,淹没城墙,冲进城里,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又是浮尸遍野,无数人将因为这场无情的洪水失去生命。 看见一幕,站在岸边的老和尚一跃而起,飞到了提坝的缺口上空,挥手一招,远处的袈裟向着他极速飞来。 袈裟落在他手中,只见老和尚又将手中的袈裟抛出,袈裟迎风飘扬,变成了一件遮天蔽日的巨大披风。 这张巨大的袈裟在空中漂浮,随风起伏不定。 随后落在提坝的缺口处,将冰冷浑浊的洪水阻挡在那提坝外面。 这件袈裟也不知是什么宝贝,看着是由一块块碎布缝制而成,柔软无比。 但是面对这汹涌澎湃的洪水时,却是巍然不动,好似铜墙铁壁一般的坚固。 城墙上的百姓目瞪口呆看着,待他们回过神来,见洪水被那件遮天蔽日的袈裟阻挡在提坝外时,纷纷欢呼雀跃了起来。 “得救了,得救了……” “呜呜~~~我不用死了……” “……” 城墙上的男女老少又哭又笑,欢呼雀跃声响彻云霄。 地上的那对少年少女也是露出欣喜的笑容。 “师兄,师兄,洪水挡住了,挡住了……”少女目光欣喜的抓着自家师兄手臂,不断摇晃。 少年本来也挺开心的,但被少女抓着手臂不断摇晃,便急忙回道:“看见了,看见了,师妹你快放手……” 那运用搬运术的老者亦是面露微笑。 现场欢天喜地,无数百姓大声欢呼雀跃,笑容满面。 然而杨逸却是笑不出来,反而脸色严肃,眉头紧锁。 杨逸可不是因为老和尚抢了他的风头,而不开心,他还没那么小肚鸡肠,嫉贤妒能。 他是因为看出那老和尚阻挡这滔天的洪水很吃力,才眉头紧锁的。 老和尚漂浮在遮天蔽日的袈裟上空,手捏法印,阻挡着来势凶猛的洪水漫延。 洪水也不甘示弱,不断拍打着袈裟激起丈高浪花。 每一次的拍打,老和尚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显然这源源不绝的洪水,让这老和尚阻挡起来很是吃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和尚面色越来越难看,捏着法印的手,也在止不住颤抖。 额头上不断有水珠落下,也不知是雨水还是他的汗水。 看着老和尚颤抖的身子,杨逸便知他要阻挡不住这滔滔不绝的洪水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老和尚一边颤抖着手,捏着法印维持遮天蔽日的袈裟阻挡洪水,一边调头,艰难的对着城中百姓大声喊道。 “诸位施主,你们快逃命去吧,贫僧要阻挡不住这源源不绝的洪水了!” 听到这话,众人欢呼雀跃的神情顿时变得呆滞了起来,一些人更是直接跪在城墙上,面色绝望的失声痛哭。 也有许多人争先恐后的跑下城墙,逃命而去。 对比刚刚的欢呼雀跃,此时却是哭声震天,乱遭遭一片。 老和尚还在奋力的阻挡洪水,为百姓们争取宝贵的逃命时间,只是不断颤抖的身子,说明他已然是强弩之末。 看着眼前的一幕,杨逸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蛟龙走水时的场景。 那时的场景,与如今何其相像,也是洪水滔天,无数百姓死于洪水中。 当时杨逸修为低微,阻止不了,如今却是不同往昔,现在他有能力救下百姓,也有能力阻止这场洪水了! “时光悠悠,我已不是当时的我了!” 杨逸感慨了一句,随后身形一动,向着老和尚所在之地飞去。 老和尚看着漂浮在身旁的杨逸,一边手捏法印,一边艰难的说道:“这位道家,洪水来势汹汹,贫僧修为不够,不知你可有妙法救下满城百姓?” 杨逸微微颔首,道:“大师慈悲,贫道正是为此而来,还请大师再坚持片刻!” 老和尚闻言,艰难的眼眸中升起希望。 “贫僧还有余力,道长尽管放手施为。” 杨逸点点头,目光看向不断拍打袈裟的澎湃洪水,伸手一招,地上一块泥土朝他手掌心飞来。 他要用来阻挡洪水的法术,乃是地煞术“喷化”中,记载的一道法术,名为“捻土成丘”。 此法术的施法材料,乃是在卜开日五更十分,取东南山顶之土各一升。 捻成山字,放在六甲祭坛下,脚踏“魁罡”,用剑诀书写“太山”二字。 书写完后,双手结太山诀,取东南气各一口,念“捻土成丘咒”七遍。 咒曰:东山土南山土,吾今足下土,用之捻山高丈十,虎狼真侵,刀兵远阻,吾奉三山五候先生律令,摄! 念完咒,焚烧两道事先画好的太山符,等待十日便可。 施法材料祭炼完成后,二土各取一钱,放在之前的祭水里,再焚烧一道太山符在祭水里饮下。 要用之时,捻土一撮,念咒吹气一口,即成大山! 此法本是用来阻挡刀兵虎狼,让施法之人逃跑所用,杨逸用来阻挡洪水,救下满城百姓亦可。 这道“捻土成丘”法术,本意是给修行地煞术“喷化”之人的练习法术。 是希望修行此法术之人,能从这道小法术中,触类旁通,领悟“喷化”的奥秘,从而修成这门小神通。 修成神通后,各种物体的变化信手占来,就无需使用这些施术材料与施术手法了。 …… 杨逸将手中的泥土捻成一撮,手中恰太山诀,口中默念“捻土成丘”咒。 念完后,用着法力向手掌中的一撮泥土吹气,向身下抛去。 那一撮泥土缓缓落下空中,掉落到地面的洪水里,没有掀起半点浪花。 一会儿功夫,只见洪水的表面凸起一座小山包,小山包并不起眼,被浪花一打,便淹没不见。 一眨眼的功夫,小山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长越大,越长越高,顷刻间,一座高十丈的山丘出现在提坝前。 十丈来高的山丘,将汹涌澎湃,滔滔不绝的洪水阻挡在提坝外,任洪水如何拍打,山丘都巍峨不动。 突然出现的山丘,宛如神迹一般,让许多百姓眼睛都看直了,表情呆若木鸡,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一些回过神来的百姓,口中惊叹连连。 “是仙法,是仙法……” “……” 正在争先恐后下城墙的人,听到城墙上的惊叹声,也不由的停下了步伐,转头望去,顿时愣在了原地。 ps:咳咳!双倍月票,你们懂我意思吧? 第260章 茅屋派 眼前出现的山丘,让人们愣在原地,回过神来时,阵阵欢呼声响彻天地。 老和尚早已是强弩之末,看见这山丘,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早就颤抖不已的双手。 那挡在洪水前的巨大袈裟,也恢复了原样,飞到老和尚身上,归于平凡。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其貌不扬的老和尚,身上披着的破烂补丁袈裟,竟是如此宝贝。 杨逸此时也是喘气声急促,他看似只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却是用尽了体内大半法力,才变化出如此规模的山丘。 这座山丘可不是假的,乃是泥土所化的真实山丘,可不是障眼法。 一次性抽调出体内大半的法力,这让杨逸也有些扛不住了,身上覆盖的金光都变得暗淡不已,不再似刚刚那般的金光闪闪。 “呼呼……” 杨逸漂浮在空中,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体太过疲惫,让他差点御空都控制不住,身子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 黄虎见状,赶忙飞到杨逸身边,让他坐在了自己背上。 骑坐在黄虎背上,杨逸喘着粗气,看了一眼洪水,随后与那同样疲惫不堪的老和尚道:“大师,贫道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未等老和尚回话,便与黄虎说道:“走!” 雨幕之中,只见一道人影光芒四射,骑着猛虎向着远方飞去,距离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光点,消失在阴沉灰暗的天边。 见杨逸离去,许多百姓自发的跪在地上,面朝杨逸离去的方向,齐齐拜道。 “吾等恭送仙人法驾!” 这一拜,是他们发自内心的感谢,也是心甘情愿而拜。 老和尚亦是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双手合十,躬身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说完,老和尚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众人也对老和尚感谢道:“恭送大师!” 其他几人也陆续离去,提坝边,只剩洪水怒滔滔,拍打山丘激起丈高浪花的轰鸣声响起。 另一边,杨逸骑在黄虎背上,说道:“先别回安临城,在山林里找个避雨之地,等我调息一番,在回去!” 黄虎回应了一声,在深山中寻了一处凸出来的大石块处,停了下来, 这石块位于一处悬崖削壁的半腰处,石块下方是削壁上凸出来的一块不规则的干燥地面,寸草不生。 在下面是万丈深渊,周围是连鸟儿都站不住脚的刀削壁面。 杨逸跃下黄虎背上,寻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地面,盘膝而坐,开始调息起来。 他之所以着急离开安临城,也是在防备安临城的城隍,他此时状态很差,不宜斗法。 他是担心那城隍乘人之危,趁他虚弱时,对他动手。 所以才着急离开。 虽说他救了安临城百姓,城隍不一定对他动手,但是人心难测,该有的防备还是不能放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大雨滂沱,豆粒大的雨滴打在林中的树叶上,迸裂四溅蓬蓬响,山林中薄雾弥漫,雾气腾腾。 杨逸坐在悬崖峭壁中,凝神调息,吐纳呼吸间,山林中的灵气不断向他汇聚而来,补充着体内的法力 黄虎坐在悬崖前,警戒着四周的风吹草动,为他护法。 午时。 大雨越下越小,渐渐停息,阴沉压抑的天空,乌云散去,缝隙中露出了久违的蓝天。 金色的阳光透过乌云缝隙,金光万丈的光芒照向大地。 缕缕阳光照射在削壁上残留的雨水中,将崖面映的金碧辉煌。 迎着阳光,杨逸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眸,经过一番调息,体内的法力虽然没有补满,倒也不在想刚刚那般的虚弱。 杨逸起身走到山崖前,迎着山风,目光看向远方。 只见身前白茫茫一片,大雾有时如袅袅的轻烟,有时如万顷波涛卷来,有时轻盈如羽衣,有时沉凝如灰铅。 宛如有生命一般在围绕着山峰游动,将一切渲染的朦胧,缥缈,让人有种飘飘然乘云欲归的感觉。 浓雾之中,只有几个高耸入云的山头,如竹笋一般露出尖尖的角,在金色阳光照射下,云雾灿烂辉煌,宛如仙境。 杨逸站在悬崖的半山腰处,山风拂动着鬓角发丝飞舞,衣袍向后飘扬,猎猎作响。 身上被缕缕阳光照射,让他的身姿宛如独居人世的谪仙一般,熠熠生辉。 …… 安临城。 杨逸回到客栈内,坐在大堂中吃着午食,黄虎坐在一边,与他一同用餐。 折腾了一大早,他也有点饿了,俩人自顾自的吃着。 靠窗户边的桌案前,那对少年少女正在窃窃私语。 身穿罗裙,头上扎着发髻,眼眸明亮,古灵精怪的少女悄悄的看着杨逸,伸手戳了戳身旁的少年,随后纤纤玉手悄悄的指向杨逸,语气激动的说道。 “师兄,师兄,你看,你看,是刚刚在城外施法救人的那位道长唉!” 拿着白馒头,吃的正香的少年闻言,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见一身穿青素道袍,头上挽着道髻,插着木簪子的道人身影。 身旁还有一个精壮男子。 待看清道人的模样,少年表情一愣,见自家师妹用手指着杨逸,吓的他赶忙阻止了少女的失礼行为。 “师妹你干嘛啊?不知道用手指着别人是大不敬嘛,万一那位前辈发现你的不敬行为……” 少女却是双手撑着下巴,目光时不时的偷看杨逸一眼,满不在乎的打断了他的话。 “前辈不会这么小气的,师兄放心吧!” 也不知小姑娘是天真,还是傻,在不了解别人的情况下,说出这一番话来。 少年顿时语塞了起来,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他见自家师妹时不时的看向杨逸所在之地,轻声细语的说道:“师妹,你快别看了……” 俩人轻声细语的说着悄悄话,好似生怕对面的道人听见。 殊不知杨逸将俩人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他笑着摇摇头,随后想起这二人昨日的谈话,知道他们也是要去晋阳,沉吟片刻,对一旁的黄虎说道。 “黄虎,你去将那边靠窗的俩个小家伙请过来,就说我请他们吃饭!” 黄虎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碗筷,迈步向着俩人所在之地走去。 俩人还在窃窃私语,那少年突然看见黄虎向自己走来,急忙打断了自己师妹的话。 “师妹,别说了,那人过来了。” 少女一听,赶忙坐正了身子,面容一肃,好似刚刚偷看之人不是她一样。 少年也赶忙坐直身子,放下了手中的馒头,等着黄虎到来。 黄虎来到俩人桌案前,伸手抱拳。 “俩位,我家大先生说请你们吃饭,不知二位可否方便?” 少年摆摆手,刚想拒绝黄虎的邀请,可惜还没等他说话,少女就先他一步答应了下来。 “好呀,好呀!”少女笑盈盈的起身跑了过去,让那少年想阻止都已来不及了。 自家师妹都过去了,少年只得起身跟了过去,走之前还不忘端起桌案上的那盘白馒头。 俩人来到杨逸桌前,少年将手中那盘白馒头放在桌案上,刚准备拱手行礼,就见自家师妹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他赶忙使了个眼神,伸手扯了扯少女衣裳,轻声道。 “师妹,不可无礼!” 少女却是恍若未闻,伸手撑着下巴,眼盯盯的看着杨逸,一副小迷妹的表情。 见自家师妹毫无反应,少年只得放弃了,对着杨逸抱拳躬身道。 “茅屋派陆乘风,拜见前辈!” “嗯?茅屋派?”杨逸心中思绪,沉吟片刻,笑着颔首,伸手示意:“小道友多礼了,快快坐下吧。” 陆乘风并未坐下,反而指着少女,继续说道:“这是我师妹陆苗苗,她生性顽劣,得罪之处,还请前辈多多包涵。” 陆苗苗听到陆乘风说她顽劣,顿时神情不怯,表情变的气呼呼起来。 “师兄,你不许在前辈面前这么说我。” 小姑娘还是挺在乎自己形象的。 杨逸摆摆手,笑道:“小道友言重了,令师妹天真无邪,坦率真诚,一颗赤子之心,又有何失礼之处呢?” 听到杨逸帮她说话,小姑娘顿时变的喜笑颜开起来。 “就是,还是前辈好,那像师兄你,就知道说我,年纪轻轻的就一套繁文缛节,迂腐的很,跟师父一样!” 陆乘风虽然懂礼,但毕竟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听她说自己迂腐,立刻反驳道。 “那也比你像个疯丫头要好!” 陆苗苗听他说自己是疯丫头,立刻不愿意了起来。 “你个小老头,小老头!” “疯丫头,疯丫头!” “……” 俩人不顾一旁的杨逸,斗起了嘴来。 杨逸笑着摇摇头,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显示是经常斗嘴,估计也是第一次出门。 心中不由想到:“这当师父的心得有多大啊,才敢让这俩人独自前往晋阳啊!” 杨逸抬手阻止了俩人的斗嘴,笑道。 “俩位小道友,你们先别吵了,快坐下吧,先吃饭,先吃饭!” 师兄妹俩人闻言,这才想起还有外人在,赶忙闭上了嘴巴,坐在椅子上,脸色微红。 杨逸伸手叫来店小二,从新点了一些菜,待店小二上齐菜后,几人一边吃,一边闲聊起来。 在闲聊中,杨逸侧击旁敲,打听到了一些茅屋派的消息。 这茅屋派门徒凋零,整个门派只有四人,陆乘风,陆苗苗,还有他们的师父,号称茅屋居士,陆景元。 俩人的师父陆景元还有个同门师兄,叫啥名没打听出来。 之所以叫茅屋派,乃是因为此门派的师祖,在千年前进京赶考时,夜里住在一个茅屋中躲雨。 那曾想这个茅屋里内有乾坤,里面竟然是个仙人洞天,他们师祖有幸得仙人传法。 出来后,从而开创了茅屋一派,一直传承至今。 此门派在修行界名声不显,一直隐居深山,少有门徒在外面行走。 这也是俩人第一次出远门,他们师父陆景元也是想让他们得到历练,给了他们一些银两,就打发他们独自出门了。 听到这里,杨逸点点头,明知故问道:“既然你们师父让你们出门,总得有个目的地吧?” 陆乘风刚想问答,却被陆苗苗抢先了一步。 “师父说在晋阳等我们,也不告诉我们晋阳在哪,让我跟师兄自己找路去……” 说到这里,陆苗苗狠狠的吃了一口手中拿着的鸡腿,哼道:“哼!坏师父让我跟师兄独自出门,小气的只给了一点银两,害得我跟师兄天天啃馒头!” 小姑娘埋怨了一句,好似还不解气,又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一大块肉被她咬入嘴中,吧唧吧唧,吃的正香。 陆乘风手拿筷子,夹着一块滴着油的红烧肉送入嘴中吃了起来,听到陆苗苗的话,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显然是对自家师父抠门有意见。 杨逸看着俩人埋怨自家师父的样子,不由的想起了李缘儿来,暗道:“还好缘儿离开之前,我给足了银两,不然她也该埋怨我了!” 不过,此时不是考虑徒弟埋不埋怨师父的时候,还是赶紧打听他想知道事情才是正事! 想到这里,杨逸装着一副很巧的模样。 “晋阳?巧了,贫道也正要赶往晋阳。” “前……前辈也要去晋阳嘛?”咬着鸡腿的陆苗苗口齿不清的问道。 杨逸点点头:“对啊,贫道也要去晋阳!” 得到确认,小姑娘心中一喜,将口中的鸡肉咽了下去,目光期待的看着杨逸。 “那前辈可以带我们一起去晋阳嘛?我跟师兄都不知道晋阳在哪?” 陆乘风亦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杨逸,显然想与他同行。 毕竟,有这么一位法力高强的前辈在身边,也让人觉得安心不少。 听到俩人要同行话,以及期待的目光,杨逸明显愣了一下,心想:“这师兄妹,还真是初出茅庐啊,一点防人之心都有没有!” 不过,他也没兴趣帮别人教徒弟,对于俩人同行的要求,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只是问道。 “令师让你们去晋阳干嘛啊?” 陆苗苗拿着鸡腿,小眉头向上挑了挑,做沉思状,想了一会儿,回道:“听师父说,好像是去参加什么法会,具体是什么法会,我也不太记得了。”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起鸡腿又啃了一口。 “嗯?”杨逸眉头轻挑,沉吟片刻,问道:“是纯阳宫举行的法会嘛?” 听到这话,小姑娘赶忙回道:“对对对,握想起来了,急是~~醇阳宫举~~行的法会~~” 由于口中吃着食物,小姑娘话语之间有些口齿不清。 但杨逸却是听清楚了,这俩人也是去参加纯阳宫举行法会的。 “看来,这纯阳宫确实是在举行法会,并非只邀请了我一人!” 不过,让杨逸不解的,是这纯阳宫举行这场法会的目的是什么? 连这门徒凋零,隐居深山的茅屋派,以及他这么个独行者都邀请参加,这场法会肯定是有目的。 “那你们知道纯阳宫为何会举行这场法会嘛?”杨逸皱眉问道。 吃的正香俩人齐齐摇头。 “不知道,师父只说是纯阳宫邀请他去参加法会,并没有告诉我们纯阳宫为何会举行这场法会!” 陆乘风问了一句,沉吟片刻,又道:“前辈,你为何会对这场法会感兴趣啊?” ps:今天本萌新过生日都不忘码字,你们还不快点给我投投月票,推荐票!!O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与蛟龙犯冲 杨逸笑着回道:“因为纯阳宫也邀请贫道参加这场法会了,只是邀请我的那位道友,并没有将这场法会的详细内容告知我。 适才听闻你们二人也是要去晋阳,这才开口打听一下法会的情况。” 陆苗苗一听杨逸也是要去参加法会,赶忙咽下嘴里的鸡肉,水汪汪的大眼睛狡黠的看着杨逸,又说起了要与他同行的话。 “前辈,前辈,你看我们这么有缘,要去的地方都是同一处,你就带上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啊?” 这小姑娘天真无邪,一举一动给人一种傻乎乎的感觉,但她其实一点也不傻,相反还很聪明。 她看似对杨逸毫无戒备之心,其实是知道杨逸压根不会对他们起什么坏心思。 能救下一城百姓的人,不可能是大恶人,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小姑娘根本不担心安危问题,相反,她还觉得跟在杨逸身边很安全。 这才三番二次的提出要与杨逸一同前往晋阳的请求。 一来是跟在法力高强的前辈身边,安全有保障。 二来嘛,也是这段日子里,陆苗苗俩人天天啃馒头,实在是有些吃厌了。 她见杨逸出手如此大方,跟在他身边,肯定不用天天啃馒头。 听到小姑娘再次提出的同行请求,让杨逸心中有些犯难,他可不愿意帮别人带徒弟,更不想身边跟着两个拖油瓶。 做什么事都得畏手畏脚。 正当他想着如何拒绝小姑娘的同行请求时。 客栈外走进来一位身穿灰色儒袍,腰间悬挂白玉佩,头上插着碧玉簪,两绺发丝垂下,脸色红润,精神抖擞,气态雍容的老者走了进来。 走进客栈,老者转头扫了一眼大堂,目光停留在杨逸几人所在之地,迈步走了过去。 当老者进客栈时,杨逸也调头看了过去,发现这老者是在城外用搬运术救人的那位修行之人,又见他朝自己走来,心想。 “我与此人并无交集,他来找我干嘛?” 老者不急不缓的向他走近,大堂中突然飘起了一股庙宇里才有的檀香气味,在大堂中萦绕。 杨逸抽动了两下鼻子,也嗅到大堂中的檀香气味,看着老者的目光也眯了起来。 久未得到答复的陆苗苗刚想继续说话,见杨逸表情凝重的看着客栈大门方向,也将目光看了过去。 便见一气态雍容的老者向自己几人走来,待看清相貌时,小姑娘也认出了老者是在城外救灾之人。 陆苗苗瞧了瞧杨逸凝重的表情,眼神又转向走过来的老者,沉思一会儿,便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识趣的不在说话。 大堂中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店小二端着满满的菜肴,走到老者身后,吆喝了一声。 “客官~~~唠烦您让一让,小心热汤散在您身上哎~~~~” 老者侧身站在一旁,面带笑意让开了一条通道。 店小二端着菜肴穿梭而过,一边走一边道谢。 “多谢,多谢……” 老者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待店小二走过去后,继续迈着步伐向杨逸走去。 来到桌案前,俩人对视一眼,互相观察里面,老者率先打破了平静。 “安临城城隍宋玉林,谢道长高义,出手救下这满城百姓!” 来人正是与杨逸有过节的安临城城隍。 见老者拱手行礼道谢,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杨逸也不好失礼,毕竟对面是一县城隍,可不是什么山也毛神,乃是鬼神类的大人物。 杨逸站起身来,低头作揖:“无量天尊,贫道清松,见过城隍神。”见礼后,又道:“也是恰巧遇到了,随手而为,城隍神不必谢我!” “呵呵呵呵,清松道长宅心仁厚,淡泊名利,既如此,老朽就不在多提此事。” 杨逸:“那不知城隍神今日的来意是?” 俩人自顾自的说着话,宛若无人。 一旁的陆苗苗,陆乘风却是愣神的看着老者,目光中充满着好奇。 此世神只稀少,难得一见,更别说城隍神这种鬼类中的大人物了。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神只,还是这种神位不低的城隍神,心中难免升起好奇。 不过俩人倒也识趣,知道此时不是他们能搭得上话的,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 对于杨逸如此直接的态度,老城隍也不在意。 目光瞥了一眼陆苗苗与陆乘风俩人,以及大堂内七嘴八舌,人声鼎沸的环境,笑道。 “清松道长,此地甚是吵闹,不如你我二人换个地方,在叙话可好?” 杨逸一时也不知这城隍神想干嘛,但这大堂中确实嘈杂不已,不是谈话的地方。 “既如此,那就请城隍神带路吧!” 老城隍伸手:“请!” “请!” 临走之前,杨逸将饭钱放在了桌案上,吩咐黄虎结账,让他在客栈内等自己。 之所以不叫上黄虎一起,乃是因为这城隍神是独自一人前来,并未带收下。 杨逸若是带上黄虎,岂不显得他心虚,气势上弱了这老城隍一头? 陆苗苗俩人眼盯盯的看着杨逸与老城隍离去,有心想跟上去听听二人的谈话。 但想到城隍神根本没有邀请他们,若是冒然跟上去,惹得老城隍不快,自己俩人可扛不住这种大人物的怒火。 便摇摇头,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俩人拿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与黄虎闲聊,闲聊中,陆苗苗不断将话题围绕着杨逸展开,打听着他的情况。 …… 杨逸俩人走出客栈,在老城隍的带领下,踏着青石铺究的街道,穿过人流,路过小摊,商铺,旗帜,粮店,大约走了一会儿。 来到一处名为“静雅轩”的茶楼停了下来。 茶楼高三层,通体用木材建造,四角挑檐覆盖着青瓦,茶楼内传出说书声,以及听众的阵阵惊叹声此起彼伏。 俩人走进茶楼,只见中间有一处空地,中间搭着一处台子,台子上面放着一张椅子,一张桌案。 身穿白大褂的说书先生坐在台上,正在绘声绘色的说着故事。 “啪!” “话说在十几年前,城外叛军攻城……就在官兵们溃不成军时,阴沉压抑的天空中,忽然瑞气千条喷紫雾,金光万丈滚红霓,祥云朵朵,万丈光芒四射……那金光仙人御使一把金色仙剑……” 台下人头攒动,四周听书之人磕着瓜子,喝着热腾腾茶水,好不自在。 听到精彩之处时,手中的动作一顿,嘴中连连惊叹。 这台上说的,正是杨逸当时在城外斩杀邪修的事情。 至于什么瑞气千条喷紫雾,金光万丈滚红霓,祥云朵朵,都是说书先生后期艺术加工的。 说书嘛,你不整的场面恢弘些,磅礴些,如杨逸这般仙人一样的读者老爷们怎么愿意听呢?(不动声色的舔了一口!) 不过,这倒是让杨逸听的脸色微红,暗道:“我当时有这么厉害嘛?” 俩人在伙计的带领下,爬着楼梯,一路上了三楼,在一处靠护栏的桌案前,坐了下来。 护栏下方,就是茶楼的空地,朝下看去,说书先生,各路听众一览无余。 待二人坐下后,茶楼伙计笑着问道。 “二位客官,要上点什么?” “上两杯雨前暗香,再加几盘点心!” “好嘞,二位客官稍等。” 待店伙计离去,老城隍笑道:“清松道长,这静雅轩的雨前暗香,可是安临城的独有,待会喝完,道长点评点评!” 杨逸那里懂如何品茶,只得摆摆手,态度冷淡:“山野之人,不懂品鉴香茗,说出来也是贻笑大方之语,就不献丑了!” 见他拒绝,老城隍只当他是谦虚之言。 “道长过谦了,如你这般世外高人,又怎么不懂品茶呢,可是嫌老朽礼数不周?” 杨逸懒得跟他客套,坐在原地不言不语。 见他不回话,老城隍这一番话,堪称是自讨没趣,也不在跟杨逸讲一些客套的话,聊起了正事。 “清松道长,老朽今日的来意,一来是感谢你救下安临城百姓,二来,也是为了昨夜老朽坐下夜游神自作主张之事,表示歉意的!” 杨逸轻挑眉头:“哦?难不成昨夜之事,不是你吩咐那夜游神前来的?” “这倒是老朽吩咐他去的,但老朽乃是让前去请道长前来赴宴,却没想到他竟自作主张,与道长发生了不快。 还要多谢道长收下留情,饶了他性命才是!” 老城隍这一番话,倒是让杨逸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意思,皱眉心想:“这城隍神,难道真不是来找我麻烦的?” 这倒是杨逸误会老城隍了,他今天还真不是来找杨逸麻烦的。 见老城隍说话如此客气,杨逸也不好再冷语相向,语气缓和了下来。 “尊神言重了,昨夜之事,也是贫道鲁莽了,没有问清楚夜巡查的来意,便将他打伤,还请尊神海涵才是。” 老城隍面带笑意,刚想开口说话,见茶楼伙计端着两杯茶水,几盘点心走了过来,便将后面的话收了回去。 茶楼伙计将托盘内的二杯茶,几盘点心麻利的放在桌案上,笑道 “二位客官久等了,久等了,小店今日客忙,怠慢之处,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多谢了小二哥了!” “好,谢过了!” 杨逸俩人同时说了一句。 “哎,二位慢用,慢用!” 店小二挠头走了,心想干了这这么久的伙计,头一次遇见这么礼貌的客人。 店伙计走后,老城隍伸手:“道长请!” “尊神请!” 俩人同时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茶水入喉,初时无味,随后甘甜清香在味蕾中绽放,唇齿生津,一股幽香回味无穷,在口中暗自飘起。 “怪不得叫暗香呢,原来如此!” 杨逸暗道了一句。 俩人同时放下茶杯,茶水在桌案冒着腾腾热气,歪歪扭扭的升上天空。 “道长,试试这静雅轩的茶点,老朽时常来吃,味道还尚可!” 杨逸刚在客栈内用过主食,早就吃饱了,哪里还吃的下,只是别人一番好意,也不好拒绝,象征性的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 软糯香甜,入口松脆,味道还不错,清甜中带着一股花香。 随意吃了一口,杨逸便放下了糕点,他此时腹中有食,实在吃不下了。 老城隍也不多劝,说起了正事。 “道长,此前我让武判的告诫之言,还望道长莫要多想,老朽并不是针对于你,此乃是无奈之举。” 杨逸迟疑了一下,心想难不成这内里还有什么隐情? 对于老城隍说那左刑是武判官,杨逸倒是觉得稀奇,因为他从未听说过活人还能当阴司判官的。 不过,现在不是满足他好奇心的时候,还是问问老城隍为何要告诫自己吧。 “尊神此言何意?” 老城隍叹了一口气:“这事得从一年前说起,在一年前,不知从哪来了一伙妖怪,时常在安临城周边吃人。 闹得全城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无奈下,老朽只得拖着虚弱的神体,前去除妖。 不曾想那群妖怪的领头之妖,竟然是条蛟龙,修为已是大妖级别。 老朽这虚弱的神体,哪里是它的对手啊,与它一番斗法,被打的落荒而逃。 回到了安临城中,老朽原本是想着吸收些香火,等神体恢复后,再去除妖,谁知没过多久,那群妖怪竟然不吃人了。 只是占了城外的一座山头,盘居在山头的寺庙里。 昨日道长带着那只虎妖入城,老朽便以为你是那群妖怪的探子,这才让武判前去……” 听完后,杨逸也明白了老城隍为何会让左刑来告诫,但心中忍不住嘀咕:“又是蛟龙,这安临城是跟蛟龙犯冲嘛?” 前次是蛟龙走水,这次是蛟龙吃人,这安临城还真是多灾多难。 不过,这老城隍话里,透露出来的东西不少啊。 “尊神,竟然那蛟龙不吃人了,岂不是一件好事,你为何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老城隍叹道:“唉!道长你有所不知啊,那蛟龙不是不吃人了,乃是被人劝阻了。” 杨逸一听,顿时好奇是什么人能劝得动蛟龙。 “这倒是件奇事,那尊神可知是什么人竟能劝阻得了蛟龙?”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五千年前的往事 蛟龙可是大妖修为,若是对比仙道修行,已是地仙境,差一步得“神仙”果位的大妖。 当然,蛟龙修行的下一阶段,并不称“神仙”果位,而是称真龙境。 到了真龙境,就与人族修行得“神仙”道果一样,跳出了寿命的限制,得真正意义上的不死。 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神通万化,法力高强,各种法术更是信手占来,已是真正意思上的“仙”! 但是却不得逍遥,证得“神仙”果位后,还得渡三灾九难,天地每五百年,就会降下一场劫难。 渡的过劫难,便能再活五百年,渡不过,身死道消。 就算你侥幸渡过劫难,还有更厉害的等着你呢! 每渡过三难,便有一灾,堪称是重重险阻。 这也是今法修行的弊端,盗取天地灵气,归纳于己身,天地自然会降下劫难,减少修行者对天地的危害。 渡过劫难的办法,也有很多种,最典型的办法,便是对天地有功,有功德护身,就可以延迟劫难的到来。 但是最多只能延迟五百年,五百年后,一样得渡劫难。 不过因为有功德护体,你对天地有贡献,劫难的威力自然会小很多,更容易渡过。 这蛟龙一境,就是只差一步,便可与修得“神仙”果位的修行者,并驾齐驱的存在。 而且蛟龙与人族“地仙”修行者不同。 有的极端“地仙”修行者只修根本法,一心追寻长生,寻求羽化,不求快意恩仇,与人争斗,终身不碰神通法术。 与人打斗只靠体内浑厚的法力压迫过去,故儿不擅长斗法。 蛟龙却是不同,它们天生好斗,极其擅长与人斗法,在同境界中,能在斗法方面胜过蛟龙的,非常稀少。 所以,能劝阻得了这般大妖之人,必定是修为不凡。 然而,老城隍的回答,倒是让杨逸有些意外。 “劝阻蛟龙之人,是十里桃林里的一位隐世“地仙”。” “十林桃林?” 这个地名倒是让杨逸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时他刚刚离开龙安城游历天下,路过一片桃林时,遇见的那位女地仙。 杨逸记得那位女地仙还曾对他有过指点修行之恩,没想到在这里有听到了这个地名。 “难不成劝阻蛟龙之人,就是我曾遇见的那位女地仙?” 他大概回忆了一下十林桃林的位置,确实是在安临城境内,倒也有可能是她开口阻止了那条恶蛟吃人。 不过,就算真是那位女地仙开口劝阻,以蛟龙斗法的能力,又为何要听她的呢? 这一点,让杨逸百思不得其解。 多想也无益,问问老城隍就知道了。 目光看向老城隍:“尊神,你可了解十里桃林里的那位地仙的情况?” 老城隍端起冒着腾腾热气的香茗,轻轻抿了一口,随手放下。 “老朽倒是对那位地仙有些了解,但也不多。 只知道那位地仙是位风姿绰约的女仙,乃是草木类成仙,至于她本体是什么,老朽就不是很清楚了。” 听到这话,杨逸心中八成确定,劝阻蛟龙的,就是当时他所遇见的那尊女地仙。 不过,以蛟龙的修为,干嘛听那女地仙的话呢? 这一点,让杨逸想不明白。 老城隍好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开口询问道:“道长可是在疑惑,以那恶蛟的修为,为何会听那位女地仙的劝阻?” 杨逸颔首:“不错,按理来说,以蛟龙在斗法方面的能力,那位女地仙根本劝不住它,也不可能听她的劝阻啊。” 听到这话,老城隍面露笑意。 “道长有所不知啊,据老朽得到的消息,那恶蛟之所以来到此地,为的就是那位女地仙。” 这倒是让杨逸觉得意外。 “哦?尊神可否详细说说?” 老城隍点了点头,将其中的原因娓娓道来。 原来这蛟龙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知道此地有位貌美如花的隐世女地仙,蛟龙看上了她,想与她结为伴侣。 可惜流水有情,落花无意,那尊女仙并没有看上他,俩人还曾在十林桃林外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也不知是那恶蛟不敌女仙,还是发生了其它原因,最终恶蛟没有如愿以偿。 后来离开了十林桃林,来到安临城外,占了一座寺庙,盘居于此。 那蛟龙盘居在此,经常在周边山村吃人,一口就吃掉一口村子。 那女地仙得之后,也不知俩人是如何交谈的,蛟龙答应不在吃人。 但也没有离开此地,一直盘居在安临城外。 听完老城隍的话后,杨逸倒是觉得这里面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蛟龙不可能只是为了寻一伴侣,就特意跑到此地来,这其中只怕另有隐情。 杨逸沉思了一会儿,道:“那尊神可否知道那恶蛟的来历?” 老城隍摇摇头:“这老朽倒是不知道,只听它手下的妖怪称呼它为寒漓大王,其它的,老朽就不太清楚了!” “寒漓大王?” 杨逸惊讶了一声。 因为这个名字他映像深刻,犹记得当初他与涂媚儿联手杀掉的那三只小妖,就是一条蛟龙的手下。 那蛟龙也叫寒漓大王! 安临城外的寒漓大王,恐怕就是杨逸当初听说的那位寒漓大王。 记得当初土地公曾与他说过,那寒漓大王作恶多端,被一位不知姓名的隐世高人追杀到龙安城地界藏匿。 土地公还说那高人不日就要追杀到龙安城来了,不曾想这寒漓大王在那高人的追杀下。 竟然还活着。 如今更是明目张胆的在这安临城外吃人,难道他就不怕那位高人再次杀来嘛? 还是说那位高人已经被它杀掉了? 这倒有些奇怪,那位高人竟能有本领将它打得重伤而逃,不可能打不过身负重伤的他。 排除这个原因,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有修为更厉害的人,出手护下了它,让那位高人不得不放弃诛杀恶蛟。 想到这里,杨逸渐渐明白了这寒漓大王能活下来的原因。 “原来是身后有人啊,怪不得敢明目张胆的在这安临城外吃人!” 杨逸暗道了一句。 老城隍看着他惊讶的表情,皱眉道:“道长可是知道这条恶蛟的来历?” 杨逸点点头:“贫道曾经听一个神只说过这寒漓大王,对它的来历倒是略知一二。” 听到这话,老城隍一脸激动的看着他。 “神只?道长此话当真?” “嗯?” 这话倒是问的杨逸一脸茫然,老城隍自己就是神只,在听到自己遇见神只时,有必要这么激动嘛? 虽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杨逸还是颔首道:“自然,那位神只曾与贫道说过,这寒漓大王本是沧州堕龙潭里的一条恶蛟……” 杨逸说起了寒漓大王的来历,那知老城隍对这恶蛟的来历并不关心,反而是关心起了他遇见的那位神只来。 老城隍眼神激动的看着他。 “道长,不知你是在多久前遇见那位神只的?” “嗯?”杨逸皱眉看着他,心想:“这老城隍自己就是神只,为何会如此关心我遇见的那位土地神呢?” 正当他疑惑之时,茶楼的空地中,听的正入神的听众们,突然变得恼怒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骂着那说书先生。 “你别跑,快吧接下来的说完……” “就是,老子听的正入迷呢……” “……” 一时间群情激奋,怒骂之音四起。 只见那身穿白大褂,手中拿着家伙事的说书先生夺路而跑,一群人指着的背影大骂。 原来是这说书先生说的正精彩,众人听的正入迷时,拿起响木,往桌案上这么一拍,来了句“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的话。 此时众人听的正入迷,心里像猫抓挠一样的想知道后面的故事,说书先生“啪!”的一声停了下来。 听众心里的着急可想而知,能不骂他么,骂他都还算轻的,抓到他说不得还得胖揍他一顿。 说书先生可不得夺路而跑嘛,这事他经常干,门清的很,走晚了得挨揍。 这也是说书先生惯用的一种手段,他要是一次性将故事说完,明个谁还来茶楼喝茶啊。 就得让听众们听的心里想猫抓挠一样的心痒,这时候他着急啊,明日肯定还来茶楼喝茶。 说书先生也能再次得到赏钱,以此谋生。 众人也理解说书先生的难处,不过理解归理解,该骂还的骂。 骂着骂着,众人就笑了起来,起身开始离场,茶楼内也变得冷清了起来。 只剩零零散散的几人,坐在茶楼中喝茶聊天。 吵闹声也将杨逸的目光吸引了下去,看到说书先生夺路而逃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向老城隍,回答着他:“大约是在十几年前遇见的!” 老城隍一听,眉梢带喜,心想:“十几年前,竟比老朽早这么多年苏醒,到底是位大神呢?” 想了一会儿,老城隍问道:“道长,不知你是在何地遇见那位神只的?” 这倒是让杨逸更加疑惑了。 “贫道是在龙安城附近遇见那位神只的。” 老城隍皱眉心想:“龙安城?没听说过有那位大神的神场,是在这龙安城啊?” 想了一会儿,又道:“那不知这位神只是何神职啊?” 杨逸面露迟疑之色,不知这老城隍干嘛一直追问这神只之事。 按理说他身为一县城隍,乃是鬼神中的大人物,有必要一直追问神只之事嘛? 难不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沉吟片刻,回道:“那位神只自称是一方土地神。”眉头紧皱:“怎么?尊神可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妥之处嘛?” “土地神?”老城隍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下意识说道:“不可能,小小的一方土地,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不可能比老朽早这么多年苏醒!” “嗯?苏醒?” 杨逸皱眉沉思,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尊神此言何意?” “呃!”老城隍脸色讪讪,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失言了。 但是话已然说出,被杨逸听见了,想收也收不回来。 老城隍沉默了一会儿,道:“此事乃是上古的一件往事,道长若是想知道,老朽与你说说也无妨,只是还请道长莫要大肆宣扬此事。” 杨逸一听有戏,赶忙拱手道:“还请尊神放心,贫道并不是那种多嘴之人!” 老城隍点了点头,目光中露出回忆,叹道:“此事发生在五千年前……” “五千年前?” 杨逸面露惊愕,这老城隍还真是语出惊人,开口就是五千年前。 也怪不得杨逸惊愕,五千年这个漫长的时间,对他来说实在太久了。 要知两世加起来,杨逸也总共才活了三十多年,五千年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漫长了。 如今他所在的唐朝,从立国到如今,也不过才三百多年,五千年是何等漫长。 虽说他修行的目的,也是追求长生不死,但毕竟不是还没活过这么长的时间不是。 老城隍点了点头,继续道:“五千年前,此方天地曾经爆发过一场大战,史称“万仙之殇”。” 说到这里,老城隍语气悲伤。 “这场大战不知是什么原何因,突然爆发的,参加的神只大神,修行者大能无数。 由大天尊亲自坐镇,更有道祖参与……” “道祖?” 杨逸惊呼,这场不知因何原因爆发的大战,竟然有道祖参与。 要知,道祖已是得“天仙”果位的最高修行者。 证得此果位者,有种种不可思议的伟力。 对于“天仙”果位者来说,起死回生,创造世界都是等闲。 就算是天地灭,证得“天仙”果位者,都不灭,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灭。 这等不可思议的存在,究竟是何人,才敢与证得“天仙”果位者为敌。 听到杨逸的惊呼,老城隍道:“不错,这场大战道祖也参与了。” 杨逸缓了缓神,收敛脸上的震惊,随后皱眉看着老城隍。 “既然有道祖参与这场大战,那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赢了,跟你说的事又有何关系呢?” 他以为这场有道祖参与的大战,必然是赢了,然而老城隍却是摇了摇头。 见他如此模样,这下杨逸眉头皱的更紧了。 “难道这场大战还输了不成?” “不错,这场大战输了!” 老城隍斩钉截铁的说道。 “输了?怎么可能?” 杨逸一脸不敢置信,有道祖参与,竟然还输了,这让他实在不敢相信。 老城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这场大战,最终以……”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二百六十章 都城隍 “这场大战,最终以无数修行者陨落,道祖离界出走宇宙,大天尊不知所踪而结束!” 老城隍眼中满是惊惧,又道:“老朽犹记得那时的场景,天地同悲,红光漫天,血雨下了整整一个月。” “这场大战结束后,大天尊回来没多久,便神秘失踪了。 大天尊失踪后,天庭不知因何原,竟然在一夕之间覆灭,引起所有神祇神域震荡。 修为低的小神直接陨落,修为高的,也被这场劫难震荡得神体重伤,陷入沉睡中。 但是沉睡的时间太久了,五千年啊,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许多神祇坚持不住,再也没有醒过来。” 老城隍语气充满着悲伤,让杨逸心中听的很不是滋味,暗道。 “难怪此世神祇如此稀少,就连我这一路遇见的神祇,大多都是已经陨落,原来在上古之时,发生过这么惨烈的变故。” 以前他曾经听真龙元漓说过,上古之时,发生过一场变故,导致天地灵气衰退。 想来她说的变故,应该就是这场大战,也是因为这场大战,让炼气士的前路断了,缺失了“天地”二气。 但杨逸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又觉得这老城隍说的有些不对劲,暗道。 “既然大战导致大量神祇陷入沉睡中,那为何自己遇见的土地神,与真龙元漓没有陷入沉睡呢?” “而且,这种级别的大战,一旦打起来,必定是天崩地裂,留下来的古战场必然道韵万年不消,那么战场在哪呢?” “老城隍竟然说这场大战发生在五千年前,以他这么个县城隍,是如何熬过如此漫长的岁月?” 这里面的问题太多了,让杨逸一时有些不相信这老城隍所说。 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杨逸疑惑道:“尊神,按你所说,既然那场大战导致许多神祇陷入沉睡中陨落,那贫道曾经遇见的土地神,又做何解释呢? 而且,贫道还曾经遇见过以为江神,她为何没有陷入沉睡中呢?” 土地神,在神祇的职位中,只能算是小神,当然,也得看那方土地神,名山大川的土地神,可不是小神。 但就龙安城外的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名山大川。 听到杨逸的质疑声音,老城隍也不恼怒,想了一会儿,笑道:“道长可知那土地神,与江神建庙与何年?若是老朽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成神的时间不久吧?” 不等杨逸回答,老城隍自问自答道:“这世间成神的方法有几种。 这第一种,是身前有功德之人,死后被万民供奉香火,建庙宇,立神像者,有很大的机会能成神。 第二种,是由人皇下旨,进行封神,但如今的人皇,已经不能称其为人皇了,不提也罢! 第三种,是由天庭进行册封,天庭不提也罢!” 老城隍脸色苦涩的摇摇头,便继续道。 “第四种,便是继承了上一代神祇的神职,或者说得到了上一代神祇的传承,满足一些条件,也能成神。 最后一种,也是所以神祇梦寐以求的成神方式,由天地直接承认,天授神权。 这种成神方式,条件极其苛刻,能成者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还有一种神,受天地所钟爱,未诞生之际,就已是神灵,我等称其为“先天神灵”。 不过,这种“先天神灵”,老朽也只是听说过,还从未亲眼见过,也不敢确定到底有没有。 道长说的土地神与江神,若是老朽没猜错,他们成神的时间应该不久,成神的方式,要么是第二种,由万民供奉香火成神。 要么是第四种,继承了上一任神祇的权柄而成神的。” 说到这里,老城隍看着杨逸:“道长,不知老朽可有猜对?” 杨逸皱眉心想:“那土地神的确是前朝年间,受百姓香火而成神的,至于真龙元漓是如何成神的,我倒是不太了解。” 但杨逸总觉还是不太对劲,既然老城隍知道后世也能成神,哪为何刚刚自己提起遇见神祇时,他如此激动呢? 其实这倒是杨逸多想了,老城隍之所以激动,乃是因为他刚苏醒不久。 便开始四处寻找其它神祇的身影,可惜沧海桑田,五千年的时间,朝代更迭,世间变化太大了。 许多地方更是连地貌都变了,他一番寻找下来,竟然一个神祇都没遇见,心里的失望可想而知。 在听到杨逸遇见过神祇后,下意识的认为是哪位大神苏醒了,根本没往后世之人成神方面想。 待他反应过来时,杨逸已经问出了后面的话,让他想收都收不回来。 只能说出这里面的隐情,毕竟,他此番前来见杨逸,是有目的的。 老城隍见他一副沉思的表情,道:“道长若是还有什么疑惑,大可一次性问出,老朽必然知无不言,解答道长的疑惑。” 杨逸仔细分辨老城隍的语气,神态,似乎不是客套话,也不在多想,拱手道:“尊神如此坦荡,贫道也就不扭扭捏捏,直言了!” 老城隍微微颔首:“道长还请直言便可!” “尊神既然说一般的小神修为不够,抗不过五千年的漫长岁月,那不知尊神一县城隍,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他这话,可谓是一点也不客气,就差指着老城隍说,你一个县城隍,自己修为也高不到那去,是怎么活下来的? 老城隍却是一点也不动怒,等着杨逸说完,他在一一解答。 杨逸见他毫无反应,便继续道:“这场大战既然有无数大能参与,连道祖都出手了,那当时必然是打得天崩地裂。 贫道想问问尊神,如此天崩地裂的大战,做为主战场是在何地?” 话落,杨逸也不在多言,端起桌案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等着老城隍的回话。 见他不在出声,老城隍回道:“这场大战的主战场,是在北俱卢洲,确实如道长所言,打得天崩地裂。 直接将这北俱卢洲打的分崩离析,大地坍塌,海水倒灌,一洲之地,沦为汪洋大海” 老城隍语气中满是惋惜,刚想继续说下去,就被杨逸开口打断了。 “等等,尊神说的北俱卢洲是何地?贫道怎么从未听说过?” 杨逸满脸疑惑的问道。 “呃?”这话倒是问的老城隍一脸茫然:“道长难道不知此界分为四大部洲嘛?” 这倒是杨逸孤陋寡闻了,他从修行至今,一直在唐朝境内打转,从未真正踏出过唐朝。 遇到的修行者,也大多都是些修为不高的同道,从未听别人说过此界有多大,唐朝境外是如何划分的。 杨逸坦言道:“贫道修行至今,从未踏出过这唐朝境内,对于尊神所说的四大部洲,倒是闻所未闻,尊神可否与贫道说说这四大部洲?” 老城隍见他语气认真,也不像是故作不知,便道:“老朽所知道的,也是五千年前的四大部洲,沧海桑田,现在的四大部洲有没有变化,老朽却是不太清楚。 想来就算有变化,也不会太大,老朽给道长说说五千年前的四大部洲吧” 随着老城隍的娓娓道来,杨逸也知道了此界的大概情况。 此界名为天青界,并不是他所熟知的地球。 天青界幅员辽阔,分为四大部洲,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瞻部洲,以及北俱卢洲。 他所在的唐朝,是南瞻部洲最大的一个帝国。 东胜神洲多是些钟灵敏秀的仙山仙岛,在五千年前,许多炼气士就居住在东胜神洲的仙山仙岛上,采霞食气,吞云吐雾。 此洲,可以说是炼气士的圣地。 西牛贺洲灵气贫瘠,是佛门圣地,全洲大多都信佛。 而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便是发生在北俱卢洲。 听完后,杨逸心中忍不住微微感慨:“真是不出门不知道世界大,没想到自己在此界活了十几年,今日才真正对这个世界有些了解。” “不过,这城隍神所说,毕竟是五千年前的天青界,五千年后,到底有哪些变化,还的日后有机会再向别人询问一番才是!” 老城隍说完后,便将话题拉了回来。 “道长,日后你若有机会去一趟北俱卢洲,便知老朽所言非虚。 至于道长问老朽一个县城隍,为何能在如此漫长的岁月中活下来? 其实老朽并不是县城隍,乃是都城隍,在五千年前,此地并不是县城,只是沧海桑田,五千年的变迁,此地竟然变成了县城。 真是天意弄人啊!” 老城隍苦涩的摇摇头,满脸的无奈。 杨逸却是听的惊愕不已,他本以为此神是个县城隍,着时没想到他是“都城隍”。 仔细想想也是,这老城隍若真是个县城隍的修为,不可能拖着虚弱的神体,还能从蛟龙手上全身而退。 对于老城隍的无奈,杨逸也理解他,换了是谁,也不能接受自己一个都城隍,突然变成县城隍的事。 要知都城隍可是一方大神,而县城隍只是芝麻小官,二者受到的香火供奉有天壤之别。 对于他们这种只剩阴神的神祇来说,香火就是命根子,乃是重中之重。 老城隍心中的难受,苦闷,可想而知。 不过,也不能他大口一张,说自己是都城隍,就变成都城隍了吧? 毕竟,他说自己与蛟龙交手,杨逸也没亲眼看见不是? 老城隍好似也知道这一点,光靠嘴说,很难让人相信他是都城隍的事。 想了想,从袖子中掏出一块印玺,拿在手中,展示给杨逸看。 “道长请看,这印玺篆刻的字,就是老朽都城隍的证明!” 闻言,杨逸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印玺通体呈墨黑色,上面雕刻着一尊古兽,下方篆刻着几个大字。 让杨逸尴尬的是,这印玺上的字,他并不认识,只得睁开法眼,看向印玺。 法眼下,原本黯淡无光的印玺,突然神光大放,熠熠生辉,宛如一轮太阳一般,光芒万丈。 这光芒一闪,照得杨逸法眼隐隐刺痛,当他仔细观看这印玺时,双眸中突然流出了眼泪。 害怕伤到法眼,杨逸闭上了眼睛,收了法眼。 抬手擦了擦眼泪,暗道:“看来这老城隍所言不假。” 老城隍见他眼冒幽光,便知杨逸是在探查自己手中印玺的真假,也不开口说话,任由他探查。 在杨逸双眸中的幽光消失后,老城隍笑道:“道长,如何?不知现在还有什么疑问?” 杨逸摇摇头:“尊神将这印玺收起来吧,贫道已无疑虑。” 老城隍笑着微微颔首,将手中的印玺收入袖中。 “尊神,你到底想让贫道帮什么忙,不妨直说!” 杨逸也看出来,这老城隍如此耐心的解答自己的疑问,必定是有求于自己。 不然,他犯不着对自己有问必答,礼贤下士,必然是有求于人! 这点道理,杨逸还是懂的。 老城隍点点头,笑道:“今早见道长在城外施法时,所用法术精妙绝伦,堪称世间少有,更让老朽佩服的,是道长在如此年纪,就有这一身法力” 老城隍上来就是一顿猛舔,杨逸顿时知道他所求之事恐怕不是易事。 便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静静的看着他。 “呵呵” 见他这般模样,老城隍讪讪一笑,知道杨逸不吃这一套,便怔了怔神,直接道明了来意。 “不知道长可否愿意与老朽联手,为安临城周边百姓,除了那兴风作浪的恶蛟,还此地一片安临!” 果然不出他所料,开口就要他去杀蛟龙,说的还如此冠冕堂皇,大气凛然,仿佛他没有私心一般。 虽然不知道这老城隍在打什么主意,但杨逸也不是什么毛头小子,被他几句大气凛然的话,就热血沸腾,提着剑就去与蛟龙打生打死。 到时只怕被人卖了,还笑呵呵的帮别人数钱。 不过,那寒漓大王确实该死,杨逸也非常想杀了它。 杀了它不仅能为民除害,还能增加法力,以蛟龙的修为,若是真能将它斩杀,必定能暴涨一波法力。 但问题是,以杨逸如今的修为,斗一斗一般的地仙还行,若是跟这种极其擅长打斗的蛟龙厮杀,恐怕不是对手。 这一点,他心中还是有数的,就算加上这个神体虚弱的老城隍,俩人联手,胜算也不大。 斩妖除魔,不是光靠莽就行的。 那恶蛟,到底是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寒漓大王,还有待确定。 老城隍说那恶蛟在此吃人,杨逸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基本的情况都不打听清楚。 便冒冒失失的前去斩妖除魔,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就算能打过,这也不是杨逸的行事风格。 所以,此事还的从长计议,杨逸可不敢轻易答应他。 第二百六十一章 炼气士的荣光 杨逸拿起茶杯,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心中陷入沉思。 此事虽然看着有些不靠谱,但杨逸不信,老城隍看不出他才人仙修为。 堂堂一个都城隍,全盛时期也是一方大神,就算在漫长的岁月中神体虚弱,修为降低,但这点眼力总还是有的吧。 他不可能自寻死路,肯定是有所依仗,才敢出言让他联手屠蛟。 虽不清楚老城隍的依仗是什么,杨逸觉得此事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行。 有一定的危险,但富贵险中求,修行之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要干就干票大的。 不过,这其中的一些事情还的了解一番,才能行事。 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老城隍见他久未回话,便道:“道长可是还有什么疑惑?” 杨逸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老城隍说:“尊神应该知道贫道修为不过人仙,而那蛟龙若是论修为,已是地仙果位。 它的斗法能力更是地仙中的佼佼者,这一点想必尊神也是领教过的,你让贫道与你联手屠蛟。 此事关乎我的性命,贫道自然要慎重一些。” 这话倒也在理,关乎性命之事,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老城隍却是以为他是谦虚之言,笑道:“道长过谦了,若是老朽没看错,道长走的乃是炼气士一道吧?” 杨逸轻轻点头:“不错,贫道走的正是炼气士一道。”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杨逸直点头接承认了,只是并未说自己兼修内丹法。 此法还处于研究阶段,能不能成还有待验证,杨逸也不是那种有一点成绩,就好大喜功之人。 见他趁认,老城隍笑道:“炼气士只修胸中一口气,天生擅御六气,老夫观道长对于这御使六气之变,更是已的其中精髓。 竟能变化出如此规模的实质性山丘抵挡洪灾,救下满城百姓,想必对于六气中最难的“天地”二气,“地”之气的运用,已是炉火纯青。 若论斗法,便是号称同境攻伐无双,最擅长斗法的剑修,都不敢说能斗得过同修为的炼气士。 道长年纪轻轻,就能将炼气士六气修到如此境界,有何必自谦人仙修为呢……” 这话听的杨逸微微一愣,心说:“难道这老城隍不知道此世“天地”二气已经消失,炼气士已不覆上古荣光!” 仔细想来也是,老城隍刚苏醒不久,又不修炼气士一道,自然不知道“天地”二气已经消失不见,炼气士一道已成绝路。 他之所以认为杨逸“地”之气运用的炉火纯青,乃是因为“捻土成丘”使用前,需得吹一口气。 这一口气,与炼气士施法有些相同,老城隍以为杨逸用的是炼气士手段。 这才找上门来,寻求联手斩蛟之事。 对于这种百无一害的误会,杨逸也不开口解释,继续听着老城隍说话。 “……而那恶蛟,虽说斗法能力也是十分了得,但它毕竟重伤未愈,此时道长若与老朽联手,那恶蛟必定不是你我二人的对手。 咱们可以轻易将它拿下,蛟龙一身是宝,老朽可以承诺……”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杨逸打断了。 杨逸出声:“你说它重伤未愈?” 老城隍点点头:“不错,上次老朽与它交手时,便发现它身负重伤,不然,老朽也不可能凭着虚弱的神体,能在全盛时期的蛟龙手中逃生。” 听到这话,杨逸八成确定这寒漓大王,就是当初被高人追杀的那条蛟龙。 杨逸心说:“这就对上了,想来它所受的伤,就是当初追杀它的那位高人留下的。”又皱眉道:“不过,既然它重伤未愈,不好好养伤,为何又跑到这安临城来招惹那女地仙干嘛呢?到底有何企图呢?” 他觉得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只是了解到的信息太少了,不足以猜出那蛟龙的目的。 但有一点,就是杨逸总算知道了老城隍的依仗是什么了。 “怪不得他敢提屠蛟之事,原以为他是有什么后手,没想到那蛟龙也是重伤之躯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都是老城隍的片面之词,杨逸并未亲眼所见,不能全信。 还是仔细打探一番后,在决定要不要与他联手屠蛟。 如此一想,杨逸拱手与老城隍说:“尊神,此事关系甚大,还请让贫道好好考虑一番,在决定要不要与你联手屠蛟!” 老城隍微微颔首,知道此事乃是关乎着身家性命,杨逸如此谨慎,倒也实属正常。 杨逸要是不谨慎,老城隍该怀疑他别有用心了。 理解归理解,该说的还是得说。 “还请道长早做决定,这个机会千载难逢,想必道长也了解,蛟龙一身是宝,老朽在这里可以答应道长,斩杀蛟龙后。 只取一物,其它的全归道长所有。” 这话听着大气,不过是拿来哄傻小子的,听听就好。 老城隍也是鸡贼,蛟龙都还没杀呢,就惦记着怎么分宝了。 其实就是担心杨逸不愿冒生命危险,前去屠蛟,这才许以利诱,自己却不掏半点东西,鸡贼的开了个空头支票。 就要让杨逸去打生打死,果然是人老成精啊,这算盘打的啪啪响。 杨逸又岂是那种吃亏的人,本来他觉得斩杀蛟龙,一方面能为民除害,一方面自己也有收获,不想计较得失。 但是这老城隍拿他当傻小子哄,这就不能忍了。 本来此事就是老城隍在求他出手帮忙,极力促成此事,而且他说要蛟龙身上的一样东西,这东西肯定对他很重要。 甚至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反观杨逸。 他唯一对蛟龙感兴趣的,就是杀它能暴涨法力,其它的东西都是可有可无,并不强求。 既如此,杨逸也不在客气,皱眉沉吟片刻,先说了一句:“此事容贫道在考虑考虑,再回复尊神。” 然后又一脸为难:“只是就算贫道答应下来,那蛟龙之躯防御坚硬无比,贫道只凭背后这把下品法器,又如何斩的开它那一身坚硬无比的鳞甲呢?” “唉!”杨逸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要不此事还是算了吧,那蛟龙就算身负重伤,光凭那一身鳞甲的防御,也不是贫道这“下品”法器能破的开的!” 杨逸将“下品”两个字,咬的很重,神情也是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老城隍哪里听不明白他的意思,目光复杂的看着杨逸,道:“老朽……”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迷雾重重 “老朽这里倒是还有一件上品法器,道长若是答应与老朽联手屠蛟,这上品法器就当报酬,送与道长了,如何?” 老城隍痛快的说道。 这话倒是让杨逸有些意外,他本意就想随便要点东西,让老城隍知道,他也不是好糊弄的。 不成想老城隍出手如此大方,上品法器说送就送,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这也更让杨逸觉得那蛟龙身上的东西,对于这老城隍来说,必不可少。 杨逸看着老城隍心说:“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宁愿付出上品法器的代价,也一定要得到呢?” 想了一阵,杨逸还是决定先打听一下消息,在考虑要不要与他联手屠蛟。 上品法器虽好,但有命拿,也得有命使才行啊。 如此一想,杨逸拱手:“尊神的诚意,贫道已然了解,不过,容贫道考再虑考虑,明日给尊神答复如何?” 老城隍见自己上品法器都拿出来了,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能作罢,无奈的点头同意。 伸手示意杨逸喝茶,俩人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心不在焉的闲聊了一会儿,互相告辞离去。 离去前,老城隍说杨逸要是考虑好了,可去城西的城隍庙找他,到时再商量屠蛟的细节。 踏着青石街道,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杨逸一路过商铺,酒楼,旗帜,小贩,士子,游人,回到了安远客栈。 大堂内人员稀少,桌案前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大堂中,互相闲聊,叙说着家长里短。 哪家寡妇偷人了,哪家小媳妇出墙了之类的话题。 陆乘风,陆苗苗与黄虎坐在大堂中,互相之间说着话。 黄虎木讷,不擅言辞,陆乘风与相熟之人还好,跟陌生人就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人大多都是自来熟的小姑娘,陆苗苗在引导话题。 “黄大哥,你跟着前辈多久了啊?” “呃~~俺跟着大先生好几年了……” “那前辈住在哪里……” “……” “前辈有没有收弟子……” “……” 小姑娘不断引导话题,打听着杨逸的消息。 黄虎虽然木讷,但也不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让小姑娘只知道杨逸的道号以及俗家姓名,其它的一概不知。 陆苗苗也不在乎,依旧带着甜甜的笑容,与黄虎闲聊。 黄虎心说:“这小姑娘真烦,老是喋喋不休的瞎打听,还是缘儿姑娘好……” 他此时想起了李缘儿来,觉得还是李缘儿好,不像这个烦人的小丫头,老是问自己一些问题。 不过,黄虎虽然心中不喜,倒也没有恶语相向,毕竟人家满脸笑容,又是自家大先生请的客人,他又怎好恶语伤人呢。 只得一边忍受小姑娘的叽叽喳喳,时不时的敷衍几句,一边眼巴巴的望着客栈大门,等着杨逸回来。 千盼万盼,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踏进客栈,黄虎赶忙起身,迎了过去,逃离了叽叽喳喳,烦人的小丫头身旁。 “大先生,你回来了!” 黄虎带着热情的语气说道。 “嗯!”杨逸轻轻点头,看了黄虎一眼,心说:“这懒货怎么回事,往日不见他这般热情,今各怎么转性子了。” 正当他疑惑时,陆苗苗陆乘风也走了过来。 陆苗苗带着甜甜的笑容看着杨逸:“前辈,您回来了!” 陆乘风中规中矩的拱手打招呼。 “前辈!” 杨逸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道:“两位小道友,贫道有些乏了,就先上楼回房休息去!” 不待俩人回话,带着黄虎,往二楼的房间而去,留下不知所措的俩人。 陆乘风还以为是自己师妹失礼了,才惹得前辈不高兴。 “师妹,我就说让你别嬉皮笑脸的,要对前辈保持尊重,这下好了,肯定是前辈觉得你不知礼数……” 陆乘风语气心长的劝说陆苗苗,让她不要如此不懂礼数。 陆苗苗却是充耳不闻,似水的眼眸看着杨逸上楼的身影,露出沉思。 房内。 杨逸坐在椅子上,心中思考着老城隍说的屠蛟一事,沉思一会儿,便对黄虎吩咐道。 “黄虎,你去城外打听打听,这一两年中,城外有没有哪些村子有人无故失踪,或者是整村人消失不见的情况。” 好似想到了什么,杨逸嘱咐:“对了,重点打听城外一座寺庙情况,问问这一两年内,那寺庙有没有什么异常。” 黄虎虽不明白杨逸打听这些事情干嘛,也没多问,转身走出房门,下了二楼,往城外而去。 杨逸盘膝坐在床上,双眸微闭,静静的等着黄虎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已到黄昏时分。 残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空,缕缕光线透过云彩的缝隙,将安临城街道渲染的几分落寞萧瑟。 白日热闹的街道上行人稀少,三三两两,小贩们收拾着摊位上的货物,往家而回。 街道上。 一位身穿劲壮,体格精壮的汉子走在街道上,一路沿着青石路走回客栈,上了二楼,回到房间内。 黄虎拿起桌案上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好似还不解渴,又倒了一杯。 杨逸盘膝坐在床上,也不着急,待黄虎喝完后,问道:“打听的如何了?” 黄虎放下杯子,回道:“回大先生,俺在城外一路打听,听附近村子里的人说。 大概在一年前,城外确实有人失踪,刚开始他们还不在意,在这个世道,失踪几个人算不得什么大事。 后来有两个村子,全村老老少少几百口人,在一夜之间神秘消失,他们才开始重视起来,并且来到县城报了官。 这事在一年前闹的满城皆知,人心惶惶,听老百姓说官府派了大量捕快衙役破案,可惜无功而返。 后来没有大量的百姓失踪,官府也不在重视,这事也成了一件悬案,最终不了了之。” 黄虎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杨逸,这也让他听的脸色一沉,心中怒火难平。 两个村子,几百人口一夜之间消失,那蛟龙真是好大的胃口。 杨逸心中下了决定,与那老城隍联手屠蛟,这种恶蛟不杀,会有更多的无辜之人,葬于蛟口。 不过,有些必要的事情,还得打听清楚了,才能动手。 见杨逸脸色阴沉,黄虎站在原地,也不敢说话,虽然杨逸平日里待人和善,也从未将他当做是坐骑来看。 但黄虎心里还是挺怕他的,毕竟这一路走来,他可是亲眼见过杨逸杀了无数恶鬼小妖的。 房内陷入沉默中。 过了一会儿,杨逸问起了寺庙的情况,黄虎赶忙开口说起了寺庙的情况。 然而让杨逸意外的,是那座寺庙,竟然是当初他借宿过一晚的“业缘寺”。 让他更加意外的,是黄虎打探到业缘寺一切正常,而且香火鼎盛,清烟渺渺,每日上山的香客足有上百人,是附近远近闻名的名寺。 听到这个消息,让杨逸皱眉沉思了起来。 “按老城隍说,那蛟龙就盘居在业缘寺里,它不吃香客就算好的了,怎么这业缘寺反而还变得香火鼎盛了起来?” 事出反常,按情理来说,那恶蛟不给业缘寺搞黄就不错了,不可能还给寺庙搞得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要么就是老城隍说谎了,那恶蛟根本就不在业缘寺内,要么就是这其中有杨逸不知道的原因。 说起寺庙,杨逸忽然想起了在城外施法救灾的那位和尚。 他心中忍不住暗戳戳的想道:“那不成这事还与那位大师有关?” 想着想着,杨逸又笑着摇摇头,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了脑内。 以那和尚在城外阻挡洪水,救人的性子,杨逸认为他不可能放任这么一条作恶多端的恶蛟在眼前不闻不问。 “是我多想了,以那位大师的慈悲,不可能对那恶蛟吃人之事视若无睹。” 不过转念一想,这业缘寺的情况确实很不正常,杨逸记得十几年前,业缘儿主持广惠和尚等人,就已经投靠了镇北王。 业缘寺也从佛寺,变成了镇北王传递消息的一个据点。 按理来说,做为叛军传递消息的据点,来往之人自然是越少越好,现在反而变得香火鼎盛了起来。 每日来来往往的香客上百人,如此做派,实在有些反常啊。 如今还有这么一个恶蛟盘居寺中,更是让这业缘寺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这业缘寺内,到底有什么秘密?” 杨逸目光深邃的想着,但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想不通,只能靠法术算一算了。 伸手右手,用着地煞术“知时”,开始掐算,推演天机。 一番掐算,却是毫无所获,这可不是地煞术“知时”不管用,而是杨逸对此术疏于修炼,还处在浅薄的阶段,自然啥也算不出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老城隍没有说谎,恶蛟就盘居在业缘寺内。 他对这地煞术“知时”修炼不深,但用来掐算一些凡间事,还是能算出来的。 既然算不出业缘寺内的情况,那肯定是寺庙里,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存在,才让他算不出来。 综合之前得到的消息,杨逸便认定,老城隍没有说谎,恶蛟就盘居在业缘寺内。 虽然想不明白业缘寺为何会变的香火鼎盛,但只要知道老城隍没有说谎就行。 反正只要将那恶蛟屠了,业缘寺自然随意进出,不必过分在意这无关紧要的寺庙情况。 至于老城隍说的恶蛟重伤未愈之事,杨逸打算明日拉上那老城隍,去十里桃林向那尊女地仙打听打听情况。 若是有可能,还能拉到一位修为不凡的地仙一起屠蛟,岂不是一举两得。 如此,杨逸心中拿定了主意,开口让黄虎回房去休息,自己也闭目调息了起来。 转眼已到深夜,天空繁星点点,玄月如钩,皎洁如玉的月光散落在屋顶的青瓦沟渠上,略显的几分凄凉。 窗外的蛐蛐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给这寂静无声的夜里,增添了几分喧嚣。 房内。 杨逸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双手自然垂下,结印放在大腿中,通过呼吸吐纳,一呼一吸之间降下心火,进行着“炼精化炁”的修炼。 …… 大公鸡伸着脖子高声鸣叫,黑夜即将过去,黎明到来。 清晨,万物俱籁,天空昏昏沉沉,蒙蒙亮,缕缕亮光透过窗户的缝隙,驱散着房内的黑暗。 杨逸停止了修炼,缓缓睁开双眸,扫了一眼外面的蒙蒙天色,起身下床,叫上黄虎,往楼下而去。 客栈中寂静无声,只有店小二在后院中忙碌的身影。 店小二将干净清澈的井水放在盆中,见杨逸二人的身影,心说:“这两位客官怎么起的这么早?” 杨逸走到店小二身前,笑着向他询问着城隍庙的具体位置。 店小二满心疑惑的道出了城隍庙所在之地,目光茫然的看着走出店外的俩人,心说。 “还真是奇事啊,大清早不睡觉,往城隍庙跑……” …… 俩人走出客栈,按着店小二说的位置走去。 此时天蒙蒙亮,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看见几个路人,也是担着货物匆忙而去的小贩身影。 杨逸俩人沿着青石铺究的街道,一路走了几条街道,拐过几个路口,行过石拱桥,向着城西走去。 大约行了几里路,来到城隍庙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只见前方城隍庙门前,老城隍早已站在门外,面带笑意的望着杨逸俩人身影,显然是早已知道俩人要来,等候多时了。 杨逸也不觉得意外,迈着步伐向着老城隍走去。 待俩人走近,老城隍也不兜圈子,目光看向杨逸,笑说:“道长考虑的如何?” 杨逸:“此事贫道应下了。” 老城隍面色大喜:“好好好,有道长的助力,必定能将那恶蛟诛杀,为民除害。” 这话一出,黄虎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此番竟然是去斩杀蛟龙的。 这蛟龙的威名,黄虎也是听说过的,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俱意。 他虽心中害怕,脸上却是不露半分,也没有出声多言,静静的站在原地。 黄虎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他身为杨逸的坐骑,此时若是露怯,难免让人小瞧。 听到这大气凛然的话,杨逸内心毫无波动,虽然此事也可以说是为民除害,但俩人的初衷,可不全是这个。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再见桃花仙人 富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以杨逸的修为,还做不到先天下之忧而忧,他也不是舍己为人,救世济人的圣人。 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不介意帮别人一把,但若是以自己生命做为代价,请恕他还做不到这般大义之举。 他也只是修行路上的小人物,不是圣人!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看中杀蛟龙能增长的修为,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自己念头通达。 修行之路更加顺畅,其中为民除害,也是一部分原因,他心中还是有些底线的。 老城隍激动之余,不忘伸手道:“道长请进,屠蛟的细节,咱们进去商议!” 杨逸摇头拒绝:“商议屠蛟之事先放一放,贫道这里有个提议,那恶蛟既然是为迎娶十里桃林中的女地仙而来。 现在的情况,明显是那女地仙不愿意,恶蛟没有得逞才没有离去。 你看咱们有没有机会将那女地仙拉过来,一起参与屠蛟?” 杨逸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老城隍思索片刻,回道:“道长这主意,倒是个不错的办法,若是那女地仙能参与此事,诛杀恶蛟的把握就更大了。 只是老朽与她并无交情,而且那女地仙与恶蛟同为妖族,只怕她并不愿意与我等联手屠蛟啊。” 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二者同为妖类,这一点,杨逸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但他并不在乎,反正他的本意,就是确定那蛟龙是不是真的重伤未愈。 至于能不能劝说那女地仙参与屠蛟,也不过是顺手而为,能不能成功并不重要。 只要确认蛟龙真的重伤未愈,屠蛟之事,有老城隍与他联手够了。 心里是如此想的,但话不能这么说,表面功夫还得做一做。 “贫道倒是有幸与那女地仙见过一面,至于她愿不愿意参与屠蛟,还的问过才知道。” 这话倒是让老城隍有些意外。 “呃?道长见过那位女地仙?” 杨逸怕他误会,便解释了一句。 “贫道也是十几年前路过十里桃林时,有悻见过那位女地仙一面。” 老城隍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杨逸在十几年前来过安临城,这事他是知道的。 毕竟城里那座金光庙的香火,可是比他这城隍庙鼎盛的多。 这事也让老城隍羡慕不已,一个不走香火成神的修道之人,比他这个正统神只香火还鼎盛,你说气不气人? 杨逸:“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前往十里桃林如何?” “好,依道长所言,现在就动身!” 说完,老城隍便准备动身,御空带路而去。 杨逸赶忙伸手:“尊神岂慢,不知昨日之言,可否为真?” 老城隍脸上露出疑惑,略加思索,才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是老朽心急了,倒是忘记了答应道长之事。” 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了一条约有三尺长,大拇指粗细,通体呈黄色的绳子递给了杨逸。 杨逸无语的看着他递过来的绳子:“尊神这是何意?你莫不是让贫道拿这条绳子破开那蛟龙一身鳞甲?” 他要的是兵器,最好是飞剑,谁知老城隍递给他一条绳子,这不是明摆着糊弄他嘛。 可能也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地道,老城隍拿着绳子干笑一声。 “道长莫恼,莫恼,老朽身上也再无别的上品法器了。 而且道长莫要小看这件宝贝,这宝贝乃是仿造上古威名赫赫的极品法宝捆仙绳炼制而成。 捆仙绳最擅长困敌,缚敌,若是被此法宝缚住,任你有滔天法力,也是半点也使不出,只能任人宰割……” 杨逸一脸你继续吹的表情,显然是不信。 老城隍尴尬一笑:“当然,这宝贝自然达不到法宝捆仙绳的威力,但若是出其不意,困住一般的地仙,却是完全没问题的。 并且这宝贝还可以操控御敌,全盛之时,也是一件只差一步,就能变成法宝的圆满法器……” 说到这里,老城隍语气变得低落:“只是当年老朽陷入沉睡,这件圆满法器久未得到灵气蕴养,散去了十二道地煞禁制,从而掉落了品级。 变成了一件只有六十道地煞禁制的上品法器。 唉!世事无常啊!” 老城隍重重的叹息一声,也不知他是在为法器叹息,还是在为自己而叹息。 人家都这么说了,杨逸也不好多说什么,况且,这宝贝也确实是一件上品法器,老城隍也没有骗他。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昨日没说清楚要的是飞剑类法器。 伸手接过这件仿制捆仙绳的法器,收入储物袋中,拱手道:“多谢尊神慷慨解囊了!” 老城隍摆摆手,道:“那咱们就动身吧!” “还请尊神前方带路!” 老城隍微微颔首,一马当先的飞上天空,向着十林桃林而去。 黄虎恢复虎身,载着杨逸追了上去,俩人一虎的身影消失在安临城上空。 大约飞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粉红色的桃林,姹紫嫣红。 只见林中的桃花全都绽开了,一枝枝桃树枝花团锦簇,无数蜜蜂蝴蝶飞舞其中,翩翩起舞。 还有自由自在的小黄莺穿梭林中,时而站在枝丫上鸣啼,时而振翅追逐嬉闹。 当一阵春风吹来,粉色的花瓣迎空飘洒,组成了一幅美丽的花海。 俩人一虎漂浮在高空,老城隍指着前方粉红色的花海。 “道长,前方就是那位地仙隐居之地,老朽与她并无交情,劝说之事,就全依仗道长了!” 杨逸也只是与那地仙有过一面之缘,哪里谈得上什么交情,反正这趟只为打探消息而来,那地仙愿不愿出手并不重要。 “贫道尽力!” 俩人一虎从空中落下,停在了桃林前方,以示尊重。 当他们迈步踏入桃林时,原本安静的桃林突然刮起了凛冽狂风,吹的树枝疯狂摇曳,无数花瓣飞舞空中,宛如一片片利刃向着杨逸袭来。 “呼呼……” 好家伙,正主都还没见着,见面就是法术招呼,这还能谈? “风来!” 杨逸抬起袖子一拂,一股狂风刮向袭来如利刃一样的花瓣。 狂风与花瓣对撞,无数花瓣被狂风刮成粉碎,消散在桃林之中。 狂风绞碎花瓣后,并未停息,依旧在桃林中肆虐呼啸,折断无数桃枝,掀起漫天桃花纷飞飘零。 老城隍第一时间撑起了护身罩,见杨逸抬手击碎花瓣,戒备的神情一缓。 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就见桃林中无数花瓣散落,像水流一般凝成无数股,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袭来。 “不好,快退!” 老城隍高呼一声,极速向着桃林外飞去。 杨逸看着四面八方攻过来的花瓣,又见老城隍退出桃林,因为要分心顾忌黄虎,只能一边呼出狂风击碎花朵,一边往桃林外退去。 “黄虎,你先出去。” 听到他的吩咐,黄虎赶忙向着桃林外退去。 杨逸边打边退,没一会儿也退出了桃林。 随着几人退出桃林,原本凝成一股如利刃一般锋利的花瓣,也在空中分散开来,变成了漫天纷飞的花朵,缓缓落在桃林中。 大风停息,一切归于平静。 看着眼前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的桃林,杨逸轻挑眉头,心说:“正主都还没见到,就被赶了出来,这叫啥事啊!” 他此时也看出来了,这些花瓣是桃林主人布下的阵法,用来驱赶人离开的。 你抵抗的力度越大,阵法反击的力度就越大,而且这阵法调用的乃是周围的天地灵气,源源不绝。 想破阵,就得找到此阵的运转规律,寻到破绽,一击破除。 要么就是得已绝强的攻击,暴力破阵。 不过,俩人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与桃林主人斗法的。 若是强势破阵,先不说能不能破,就算能破阵,也势必会得罪此地主人,有些得不偿失。 老城隍走到杨逸身边,目光直视前方桃林,皱眉问:“道长,这桃林开启了护山阵法,你可有办法破解?” 杨逸摇摇头,对此也毫无办法,地煞术中,倒是有一门法术,名为“布阵”! 布阵:各种结界,阵法,以及禁制。 故名思意,此门地煞术,就是教人如何布下阵法,结界,禁制的。 “布阵”中,还记载着许多阵法,结界,禁制,还有布下阵法所要用到的布阵材料。 这里面,也有各种阵法的破解方法,只是杨逸从未修炼过“布阵”,对此一窍不通。 自然拿眼前的阵法毫无办法。 “尊神见多识广,可有办法破阵?” 杨逸反问道。 老城隍亦是摇摇头:“老朽并未涉及过阵法的修行。” 俩人都对阵法一道一窍不通,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俩人愁眉不展时,只见前方桃林中,身穿白色笼纱长裙,眉心一点艳红朱砂,妖艳魅惑的女子,似水般的眼眸看着俩人一虎,皱眉道。 “你等是何人?为何擅入本尊桃林?” 见正主出现,杨逸拱手作揖:“贫道杨逸,见过前辈!” 他之所以不说道号,乃是因为当初见到这女仙时,说的也是俗家姓名。 老城隍:“安临城城隍宋玉林,见过仙子!” 见俩人彬彬有礼,不似恶客,站在满地桃花中的女子脸色缓和了下来。 美眸看向杨逸,思索片刻,道:“是你啊,小道士。” 女子显然是记起杨逸来了,开口与他打着招呼。 不过,她对杨逸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几年前,小道士三个字脱口而出。 杨逸无奈的苦笑一声:“前辈,多年未见,你还是如此风采依旧。” 对于他夸赞,女子笑着点头,又问道:“你们俩人来我这桃林干嘛?” 老城隍目光看向杨逸,示意他来说。 杨逸也不客套,直接道明了来意。 “贫道与尊神来到前辈隐居之地,乃是为了那寒漓大王而来……” 还没等他说完,女子白皙绝美的脸上露出不喜,饱满水嫩的双唇微张,冷着声音道。 “你们回去告诉寒漓,让它死了这条心,不要以为找到几个帮手,就能逼本尊就范,有本事就破了护山阵法。 若破不了,就休要多言!”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见她误会,杨逸赶忙说:“前辈留步,留步!” 老城隍也一脸着急:“仙子留步……” 女子黛眉轻挑,转身看向杨逸,怒声道:“小道士,当年本尊好意指点你修行,不说要你报恩,但你也不能帮寒漓来对付我吧?” 杨逸面露无奈,知道这女子是将自己二人当做是那蛟龙的说客了。 “前辈,你误会贫道了,我二人并不是那恶蛟的说客,此番来意,乃是想请前辈与我二人联手屠蛟。” 听的这话,女子脸上的怒意渐消,但还是有些不信,迟疑片刻,不确定的问道:“你们真不是寒漓的说客?” 杨逸肯定的点头。 “自然不是,贫道岂会跟那作恶多端的恶蛟为伍?” 老城隍也道:“老朽身为安临城城隍,职责就是护一方百姓平安,那恶蛟在城外吃人无数,老朽又岂会与它同流合污?” 黄虎蹲在杨逸身后,听着三人的对话,不言不语。 女子皱眉沉思,觉得俩人说的也有道理,一个道家修士,一个一方神只,怎么都不可能帮那恶蛟。 便相信了二人所言。 至于俩人说的屠蛟之事,还有待商榷。 沉吟片刻,美眸看向俩人,说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有胆量,就跟我来吧。” 说着,便不在搭理二人,扭着盈盈细腰,转身向着桃林深处走去。 她也是有心想试试杨逸俩人胆量,若是连自己的桃林都不敢踏入,就不要提什么屠蛟之事。 杨逸沉吟片刻,笑着迈步走进了桃林,黄虎在身后跟随。 老城隍心中思索一阵,也跟上俩人身影,踏进了桃林中。 桃林中,桃花朵朵,姹紫千红,鸟儿追逐嘻戏,蝴蝶飞舞花间,更有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在女子的带领下,一路走马观花,大约行了两里路,见一溪涧,小溪清澈见底,潺潺流水。 两旁的桃花开的鲜艳娇嫩,一阵风吹来,树枝随风摇曳,娇嫩的桃花漫天纷飞,缓缓飘落下清澈的小溪中,随着溪水缓缓而下,不知归途。 几人沿着小溪而上,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水潭边的凉亭中,停了下来。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二百六十四章 蛟龙到来 凉亭四周栽种着桃树,树枝上花朵盛放,蝴蝶飞舞其中,争相采蜜,下方是清澈见底的水潭。 水潭中鹅卵石叠叠,几尾鱼儿游动的身影清晰可见,上方是一处高三丈的瀑布。 水流急湍甚箭,猛浪若奔,水光潋滟,波光粼粼。 夹岸桃花蘸水开,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凉亭立有四柱,四方无护栏,内里摆放着一张石桌,几根圆形石凳,上方华盖用茅草铺究,花瓣飘零,点缀华盖之上。 女子伸手:“坐!” 俩人道谢一句,坐了下来。 杨逸拱手:“还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姓名?”女子黛眉微皱,想了一会儿,随意说道:“你唤我花瑶便可。” “花瑶?花妖!” 杨逸低头暗自琢磨,对这女子的本体有了一些猜测。 抬起头来,目光直视花瑶:“前辈,不知可愿意与我等联手?” 花瑶明白他的意思,沉思一会儿,轻轻摇头。 老城隍暗道:“果然不出老朽所料!” 见她拒绝,杨逸心中也略有几分失落,来时虽已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但真被拒绝了,还是难免生出几分失落心情。 正当杨逸想询问蛟龙是否真的重伤未愈时,只听花瑶的声音响起。 “不是我不愿帮你们,而是我不擅长与人打斗,一身所修,也只有法,而无术。 就算想帮你们,也是有心无力。” 老城隍点点头,对此并不觉得意外,在上古之时,他曾见过许多此类只修法,不修术的人。 心里也是对这种心无旁鹫,不受法术诱惑的大毅力之人很是佩服。 对此,杨逸却是非常惊讶,这还是他第一遇见不修术的修行者。 他原以为这种修行者只在传闻中有,现实根本不可能存在,毕竟不修术,如何护道? 对于花瑶说的只修法,不修术之言,杨逸持怀疑态度。 “她既不修术,又是如何抵御那蛟龙的?” “而且这桃林中的阵法,不就是术嘛?她若不修术,这阵法从何而来?” 杨逸认为这话是推托之言,说她不擅长打斗他信,但若说从不修术,他却是一点也不信。 杨逸皱眉:“前辈不修术,若是遇见强敌,又如何护道呢? 贫道听闻,那恶蛟乃是为前辈而来,你若是不修术……” 他欲言又止,想了想,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屠蛟之事,过于危险,别人不愿意,也是合情合理,他又何必强逼。 花瑶笑意晏晏的看着杨逸:“小道士,你是想问,我既不修术,为何能打退寒漓的吧?” “呵呵~~” 杨逸干笑一声,没有多言。 花瑶见他一脸囧迫,伸着纤纤玉手,掩嘴轻笑,放下手臂,说出了原因。 “打退寒漓的,是我主人留下来的阵法。” “主人?” 俩人露出惊愕神情,没想到这尊女地仙竟然还有主人,着时让俩人没想到。 老城隍思索片刻,道:“仙子,不知你主人可在此地?” 花瑶似乎不太想提及此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若想让我帮你们对付寒漓,就得让它进入这阵法中,我才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但上次它在阵法中吃了亏,不可能再轻易踏入阵法的。” 顺着这话,杨逸趁机问起了寒漓的实力。 “前辈你与它交过手?不知那恶蛟的斗法能力如何?” 老城隍听到这话,目光扫了一眼杨逸,心说:“拉拢这女地仙是假,不相信老朽所说是真啊!” 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静静的坐在原地,不言不语。 一阵清风徐来,缓缓拂过凉亭,撩动几人发丝飞舞,衣袂飘飘。 花瑶伸手拨开眼角青丝,一脸悻悻的说道:“上次寒漓来此,我曾操控阵法与它交手过,它不知我这护山阵法的厉害。 重伤之躯,竟敢踏入阵中,险些我打杀在此,可惜后来有人暗中救它,侥幸让它逃了一命。 斗法能力,自然厉害,只是相比较全盛之时,却是远远不如。” 听到蛟龙重伤之躯,杨逸也确定了老城隍没有骗自己,但花瑶后面的话,却是让他眉头紧锁。 能在这阵法中救出蛟龙,出手之人显然不是泛泛之辈,此事估计老城隍都不知道。 不然以他虚弱的神体,绝计不可能在蛟龙与那暗中出手之人的手中,逃掉性命。 老城隍听闻此事,也是一脸惊愕,他怕杨逸以为是他隐瞒消息,便故意对花瑶道。 “上次老朽在佛寺中与它交手,它手下倒是有一群小妖,不过那群小妖修为低微。 不可能有实力在仙子这阵法中救人啊,不知仙子可有察觉到暗中出手之人的身份?” 花瑶微微摇头:“当时情况紧急,我倒是没注意到出手之人的身份。 有一点我确实可以肯定,帮它的人,法力气息纯正,不可能是妖族。” “不是妖族,那会是谁呢?” 杨逸沉思片刻,又道:“前辈,不知那蛟龙来你这里,到底有何目的?” 蛟龙身受重伤,不好好养伤,反而跑到这里来,肯定不可能是老城隍说的那样,看上了花瑶,想与她结为夫妻。 提起此事,花瑶一脸嘲弄之色。 “寒漓来此,对外宣称是想与我结为伴侣,其实是想吃掉我,来恢复自己的重伤之躯。 他以为我看不出来,便想诓骗于我,却险些被我打杀在阵中。 哼哼,我岂是那么好骗的!” 花瑶一副我很机智的模样,让在场的俩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花瑶的本体,乃是一株九彩海棠花,此花成熟之时,能散发九种光芒,极具观赏性。 但是此花成熟时间极其漫长,每二百年才能诞生出一种光芒,若是想看到九种光芒,就得一千八百年才能一见,极其难得。 九彩海棠花可不仅是好看这么简单。 它最大的功效,便是延寿,疗伤只是附带的,药效以此花散发的光芒为准。 散发的光芒颜色越多,药效便越强,若是完全,散发九种光芒的九彩海棠花,能让人延寿三百多年。 这寒漓便是不知从那得知了花瑶的本体,便想吃掉她,来恢复自己的伤势。 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险些被花瑶打杀在阵中。 …… 杨逸此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起身对老城隍使了个眼神,对花瑶拱手。 “多谢前辈解惑,前辈既不擅打斗,我等就不强求了。” 老城隍也起身对花瑶抱拳:“多有打扰,仙子见谅!” 花瑶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杨逸,沉吟片刻,劝道:“小道士,你修行才十几年啊,我劝你还是别参与此事的好。 那寒漓就算重伤未愈,也不是你能对付的。” 花瑶对他记忆,还停留在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睡在树枝上慵懒念诗的小道士身影上。 如今才过去十几年,她想着杨逸的修为,就算有所精进,又能进步到哪里去,不想他枉送性命,才好意劝说了一句。 至于老城隍,她才懒得多管劝,这种老家伙老谋深算,既然敢动手,肯定是提前想好了退路,不用她多说。 反观杨逸,一副毛头小子的模样,与她还算有几分缘分,才多嘴提了一句。 这话却听的老城隍震惊不已,目光惊奇的看着杨逸。 他本以为杨逸是个驻颜有术的道家高人,起码修行上百年了,却没想到他才修行十几年。 “这道士如此年轻,那这一身法力是如何修出来的?” 他可是知道杨逸修行的乃是炼气士一道,炼气士可是苦熬的修行法门。 每日采霞食气,一点一滴的汇聚法力,从小溪小流,最终汇聚成江河湖海,修行的岁月越久,法力便越高。 就算在上古炼气士最鼎盛之时,也从未听说有人能在短短十几年,就修得如此法力的。 “这道士到底是哪一派炼气士,修行速度如此之快,难不成是道祖亲传?” 老城隍心里暗暗猜测杨逸的来历。 对于花瑶的劝说,杨逸拱手笑道:“多谢前辈好意,贫道心中有数!” “嗯!” 花瑶轻轻点头,也不在多言,俩人的交情本就不深,她能劝说一句,也算仁至义尽了。 “告辞!” “告辞!” 俩人走出凉亭,杨逸出声叫上躺在桃林花间,身上落了许多花瓣的黄虎,准备离去。 黄虎起身,抖落身上的花瓣,跟了上去。 正当他们前脚刚迈出凉亭时,就见不远处天空乌云密布,滚滚而来。 “轰隆隆……” 乌云中夹杂着电闪雷鸣,轰隆声不断乍响。 乌云滚滚,顷刻间便飘到桃林上空,遮天蔽日,让原本明亮堂堂的天空,变得阴沉灰暗了起来。 地面也突然刮起了大风,呼啸而过,无数树枝摇曳,粉嫩花瓣在空中漫天飞舞。 大风吹的衣袂飘飘,发丝乱舞。 杨逸抬头看向天空,皱眉道。 “这是?” 不知何时,花瑶也来到几人身旁,脸色严肃的看着天空。 “是寒漓,它又来了!” 老城隍亦是满脸严肃。 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低,闪电在云中窜动,仿佛雷霆要劈下来一般。 一会儿功夫,就见乌云中有一道巨大蜿蜒的黑影在云中游动,游动之时,闪电跟随。 “昂吼……” “轰隆隆……” 巨兽的嘶吼声夹杂着雷声响彻云霄,只见一只硕大狰狞的头颅从乌云中探出,出现桃林上空。 硕大狰狞的头颅呈黑色,眼睛上眉部份,有凸起的肉块在眼睛之间交叉,表明了它还蛟,嘴似鳄鱼尖长,两边分别长着两根长长的胡须飘向后方。 似灯笼大小的眼睛,冷冽的盯着桃林中的几人。 杨逸几人还好,黄虎四肢颤抖不已,浑身都在发抖,它虽心中害怕,四肢也在不断颤抖,却坚强的不肯趴地。 倒也难为它了,一个小妖,面对蛟龙的威压,还能坚强的站起来。 杨逸见它抵挡的如此吃力,便念头一动,法力涌出,缓解了它的压力。 蛟龙似灯笼大小的眼眸等着桃林中的几人,巨大的尖嘴一张一合,露出尖利的巨齿,说话的动静也似雷鸣。 “花瑶,你到底答不答应给本座?” “有本事你就破了这护山阵法,倒时本尊任你处置!” 花瑶白皙绝美的脸庞冰冷,对于蛟龙的问题,直接一口回绝了。 “你……” 蛟龙巨大的头颅看不出喜怒,听声音反正是被气的不气。 杨逸目光盯着蛟龙,不动声色的传音:“尊神,要不要直接动手?” “在等等!” 就在俩人传音时,那蛟龙被花瑶的气的不清,直接张口硕大的头颅,吐出一股烈焰火柱,向着下方直射而来。 “滋滋……” 灼热的气浪在空中烧的滋滋响。 见状,杨逸直接闪身来到黄虎身旁,用着地煞术“生光”,将他与黄虎保护了起来。 老城隍直接张开了护罩,将自己团团包住。 花瑶却是脸色不变,没有丝毫动作,好似根本不担心那烈焰火柱一样。 果不其然,就在烈焰快要接触桃林时,一层透明的护罩瞬间将整个桃林包围了起来。 “嘭嘭……” 气浪翻涌,轰鸣声乍响。 桃林上空的透明护罩,将蛟龙喷出的烈焰全部抵挡在外,没有半点火星掉落林中,任那蛟龙有滔天法力,护罩巍然不动。 蛟龙见攻不破阵法,也停止了攻击,巨大的身影一阵变幻,变成了一个身穿黑色绸缎,眼角悬挂玉佩,头上插着玉簪,相貌如玉,气质不凡的年轻人模样。 若是光看这幅相貌,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富贵公子。 只是可惜脸上毫无血色的煞白,有些影响他的气质。 寒漓漂浮在空中,目光冷幽幽的看着下方,直接无视了杨逸与老城隍,盯着花瑶道。 “本座只是想求你一片花瓣治伤,也不白拿你的花瓣,你为何不愿意?” 寒漓原本想将花瑶整个吞了,但上次在阵法吃了亏,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得到一片花瓣治伤。 以他所受的上来看,一片花瓣也能治愈,之所以想吃了花瑶,无非就是贪图花瑶本体能延寿。 “对于你这种妖,就是一根头发丝我都不给你,休要多言,你能破了这护山阵法,本尊任你处置。 若是破不了,就别在本尊眼前碍眼,赶紧滚!” 花瑶冰冷着声音,毫不客气的说道。 第二百六十五章 斗法 乌云压顶的天空中,一道道亮光在云层中不断闪烁,闷雷声滚滚。 寒漓煞白的脸色阴沉,目光冷冷的俯视着下方,云层中的闪电也越来越密集。 “滋滋” 时而还有电弧在寒漓身上跳动,宛如一尊威严肃穆的雷神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也不知是知道攻不破阵法,还是另有打算,寒漓并没有再动手,目光扫向杨逸二人,语气平淡。 “这就是你请来的帮手嘛?” 咔嚓! 天空忽然闪亮,一道扭曲蜿蜒的闪电在寒漓身后划过,随后雷声滚滚。 “轰隆隆!” 花瑶目光冷冽,语气冰冷:“是有如何?” 寒漓扫了一眼杨逸,完全不在意,转向老城隍时,嗤笑一声。 “这不是上次被本座打得落荒而逃的神祇嘛?怎么,被本座打的不够惨?” 语气中充满不屑一顾。 老城隍脸色不变,对此毫不在意,不想与他做口舌之争,目光平静的看着沐浴在雷霆中的寒漓,不言不语。 杨逸反而觉得有点奇怪,这蛟龙明知攻不破桃林的阵法,也不离去,反而在此东拉西扯,说些没意义的话题。 这般举动,似乎是有意在拖延时间。 “难不成他另有打算?” 杨逸心中琢磨了一阵,觉得不能在等了,直接对老城隍传音。 “尊神,这恶蛟似乎有其它打算,不能在等了,迟则生变,直接动手吧!” 老城隍一番思绪,目光一凝。 “动手!” 话音刚落,老城隍腾空而起,从袖中掏出一方印玺,手诀掐,印玺腾空飞出,在空中变成了一方大印。 带着势不可挡的巨力,朝着寒漓镇压而去。 “轰” 印玺看着巨大,速度却极快,眨眼间就攻到寒漓身前。 寒漓虽然言语之间大放厥词,但心中一直暗自戒备,见大印袭来,刚想闪身躲避,却被一道凌冽的剑气斩中。 刺啦一声,剑气锋锐,冲霄而起,将寒漓的蛟龙之躯斩开一大道口子,鲜血染红衣袍。 “嗯!” 寒漓手捂伤口,一声闷痛,这也让他躲闪动作一滞,正面挨了大印一记攻击。 “嘭嘭!” 一声巨响,大印带着滔天巨力,将寒漓从高空拍打了下来。 “砰!” 地面震颤,一个巨坑出现在眼前。 俩人联手的施法,出其不意的攻势,让寒漓根本抵挡不了,被打得狼狈不已。 “好机会!” 老城隍飞在空中,乘胜追击,手诀一动,大印带着巍峨杀势,朝大坑镇压而下。 “轰隆” 大地震动,轰隆声响彻天际,四周的鸟雀惊飞,尘土飞扬。 手一招,大印从浓浓的烟尘中飞出,恢复成原来的印玺大小,回到老城隍手中。 俩人突然动手,也让花瑶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杨逸俩人如此果断,说动手就动手,见寒漓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时,面露喜色,心中暗骂。 “打死你,让你想吃我!” 还没等她高兴完,就见寒漓身穿灵甲,从尘土中一跃而起,飞了出来。 寒漓漂浮在空中,眼神充满杀意的看着杨逸俩人。 他身上的灵甲抗住了老城隍的绝杀一击,但嘴角溢出来的鲜血,表示他伤势并不轻。 一柄神枪出现在寒漓手中,身形一动,朝着老城隍极速杀入。 正面作战,老城隍并不是对手,只得暂避锋芒,转身遁逃,一边逃跑,一边大喊。 “道长,恶蛟凶猛,快来帮我!” 杨逸心念一动,浑身覆盖金光,手持漓水剑,一跃而起,正面与蛟龙打了起来。 他想试试,自己的斗法能力,到底到了那一步。 “砰砰!” “滋滋!” 火花四溅,金铁交击声响起。 寒漓手持神枪,或扫,或刺,或下劈,不断发出攻势。 杨逸也不甘示弱,身形腾移挪转闪避,手持漓水剑,反击。 漓水剑加持地煞术“生光”,变得坚不可摧。 一挥一斩,都是带着势不可挡的巍峨山势,重重劈斩,打得手持神枪的寒漓虎口溢血,节节败退。 “滋滋” “砰砰!” 俩人打斗气浪,宛如波浪一般向四周荡开,掀起阵阵巨响轰鸣,还有劲风呼啸天地。 桃林中的花瑶目瞪口呆的看着俩人交战的身影,看到杨逸正面与蛟龙斗法时,心中大惊。 “这这这小道士斗法能力竟然如此强劲,能与蛟龙正面斗法!” 在花瑶的心里,杨逸一直是当年的那个慵懒小道士模样,是自己挥一挥衣袖,就能扇走的小修。 此时杨逸攻伐无双的身影,让她一时难以置信。 老城隍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正在交战的杨逸。 他知道杨逸法术不凡,但却从没想过他竟能与蛟龙正面斗法。 本来是想自己作为主力,让杨逸在一旁施法给与蛟龙压力,现在情况倒是反过来了。 杨逸变成了屠蛟的主力,他自己反而插不上手了。 因为此时俩人战况焦灼,正在缠斗,他若是冒然施法,容易伤到杨逸。 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寻找时机。 天空中,寒漓越打脸色越难看,心里也越来越焦急,如此缠斗下去,败得人一定是他。 然而他也拿杨逸没办法,每当他手中的神枪刺到眼前的道人时,都会被那层覆盖的金光防御住。 那层金光毫无死角,又坚硬如灵甲,让他攻击完全无用。 而这道士手中的剑法又重如山岳,每一次与他对击,都如同有一座大山向自己压来。 寒漓只能不断后退,一边避开劈过来剑法,一边寻找机会攻击道士的身体。 然而那层金光又如同乌龟壳一样坚硬,他完全攻不破,如此打下去,必败无疑。 “若不是天剑道人的剑意时刻在侵蚀我的身体,让我恢复不了全盛实力,岂容这杂毛道士在本座眼前逞凶! 还有姐姐也是,明明有实力驱散天剑道人的剑意,非要让我自己想办法。 哼,我不就吃了几个人嘛,犯得着如此对我嘛” 此时的寒漓心中恨起了打伤他的天剑道人,认为若不是剑意的侵蚀,眼前的这个道人哪里是自己的对手。 杨逸见他还敢分心,心念一动,加大法力输出,漓水剑顿时金光大方,重重的斩了过去。 寒漓见状,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双手举起神枪防御。 “轰” “滋滋!” 剑斩神枪,兵器向撞,顿时火光四射,气浪翻涌。 寒漓拿着神枪的双手不断溢出鲜血,身形也不由自主的倒飞了出去。 杨逸乘胜追击,用着炼气士六气的“正阳之气”,张口一吐,一股滔天大火出现。 又将地煞术“御风”加持其中,顿时火借风势,大火猛然高涨,灼热的气浪肉眼可见,烧得空气噼啪乍响。 “滋滋噼啪啪” 杨逸张口一吹,大风骤起,风吹动火,向着倒飞的寒漓袭去。 看着熊熊烈火袭来,寒漓有心躲避,奈何倒飞的身体不听使唤,完全动不了。 熊熊烈火追上寒漓,将他的身影淹没在大火中,灼热的火焰翻滚如潮,惨叫声响彻天际。 “啊啊啊” 花瑶见听见大火中惨叫的寒漓,面露大喜之色。 老城隍亦是嘴角上扬,面露笑意。 俩人都以为在如此滔天大火中,那蛟龙不可能活下来,一度以为杨逸赢了。 “昂吼” 滔天大火中,震颤天际的嘶吼声响乍响。 一道巨大无比的蜿蜒巨兽黑影出现火光中。 那巨兽硕大的头颅张口一吹,大火顿时分崩离析,宛如天女撒花一般向着地面四射而去。 这一幕,顿时让花瑶与老城隍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得难看起来。 寒漓变成一条长约百丈,头颅似一座房子大小的骇人巨兽,蜿蜒漂浮在空中,上下游动。 那似灯笼大小的双眼,充满杀意的盯着杨逸,张开巨口,露出尖锐的利齿,发出震慑天地的嘶吼声。 “昂吼!” 音波荡开,刮起一阵大风,向杨逸袭来。 大风吹的他衣角作响,发丝向身后疯狂乱舞。 杨逸浑身散发金光,手持漓水剑,盯着的滔天巨兽,目光坚定,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 抬手一挥,同样一股大风呼啸而去,抵消了蛟龙嘶吼声产生的大风。 杨逸目光盯着身上蜿蜒游动的蛟龙,冷着声音道:“我感觉到你很愤怒,那些被你吃了的人,想必也跟你一样愤怒吧?” 蛟龙巨大头颅上满是狰狞,说话声音响彻天空。 “区区凡人,宛如蝼蚁,本座能吃他们,乃是他们的福分。” “哦,是嘛?那贫道将你斩于剑下,也是你的福分咯!” 杨逸眼神冷冽,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听到这话,寒漓没有再说什么,巨大头颅一张,喷出一股火柱向杨逸袭来。 杨逸也不甘示弱,左手书写精,右手掐五龙开罡诀,口中默念天水横流咒。 “天上水,地下水,五湖四海江河水,聚吾一腔,喷流万里,奉吾律令,慑!” “与唾为江!” 张口一吐,滔滔不绝的大水从口中喷出,形成一条水柱,向着蛟龙喷出的火柱迎去。 “砰砰!” “滋滋” 水火不容,滋滋声响起。 大水沸腾,无数蒸汽升腾,形成大雾弥漫天空。 寒漓趁此机会,巨大身形一跃而起,飞进了乌云中。 老城隍见状,暗道一声“不好!”随后开口大喊。 “道长快阻止它,不能让它飞进云层中!” 龙属天生擅长行云布雨,操控雷电,这蛟龙虽然不是真正的龙,但是也能操控风雨雷电的。 寒漓此时飞进乌云中,就是想用自己的天赋神通,御使雷霆杀敌。 可惜老城隍喊晚了,待杨逸回过神来时,只见一条尾巴漏在乌云外,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乌云中。 杨逸此时也是脸色难看,这雷霆之威,可不是一般的法术能比的。 他虽然也能用炼气士六气,模拟出雷法杀敌,但在蛟龙面前,比谁更能操控云气,降下雷法。 完全自寻死路,说不得自己用大法力模拟出的云气,反而给蛟龙做了嫁衣。 老城隍,花瑶的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 黄虎更是满心的担忧,但他除了站在地上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咔嚓! 一道闪电划过,乌云中亮光闪烁,随后雷声轰鸣。 轰隆隆! 天空下起了豆大的雨点,噼啪噼啪的越下越大,渐渐成了大雨滂沱。 乌云压顶,雷光闪烁,大风呼啸,地上的树枝不断疯狂摇曳,无数杂草左右摆动。 只见天空中的乌云,形成了一个漩涡,沉沉叠叠,阴沉压抑。 漩涡中时不时电弧跳跃,忽明忽暗的照亮阴沉沉的大地。 咔嚓! 一道婴儿手臂粗细的闪电,划过天空,至上而下,顷刻间劈向杨逸,让他根本来不及闪躲,硬生生的吃了一击闪电。 “砰!” 闪电击打在金光之上,直接将杨逸从空击打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大先生!” “小道士!” “道长!” 几人见杨逸正面挨了一记闪电,纷纷大声呼喊了起来。 在场的几人,若说谁最担心杨逸,就属黄虎了。 他直接朝着杨逸坠落的地方狂奔而去。 可惜还没走几步,就见大坑中跃出了一道人影,前进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杨逸跃出大坑,漂浮在空中,呼吸急促,抬头望着阴沉压抑云层漩涡,脸色凝重。 这道闪电击来时,杨逸疯狂运转法力,加持地煞术“生光”的防御,倒也艰难的抵挡住了。 此时他浑身覆盖的金光早已暗淡无光,有些地方的金光已经开始消失了。 下一道闪电再来,只怕无力再挡了。 漩涡中,寒漓巨大的头颅探出云层,目光冰冷的盯着空中的杨逸。 此时他的状态也不好,本就重伤未愈,此前跟杨逸一番打斗,又是伤上加伤。 用着大法力操控雷电,本来是打算一击必杀的,却没想到被杨逸硬抗了下来。 这也让他难受无比。 因为他体内大部分的法力,时刻都在抵御天剑道人留下来的剑意侵蚀。 若是继续动手操控雷电,体内的剑意必然会爆发,到时只怕会伤的更重。 但若不杀了这个道士,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正当纠结要不要再动手时,只见一抹金光划破天空,向他极速杀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辩论 飞剑来的很快,嗖的一声,眨眼间飞到寒漓身前,带着巍峨山势一剑横斩。 “刺啦!” 飞剑斩在头颅的鳞甲上,划出一串火星四射,看着声势骇人,可惜鳞甲太过坚硬,没有伤到寒漓半分。 寒漓硕大的头颅一歪,张口咬住漓水剑,利齿上下一合,顿时将漓水剑咬成碎片,从空中飘落下来。 漓水剑本就是下品法器,材质极差,如今随着杨逸法力消耗太大,剑身上覆盖的金光也大大缩水,哪里经的住蛟龙的撕咬。 见漓水剑损坏,杨逸脸色也不禁变的难看起来。 他一身斗法的本领,大多都在一手“剑术”上,如今失了飞剑,本事自然要大大折扣的。 就在寒漓咬碎飞剑时,老城隍御使手中的印玺,顷刻间来到漩涡之中,印玺变成一方大印,带着可怕的威势拍在寒漓头颅之上。 “砰!” 大印如同打在大山之上,气浪翻涌,震的乌云形成了一个圆形,向四周荡开,巨响声更是骇人。 寒漓巨大的头颅被大印拍的向右一歪,脑中更是嗡嗡的响,惨叫声连连。 巨大身体也从乌云中往下坠落,落在山林中压断无数树木,掀起枝叶纷飞。 “簌簌……” “砰砰……” 老城隍这一记偷袭太及时了,时机也掐的刚刚好,不仅打的寒漓脑袋瓜子嗡嗡响,还打断了它的施法,大大缓解了杨逸的压力。 天空中,那气势骇人的乌云漩涡慢慢散去,大雨也连连停息。 这也让杨逸微微松了一口气,要是寒漓再劈下一道闪电,以他此时的情况,必然无力阻挡,下场也可想而知。 老城隍见自己攻势起了作用,心中大喜,手中动作也不停,手诀指着天空中大印,向着寒漓掉落的地方一指。 大印至上而下坠落,宛如一座大山,向着寒漓掉落的山林镇压下去。 砰! 一声滔天巨响,无数树木被压断,那原本规则的山体,直接被砸平了。 乘胜追击,大印不断飞起杀向寒漓所在之地,震的山体垮塌,无数岩石被打成了齑粉,随风飘荡。 “轰隆隆……” 连续拍打了一会儿,老城隍喘着粗气,停止了攻击,那方大印也变回了原来模样,回到他身边。 山林中灰尘漫天,让人看不清视线,从而也不知道寒漓是死是活。 不过,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下,它不可能还活着。 在场的几人,都不由的面露喜色,一度以为寒漓已经在老城隍的攻击下死去。 随着灰尘散去,山林中满地狼藉,无数树木的残渣四处散落,还有折断的树干挂在树上。 此时花瑶飞在桃林上空,目光不断巡视着大印击打出来的巨坑,查看着情况。 风平浪静,一切归于平静。 杨逸目光警戒的看着巨坑,久未见动静,便想飞过去查看寒漓的死活。 还没等他动身,就见巨坑中一个硕大的头颅冒了出来,紧接着寒漓长长的身体一跃而起,跳出巨坑,落在一处空地中。 “竟然还没死!” 几人大惊,没想到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中,这寒漓竟然还没死。 待看清寒漓的状况后,紧张的心又放了下来。 寒漓虽然没被老城隍的大印镇死,却也被打成了重伤,以无力再战。 只见寒漓硕大的头颅不断溢出鲜血掉在地上,身上的鳞片也被打的掉落许多,浑身鲜血淋漓,有的鳞片更是镶嵌进了肉里。 它此时正无力的趴在地上,眼神中满是痛苦,出气声急促。 见寒漓身受重伤,无力再战的模样,几人都是面露喜色。 杨逸也不废话,直接飞到寒漓身前,准备动手结果了它。 “杀了这蛟龙,不知能涨多少年法力,这波不亏啊!” 按照以往斩妖除魔的经验,杀了这蛟龙,最起码能增加两百年法力。 这让杨逸如何能不高兴,虽然一次性增加如此多的法力,可能会有失控的风险。 但是可以慢慢增长啊,因为杨逸发现,自己可以控制书籍转化法力的速度。 只要心念一动,书籍就会停止转化法力,剩下未转化完的气息,会继续保存在书籍中。 他完全可以先转化一部分能控制的极限法力,等自己适应后,再转化剩下的,完全没有风险。 寒漓灯笼大小的眼睛半拉着,目光怨毒的看着空中漂浮的道人身影。 杨逸对此视而不见,心念一动,体力法力狂涌,正要结果了这条恶蛟。 见他准备动手,寒漓目光转向一处山林中,急忙喊到。 “秃驴,你们要是在不动手,本座就真被这杂毛道士打死了!” 这话一出,顿时让在场的几人一惊,没想到这寒漓竟然还有帮手。 杨逸听到这话,却是不管不顾的继续动手,先杀了这蛟龙再说。 运转法力,抬手一掌击出,浩荡法力喷涌而出,朝着寒漓杀去。 就在此时,不知从哪来飞来一件袈裟,挡在了寒漓身前,将杨逸的攻击抵挡了下来。 “砰!” 攻击打在袈裟上,发出一声闷响,袈裟颤动,气浪如潮水般向四周散开,震断无数树干,掀起落叶碎石纷飞。 “呼呼……” “沙沙……” 林中枝叶被气浪的搅的疯狂摇曳,左右摇摆,簌簌沙沙。 袈裟挡下攻击后,朝着一处树林中飞了过去。 见有人为寒漓挡下了必杀一击,杨逸脸色难看,目光死死的盯着袈裟飞过去的树林中。 老城隍眉头紧锁,身形一动,飞到了杨逸身边。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起,树林中,走出俩人。 一个身披百衲袈裟,脚下穿着茫鞋,头上留着戒疤,身形消瘦,脸上沟壑交错,神情悲天悯人的老和尚。 这个老和尚,杨逸认识,他正是在安临城外,用袈裟阻挡洪水的老和尚。 另一个,身披红色金线袈裟,面容白白胖胖,唇红齿白,大肚腩,嘴角上扬,时刻带着笑意,一副弥勒佛模样的胖和尚。 俩人一个面色悲苦,一个笑口长开的走了过来。 老和尚不急不缓的走到寒漓身前,双手合十,低头作揖。 “阿弥陀佛,寒施主,如今你向贫僧二人求救,可是想清楚了?” 老和尚直接无视了杨逸与老城隍,自顾自的与寒漓说着话。 那胖和尚倒是笑嘻嘻的盯着空中的二人,时刻防备着他们动手攻击。 寒漓闻言,有声无气的说道:“秃驴,我就算同意也没用,这事还的看我姐愿不愿意,她若不愿意,我也劝不动她。” 老和尚脸色不变,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无妨,只要寒施主愿意便可,贫僧……” 这话,杨逸也听见了,虽不知这寒漓的姐姐是谁,但听这俩人的对话,这两个和尚是打算救下这蛟龙。 杨逸脸色阴沉,与老城隍传音道:“尊神,要是真被这两个和尚救下这蛟龙,你我二人之前的努力岂不白费了?” 老城隍也是脸色难看,他与杨逸打生打死,好不容易快要将寒漓打死了。 半路跳出两个和尚来,要把这奄奄一息的蛟龙救走,换了是谁,脸色也好不起来。 但此时他与杨逸的状态都不好,老城隍本就神体虚弱,尚未恢复,之前与蛟龙斗法,更是不敢保留。 体内的神力早就用的十不存一,哪里还有余力再战。 杨逸的情况,比他要好一点,体内还剩两三成法力,勉强还能在战。 但这两个和尚不知什么来路,修为如何,真打起来,吃亏的只能是他与杨逸。 听到传音,老城隍扫了一眼两个和尚,沉吟片刻,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来。 回道:“道长,这两个和尚不知什么来路,老朽体内神力已十不存一,无力再战,要不就到此为止?” 这无奈的选择,也是最正确的选择,真要与这两个全盛的和尚斗法,结局难料。 这个道理,杨逸也明白,但他心里就是不爽,自己打生打死,连飞剑都折损了,眼看就要得手了。 谁知半路杀出来两个和尚,若是因为畏惧这两个和尚修为,便轻言放弃,杨逸心意难平。 既然意难平,那他就要斗上斗,哪怕真的被这俩人救走了蛟龙,至少他努力过了,心里也能不留遗憾。 “直梳心意,才不违背自己的修行之道。” 杨逸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也不再询问老城隍的意思,直接冷言打断了俩人的说话。 “和尚,你们是什么意思?为何出手阻止贫道杀这恶蛟?” 胖和尚站在原地,笑迷迷的不言不语。 老和尚与寒漓说完,转身抬头看向杨逸,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悲天悯人。 他双手合十作揖:“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道家上体天心,下悟自然,道长怎得妄动杀念呢?” 呸! 好个老和尚,上来就说他不体天心妄动杀念,彰显自己慈悲心肠。 说到底,还不是与那蛟龙达成了某种目的。 不然,他会出手救下这蛟龙? 杨逸面色不变:“和尚,贫道那日见你在安临城外施法救灾,想必也是个有德行的和尚。 这恶蛟在城外兴风作浪,吞吃了几百人,堪称做恶多端,贫道此番不就是上体天心,为民除害嘛? 你此时阻我,莫不是要逆天而行?” 这老和尚前脚刚说他不体天心,杨逸后脚就给他按个逆天而行的帽子。 言语直间可谓是分毫不让。 反正是打嘴仗嘛,就看谁能吹了。 老和尚也不动怒,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避重就轻的说道。 “道长折煞贫僧了,这位寒施主已经答应贫僧,入我佛门不在吃人,它既已放下屠刀,遁入空门,往日种种,皆已是过往,道长又何必非杀它不可呢?” 杨逸还没说话,一旁的花瑶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呵呵,一句遁入空门,以前干的事就跟它没关系,好个无耻的和尚!” 花瑶一脸嘲弄之色,显然被这老和尚的无耻,刷新了下限。 老和尚面皮似城墙厚,被花瑶一番嘲讽,脸不红,心不跳。 “阿弥陀佛,女施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寒施主入我佛门,乃是真心悔过,自会为以前犯下的罪孽赎罪。” 花瑶一脸不信:“哦?那老和尚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赎罪法?” 老和尚道:“每日为那些无辜丧生者念经超度,祈福,让他们早日得轮回转世,在世为人!” 花瑶啐了一口唾沫。 “呸,老和尚不要脸,就念念经,祈祈福,就能抵消那些无辜死去之人性命?” 老和尚也不动怒,淡淡的回道:“自然能!” 花瑶气的胸口一起一伏,手指着老和尚说不出话来。 “你!” 果然,只要自己不要脸,别个就说不过我。 这老和尚将不要脸演绎的淋漓尽致。 花瑶说不过他,只得气愤的放下纤纤玉手,骂道:“本尊今日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不要脸了!” 老和尚脸色不变,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目光转向杨逸,说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寒施主真心悔过,依贫僧看,道长就放它一条生路可好?” 杨逸沉吟片刻,道:“老和尚你着像了,你佛家不是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嘛? 那贫道杀它即是不杀,不杀就是杀,你说,贫道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这话到是给老和尚问住了。 这话不管如何回,都对他不利,若是要回答不杀,杨逸便要说他假慈悲。 若是回答杀,那还说个啥,杨逸直接动手杀了寒漓。 不管如何回答,都对他不利,他若是继续发扬不要脸精神,不承认这句话。 杨逸便要说他欺师灭祖,因为这话就是他佛门说的。 老和尚脸色难看了起来,花瑶与老城隍却是开心的不行。 老城隍多少还有些收敛,花瑶却是直接对说道。 “小道士厉害啊,老和尚,你快点回答,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老和尚沉默了一会儿,道:“道长能言善辩,贫僧甘拜下风,不过,贫僧的回答,不杀!” 这话一出,几人都知道这老和尚落了下乘,却还嘴硬的说了句,不杀! 花瑶看向杨逸的目光,可谓是刮目相看。 佛门之人,舌绽莲花,最是能言善辩,却没想到被杨逸说的哑口无言,甘拜下风。 那一直未说话的笑脸胖和尚,见自己师兄被说的哑口无言,顿时坐不住了。 胖和尚笑呵呵的看着杨逸,问道:“道长对我佛家经义如此了解,可是觉得道家经义不如我佛家?” 第二百六十七章 突然出现的裂缝 杨逸淡淡的回道:“哦?和尚你这话是何意?” 胖和尚面带微笑:“道长既觉得道家经义不凡,何不用道家经义与贫僧师兄辩论,反而用我佛门经义赢贫僧师兄。 这岂不是觉得道家经义,不如我佛门嘛?” 这胖和尚厉害啊,开口就将话题转移到两教经义高低之上,对于杀不杀寒漓之事,却绝口不提。 “怎么,一个说不过,就换俩人一起上嘛?” 寒漓一脸不屑。 胖和尚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对于花瑶所言,充耳不闻,目光盯着杨逸,等着他的回答。 杨逸沉吟片刻,回道:“和尚,道佛之辩,自古以来,都没有比出个高低。 不过,如今贫道不过是借用你佛门几句经义,你就说道不如佛,难不成你们佛门气量如此狭小? 贫道借用几句经义,就是道不如佛了?若真如此,在这一点上,还真是你佛门赢了!” 杨逸也倒打一耙,开始转移话题了。 人家胖和尚说的是他为何不用道家经义赢老和尚,他却直接说佛门气量狭小。 反正是这胖和尚先转移话题的,他如此做,别人也不能说什么嘛。 不过嘛,他这转移话题不得不说,非常高明,直接让那胖和尚答不上话来。 他若认同杨逸的话,道不如佛,就是佛门气量狭小,若是不认同,那就是无有高下之分。 不管怎么回答,杨逸都不吃亏,这话,可谓是立于不败之地。 老城隍也算是看出来了,杨逸的诡辩能力,比这两个和尚还厉害。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暗道:“果然,和尚与道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比一个能说!” 花瑶却是不管这么多,见胖和尚被杨逸说的沉默无言,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胖和尚,你快回答啊,是不是道不如佛啊?” 胖和尚不理她,沉默了一会儿,笑说:“道长的诡辩能力,实在是让人佩服,贫僧明明是问你为何不用道家经义说赢贫僧师兄。 道长却直接说我佛门比你道家气量狭小,这般诡辩,贫僧佩服!” 嘴上说着佩服,语气之间,却是充满着不服。 杨逸可不管他心里服不服,只要嘴上服了就行。 冷笑一声,道:“彼此彼此,和尚不也是擅长诡辩嘛?贫道问的明明是杀与不杀的问题,你却问贫道是不是道不如佛。” 这话的内意思,就是说,不要脸也是你胖和尚先不要脸的,所以,你也别怪我不讲武德。 胖和尚直接哑口无言,脸上一直带着的微笑都消失了,只是低头宣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 见杨逸又提起杀与不杀的话题,老和尚忍不住道:“道长,寒施主真心向善,你又何必非杀它不可呢?” 杨逸微微一笑。 “老和尚你又着像了,斩业非斩人,贫道杀的不是它,杀的是它的业力。” 花瑶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这话,也彻底让老和尚无话可说了,但为了自己的目的,他还是说道。 “阿弥陀佛,道长能言善辩,贫僧自愧不如,但今日寒施主既已入我佛门,贫僧自会保它周全,道长还是就此罢手吧!” 杨逸收敛笑容,眼神冰冷的看着老和尚:“哦?若贫道执意要杀它呢?” 老和尚沟壑纵横的脸上面色悲苦,低声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道长与那为老施主体内法力所剩无几,贫僧也不愿乘人之危,此事就此罢手,对你我双方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道长若是执意动手,贫僧二人,只能得罪了!” 说到底,还是得看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打嘴仗,终究不是正道。 听到老和尚的话,杨逸目光一一凝,心中思考该用什么手段跟这两和尚斗法。 此时他体内法力剩的不多,最擅长的“剑术”,也因为飞剑折损而大打折扣。 其它几门攻击类型的地煞术,“指化”,“喷化”,“生光”,“御风”,“魇祷”,“嫁梦”都修行不深。 用来跟这两个不知底细的和尚斗法,显然是不智。 “看来,只能用“借风”试试了!” 这地煞术“借风”,可不是只能简单的借来无属性风,还可以借来天地间更厉害风攻敌。 比如说阴风,罡风,巽风,三昧神风,九天罡风等等异种风,都是能用“借风”施展出来的。 就拿阴风来说,此风的特性,便是蚀魂,一般小鬼缠人,轻轻的向人吹出一口阴风。 轻则让人重病,重则直接伤魂身死。 小鬼吹的一口阴风,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就能有这般威力,若是地煞术“借风”,借来更多的阴风,威力也是成倍的增加。 至于更厉害的风,就需要对“借风”理解的更加高深才行。 三昧神风,九天罡风这种风,就是快要触及天罡神通“呼风唤雨”的领域了,非得将地煞术“借风”领悟到高深之境,才能施展。 阴风,罡风这种,杨逸现在也能借来。 他此时就是想借来天地间的阴风,与这两个和尚斗上一斗,也让他们知道,他杨某人不是那种让人欺负了,还不敢还手之人。 想到这里,杨逸也不废话,目光冷冷俯视而下,心念一动,直接调动体内仅存的法力,手恰法诀,运用地煞术“借风”。 “风来!” 一声令下,什么都没有发生,周围风平浪静,只有一顾微风拂过山林,树叶晃动几下,便归于平静。 过了一会儿,天地间渐起微风,树叶摇曳,簌簌沙沙,微风变成大风,而后有变成狂风呼啸天地。 呼呼呼 阴风怒号,狂风大起,原本开始散去的乌云,又从新聚拢了过来。 周围的灌木丛林疯狂摇曳,天地间的温度也开始降低了起来,变得鬼气深深。 无数阴风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一时间天地昏暗,只剩阴风怒号不断咆哮。 呼呼! 嗖嗖! 见此场景,两个和尚毫不在意,以为这些风只是普通的狂风而已。 老和尚面色悲苦,单手作揖道:“阿弥陀佛,道长你这又是何必呢?左右不过是些大风,如何伤伤得了贫僧!” 言语之间颇为看不起,手中的动作却是半点也慢。 双手合十,直接撑开了护罩,将他们保护起来。 杨逸面色不变,冷着声音道:“是嘛?那就看贫道这风,能不能伤你!” “风来!” 一声令下,阴风吹的更加猛烈了,无数阴风朝着老和尚两人刮了过去。 “呼呼” “沙沙” 飞沙走石,阴风裹挟着小石块嗖嗖的打在透明的护罩之上,激起层层涟漪,砰砰乍响。 起初老和尚并不在意,依旧脸色悲苦的看着杨逸,双手合十,不言不语。 胖和尚也恢复了笑容,笑眯眯的看着漂浮在空中,衣袂飘飘,长大乱舞的杨逸,好似在嘲弄他不识时务。 连老城隍都摇了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随着阴风的不断侵蚀,老和尚撑起的护罩也开始一点点的被侵蚀掉,脸色却是依旧不变。 然而老城隍却是慢慢的发现了不对劲,普通的风怎么可能刮的开法力撑开的护罩。 待他仔细辨别杨逸唤来的风时,立马脸色大变,直接向着桃林飞了过去,心中更是骂道。 “好个道士,唤来阴风也不知会老朽一声,端不当人子!” 老城隍此时神体虚弱,又是魂身,最怕的就是这阴风,若是不小心被阴风刮到。 说不得魂身还的更加的虚弱,想恢复就更难了。 飞进桃林中,老城隍惊慌的喊到:“仙子,快快下来,将阵法打开,免得被道长的法术误伤!” 语气急促,又惊慌。 花瑶听的满心疑惑,不知这老城隍再怕什么,但还是叫上黄虎,落了下去,挥袖一招,撑开了桃林的护罩。 见护罩打开,老城隍也松了一口气。 花瑶站在他身边,疑惑的问道:“这风,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老城隍闻言,给她说起了这风来。 听完后,花瑶才知道他为何如此惊慌,像他这种只剩魂体的神祇,确实最怕阴风吹伤自己的魂体。 只见她柳叶眉微皱,问道:“不过就是阴风,打的过那两个和尚嘛?” 听到这话,老城隍苦笑一声,做为管理阴司的城隍,对这阴风可谓是熟悉至极。 见花瑶瞧不起这阴风,他解释道:“仙子有所不知,寻常的阴风自然奈何不得那两个和尚,但此时情况却是不同。 清松道长不知用的何等精妙法术,唤来的阴风精纯至极,老朽自上任城隍以来,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精纯的阴风。 而且这阴风还在源源不断的向这里聚集,数量众多,就算那两个和尚能挡下来,估计也不会好过!” 他话音刚落,只见四面八方有大量阴风不断汇聚而来,周围的气温也越来越低了。 山林中的树叶杂草上,都开始结出了一层薄冰,天空也越来越黑暗。 呼呼 桀桀嘻嘻 随着阴风越聚越多,呼啸声中也渐渐的夹杂着一些怪笑声传来,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随着阴风被引来了。 然而此时场面混乱,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些怪笑声。 阴风不断朝着老和尚护罩吹去,护罩也被侵蚀得破烂不堪。 对此,老和尚还是脸色不变,毫不在意,当有一缕阴风刮到他时,老和尚顿时打了个激灵。 脸色也开始变了起来,急忙喊到:“师弟,这风专伤神魂,快快防御!” 说完,老和尚一挥手,身上的袈裟飞起,变成一个巨型盖子,倒扣下来,将几人护在了里面。 杨逸操控阴风刮向老和尚的袈裟,冷着声音说道。 “现在才发现,晚了!” 这俩人若是趁他施法时,将他的法术打断,他可能还真没办法了。 此时阴风早已汇聚过来,成了遮天蔽日之势,攻势已成。 只能说这两个和尚轻敌了,以为胜券在握,任由杨逸施展手段,自食恶果。 “呼呼” “沙沙” 阴风怒号,狂风呼啸天地,在阴风源源不断的侵蚀下,老和尚的百衲袈裟出现了无数小洞。 一会儿功夫,就被阴风侵蚀得失去了威能,变成了一块块破烂不堪的碎布,被阴风一吹,成了粉末,随风消散。 老和尚见自己好不容易炼成的宝贝,就这么轻易毁了,露出肉痛之色。 但现在不是计较宝贝的时候,待阴风吹过来,俩人只怕得魂飞魄散。 他连忙大喊:“师弟,快防御!” 胖和尚闻言,赶忙双手一合,身后金光闪烁,一尊高六丈,体型巨大,背后散发着一轮佛光,盘坐在莲花上的笑脸佛陀虚影出现。 这佛陀虚影一出现,便金光大方,宛如一盏明灯,照亮天际,也将阴风隔绝在外。 杨逸见这胖和尚展开法相,便操控着阴风,刮了过去。 呼呼 滋滋 阴风侵蚀着 几人的打斗还在继续,天地间却越来越昏暗了,地面上也凝结出了厚厚的冰层。 不知在何时,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不断卷动,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自左向右的旋转。 漩涡的中心,悄悄的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里面漆黑如墨,隐隐约约间,缝隙里露出一道竖瞳,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打量着外面的天地。 随着这道缝隙出现,原本阴风阵阵的天地,开始变的鬼气深深了起来。 仿佛有无数恶鬼在出行,哀嚎。 桀桀 嘻嘻 无数怪叫声响起,那漩涡中的裂缝也越来越大,一股恐怖的气息出现在天地间。 杨逸此时专心操控阴风攻敌,对此毫无察觉,那两个和尚也在苦苦抵抗阴风,那里敢分心。 老城隍却是发觉了不对劲,察觉到了异常,抬头看向天空,便看见漩涡中,那道裂缝越裂越大的场景。 “嗯?这是什么东西?” 老城隍眉头一皱,暗自琢磨起来。 裂缝中,那道竖瞳紧贴着裂缝打量着外面的天地,似乎也看见了老城隍再观察自己。 瞳孔一转,于老城隍对视了起来。 那硕大的瞳孔里面散发着恐怖的杀意,只是与老城隍对视一眼,就将他吓的浑身颤抖,心神惊惧。 第二百六十八章 断爪 随着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阴风越来越多,漩涡中的黑色裂缝也徒然扩大。 初时只是一道小口子,这一会儿功夫,裂缝就变成了一道大口子,露出巨兽的一只完整眼睛。 这只眼睛有一座房屋大小,周围附着黑色鳞甲,眼神中充满着暴虐,杀戮,仿佛要吞噬一切。 老城隍与巨兽对视一眼,脑海中就自动浮现了尸山血海,生灵涂炭的场景。 他赶紧收敛心神,驱散脑海中的杂念,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 “绝对不能让里面的东西出来,不然,在场的几人谁也活不了!” 但以他的实力,又如此阻止得了这裂缝裂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毫无办法。 杨逸此时还在专心攻敌,阴风不断吹向那尊盘坐莲花,悲天悯人的佛陀法相。 呼呼 在阴风的侵蚀下,佛陀法相散发的佛光变得暗淡,虚幻的身影也越来越透明。 法相中的两个和尚心急如焚,脸色难看,这法相若是被吹散,俩人难逃一死。 但他们拿这阴风又毫无办法,只能苦苦支撑。 这一幕,也让杨逸心中隐约有些奇怪,暗道:“这地煞术“借风”,借来的阴风怎么会如此厉害呢?” 按理来说,他对这“借风”修炼的也不算太深,体内剩余的法力也不多,不可能唤来如此厉害且数量众多的阴风。 可事实就是,这唤来的阴风不仅威力奇大,还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而且数量众多,源源不绝。 唤来如此多的阴风,他体内所剩无几的法力应该早就耗空了才对。 杨逸却没有半点耗空的感觉,仿佛他的地煞术“借风”只是个引子,这些阴风是自己来的。 有心想仔细想想,但正在斗法,情况危机,也管不了这么多,只能先杀了这两个和尚再说。 杨逸心念一动,准备召来更多的阴风,加快侵蚀法相的速度。 正当他准备动手时,却见老城隍不顾危险的飞上空中,大声喊到。 “清松道长,快快收了法术!” 语气中充满着焦急,好似慢一秒,就晚了一般。 众人纷纷露出诧异的目光,眼看就要赢了,不明白他为何出声阻止。 花瑶一脸气愤:“老头,你到是那一边的,为何要帮和尚说话?” 杨逸也露出不满的神情,眼看自己就要攻破那胖和尚的法相了,此时叫自己住手,这老城隍安的什么心? 苦苦支撑的两个和尚也是一脸茫然,不知好好的,这神祇怎么会帮自己说话。 老城隍却是来不及解释,直接抬手指着漩涡中那道裂缝。 “你们快看天上!” 众人疑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那裂缝中,充满着暴虐,杀意的竖瞳。 这一幕,纷纷将众人吓了一跳,不知这漩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杨逸一脸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漩涡中的裂缝还在扩张,急得老城隍又大声喊道。 “道长,快快收了法术,老朽等会再跟你解释!” 语气更加的急促了。 听到这话,杨逸也不敢耽搁,直接收了法术,停止继续召来更多的阴风。 法术停下,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阴风,没有地煞术“借风”的牵引,也停了下来。 山林中摇晃不止的树干归于平静,漫天纷飞的碎石子,树叶,树枝也缓缓落下。 两个和尚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目光转向天空,顿时寒毛竖立,脸上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而那天空中的缝隙,也随着阴风停下,不在扩张,开始慢慢合拢。 内里的巨兽,却是不甘心裂缝合拢,直接伸出了一只爪子,不断搅动裂缝,试图撕开裂缝,从里面出来。 这只爪子呈黑色,前端尖细,越往后越粗大。 说是爪子,其实不过是这巨兽指甲前端部位。 光指甲就如此巨大,里面的巨兽体型可想而知。 这也让杨逸等人一颗心揪了起来,生怕裂缝被那爪子撕开,放出里面的东西。 这里面东西若是从裂缝里出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不过,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裂缝依旧不急不缓的合拢,无论那巨兽如何搅动,稳丝不动,没有被撕开半分的迹象,一点点的慢慢合拢。 然而那巨兽任不放弃,不断用利爪搅动裂缝,似乎非常渴望从里面出来。 可惜全然无用,裂缝依旧在合拢,慢慢的压迫巨兽的指甲,一点点的切断利爪。 到最后,巨兽想缩回爪子都晚了,只能任由爪子被裂缝切断,从天空中掉落下来。 裂缝临关闭的最后时刻,那巨兽紧贴裂缝,透过一点缝隙,竖瞳冷冷的看着杨逸,好似要将他相貌刻在心里。 杨逸心头一震,浑身寒毛倒竖,他感觉自己被裂缝里面的东西盯上了。 砰! 最后一点缝隙也紧紧合上,天空恢复正常,漩涡缓缓散去,乌云开始一点点飘动,露出蔚蓝的天空。 众人也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杨逸怔神,收回目光,转向两个和尚所在之地,却见两个和尚架起寒漓的人身,施展遁法,化成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让他想追,都已来不及,只能深深的叹出一口气。 这场斗法,一波三折,杨逸不仅没有如愿以偿的斩杀蛟龙,增加法力,还折损了自己唯一飞剑。 堪称巨亏,他心中也恨起那两个和尚来。 若不是他们出来搅局,杨逸早就杀了寒漓,挽回损失了。 “秃驴,这梁子结下了,下次见面,贫道必然找回今日的损失!” 杨逸心中暗道了一句,目光转向一处山林中,心念一动,飞了过去。 他要去的方向,正是刚刚那只巨兽被切断利爪掉落下来的地方。 老城隍与花瑶也紧跟其后,一起飞了过去。 顷刻间,几人来到断爪掉落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只断爪长约两丈三,断裂的尾端有二人合抱粗,正静静的躺在地上。 管中窥豹,从这断裂的爪子来看,那巨兽的本体一定非常巨大。 断爪掉落的四围,是一片山林,长着几棵大树,以及杂草。 然而,让杨逸几人觉得诡异的,是断爪三米以内的大树杂草正在极速衰老。 眨眼间就变的枯黄,又过一会儿,离断爪最近的那棵树,也变的腐朽无比。 仿佛这棵树在短短的瞬间,就经历了无数岁月一样。 杨逸睁开法眼,打量着这只断爪。 只见断爪的周围,散发着一股混沌的气息,正在吞噬着周围一切生命精华。 几人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冒然靠近。 花瑶柳叶眉轻挑,率先出声问道:“那只巨兽到底是什么东西?仅仅是身上掉落的利爪,就如此的诡异?” 这也是杨逸想问的,目光转向老城隍:“尊神,你见多识广,可曾见过那只巨兽?” 杨逸觉得,在场的几人,就属老城隍年纪最大,乃是上古之时的神祇,见多识广。 是最有可能知道巨兽来历之人。 然而,让他失望的,老城隍也不知道这巨兽的来历。 老城隍摇摇头,反问道:“道长,这只巨兽乃是因你法术引出来的,难道你对此一点也不了解?” 花瑶听到这话,一脸的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什么?那巨兽竟然是你个小道咳清松道长你的法术引来的?” 她本想继续叫杨逸为小道士,但一想到刚刚的斗法,便急忙换了称呼。 杨逸皱眉沉吟片刻,回道:“那巨兽却是贫道法术引来的,不过,贫道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对那巨兽的来历,毫无所知!” 对于老城隍的问话,他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在老城隍叫他收了法术后,裂缝便开始合拢。 他就知道那只巨兽是自己施展地煞术“借风”引出来的。 之前他还疑惑地煞术“借风”为何会如此厉害,借来的阴风也是源源不断。 原来,根本原因是那只巨兽的关系,能借来如此的多的阴风,估计也是因为那只巨兽。 不过,让杨逸不解的,是“借风”为何能引来那只巨兽? 以前施展“借风”时,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为何今日唤来阴风,会搞出这般动静呢? 若不搞清楚这里面的原因,这地煞术“借风”,以后可不敢乱用了。 花瑶见他承认,一脸惊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之前她还奇怪,好好的怎么突然冒出来道裂缝呢。 老城隍面露迟疑,皱眉说:“道长是第一次用这法术?” 杨逸微微摇头,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想不通。 “既然不是第一次使用,那以前可曾出现过这种情况?” “没有,以前贫道用这法术,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杨逸回了一句,沉思片刻,皱眉说:“要说第一次使用法术,这倒是贫道第一次用这法术唤来阴风,会不会是因为这阴风的关系,才引来这只巨兽的?” 越想,他越觉得就是因为借来阴风,才引来这只巨兽的。 以前使用这“借风”,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偏偏这次借来阴风,就出现了意外。 若说不是这阴风的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老城隍也觉得是因为这阴风的关系,但此时情况未明,也不好妄下结论。 “道长,不管是不是因为这阴风的关系,老朽还请道长今后莫要随便召来阴风,不然放出那只巨兽,恐怕会死伤无数!” 杨逸微微颔首:“尊神放心,贫道知道轻重!” 这一点,不用他说,杨逸也知道,那只恐怖的巨兽若是从里面出来,他也难逃性命。 自然不会再随意借来阴风,不过,若是遇见生死危机时,该用还的用。 反正自己都要死了,肯定要拉着敌人跟自己一起死。 老城隍见他了解,也不在多言,目光转向地上的断爪,眉头紧皱。 “这断爪诡异无比,该如何处置?” 沉吟片刻,杨逸道:“这断爪倒是个烫手的山芋,也是个宝贝,若是用这断爪来炼制法器或者法宝,威力必然不凡。” 杨逸倒是非常想要这断爪,此时他飞剑折损,非常想用这断爪来炼制飞剑。 但问题是,他不会炼器啊,而且这场斗法,老城隍出力不小,自己若是独占,难免让人心里不痛快。 不过,这断爪如此巨大,完全够几人分,没必要独占。 老城隍点了点头:“这断爪确实是炼制宝贝的好材料。” 花瑶对此倒是没什么兴趣,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俩人交谈。 杨逸捏着下巴思考,提议道:“不如将它分了,我等三人各拿一份如何?” 老城隍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花瑶却摇摇头:“之前的斗法,我并未帮上什么忙,你们二人分了就可,不用给我,我拿着也没什么用。” 俩人见她不要,也不在多言,准备动手分割这断爪。 然而,让杨逸傻眼的,是这断爪诡异无比,他刚将法力打过去,便被这断爪吞噬掉了,没有激起一点浪花。 不信邪,杨逸接连打出几道攻击,这断爪却是照单全收,将他的攻击全部吞噬掉。 老城隍也用着神力打出一道攻击,却也被那断爪吞噬,全然无用。 花瑶也试着打出一道攻击,断爪巍然不动,一样吞噬掉。 接连试了几种办法,杨逸几人彻底死心了。 老城隍苦笑一声,无奈的放弃。 杨逸也叹了一口气,彻底拿这断爪没有办法了。 他这一趟,真是亏到姥姥家了,不仅飞剑折损,连这断爪也奈何不了,啥也没捞到。 杨逸越想越气,心里对那两个和尚的不爽,也到了极点。 “都怪那两个和尚,要不是他们,咱们早就得手了!” 听到这话,老城隍也恼怒了起来,他之所以如此想杀寒漓,有几点原因。 第一点,便是寒漓在他管辖之地兴风作浪,做为城隍,自然有职责护一方平安。 虽然天庭已不覆存在,但他从未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 第二点,便是想得到蛟龙之心,用来重铸身体,转修仙道。 神道虽好,但限制太多,终究不如仙道逍遥,他想从活一世,放弃这香火神道。 从新拥有身体的办法有很多种,夺舍,借尸还魂等,但那终究不是正道。 所以,他才甘愿冒如此风险,前来屠蛟。 本来就要得手了,谁知半路杀出两个和尚来,让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第二百六十九章 赠花 还损失一件上品法宝捆仙绳,要说亏,还是老城隍亏。 杨逸目光看着断爪,沉默片刻,问起了两个和尚的来历,免得以后想找人麻烦,都不知道上哪去找。 “尊神,你可知那两个和尚的的底细?” 老城隍也对那两个和尚的来历毫无所知,只能无奈的摇头。 他虽是上古神祇,活的时间也够长,但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中度过的,对世界的了解,还停留在上古之时。 五千年过去,世事变迁,对现今的了解,说不定还没杨逸多呢! 见他不知,杨逸只得作罢,目光转回这只断爪来。 “那这只断爪该如何处理?” 劈也劈不开,打也打不烂,连靠近都不做不到,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这断爪仿佛能吞噬一切攻击,几人谁也不敢冒然接近,拿它毫无办法。 老城隍低头琢磨一会儿,叹道:“唉,为今之计,只能先在此地,不管它,待以后想到法子再来处理吧!” 杨逸无奈,只得点头同意,不同意也没办法啊,这断爪如此诡异,连靠近都做不到,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沉吟片刻,道:“既然此间事已了,贫道就先告辞了。” 他打算找个地方吸纳灵气,恢复体内法力。 “道长这是打算离开此地嘛?不知可否……” 老城隍欲言又止。 “嗯?”杨逸狐疑:“尊神还有何事?” 老城隍道:“是这样,如今那寒漓不知所踪,它手下那些妖怪无人管束,短期肯定不敢乱来。 但时间一长,定忍不住开始吃人,为祸一方,如今老朽神力耗尽,短期内难已恢复,道长可否除了那些妖怪再走?” 像他这种只有魂体的神祇,神力乃是香火愿力构成,若是想恢复神力,就得一点一滴的吸收香火,慢慢恢复。 在恢复法力方面,远远不如仙道来的快,来的逍遥。 这就是香火之道的其中一方面限制。 所以,老城隍才千方百计的想从新拥有肉体,转修仙道。 听他这么一说,杨逸这才想起业缘寺中的那些妖怪,暗道。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寒漓虽然被两个和尚救走了,但它的手下肯定还留在业缘寺内。 那些妖怪跟着寒漓,估计也不是什么善类,把它们斩了,多多少少也能挽回点损失。” 如此一想,杨逸欣然答应了下来:“此事贫道义不容辞,不过,刚刚的斗法,让贫道法力十不存一,还需得寻处灵气充沛之地恢复一番,才能前去斩妖。” 老城隍面含笑意:“这是自然,待道长恢复法力,可来城隍庙叫老朽,到时你我一同前去,为民除害!” 杨逸点头,向俩人拱手道:“前辈,尊神,那贫道就先走一步了。” 正当他准备离去时,沉默许久的花瑶说话了。 “清松道长,你若不怕我对你不利,可到桃林里去恢复法力,我那桃林别的不说,灵气还算浓郁,恢复法力也快一些。” “呃!” 杨逸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花瑶会愿意让他到桃林吸纳灵气。 见他发呆,花瑶还以为杨逸是不相信她,俏脸上露出不愉:“你若不愿意,便算了,就当本尊没提过!” 说完,一拂白色薄纱衣袖,扭着盈盈一握细腰,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杨逸见她误会,伸手想说些什么,见她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老城隍扫视俩人一眼,拱手笑道:“道长,仙子,老朽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老城隍御空往安临城而去,留下杨逸独自在此。 花瑶走了一会儿,见杨逸还没有吭声,忍不住气呼呼的转身问道:“小道士,你真觉得本尊会对你不利?” 杨逸赶忙摆摆手:“前辈误会了,贫道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前辈忽然说让贫道去桃林恢复法力,有些意外,这才下意识愣了一下。” 花瑶闻言,俏脸微红,转身继续向桃林走去,边走边道。 “既如此,那你进来吧!” “多谢前辈!” 杨逸道谢一声,迈步跟了上去。 临走前,在断爪四周布下了迷雾,免得有人路过此地,不知轻重靠近断爪,白白丢了性命。 走进桃林中,寻了一块干净的石块,盘膝而坐,双眸微闭,一呼一吸间,吐纳四周的灵气。 随着他的吞吐,无数灵气汇聚涌来,周身萦绕氤氲雾气腾腾。 呼吸之间,清风徐来,吹起桃林中花香四溢,拂动花瓣飞舞,衣袂鬓角发丝飘荡。 花瑶坐在桃花遮阴的凉亭中,美眸看着萦绕在氤氲雾气中的人影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黄虎静静的坐在杨逸一旁,时刻警戒着四周的的风吹草动,为他护法。 时间缓缓而过,转眼已到黄昏时分。 夕阳西下,天空红云朵朵,金色的阳光渲染着大地,树影斑驳交叉。 桃林中,花瓣四散飘落,点缀的大地姹紫千红,尤其是杨逸所在之地,已经成了花的海洋。 还有片片娇嫩的花朵落在发丝,衣袍之间。 杨逸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眸,起身拍了拍头上的花瓣,往凉亭走去。 靠近凉亭,耳畔忽有悠然琴声响起,琴声十分优美,像小溪的泉水叮咚,又有着忧伤,好似那山谷的幽兰,让人陶醉。 只见凉亭的石桌上,摆放一张张古琴,一位衣着白色笼裙,上绣着花卉奇草,披着薄纱,三千青丝如瀑披散身后的白皙美人。 婉婉而坐,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玉手,轻轻的拨弄琴弦,琴音潇潇洒洒,时而柔美时而激昂,指法连贯流畅。 让人听之陶醉其中,忽有一阵清风拂过凉亭,桃树花瓣洒落,美人衣袂飘飘,青丝乱舞,宛如画中景。 杨逸呆呆的愣在原地,琴声悠扬,让他听的如痴如醉,美人如画,让他看的不能自拔。 忽然,一道声音将他惊醒。 “大先生,你咋了?” 黄虎跟在杨逸身后,见他发呆,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咳,无事!” 杨逸淡然的回了一句,迈步向着凉亭走去。 随着一人一虎靠近,琴声渐停,空灵之音消失。 待一人一虎走进凉亭,花瑶衣袖拂过石桌,古琴消失,一盘新鲜桃子出现。 桃子个个饱满多汁,晶莹剔透。 “坐!” 花瑶伸手。 杨逸应声坐下,黄虎蹲坐在一旁地上。 “我这也没什么人间吃食,就几个桃子还算可口,尝尝吧!” “多谢前辈!” 杨逸道谢了一句,随手拿起一个饱满的桃子,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闲聊。 “前辈,你在桃林多久了?” “不记得了!” “哦,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嘛?” “以前还有几个姐妹,可惜她们耐不住山里清苦,离开了!” “……”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从闲聊中,杨逸也知道花瑶的一些事情。 比如,以前这桃林中,还有几个修炼成妖的妖精,但她们都走了,独留花瑶一人在此。 杨逸听她说的淡然,但话里的孤独之意,溢于言表。 再交谈中,还知道花瑶从未离开过十里桃林,自从化形以来,便一直居住于此。 问她为什么不出门转转,也只是笑笑,避开不谈。 说着说着,花瑶突然问起了杨逸的情况来。 “小道士,你今年多少岁了?” “啊?贫道今年三十五岁。” 杨逸有些意外。 花瑶诧异:“这么小,那你怎么修炼的这么快呢?” “呵呵!” 杨逸挠头笑了笑,没有问答,总不能说自己靠的斩妖除魔提升法力吧? 他不答,花瑶也不多问,继续道。 “你师从何门啊?” “无量观!” “观中几人?” “四人,就贫道,上还有个师兄,有个学生,还有就是它了!” 杨逸指着黄虎。 “哦,人这么少啊。” 杨逸点头:“对,山中小观,不是什么名门大派!” 聊着聊着,花瑶突然问道:“小道士,听说你们道士都不能成亲,是真的吗?” 杨逸摇头:“别人不知道,贫道的师门倒是没有这些规矩。” “这样啊,原来道士也可以成亲啊!” 花瑶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 杨逸笑道:“其实道士并不是单指道教之人,而是一切修行之士,皆可自称为道士。” 花瑶一脸惊奇:“还有这种说法吗?” “自然,道教是道教,道家是道家,二者乃是不同的。 道教是借用道家体系来搞的宗派,道家却是……” 杨逸也说的兴起,给花瑶说起道家与道教的区别。 待他说完,花瑶惊呼:“原来如此啊,我以前一直以为道家就是道教,没想到二者竟有这么大的区别。” 杨逸笑着颔首,好奇的问道:“前辈,你为什么只修法而不修术啊?” 这个问题,一直让他很感兴趣,经历了这场斗法后,他也更加觉得术法的重要性。 现在十分想搞明白,不修术的人,心里到底是如此想的。 毕竟,这个世道,并不安全,若没有术,如此护道? 听到这话,花瑶脸色微红,回道:“其实不是我不想修术,而是没有术的修炼法门,所以……” 意思不言而喻。 原来如此! 杨逸这才明白花瑶为何不修术。 不过,这倒也正常,妖类能开智修炼,就已经是重重险阻,更别提术法的修行。 想修炼术法,除了血脉不凡能得天赋神通以外,要么靠长辈传授,要么就是拜入高人门下。 花瑶没有术的修行法门,倒也正常。 “小道士,你给我说说外面的世界吧!” 杨逸疑惑:“前辈对外面的世界很感兴趣?” “对呀!” “那为什么自己出去看看呢?” 花瑶含笑不语。 见她不愿回答,杨逸也不在问,给她说起了外面的世界。 天南地北,杨逸说起了自己游历中的所见所闻。 花瑶双手撑着下巴,美眸盯着杨逸,听着他的话语,脑中幻想着外面的世界。 俩人就这么一个说,一个听,一直聊了下去。 月升月落,一夜转瞬即逝。 凉亭中,二人的交谈还在继续,黄虎趴在凉亭中,睡的正香。 一夜未睡,对俩人来说,毫无影响。 直到正午,交谈声停了下来。 杨逸抬头看了看艳阳高挂,说到:“前辈,贫道还有事要做,就说到这里吧!” 花瑶虽然听的意犹未尽,还想知道一些外面世界,但见杨逸如此说,也不纠缠,点头同意。 杨逸低头叫醒黄虎,起身拱手道:“前辈,那贫道就告辞了!” 见他要走,花瑶沉默片刻,从袖子中拿出一片散发着青色光芒的花瓣,抛给了杨逸。 “小道士,我也不能白听你的故事,这个花瓣就当做谢礼送给你了,它可以保你一命!” 接过花瓣,杨逸拿在手里,仔细摸了摸,感受着里面散发的蓬勃生命气息,心中一愣。 “前辈,这太贵重了,贫道说的不过是些无关紧要之事,如何能当此重礼!” 说完,就要将花瓣还给花瑶。 这花瓣,就是寒漓梦寐以求的疗伤药,九彩海棠花的花瓣。 也是花瑶本体的一部分,却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易的送给杨逸。 花瑶见他伸手抚摸花瓣,脸色顿时变的通红,故着淡定道。 “莫要多言,说给你了,就是给你了!” “这……好吧,那贫道就多谢前辈赐药了!” 杨逸拱手道谢,目光看着手中散发着青色光芒花瓣,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伸手仔细的摸了几下,心中满是欢喜。 花瑶浑身一颤,这下连脖子都红了起来,急忙道:“小道士,你别瞎摸了,赶紧收起来!” 语气中满是急促。 杨逸伸手挠了挠头,满心不解,又见她满脸通红,就更加疑惑了,不知好好的,怎么突然脸红起来。 但还是将花瓣收进了储物袋中,准备离开这里,在仔细瞧瞧。 花瑶好似看穿了他的想法,红着脸道:“小道士,这花瓣异常珍贵,你没事别老瞎摸,小心药性流逝,就得不偿失了。” 杨逸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打消了仔细瞧瞧的念头,拱手道。 “前辈,贫道就先告辞了,待以后闲暇之余,在来此地赏景!” 花瑶红着脸催促道:“快走吧,快走吧!” “呃!” 杨逸一脸茫然之色,也不在多言,走出凉亭,御空而起,往安临而去。 ( 第二百七十章 人仙武道的雏形 离开桃林后,骑着黄虎,一路往安临城御空而去。 经历这场斗法,杨逸认识到了自身斗法方面的不足。 比如飞剑折损,他就抓瞎了,一身实力,过于依赖兵器,而且移动速度太慢。 地煞术“跃岩”,说到底也不过是一门轻身提纵之术,在遇到斗法能力比他强的修行者,完全不够用。 昨日寒漓御雷劈他,闪电速度太快,他完全闪避不了,只得依仗“生光”硬抗。 要不是老城隍及时出手,打断寒漓施法,再有一道闪电劈下,他就得身受重伤。 这两个缺陷,若不想办法解决,他在斗法方面,很难有大的提升。 尤其是速度方面,必须得将移动速度提升起来。 想提升速度,就得依靠遁术。 杨逸也不是没想过修炼一门遁术,来提升自己的移动速度。 地煞七十二术中,倒是记载着一道“土行”遁术。 此遁术乃是逃跑用的,并不是提升速度的的法门,因而杨逸不想修炼。 他要到是提升身法速度的遁术,而不是逃跑的法门。 天罡三十六法,倒是记载着好几门神通遁术,比如“飞身托迹”,“五行大遁”,“纵地金光”,“潜渊缩地”等,都是极其厉害的遁法。 这几门天罡遁术也各有侧重,比如“飞身托迹”,便是遁身世外,隐游于天地之间,可以随心所欲的隐身现身。 此遁法便是侧重于空间跳跃之法,又称“身如意”,极其厉害。 “潜渊缩地”也是空间遁法,此法侧重于空间折叠,是最适合用来斗法的遁术法门。 “纵地金光”便是极致的速度法门。 “五行大遁”故名思意,乃是借着天地间的五行施展的遁法。 这几门天罡遁法各有千秋,随意修成一门,世界之大,任你畅游。 但书籍中记载的天罡三十六法,除了一门“游神御气”因为“先天一炁”的缘故,意外开启可以修炼。 其它的天罡法门都是灰色的。 这代表着杨逸并不能查看这些天罡法的修行方法。 对于遁术方面,杨逸此时也没有办法,只能努力修行“内丹法”,早日练出“先天一炁”,解开天罡法的修行。 至于斗法过于依赖兵器这事,杨逸心中早有打算。 便是想尽快将地煞术“生光”修炼到金光化形,以金光化剑来攻敌。 但这并不代表完全放弃兵器的使用,只是没有好飞剑的情况下,临时用来代替的。 杨逸还打算再修炼一道地煞术“大力”,来增加斗法能力。 大力:无穷神力,此乃擎天巨力之术。 此术没有其它花里胡哨的能力,就是加持力量杀敌,一力降十会。 杨逸领悟的剑势,本就是“山势”,最擅长的便是以力压人,若是在加持“大力”,攻势必然势不可挡,有无穷伟力。 而且这“大力”还可以加强他拳脚方面的威力。 杨逸本来就擅长地煞术“生光”,金光覆盖在拳脚上坚不可摧。 若是自身再有擎天巨力,一拳挥出,必然摧山断岳,石破天惊。 有“大力”的加持,简直是如虎添翼! 试想一下,若是敌人以为杨逸只擅长法术攻敌。 冒然接近与他近战,有这“大力”加持的擎天巨力,定能打得敌人措手不及。 杨逸打算解决那些妖怪后,就开始着手“大力”的修炼。 不求短时间将这法术修炼大成,只要能熟练的使用,斗法能力肯定会大增。 至于现在,还是先去寻老城隍一起前去斩妖才是正事。 黄虎一路飞过山川河流,大约半个时辰后,回到了安临城中,在城隍庙附近寻了个无人的角落飞下,往城隍走去。 值得一提,是杨逸在空中时,发现安临城中变得热闹起来,许多百姓拿着时令花果,三牲,各种贡品,敲锣打鼓的往一个神庙走去。 看那架势,好像是在举行盛大的祭祀,只是不知道拜的哪路神仙。 二人来到城隍庙前,迈步走了进去,一路上台阶,跨门槛,来到城隍大殿中。 大殿中青烟缭绕,檀香味扑鼻而来。 一个身穿灰色衣袍,腰间悬挂令牌的精壮男子,正在大殿中整理杂物,见杨逸二人走进来,放下手中的伙计,迎了上去。 左刑抱拳见礼:“见过道长!” 杨逸含笑点头:“左壮士多礼了。” 左刑伸手道:“请跟我来,城隍大人已在后院静候道长多时!” 说完,左刑在前方带路,二人身后跟随,沿着走廊,往后院走去。 神庙的后院是一处空地,四周修砌围墙,围墙边栽种着一些花花草草,几棵枝繁叶茂的高大树木。 老城隍此时正坐在石桌案前,举起一杯热茶,轻轻的抿着,扭头见杨逸到来,面含笑意起身迎了过去。 待老城隍走近,左刑拱手道:“城隍大人!” 老城隍颔首示意,笑着伸手:“道长请!” “尊神请!” 俩人来到来到石桌案前坐下,黄虎与左刑各自站在身后。 老城隍拿起茶壶,给杨逸倒了一杯茶,笑道:“道长与那位仙子聊的如何?” “嗯?”杨逸疑惑,不知他怎么问起这个来,沉吟片刻,回道:“贫道昨夜与前辈促膝长谈,聊的尚可,尊神怎么突然关心起此事来?” “呵呵~~无事,无事,老朽随口说说,道长无需在意!” 老城隍干笑一声。 杨逸露出疑惑,也不在提此事,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左刑,问道:“尊神,这位左壮士怎么会在你这里当差呢?” 这也是杨逸一直好奇的,按理来说,这左刑是人间武者,肉体凡胎,怎么会在阴司当差呢? 而且官职还不低,位列武判,这有些不合情理。 左刑微微一愣,不知杨逸怎么会突然问起自己来。 老城隍闻言,笑着说起了左刑来历。 待他说完,杨逸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 原来是在一年前,左刑来到安临城外,见有妖怪作乱吃人,残害百姓。 他自小又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明知不是妖怪对手,还是愤起拔刀斩妖。 一番打斗,竟然以凡间武学将妖怪斩于刀下,当真是十分了的,但他自己也因此身受重伤,性命岌岌可危。 好在遇见了前去除妖的老城隍,被他救了下来。 之所以以凡人之身在阴司当差,是因老城隍刚苏醒不久,手下极度缺人当差。 见左刑一身正气,所练武学也到人间绝顶,本事不凡,最重要的,还有一颗不惧妖魔鬼怪的心。 老城隍一时动了爱才之心,这才许了他武判之职。 左刑本是唐朝的一名神捕,因不满朝廷黑暗,才愤而辞官,一心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路途中,他见识了许多以前从未见识过的风景,也遇见了各种奇人异事,妖魔鬼怪。 深知自己实力不足,便一边行走江湖,一边寻找突破武学极限的办法。 可惜毫无所获,在面对老城隍的招揽时,左刑本来是不愿意留在此地当武判的。 因为他心中所追求的,是如何突破武学极限,而不是给人当差。 但老城隍承诺,日后帮他打听突破武学极限这方面的办法,他这才答应。 也因此当了阴司武判! 知道左刑的经历后,杨逸也不由升起了敬佩之情,以凡胎行斩妖之举,是条好汉子。 当听到左刑在寻找突破武学极限的修行之法时,杨逸皱眉沉思了起来。 凡间武学,修炼方法无非就是打熬肉体,强壮气血。 待气血强盛后,通过特殊的呼吸吐纳之法,在体内产生内气,从而达到修炼的目的。 内气是气血强盛,呼吸吐纳而来的产物,缺少灵性,但因为是气血强盛后产生,因此十分的凶厉。 一般刚入门的修行者,若论打斗的能力,也不是人间武学的对手。 此内气不养身,因是气血的产物,自然也会随着气血衰弱而衰弱,还十分的伤身。 一般修炼武学之人,寿命都很短。 杨逸所想的,便是他在修炼“内丹法”炼精化炁时,炼化六阳变化中的极阳所,得那股十分凶厉强悍的元炁。 极阳炼化出来的元炁,有些像武学修炼所得的内气,都是十分的凶厉,强横。 但若比凶厉强悍程度,武学内气拍马都比不上极阳炼化出来的元炁。 此元炁比天地灵气转化来的法力还要强横。 杨逸想着,要不要将这极阳的炼化方法,传给左刑? 他不是想突破武学极限吗?此元炁倒是十分适合用来修炼凡间武学。 杨逸也想试试,凡间武学若是用此炁驱动,到底能有多大的威力? 说不定他将此炁的修炼方法传给左刑,还能搞出个辉煌无比的“人仙武道”来呢! 不过,此“元炁”厉害是厉害,但缺陷也大,极其伤身,会缩短练武之人的寿命。 这一点,也是杨逸所考虑的。 左刑与他无冤无仇,不能说想试试此“元炁”的威力,就害别人性命不是。 正当他举棋不定时,老城隍见他久未出声,皱眉道。 “道长可是觉得活人在阴司当差,有何不妥之处?” 杨逸见他误会自己的意思,笑道:“尊神多虑了,贫道对此并无意见。” 老城隍:“那道长这是?” 杨逸扫了左刑一眼,沉吟片刻,道:“贫道是听闻左壮士以一己之力斩妖除魔,心生感慨罢了。 左壮士这般侠义心肠,当真是让贫道敬佩不已!” 左刑抱拳道:“在下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当不得道长如此夸赞!” “呵呵~~当得,当得!” 杨逸笑道,又说:“如壮士这般以凡间武学斩妖者,贫道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此壮举都当不得,哪何人能当?” 左刑抱拳感谢,不再多言。 老城隍却是叹气道:“他确实是个难得的奇才,能将凡间武学练到如此程度者,当真是世所罕见。 老朽本想传他修行之法的,可惜……唉,不提也罢!” 老城隍摇头叹息,不愿说出后面之言。 听到这话,一丝苦涩在左刑脸上一闪而逝,便立马恢复坚定神情。 杨逸也明白老城隍未说之言,无非就是左刑没有修行的天赋,不能感应灵气罢了。 不能感应灵气,无论你是人间枭雄,还是江湖豪侠,多么惊艳绝伦之人,天道都一视同仁,不能踏入修行。 就连杨逸自己,不也是因为不能感应灵气,从而苦苦钻研“内丹法”的修行嘛。 对此,他并不觉得意外,因为有修炼天赋者,堪称是万里挑一,没有修炼天赋,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见左刑脸上的坚定,杨逸沉默了一会儿,道:“贫道倒是对如何突破武学极限有一些想法。” 左刑面露震惊,急忙道:“道长所言可是真的?” 语气急促,有带着几分渴望。 没人知道他有多么渴望突破武学极限,尤其是见识过那些举手投足间,有莫大威能的真正修行者。 相比他的震惊,老城隍却是有几分不信。 他不信杨逸一个炼气士,怎么会对凡间武学有研究呢? 老城隍迟疑,道:“道长,你身怀炼气士传承,乃是通天大道,怎么会对这凡间武学感兴趣呢?” 杨逸笑着摇摇头,将炼气士的没落,以及今法修行的事情告诉了他。 老城隍听完后,连连感慨:“没想到盛极上古的炼气士,竟然没落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感慨完,又皱眉道:“竟然炼气士没落了,那道长为何不转修它法?” 这个问题,杨逸没有回答,因为这会牵扯到自己最大的至于秘密,脑海中的神秘书籍。 若是告诉老城隍,自己因为没有修炼天赋,从而转修不了它法,那他势必会问自己是如何修行炼气士一道。 与其自找麻烦,还不如不回答,只是看着俩人说道。 “这突破武学极限的想法,乃是贫道在修炼中无意发现的,至于能不能突破武学极限,贫道也不确定。 而且此法并不完整,后续的修行之法,还得修炼之人自己去寻找。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此法修炼出来的内炁非常强横,比天地灵气炼出来的法力还要强横几分。 只是此内炁没有灵气炼化出来的法力变化多端,也就是不能用来施法。 也因为太过强横凶厉,极伤人体,让修炼之人折寿,故而不得长生。” 说到这里,杨逸目光转向左刑,道:“总之,此法有太多缺陷了,如此,你还想知道嘛?” 说完,便不再多言,静静的等着左刑的决定。 反正杨逸已将此“内炁”的优点,缺点都如实告知左刑了。 如何选择,是他自己的决定,以后修炼出了问题,也要自己承担,怪不到他杨某人头上。 ( 第二百七十一章 愤而出手 城隍庙内。 听完杨逸的话后,左刑一点都不带犹豫,双膝下跪,拱手抱拳,声音坚定。 “还请道长传法!” 老城隍张张嘴,有心想阻止,但见左刑脸上的坚毅神情,知他主意已定,不是自己能劝住的,便将到口的话收了回去。 “呃!” 左刑这般态度,倒是让杨逸感到意外,没想到他一点都不带犹豫。 皱眉沉默片刻,笑道:“呵呵~~也罢,左壮士既有如此决心,贫道也成全你!” 说着,杨逸一指点向左刑眉心,将炼化极阳的方法传给了他。 传法开始,左刑脸上的神情也变的呆滞起来。 其实对左刑这种渴望更进一步的武人来说,突破武学极限,已经成了他心中的执念,莫说是折寿了。 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明知是死路一条,他亦想踏进去看看风景的。 与其平庸一生,不如拼一把,哪怕是短暂辉煌,昙花一现,至少自己努力过,不留遗憾。 可能,这便是朝闻道,夕死可矣吧! 传法结束,杨逸收回点在额头上的手指,静静的等着左刑回神。 一会儿功夫,左刑脸上呆滞的神情散去,恢复灵动,感受着脑内极阳炼化方法,心中悲喜交加。 左刑收敛心中的情绪,目光看向杨逸,俯身连磕三个响头。 杨逸也不阻止,也不避开,大大方方的受了三拜。 这极阳炼化方法,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但对左刑却是希望,是更进一步的指引。 如此恩情,受他三拜叩首,还是受得起的。 磕完头,左刑起身抱拳,郑重的说:“今日道长的恩情,左某必铭记于心,他日若有吩咐,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也不多言,静静的退回老城隍身后。 杨逸听出这左刑话里的认真,今后自己若是真有吩咐,此人恐怕真能为了报恩赴汤蹈火。 笑着摇摇头,也不在提及此事,与老城隍说起话来。 二人闲聊一阵,杨逸想起刚刚看到城中热闹的景象,心中产生好奇,问道。 “尊神,贫道见这城中甚是热闹,好像是百姓在举行隆重的祭祀,不知他们拜的哪路神啊?” “哦?道长不知?” 老城隍诧异。 杨逸疑惑:“这话从何说起?贫道刚回安临城就直奔尊神这里来了,怎么会知道城中之事?” 见他不似说谎,好像是真不知道此事,老城隍笑呵呵的说:“百姓们拜的是道长你啊!” 杨逸狐疑,手指着自己:“我?” 老城隍含笑点头,说起了其中缘由来。 原来是安临城百姓,感怀杨逸的恩德,两次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中,便自发举行祭祀。 而祭拜之神,正是在十几年前,立起来的庙宇,金光庙。 杨逸听完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没想到自己还有庙宇,被人当成神明供奉起来。 而且听老城隍话里酸溜溜的语气,自己那庙宇的香火,估计比他城隍庙还鼎盛。 难怪老城隍语气酸溜溜,一个不走香火神道的炼气士,比他香火还鼎盛,换作是谁都得酸。 杨逸笑着摇头,不再谈及此事,话题一转,说起了正事。 “尊神,那业缘寺中,有多少妖怪?都是什么修为?” 听到正事,老城隍也怔了怔神情,回道:“寺中妖怪大约在二十几只,多数都是些小妖,只有一只狐狸精修到了大妖境。” 杨逸闻言一愣,没想到这寒漓手下竟然还有大妖。 怪不得老城隍要邀请自己前去斩妖,原来是有大妖境妖怪在。 寒漓身为蛟龙,血脉不凡,斗法能力在大妖中也是佼佼者,有弱一点的大妖投靠他麾下,倒也正常。 不过,既然寒漓麾下有大妖,为何不一起去进攻十林桃林呢? 这一点倒是让杨逸想不通。 老城隍好似看穿了他心思,笑说:“道长可是疑惑,那狐妖为何不跟寒漓一起去十里桃林?” 杨逸点头:“不错!” 按理来说,寒漓身受重伤,实力下滑,手下既有大妖,想来也是一份不错的战力,理应跟寒漓一起前去才对。 怎会留在业缘寺内,让寒漓独自前往呢? 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道长有所不知,不是寒漓不想带上狐妖,而是狐妖不愿帮他。”老城隍笑说。 “哦?这是何故?” 杨逸疑惑,摸了摸下巴,想不明白狐妖既是寒漓手下,怎么会不愿帮寒漓呢。 “因为那狐妖是寒漓相好的。”老城隍笑道。 听到这话,杨逸瞬间明白了狐妖不愿帮寒漓的原因。 寒漓对外宣称是看上了花瑶,要与她结为伴侣。 狐妖既是他相好的,不挠他就不错了,还帮他娶小妾,想的美。 “原来如此。”杨逸点头,又道:“那狐妖斗法能力如何?” “不清楚,老朽并未与她交过手。”老城隍摇头。 “这样啊……” 不清楚狐妖的实力,杨逸颇觉几分遗憾,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不过,这狐妖身为大妖,既然屈身寒漓,想来斗法能力应当不强。 但这仅仅只是他的猜测,实力到底如何,还得交过手才知道。 多想无益,杨逸道:“既如此,你我二人前去业缘寺打探打探,试试那狐妖的实力。” 此法虽有些莽撞,但俩人联手前去,就算敌不过,也无性命之忧。 老城隍也没什么好办法,点头同意了杨逸的提议。 二人起身,准备前往业缘寺斩妖。 临走前,杨逸先去安临城买了把铁剑,才动身前往业缘寺斩妖。 这铁剑虽是凡器,不如法器来的厉害,但加持地煞术“生光”,倒也坚固。 先凑合用吧,以后寻到好飞剑,再换一把便是。 骑着黄虎,与老城隍一路御空飞出安临城,往业缘寺而去。 …… 业缘寺。 由于今日安临城中,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周围百姓此时都在城中看热闹。 往日香火鼎盛的业缘寺,今日香客寥寥,变的冷清起来。 只有几个和尚,拿着扫把在寺中清扫落叶的身影。 杨逸飞在空中,看着身前黄白黑瓦,古香古色,飞檐斗拱,匐伏于松林石海之间的业缘寺,微微感慨。 隔了十几年,故地从游,记得当初寺庙里的和尚,谎称有黑熊精听经,想将他吓走。 妖怪听经是假,将他吓走是真。 如今时隔十几年,这业缘寺还真变成妖怪聚集之地。 如今聚集如此多的妖怪听经,不知当年那个老和尚还在不在,要是在,心里又做何想法呢? 杨逸笑着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睁开法眼,打量着身前的寺庙,寻找着妖怪的藏身之处。 一番扫视,看到寺庙的后院时,终于发现了妖怪的踪迹。 后院中,聚集着各样妖怪,有猫妖,狼妖,牛妖等,都是些还未化形的小妖。 也有几个修为厉害的,身体已经化形成人型,可惜脑袋还是动物模样,身后还有尾巴,奇形怪状。 后院的墙角处,一个穿着绫罗绸缎,面容姣好的妙龄少女,几个丫鬟,还有穿着粗布麻衣的农家少女,正蜷缩在墙角处。 她们手脚都被绳子绑着,面容惊恐万分,浑身瑟瑟发抖,目光害怕的看着院中妖怪。 有些女子低头流泪,有些悄悄挣扎求生,她们脸色惊恐,心中惊惧,却无一人敢出声。 因为此前出声之人,都已被这些妖怪吃了。 而院中的那些妖怪,正在分食一人,有的拿着一条胳膀啃,有的拿着一条大腿撕咬。 嘴中鲜血淋漓,地面上也到处是惨渣碎肉,斑驳血点,场面极度血腥。 这些妖怪一边吃,还一边议论。 “这人肉有点老,硌牙不好吃……” 一个妖怪拿着一只手掌啃,吃完手掌上的肉,吐出嘴里的骨头。 “呸,这肉是有点老,待会挑个嫩的吃……” “嗯,待会就吃她吧!”一妖怪手指着那穿着绫罗绸缎的妙龄少女。 顿时吓得那少女娇嫩白皙脸上煞白,眼泪汪汪,惊恐的向身后墙上蜷缩,浑身颤抖。 其她人也是惊恐万分状,却无一人敢出声。 看见一幕,杨逸死死咬着牙齿,手中拳头捏的砰砰响,心中杀意大起。 暴怒之下,直接拔剑而起,身影一闪,向着后院中的妖怪杀去。 此时他根本不顾忌什么大妖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光这些妖怪。 老城隍见状,不知杨逸为何会突然暴怒出手,刚想出声让他切勿鲁莽,却为时已晚。 “砰!” 杨逸重重落在后院中,气浪喷涌,掀起烟尘阵阵。 “有人来了……” “谁……” “……” 后院中慌乱一片,众妖怪连忙起身,准备迎敌。 杨逸手持铁剑,浑身金光覆盖,杀气腾腾的双眸环视四周,也不废话,挥剑横斩。 一道巨大的半月形剑气从手中呼啸而出,带着凌冽的杀意,斩向身前的妖怪。 “啊啊啊……” “饶命……” “嘭嘭!” 惨叫声四起,七八个妖怪被杨逸一剑斩杀,月牙形剑气去势不减,直接斩在寺庙的房屋中。 顿时房屋垮塌,轰鸣声阵阵暴响。 这一击,是杨逸含怒出手的,一下子就将场面镇住了。 那些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女孩们,颤抖的身子不再颤抖,目光呆愣的看着场中那道散发着金光的人影。 后院中的妖怪,也被杨逸这含怒一击吓傻了,回过神来,赶忙四散而逃。 “快跑,是人族修行者来了……” 见妖怪四散而逃,杨逸目光一冷,心念一动。 手中铁剑覆盖金光,嗖的一声杀出,金光在后院中纵横闪烁,斩杀妖怪。 “啊啊……” “饶命,仙人饶命……” “大王不会放过你的……” “……” “嘭嘭!” “嗡嗡!” 场面混乱不堪,惨叫声,求饶声,威胁声不一而足。 杨逸全都不理会,操控飞剑杀敌,院中剑气纵横,飞剑宛如砍瓜切菜一般,不断收割妖怪性命。 “嗡嗡!” “滋滋” “啊啊……” 顷刻间,在场妖怪全部毙命,只剩一个猫妖活了下来。 猫妖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浑身皮毛竖起,不敢动弹,也不敢逃命。 因为在它身前,一把飞剑悬浮,只要它敢逃命,便身死当场。 后院中,尸横遍野,鲜血横流,被斩杀的妖怪纷纷显出了原形,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有的妖怪直接被斩成了两半,有的一剑枭首,死状各异。 无数鲜血横流飞溅,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老城隍从空中飞了下来,扫视一圈四周。 当看到墙角处八九个少女,以及丢弃在地上,被啃的只剩点点血肉的胳膀人腿时。 明白了杨逸为何会突然暴怒,不顾一切的愤而出手。 杨逸迈步,走到被绑着手脚的少女们身前,动手一一解开绳子,将她们救了下来。 看着少女们惊恐万分的神情,以及梨花带雨的脸庞,柔声道:“快起吧,你们安全了!” 少女们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的看着身前的道人,随后哭声震天。 “哇哇哇……” “呜呜呜……” “嘤嘤嘤……”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寺庙,没人知道她们心里有多惊恐,害怕。 那位穿着绫罗绸缎,面容白皙的少女更是直接扑到杨逸怀里,抱着他不肯撒手,放声痛哭。 “呜呜呜呜……” 软玉在怀,少女幽香飘入鼻中。 少女哭的撕心裂肺,大声的宣泄着心里的委屈。 杨逸刚想推开她,却反被她抱得更紧。 感受到她浑身颤抖的身子,以及害怕的抽泣声。 放弃了推开少女的想法,任由她抱着自己。 杨逸知道,这女子只是惊吓过渡,想找个依靠罢了。 感受着少女越抱越紧的手臂,杨逸搂也不是,抱也不是,只得伸手轻轻拍着她后背发丝,柔声安慰。 “好了,好了,没事了……” “呜呜呜……” 过了一会儿,少女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哭泣声渐停,只剩鼻子抽泣与哽咽声。 “咳咳,道长,那猫妖如何处理?”老城隍不知何时,走到搂抱俩人的身后,咳嗽说道。 少女听到声音,赶忙放开抱着杨逸的手臂,从他怀中离开。 害羞的低着头站在原地,鼻子一抽一抽,声音哽咽,梨花带雨的俏脸上泛起红晕。 杨逸面色不变,目光扫视着身前的少女们,见她们大多情绪稳定,也不在多管。 转身与老城隍说了几句,俩人迈步向着猫妖走去。 ( 第二百七十二章 法力大涨 猫妖此时很害怕,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看着那杀神走过来的身影,不断蹬着后腿往后靠。 “喵喵喵喵” 叫声凄惨无比,眼神惊恐,活脱脱一副小猫咪受惊吓的模样。 只是嘴角毛发上残留的血渍,表明它并不值得同情。 此妖刚刚还拿着胳膀啃的正欢,下一秒报应便来了。 杨逸之所以留它一命,是想问它点东西。 刚在天空中查探时,并未在后院中看到老城隍口中的大妖。 而且打斗了这么久,动静如此大,也没见那大妖出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那狐妖要么不在寺中,要么就是听到风声,提前逃走了。 具体情况如何,向这猫妖询问一番就知道了。 “道长饶命,道长饶命” 看到俩人走到身前,猫妖赶忙出声求饶。 “贫道问你,寺中的那只狐妖呢?”杨逸直接打断它的求饶。 猫妖目光怯生生看着杨逸,也不敢不答。 “道长是是问哪只狐妖?” 这寺庙中不止一只狐妖,它也不清楚杨逸问的是谁。 “就是你们大王相好的。”老城隍开口。 猫妖恍然大悟,赶忙回到:“夫人昨日与大王吵了一架,就气呼呼的走了。” “昨日就离开的?” 杨逸皱眉,寒漓正是昨日去的十林桃林,想来是俩妖吵架了,狐妖生气离开,怪不得寒漓独自前往。 又道:“那她去哪了?” “夫人应该是回山去了。”猫妖怯生生的回话。 “哦?那狐妖出身那座山?”老城隍开口。 “听大王说,是苍翠山,狐狸洞!”猫妖颤颤巍巍。 “苍翠山,狐狸洞?” 杨逸闻言一愣,这不是涂媚儿出身之地嘛,没想到这狐妖竟还与涂媚儿有关系。 老城隍显然是没听说过苍翠山,见杨逸沉思表情,问道。 “道长可是知道这苍翠山?” 杨逸点头:“略有耳闻,贫道只知这苍翠山位于沧州向南一带,具体的情况贫道并不了解。” 这些信息,还是当初涂媚儿告诉他的,至于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 老城隍颔首,不再多言。 随后杨逸又问起救下寒漓的两个和尚来历,可惜这猫妖并不知道,让他微微有些遗憾。 就在俩人问话时,十几个和尚踏踏的向着后院跑来,查看发生了何事。 刚到后院,就被眼前尸横遍野,血肉模糊的场景,以及成了废墟的房屋吓的呆滞。 杨逸没空理会这些人,见这猫妖不知道那两个和尚的来历,心念一动,一剑枭首。 猫妖死后,一抹气息飞入杨逸脑内的神秘书籍中,与刚刚众多妖怪死后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凝成了一抹更大气息,静静的躺在书籍中。 院外的和尚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惊惧,站在原地,不敢出声。 杀了猫妖后,杨逸来到衣着凌乱的众少女身前,看着她们满脸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气质,柔声道。 “各位姑娘,你们快各自回家去吧!” 姑娘们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院外的和尚,柔柔弱弱的不敢挪动身子,低着头不敢出声说话。 “嗯?” 杨逸皱眉,看着少女们害怕的眼神,扫了一眼外面的一众和尚,心里好似明白了她们为何这么害怕。 “你们别怕,有何冤屈尽管说,有贫道在此,没人敢对你们不利!” 这话吓得外面的和尚心头一震,神情惊恐。 有些心虚的和尚,已经悄悄的挪动步伐,想逃离此地。 还没等他们走出几步,就见身后一只威风凛凛,散发着骇人气息的斑斓巨虎,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此事没弄清楚,谁也不许离开!”杨逸冷着声音。 众和尚心头一惊,不敢再有小动作,乖乖的站在原地,浑身颤抖。 姑娘们见杨逸要替她们主持公道,鼓起勇气,哭泣的说了起来。 听完后,杨逸脸色难看,原来这些女子都是来寺庙里烧香拜佛的香客。 她们并不是被妖怪掳来的,而是被寺里的和尚迷晕后,送到此地给妖怪们吃的。 这些和尚都是帮凶,妖怪们住在此地许久,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丧生呢。 杨逸冰冷眼神扫了一眼院外的一干和尚,顿时将他们脸色吓得煞白,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求饶起来。 “仙人饶命” “仙人饶命啊,我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帮妖怪们抓人,它们就要吃我们” “” 也有问心无愧的和尚,站在原地,脸色悲苦,双手合十的低声宣着佛号。 “阿弥陀佛!” 杨逸目光冷冽的看着他们,沉吟片刻,目光转向身旁的老城隍。 “尊神,你看此事如何处理?” 老城隍做为此地神祇,此事理因让他来处理,杨逸也不好冒然插手。 “道长放心,这些人老朽必严惩不贷,夜里便差人拘拿他们前去问罪。” 老城隍目光冰冷的看着一众和尚,听话里的意思,这些和尚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杨逸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少女们,道:“你等放心,这些人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少女们哭哭啼啼下跪道谢,杨逸赶忙伸手让她们起来,一阵安慰后,众女子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互相搀扶着离去。 那衣着绫罗绸缎的少女,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而走,临走前,鼓起勇气,转身对杨逸喊到。 “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杨逸有些意外,不知这少女问自己姓名干嘛,但还是回道:“贫道清松,姑娘快回去吧,莫让家里的父母担心。” 少女嘴中念叨了几句,看模样好似要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接着对杨逸微微欠身,红着脸道。 “小女子郑曦玉,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恩公若有空闲,可来城中郑府寻小女子。” 说着,不待他回话,少女娇羞的转过头,缓缓而走。 对此,杨逸神情淡然点点头,心中毫无波动。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俩人注定只是人生中的过客,不会再有交际,少女的春心萌动,那一点点情愫,终归会消磨在时间里。 此间事已了,后续之事也有老城隍处理,杨逸也该继续前往纯阳宫了。 “尊神,此地妖怪既已除尽,贫道也该告辞了!”杨逸拱手。 老城隍伸手道:“岂慢,此番幸得道长援手,才能除尽此地恶妖,道长不如多留几日,老朽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尊神好意,心领了,只是贫道还有事要办,耽搁不得,咱们山水有相逢,就此别过吧!” 杨逸拱手婉拒。 “这也罢,道长既还有事要办,老朽就不多留了,保重!” 老城隍抱拳。 杨逸招手叫来黄虎,一跃而上,拱手道:“告辞!” 说着,骑着黄虎,继续踏上了前往晋阳的旅途。 出了业缘寺,踏着山间小路而行,一路翻山越岭,踏石过河,月升日落,晃悠悠而走。 鸟啼空山曲水绕。 无人山间幽谷,点燃一堆篝火,驱散着夜里黑暗,听着四周的蛙鸣蛐蛐叫,盘腿闭目修炼。 夜凉孤山,林黑草深萤火飞。 待到清晨,朝霞初生,万丈光芒东边起。 一番吐云吐雾,采食朝霞。 修炼结束,起身整理一下皱褶衣袍,伸手抹平皱褶处,拍了拍灰尘,叫上黄虎,走过洒落星点阳光的密林,穿过雾气弥漫山谷,继续前行。 黄虎跟在他身后,无拘无束的甩着尾巴,时而左看看,右瞧瞧。 太阳高挂,炙烤大地。 一人一虎走累了,便躲在树荫下乘凉。 杨逸背斜大树,双脚交叉,闲着无事,抽出腰间的竹笛,迎着清凉的山风,吹奏一曲。 笛音空灵,响彻山林之间,可惜知音难觅,只有鸟雀啼鸣和奏。 黄虎趴在树荫下,张着虎口,吐出舌头,呼呼的喘着粗气。 一曲作罢,继续前行。 翻过大山,跃过断崖,一路走得并不快,走到苍翠秀美,山峰挺拔处,也曾驻足欣赏美景。 山峰密林中,各种奇花竞相开放,或红,或紫,或黄不一而足,争奇斗艳。 还有猿猴跃过树枝,追逐嬉闹声响起。 沿途风光大好。 对修行者来说,生命就像一段长短不一的旅途,不止有修行,斩妖,斗法,还有沿途风光。 莫要因为匆忙的步伐,而忘记欣赏沿途美景,此生能有几回闲,能做的唯有在抵达终点前记住路上风光。 远山挂斜阳,夕云余晖鸟归巢。 赶路一天迎来夕阳西山红霞飞,金光散射映晚霞,河边处,一人一虎沐浴金光描绘金边,水面波光粼粼,倒映一轮红日。 夜幕降临。 河边升起一堆篝火,杨逸拿出铁锅架上,吩咐黄虎前去抓鱼,河面上出现一只老虎扑鱼的景象。 其实对于一人一虎来说,真要抓鱼,法力一挥,无数鱼儿入锅来。 但事事都用法力来做,又有何乐趣可言呢? 法力这个东西,没有的时候,非常渴望有,但当你有了以后,也就那样。 还不如像凡人一样,亲力亲为,体验抓鱼的乐趣,趁机消遣娱乐一番。 黄虎噗通噗通的往水面下抓鱼,一会儿就抓起四五条,甩着尾巴开心的往岸上走。 接着就是杀鱼刮鳞清洗,放进铁锅中,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些香料,一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鱼汤便做好了。 皎洁月光蓝色夜空繁星挂,波光粼粼的河水倒映篝火圆月人影,涟漪荡漾星星点缀河面上。 拿出碗筷,用着木质勺子盛起腾腾热气的鱼汤鱼儿,送入嘴中。 “嗯真香!” 夜里打坐修炼时,河面上哗啦一声,跳出一只成精的鱼妖,张着尖锐的利齿向着杨逸咬来。 杨逸纹丝不动,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一抹金光划过夜空,鱼妖断成两截,噗通掉入河中,鲜血染红一片。 一抹气息没入眉心,为杨逸的修为添砖加瓦。 在业缘寺中,斩杀的二十几只妖怪所得气息,还未转化成法力,杨逸打算今晚将这些气息转化。 心念一动,神秘书籍中的气息顿时飞出,变成一股磅礴法力,汹涌澎湃的汇入杨逸体内。 二十几个妖怪所得的气息,一下子增长了六十多年的法力。 突然增长如此大量的法力,也让杨逸一下子没控制住,浑身散发出一圈汹涌气浪,向四周震荡开来。 身前的篝火被气浪吹飞进河里,瞬间熄灭。 沿岸的河水掀起丈高浪花,向后退去。 睡得真香的黄虎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直接被气浪掀飞,砸进了密林中。 沿岸的树枝疯狂摇曳,枝叶簌簌沙沙,落叶纷飞。 四周一片狼藉。 好在杨逸及时反应过来,控制住了暴涨的法力,一切归于平静。 倒退的河水也从新灌了过来,拍打着沿岸,激起丈高浪花。 黄虎迈着小碎步,懵逼的从密林走出来,好在它皮糙肉厚,倒也没什么大碍。 只是浑身毛发中,夹杂着许多落叶枯枝,看着有几分狼狈。 抖了抖身子,甩出夹杂在毛发中的枯枝败叶,黄虎回到杨逸身边。 懵逼的问道:“大先生,发生了何事?” 杨逸缓缓吐出一股浊气,回道:“无事,只是修为略有精进,一下子没控制住法力震荡。” 黄虎点点头,继续趴在地上睡觉,只是睡觉的地方明显离杨逸远了几分。 杨逸闭目,熟悉着暴涨的法力,刚刚之所以没控制住法力震荡,是因为没反应过来。 待他反应过来,便立马控制住了暴涨的法力。 之前他还猜测自己最多只能控制住暴涨五十几年的法力呢。 没想到暴涨六十几年的法力,也能控制住。 而且杨逸感觉这还远远没到他的极限,就算再暴涨二十几年法力,他也能控制住。 “没想到我对法力的掌控程度,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杨逸心中感慨不已,同时还有欣喜,毕竟,对法力有这种控制力,也代着“先天元神”的不凡。 掌控法力的是意,意就是“先天元神”,施法也是靠“先天元神”来操控法力进行的。 以前杨逸是以“后天思虑神”来掌控法力,控制能力自然不足。 如今用“先天元神”来掌控,对法力的控制能力自然成倍的上升,法术威力也是成倍的增加。 “先天元神”的神异,也让杨逸对“内丹法”的修行更加坚定了。 说起“内丹法”,经过近两个月的刻苦修行,杨逸下丹田内的“先天元炁”再修行七八天,就要炼满了。 这也代表着“炼精化炁”采药一关的修行,终于可以进行下一步修炼。 但对于“内丹法”下一步的修行,杨逸全无头绪,完全不知道如何进行下一步修炼。 只能等下丹田内的元炁盈满后,再考虑下一步修行。 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进行采药吧! ps:求票,求退推荐票,求月票啊!!!! 第二百七十三章 雨幕中 一夜过去。 山雨瑟瑟,薄雾罩林青。 淡淡雾气沿着河岸缓缓飘荡,将一切渲染的朦胧而神秘,风吹,雾气游动,山间小路若隐若现。 朦胧雨雾中,出现了赶路人的身影。 走过宁静山村,菜地,水田,耕牛吽吽水车悠悠,到处是忙碌的人影。 村口大黄狗吠叫呲牙裂嘴,黄虎微微露出一丝气息,吓得大黄狗夹着尾巴呜咽而逃。 村民们忙碌来来往往,俩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黄昏时分户户炊烟升,外出劳作的村民开始归家。 土胚房茅草屋外面用竹蔑编织的篱笆院,泥巴墙上挂着着各种干菜,几只鸡鸭漫步院中,孩童们成群追逐嬉闹。 小山村宁静祥和,岁月静好。 外面的世界战乱不休,各路英雄豪杰揭竿而起,世家门阀在背后搅动风云,争权夺利。 杨逸一路问过去,想找一农户家借宿一晚,可惜小山村家家户户小门小院,一家老小挤在一起并没有空余的房间。 就算有,俩人来历不明,在这个山匪不断,战乱不休的年代,村民们也不敢冒然让人留宿。 还好在一户好心人的指引下,知道离村不远处,有一间能遮风挡雨的庙宇,不至于露宿荒山。 离开村子,天色渐暗,俩人加快步伐,来到庙宇中。 升起一堆篝火,夜宿荒山野庙,打坐练功修行。 空闲之时,也开始着手地煞术“大力”的修行。 以杨逸如今的修为,以及“先天元神”能看见法术规则的神妙,修炼此术如高屋建瓴,很快便入门了。 只是若想修到高深之境,掌控随心,还需更加努力修行,才能有所收获。 夜里之时,庙宇外来了一队行脚商人,担着各种货物走了进来。 杨逸并未与他们交流,静静的坐在原地打坐。 行脚商人们围在一旁篝火处,生火做饭,烈焰噼啪响,饭菜飘香。 一锅乱炖很快就熟了,气腾腾香气四溢,行脚商人拿着碗筷各自盛饭吃,一边吃一边闲聊。 有厌倦了在外漂泊之人,开口说走完这趟,回家娶个媳妇,安定的过日子。 也有几人讨论着春风楼里,那个姑娘胸大屁股翘,走完这一趟要去潇洒一夜,嘴中还在嘿嘿直笑。 男人嘛,在一起的话题,总是免不了提及女人。 当然,也有人在暗自提防杨逸俩人,出门在外,多个心眼,总是能让自己活的长一些。 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一夜过去。 杨逸起身走出庙宇,黄虎在身后跟随,俩人的身影消失在淡淡薄雾中。 城门前,行人络绎不绝,往来商旅忙碌。 杨逸俩人混在人群中,穿过黝黑的城洞入城,踏着青石街道,一路而行。 马摇金辔破香尘,壶浆香,街巷酒旗扬。 大城繁华,高塔楼阙参天,街道两旁叫卖叫买声不断,嘈杂鼎沸。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前方突然传来金铁交接的打斗声,还有围观人群的惊呼。 凑热闹乃是国人的天性,就算是杨逸也不能免俗。 寻着声音,迈步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女捕快在大街上抓捕犯人。 杨逸看的啧啧称奇,在这个封建年代,女子当捕快真是少之又少,难得一见。 而被那女捕快抓捕之人,是一位仪表不凡,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相貌堂堂的男子。 女捕快手中拿着一把宝剑,俏脸目光冷冽,一剑横斩。 男子手拿折扇,脸上带着淡笑,从容无比的挪动身子躲开,闪避之时,嘴中还不忘调戏女捕快。 “慕容姑娘,你是不是看上本公子了,从长安一路追到此地,你要是喜欢本公子就直说嘛,犯不着动刀动剑的!” 那位女捕快却是充耳不闻,不断挥动手中的锋利宝剑,杀向男子。 “砰砰!” “呼呼!” 男子从容不迫的一一闪开,用着手中的折扇挑开女捕快直刺过来的兵器。 脚下步伐一动,靠近女捕快身边,伸手搂住女捕快腰肢,将她身体往后一仰,完全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啧啧,悄悄这娇嫩的脸蛋!”男子一脸笑意,手抚摸着女捕快脸蛋说道。 女捕快气的浑身颤抖,左手向着男子攻去,被挡下,右手拿着的宝剑挥斩,也被挡下。 她整个人顿时全倚靠男子怀抱中,动弹不得。 “淫贼,你快放开我,不然,我一定杀了你!”女捕快扭动着身子,不断挣扎,语气冰冷的威胁。 只是看这俩人此时的模样,好似不像威胁,反而像情侣间的打闹。 杨逸也算看明白了,那男子的武功明显比这女捕快高,正在戏耍她呢。 正此时,远处街道上,一大队捕快向着俩人所在之地跑来。 “在那里,快……” “快快,神捕大人抓住他了……” 踏踏…… 脚步声慌乱,搂着女捕快的男子听到动静,伸手放开女捕快,三两步之间跃上街道房顶,转身笑道:“慕容姑娘,咱们下次再见!” 话落,脚下踏着屋顶青瓦,消失不见。 地上的女捕快俏脸通红,也不知是被男子搂得羞涩还是被气的通红,随后带着大队捕快,向着男子追去。 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七嘴八舌的转身离去。 杨逸笑着微微摇头,继续踏着青石路,往前而去。 这只是路途中的小插曲,江湖中人的爱恨情仇,与他并无关系。 他也不想多管闲事。 沿着街道,一路过商铺,酒楼,布店,小贩,寻了一处饭馆,饱餐一顿,继续前行。 深山云寒,空村遍青草,杂花沁香落叶无人扫。 骑着黄虎,来到一处空无一人的荒村中,停了下来。 天空中飘起沥沥淅淅的大雨,打在荒村中的芭蕉叶上蓬蓬响。 杨逸寻了一处荒废许久,门前大门倒塌的木屋中躲雨。 山埋青山,荒村芭蕉雨声急。 大雨滂沱,一直下到了夜里。 荒村茅屋空幽静,杨逸在屋中升起了一堆篝火,从储物袋中拿出铁锅,架在篝火上。 拿出以前吃剩下的野猪肉,开始炒菜做饭。 还好放在储物袋中的野猪肉不会坏,不然今晚只能空着肚子过夜了。 小锅铲噼里啪啦的在铁锅中翻炒,木屋中飘出肉香味,山里的野兽闻到肉香不敢靠近,倒是引来了白天那位与女捕快打斗的公子哥。 此时这位公子哥浑身湿漉漉,手中还抱着那位女捕快。 女捕快好似受了重伤,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嘴中还在不断咳嗽。 抱着女捕快走进木屋,男子目光瞥了一眼杨逸与黄虎,毫不在意,也不跟他们打招呼,便将女子放在了篝火旁,自顾自的烤起火来。 杨逸也不在意俩人,继续拿着小锅铲翻炒着铁锅里的野猪肉,阵阵肉香扑鼻而来。 一会儿功夫,菜炒好了,将铁锅从篝火处的铁架上端起,放在地上,从身后拿出两副碗筷,递给黄虎。 小锅铲盛起锅中热气腾腾,不断飘香的野猪肉,俩人大快朵颐。 “嗯~~真香!”黄虎一边吃一边说道。 杨逸微微一笑,静静的夹起一块野猪肉,送入嘴中。 香味飘入一旁男子与女捕快鼻中,让他们暗自吞着口水。 男子瞥了一眼吃的正香的杨逸俩人,自持武力过人,也不跟杨逸打招呼。 直接伸手抓向铁锅,想连锅端走。 见此,杨逸也不理会,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肉,黄虎却是一巴掌扇开男子的手,目光冷冽的看着他。 “你想干嘛?” 被黄虎一巴掌打在手上,男子只觉手上火辣辣的疼,也不回话,直接一脚踢向黄虎。 黄虎脚下一蹬,身子腾空而起,避开男子的攻击,在空中扭动身子,一脚踢出,带着凌厉的劲风踢向男子。 “砰!” 一声闷响,男子被踢的倒飞了出去,砸在木屋中的墙壁上,惊起漫天灰尘四散。 女捕快不敢置信的看着黄虎,本来她还怕男子出手太重,伤了眼前这个精壮大汉。 毕竟,男子的武功高强,她深有体会,刚想出声阻止,就见男子被一脚踢飞的场景。 顿时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杨逸眼疾手快的端起铁锅,伸手用衣袖遮挡灰尘,一边遮挡,一边骂着黄虎。 “你个憨货,不知道出手轻点,惊起这么多灰尘,还怎么吃啊?” 本来还威风凛凛的黄虎,顿时傻笑的挠了挠头。 “大先生,俺已经出手很轻了,谁知道这人这么不经打。” 这倒是实话,他若不留手,那男子估计得直接被踢死。 “就这样还算留手了?” 女捕快听的心头一震,目光看着杨逸俩人,又转向墙壁处躺在地上嘴角溢血的胡凯飞,暗道。 “这俩人到底什么来路,武功如此高,连胡凯飞都不是对手?” 她也算看出来了,这俩人以那道士为主,这精壮大汉好像只是随从。 随从武功就如此了得,那道士武功得多厉害才能有这么个随从。 胡凯飞踉跄的从地上爬起,伸手擦了擦嘴角的溢血,目光忌惮的看着杨逸俩人。 杨逸数落了黄虎几句,便将手中的铁锅放在地上,也不理会一旁的俩人,继续吃了起来。 这人要是跟他打招呼,讨要些吃食,杨逸不会不给,却没想他自持武力过人,想要强抢,那就怪不得黄虎出手太重了。 黄虎也一脸傻笑的坐下,拿着碗筷吃东西,完全无刚刚的威风凛凛,一脚踢飞人的威势。 胡凯飞手捂胸口,脸色难看的走回女捕快身旁,也不敢再出手抢东西。 女捕快担忧的问到:“没事吧!” 胡凯飞摇摇头,表示没事,目光忌惮的看着杨逸俩人,轻声细语的说道。 “这俩人武功高强,不知什么来路,我们赶紧离开此地!” 女捕快赶忙点头,也不想待在此地。 胡凯飞伸手抱起女子,目光看一直着杨逸俩人,见他们毫无动作,赶忙迈步走出木屋,消失在雨幕中。 杨逸抬头看了一眼俩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也不由的产生好奇。 白天这俩人还在打生打死,怎么转眼就变得亲密无间了? 正当他想着俩人的关系时,屋外哗啦啦的雨幕中,突然传来打斗之声。 声音由远而近,一会儿功夫,只见木屋门前,刚刚离去的俩人,被十几个手拿刀剑,蒙着脸的人围攻。 杨逸手端着碗筷,夹着野猪肉送入嘴中,一边嚼,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雨幕中一群人打斗的场景。 他也没兴趣插手救人,这俩人的死活跟他没关系。 雨幕中,刀光剑影,鲜血横飞。 胡凯飞一只手抱着女捕快,身形腾移挪转,一边躲避众人砍过来的刀剑,一只手挥动手中的兵器还击。 “砰砰!” “滋滋……”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手中还抱着个人,面对十几人的围攻,渐渐不敌,被人一刀斩中后背,鲜血淋漓。 胡凯飞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还好及时稳住身子,强忍着疼痛,挥动手中的兵器,斩向身后之人。 “刺啦!” 一剑划过脖子,鲜血飙飞,染红雨水。 “杀!” 雨幕中杀声震天,胡凯飞神情冰冷,不断挥动手中的兵器,左砍右斩,脚下动作也不停,极速踢出,想攻破众人的围攻,杀出一条血路。 可惜全然无用,这些蒙面人也都是武林好手,拳脚功夫了得,哪里会让他轻易逃出。 兵器交击,拳脚相对,战况焦灼。 “砰砰!” “滋滋!” 打了一会儿,胡凯飞被斩中了数刀,鲜血染红了全身,好在伤口并不致命。 那些蒙面人更惨,被他连杀了五六人,尸体倒在雨幕中,鲜血混着雨水横流。 渐渐的,胡凯飞露出疲态,体力有些不支了,拿着兵器的手也在不断颤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女捕快在他怀中,哽咽着声音劝他将自己放下,独自逃命去吧。 他却是充耳不闻,依旧抱着女捕快与人交战。 一群人打着打着,渐渐的将胡凯飞逼进了杨逸所在的木屋里,在屋里交战了起来。 “砰砰!” 木屋中打斗声不断乍响,兵器交击,火花四溅,三四个人拳脚并用,围攻胡凯飞一人。 木屋过于狭窄,让他擅长的身法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接连被人重重的踢了几脚。 口中溢出鲜血,身体也向后倒飞出去,抱着的女捕快也从手中滑落。 俩人重重的摔在杨逸身旁,掀起灰尘飞扬。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二百七十四章 女神捕与飞天大盗 杨逸挪动步伐避开灰尘,用着衣袖遮挡手中的碗筷,脚下一踏铁锅木柄。 铁锅翻转着飞到空中,伸手一把稳稳抓住,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洒出半点油花。 杨逸端起铁锅,拿着手中的碗筷退到一旁,若无其事的吃着碗中炒肉,目光看向打斗的几人。 “贫道就是个过路人,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着,示意他们继续动手,不必管他。 江湖的恩怨情仇,他一个方外之人是不想插手的。 而且这两伙人都心狠手辣,不是良善之辈,他就更不想插手了。 反正他们打他们的生死,杨逸吃自己的饭,两者互不相干。 一众蒙面人手提刀兵踌躇不前,目光忌惮的看着杨逸二人,不敢再继续动手。 杨逸虽口中说着自己只是过路人,让他们继续,但别人哪里敢相信,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刚刚杨逸展露的几手功夫,也让众人看出他身手不凡,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躺在地上的胡凯飞嘴角溢出鲜血,脸色难看的盯着一众蒙面人,质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咳咳~~为何要追杀慕容姑娘?” 说话间不断咳出鲜血,显然是刚刚受伤不轻。 无人回答的他的质问,一众蒙面人死死的盯着杨逸俩人,防备着他俩突然动手,场面僵持不下,变得安静起来。 杨逸依旧吃着碗中肉块,对众人忌惮的目光视而不见。 木屋外,一头戴斗笠,肩披蓑衣,手中拿着一把宝刀,同样蒙着脸的蒙面人走了进来。 他目光锐利,鹰视狼顾,先是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胡凯飞与女捕快,便立马转向一旁吃着东西的杨逸。 见杨逸面不改色,若无其事的吃着碗中食,神情一愣,脸上露出疑惑。 杨逸瞧这人的架势,应该就是这伙蒙面的领头之人。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的蒙面人跑到他身边,轻声细语的说起了刚刚的情况。 “大人,这道人不知什么来路,而且武功不弱,现在该怎么办?” 领头男子闻言,瞥了一眼端着碗,嚼着食物的杨逸,又见他面貌年轻,沉吟片刻,目光一狠。 “此事不能留下活口,他既然看见我等行事,只能自认倒霉,怪不得我等心狠手辣!” 说着,领头男子抬手一挥。 “杀!” 众人闻声而动,举起手中的刀兵,向着杨逸俩人杀来。 杨逸无奈的叹道:“唉,虎无伤人心,人有伤虎意!” 摇了摇头,道:“黄虎,不用留手,给他们个教训!” 他本不愿多管闲事,奈何别人非要逼他动手,若不给他们个教训,还以为他杨某人是泥捏的不成。 “好嘞,大先生!” 黄虎回答一声,迈步向前,抬腿一个横扫,大腿带着凌厉的攻势踢向杀过来的众人。 “砰!”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便直接被黄虎一脚踢的倒飞回去,砸向身后之人,跌倒一片。 刀剑乱飞,四处散落,四五个蒙面人躺在地上,打滚哀嚎。 “啊~~啊~~啊……” “哎哟……” “……” 被黄虎直接踢中的那俩人,口吐鲜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木屋中一片狼藉,其他人吓得站在原地踌躇不前,拿着刀剑的手不断发抖。 领头男子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人如此厉害。 黄虎可不管他们害怕不害怕,脚下一踏,继续杀过去。 也没用法力,就靠着自己强大的肉体,速度,力量,一拳一脚,一下一个,打得蒙面人们毫无还手之力。 有人拿着手中的兵器试图格挡,却被黄虎一拳将兵器崩成两截,拳头去势不减,打的那人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哀嚎惨叫。 三拳两脚,无一合之敌。 木屋中除了那领头男子,其余人等全都倒在地上惨叫哀嚎。 领头男子见大势已去,自己恐怕也不是黄虎的一合之敌,毫不犹豫的抛下众人。 转身向屋外逃去,还没等他踏出门槛,便被黄虎一个闪身追上。 黄虎一脚踢向逃跑的领头男子,将他踢得身子腾空而起,伸手抓住男子大腿,往地上重重拍去。 “砰!” “啊……” 一声闷响,烟尘四散,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木屋中。 黄虎松开男子大腿,拍了拍手,向着杨逸走去。 “大先生,俺打完了!” 说着,弯腰端起刚刚放在地上的碗筷,若无其事的吃了起来,仿佛刚刚只是饭前运动一下。 杨逸点头,也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继续吃着碗里的野猪肉。 这可不是杨逸冷血,完全是他们自作自受,非要搞什么杀人灭口。 这就怪不得他持强凌弱了。 而且这些人也不是好东西,个个都是杀人无数的刽子手,死了也是活该。 一旁的胡凯飞与女捕快,呆若木鸡的看着躺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众人,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回过神来,俩人知道这是遇上高手了,赶忙对着杨逸拱手行礼。 “在下胡凯飞,咳咳~~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慕容晓晓,谢过前辈援手!” 杨逸却是自顾自的吃着东西,对于俩人的行礼懒得搭理。 因为他看出这俩人身上的麻烦不小,他虽不怕,却也没必要牵扯进去。 江湖的恩怨情仇,让他们自己解决,他一个方外修道之人,不想掺和。 胡凯飞见杨逸不搭理自己,以为他是责怪自己刚刚的无礼,便道。 “之前在下失礼了,在这给道长赔罪。” 说着,胡凯飞弯腰下跪行礼。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他却轻易给杨逸下跪,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他能屈能伸的好,还是胆小如鼠的好。 杨逸瞥了一眼跪在地上胡凯飞,道:“贫道不是为了救你们而出手的,你不必谢我。 至于刚刚你想抢东西之事,贫道也已教训过你,两清了,你也不用赔礼!” 说着,一挥衣袖,将胡凯飞扫了起来。 胡凯飞只觉有一股沛然巨力,将他吹了起来,心头一震,脸上却是不露痕迹,躬身行礼。 “多谢道长大量。” 杨逸却是并未在搭理他,坐在地上,拿着小锅铲,给自己盛着野猪肉。 胡凯飞俩人知道杨逸不想搭理他们,倒也识趣的不在多言,转身走向被黄虎打成重伤的领头男子所在之地。 胡凯飞伸手将领头男子脸上的面巾摘下,查看这人的来历。 面巾下,是一张长相粗狂的中年汉子容貌,此时他嘴角溢出鲜血,脸色痛苦。 见胡凯飞伸手摘下自己的面巾,伸手想阻止,却不曾想牵动了自己的伤势,疼的他歪牙咧嘴,嘴中哼哼唧唧。 “说,是派你来的?”胡凯飞面容冷厉。 那领头男子虚弱的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啐了他一口,道:“呸!咳咳~~就你个飞天大盗,也配审问某家来历?” 说到这里,领头男子扭头看了一眼杨逸,继续说:“要不是这贼道士多管闲事,你早成某家刀下亡魂了!” 他也不想想,若不是他下令杀人灭口,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对此,杨逸倒是无所谓,这人被黄虎打成这副模样,还不兴人骂几句不成? 反正疼的是他,自己被骂又不痛不痒的,就让他骂呗,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他是无所谓,黄虎却是一脸怒不可恕的表情,刚想起身再去暴打那男子一顿,却被杨逸出声叫住了,只得悻悻的坐了下来。 “你当真不肯说?”胡凯飞目光一凝。 “哼,休要多言,咳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领头男子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在多言。 这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不开口透露来历,这让胡凯飞一时间也拿他没办法。 “你是镇北王李王爷府上的人吧?”慕容晓晓突然说道。 “嗯?”这话倒是让胡凯飞疑惑,问道:“慕容姑娘,你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慕容晓晓点头:“我曾经在李王爷府上看见过此人,我记得他好像是叫王莽,是李王爷府上的护卫。” 听到这话,躺在地上的男子脸色顿时变得慌乱起来,强装镇定的回道。 “什么李王爷,张王爷的,某家并不认识,我等兄弟不过是瞧这娘们长的不错,想抓来玩玩罢了。” 这一番欲盖弥彰话,在场没人相信,倒是让人更加相信,他就是李王爷府上的护卫。 “咳咳~~他既是镇北王李王爷府上的护卫,又为何要追杀慕容姑娘你呢?你们不都是朝廷的人嘛?”胡凯飞皱眉。 慕容晓晓面露为难,她不想将自己被追杀的原因告诉胡凯飞,因为这里面牵扯到朝廷机密。 杨逸听到镇北王时,微微一愣,之前他粗略的用地煞术“知时”算过这俩人。 知道他们身上的事情很麻烦,但却没想到此事竟还牵扯到那镇北王。 镇北王他可太熟悉了。 此人几次谋划造反,都被他阴差阳错的破坏掉。 此时再听到镇北王的名头,杨逸突然来了兴趣,想知道这里面发生的事情。 手指微动,开始推算这慕容晓晓与这胡凯飞为何会被追杀? 一番掐算后,了解了来龙去脉,杨逸目光带着怜悯的看着胡凯飞。 原来慕容晓晓乃是大理寺的神捕,大理寺一直怀疑镇北王在密谋造反。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动这位战功赫赫的王爷。 而慕容晓晓之所以从长安一路追捕胡凯飞到此,表面上是为了抓捕胡凯飞这位飞天大盗归案。 实际上是借着抓捕的名义,派她出来查找镇北王造反的证据。 因为大理寺只有五位神捕,每一位神捕都太显眼,要是明着派他们出来打探消息,肯定被人盯的死死的,什么也查不到。 只能明面上找个借口,派出一位女神捕出来抓捕犯人,暗地里查找镇北王造反的证据。 所以,慕容晓晓才从长安一路追着胡凯飞到处跑,其实中途她有很多次机会抓捕胡凯飞,都被她故意放走了。 为的就是查找镇北王造反的证据。 慕容晓晓在追捕胡凯飞的途中,暗地里四处打探,终于掌握了一些镇北王造反的证据。 可惜她也因此被镇北王盯上了,派人杀她灭口。 胡凯飞被追捕的途中,也察觉到了慕容晓晓在故意放走他,心里便自恋的以为慕容晓晓是喜欢上他了。 毕竟,他长得也不赖,一副翩翩玉公子的模样。 在看见慕容晓晓被人追杀时,便想来那么一出英雄救美。 心里幻像着美人感动之下,放弃朝廷神捕的身份,与他浪迹江湖,双宿双飞。 女神捕爱上飞天大盗,这也不失为江湖一段佳话,想想都刺激。 如此,他便不知轻重的插手这件朝廷大事,在众人围攻下,将慕容晓晓救了下来。 为她打生打死,弄的遍体鳞伤,还差点丢了性命。 胡凯飞不知道是,这位女神捕慕容晓晓早就心有所属,她喜欢的人是大理寺中的另一位男神捕。 她与那位男神捕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终成了亲,相爱一生。 而这胡凯飞却是因为这场缘分,深深的爱上了这位女神捕。 也是因为这场缘分,他失去了自己一条胳膀。 从一个潇洒不羁,无拘无束的飞天大盗,变成了多愁善感,爱而不得之人。 最后弄得孤独终老的下场,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这也是杨逸为何怜悯他的原因。 …… 胡凯飞见慕容晓晓露出为难的神情,道:“慕容姑娘若是为难,在下便不问就是。” 慕容晓晓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事牵扯朝廷机密,她是不可能告诉胡凯飞的。 “那些人该如何处……咳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胡凯飞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嘴中不断咳出鲜血。 “先别管这些人了,你先疗伤吧。” 慕容晓晓面露焦急,伸手扶着胡凯飞坐下,又见他浑身伤口血流不止,赶忙拿出金疮药递给他。 胡凯飞接过金疮药,伸手解下衣袍,倒出瓶子里白色粉末,洒在伤口处,顿时疼的他歪牙咧嘴。 前面的伤还好,他能自己上药,背后的伤口就只能让慕容晓晓帮忙上药。 慕容晓晓毕竟是个女子,胡凯飞此时光着身子,男女有别,她那好意思帮他上药。 俩人的目光转向杨逸,想请他帮忙给胡凯飞上药。 但一想起杨逸对他们的爱答不理的态度,又无奈放弃这个想法。 只能由慕容晓晓红着脸,羞涩的给他处理伤口。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二百七十五章 断臂 慕容晓晓小心翼翼的将金疮药洒在伤口处,疼得胡凯飞倒吸几口凉气。 一番忙碌,胡凯飞穿上衣袍,脸色苍白的坐在篝火旁,烤着湿漉漉的衣裳。 腾腾热气从衣裳上缓缓飘升。 杨逸此时也已吃完,拿着碗筷铁锅,借着屋檐下哗啦啦的雨水清洗。 回到雨中,将碗筷铁锅放在地上,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他也不好直接将餐具收进储物袋中。 另一边,那些被黄虎打得重伤的蒙面人,也停止了惨叫,一群人坐在地上,脸色痛苦的靠在木屋墙上,眼神忌惮的看着杨逸俩人。 其中一人靠在王莽耳边,轻声询问道:“大人,弟兄们受伤不轻,也都不是那壮汉的对手,现在该如何行事?” 王莽脸色难看的倚靠在墙上,听到这人的询问,轻轻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此刻先保住性命为主。 “让弟兄们先别轻举妄动,沿途我已留下记号,施大人见我们久未归营,定会知道出事了,我们只需静候施大人前来便可。” 那人轻轻点头,表示明白,扭头将他的意思传递了下去。 俩人以为自己说的很小声,不会被人听见,殊不知杨逸听的清清楚楚。 对此,杨逸毫不在意,也不打算现在就离开此地。 因为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又是夜里,他又不怕这些人,何必趁夜淋雨赶路呢? 他倒是不怕,但这胡凯飞与慕容晓晓估计性命难保。 慕容晓晓手里掌握镇北王造反的证据,杨逸倒是希望她将这些证据呈递给朝廷。 那镇北王要是光造反就算了,杨逸没兴趣插手人间王朝变更。 但他不该为了造势,让人在城中散播瘟疫,导致无数百姓死于瘟疫中。 若不是恰巧被杨逸遇见,出手解决了瘟疫,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镇北王故意让人散播的瘟疫中。 为了自己当上皇帝,故意让人制造惨绝人寰的灾难,如此行事作风,实在让人不耻。 如此一想,杨逸便对慕容晓晓俩人说道:“你们还是快些离去吧,不要在此地久留。” “呃!” 慕容晓晓闻言,以为杨逸是故意要赶她们走,顿时脸上露出为难。 想了想,拱手道:“道长,此刻外面风雨交加,又是深夜,我二人身受重伤,实在不宜赶路。 可否让我们在此歇息一晚,待明日天一亮我们就走,绝不敢叨扰道长。” 杨逸摇摇头,道:“非是贫道要赶你们走,而是你们明日再走,只怕到时性命难保。” 这话倒是让俩人不解,问道:“道长此话怎讲?” 对于俩人的不解,杨逸却是不打算多说。 “贫道言尽于此,离不离开你们自己决定。” 说着,便盘膝坐在篝火旁,闭目养神起来。 他好心提醒一句,已是仁至义尽,听不听随她们自己决定。 “呃!” 他这般态度,让俩人顿时不敢再多问。 慕容晓晓柳叶眉轻挑,心里思考着杨逸话里的意思,沉思了一会儿,目光转向一旁倚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的王莽时。 好像明白了杨逸话外之意,但此时她二人身受重伤,就算现在离去,又能跑多远? 只怕还未跑出远,就被人追上了。 与其逃跑被人追上,还不如呆在此地,有这么个武功高强的道人在身边,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而且看杨逸明知有危险,还敢待在此地不离开,肯定是有所依仗,不然他不会如此镇定。 如此一想,慕容晓晓便下定决心,不离开此地,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 黑夜里,大雨倾盆,沥沥淅淅的打在屋顶破烂青瓦上,破碎迸溅蓬蓬响。 雨水沿着沟渠,顺着屋檐哗啦啦掉落下来,打在地上迸起涟漪,水花四溅。 风卷江湖雨暗村。 破烂的木屋中,静悄悄一片,杨逸盘膝闭目,神态自若,坐在篝火旁进行着“炼精化炁”的修炼。 此时下丹田内的元炁已然快要圆满,元炁也在蠢蠢欲动,不断在丹田中翻滚。 左右上下游动,仿佛要冲破重重障碍,逆流而上。 只是下丹田中元炁还未积满,始终差了几分力量,让元炁不能发动。 又好似有种神秘力量,正在压制着下丹田中的元炁,让它不能自由,只能在下丹田中上下游动。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非亲身体会者,不能明白。 胡凯飞与慕容晓晓正背靠背互相支撑着身体,陷入沉睡中。 一旁的蒙面人们,也都倚靠在墙壁上,双眸紧闭,木屋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木屋外的夜色漆黑如墨,大雨依旧下个不停。 哗啦! 哗啦! 此时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离荒村几十里外的山林中,大队人马头戴斗笠,肩披蓑衣。 手中拿着刀枪剑戟,背上背着弓弩箭筒,脚下踏着雨水,以及泥泞的山道,踏踏的往荒村赶来。 待到天亮时,大雨已然停息,残留的水滴从屋檐上滴落下来,打在积水处泛起涟漪。 地上湿漉漉,到处都是积水坑,杂草上残留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枝叶被大雨冲刷的焕然一新,更加的绿意盎然。 淡淡薄雾游动山间,将一切遮掩的朦胧神秘。 木屋中。 昨夜的篝火已然燃烬,残留的白灰点缀屋中。 杨逸微微睁开双眸,瞥了一眼屋外缓缓游动的白雾,起身叫上黄虎,继续踏上旅程。 刚走出屋外,就发现大队人马手中拿着弓箭,大刀,红缨长枪,将此地包围的水泄不通。 杨逸观其人数,大约在两百人左右,都是些兵卒,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慕容晓晓与胡凯飞也看到了外面包围之人,迈步走到杨逸身后,面容肃然的看着一众兵卒。 兵卒中,一位身穿重甲,头戴红缨盔,披着红色战袍,腰间悬跨一把宝剑,面容粗糙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木屋中,王莽见他走过来,激动的拖着重伤的身体想走过去。 可惜还没走几步,就被慕容晓晓一手将他挟持在身前,手中宝剑抵住他的脖颈,当了人质。 被锋利的剑刃抵在脖颈处的王莽,却是全然不惧,不断挣扎,好似完全不怕死一般。 也因为他的不断挣扎,脖颈处不断有鲜血溢出。 “别动,刀剑可不长眼,你想死吗?”慕容晓晓持剑说道。 “哼,你想挟持某家,却是打错主意了。” 说着,王莽一把抓住抵在脖子处的剑刃,一抹,自尽而亡。 慕容晓晓呆愣的看着死去的王莽,一时间傻眼了,昨夜之所以不杀他,想的就是用他来当做人质。 哪知道此人性子如此刚烈,宁愿自尽,也不愿被当做人质。 杨逸也是愕然,没想到此人竟有如此气节,选择了自尽而亡。 “王兄!” 那位身穿重甲的中年男子大呼一声,脸上悲痛,随后目光冷冽的看着四人,道。 “大理寺神捕慕容晓晓,竟敢勾结飞天大盗,伙同同伙杀害朝廷命官,乃是本将亲眼所见,罪不可恕,放箭!” 这人反应也是快,见王莽一死,便迅速的反咬一口,给几人定下了罪状。 至于王莽的身份,到底是镇北王的护院,还是朝廷命官,这并不重要。 反正把杨逸几人杀了,事后随便按个军中身份,堵住大理寺的嘴,简直不要太简单。 死无对证,大理寺不信也得信。 听到这话,慕容晓晓瞬间明白这人打的什么主意,她做为大理寺神捕,这种事情遇见的多了。 这人还真是个人才,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将后面的事情考虑的面面俱到,天生当官的料啊。 兵卒们听到命令,手中的弓弦拉成满月状,伸手一放,漫天箭雨嗖嗖的向着木屋几人射来。 “快躲进木屋里去!” 胡凯飞一声大喊,急忙拉着慕容晓晓跑回木屋中,寻找掩体。 杨逸与黄虎却是面色从容,纹丝不动,面对这漫天箭雨不闪不避。 杨逸抬起手臂,对着漫天箭雨一扫。 “风来!” 顷刻间狂风呼啸,无数箭矢被狂风吹的乱七八糟,随着狂风在空中搅动飞舞。 狂风停息,箭矢从空中散落一地。 这一幕,顿时将在场之人吓得呆若木鸡,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衣袂飘飘,发丝飞舞的道人。 慕容晓晓与胡凯飞同样目瞪口呆,他们知道杨逸本事不凡,但却从未想过他的本领不凡到这个地步。 那位身穿重甲,披着战袍的将军脸色难看的盯着杨逸,大声道。 “哪来的妖道,竟敢使这妖法插手朝廷之事?” 这人反而倒打一耙,明明箭是他下令放的,想要行杀人灭口的举动。 还不许人反击,反击就指责人使用妖法插手朝廷之事,不插手难不成还站在原地让他射死不成? 杨逸也是被这人的无耻恶心到了,懒得跟他废话,身形一闪,直接来到他面前。 抬手一巴掌扇在那将军脸上,直接将他扇的飞了出去,嘴中牙齿横飞,鲜血淋漓的摔在地上, “砰!” “啊啊……” 那将军伸手捂着侧脸,不断打滚哀嚎。 周围的兵卒惊惧的看着这一切,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杨逸也懒得搭理这些人,迈着步伐,向前走去。 兵卒们见他走来,也不敢阻拦,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 黄虎赶忙跟了上去。 慕容晓晓见状,急忙扶着胡凯飞追上杨逸,跟在俩人身后,与他们一起离去。 四周的兵卒眼盯盯的看着几人离去,无一人敢阻拦。 躺在地上哀嚎的将军,手捂着侧脸,满嘴鲜血的爬了起来。 脸色狰狞,目光怨毒的看着杨逸离去的背影,下令道:“给本将军杀了他们!” 一众兵卒先是扭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旁,见无人动手,索性自己也不动手。 那将军见没人听自己的,顿时气急败坏,直接从身旁兵卒手中夺过一把弓箭。 搭上箭矢,拉开弓弦成满月状,瞄准杨逸的背影,手中一放。 崩的一声,弓弦颤动,箭矢划过长空,带着锐利的杀意向杨逸飞去。 “嗡!” 一声剑鸣,飞剑划过长空,一剑斩断飞过来箭矢,又眨眼间飞到那将军身前。 “啊啊啊……” 一声惨叫声响彻荒村,只见那将军拉开弓弦的两只手臂已然掉落在地上。 断臂处还在不断飞溅出鲜血。 “啊啊……我的手臂……” 那中年将军不断惨叫哀嚎,四周兵卒齐齐咽了一口唾沫,目光呆愣的看着杨逸离去的背影。 慕容晓晓与胡凯飞只听见一道呼啸声从耳边飞过,随后便是惨叫哀嚎声响起。 回头一看,那将军已然断两条手臂,断臂处鲜血四溅,地上满是鲜红。 俩人心头一震,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用着忌惮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道人背影,也不敢出声,低着头,默默的跟着离开。 杨逸迈着步伐,好似没听见那将军的惨叫哀嚎声,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对于这种人,不值得怜悯,敢动嘴骂他,就掌嘴,敢动手射他,就要他两条手臂。 沿着泥泞的道路,走出荒山野村,大约走了一两里路,在一处分叉路口,停了下来。 杨逸转身,看向慕容晓晓与胡凯飞,皱眉道:“两位,你们还要跟着贫道多久?” “啊?” 俩人一愣,胡凯飞赶忙拱手说道:“多谢道长再次救命之恩,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俩人也不敢多言,互相搀扶着向前走去。 其实这俩人早就想走了,只是杨逸一直不说话,他们也不敢出声,就这样默默的跟着他。 杨逸见俩人离去的背影,想了想,道:“等等!” 俩人身子一颤,赶忙止住了步伐,转身看向杨逸。 胡凯飞勉强的笑道:“不知道长还有何吩咐?” 看着这俩人害怕的模样,杨逸笑着摇摇头:“你们不必害怕,贫道也不是什么恶人,不会伤害你们的!” 俩人勉强笑了笑,不敢出声说话。 杨逸也不废话,装模作样的从衣袖中掏出两粒丹药,抛给了他们。 慕容晓晓赶忙伸手接过丹药,先是看了一眼手中的两粒丹药,又转向杨逸,目光露出疑惑。 “道长,您这是?” 杨逸也不解释,只说:“你们把它吃了!” 闻言,俩人小脸煞白,犹犹豫豫的不敢吃,谁知道这丹药有什么作用。 但听这道人的意思,这丹药又非吃不可,二人顿时纠结了起来。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二百七十六章 炁足发动 微风轻拂,撩动几人发丝飞舞。 慕容晓晓看着杨逸,忐忑的问道:“道长,这药非吃不可嘛?” 胡凯飞也是一副忐忑的表情,生怕杨逸来一句必须吃。 杨逸也明白这俩人的顾虑,无非就是怕自己给他们的丹药有问题罢了。 他也懒得解释,淡淡说:“吃不吃随你们。” 说着,转身踏上泥泞的道路,向前而行。 俩人也不想想,杨逸真要对他们不利,动动手指就能要了他们的命,哪里需要如此麻烦。 他给胡凯飞俩人的丹药,不过是些疗伤丹药罢了。 杨逸给他们疗伤丹药,不过是看俩人身受重伤,与自己分别,难免遇到危险,才想给他们治治伤。 他还想着让慕容晓晓,将镇北王造反的证据呈交给朝廷,让朝廷寻一寻镇北王的晦气呢。 可不想她中途死在路上,才给了疗伤丹药。 之前他虽然掐算过这俩人的未来,知道慕容晓晓俩人不会轻易死去,但那只是推演中的一种未来,不一定会真的发生。 因为人的未来并不是一成不变,而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事物的发展而改变。 往往你一个选择,遇到一些事情,未来就会产生变化,有万千种可能,谁也不敢说自己的推演结果,就一定为真。 说不定慕容晓晓俩人,就会死在回长安的路上。 她要是死了,还怎么给镇北王添堵? 至于俩人吃不吃丹药,杨逸就管不着了, 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吃与不吃,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杨逸又不是他们长辈,没必要为他们操心太多,左右不过是随手一步闲棋。 能给镇北王添堵自然更好,不能也无所谓,他也没什么损失。 待以后空闲了,他自会亲自去找镇北王麻烦。 望着杨逸离去的背影,胡凯飞俩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晓晓盯着手中两粒弹子大小的药丸,沉吟片刻,问道:“怎么办,要不要吃?” 胡凯飞同样盯着她手中的药丸,沉默不语,思考了一阵,还是决定吃下这药丸。 他想着以杨逸的本领,真要对他们不利,完全可以用武力强行逼他们吃下。 没必要如此拐弯抹角,煞费苦心的骗他们吃下药丸。 而且他看杨逸脾气虽然古怪,下手也狠,但行事却非常有原则,从不恃强凌弱。 面对自己等人的态度,也是一视同仁,隐约中又带着一股超然世外的高人气质。 之前的那些人,若不主动对他动手,胡凯飞相信杨逸根本不会插手他们之间的争斗。 所以,他相信这种世外高人,不会煞费苦心的来对付他们。 想到这里,胡凯飞伸手拿过丹药,不顾慕容晓晓的劝阻,一口吞了下去,顿时感觉身体中有一股暖流升腾。 这股暖流正在不断滋补他重伤的身体,伤口处冒出肉芽,正在快速愈合,结疤。 一会儿功夫,伤势就好了七七八八,完全不在影响他行动。 “这这……” 胡凯飞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脸上露出震惊神情,随后目光望着杨逸离去的方向,欣喜若狂道。 “这等高人,我胡凯飞此生竟能有幸遇见,当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随后又忍不住自责,暗恨自己刚刚不应该怀疑杨逸,这简直就是对高人的不敬。 慕容晓晓也是一脸惊愕表情,眼盯盯的看着手中药丸,脑海中回想起杨逸展露的种种本领,嘴中喃喃自语。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存在嘛?” 以前她觉得皇帝痴迷寻仙,追求长生不老之术,不过是贪恋权位,痴人呓想罢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 但在杨逸身上的所见所闻,彻底打破了她的三观,对于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仙人存在,心里产生了怀疑。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对于自己没有亲眼见过的存在,不能理解的存在,总是想否定它。 岂不知天下之大,你没见过,并不表示它就不存在。 就像修行,仙人,种种你不理解的存在,先不要急着去否定它,也许它就隐藏在你我的身边。 只是你我肉眼凡胎,不能看破罢了! …… 绿水悠悠接云烟,青山不尽。 与胡凯飞等人分别后,杨逸沿着泥泞的山道而行,山路崎岖,泥泞难走,只得提起裤角,沿着道路两旁的杂草前行。 一路上翻山越岭,跃溪过涧,走走停停,沿途观赏无名俊峰,丹霞怪石,所见即为美景,心情大好。 当然,也难免遇见一些不开心之事。 比如,在路过一处集市时,见五六个女子被当做牲口在街上贩卖。 各路买家上下打量着被贩卖之人,嘴中评头论足,挑肥拣瘦。 “这个太瘦,干不了什么活……” “这个体格不错,就是价钱贵了一些……” “唉,这个好,这个好……” “……” 各路买家挑肥拣瘦,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太瘦的不要,太胖的吃的多,也不要。 完全是买牲口的口吻,语气。 这些买家也真的是将这些人买回去当牲口使的,白天干重活,晚上做一些羞羞的事情,两不耽搁。 这些女子大多都是被人拐来的,也有些是活不下去,被父母卖了,都是些身世可怜之人。 而在此地被贩卖的女人,都是相貌普通,甚至是有些丑,等待她们的命运是无休止的劳作。 至于那些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子,早已被挑选出来卖到勾栏瓦舍之地,也有一些被大户人家买走,当了丫鬟。 下场相比这些在集市上被贩卖的女子来说,稍微好一点,至少能吃口饱饭,不用干重活。 看到这一幕,杨逸不由的动了恻隐之心,使了个幻术,将这些可怜之人解救了下来。 他能做的,就是给了她们一些安家银两,便继续踏上旅途。 至于后面生活,就得靠她们自己了。 行到一处渔村,见停靠在岸边的小船,杨逸忽然想走水路,便花钱买了一艘乌篷船,晃晃悠悠的顺水而下。 一叶孤舟随浪浮,涟漪水波荡漾两岸山色。 黄虎拿着木桨,笨拙的拨动水面,小船左晃晃,右摇摇,扭扭歪歪的前行。 杨逸笑着拿起木桨,给他示范了起来,耐心的解说指导,黄虎渐渐明白划船的技巧。 划了一会儿,黄虎越划越熟练,乌篷船也不在左摇右摆,安稳前行。 船泛绿水青山,水鸟跃鱼猿声啼,天空阳光明媚,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杨逸站在船头,迎面吹来的是裹夹水汽的清风,眼前是沿途两岸的丹霞石壁,还有水鸟振翅归巢啼声脆。 风景大好! 时而还有其它乌篷船从他们身旁经过,老船夫头戴遮阳斗笠,手中摇着木橹,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沧桑。 带着笑意,大声唱起了歌谣,以此排解摇橹的苦闷。 行船江面,听着老船夫独特韵味的歌谣,看着沿岸没有尽头的山峰,仿佛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江上歌谣唱渔舟,山重重无尽头。 杨逸抽出竹笛,迎着江面清风,缓缓吹奏,心神随着空灵笛心渐飞渐远,沉浸在这山水之中。 杳杳冥冥,混混沌沌之间,杨逸只觉下丹田中的元炁正在左冲右撞,冉冉上升,也渐觉身轻如云,飘若云端。 仿佛身体要腾云驾雾,飞升而去一般,妙不可言。 就在此时,下丹田中的元炁翻涌的更加剧烈了,如同千军之弩,正在蓄势待发,不断在下丹田中翻涌。 感受着丹田元炁异动,杨逸心中大喜,知道这是下丹田内“先天元炁”已然积满了。 这也代表着内丹法终于可以进行下一步修行了。 此时元炁异动,杨逸必须得找一个无人之地,收敛心神,静坐查看元炁为何异动。 来不及跟黄虎解释,也顾不上四周还有大小船只路过,杨逸一跃而起,飞上天空,往沿岸竹林而去。 临走前,对黄虎喊到:“黄虎,将船靠岸,你在此地等我!” 说着,还未等黄虎反应过来,身影宛如一直利箭,划过长空,没入了起伏不定,宛如潮水的苍翠竹海之中。 这一幕,被江面上许多客船的游人看在眼里,神情一滞,呆若木鸡,随后便是阵阵惊呼,脸色潮红,激动的喊到。 “仙人,有仙人飞过去了……” “我~~我也看见了真的……” “……” 人声鼎沸,吵吵嚷嚷,这世间又多了一处仙人传说,只是不知又有几人相信呢? 竹林苔径,山泉石鼎飞云缥缈,青山照水,烟雾白,压尽人间竹叶青。 竹林中,一处山泉溪水沿岸,一簇簇竹叶遮天蔽日,洒下的竹影斑驳,阳光透过翠绿竹叶缝隙星星点点。 竹影下,见一平整大石块,上飘落着层层叠叠的枯黄竹叶,下有清澈见底的潺潺溪流,哗啦哗啦向下奔去。 大石块上,杨逸盘膝而坐,双眸紧闭,凝神内视,正在查看元炁为何异动。 只见下丹田中,元炁正在上下冲撞,然而下行阳关无出路,上行心府行不通。 元炁上行,乃是橐龠所在,橐龠乃是降下心火所用,此管乃是虚无之管,自然行不通。 而阳关又是产药之所,“先天元精”从此关产出,元炁自然冲不动此关。 最终元炁冲开双肾之间的尾闾穴一路而上。 由尾闾而夹脊,直透玉枕,而上泥丸,前升之炁,引动后升之炁,上而之下,下而复上,上鹊桥,沿着十二重楼,下绛宫。 元炁此时在这几处穴位中,形成了一个小循环,周而复始,运转不息,最终归于中丹田内。 炁动之时,杨逸体内还有种种内景,元炁上涌之时,一路轰鸣,宛如雷霆一般,吼叫上冲。 所到之所,有拱脊背现象,冲到泥丸时,更是轰鸣如雷,震得杨逸脑门发麻,更有元炁从上颚天池穴中泄露出来。 就是口中上颚的那两个小窝,杨逸赶忙舌尖上卷,抵住此穴,才将元炁接了下来。 知道此时,杨逸才知道为何打坐要舌抵上腭,原来就是为了堵住这两个小窝。 不让元炁从此穴泄露。 待元炁在几个穴位循环几遍后,渐渐平复,变成了潺潺细流,在这几个穴位中循环往复。 也不用他用功,元炁自然循环。 此炁在体内循环之时,正不断的洗涮着这些穴位中的阴气,让身体变的暖和起来。 此炁还温养着他的五脏六腑,甚是奇妙。 到了此时,杨逸才明白这内丹法修到下丹田元炁积满后,“先天元炁”会自然发动,无需他做“有为”之功。 当他看到“先天元炁”在体内循环的那些穴位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穴位就是小周天的穴位,这内丹法的下一步修行,竟然也是行小周天之功。 不过,此时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因为“先天元炁”在穴位中循环之时,还在不断落入中丹田之中。 而中丹田又是“先天元神”的常居之所。 此时“先天元神”正在与“先天元炁”交融,杨逸的赶紧以心照顾,“心息相依”。 如此“先天元神”与“先天元炁”打成一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而“神炁自凝”,逆反出“先天一炁”! 想到这里,杨逸赶忙收敛心神,凝神调息,微微用意,让“元神”与“元炁”相凝。 竹林中,一阵清风徐来,竹叶簌簌沙沙,竹海如波如潮起伏不定。 片片落叶随风飘荡,缓缓而落。 一番凝神调息,“先天元神”渐渐与“先天元炁”打成一片,两炁循环交融,渐渐有“先天一炁”落于中丹田之中。 杨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停止了用意让两炁交融,只是微微用意照顾了一下中丹田。 “元神”与“元炁”却自己产生交融,完全不需要他特意用功修炼。 到了此时,他才知道,“内丹法”修行到“元炁”循环小周天后,根本无需在进行采药一关的“有为”之功。 只需稍稍用意照顾一下,两炁自然行“无为”之举。 杨逸心中一喜,两炁能自己交融,无需他修炼,这可省下了许多时间。 省下的时间,完全可以用来修炼其它法术,增强自己斗法的实力。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二百七十七章 还精补脑(此章大量修炼内容不喜可以略过) 然而,杨逸却是高兴的太早了。 当“先天元炁”在体内运转几次小周天后,他渐渐的发现,体内“元炁”不在落于中丹田内。 仿佛刚刚“先天元炁”是不小心冲进了中丹田,完全是个意外。 而他所认为的“先天一炁”,此时再观察,却是完全没有当初虚空中出现的“先天一炁”的那种神秘,充满生炁的感觉。 反而好像是后天之物,完全不似先天之气。 “这是怎么回事?” 杨逸皱眉,满心的疑惑,不解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按道理来说,这是元炁自己发动的,乃是无为的,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啊。 “难不成是元炁行岔穴位了?” 杨逸皱眉想到。 这也是无名师指点的难处,总有修行错误的地方,就算修行错了,也只能自己一点点摸索,有疑惑也只能慢慢细想。 但就算修行错了,只要自己精神上不入魔,便不会有什么危险,这就是正法与邪法的区别。 邪法只要你行将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身死道消。 两者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不可同日而语。 真当杨逸疑惑之时,忽然感觉元炁都聚集在那泥丸里,也就是大脑内。 顿时感觉泥丸中的丹炁充盈温暖,正在滋补大脑,大脑中也是舒畅无比,好似解脱了束缚一般,妙不可言。 过了一会儿,忽焉有甘露自天而降,由泥丸涌出天池,颗颗滚落而下。 其甘露甚暖,其势甚冲,杨逸不由自主的饮颈吞之,其露如同雀卵,甘甜柔美。 随之一阵暖流,由巅顶而下布向脚心,融合之炁,传遍周身毛孔,四肢五脏六腑,正在滋养全身。 这种感觉,如舒绵美畅之情形,难以形容。 其实这种情况,便是道家说的“还精补脑”! 丹书云:“若要不老,还精补脑!”实指中枢神经之炁充盈流通,乃为人体健康长寿之保证。 这一步,便是专门为中老年人恢复乾健之躯而修炼。 盖因中老年人精气已衰,脑髓转枯,先需炼精化炁,炁满自补脑髓,恢复青春活力,返还乾健之躯,也就是人体十六岁的时候。 元炁上飞泥丸,而后降下甘露,其实就是元炁降下,与人体的唾液融合,变成非常人之唾液。 此唾液乃是“先天真炁”资生而来,实为长生大药,丹经又谓之曰“神水”,又名“华池之水”。 此“华池之水”灌溉脏腑,坚固形体,可以接命延寿,将人体恢复到十六岁的乾健之躯。 《吕祖百字碑》有言:白云朝顶上,甘露洒须弥,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 《黄庭经》说:口为玉池太和宫,漱咽灵液灾不干,体生光华气香兰,却灭百邪玉炼颜。 说的就是此“神水”,这乃是“炼精化炁”一关修行恢复青春活力的重中之重。 修行此法者,便是借用此“神水”,来返还身体乾健之躯。 完成“命”功的修行! 这也是道家说的,人体自有“大药”,何需向外求的原因! 而杨逸咽下此“神水”后,也感觉到了身体正在逐步产生变化,五脏六腑得到了滋补,一点点的恢复青春活力。 他自从修行炼气士一来,身体被天地灵气滋养,一直维持在二十四五岁左右,容貌也未曾有过变化。 不管他如何修行天地灵气,身体的状态一直保持不变,也不变老,也不变年轻。 但当杨逸咽下这“华池之水”后,却确确实实感觉到了身体产生的变化。 他发现身体正在逐步恢复年轻,这不是天地灵气能比的。 天地灵气增加人寿命,就好像是在延缓人变老,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增加寿命。 真要打比喻的话,就像人体的细胞,一生中分裂的次数是有限的。 假如细胞一生只能分裂一百二十次,一次分裂的时间是一年,人体的寿命就有一百二十年。 此乃是天寿。 天地灵气滋补细胞,只是延缓了细胞分裂的时间,让细胞一次分裂的时间,从一年变成了两年,三年,或者是无数年,来达到长生不死的目的。 而这“先天元炁”延寿,却是增加细胞的分裂次数,从一百二十次,变成两百次,三百次,甚至无数次,来达到长生不死的目的。 “先天元炁”增加的乃是天寿,与天地灵气有本质上的不同。 所以,才能突破寿命的限制,是真正意义上的增寿,也是“无为”之道,合乎自然。 而天地灵气的增寿,却是“有为”之道,勃逆自然,逆天而行。 这也是“内丹法”修行,与今法修行的不同。 杨逸感受着自己身体增加的寿命,也更加坚定了研究“内丹法”修行的决心。 “内丹法”修行到此,他也渐渐明白了下一步该如何修行,既然元炁是延着任督二脉而上泥丸。 那么下一步修行估计与今法修行没什么区别,就是让元炁延着八脉以及十二经络循环,行大周天之功。 此时元炁已行任督二脉,还有其余六脉,分别为阳维,阴维,阳跷,阴跷,冲脉,带脉。 由此八脉,以及十二经络,在体内形成一个大循环,让元炁行大周天之功。 应就是“内丹法”的下一步修行。 杨逸因为有修行在身,体内八脉早已贯通,无需在以元炁冲开,只需让元炁自己延着八脉,十二经络循环便可。 果不其然,元炁在泥丸中聚集一会后,开始流淌进了其余六脉,以及十二经络循环了起来。 随着元炁循环,沿着中黄脉传过五脏四肢,周身百骸,身体返还乾健之躯也越来越快。 中黄脉乃是周身炁脉之总持,此脉有两窍,道家称为“无孔笛”,上窍通天,下窍通地,旁通五心,达于四肢。 有此脉在,元炁才能流遍周身百骸,达到滋养全身的目的。 到了这一步,元炁真正在体内循环往复,无需特意有为,做修炼之功。 只待元炁温养身体,返回到十六岁的乾健之躯,这炼精化炁的修行,便是真正圆满了。 此关的修行,便是为了恢复人体青春活力,修行圆满后,便开始进行下一步“炼炁化神”的修炼。 但元炁温养身体,返还乾健之躯,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慢慢温养。 所以,这“炼炁化神”的修行,还得在等等。 而到了此时,杨逸也明白为何元炁会冲进中丹田内,原来是因为他周身穴脉早已贯通。 元炁行岔了脉络,才会冲进中丹田内,造成炼化出“先天一炁”的假象。 这倒是给杨逸提了个醒,开始琢磨着“炼炁化神”的修行。 想了一会儿,杨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这“炼炁化神”的修炼,毫无头绪。 只能先放在一边,不再深想。 机缘未到,多想也无益! 杨逸摇头起身,迎着清风,看了一眼四周簌簌沙沙的翠绿竹叶,感受着体内循环不息的元炁,以及无时无刻在恢复的青春,心情大好。 多年来的苦修,终于在今日迎来成果,让他如何能不喜。 随后动身,往乌篷船而回。 江面的沿岸处,黄虎无聊的坐在船头,看着过往的船舶,等着杨逸归来。 一阵大风突然,沿岸芦苇晃荡,只见杨逸身影出现在乌篷船上,黄虎赶忙起身,道。 “大先生,你回来了!” 杨逸含笑点头,道:“启程吧!” 说着,站在乌篷船头,迎着江风水气,看着沿岸风景。 黄虎也不多问,拿着木桨,轻轻的划破江面,小船晃晃悠悠前行。 行船两日,来到一处码头旁。 码头上人潮拥挤,人声鼎沸,杨逸将乌篷船卖出,便继续踏上行程。 白天赶路山野,晚上野宿幽林,山野小村,繁华大城,人流街道,荒山野岭,都留下了杨逸的身影。 一路上走走停停,慢慢悠悠而行,旅途好不愉快。 空闲时也不忘修炼各种地煞术,增强斗法能力。 自从体内元炁循环大周天后,杨逸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年轻,容貌倒是没什么变化,但体内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改变。 寿命也开始大幅度的增加,按照杨逸对自己身体的估算,他此时起码能活四百多年。 快要逼近“地仙”的寿数了,因为他身修两道,内丹法直接增加了天寿,炼气士延缓生命流逝,从而寿命大增。 如此修行下去,长生大道成矣! 只可惜对于“炼炁化神”的修行,还是毫无头绪,不免心中多了几分焦急。 …… 时光飞逝,十几日转瞬即逝。 这过去的十几日里,路途中也曾遇见害人鬼怪,都被杨逸一一斩杀,体内法力也一跃暴涨,超过了四百多年。 各种地煞术也略有提升,其中提升最大的,就是“生光”。 地煞术“生光”,终于被杨逸修行到了金光化形的阶段。 到了这一步,金光变得更加凝实,坚固,防御能力大大的提升。 与之前相比,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最重要的,便是此地煞术不再只能防御,而是可以化形而出,攻击敌人。 这也增强了杨逸的斗法能力,让他斗法变得更厉害。 新修炼的地煞术“大力”,也略有所得,可惜还不太精深,只能增加二千多斤的力量。 增加的力量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也算是一份战力吧。 至于攻伐能力最强的“剑术”,倒是精进最少。 杨逸也尝试过,领悟一道新的剑势,或者领悟出剑意来,可惜始终不得其法。 只能将“山势”修行的深了几分,收获聊胜于无吧。 至于炼气士六气的修行,杨逸没怎么上心,实在是精力不够,而且这炼气士六气,牵扯太广。 若想修到高深,必须得对五行之道有极为高深的领悟,才能有所成就。 五行之道是那种入门简单,但想要修行到高深之境,却是难如登天。 而且此五行之道,博大精深,堪称包罗万象,杨逸实在没那么多精力。 所以对于炼气士六气变化修行,只能先搁置不练,专心修练各种地煞术。 此时,杨逸体内法力超过四百多年,各种地煞术也有提升。 以他此时的本领,也敢说在修行界中,只要不是“神仙”果位者出手,都不能要他性命。 “地仙”果位中,就算不敌,却也有把握保住自己性命。 在这修行界中,倒也算的上是一名大修了。 经过这十几天前行,也终于抵达了纯阳宫所在的晋阳城附近。 纯阳宫所在之地,就位于晋阳城以东,一处山脉之中。 具体的位置青华子并没有告诉杨逸,只说让他前往晋阳城中,纯阳宫所在凡俗的道院里,将信件交给道院的道士。 到时青华子自会来接他。 此时距离青华子所说的盛会,还有五天时间,杨逸并不急着前往纯阳宫。 他打算在晋阳城中住几日,打探一下消息,再前往纯阳宫。 …… 乌云遮月,月光时隐时现。 一片密林中,杨逸升起一堆篝火,打算今晚在此过夜,明日再前往晋阳城。 杨逸坐在篝火旁,拿着一块烤肉,架在火焰上烤的滋滋冒油,阵阵香气四溢扑鼻。 月黑风高,阴风飒飒,密林中阴暗幽深,树影婆娑,周围的树叶簌簌沙沙,火焰也在左摇右摆,阴森可怕。 要是换个人在此,只怕要吓的夺路而逃。 杨逸却是全然不惧,自顾自的烤着手中的烤肉,心里甚至还想密林中窜出几只恶鬼,杀了好增加法力呢! 幽暗的密林中,突然传来阵阵声响,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摇晃密林的树木,簌簌沙沙。 “砰砰!” “呼呼!” 听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密林中打斗,声音由远而近,渐渐的往杨逸所在之地靠近。 听着声音,杨逸微微皱眉,暗道:“难不成心想事成了?” 抬头看向幽暗的密林,只见一个大汉,浑身透着妖气,正在被一群人围攻。 说是人不合适,因为围攻那大汉之人,都是些穿红带绿的纸人。 那些纸人脸上抹着腮红,面孔失真,似笑非笑,恐怖而诡异。 让人惊奇的,是这些纸人宛如活人一般灵活,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 刀,枪,剑,戟,钩,双锏等,这些武器都是纸做的,却是堪比金铁坚固,锋利。 只见那些纸人挥动手中的武器,正在与那大汉交战。 “砰砰!” 大汉一拳击碎纸人,立马便有新的纸人围了上来,逼的他只能边打边退。 杨逸看那大汉浑身透着妖气,嘴巴向两边裂的很大,眼睛是竖瞳,甚是骇人。 但是仔细看这大汉时,又发现他还是人,不是妖怪。 一时好奇,不由睁开法眼,看了过去。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二百七十八章 旁门左道 法眼下,只见那大汉体内有两道灵体,一道是那大汉自己的,另一道却是一条蛇妖模样。 此时主导大汉身体的,却是那条蛇妖灵体。 杨逸看的啧啧称奇,怪不得这大汉模样有些怪异,明明是人,却竖瞳裂嘴,浑身透着妖气,又不是妖。 原来此刻是这妖灵在主导身体啊,那这就不奇怪了。 这大汉所用之法,杨逸也知道,用的应该是请仙一流。 地煞术“符水”中,记载的请仙箕法,就有如何请仙上身,送仙出身的方法。 正统请仙,非常繁琐,需得起坛作法,奉上果酒花烛,在焚香祝香,还有礼拜,咒水,咒纸,咒笔,咒墨,画符,咒符,发牒,念咒等等礼仪。 来与神祇或者仙人沟通,仙人同意后,才与你建立联系,你还得每日礼拜奉香,才能请仙上身。 所请的也是各种正统神祇或者有道仙修。 而这大汉所用的,却是与正统请仙一流不同,他用的,应该是叫“出马仙”。 所谓出马仙,有多种叫法,有叫“傩”的,还有叫“收惊”,“巫觋”的,都是出马仙的叫法。 出马仙信奉的,是胡黄白柳灰五仙。 说是“仙”,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其实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这五种动物修炼成精,寻常人供奉它们,与它们建立联系。 可以请到人身上,能通灵驱鬼看事,还可以与人斗法咒人。 请它们上身之人,就被称之为出马弟子。 此法厉害的地方,就是不需要你苦苦修行,只看上身之物的道行高低。 上身之物的修为越高,你就越厉害,反之亦然。 可惜终究是左道旁门,不得长生,任你身前如何辉煌,百年之后,难免化为一坯黄土。 而这大汉,便是典型的出马仙弟子,身体倒是强壮的很,可惜毫无修为,全靠体内柳仙与人斗法。 至于与大汉打斗的纸人,正主还没出现,杨逸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不过看这些纸人阴气森森的模样,想来也是个旁门左道。 何为旁门左道? 就是追求速成,只修术,而不修法的修行者,或者说是只有法术的修炼,而没有根本法的修行。 这种修行不得长生,一心追求速成,还极其损害自己的身体,便统称为旁门左道。 连“人仙”都算不上,因为“人仙”好歹长寿,一生无病无痛,寿数多的能活两百多年。 而修行旁门左道者可就惨了,不仅是短命鬼,老年还多病多灾,不得善终。 正当杨逸打量着那大汉时,密林中的纸人突然数量大增,看人数,起码增加了三四十个纸人。 纸人从密林中的四面八方向着大汉围来,逼得他只能站在原地,扭着头,目光冷厉的打量着四周密林,寻找退路。 后面追来的纸人挥动手中的兵刃,齐齐杀向大汉。 “砰!” 大汉步伐一跃,身体灵巧的跳到树枝上,让纸人们的攻击落了空。 还没等他缓一口气,七八个纸人用力投掷出手中的刀枪剑戟,向杀他杀来。 那大汉身体仿佛柔若无骨,腰肢弯曲,想蛇一样缠绕着树枝绕了几圈,将纸人们投掷过来的武器尽数避开,毫发无伤。 随后步伐一跃,向着另一颗大树跳去,身子宛如魅影,在树枝上不断跳跃,一边躲避纸人的攻击,一边寻找跳跑路线。 地上的纸人们穷追不舍,死死追着大汉不放,一边追一边投掷手中的兵器。 “砰砰!” “簌簌!” 密林中响起各种声音,树枝折断,落叶纷飞。 大汉在逃跑的途中,突然看见远处有一点亮光闪烁,定睛一看,发现了在密林中夜宿的杨逸二人。 心头思索片刻,便脚步一转,向着杨逸所在之地奔来。 地上穷追不舍纸人亦跟随着大汉转向。 “这是想祸水东引啊!”杨逸眉头轻挑,摸着下巴想到。 这大汉直奔杨逸所在之地而来,估计就是想让杨逸抵挡这些纸人,为自己逃跑争取时间。 黄虎此时也听到了密林中的动静,放下手中的烤肉,站起身来,虎眸盯着漆黑如墨的密林中。 “大先生,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是有人在密林中打斗,正往我们这来呢!”杨逸回道。 “啊?那大先生我们要不要先离开此地,避开他们?”黄虎提议。 他也是怕卷入俩人的争斗,才有此提议。 “不用,也来不及了,别人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杨逸摇头回绝。 话音刚落,那大汉就已靠近杨逸所在之地,脚下一蹬,从树枝上高高跃起,来到另一颗树枝上,动作连贯无比。 身后的密林中,是大量纸人齐齐奔跑,呼啸追来。 “刷!” 大汉也不停顿,身形一闪,从树枝中沙沙而过,来到杨逸所在之地的树枝上,看也不看地上俩人。 步伐一动,想从俩人头顶跃过,当他跳到半空中时,就见一条金晃晃的绳子从地上升起,带着呼啸劲风,朝他打来。 “啪!” 捆仙绳像鞭子一样,带着凌厉劲风,抽打在半空中的大汉身上,直接将他从空中打了下来。 “啊!” 一声惨叫,大汉重重的摔在地上,掀起枯叶纷飞,烟尘四散。 捆仙绳也从空中高高跃下,带着呼啸之风,嗖嗖的抽打着摔在地上的大汉身体。 “嘭嘭!” “嗖嗖” “啊啊啊” 随着捆仙绳的不断抽打,大汉在地上翻滚惨叫哀嚎,声音凄惨无比。 他也试图用妖力将自己保护起来,可惜全然无用,捆仙绳直接将他体外的妖力打散,重重的抽打他的皮肉。 每一次抽打,都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这人也是找死,往哪里跑不好,非要祸水东引,想拿杨逸当枪使,那就怪不得他下手狠了。 追过来的纸人呆呆的站在一旁,面容似哭似笑的看着杨逸抽打大汉,也不敢靠近。 接连抽了七八鞭,打得大汉伤痕累累,鲜血淋漓,杨逸也解气了,坐在原地,伸手召回捆仙绳,饶了大汉一命。 将捆仙绳收回储物袋中,杨逸也懒得再管俩人的争斗,拿起手中的烤肉,继续烤了起来。 在火焰的炙烤下,手中的烤肉滋滋作响,再洒上一些香料,顿时香气四溢,扑鼻而来。 拿起串在树枝上的烤肉,放在鼻尖前闻了闻,便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呼呼嗯,真香!” 密林中顿时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恐怖纸人,痛苦哀嚎的大汉,自顾自淡然吃肉的道士。 一阵微风拂过,火焰左右摇摆,树叶簌簌沙沙。 那躺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大汉,手撑着地面,面色痛苦,目光惧怕的盯着若无其事烤肉的道人,不敢出声多言。 他知道,这是遇见前辈高修了。 别人只是抽打自己一顿,已是手下留情,若是不知好歹,恐性命难保。 他虽不敢出声,但看着周围并排站着的大量脸颊腮红,似哭似笑的纸人,顿时心急如焚,不断在与体内柳仙说话。 “柳大爷,现在该怎么办?”大汉看着周围静止不动的纸人,语气着急无比。 “马小子,眼前这道人本事不凡,本仙也不是他对手,恐怕没办法救你,只能看你自己运道了!”柳仙开口。 听到这话,大汉脸色越加难看,这不就相当于是让他听天由命嘛。 看着他的脸色,柳仙又道:“你也不用太过着急,那道人对你应该没有杀意。” “嗯?”大汉眉头紧皱,心中疑惑。 见他疑惑,柳仙开口解释。 “刚刚那道人抽打你的绳子,不是凡器,乃是一件上品法器,以上品法器的威力,若是那道人心有杀意,一击就能将你打死,你那还能活着与本仙在这说话? 他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杀你,只是抽了几下,估计只是想教训教训你,明白吗? 总之,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静静的等着,也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大汉一听,也觉他说的有道理,静静的坐在地上,目光戒备着四周纸人,不敢有所动作。 密林中一下子变得静悄悄,只有夜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响起。 过了一会儿,围在密林中的纸人退了一段距离,站在密林中分成两排,让开了一条道路。 黑暗的密林中,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四个做工精致的纸人,两男两女,男的穿着黑色衣袍,女的穿绿戴花,面容失真诡异,抬着一顶轿子,正缓缓向着杨逸走来。 走近后,四个纸人将轿子缓缓落地,轿子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相貌俊朗,年龄大约在二十几岁的年轻公子哥。 这公子哥脸色煞白不似人,当是跟白纸人一样,身体毫无血气,虚弱不堪,一副短命相。 明明才二十几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走起路来却需要纸人搀扶,刚走几步就颤颤巍巍,简直比老人还不如,怪不得需要纸人抬轿呢。 就这比老人还不如的虚弱身体,让人不由怀疑他多走几步,便会暴毙而亡。 在纸人的搀扶下,男子走到杨逸不远处,拱手行礼:“晚辈谢安,见过道长!” 见他彬彬有礼,杨逸也不好不理,只得微微点头,道:“贫道夜宿此地,无意插手你二人的争斗,但也不想别人打扰,你们要打就去别的地方打吧。” 说着,便继续吃着手中的烤肉,不在搭理谢安。 杨逸如此态度问题,谢安也不敢恼怒,依旧彬彬有礼道:“不知道长在此歇息,多有打扰,还请道长恕罪!” 杨逸挥挥手,示意二人离去,不要在此地打斗,影响他歇息。 就在此时,被杨逸打得遍体鳞伤的大汉,恶狠狠的盯着谢安,怒声道:“在背后操控这些纸人攻击我的,就是你?” 这大汉与纸人交战了许久,一直没看到操控这些纸人的修士,此刻见到正主,顿时来了火气。 本来他好好的走在路上,突然就被这些纸人袭击,如今还被打成这副模样,全是拜谢安所赐。 心里早就恨死他了! 对于大汉的质问,谢安却是充耳不闻,依旧对着杨逸道:“不知前辈可是要前往晋阳,参加纯阳宫举办的法会?” 他这态度,宛如火上浇油,气的那大汉额头青筋暴起,捏着拳头想动手,但一想起刚刚杨逸的话,又无奈的放弃了。 只能双眸恶狠狠的看着他,不敢出手。 “嗯?”听到这话,杨逸疑惑的扫了他一眼,不知他问这话是何意,心想:“难不成此人也是去参加纯阳宫法会的?” 皱眉沉吟片刻,目光看向谢安:“怎么,你也是去参加纯阳宫法会的?” 听到这话,谢安煞白的脸上一喜,赶忙回道:“晚辈正是要去参加纯阳宫法会的!” 杨逸闻言,用着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这人没有半点法力,体内精血也亏空的厉害,浑身更是散发着阴气。 活脱脱一副左道旁门,杨逸不信,纯阳宫会邀请这么个左道之士参加法会。 一旁的大汉闻言,嗤笑了一声,嘲讽道:“就你这么个邪魔外道,还想参加纯阳宫法会,简直是痴人说梦,恐怕刚靠近纯阳宫山门,就被别人打杀了吧。” 谢安一听,脸色一变,目光转向大汉,怒气冲冲的反驳道:“在下所修法术,虽是旁门左道,但却从未随意残害别人。 至于你,才是正在的邪魔外道吧。” 也怪不得这谢安反应如此大,旁门左道,乃是指修行之人的修行法不得长生。 而邪魔外道,却是真正滥杀无辜的修行者,是以别人性命为自己修行的养料。 二者有本质的区别,不可混为一谈。 大汉听到谢安的指责,也是急忙矢口否认,不承认自己是邪魔外道。 谢安闻言,先是对大汉冷笑一声,道:“你还不承认?” 又对杨逸拱手说:“道长,此事乃是在下亲眼所见,就在昨日,在下亲眼见此人在一处村庄中,吸了一名村民的精血。 试问,这种以他人精血为修行养料者,不是邪魔外道是什么?” 杨逸听这谢安的意思,是要自己来主持公道咯。 还未等他说话,那大汉见谢安如此说,脸色焦急,怕杨逸轻信谢安所言,急忙开口解释。 “” 第二百七十九章 纯阳法会的消息 “胡说八道,昨日乃是那老农找我柳大爷问事,寻找他那失踪的女儿踪迹,柳大爷取他精血。 乃是为了以至亲血脉为引,施展法术寻人所用,而不是为了吸人精血用着修行养料,知道吗?” 大汉怒目圆睁,气的不行,任谁被冤枉了,心里也不好受。 这人说的倒是真的,出马仙确实是有这方面的能力,替人问事,占卜。 也借着替人问事办事时,收集香火愿力,以做修行之用。 当然,要香火愿力的,是他体内的柳仙,而不是这大汉本人。 昨日这大汉路过山村,就是在给人看事,收集香火愿力。 一老汉来找他,哭哭啼啼的希望他能帮忙寻找几日前失踪的女儿。 俩人商量好了报酬,大汉体内的柳仙就开始施法寻人,但施法寻人需得有媒介,一般是失踪之人穿过的衣服,使用过的物品都可。 要是有至亲之血,自然更好,如此,大汉体内的柳仙就取了老汉一点精血,用作施法媒介所用。 取精血时,恰巧就被谢安看见了。 这谢安修行之术虽然诡异,但本人却是个侠义心肠的正义之士,由其好管闲事。 见此情形,误认为大汉是专门以吸人精血修行的邪魔外道,便一路跟随,准备为民除害。 跟到人烟稀少之地,俩人便打了起来,才有后面碰到杨逸之事。 谢安听到大汉的解释,却是全然不信,认为他这是在狡辩,冷笑一声,道。 “你还敢狡辩?此事乃是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 “眼见就一定为真?”大汉怒道。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起来,真是听到杨逸头大。 这俩人所说谁真谁假,他没兴趣知道,现在只想打听纯阳宫法会的消息。 杨逸出声,阻止了两人的争吵。 “够了,你二人的争斗,贫道没兴趣多管,都别再吵了!” 见他发话,俩人赶忙拱手告罪,不敢再多言。 杨逸目光看向谢安,皱眉道:“你是去参加纯阳宫法会的?” “是!”谢安点头。 “以你修为,纯阳宫怎会邀请你?”杨逸面露怀疑。 这也不是杨逸瞧不起他,事实就是如此。 这谢安体内毫无法力,施展这纸人之术,估计也是以自身精血为代价,做为使用法术的源泉。 他这身体精血亏空,虚弱至极,也是因为使用这纸人之术造成的。 纯阳宫怎么说都是修行门派,不可能主动邀请一个毫无修为的左道之士。 “道长高看晚辈了,纯阳宫是何等门派,怎么会主动邀请晚辈参加法会!”谢安面露苦笑。 “嗯?” 他这回答,倒是让杨逸更加疑惑,沉吟片刻,道:“既然没有邀请你,那你为何说是去参加纯阳宫法会的?” 谢安倒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道长可是受纯阳宫邀请参加法会的?” 这个问题,杨逸倒是不怎么好回答,因为他是受到青华子邀请而来,青华子是以个人身份邀请他,并不代表整个纯阳宫。 沉思片刻,杨逸回到:“不是,贫道是被纯阳宫一位道友邀请来的。” 谢安闻言,脸上一喜,心想:“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位道长果然是被纯阳宫邀请来的,那他肯定知道纯阳宫山门所在。” “那这跟你前往纯阳宫有何关系呢?”杨逸皱眉问道,随后扫了他一眼,见他脸上喜色,心说:“我被人邀请前往参加法会,他高兴个什么劲啊?” 一旁坐在地上的大汉,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又见谢安脸上露出的喜悦,顿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我说这人怎会轻易现身呢,原来是想向这道士打听纯阳宫的山门所在。”大汉心说。 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大汉直接揭穿了谢安:“道长,这人居心不良,是想向你询问纯阳宫的山门所在,是想利用你。” 被大汉揭穿心中所想,谢安却一点不恼怒,也不辩解,直接点头承认了。 “没错,晚辈就是想向道长打听纯阳宫山门所在之地。” 反正他本来就是想问这个问题,没什么好掩饰的。 谢安这番话,倒是整的那大汉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大汉本来是想坏谢安的事,给他添堵,报他偷袭自己之仇。 难成想谢安半点都不带掩饰的,搞得他好像枉做小人了一样。 杨逸瞥了谢安一眼,心说:“这人倒也坦诚。” 但让他疑惑的,是谢安既然是去参加法会的,又怎么会不知道纯阳宫的山门所在呢? “难不成纯阳宫的山门还是什么秘密不成?”杨逸忍不住心想。 仔细想来也是,就连他自己不也是不知道纯阳宫的山门所在嘛,只知道位于一片山脉中,具体位置根本不知。 还得先前往纯阳宫在世俗的道观里,由青华子来带他进门。 他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说这谢安了。 “那你可知纯阳宫举行这法会的目的?”杨逸看着谢安,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青华子给他的信件中,只说让他前来参加法会,关于法会的内容一点也不提。 若不是想了解此世修行界的情况,杨逸还真不想参加。 “前辈难道不知?”谢安一脸疑惑。 “那位道友只说邀请贫道前来参加法会,具体的内容倒是没给贫道说。”杨逸摇头。 谢安轻轻点头,道:“晚辈对这纯阳宫举行的法会也不是很了解,只知纯阳宫大开方便之门,广邀天下修行之士,前去论道。 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辈,都可前往,而且在法会表现优越亮眼者,纯阳宫还会传下正法。” 说到这里,谢安一脸渴望神情,显然对这修行正法非常垂涎。 谢安之所以如此渴望得传正法,也是因为他所用法术的原因。 他用的法术名为“纸人之术”,乃是谢安在几年前,偶然中从一页残卷中所得。 那页残卷记载着如何制作纸人,如何施展法术,但却没有修行之法。 没有修行之法,就不能纳灵气入体,产生法力,逼得他只能用自己精血来制作纸人,施展法术。 也因此精血亏空,身体虚弱不堪,变成了这副短命相。 若是再没有修行之法来纳灵入体,延续寿命,只怕活不过两年。 谢安也为了寻找修行之法,开始四处奔波,行走天下。 再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听到了纯阳宫举行法会有正法传下来的消息。便一路往晋阳赶来。 之所以想向杨逸打听纯阳宫的山门,乃是因为纯阳宫虽然广邀天下修行者前来论道。 但却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山门所在,只说纯阳宫位于晋阳城一带,具体位置却是没说。 而是让他们自己寻找,有缘者自然能找到山门,无缘者也莫强求。 其实这就相当于一个考验,纯阳宫虽然大开方便之门,广邀天下修行论法,但也不是谁都有机会踏进山门的。 必须得是有缘者才行! 听完后,杨逸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修行之法他并不需要。 不过,听这谢安说,纯阳宫广邀天下修行者前来参加法会,如此浩大的规模,杨逸不信只是为了论道。 这场法会肯定还有其它目的,论道之说,估计只是借口罢了。 “纯阳宫既然广邀天下修行者前去论道,难道就没说山门所在之地?” 听到杨逸的询问,谢安苦笑的摇摇头,告诉了他这里面的缘由。 杨逸这才明白谢安为何想从他这里打听纯阳宫的山门所在。 原来谢安是以为杨逸受到邀请参加法会,便认为他知道纯阳宫的山门在哪里。 可惜杨逸并不知道纯阳宫的山门所在,谢安的打算注定要落空。 谢安恭敬的对杨逸躬身行礼:“不知道长可否告诉晚辈,纯阳宫的山门到底在哪里?” 杨逸微微摇头,并没有出声多说。 谢安还以为杨逸是不愿告诉他,脸上露出失落表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 一旁的大汉见状,也是微微有些失落,因为此人也是为了参加法会而来。 他虽是出马仙弟子,却也没有修行之法,体内的那只蛇仙倒是有,却并不适合大汉修行。 因此,他也想找到纯阳宫山门,参加法会得传正法,踏上修行之路。 谢安也不敢强求,失落的拱手道:“道长既不愿多说,晚辈就告辞了。” 说着,谢安在纸人的搀扶下,缓缓向着轿子走去,背影是那么的落寞。 对此,杨逸也没什么办法,纯阳宫的山门他是真不知道,如何告诉谢安? 但别人毕竟告诉了他这么多消息,用完人就扔,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看着谢安在纸人搀扶下,走路颤颤巍巍的身体,沉思一会儿,杨逸出声。 “等等!” 谢安闻言,赶忙转身,面露喜色:“道长可是愿意告诉晚辈?” 杨逸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丹药,也不解释丹药的用途,直接扔给了谢安。 “这瓶丹药算着贫道打听消息的报酬。” 说完,便转身拿起烤肉,继续吃了起来。 谢安伸手接过丹药,也不问用途,对着杨逸拱手道谢,便在纸人的搀扶下,回到轿子里。 四个纸人抬起轿子,向着密林中走去,身影缓缓的消失在黑暗中。 随着轿子离去的还有刚刚围在四周的大量纸人,经过杨逸的插手,谢安也不想再跟大汉打下去了。 而那大汉,却不知是在想什么,竟然壮起胆子走到杨逸身旁,拱手道。 “晚辈马守仁,此前多有冒犯,多谢道长手下留情。” 杨逸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吃着烤肉。 马守仁见状,也知杨逸不想搭理自己,直接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摊在手心,缓缓打开,露出了一味药材。 “道长,晚辈这里有一份三百年份的黄精药材,送给道人,算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杨逸闻言,先是扫了他一眼,目光转向他手中的黄精,沉吟片刻,伸手一招,黄精飞入手中。 三百年份的药材,药力确实浓郁,而且还在这个有着灵气的世界,经过三百年的灵气滋养,就更加不凡了。 拿来炼制一些滋补身体的丹药,肯定药效不凡。 不过,这马守仁竟然将这种珍贵的药材拿了出来,肯定不是为了给自己赔罪的,而是另有所图。 “说吧,你有何所求?”杨逸打量着手中的黄精说道。 被看穿了目的,马守仁讪讪一笑,拱手说道:“晚辈也是想参加纯阳宫举行的法会,以求在法会中得传正法,只是苦于寻不到山门,还请道长指点一二。” 杨逸闻言,眉头微皱,看着手中的药材沉默不语。 他是真想要这味三百年份的药材,但纯阳宫的山门他是真不知道,总不能为了药材,瞎说吧。 见他沉默不语,马守仁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此前见杨逸扔给谢安的丹药,心想着这道人本领不凡,打听消息还愿意给人报酬,不是个仗着修为恃强凌弱之人,应该是个德行兼备的道家高人。 他将这味珍贵的药材拿出来,其实是有赌的成分,赌的就是杨逸德行好坏。 要是杨逸不告诉他纯阳宫山门所在,还仗着修为强抢,他还真没一点办法,只能认栽。 杨逸瞧他那副紧张的神情,笑道:“你别担心,贫道不会强抢你药材的,只是” 说到这里,杨逸停顿了一下,目光看着手中的黄精,皱眉思索。 马守仁本来紧张的心已经放了下来,听到“只是”二字时,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目光紧张的看着杨逸,不敢出声。 “只是贫道也不知纯阳宫的山门所在,你可以换个要求!” 杨逸直接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顿时让他松了一口气。 马守仁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后疑惑道:“道长不是受邀参加法会嘛,怎会不知纯阳宫的山门所在?” “邀请贫道的那位道友,只说让贫道前往纯阳宫在俗世的道观里,到时他自会前来接贫道。” 怕他不信,杨逸特意解释了一句,若不是真想要这三百年份的药材,他才懒得多费口舌。 马守仁闻言,面露难色,他将这三百年份的药材拿出来,就是想打听这个消息,见杨逸不知道,心中顿时不想交易了。 正当他想放弃交易时,体内的蛇仙突然开口说道:“马小子,你直接问他,能不能用这药材换来一道修行之法,反正你求的不就是这个嘛?” 马守仁一听,一拍脑袋,暗骂自己没想到呢,反正问纯阳宫山门也是为了修行之法,何不直接与这道士交换。 如此一想,马守仁便直接问道。 “道长,不知可否用这药材与你交换一道修行之法?” 第二百八十章 所见所闻 说完,马守仁神情忐忑的看着杨逸,等着他的回答。 杨逸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他手中倒是有两部修炼之法,一部名为广元气感引气决上部,乃是他那便宜师父观羽道人留下来的。 还有一部名为紫府神庭太乙感气决,乃是他奇遇所得,两部都是今法的修炼之法。 都是残缺不完整的修行法。 这两部修行之法虽然残缺,对杨逸也没什么用,但马守仁拿出的三百年份黄精也许珍贵,与修行之法相比,却是远远不够。 两者价值并不对等,杨逸是不可能跟他换的。 看着手中的药材,杨逸沉默不语,随后轻轻一抛,还给了马守仁,道:“此药材虽然珍贵,但与修行之法的价值并不对等。” 意思很明确,就是这亏本买卖,他不做。 马守仁接过黄精,神情略微有些沮丧,他心里也清楚两者价值并不对等。 但还是想试试,万一就成功了呢? 可惜没有万一,能踏上修行之路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那些笨的人早死在路上了。 “是晚辈妄想了!”马守仁抱拳。 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他还是将黄精递到了杨逸身前。 杨逸疑惑的看着他,自己明明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两者价值并不对等,不会跟他交换的。 他为何还做出这般姿态? “贫道说的不够明白吗,你这是干嘛?”杨逸皱眉,语气略有些不喜。 马守仁赶忙解释:“道长误会了,晚辈只是想请道长指一条纯阳宫所在的大概方向,不敢再奢求交换修行之法。” 这马守仁倒也聪明,知道交换不了修行之法,便想知道纯阳宫所在的大概位置。 虽然不是直接知道山门所在,但知道大概方向,也总比他在晋阳四处寻找,大海捞针的强。 大概方向杨逸倒是知道,青华子写给他的信件里,倒是提过纯阳宫在那片山脉中。 杨逸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这买卖可以做,左右不过动动嘴的事,就能得到这三百年年份的黄精,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这马守仁能不能找到纯阳宫山门,就跟他没关系了。 伸手拿过黄精,杨逸将纯阳宫所在的山脉告诉了马守仁。 “多谢道长!” 马守仁拱手道谢,随后便厚着脸皮坐在了一旁地上,打算在此夜宿一晚,明日再离去。 杨逸打量着手中的黄精,心里开始盘算着用它来炼制什么丹药好。 黄精有润肺、补脾益气、滋肾填精等功效,而这三百年份的黄精,药效自然更厉害。 用来与其它药材配合,炼制一些地煞术“医药”中记载的几门补体丹药,倒是正合适。 炼制出来的丹药药效绝对不凡,可不是刚刚给谢安的那瓶丹药能比的。 给谢安的那瓶丹药,是用一些寻常药材炼制出来的,药效也就那样,随手就能炼制出来,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丹药。 要是珍贵,杨逸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轻易送给谢安。 不过,眼下不是炼丹的时候,以后回到无量观,空闲时再说吧。 将黄精收入储物袋中,杨逸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马守仁,也不驱赶他离去,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马守仁留在此地,无非就是怕谢安还没走,再次袭击他,以他此时受伤的身体,实力大减,肯定不是对手。 而留在此地,有杨逸在,谢安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敢造次。 幽暗的密林中,火光点亮四周,三人围坐在篝火旁,相顾无言,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杨逸盘膝而坐,默默的运行体内元炁,滋养着身体。 虽然元炁已经在体内形成大周天循环,不需要他刻意用功,但若让元炁自己行大周天,循环的速度却是太慢。 不如他主动用功循环速度来的快,所以空闲之时,杨逸都会主动用功,来加快元炁行大周天的速度。 这样也能更快的滋养周身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恢复乾健之体。 黄虎此时也显露出了原形,在一旁用着杨逸教给它的吞吐法门吸纳月华。 马守仁坐在一旁,默默的给自己伤口处上药,白色的粉末倒在伤口处,疼得他倒吸几口凉气。 随后赶忙紧咬牙关,不敢吭声,生怕打扰到俩人修炼。 寂静的密林里,只有夜风轻拂树叶,簌簌沙沙声响起。 一夜过去。 清晨,山林中绿绿葱葱的枝丫上,成群结队的鸟儿们叽叽喳喳的放声高歌,吵闹声不绝于耳。 淡淡薄雾笼罩山间,将一切渲染的朦胧神秘,晶莹剔透的水珠点缀在枝叶上,像碧波上的耀眼宝石,闪烁着光芒。 薄雾游动的密林中,出现了一道人骑着斑斓巨虎赶路的身影。 马守仁看着消失在雾气中的身影,露出羡慕的眼光,随后微微一叹,启程往晋阳赶去。 正午。 太阳高挂,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碧波一片。 走在山路上,远远看见小山村,茅草屋中升起几缕青烟,炊烟袅袅。 村口的大榕树下,孩童们追逐打闹,身后的大黄狗摇尾追随,安静祥和。 走在晋阳城附近,杨逸所见与一路来的城池大不相同,其它地区不是在打仗,就是难民流离。 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脸上也总是充斥着苦涩与担心。 而晋阳城的百姓却是安居乐业,干活时充满着动力,脸上也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幅景象,倒是让杨逸略微有些感慨,在这乱世中,还能有这么一片世外桃源,让百姓安居乐业,倒也是奇事。 走近晋阳城,来来往往的行人,士子,小贩,游商突然变得多了起来。 官道上,时而有高头大马呼啸而过,时而有精美马车,以及大队人马缓缓而行。 一路所见所闻,竟然没有一个衣不遮体百姓,也没遇见山匪劫道,仿佛这晋阳城真是世外桃源一样。 来到晋阳城门前,只见城墙斑驳古老,高大雄伟,三个拱形城洞大开,也没有守军把守,检查路引,就这么任由过往行人自由进出。 杨逸走马观花,缓缓而行,混在人群中,走进了晋阳城内。 青石街道上,过往行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街道两旁的摊位上,叫买叫卖声嘈杂鼎沸。 “过来瞧一瞧唉,刚从树上摘下的” “卖风筝嘞” “你这桃子怎么卖的” “客官,我这桃子鲜美多汁,你瞧瞧” 小贩们站在摊位前,卖力吆喝,路过的行人驻足讨价还价,一片繁华景象。 时而还有大队兵卒身穿甲胄,手托红缨长枪,步伐整齐划一,巡视大街治安。 街道沿途的房屋鳞次栉比,飞檐翘角,样式也比一般城池建筑精美。 杨逸边走边看,嘴中啧啧称奇,心中感慨不已。 这晋阳城不愧是仙门所在之地,百姓生活富足,城池治安良好,繁华鼎盛,每一样,都不是其它城池能比的。 他忍不住心中想到:“要是唐朝上下,都跟这晋阳城一样,百姓安居乐业,这天下又该是何等景象?” 这种事想想就好了,唐朝上下风雨飘凌,暗地里暗潮涌动,贪官污吏横行,皇帝又一心追求长生不老,哪里有心思打理朝政。 想做到晋阳城这般繁华景象,根本不可能。 晋阳城能有这般繁华景象,背后估计也是纯阳宫的功劳,不然指望这腐朽到骨子里的朝廷,那真是想都别想。 杨逸心想自己怎么突然操心起天下大事来了,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完,竟然还有闲心操心天下事,真是吃饱了撑得。 苦笑着微微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越往城中心走,便越繁华,眼前所见的行人也五花八门,穿罗裙,戴珠花的娇俏女子。 穿儒袍的书生,佝偻着身子,迈着蹒跚步伐的老人,扎着羊角辫,蹦蹦跳跳的小孩,手提兵器的江湖武人,身材魁梧的大汉,不一而足。 路上还遇见了许多散发着灵气的修行中人,还有身怀绝技的奇人,不一而足。 比如在一处街道空地中,遇见了一个自称使用戏法的中年男子。 他将一粒西瓜种子埋在地上,顷刻间生根发芽,长出西瓜藤蔓。 结出一个个绿油油饱满多汁的西瓜,围观百姓连连拍手叫好,纷纷掏钱购买。 这不可思议的戏法,杨逸却是一眼看穿,这中年男子使的乃是幻术,而不是戏法,那些西瓜也只有一个是真的。 幻术,说白了就是通过欺骗人的感官,来让人分不清真假。 修行到高深的幻术,挥挥手,就能让人陷入幻境中,无法自拔。 而这人幻术还没修行到家,还得有个真的西瓜,来幻化出其它假的西瓜。 不能挥手之间使用出来,还的借助其它东西才能施展的幻术,便是落了下乘。 这只是其中遇见的一个修行者,还有其他许多修行之人。 在一个地方,见到如此多的修行中人,还是杨逸非常惊讶的,他估计这些人也是为了纯阳宫法会而来。 杨逸心里也开始好奇,纯阳宫在修行界中,到底是什么地位,竟然能有如此号召力,吸引这么多修行者前来。 而且口气也大,广邀天下修行者前来论道,一般小门小派,实力不强的,哪里敢说出这种广邀天下修行者的话? 若没有强大的实力做为后盾,说出这种话,便是自寻死路。 有句话说的好,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更不用说这种将通天伟力汇聚己身的修行者。 杨逸估计,这纯阳宫在修行界中,绝对是属于修行大派,不然决计不敢说出这种话的。 本来他还打算在城中住几天,看看这纯阳宫举行法会是真是假,现在倒是觉得没必要了。 刚进城就遇见如此多的修行者,哪里还不确定。 至于这场法会举行的目的,与其在这城中费心费力的瞎打听,还不如直接去找青华老道,到时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如此一想,杨逸边走边打听着纯阳宫在俗世的道观。 纯阳宫在俗世的道观名叫“紫山观”,此观位于晋阳城以东,十五里外的一座山峰上。 紫山观在这晋阳城周边默默无名,香客寥寥,并不是什么名山道观,低调的很。 杨逸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打听到此观所在之地,便带着黄虎,沿着街道,走出东城门,向着紫山观而去。 一路不急不缓,半个时辰后,杨逸来到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 山脚左边是一处清澈见底的水潭,潭底鹅卵石清晰可见,还有鱼儿无忧无虑游动戏水的身影。 几只水鸟自由自在拨弄水面,水波粼粼,泛起涟漪。 上方是涓涓细流,潺潺溪水便是由此而下,汇入水潭中。 水潭四周绿绿葱葱,各种野花开的艳丽,蝴蝶翩翩起舞,蜜蜂争相采蜜,时而还有蜻蜓落在树枝上。 正前方,是一条碎石台阶,弯弯曲曲,折折绕绕,一路沿着山峰崖壁修建而上,宛如一条天路。 抬头一看,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直插云霄的陡峭山峰,山峰表面覆盖着郁郁葱葱,古藤缠老树,各种奇花点缀其中,姹紫千红。 峰顶云雾缭绕,朦胧神秘,端是一处好风景。 而紫山观所在之地,就在这山峰的顶端。 看见这山峰,杨逸心里顿时知道这紫山观为何寂寂无名,香客寥寥了。 就这山峰,一般凡人哪里有胆量爬上去,就算身手不错的,估计也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失足,小命难保。 对修行中人来说,却是算不得什么,御空飞行,三两下便到峰顶了。 不过,杨逸却是打算一步一步走上去,反正也不赶时间,何不欣赏一番这山中美景。 说干就干,迈动步伐,黄虎跟随身后,沿着碎石台阶,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而上。 碎石台阶上,古树遮阴,青苔斑驳,只有几缕金色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星星点点散落而下。 让人觉得奇怪的,便是这台阶上没有枯枝败叶残留,只有些许枯黄落叶刚刚从树上飘落。 看这情形,好似经常有人打扫台阶一样。 带着疑问,俩人又走了一段台阶,只见前方出现了两个身穿青素道袍,头上挽着道髻,插着木簪子,拿着扫把,正在打扫台阶的道人身影。 第二百八十一章 再见青华老道 这两道人体格清瘦,相貌年轻,大约在二十几岁,穿着朴素,气质略有几分脱尘,正仔细的清扫着台阶落叶尘埃。 杨逸走到俩人身后,施了一礼,道:“无量天尊,贫道清松,见过二位同道!” 正在清扫台阶的俩人闻言,转过身来,见杨逸衣着一袭朴素道袍,背上斜挎一把铁剑,腰间插着一根竹笛。 肌肤白皙温润,气质缥缈灵动,颇为不凡,亦不敢怠慢,抱拳回礼。 “叶子铭,见过道长!” “楚瑞安,见过道长!” 俩人异口同声。 不过,让杨逸疑惑的,是这俩人一副道士穿着,怎得不报道号,反说俗家姓氏呢? 拿着扫帚的叶子铭好似看到杨逸眉宇间的疑惑,解释道。 “道长见谅,我二人在此修道,却还未能拜入观中,因而没有道号,失礼了!” 原来如此! 杨逸微微颔首,明白了其中缘故。 这俩人应该是想拜入紫山观,还处在考验阶段,没有入门,因而还未取道号。 “不知道长上山所为何事?”楚瑞安问道。 杨逸将青华子的信件,以及自己来意说了出来。 二人一听他是来找青华子的,便说道:“观主此刻正在观中。” “哦,青华道兄是你们观主?”杨逸诧异。 青华子说让他来紫山观,却并没有告诉杨逸他是这紫山观的观主。 杨逸还一直以为青华子是在纯阳宫呢,没想到却是住在这紫山观里。 俩人点头,叶子铭与楚瑞安说了几句,便将扫帚放在一旁台阶上,侧身伸手:“道长请!” 杨逸点头道谢,三人沿着陡峭的台阶,向着紫山观而去。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云雾缭绕的峰顶。 转身向身后看去,一座座山峰矗立在云端之上,峰顶宛如竹笋刚刚冒头。 终年不散的云雾氤氲缭绕山巅,好似潮水一般滚滚游动,山峰怪石嶙峋,几棵迎客松矗立峭壁,迎风招展如华盖,树干浑圆虬曲,宛如游龙。 山下的一切又显得那么渺小,颇有几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意。 “道长,前面就是紫山观了!”叶子铭擦了擦额头汗水,喘气声略粗,手指前方。 杨逸俩人却是脸不红,气不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顺着叶子铭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悬崖峭壁边,坐落着一道观。 道观沿着悬崖峭壁而建,看着非常惊险,让人心惊肉跳,建筑样式飞檐斗拱,古朴精美。 跟着叶子铭沿路而走,踏进了紫山观中,一路过大殿,厢房,走廊,来到了道观后院中。 “道长请,观主此时就在后院山崖前练功。”叶子铭伸手道。 “劳烦道友了。”杨逸回礼。 几人走进后院,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空地,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在向前便是山崖所在。 山崖前,有一块巨石延伸出了七八米,前端一位童颜鹤发的老道士面朝山崖,盘膝而坐。 鬓角两绺白发垂下,迎风飘扬,衣袂飘飘,身姿仙风道骨,正是多年未见的青华老道。 杨逸见他在修炼,也不出声打扰,静静的来到山崖前的桌案前,坐了下来,等着他修炼结束。 青华老道好似察觉到有人前来,停止了修炼,从崖前起身,转身看向空地。 便见杨逸静静坐在哪里,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 青华子赶忙告罪,笑道:“老道这光顾着修炼,竟不知道友来了,失礼了,失礼了!” 说着,青华子步伐一动,眨眼间便来到桌案前。 “呵呵,道兄言重了,贫道也刚到,何来失礼一说?”杨逸面带微笑,又抱拳道:“恭喜道兄道行大进,得享地仙道果!” 青华子展露这手本领,也让杨逸看出他修行大进,已从人仙晋升地仙了。 青华子闻言,眉宇之间略带喜色,道:“老道能修得地仙果位,还要多谢道友才是。” 那日青华子与杨逸交流修行,得知了炼气士六气变化原理,借此触类旁通,想通了困惑多年的问题,便一举突破修为,得享地仙果位。 杨逸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摆摆手说:“这乃是道兄自己苦修所得,贫道不过是恰逢其会,当不得谢字!” 对此,青华子也不多说,笑着与他闲聊起来。 俩人互相寒暄一会儿,青华子便吩咐叶子铭端两杯茶来。 一会儿功夫,叶子铭端来两杯茶水,放在俩人身前,便转身离去。 “山野小观,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道友,一杯山间清茶,请!”青华子伸手笑道。 杨逸笑着摆摆手,伸手端起茶杯,轻轻抿一了口,只觉一股灵气顺着茶水入喉,滋养全身,还有淡淡清香残留唇齿之间,回味无穷。 “好茶,好茶!”杨逸笑着夸赞。 他这可不是客气话,而是实话,这茶水带着浓郁的灵气,明显不是普通凡品。 对于他的夸赞,青华子显然非常受用,胡须笑道。 “道友若是喜欢,老道送你几两。” “那就多道兄了!”杨逸将茶杯放在桌案上,也不推迟。 俩人又叙旧了一会儿,杨逸便开始说起了正事来。 “道兄,不知你邀请贫道来参加你师门盛会,到底是因何原因?” 提起正事,青华子怔神,先是看仔细打量杨逸几眼,道:“老道邀请道友前来,一是为了感谢道友助道之恩,二,便是关系道友修行前途。” 这话,倒是听的杨逸满心疑惑,不知他这话是何意,怎么会关系自己修行前途? “道兄此话怎讲?”杨逸皱眉问道。 “道友是不是还在修行炼气士一道?”青华子胡须,目光看着杨逸。 “不错!”杨逸点头,又疑惑道:“那这法会怎么会关系到贫道修道前途呢?” 见他承认,青华子说起了邀请杨逸参加的原因。 “道友还在修行炼气士一道,想来是没有修行之法转修,老道师门举行这场盛会,到时会有修行之法传下来。 老道邀请道友参加,是希望道友能在这场盛会中表现亮眼,得传修行之法,从而转修今法。” 青华子之所以邀请杨逸参加法会,其实是也为了感谢杨逸助他突破修为之恩。 他与杨逸交流修行,从而突破修为屏颈,得享地仙果位。 虽说是他自己厚积薄发,但终归是欠了杨逸一份恩情。 修行之人,最怕的就是欠下恩情。 青华子想着炼气士已是绝路,便想借这次法会,帮助杨逸夺得修行之法,还了这份恩情。 本来他是打算直接送给杨逸一道修行之法,还了这份恩情。 但他能传给别人的修行之法,都是残缺的,那好意思送给杨逸。 而完整的修行之法,皆是师门所传,不可能轻易传人。 所以,才想让杨逸参加这场法会,他在身后出谋划策,说不定有机会在法会中夺下修行之法,从而了结这份恩情。 听完青华子的话后,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杨逸也知他是好意,但这修行之法他并不需要啊。 而且他本身没有修行天赋,不是脑中神秘书籍里记载的修炼之法,给他也没用。 如此,杨逸只得摇头拒绝:“道兄好意,贫道心领了,只是这修行之法,贫道并不需要。” 这话听的青华子眉头紧皱,沉思了一会儿,以为杨逸是担心法会传下的修行之法不好,便耐心解释道。 “道友,此次老道师门传下的修行之法,名为《无极混元五色神光》,内里含有完整的根本法,还有一道大神通的修行之术。 乃是一道完整的传承,并不是什么残缺之法,在修行界中也是赫赫有名的。” 杨逸闻言,只得无奈一笑,这个问题,他真不好解释,。 “贫道明白道兄是好意,但这修行之法我是真的不需要。” 青华子见这样都打动不了他,只能无奈的叹气,随后伸手捻着胡须,沉吟片刻,说道。 “道友可是自己已经有了转修之法?” 想来想去,青华子觉得杨逸之所以不需要,应该是自己已经有了转修之法,不然他不会无动于衷。 但让他疑惑的,是什么修行之法,能让杨逸对这大神通都毫不在意。 大神通啊,多少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修成一道,便足以横行天下。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大神通在身,杨逸却是无动于衷。 闻言,杨逸只能顺着青华子的话,说自己已经有了转修之法,不然这个问题还真不好问答。 “果然不出老道所料。”青华子心想,迟疑片刻,又说:“道友,就算你已经有了转修之法,但这《无极混元五色神光》里,可是包涵着一道完整的大神通,你就不想要吗?” 对此,杨逸依旧是摇摇头,对这大神通毫不在意。 开玩笑,神秘书籍里记载的天罡三十六法,那一道不是大神通? 他自己身怀的大神通都修炼不过来,哪里会对纯阳宫传下来的大神通感兴趣! 虽然现在天罡三十六法并不能修行,但杨逸心里隐隐有感觉,只要自己修得“先天一炁”,天罡神通便会开启。 到时三十六道大神通任他挑选,练都练不过来,哪里还需要别的大神通。 见他对大神通都不感兴趣,青华子彻底放弃了,在那无奈的摇头叹息。 杨逸见状,宽慰道:“道兄真不必如此,贫道那日与你交流修行,所得亦是不小,你我二人并不存在谁欠谁的。” 青华子却不怎么觉得,心里固执的认为要不是杨逸,自己不可能得享地仙果位。 这份恩情,他非还不可,不然道心难安。 但此时杨逸并不需要这《无极混元五色神光》,他心里想的以修行报答修行的方法,行不通了。 “这下又该如何还这份助道之恩呢?”青华抚须琢磨。 杨逸看他如此固执,沉思了一会儿,便说:“道兄,不如你告诉贫道,你师门举行这场法会的目的,就算你还了这助道之恩如何?” 对于纯阳宫举行的这场法会的目的,杨逸还是挺感兴趣的。 纯阳宫既然舍得将大神通拿出来做为法会的奖品,所图一定很大,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单纯的论道。 “这个就算道友不问,老道亦是要告诉你的,当不得还道友恩情。”青华子摇头。 好吧,见他如此固执,杨逸也懒得多说,反正是他欠自己恩情,由的他怎么想吧。 “这场法会,其实并不是老道师门独自举办的,老道师门虽然在修行界中也算排的上号,却也不敢说广邀天下修行者前来参加法会。”青华子抚须道。 这倒是听得杨逸更加疑惑了,但他也没出声说话,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继续听着青华子叙说。 “此次法会,乃是南赡部洲五大门派共同举行,借用了老道师门的地方罢了。 这也是修行界的传统,此法会每三百年举行一次,由五大门派轮流举行,上一届是在天阳道谷,这一届便是论到老道师门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敢广邀天下修行者前来参加法会。”杨逸暗道。 此时他终于知道纯阳宫为何敢夸下如此海口,原来是五大门派共同举行。 不过,对于青华子说的五大门派,杨逸颇为感兴趣,他一人独行太久了,对此世修行界毫无所知。 正需要一个人为他普及修行界常识,青华子出身纯阳宫,肯定比他对修行界了解。 但现在不是打听修行界常识的时候,还是先听青华子说说,五大门派为何要三百年举行一次法会。 “三百年前,在天阳道谷举行法会时,老道还没出生呢,没想到转眼间,就已垂垂老矣。”青华子抚须感概了一句。 对此,杨逸翻了个白眼,这青华子此刻得享地仙果位,寿数大增,若不意外死亡,起码还能活几百年。 体内更是生机勃勃,若是他想,顷刻间就能恢复年轻,现在却说自己垂垂老矣。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不过,对于青华子的年龄他还是挺感兴趣的,不知他修道多少年,才修得这地仙果位。 “哦,道兄修道多少年了?”杨逸面带微笑。 “老道修行至今,已有二百二十八年了。”青华子抚须笑道。 听话里的意思,颇有几分得意。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两洲论法 青华子倒是有资格得意,人仙寿数也就一百八十几年,他以人仙修为,活到二百多年,算是非常长寿之人了。 杨逸猜测,青华子能以人仙果位,活到如此寿数。 要么是修行之法特殊,要么就是吃了什么增寿的天材地宝,不然不会如此长寿。 “道兄福寿连绵!”杨逸抱拳恭维了一句。 “呵呵,老道能活如此寿数,乃是仰仗了师门的光,与老道自己无甚关系!”青华子抚须笑道。 这话说的很是谦虚,但青华子眉宇间的得意却是难掩,显然对自己师门认同感很强。 杨逸倒是对这青华子延寿颇感兴趣,但人家说了是仰仗师门的光,想来是纯阳宫的一些隐秘。 事关别人师门隐秘,他也不好多问,只得夸赞道。 “道兄过谦了,能拜入纯阳宫这等大派,亦是道兄天资不凡,怎可妄自菲薄呢。” 青华子却是苦笑摇头,道:“道友高看老道了,在师门五代弟子中,老道是天资最愚钝之人,能有今日修为,全是家师不嫌老道愚钝,悉心教导,用心栽培。 更是在老道寿尽之时,向师门求来一颗延寿蟠桃,不然,老道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寿尽了。” 提起自己师父,青华子一把年纪,眼眶却微微有些湿润,很是伤心。 听到青华子说到延寿蟠桃时,杨逸心中一惊,这蟠桃的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 前世西游记中,孙悟空进入蟠桃园里,土地公曾介绍过蟠桃,说蟠桃园里有三千六百株蟠桃树。 前面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 中间一千二百株,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 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 杨逸怀疑这青华子说的蟠桃,不会是天宫里的这个蟠桃吧? 仔细想想,也确实有可能,随着对此世的了解,杨逸越来越怀疑自己不会是穿越到西游记里的世界了吧。 东胜神州,西牛贺洲,北俱芦洲,南赡部洲,怎么听都像是西游记里的世界划分。 但这个世界并不叫西游世界,而是叫天青大世界。 这也是让杨逸疑惑的地方,有心想多问问蟠桃之事,但见青华子如此模样,也不好多问。 人家这正伤心呢,自己问起这蟠桃来,多不合适啊,指不定青华子还得怀疑他对这蟠桃有窥视之心呢。 毕竟,能延寿的东西,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还是等时机成熟,再问吧。 青华子抬袖擦拭了一下眼角,道:“一想起恩师为了老道求来蟠桃延寿,自己却因为寿尽而亡,老道就情难自禁,见笑了,见笑了!” 听到这话,杨逸对青华子那素未谋面的师父肃然起敬。 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为了徒弟求取延寿灵药,自己却因为寿尽而亡的师父? 这位是真做到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此德行,得的起“师父”二字。 “道兄尊师重道,此乃是真情流露,何来见笑之说?”杨逸说道。 青华子眼神中满是回忆,道:“恩师对老道恩重如山,由记得当年……” 青华子缓缓的说起了自己过往来。 杨逸虽然迫切的想知道这场法会举行的目的,但也不好打断,心里忍不住嘀咕。 “是不是人年纪越大,越喜欢回忆过往?” 他虽心中吐糟青华子,但也没办法,只能默默的听着青华子回忆过往。 从诉说中,杨逸得知青华子未修道之前,本是一渔夫的孩子,一家九口,全靠爹娘打渔为生,日子过得也着时清苦。 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一日青华子在家附近山林中玩耍时,突然遇到了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身受重伤的乞丐倒在山林中。 嘴中还在嘀咕要水喝。 在这世道,有乞丐饿死在路上也是常事,同村小孩没一个搭理那倒在山林中的乞丐。 却是青华子给了那乞丐一口水喝,救了乞丐一命,而他救下的,便是他后来的师父,玄虚道人。 玄虚道人养好伤后,便来到青华子家,收了他当徒弟,带回了纯阳宫。 由此,青华子便踏上了修行路。 一个渔家少年,也不识字,他师父玄虚道人便从识字教起,一点点的传授他修行之法。 青华子资质太过愚钝,别的弟子一天就能理解的东西,他却要花费几倍的时间。 经常被同辈弟子嘲笑,但他师父却是一点也不介意他资质愚钝,依旧每日悉心教他。 今天不能理解,明日就继续教,直到他完全理解为止。 玄虚道人的许多师兄弟见他如此愚钝,纷纷断言青华子连人仙都修不到,还劝说玄虚道人另收个弟子继承衣钵。 至于青华子,就让他自己修行,看他个人造化吧。 玄虚道人对此淡然一笑,没反驳什么,也没有另收徒弟继承衣钵,还但心宗门里的流言蜚语影响青华子修行。 便从纯阳宫搬了出来,来到了这紫山观里,每日悉心教导青华子,时刻指点他修行。 在玄虚道人的悉心教导下,青华子每日苦修,终于在八十岁时,修为有成,得了人仙果位。 在他还在苦修人仙果位时,与他同代的弟子却是早早修得人仙,正在向着地仙努力。 如此资质,真是愚钝不已。 而他师父玄虚道人却是从未放弃他,依旧悉心教导,更是在他将要寿尽之时,为他向师门求来蟠桃延寿。 然而纯阳宫的虽然有延寿灵药,但青华子对师门并无特大贡献,若是轻易给了他,如何服众? 没办法,他师父只能将自己的那份给了青华子,让他吃了延寿。 而他师父玄虚道人,也因为地仙寿尽而亡,临走前,还让青华子不要记恨师门。 师门也有难处,这延寿灵药本就珍贵无比,师门也不多,不可能随意赐下。 还嘱咐他好好修行,不要让他失望,争取修得地仙果位。 青华子在他师父离世后,便发誓要修得地仙果位,为自己师父争口气。 如此,他便离开紫山观,游历天下,争取寻找机缘,突破屏颈,修得地仙。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多年努力下,终于修得地仙果位,扬眉吐气。 而当年嘲笑他的那些同代弟子,却是坟头草都有一米高了,只有寥寥几人证得地仙果位。 杨逸听完后,也是感慨不已,对于青华子的师父,玄虚道人也更加佩服。 把一个资质如此愚钝的弟子,教成地仙大修,这得需要多少耐心与努力? 这其中付出的心血,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杨逸忍不住扪心自问,要是换作是自己,能不能做到玄虚道人这种程度。 答案显然易见,他做不到为了别人,而耽搁自己修行,说到底,他也只是个俗人,不是圣人。 做不得这种舍己为人,但这并不妨碍他佩服玄虚道人。 “玄虚前辈真是我辈之楷模!”杨逸出声赞道。 “老道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恩师了,唉,他老人家逝去多年,此时说这些也无意义。”青华子摇头叹息。 杨逸也明白他的心情,子欲养而亲不待,可能是世间最让人遗憾的事情。 而青华子的故事,却是提醒世人,趁自己爹娘还在世时,多关心关心,莫要等子欲养而亲不待时,悔之晚矣!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之景,落日的余晖点缀在云彩之上,晚霞挥动着绚丽的纱巾,拉扯的俩人身影斜长。 山风拂动着发丝飞舞,衣袂飘飘,悬挂在后院中的风铃叮当叮当作响,悦耳动听。 “叮当,叮当……” 青华子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说道。 “本是要与道友说这法会之事,却是没想到说着,说着,却是说成了老道在这缅怀人生无常。” 青华子摇头,两绺发丝随风飞舞,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案上,又道:“说的有些远了,老道还是说回正事吧。” “你也知道扯远了啊!”杨逸心里微微吐糟,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笑道:“道兄请说!” “之前说到,这场法会,是由五大门派共同举行,广邀天下修行者参加,到时会有许多散修以及门派弟子前来。 甚至五大门派,也会派弟子参加,一来是为了联络咱们南赡部洲各门派的感情。 二来也是为年轻弟子们提供一个展示自己本领的机会,说是让年轻弟子展示自己本领。 其实是告诉各家,自己门派后继有人,蒸蒸日上。” 杨逸微微点头,这个道理他也懂,无非就是借着这场法会平台,来展示自己宗门实力。 说白了,就是为了名声。 不过,让杨逸疑惑的,是为何要邀请像他这样的散修? 正当他疑惑时,青华子继续说道:“三来,便是为了那些与道友一样,没有拜入宗门的散修,这些人中,难免出现几个惊材绝艳之辈。 若是在法会中有亮眼表现,或者是有缘者,便有机会被各大宗门,以及各路大修者收入门下,从而踏入修行之道。” “哦,道兄的门派也会在这场法会中收徒?”杨逸问道。 “不,老道师门,以及其它四大门派从来不在这场法会中收徒!” 青华子摇头,又道:“收徒的,是其它各路门派,以及那些孤身一人的大修行者。” 这个问答,到时杨逸微微有些诧异,既然五大门派不在这场法会中收徒,那为何费心费力的举行这场法会呢? 甚至不惜拿出大神通,这显然不符合常理啊。 杨逸不信,这五大宗门会这么好心,就光白白付出,不求回报? 青华子看了他一眼,道:“道友可是在疑惑,既然五大门派不在法会中收徒,为何还如此费心费力举行这场法会?” “不错!”杨逸也不掩饰,直接点头承认。 这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是个人都知道这里面的利益关系。 青华子微微颔首:“道友有此疑惑,倒也正常,其实这场法会的其它目的,都是次要的,真正的目的,乃是为十年后的两洲论法挑选人才。” “两洲论法?” 杨逸皱眉沉思,问道:“何为两洲论法?” 青华子解释道:“两洲论法,就是我南赡部洲与西牛贺洲三百年举行一次的两洲论法。 此法会已经举行过六次了,此次是第七次,前面举行的几次,我南赡部洲输多赢少。 此次可不能再输了,不然那些秃驴的计划就真得逞了。” 听到这话,杨逸总算对这五大门派举行法会目的有所了解,至于青华子说的两洲论法。 他心里有些猜测,无非就是道统之争,或者利益之争。 南赡部洲的修行之人,多是些道教修士,就算不是,也与道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西牛贺洲,却是佛教修行者的聚集之地,而且西牛贺洲土地贫瘠,人口稀少,灵气更加稀薄。 自然觊觎南赡部洲的修行资源,修行土地,以及大量人口的信众。 而听青华子的意思,也能猜到五大门派应该是南赡部洲里最强的五个门派。 自然不可能允许外洲之人大量涌入南赡部洲,侵占属于他们的修行资源。 想到这里,杨逸突然想起在十里桃林时,出手救走寒漓的那两个和尚。 两洲论法临近,他怀疑这些和尚开始在暗地里谋划一些东西。 杨逸记得当时那老和尚救下寒漓的条件,是要寒漓劝说他姐姐,只是不知道老和尚要寒漓劝说他姐姐干嘛。 还有这寒漓的姐姐是谁,杨逸也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西牛贺洲之人,已经开始在暗地里搞风搞雨了。 青华子见杨逸沉默不语,笑道:“道友可是在想两洲论法之事?” 不待杨逸回答,继续说道:“这两洲论法,乃是因为西牛贺洲的秃驴,觊觎我南赡部洲的修行资源,又不想与我们发生大规模争斗。 而我们也不想发生大规模争斗,所以两洲商量下,每三百年举行一次论法。 来解决两洲争斗,输的一方,就要让出一部分土地,给赢的一方传教。” 果然,这两洲论法的目的,与杨逸猜测的差不多,是为了争夺修行资源而举行。 第二百八十三章 五大门派 修行之法,着重纳灵气入体,聚天地伟力于己身,对于灵气浓郁的仙山福地,自然有着异于常人的追求。 为了争夺这些灵气浓郁之地,自然会发生各种争斗,古往今来,历来如此,算不上什么稀罕事。 杨逸修行至今,因为神秘书籍能斩妖除魔增加法力的缘故,从未对灵气浓郁的仙山福地而发愁过。 他不需要,却并不代表别人也不需要。 对于两洲论法之事,杨逸不感兴趣,他对灵气浓郁之地需求不大,何必参和这趟浑水。 而且这两洲论法,明面上是说争夺修行之地,实则是两教在比个高下。 道教与佛教做为此世教派中,最大的两教,互相看对方不顺眼,难免发生摩擦。 杨逸觉得,这两洲论法就是解决这些摩擦的地方,其它的不过是做为彩头附带的东西。 而他虽然是个道士,但对这两教的明争暗斗并不感兴趣,因为道教并不等于道家。 两者有本质的区别,道教需要信徒来发展宗教信仰,而道家却是奉行“无为”之道。 对于自己的信徒,只会说一句话。 “爱信就信,不信就滚!” 信不信随你,这就是道家修士的处事风格。 所以,两者不能混为一谈,有本质的区别。 而杨逸自认为不是道教门人,不想参和两教暗地里的明争暗斗,有那闲功夫,还不如想想内丹法的下一步修行呢。 反正参加此次法会的目的,就是想见识一下修行界,多认识几个同道中人,增加自己的见闻,自己对此世的了解。 至于那两洲论法,还是有多远离的多远吧,他可不想蹚这趟浑水,参加完这纯阳宫法会,赶紧开溜。 “原来如此。”杨逸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沉吟片刻,又道:“对了道兄,你见多识广,不知可否与贫道介绍介绍这五大门派的情况? 你也知我出身凡俗道观,对于此世修行门派并不怎么了解。” 这也是杨逸此行的目的,要不是为了了解此世修行界情况,他还真不会来此。 “这有何不可!”青华子抚须笑道。 “多谢道兄了!”杨逸拱手道谢。 青华子含笑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随后沉吟片刻,开始娓娓道来。 “五大宗门,分别为老道师门纯阳宫,横断山脉里的天阳道谷,天剑山中的天剑阁,两界山中的混元道派,以及海外仙岛的云海宗。” 杨逸仔细聆听,没有出言插话。 青华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手放在身前,继续说道:“而这五大宗门中,又以天阳道谷为首,此宗是由六大家开创而来,门中分为六脉,此次前来的是雷脉弟子。 位列第二的,便是天剑阁,此宗门人最是稀少,一宗仅有八人,个个都是名震修行界之人。” 杨逸听的啧啧称奇,一宗仅有八人,却名列五大宗门第二,这天剑阁的弟子估计各各都是天资卓绝之辈。 不然尽凭八人,何以名列五大宗门第二? “第三的,便是两界山中的混元道派,此派位于南赡部洲与东胜神洲的交界地带,门下弟子极其擅长斗法,各各都是杀伐果断之辈。 而老道师门纯阳宫,位列第四,在五大宗门中,算是门人比较多的。 至于海外仙岛的云海宗,老道不是很了解,道友若是感兴趣,可以在法会中,了解一番。” 听完后,杨逸亦是感慨不已,修道数十年,直至今日,才算对此世有个笼统的了解。 听青华子说纯阳宫在五大宗门中,算是弟子比较多的,杨逸突然好奇这纯阳宫到底有多人? 但冒然问别人师门人数,未免太过失礼,杨逸沉思一会儿,只得作罢,将这个疑惑埋入了心里。 随后又问起了法会的一些事情,青华子也一一给他解答了。 原来这场法会分为几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便是给各路散修展示自己的机会。 法会中有很多考核,你最擅长那个考核,就去参加那个。 比如说你擅长炼丹,就去参加炼丹考核,擅长炼制法器,就去参加炼器。 还有琴棋书画,考核非常多,修行之人,多有文雅之士,而且琴棋书画,亦是修行。 当然,其中引人瞩目的,当属炼丹,炼器,以及斗法本领。 其中,让杨逸诧异的一项考核,便是辩论了,这一项考核,主要比的就是嘴上功夫。 比谁说的有理,谁能舌战群雄,当然,也不是让你乱说,必须得说的有道理,让对手哑口无言才行。 这一项考核,为的就是挑选出能与和尚辩论之人,毕竟佛教之人,是出了名的舌绽莲花,能言善辩。 若是事先不挑选好人,到时反而吃大亏。 而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斗法考核了,说到底,修行之人,还得看谁的拳头大,谁才有理。 其它的东西,不过是双方实力相当时,做出的妥协。 举行这些考核时,那些修行门派,大修行者们,便会挑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观看,觉得考核之人合自己眼缘,便会收徒。 也有生性洒脱之人,觉得考核之人合自己胃口,直接传下修行之法,不会收徒。 各路散修展示结束后,便进入法会的主题了,各大宗门弟子上场,进行阐法,以及斗法。 说白了,就是宣讲自家宗门的修行理念,以及斗法。 最重要的,当然是武力的展示。 这一场,分为人仙斗法,以及地仙斗法。 但法会并不限制人仙修为者,参加地仙论道,只要你对自己的本领有信心,不怕丢脸,亦是可以参加地仙斗法的。 这便是法会的所有流程,当然,青华子也只是说了个大概,具体的东西,还的杨逸自己在法会中了解。 而这法会最让杨逸感兴趣的,便是地仙斗法中,第三名的奖励。 地仙与人仙斗法中,第一名奖励都是纯阳宫拿出来的《无极混元五色神光》。 此门法术,乃是大神通,最是珍贵,但对杨逸来说,也就那样。 人仙与地仙的斗法,第一名奖励相同,区别就在于后面的奖励不同。 人仙只有前三名才有奖励,后面的都没有,地仙却是前五名都有奖励,由五大宗门分别提供。 杨逸看上的,就是地仙斗法中,第三名奖励一件上品法宝“南明离火剑”! 此剑乃是由天剑阁提供,听青华子说,此剑内蕴南明离火,乃是神兽朱雀一族的伴生之火,威力无穷,特别是对于阴神鬼物更是伤害加倍。 是天剑阁宗主先取一块西方真金,采南方离火之精融炼而成的一把上品法宝,不尽仅妙用无穷,还专破一切邪魔异宝。 乃是一件异常珍贵的上品法宝。 杨逸此时最缺的,便是一柄好剑,之前与蛟龙斗法,唯一一把下品法器飞剑破碎,导致他现在无飞剑可用。 只能搞一把凡器铁剑凑和,这把南明离火剑,他十分想要。 但地仙斗法,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取得好名次的,而且参加这场斗法者大部分都是地仙大修,还有五大宗门的弟子。 听青华子说,天剑阁拿出这柄上品法宝做为第三名奖励,其实是为了门下弟子准备的。 也是用来激励门下弟子,在法会中取的一个好名次,也坚信自己弟子能将师门拿出的奖励带回来。 杨逸若是想得到这柄南明离火剑,需得一路过关斩将,而且那天剑阁弟子一定是他的劲敌。 天剑阁能以八人位列五大宗门第二,门下弟子定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杨逸着时没什么信心赢得这柄上品法宝,但若不试试,又不甘心,思来想去,始终没有拿定主意,要不要参加这场地仙斗法。 青华子见他一直皱眉沉思,脸色不断变换,不解问道:“道友可是还有什么疑惑之处?” 杨逸摇头,示意没有。 至于参加地仙斗法之事,他决定还是在想想,等到了纯阳宫看看情况,在决定要不要为了这上品法宝“南明离火剑”拼一把。 主要他此时修为还是人仙,若是证得地仙果位,想都不想,一定要参加斗法,为这上品法宝拼上一把。 地仙斗法,是异常凶险的,虽斗法都会留手,但打得战况焦灼之时,谁还顾得上留手。 青华子见杨逸显然是在想事情,但杨逸不愿说,他也不好多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与杨逸交流起修行来。 道观后院中,俩人一边喝着灵茶,一边迎着金色的夕阳交流修行,有说有笑。 一旁的黄虎听的入迷,这种道家高人论法,对他这种小妖来说,可遇不可求。 虽然许多东西他听不懂,但可以先记在心里,以后修为高了,在好好琢磨理解。 夜幕降临,天空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播洒而下,银白一片。 道观后院中,俩人渐渐停下了交流修行。 青华子看了一眼天色,笑道:“呵呵,光顾着与道友说话了,却不曾想到天色已晚。” 说着,站起身来,又道:“道友一路劳累,先在老道这紫山观中歇息一晚,明日你我二人在交流修行。” 杨逸含笑点头,起身跟随着青华子走向道观,一路过走廊,大殿,来到一处干净的厢房中。 青华子推开房门,伸手示意:“道友请!” 俩人寒暄一会儿,青华子笑着转身离去。 待青华子走后,杨逸关上房门,开始今夜的修行。 一夜过去。 清晨,紫山观中云雾缭绕,祥云滚动。 “咚咚!” 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 “道长,你起来了嘛?” 正在打坐的杨逸睁开双眸,起身打开房门,只见昨日带他上山的叶子铭端着早膳站在门口。 叶子铭见房门打开,与杨逸说了几话,便将早膳端进房中,放在了桌案上,转身离去。 桌案上一碗清粥,几个馒头,一碟咸菜,清淡素雅。 用过早膳后,杨逸走出厢房,就见青华子在走廊中向着自己走来。 青华子到杨逸身前,打着招呼:“道友可用过早膳了?” “用过了!”杨逸笑道。 俩人寒暄几句,青华子道明了来意。 “道友,离法会举行还有一日,不如老道带你四处走走,看看风景如何?” 杨逸有些讶然,问道:“道兄,离法会只有一日时间,我们不先赶往你师门所在之地,到时来的及吗?” “道友放心,来的及的,老道这紫山观离师门不远,你我二人御空而去,只需半个时辰就到。”青华子抚须笑道。 “半个时辰?”杨逸皱眉疑惑,来时他也没看见这附近哪有大规模建筑啊。 他想着纯阳宫位列五大宗门,怎么说都是仙门,宗内建筑规模不说大,却一定不小。 但来到紫山观时,杨逸曾经仔细观察过方圆百里,以他法眼的观察,确是没有看到半点有建筑的痕迹。 而青华子却说半个时辰就能到纯阳宫,这让杨逸更加好奇纯阳宫到底在哪? “道兄,贵师门到底在哪啊?来时贫道也没看见这附近有大规模建筑啊?”杨逸问道。 “呵呵,道友莫急,明日老道带你前往,你就知道了!”青华子抚须,一脸笑意的卖关子。 好吧,见他不愿说,杨逸也懒得多问,左右不过多等一天的时间,他还等的起。 杨逸点头,跟着青华子往道观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闲聊。 “道兄,观中那俩人什么来路啊?” “道友是指叶子铭与楚瑞安?”青华子走在前面带路。 “你这观中还有其他人嘛?”杨逸暗道。 这硕大的紫山观中,只有青华子,叶子铭,楚瑞安三人,杨逸记得以前青华子还带着个道童,只是在这紫山观,却并没有看见那道童的身影。 “对,就是那俩人。”杨逸出声道。 青华闻言,微微叹一口气,一边走,一边说起了两人来历。 原来这俩人是青华子的晚辈,他在修行之前,家里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这叶子铭与楚瑞安就是他两个姐姐的曾曾曾孙子。 当年青华子修炼有成后,回家得知爹娘已然逝世,只剩两个姐姐还在人世。 便前去寻亲,看看两个姐姐过得好不好。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三十六洞天 青华子来到两个姐姐家,见她们过得亲贫,想着总归是血脉至亲,便出手照抚一番,让她们日子过的好一点。 两个姐姐见他有如此有本事,便恳求青华子传下一些本领,也好让自家人有个吃饭的营生。 但青华子一身所学,皆是师门所传,未经师门同意,他哪敢私下传授。 他又经不住两个姐姐苦苦哀求,心中一动,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就是两家有想修道的,可各自挑选一名晚辈送到紫山观来。 由他考验过后,经师门同意,再收为弟子,可惜山上修道清苦,这么多过去,能坚持下来者寥寥无几。 最终都是受不了山上苦修,被送回家里,直到这一代,李子铭与楚瑞安坚持了下来。 怎奈何天意弄人,这俩人竟然没有修行天赋,无奈之下,青华子传授俩人一些武艺,便想送他们下山。 可俩人见识过道法玄奇,怎愿轻易放弃,就一直留在了紫山观,这一留就是十几年的岁月。 无论青华子怎么劝,俩人就是不愿下山,一直在此蹉跎岁月,可谓是让他伤透了脑筋。 后来青华子也想通了,俩人不愿下山,便由的他们去吧,只是提起他们来,难免感叹俩人道心坚定,怎奈何天意弄人,没有修行天赋。 杨逸听完俩人故事后,也是感慨不已,不过,也就感慨两句,便继续跟着青华子往道观外走去。 这世上想踏上修行之路的人,数不胜数,这俩人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两人边走边闲聊,一路来到道观外的山崖前,御空而起,离开了紫山观。 荷塘镜湖。 清风吹拂,吹皱荷塘一池碧水,波光粼粼,水面漾起幽香阵阵,浮动荷花摇曳,袅袅婷婷。 荷塘大石块上,俩人盘膝而坐,手持鱼竿垂钓,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 修道岁月清苦,也不要忘记忙里偷闲,抽空欣赏自然美景。 荷塘中。 翠绿荷叶随风卷舒,荷花轻盈曼舞,玲珑雅致的韵味与纤弱姿态,羞羞答答,一如处子,柳眉杏眼,惹人怜爱,让人生出些许柔情。 俩人坐在荷塘边,欣赏眼前美景,享受难得静谧的时光,谈天说地,有说有笑。 一只青蛙傻乎乎的蹲坐荷叶上,看着岸边俩人,突然飞来一块石头砸烂荷叶,青蛙噗通落水蹬腿游走。 不知从哪来了几个小孩子,正在岸边拿着石块往荷塘里扔,互相之间比谁扔的更远。 噗通! 噗通! 又有几块石头丢进荷塘中,碧水荡漾,水珠乱跳,雨打荷叶。 “哈哈,我扔的远一点……” “明明是我……” “……” 几个小孩嘻戏打闹,争吵不休,岁月静好。 这里仿佛是一片世外桃源,百姓安居乐业,孩童自由嬉闹,与外面的战乱不休截然不同。 俩人也不责怪他们吓跑鱼儿,反而是面含笑意的看着他们争吵嬉闹。 “道兄,贫道见这晋阳城百姓安居乐业,远离战乱,与其它地方截然不同,想来应是贵师门手笔吧。”杨逸含笑问道。 青华子抚须看向荷塘美景,面含笑意说起了晋阳城。 与杨逸猜的八九不离十,这晋阳城能有这般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果然是纯阳宫的功劳。 纯阳宫的立派宗旨,便是救济天下黎民,每年都有门下弟子前往世间斩妖除魔,维护人间太平。 怎奈何朝廷自己不争气,将这个国家治理成了这般模样,纯阳宫对此也没办法,因为他们有宗规。 不得插手人间王朝更迭,只能任其自由发展,因为这是天道轮转,除非有其它修行中人插手王朝之事,他们才会出手干预。 而不插手王朝更迭,不单单是纯阳宫宗规,也是一众修行者的共识。 对此,青华子也说不出是因为什么原因,只知道从古至今,历来如此,修行之人是不会轻易插手王朝更迭的。 杨逸微微点头,不在提起这人间王朝之事,俩人又随意闲聊了起来。 一旁的几个小孩还在不断扔着石头,比试着谁扔的更远。 小石块没入水中,荷塘绿水噗通噗通的水珠乱跳,翠绿荷叶轻颤。 俩人无奈,笑着摇头,只得收起鱼竿起身而走。 一处山间水潭边,瀑布石桥,水气弥漫空气清新,四周山林郁郁葱葱,古树遮荫。 俩人坐在水潭树荫下,对面而坐,身前摆放棋盘,正在下着围棋。 杨逸执黑棋先走,青华子执白棋后行,在这山水之间,倒也悠然自得。 清风抚过山林之中,树叶簌簌沙沙,鸟儿站在树枝上,左跳跳,右啄啄。 时而飞下树枝,落在水潭边戏水,时而追逐嬉闹,叽叽喳喳。 水潭上方,飞瀑翻滚着白色浪花,喷溅出来的小水珠细如烟尘,弥漫于空气之中,成了蒙蒙水雾,给山涧林木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又似玉如银,闪烁着五彩缤纷的霞光。 青山,瀑布,清澈流水,古树遮荫,一幕幕风景,交织出一幅山水画卷! 古树下,杨逸手持黑子,目光看着黑白交错的棋盘上,举棋不定,做思考状。 只见棋盘上白子占据了大半棋盘,将黑子围的水泄不通,眼看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青华子面带笑意,伸手抚须,也不着急,等着杨逸落子。 青山绿水石桥上,出现两个年轻书生,正在游山玩水。 其中一个穿着青色儒袍,发丝以玉冠束起,腰间悬挂玉佩,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 手中拿着一柄折扇,上画着山鸟花卉,栩栩如生。 另一人,穿着粗布洗的发白衣袍,头上束起的发丝插着木簪,肤色白皙,五官清秀,菱角分明。 模样倒是俊郎,只是穿着略显寒酸。 俩人走在石桥上游山玩水,有说有笑。 “胡兄,你看此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不比你家中苦读来的畅快。”衣着青素儒袍的男子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拿着折扇,指着眼前的瀑布山水。 “王兄说的是,在下近今日在家中苦读,略有几份苦闷,此时在这山水之间游玩一番,倒是畅意不少。”那姓胡的书生赞同的点点头。 俩人一边走,一边闲聊,忽见前方树荫下,有一老一少两个道士盘膝而坐,正在下棋。 老的童颜鹤发,仙风道骨,伸手抚须,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少的有着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眸,身形偏瘦,气质略带几分出尘,眉头微皱,做沉思状。 在这山林之间,难得遇见人影,俩个书生交流几句,迈着步伐,向着古树下而行,准备与杨逸俩人结交一番。 古树下。 杨逸看着眼前棋盘,微微叹气,缓缓放下手中的棋子:“道兄棋艺高超,贫道输了!” “呵呵,道友言重了,下棋不过陶冶情操之举,何有输赢?”青华子抚须笑道。 杨逸莞尔一笑,细细想来,确实是自己过于执着输赢,反而落了下乘。 “受教了!”抱拳说道。 青华子面含笑意摆摆手,正欲说话,却见石桥上,两个书生朝这里走来,沉吟片刻,便道。 “道友,如今天色不早,你我二人先回观如何?正好老道也要回去整理些东西,安排些观中事宜,为前往师门做准备。” 杨逸看了看艳阳高照,又扭头扫过石桥上的俩人身影,明白青华子的意思,便点头:“也好,今日风景也看够了,是该回去准备准备。” 话落,一阵大风忽起,四周树叶簌簌沙沙,落叶飞舞,飞沙走石。 这突起的大风,吹的石桥上的俩人身形晃荡,差点一头扎进水潭中,变成落汤鸡。 还好俩人呼啸搀扶,及时稳住身影,才免于幸难。 大风来快,去的也快,一会儿树枝静止,枯叶落地,一切归于平静。 石桥上俩人站直,嘴中嘀咕了几句,在看向古树遮荫处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哪里还有人影。 俩人心中一惊,互相看了看,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儿,那胡姓书生忐忑的说道:“王兄,我们不会是碰到……” 王姓书生抬手止住了他说话,他先是扭头四处张望,小声说道。 “胡兄,子不语怪力乱神,莫要胡言乱语,我们赶紧离开此地便好!” 说着,此人转身一路小跑,那还顾得欣赏山清水秀,狼狈而逃。 胡姓书生赶忙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到。 “王兄,等等我,等……” 山野之间,从此多了一则可怕的传说。 …… 回到紫山观中,青华子与杨逸寒暄了几句,便去观中安排事宜。 杨逸无事可做,便来到道观后院悬崖边,演练起了剑法来。 后院中,人影交错,剑啸声连连,一番修炼完毕,往厢房而回。 一夜过去。 第二日清晨,天刚亮。 青华子手托拂尘,头戴紫阳冠,身穿一袭杏黄道衣,仙风道骨的出现在杨逸身前。 “道友,今日就是法会开场,我等出发吧!” 杨逸点头:“唠烦道兄带路!” 说着,准备带上黄虎,跟随青华子前往纯阳宫。 青华子扫了一眼黄虎,沉吟片刻,道:“道友,你这坐骑就先留在老道这紫山观吧,等法会结束后,你在来此带它走便可。” 怕杨逸误会,又解释道:“此次法会,除了专门修行御兽的灵兽,所有参加法会之人的坐骑,都得统一安排,是不允许在法会中随意走动的。 与其到时不得自由,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让它留在老道这紫山观中,自由一些。” 杨逸沉思一会儿,倒也觉得他说的有理,转身嘱咐黄虎几句,让它留在此地,不可惹事。 黄虎虽有心想跟着去见识一下仙门风采,但见杨逸如此说,只得作罢。 随后俩人御空而起,往纯阳宫而去。 一路飞过河流,瀑布,山林,大川,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处山脉上空,停了下来。 “道友,这里便是老道师门所在之地!”青华子指着身前宛如游龙的山脉笑道。 杨逸皱眉,俯身望去,身下山脉蜿蜒起伏,绿绿葱葱,山中古树枝繁叶茂,宛如华盖,更有花朵开的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时而还能看见许多穿着不一的人影在山脉中走动,好似在寻找着什么,却唯独没有看见青华子的师门所在。 但青华子既然敢说纯阳宫就在此地,想来不会无故乱说。 思来想去,杨逸觉得是有阵法将他师门遮掩了起来,自己以肉眼看过去,自然看不出端倪。 如此一想,杨逸运转法力,眼冒幽光,用着法眼看向身前山脉,然而眼前毫无变化,山脉还是这片山脉,没有看出半点端倪。 “嗯?” 杨逸诧异,没想到这纯阳宫山门隐藏得如此好,连自己的法眼都看出半点端倪。 青华子见他眼冒幽光,顿时知道他是在施展手段,寻找自己师门所在。 他也有心想试试杨逸本领,看他能不能凭自己找到,便不慌不忙的漂浮在空中,笑呵呵的抚着胡须,静静的等了起来。 杨逸还在扫视着眼前山脉,寻找着纯阳宫山门所在,一圈观察下来,没有察觉到半点踪迹。 皱眉心想:“这周围一切都很正常,完全不像有阵法的样子,要是有阵法,在法眼注视下,不可能半点端倪也看不出了啊? 这纯阳宫山门到底在哪?” 杨逸手捏下巴,低头沉思,正当他沉思时,突然看见身下的树林中,有亮光正在闪烁。 “咦,这是?” 法眼看过去,只见身下的树林中,有一颗枝繁叶茂,枝干虬曲的古树中,正有一点亮光一闪一闪。 看到这一幕,杨逸心中一动,朝着古树飞了过去,青华子含笑跟随。 俩人来到古树前,杨逸仔细的打量着这棵古树,青华子却是抚须夸赞道:“道友好本领,光凭自己,就能发现这洞天入口。” 杨逸听的微微一惊,没想到这纯阳宫竟然是在洞天世界里,难怪自己看了半天,都没有发现端倪。 所谓洞天,是指依附在大世界空间夹层中的小世界,乃是正在的一方福地。 而且这种福地,都是灵气极其浓郁之地,乃是修行中人梦寐以求的圣地。 “道兄师门好缘法,竟能独享一方洞天福地!”杨逸赞道。 “老道师门所处的洞天,不过是三十六小洞天的中等洞天,算不得什么!”青华子摆摆手,带着谦虚的语气,但眉宇之间的喜色,却是表明他口不对心。 杨逸心中略带惊讶,没想到此世竟然有三十六个洞天之多,而且听青华子说,他师门所在之地,只是小洞天。 言外之意,就是还有大洞天咯? 第二百八十五章 仙家景象 那这大洞天又有几个?且听青华子说,这三十六洞天还有划分,又是如何划分的呢? 带着这些疑问,杨逸问道:“道兄,听你言外之意,这三十六小洞天之上,还有大洞天?” “不错,三十六小洞天之上,还有十大洞天,只是这十大洞天,老道也只是在师门古籍中看到过只言片语的记载,并不怎么了解。”青华子回道。 “如此说来,此世并没有人真正见过大洞天?”杨逸皱眉疑惑。 “这老道就不清楚了,不过古籍上既然有记载,想来在遥远的上古,应该是有人见过吧?”青华子有些不确定的说。 杨逸点点头,不在相问十大洞天,问起了三十六小洞天来。 “那这小洞天又出世了几个?听道兄说这小洞天还有上中下之分,又是如何划分上下的?” 他对此世了解真的太少了,只要一有机会,便孜孜不倦的开口打探消息。 青华子也知他出身凡俗道观,不知道这些东西也很正常,岂不说他了,便是一般师承修行之人,也难得知这些修行界隐秘。 沉思片刻,便道:“有明确记载,出世了十六个小洞天,其中有五个在北俱卢州,但北俱卢洲不知因何原因,曾在上古之时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一洲之地,被打的破碎不堪,变成了汪洋大海,而那五个有记载的小洞天,也因此消失不见。 剩下的十一个小洞天,有四个在东胜神洲,两个在西牛贺洲,由那群秃驴所有。 剩下的五个,就在咱们南赡部洲了,分别由五大宗门各占一个。”语气略有几分得意。 对于北俱卢洲之事,杨逸倒是曾经听安临城老城隍提起过,只是不知真假。 但听到西牛贺洲只出世了两个洞天时,忍不住插话问道:“西牛贺洲竟然只有两个?” 语气充满诧异,他想着西牛贺洲怎么说都是一洲之地,不可能只有区区两个洞天吧? 青华子回到:“自然,西牛贺洲灵气稀薄,土地贫瘠,能孕育出两个洞天,已是得天之幸,不然,你以为那群秃驴为何要打我南赡部洲的主意?” 杨逸讶然,没想到这西牛贺洲灵气竟稀薄到如此程度,让人咋舌。 见他了解,青华子又道:“至于洞天的品阶划分,是以洞天内的面积大小,以及灵气浓郁程度来划分的。 就拿老道师门所在的洞天来说,仅有一个县城大小,灵气也只能算一般,不是很浓郁,因而只能称的上是中等洞天。” 杨逸听的啧啧称奇,一个县城大小的面积,竟然只能算是中等洞天,那要是传闻中的大洞天得有多大,才称的上是大洞天啊。 不过,这种洞天世界,对他来说,太过遥远,大概了解一下一些信息就行了。 此时重要的,还是先进入洞天世界再说吧。 “道兄,还请上前引路!”杨逸侧身道。 青华子笑着点头,迈步缓缓走向古树,身形踏入了一个黑色漩涡中,消失不见。 杨逸见状,迈步跟了上去。 穿过漩涡,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眼前天光明亮,空气清新,天上白云遮日,苍穹蔚蓝如洗。 远处的山林中草木青葱,仙鹤盘旋,时而有灵禽长吟,瑞兽行走,或于湖泊河流中戏水翻身清洗。 杨逸略着打量,只见周围山峰之间,仙雾缥缈掩映着亭台楼阁,仙鹤翩翩穿梭在祥云之间,几座浮空岛屿宛如无根浮萍矗立在云端之上。 四周云海翻滚,仙雾缭绕,透过朦胧仙雾中,隐约可见山峰半腰处,样式古朴,精巧雅致的楼阁亭台。 时而还能听到瑞兽长吟,楼阁之间仙音奏乐,喜庆之意弥漫万里。 “好一副仙家景象!”杨逸开口赞道。 青华子在一旁抚须含笑,眉宇之间略带几分得意。 这时,一个身穿清灰道袍,头上插着玉簪,两绺发丝由鬓角垂下,模样俊郎,气质出尘的年轻道人走了过来。 拱手行礼道:“弟子真言,参见师伯!” 纯阳宫的道号,乃是按照“道德通玄青,真常守太静”来取。 青华子是“青”字辈弟子,按辈分来算,乃是纯阳第五代弟子,是“真”字辈弟子的师叔伯。 青华子对那弟子含笑点头,与他说了几句,便对杨逸伸手说:“道友请!” 杨逸微笑颔首,俩人沿着道路,向阁楼走去。 路途中,青华子一边走,一边与杨逸解释自己师门,告诉他那个地方能去,那个地方不许外人踏入。 杨逸边听边打量四周,时而回应几句,路过一处平坦的空地时,只见空地中站着形形色色,穿着不一的大量人群。 男女老少不一而足,人数大约在三四百人左右。 脸上表情有的惊喜,有的担忧,有的好奇的打量四周,瞻仰仙门风采。 空地的前方,是一个年轻道士,脸色肃然的对他们说着法会规矩,注意事项,哪里是禁地不能去,哪里是他们的活动区域等等。 杨逸看他们修为都不高,想着他们应该就是前来参加法会的散人修士,与他一样。 不过,让他好奇的,是在那片山脉中时,并没有看见大量寻仙缘之人,此时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散人修士在此呢? 皱眉沉思一会儿,杨逸向着青华子问出了心底疑问。 待青华子说完后,杨逸才明白这些人从何而来。 原来这些人大部分是其它受邀请的修士带来的,小部分是靠着机缘进入了洞天之中。 而且这洞天入口,不止一个,杨逸俩人从古树进来的那个入口,只是其中一个洞天入口。 平日里,这些洞天入口都是关闭的,只是因为要举行法会原因,所以纯阳宫大开方便之门,开启了大量的洞天入口。 最让杨逸惊讶的,便是这些洞天入口并不是固定在一个地方,而是会随着时间移动。 也许今年的洞天入口是在一棵古树上,明年就是在一处石头里,或者是在一处山体中,并不固定。 杨逸觉得,或许就是因为进入洞天入口不固定,才让人如此难寻吧。 走了一会儿,进入一处山间走廊中。 杨逸略作打量,只见周边许多山峰之间,都建立了许多阁楼,或排列,或是点缀,俱是处在斜峰半山腰处。 前方是悬空的山崖,下面是青山绿水,两侧亦是山崖草木,如此景色,堪称是美得惊心动魄。 时而还有仙鹤灵禽盘旋于阁楼之外,振翅鸣唳。 还有道人领着其它宗门之人,或者散人大修行走于走廊之中,路过青华子身旁是,都会低声见礼,唤上一声师叔,或师伯好。 青华子俱都一一点头回应,态度温和。 见此情形,杨逸觉得青华子在纯阳宫的身份倒是颇高,仔细想来也是,青华子做为地仙大修。 如此修为,放在那个宗门,都是地位尊崇的,自然不凡。 而杨逸也沾了青华子光,被人认作是地仙境人物,对他的态度也是礼遇有加。 约莫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山崖边的阁楼里,寻了个位置坐下。 此时阁楼里熙熙攘攘,各路仙家把酒言欢,笑容满面。 有宗门修士,也有各路散人大修,山间隐士,无不是地仙境人物。 身前的小桌案上,摆放着一壶美酒,一个酒杯,一盘灵气浓郁的灵果,几盘佳肴,身后还有道童侍候。 时而还有许多仙鹤灵禽,衔着酒壶,托着佳肴,送上阁楼之内。 四野清泉流水,山上仙乐阵阵,歌声从未间断。 杨逸扫视了一圈,发现此处阁楼里,坐在桌案前的,无一不是地仙大修,而那些人仙果位者,却是在另一间阁楼中。 略微沉思,杨逸向身旁的青华子传音道:“道兄,贫道坐在此地,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此地倒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仙落坐,但其它人仙修为者,无一不是宗门修士,就算有散人修行之人,也是地仙大修。 就他这么一个散人,还是一个人仙修为,坐在此地,着时有些不合适。 倒也不是杨逸自认为低人一等,只是此刻坐在此地者,无一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这么一个修行界小透明,又是散修人仙,别人也不愿意与他结交说话啊。 与其坐在这里独自闷饮,还不如换个地方来的痛快。 青华子闻言,一边举杯回敬身旁之人,一边传音回道:“无妨,以道友本领,坐在此地,绰绰有余,无需妄自菲薄。” 此前与杨逸交流修行时,俩人曾友好的切磋了几招,不分胜负,青华子自然知道杨逸的本领。 见他如此说,杨逸只得作罢,坐在原地独饮,也不跟身旁之人说话。 不是杨逸自视甚高,不愿与人结交,只是身旁几人表面上对他笑呵呵的,非常客气,内里却是透露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隐隐有些不太乐意搭理他。 杨逸也知道原因,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是散修人仙,不愿直降身份与他结交。 他也不是那种上赶巴结人的性子,因此,宁愿坐在原地一人独饮,也不愿看人脸色。 青华子一边与好友举杯笑谈,一边用眼角看到杨逸落寞的身影,沉思片刻,便与好友介绍着他。 他的这位好友,是一位身穿长袍,头上插着竹簪,脸色红润,面白无须的一位老修行。 见青华子如此推崇杨逸,便含笑的举杯邀他同饮。 杨逸闻言,笑着举杯,三人推杯畅饮,有说有笑。 在交谈中,得知了这位老修行者名字,姓陶,名洪,字正元,自称沧月散人。 乃是一名修行了二百八十多年的隐世地仙,与青华子是至交好友。 就在三人把酒言欢时,谈天说地,笑意晏晏。 就在众人谈笑之间,不知何时,阁楼主位上已多了一人。 他淡淡而笑,手托拂尘,身穿一件八卦道袍,色泽略显紫色,五官端正,面容白皙,气质淡然,从容不迫。 众人见他出现,场面顿时安静了起来,一群身躬身抱拳行礼。 杨逸见状,便知这人是纯阳宫大人物,也不敢怠慢,起身行礼。 “诸位同道无须多礼!” 他笑意吟吟,声音不高不低,不大不小,不急不缓,却轻易传遍阁楼之中。 只见他轻轻一甩手中拂尘,将躬身行礼的众人扶起。 随后伸手一招,一杯酒水飞入手中,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本座乃纯阳宫监院,诸位同道万里而来,鄙宗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诸位同道多多包涵! 本座在此,仅以一杯水酒,敬诸位同道一杯!” 说着,一饮而尽,随后笑道:“诸位无须拘礼,本座还需得去安排一些法会事宜,就先失陪了!” 不待众人回话,身影一闪,凭空消失。 来的快,去的也快,寥寥说了几句,便匆匆而走,没人看出他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走的。 阁楼中又变得熙熙攘攘起来,各路仙家言笑晏晏,举杯同饮,好似刚刚那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待到宴席结束后,青华子领着杨逸,向着他在师门住所而去。 青华子虽然长年住在紫山观,但身为地仙大修,在纯阳宫自然是有单独洞府的。 俩人一路走过清泉石流,琼楼玉宇,雕梁画栋的走廊,潺潺流水的小溪,来到山峰半山腰处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道兄,今日不举行法会吗?”杨逸问道。 之前不是说今日法会开场嘛,杨逸见那纯阳宫监院出来寒暄几句,却是根本没提开场之事,反而是让众人吃好喝好。 不过,这一场宴席,倒是让杨逸开了眼界,见识了仙家风采。 青华子闻言,笑道:“今日是先让各宗门弟子,以及各散人大修聚聚,联络交情所用。 而且法会还有许多事宜需要安排,确定,查缺补漏,要保证万无一失。 也顺带给那些修为不高的散修,还有无修为在身的凡人调整身体所用,毕竟他们长途跋涉,身心早已疲惫不堪,就算今日法会开场,也看不出他们真正本事来。” 杨逸点头,心里觉得这法会安排倒也人性化,便道:“那法会何时开始?” “明日便正式拉开序幕!” 第二百八十六章 登天峰 第二日。 清晨,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射进来,天光大亮。 杨逸推开房门,来到小院中活动一番,就见前方走廊中,青华子迈着步伐缓缓向他走来。 “道友,法会已经开始了,可有兴趣去走走?”青华子笑道。 今日法会开幕,最先比试的,是期盼在法会中得传修行正法的各路散人修士,以及机缘巧合进入洞天的凡人。 有收徒心思的修士会挑自己感兴趣的比试项目观看,没有收徒打算的修士,自然不会前去。 杨逸虽没有收徒打算,倒也想前去看看法会盛况,长长见识。 “还请道兄上前带路!” 青华子含笑点头,俩人并排而走,边走边闲聊,路上也遇到许多同样前往观看比试之人,互相之间只是颔首示意了一下,便不再有交集。 来到一片山崖前的阁楼中,只见前方走廊中行人稀少,来往修士三三两两,互相之间有说有笑。 对于这凡人散修之间的比试,并不是所有修道之人都感兴趣。 青华子一边向着前方走去,一边介绍。 “此地比试之人,大多都是有一技之长的,炼丹,炼器,作画,弹琴,下棋等,统称文试。 而武试考验,却是在登天峰那边,是在午膳过后开始。” 在修道之人中,不乏有修行画道的画师,乐师等,这些人的修行之法其实与正统修道一样。 只是术法方面不同罢了,比如说画师,就是以法力为笔,将天地纹路勾画在画卷之上,来形成法术,从而达到施法的目的。 在画卷中勾画一只猛虎,便有栩栩如生的猛虎串出,勾画一座巍峨大山,便化为实质大山飞出。 修到大成时,更是可以虚空作画,挥手间有莫大威能。 而传闻修到高深之境的画师,能勾画出一方完整世界。 此画道与符修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以领悟天地纹路而作为修行之路。 当两条道路洞悉了本质,画道与符道,实则都是天地间的一种玄妙轨迹,两者在无不同之处。 只是相比符道,走画道之人少之又少,因为画道前期门槛比较高,远不如符道入门简单。 不具备普遍性,对修行之人天资要求比较高,所以修行画道之人,远没有符道多。 而炼丹,炼器,就不过多阐述,这乃是修行之人多多少都会有所涉及的道路。 俩人走进一处阁楼中,只见阁楼内有着许多单独房间,房间里各都摆放着一座炼丹炉,炉底下大火烧的正旺。 炼丹炉前,穿着长袍的人正全神贯注的拿着一张丹方细细琢磨,时而往里投入一些颜色不一的矿石,或者铅汞,亦或者草木灵芝。 房间外,是许多穿着宗门服饰的人来回走动,正在向丹房里打量,时而左看看,时而右瞧瞧。 懂的炼丹之人,都是许多门派稀缺的人才,因而此处阁楼观看之人最多。 杨逸站在阁楼外,看着房里热火朝天的情形,啧啧称奇。 以前只听人说过烧铅炼汞,此时亲眼目睹,心中难免有几分好奇。 地煞术“医药”中,倒是记载着许多丹方,但大多都是以草木灵芝入药,这用矿石炼丹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那颜色泛绿的矿石投入炼丹炉中,杨逸皱眉心想:“这用矿石铅汞炼出来的丹药,真有人敢吃嘛?不会吃死人吧?” 杨逸觉得矿石铅汞本就包含着大量毒性,用这些东西炼制出来的丹药,其丹药肯定也包含了这些矿物铅汞本身的毒性。 别人敢不敢吃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不敢吃的。 其实服用这种矿石铅汞炼制出来的丹药,必须得有修为在身,还得有特殊的服用办法才行。 冒然服下,必一命呜呼而去! 俩人在此驻足观看了一会儿,便继续向前走去。 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一处山崖前。 只见前方修建的几间庭院,古朴大方,精巧雅致,庭院中时而有抚琴吹笛声响起,声音婉转曲折,悦耳动听。 寻着琴音,俩人走进了一处庭院中。 院里此时正有俩人,一位身穿宫装,气质雍容华贵,脸蛋精致白皙的绝美女子,坐在庭院旁,聆听琴音。 另一位,身穿碎花罗裙,头上插着珠花簪子,柳叶眉,桃花眼,气质狐媚,秀发披肩,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抚琴。 只见她纤纤玉手轻轻撩拨琴弦,悦耳琴音在庭院中缓缓回荡。 那身穿宫装,气质雍容华贵的女子,美眸看着抚琴之人,全是满意之色。 看这情形,似乎看上了这抚琴之人,打算收入门下。 待杨逸俩人走进庭院中时,女子黛眉微皱,倒也没说些什么,依旧坐在原地,聆听着悦耳琴音。 杨逸俩人在庭院中寻了个位置坐在,互相之间传音闲聊。 “道兄,你觉得此人抚琴技艺如何?”杨逸听着琴音,传音道。 “呵呵,要叫道友失望了,老道对这音律,可谓是一窍不通,可不敢胡乱点评。”青华子笑着抚须。 杨逸点头,不在多言,专心的聆听美妙旋律。 他对这琴艺一道,也无涉猎,自然不知这女子弹的好不好,问青华子,也不过是想看看他懂不懂琴艺罢了。 就这样,两个不懂琴艺之人,强行在这听了一曲后,起身走出庭院,四处闲逛。 俩人走后,那雍容华贵的女子明显松了一口气。 逛了一圈,杨逸也再无兴趣闲逛,与青华子回了府邸,用过午膳后,便前往登天峰观看武试。 来到登天峰,与青华子寻了处阁楼坐下,观看武试。 武试还没开始,闲的无聊,杨逸打量四周。 与文试相比,观看武试之人就多了许多。 各方何处,惧有许多修道之人,人数大约在七八十人左右,大都是些宗门弟子,散人大修寥寥无几。 这些前来参加武试之人,大多都是些有修为在身的旁门左道,还有而无修为的凡人。 对于想收徒的散人大修来说,这些人年纪太大,心智也过于成熟,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除非是非常惊艳绝伦之人,不然难以打动他们。 而在场的散人大修,基本上都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来的,有意收徒者,寥寥无几。 收回了视线,杨逸目光落在附近。 这一处地方,站着七八个宗门弟子,道人打扮,或是少年,或是青年,惧是气息平和,无悲无喜,修为都是人仙境。 此外,也有身材魁梧,气息强劲之人。 他们肤色呈古铜色,浓眉大眼,表情肃然,身材魁梧挺拔,站在那里双臂抱胸,露出胳膀上的腱子肉。 杨逸看他们肉身强悍,想来是专走肉身一道的修士。 另一处,是三四个背负长剑的宗门弟子,他们满身英锐之气,神情淡然,目光炯炯有神。 而登天峰下,那些没有一技之长的散人修士,惧都在此,全都站在一处空地中,等着身前的道人宣布开始。 目光看向登天峰。 登天峰是一座险峻的山峰,并不雄伟高耸,登峰的路,只有一道台阶上去,两旁皆是刀削般的绝壁。 而那台阶有三十三阶,暗合三十三重天。 看着眼前的登天峰,以及那些参加武试之人,杨逸暗道:“纯阳宫把武试场地安排在此,那不成是让这些人攀爬登天峰?” 杨逸略感好奇,这登天峰虽然险峻,但并不是高,一般身手不凡的凡间武人,也能轻易爬上去。 更不用说是这些有修为在身的散修了。 这武试会不会太简单了? 还是说,并不是让他们攀爬登天峰,而是让他们在此进行一对一比试? 带着这些疑问,杨逸问道:“道兄,这场比试是以何种方式进行啊?” “攀爬登天峰。”青华子回道。 “哦?” 杨逸略感诧异,还真是攀爬登天峰啊。 “这会不会过于简单啊?” 他觉得这比试有些过于儿戏。 “道友有所不知,这登天峰可不是那么好上的,你看那三十三层台阶。”青华子伸手指着登天峰。 “这三十三层台阶,难不成内有乾坤?”杨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青华子含笑点头:“不错,这三十三层台阶,又名登天阶,乃是我纯阳宫创派祖师所留。 专门用来磨砺弟子道心,心性,以及法术修炼所用,就算是老道,也只走到了十五阶,就坚持不住了。” 听他这么一说,杨逸大感诧异,问道:“这台阶有何玄妙,竟然连道兄都只能踏上十五层台阶?” 青华子虽然初入地仙,那也是名副其实的大修行者,走这三十三层登天阶竟然只到了十五层台阶,若是想登顶,岂不是得神仙一境中修为高深者才能登顶? 青华子解释道:“踏上登天阶,你会进去一个异度空间,那里面时间流逝的很慢,你在里面度过几十年,现实也许只过了一小会。 而登天阶的考验,也是因人而异,前三层,是考验心性,道心。 后面便是考验你的本领,你擅长剑法,它便考验你的剑法。 擅长符法,便考验符法,总之,就是考验你所擅长东西。 每登上一个台阶,考验越厉害。” “原来如此!”杨逸微微颔首,又道:“那可有人成功登上过三十三层台阶吗?” 他对有没有人登上过登天峰还是挺好奇的,毕竟青华子地仙修为都只走到十五层。 青华子摇头:“没有,据老道师门记载,从创派祖师留下这登天峰以来,后辈弟子从未有人真正踏上过登天峰顶。 走到最高的,还是在一千三百年前,老道师门德阳师祖登上了三十层。 那时德阳师祖已是渡过两灾的神仙人物,连他老人家如此境界,都没能登上三十三层台阶。 也不知后面三层得什么境界才能跨过去。” 青华子语气满是无奈。 杨逸闻言,心中震惊,没想到渡过两灾的大修行者,都登不上峰顶,难不成还得道祖才能登上去不成?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杨逸赶忙摇头将这想法甩出去。 这时,青华子又道:“传闻这座登天峰,乃是道祖赐予,峰登有一桩大机缘,关乎着成就天仙的秘密。 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青华子说完,自己都笑了,显然对这个传闻不是很相信。 正当俩人说话之时,登天峰下,众人前面的那个道士手指着登天阶。 “尔等的考验之地,便是登上第三层台阶,超过第三层者,我纯阳宫可予以赏赐。 超过十层者,我纯阳宫可以破例,收为门下弟子。”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露出惊喜,却无一人敢出声说话。 “尔等可听清楚了?” 众人赶忙答到:“听清楚了!” 那道士满意的点点头,随后道:“既如此,登天阶开始!” 声音洪亮,在场众人心头一震,齐齐向着登天阶走去。 走动的人影中,杨逸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晋阳城外,遇见的那个使用纸人法术,将自己搞的寿命大减的谢安。 只见他身子虚弱,脸色苍白,不过行走之间,倒也步伐稳健,不在像那夜遇见他时的颤颤巍巍,走路都还需纸人搀扶。 见他步伐稳健了许多,杨逸便知他服下了自己给他的丹药,不过此人倒也有些机缘,光凭自己,就能找到洞天入口。 倒也算的上是个有仙缘之人。 谢安因为身体的原因,走在人群的最后面,望着登天峰的眼神,却是坚定无比。 他此时心想着自己一定要超过十层台阶,拜入仙门,得传修行之法,从而延续自己的生命。 只是似他这般想法者,大有人在,最后又有几人能超过这十层登天阶呢? 也许一个人也没有! 另一人,是那出马弟子,马守仁,此时他混在人群中段,向着登天阶走去。 心里的想法,却是与谢安别无二致。 另外俩人,就是在安临城遇见的那对师兄妹,陆乘风与陆苗苗。 杨逸见那陆乘风好似在嘱咐陆苗苗什么事,只不过陆苗苗脸上显然是有些不耐烦。 见到这两师兄妹参加考验,杨逸倒是觉得有几分奇怪,这俩人不是有师承嘛,为何还要参加这登天阶考验呢? 思来想去,杨逸觉得应该是这俩人出身小门小派,参加这登天峰考验,应该是为了纯阳宫的赏赐。 他自己不也是在考虑要不要参加地仙斗法嘛? 第二百八十七章 寥寥无几 洞天四季如春,山野百花齐放,绿意盎然,仙雾缭绕,各类仙鹤灵禽悠闲自得。 登天峰上。 各路散人修士逐步踏上了第一层台阶,由于台阶宽度所限,众人分批次而上。 第一批踏上去的人数,在十人左右,余下的人在台阶下静静等待,一切井然有序进行。 阁楼上,各路观看的散人大修,宗门弟子目视着登天阶,议论纷纷。 “江兄,今日怎有雅兴来观看这登天峰比试?可是想找个徒弟继承衣钵了啊?”一人笑着打趣。 另一人摇头:“左右闲来无事,来此打发闲暇时间罢了,倒是吴老弟,今日怎有空闲来此观看这散修比试?” “我与江兄一样,都是来此凑热闹的。” “哈哈,吴老弟……” 俩人笑意吟吟,言语之间潇洒随意。 似俩人这种来此看热闹的人很多,都无无意在法会中收徒的心思,当然,也不乏有真心想在这场法会中收徒之人,可惜人数寥寥。 而那群散人修士,却还在登天阶上,为这寥寥无几的机缘努力拼搏。 第一批人刚踏上台阶,身体便静止不动,陷入了台阶中的异度空间里,接受直击内心的考验。 里面有种种诱惑,贪财之人,看见的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好色之人,看见的是妻妾成群,美人相伴。 执着长生不老之人,是看着身旁的亲朋好友一个个离世,自己却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经历一次次悲欢离合,独留自己一人在世间,那种孤独寂寞感,仿佛要把人逼疯。 而执着力量之人,却是得了一身通天伟力,搬山填海,摘星拿月皆是等闲。 有的人突然得到这份通天伟力,便自觉高人一等,视人命如草芥,俗话说,利刃在手,杀心自起,考验的便是修行者会不会迷失在这份力量之中。 这登天峰第一阶,考验的便是一个人的欲望,执念。 世间之人,只要是有思想念头的,都有欲望,执念,这是谁都避免不了的。 而登天阶的考验,就是把这份欲望放大,让你陷入自己的欲望中。 当然,考验也不是让你忘掉这些欲望,变成一个无思无想之人,真要变成这种人,那就不是人了,而是死物。 只有死物,才是真正无思无想的。 登天阶的考验,是让你学会如何掌控欲望,不让自己迷失在自己的欲望中,保持自己的本心。 这才是登天阶考验的真正含义! …… 时间刚过去十几秒,踏上登天阶的众人,却是已然从台阶上掉落了下来,无一人通过登天峰第一层台阶。 他们恍若隔世的四处张望,眼神中饱经沧桑,满是死寂。 明明都是年富力强的年纪,浑身却充满着腐朽,死寂,好似一个个行将朽木的老人一般。 这便是登天阶的神奇之处,在这短短的十几秒中,就让他们经历了无数岁月。 而这些人刚掉落下来,立马便有纯阳宫的道童带他们到一处阁楼中休息,那里有专门的道士施法,为他们封印这段记忆。 这些人神魂都不强,在短短时间里,经历了如此漫长的时间,若不加以手段干预,后果不堪设想。 纯阳宫做为名门正派,法会又是喜庆之事,自然不会看着悲剧发生而无所作为。 考验还在继续,这批人掉落下来后,一旁主持法会事宜的道人目视众人,喊到。 “无一人通过,下一批考验之人继续,若想退出者,请自行离去!” 说完,也不管有没有人离去,他便继续组织人踏上登天阶。 杨逸看着从登天阶失败之人的模样,皱眉问道:“道兄,贫道看些人的精神状态极差,若不加以手段干预,岂不是得精神崩溃?” 青华子闻言,笑着给他解释了一番,他才知道纯阳宫早有应对手段。 这也不怪杨逸有此一问,他并不知道纯阳宫会给这些人封印考验内的记忆,倒也情有可原。 杨逸点点头,也不在多言,继续观看考验。 登天峰下。 看到第一批接受考验失败之人的模样,在场有不少人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来。 这些人中,有不少人是好运进入了纯阳宫的洞天,根本不是有意奔着法会来的。 这人以为进入了洞天,乃是机缘到了,根本不需自己努力,就能得传仙法。 如今看到参加考验,还会有生命危险,不少人开始动摇了,考虑着要不要继续参加。 参加考验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纯阳宫会为他们封印这段记忆,不会有生命危险,而纯阳宫也不会专门告诉他们。 其实这也是一种考验,看的就是这些人有没有披荆斩棘的勇气。 修行路途中,各种危险不断,修得便是先死后生,若是连直面生死的勇气都没有,还是趁早离去的好。 免得以后意外身死时,还怨天尤人,埋怨老天对他不公。 人群中,开始有两三人悄悄离去,退出了考验。 他们的退出,也让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下定了决心,放弃了这场难得的仙缘。 紧接着,又有二三十人陆陆续续离去了,也无人阻拦他们。 看到这一幕,杨逸微微摇头,心想多少人为了求一个修行的机会,而不得,就连唐朝皇帝都无缘得到这样的修行机会。 这些人明明有机缘踏上修行路,却白白放弃,没有一颗披荆斩棘的心,做什么事都半途而废。 这种人注定成功不了,一辈子都是失败者。 “还有没人要放弃?”主持登天阶事宜的道人看着他们,出声问道。 没人出声问答他,留下来的人,目光中的坚定,便是最好的回答。 那道人扫视了一圈,见没人继续离去,淡淡的说道。 “登天阶考验,继续!” 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中。 一批一批的人陆续踏上登天阶,考验进行了大半,却无一人迈过第一层台阶。 这座不大不高的三十三层登天阶,宛如一道迈不过去的天埑,将所有人死死的挡在了门外,不得寸进。 坐在阁楼里观看考验的一众修士,许多人看到现在,都觉得无趣,陆陆续续的有人离去。 杨逸倒是没走,一边端起放在桌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随意放下,一边与青华子闲聊。 “道兄,这登天阶考验竟如此艰难,考验之人过去了大半,都没有人迈过第一层台阶,会不会考验到最后,无一人通过第一层台阶啊?”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据老道师门宗卷记载,在六百年前,老道师门曾想广纳过门徒,增加宗门弟子数量。 可惜在那场考验中,几百人,竟无一人通过第一层考验,无奈下,只能将他们这段记忆封印,送回原籍。”青华子抚须。 “哦,贵师门还缺弟子?”杨逸略感诧异。 这纯阳宫位列五大宗门,不说门徒上千,但也不会缺弟子吧? 青华子却是笑道:“道友有所不知,不仅老道师门缺门下弟子,其余四大门派皆是门徒不旺。 老道师门的正式弟子,只有八十几个,余下的全是道童,而老道师门弟子,在五大宗门中,还是门人算多的了。” 杨逸听的啧啧称奇,事先他还以为纯阳宫门徒不说上千,也至少有几百个吧,却不曾想门徒竟然没过百。 而听青华子说,他师门的弟子还算是多的了,那其它四大宗门弟子岂不是更少。 这是,青华子又道:“经历了六百年前的那场风波,老道师门也明白强求不得,对于广纳门徒之事,就再也没人提及。 一切都看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会有弟子入门。” 纯阳宫如此行事,倒也暗合道家的“无为”之道,不强求,一切看缘分。 杨逸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登天峰,却见那马守仁已然踏上了登天阶,正在接受考验。 这群人中,杨逸认识的不多,见到这马守仁,心里突然来了兴趣,好奇这人能不能迈过第一层台阶。 过了一会儿,只见台阶上其他人陆陆续续的坚持不住,考验失败从台阶上掉了下来,而那马守仁的身影,却是纹丝不动。 而离他不远处,还有一位胸前略微鼓起,头发简单的用丝带绑着,皮肤略显暗淡,却飒爽的女子坚持了下来。 俩人闭眼站在台阶上,身姿纹丝不动,随后齐齐睁开双眸,目光坚定,向着第二层登天阶迈了上去。 这一幕,顿时让余下之人看到了希望,原来这宛如天埑的登天阶,也是能攀登过去的。 许多人不由自主的议论了起来,场面也开始有些吵闹。 那主持事宜的道人脸色一肃:“止声,登天峰下,岂容尔等喧哗?” 声音宛如雷鸣,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场面顿时变得静若寒蝉。 那道人目光冷冽的扫视一圈。 “谁若再敢大声喧哗,严惩不贷,尔等可听清了?” 众人连忙点头,不敢再随意吵闹。 这纯阳宫做为仙宗,自然是礼仪繁琐,规矩森严的,若不是念他们第一次初犯,估计全都得被取消考验,送出洞天去。 那道人见状,便道:“考验继续!” 一切又变得井然有序起来,又有十人陆续踏上台阶,可惜刚过十几秒,便遗憾失败,被下面的道童领着走向一旁的阁楼。 杨逸看到了那马守仁迈过第一层台阶,微微点头。 这马守仁做为出马仙弟子,这第一层考验自然难不到他,要知出马仙弟子可不是随便是个人都能当的。 必须得是有特殊体质,以及神魂强大,意志极为坚定之人,才能做出马弟子。 不然,你连上身仙家不经意间散发的神魂侵蚀都抵挡不了,只能被一点点侵蚀殆尽。 还谈做什么出马弟子? 就是不知这第二层他迈不迈的过去。 青华子见他点头,好似与那迈过台阶上的俩人认识,便好奇问道:“道友,那站在登天阶第二层台阶的俩人,你认识?” “那大汉贫道有过一面之缘,倒也算的上认识。”杨逸点头。 “哦,老道看那大汉毫无修为,能通过登天阶第一层考验,倒也是个意志坚定之人,道友既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可知此人来历?”青华子目光看着登天阶。 “哦,道兄可是看上他了,想收入门下?” 杨逸疑惑,不知青华子怎会突然问起马守仁来。 “呵呵,老道可没这方面心思,随口一问罢了。”青华子笑着抚须摆手。 “原来是好奇啊!” 杨逸点头,道:“贫道对此人也不甚了解,自知他叫马守仁,是个出马弟子!” “原来是保家仙弟子,怪不得意志如此坚定。”青华子点头,顿时没了再问的兴趣,继续观看着余下之人的表现。 他显然对这出马弟子是有所了解的,知道出马弟子必须得是意志极其坚定之人才能做。 杨逸见他不问,也乐的如此。 毕竟,他可是将纯阳宫所在的山脉位置,以一块三百年份的黄精价格卖给了马守仁,哪里好意思将此事说与青华子听啊。 登天阶考验还在继续。 只见登天峰下,陆乘风与陆苗苗师兄妹踏上了台阶,然而刚过了一会儿,陆苗苗与其他人一样,从台阶上掉落了下来。 陆乘风却是纹丝不动,通过了第一层台阶考验,迈上了第二层。 看见这一幕,杨逸倒是觉得正常,当初遇见这师兄妹二人时,他隐约看出陆苗苗虽然年纪小,但心思却是一点也不少。 反而是陆乘风,为人虽然迂腐了些,心思却是纯粹,能通过这第一层台阶,倒也是情理之中。 考验很快进入了尾声,只剩最后十人还未踏上登天阶。 此时还站在登天阶的人,寥寥无几,只有马守仁,陆乘风,还有那位不知姓名的女子。 杨逸将目光转向最后十人,看到脸色苍白,体虚多病的谢安时,心想:“不知此人能不能通过第一层台阶?” 在场众人中,杨逸就认识这几人,对他们的关注,难免多几分。 这剩下的十人中,还有一人,让杨逸多看了几眼。 此人是一位相貌平凡,身穿粗布麻衣的普通青年。 杨逸之所以多看他几眼,是因为此人腰间别着的几把剔骨刀。 参加登天阶考验的人,无一例外,随身的兵器都被收起来了,唯独此人腰间别着几把剔骨刀。 这简直是鹤立鸡群,纯阳宫怎么会单独允许他带兵器呢?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天纵之姿 就在杨逸疑惑时,最后一批人踏上了登天阶,迈向改变自己命运的一步。 “道兄,那腰间别着剔骨刀的青年是何来历,怎么会佩戴兵器?”杨逸手指着登天阶上的青年,问着身旁的青华子。 他对这青年有些好奇,不知纯阳宫为何会单独允许他佩戴兵器。 难不成这普普通通的青年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左看右看,此人都只是个普通人,并无不凡。 “看他腰间别着的剔骨刀,应该是屠夫出身,嗯,屠夫?” 青华子看向登天阶,分析了一通,随后嘴中嘀咕,好似想起了什么。 “老道之前听门下弟子议论,此次云海宗前来的弟子中,就有一个腰间别着剔骨刀的人,想来应该就是他,至于其它的,老道也是不知。”青华子摇头。 对这青年的了解,他也仅限于知道是云海宗带来的,其它的并不知情。 见他不知,杨逸也不在多问,目光看向登天峰上的几人。 刚刚过了十几秒,第一层台阶上就只剩下脸色苍白的谢安,与那腰间别着剔骨刀的青年,其他人无一例外,考验失败,无缘修行。 仅接着,谢安与那青年也踏上了第二层台阶,与陆乘风三人并列。 五人站在了同一台阶,最先掉落下来的,却是那马守仁,其它几人稳稳的站在了台阶上。 马守仁站在台阶下,心情复杂,眼神中满是不甘的看着登天阶,明明只差一步,便能迈上人生的新台阶,从此超凡脱俗,而这一步却宛如天埑,将他死死的挡在了门外,不得寸进。 接着一个道童走到马守仁身边,问了他几句,见他无事,伸手将他请走。 对于他这种精神强大的人,纯阳宫不会强行将他记忆封印,会询问本人的意愿,让他自己决定是否需要封印考验记忆。 阁楼内。 许多人摇头为马守仁感觉惋惜,明明只差一步,便能踏上第三层台阶,却是棋差一招,遗憾落败。 “可惜了,此人能通过第一层考验,也算是有几分天资,怎奈何……” 也有人持不同的意见。 “不然,修行一道,最重天赋,此人既落败于第二层登天阶,那便是天赋不足,没什么好可惜的。”一人摇头反驳。 四周之人议论纷纷,发表各自不同的意见。 杨逸看到马守仁第一个落败于第二层,却是有些意外,他原以为最先落败的,应该是身体虚弱的谢安才对,却没想过是这体格强健的马守仁。 仔细想来也是,谢安已无退路,只得破釜沉舟,拼命向前,心性自然坚定无比。 而马守仁虽说心性也算坚定,但却无性命之忧,相较于谢安,心中多少缺了一份一往无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势。 落败于登天阶第二层,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登天阶上。 剩下的四人依次通过考验,迈上了第三层台阶,这也是登天阶对于心性考验的最后一关,要是迈过这一关,便算是半只脚踏在了修行路上。 因为迈过第三层,虽然各路散人大修与纯阳宫不会收他们入门下,但在场还有许多一流,二流的宗门。 相较于大宗门收徒严格,看不上这些迈过第三层的人,小宗门收徒要求确是稍低一些,愿意给这些人一个拜入自己宗门的机会。 过了一盏茶功夫,陆乘风也坚持不住,遗憾的落败在了第三层。 就在他掉落下来之时,一个身穿青色长袍,身形挺拔,模样俊朗,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登天峰下。 中年男子飘然出尘,面色和蔼,脸上带着淡淡笑意走到陆乘风身前。 见陆乘风满脸失落,儒雅男子笑着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宽慰几句,便带着陆乘风消失在登天峰下。 这儒雅男子,便是陆乘风的师父,号称茅屋居士的陆景元。 杨逸观这陆景元的修为,也是一位地仙境的大修。 他随意看了陆乘风师徒二人几眼,便转向登天阶上的三人,心中琢磨着这三人能不能通过第三层台阶。 就在他暗自琢磨时,台阶上的三人睁开双眸,齐齐迈过第三层台阶,来到了第四层登天阶。 这一幕,也让许多人都感到惊奇,这与大多数人心中所想皆不一样。 之前许多人认为,根本不会有人能迈过第三层,却没想到此时竟有三个人登上了第四层,让他们略微有些意外。 连那主持众人考验,脸色一直严肃的道人,都脸色缓和了一些。 而登天阶的三人,情况也是各不相同。 谢安呼吸急促,双眸中透露出欣喜,更多的却是疲惫之色,显然这第三层过的并不容易。 那英姿飒爽的女子,也是一脸的喜色与疲惫,唯有那腰间别着剔骨刀的青年精神饱满,全无疲态。 只见他挠了挠头,眼神不解的看着身旁俩人,不知他们为何如此疲惫。 谢安与那女子也注意到了腰间别着剔骨刀的青年,俩人见他一脸轻松的模样,不由神情一愣,随后脸色复杂的看着他。 没人比他们更了解登天阶的考验有多难,自己历经千幸万苦,重重磨难,才到这第四层台阶。 而这青年却是轻描淡写,一脸从容,这很难让人心里平衡。 阁楼中,杨逸也是一副有趣的表情看着那青年,随后与身旁的青华子讨论。 “道兄,这人果然有几分与众不同,其他两人已无余力,估计这第四层台阶是过不去了,而这青年却是轻描淡写,从容不迫,显然这第四层不是他的极限,你说他能通过第几层?” 青华子闻言,笑着摇头,不太同意他的说法。 “道友,登天阶可不是考验谁体力更好,谁就能通过的,此人虽轻描淡写的通过前三层,却也只能说明他意志比较坚定罢了。 真正的考验,从第四层,才算刚刚起步,至于此人能过第几层,老道猜他止步于这第四层。”青华子抚须笑道。 仔细想想也是,青华子之前说过,登天阶前三层,只是对一个人的心性磨砺。 从第四层开始,便是考验对技法的领悟以及天地纹路的掌控程度,这才是对修行之人的真正磨砺。 对于青华子说那青年止步于第四层,杨逸面带微笑,没有出声反驳。 就在他俩说话之时,登天峰上,随着三人踏上第四层,那似白玉的台阶渐渐散发淡淡的光芒。 台阶上的三人沐浴在光芒中,双眸紧闭,陷入了技法的考验中。 天空蔚蓝一片,风和日丽,山风轻轻吹动树叶簌簌,四周的灵禽瑞禽悠闲自在。 仙鹤振翅翱翔云端,瑞兽戏水吐息,远处的山峰云雾蒸腾,怪石嶙峋,几株古树生长峭壁崖缝之间,一片仙家风景。 大约过了半刻钟,谢安与那女子的身姿止不住的晃动,似乎是坚持不住了。 果不其然,一会儿功夫,俩人便跌落下台阶,止步于第四层。 山峰下等待多时的道童稳稳接住俩人,避免他们落地的狼狈模样。 登天阶上,只剩那腰间别着剔骨刀的青年缓缓睁开双眸,向着第五层前进。 而那第五层台阶上的光芒,也越加明亮了。 阁楼中,众多宗门弟子以及散人大修,对着那青年以及掉落下来的俩人加以点评,略有笑谈。 也有觉得谢安与那女子天赋不错的宗门管事,心中思绪一会,打算在法会结束后,在与俩人接触接触。 至于为何不现在去接触,当然是谢安与那女子的天资虽然还不错,却也是属于可收可不收的弟子。 还不值得各路宗门为他们拉下面皮,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收为门下弟子。 说到底,还是俩人出身的问题,各家宗门收弟子,大多都是从小培养,亦或者是觉得跟自己有缘之人,考验一番后,觉得弟子心性不错,又合自己脾气,才会收为门下弟子。 而谢安与那女子却是年纪太大,性情脾气如何别人也不了解,自然不会轻易收徒。 毕竟,哪家也不想教出一个有辱师门的不孝门人。 …… 看着登天阶上发生与自己猜测不多的情形,杨逸抿嘴笑道:“道兄,此时只剩那青年一人在场,还立身于第五层台阶,想来是道兄看走眼了啊。” 语气略带几分调侃之意。 “哈哈,倒是老道看走眼了。” 青华子很是洒脱的承认自己看走眼了,这其实也不是什么难堪之事,不过是两人之间的调侃之言。 对于那第五层台阶上的青年,阁楼中许多人对他起了兴趣,互相之间打听着此人来历。 一个身穿蓝色衣袍,上锈着几朵云彩的男子,指着台阶上的青年,与身旁好友笑着说道。 “此人姓丁,本是俗世一家酒楼伙房里的厨子,一日我等在那酒楼中用饭,宗门长老见他宰杀牛羊,剥皮剔骨的本领不凡,一时觉得有趣,便在一旁默默观看。 一看之下,长老顿时惊为天人,不顾众人劝阻,硬是将他做为亲传弟子收入了门下,因要赶来纯阳宫参加法会,便带着他一起前来。 参与这登天阶考验,也是长老有意让他展露本领,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那人听了顿时大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周兄,此人竟是你云海宗长老新收的亲传弟子?” 也怪不得他不敢相信,云海宗乃当世五大宗门之一,堂堂云海宗长老却收了一个世俗厨子做为亲传弟子,换着是谁也不敢相信。 要知能代表云海宗前来参加法会的长老,那一定是修为高深之辈,不然也不够资格带领门下弟子前来参加法会。 那衣着蓝色长袍男子笑着点头,表示此事是真的。 “那此人到底有何奇特之处,竟能被贵宗长老收为亲传弟子,周兄你快与我说道说道!”此人一脸好奇道。 身穿长袍的男子答道:“听长老说,此人厉害之处,便在与他的眼力,悟性,以及理解能力。 寻常人宰杀牛羊,剥皮剔骨一月就得换一把刀,而此人宰杀牛羊十几年,剥皮剔骨不下几千头,却是刀刃如新,未有磨损。 原因便是此人有着一双极其厉害的眼力,以及悟性,能看穿一头牛羊的本质,避开骨骼坚硬的地方。 在他眼里,牛羊已经不是牛羊了,而是一块块骨头,血肉,筋腱,脉络。 他能透过表面,看穿牛羊内里的东西,这一手剥皮剔骨的本领,堪称技近于道。 而他这份眼力,以及理解能力,若是用来修炼阵法,符咒会如何呢?” 男子说完,笑呵呵的看着那人。 那人闻言,顿时明白了这世俗厨子,为何能被云海宗长老看重,收为亲传弟子。 阵法,符咒一道,究其本质,均是由一道道天地玄妙纹路组合而成,符合天地轨迹运转,才能产生种种玄妙用处。 而寻常人勾画这些纹路,只会照葫芦画瓢,只会画,而不理解其中意思。 而此人竟然生有一双看透事物本质的眼力,那么用来修炼阵法,符咒,亦有异曲同工之妙。 云海宗长老,便是看重了此人那能看透事物本质的天赋,才将他收为亲传弟子。 而那登天峰上的丁姓青年,之所以轻描淡写的通过登天阶前三层,便是看穿了内里一切诱惑皆是虚假,自然不会受虚假的东西所骗。 就在众人议论不休,纷纷猜测登天阶青年的来历时,只见他势如破竹,从第五层上到了第九层台阶! 这第九层登天阶,便是许多人仙境修士都过不了的高度,却被一个毫无修为的世俗凡人轻而易举的攀登上去。 阁楼中的许多散人大修,宗门弟子也是吃惊不已,要知这青年再往上踏出一步,便触及地仙境领域了。 这份天赋,简直是天纵之姿,让人如何不惊愕! 青华子手揪着胡须,双目圆睁,愣神的盯着登天阶上的青年,心中的震动不比别人少。 他可是亲身攀登过登天阶的,对每登上一层台阶的困难深有体会,而这青年却以凡俗之身,触及地仙领域,让他心绪实在难以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青华子怔了怔神情,暗自嘀咕:“这等天纵之姿,世所罕见,竟然被云海宗收入门下了,简直是明珠暗投啊!” 青华子嘀咕的小声,但坐在一旁的杨逸却是听的清清楚楚,笑道:“怎么,道兄动了收徒的心思?” 第二百八十九章 结束 天上白云悠悠,山间清风徐徐。 “这青年已是云海宗的人,老道可没心思抢别人弟子。”青华子摇头。 “哦,这等良才美玉,道兄难道就不心动吗?”杨逸面带笑意调侃。 青华子也不掩饰,笑道:“心动自然是心动,不过我等五大宗门同气连枝,断不好做抢人弟子之事。” 他这话说的也坦荡,不加掩饰,心动就是心动,这等天资不凡之人,换了哪家宗门都一样。 更何况是门徒凋零的五大宗门。 他们走的就是精英路线,不是天资聪颖之辈,断不会收入门下的,宁缺毋滥。 就在俩人闲谈之时,陆陆续续不断有人赶来,他们都是听到有世俗凡人踏上了第九层登天阶,前来看热闹的。 一会儿功夫,原本冷清的阁楼,变得熙熙攘攘起来,各路散人修士以及宗门弟子,目光看着登天阶上的青年,互相之间议论纷纷。 还不断有人向着阁楼走来,纯阳宫是禁止门人在师门里随意飞行的,外来之人更是不许。 这些人虽有御空飞行之能,却无施展的空间,只能脚踏实地,一步步走来。 登天阶上,越往上的台阶,散发的淡淡光芒越亮。 而那最亮的第九层台阶处,身穿粗布麻衣,腰间别着剔骨刀的青年面色无悲无喜,从容淡定。 只见他缓缓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随后微微吐出一口浊气,脚步一抬,跨上了第十层台阶! 这一幕,让阁楼内许多翘首以盼之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有两名身穿青素道袍的纯阳宫弟子,正站在走廊中,透过绿意盎然的树叶缝隙,看着登天阶上的青年,互相之间说着话。 “师弟,你说这人能不能跨过第十层?”一纯阳宫弟子问着身旁之人的意见。 “师兄,你又不是没走过登天阶,就算此人再如何天资惊世,说到底他还是个没有修为在身的世俗凡人,这第十层与第九层之间,乃是一个分水岭,有着天地之别的差距,第十层已经触及到了地仙领域,他如何过的去?”另一名纯阳宫弟子并不看好那青年,认为他过不去第十层。 何为地仙领域? 通常来说,人仙果位者使用法术,是根据前人留下来的天地纹路使用,而不能理解法术中的纹路。 也就是只会照葫芦画瓢,不能理解这些玄妙纹路的用处,以及改变这些纹路的组合方式。 只会用,不能理解,也不能改变,这就是人仙果位。 而地仙领域,就是理解了一部分形成法术的玄妙纹路用处,并且可以小范围内改动这些纹路,让法术变得更强。 也就是领悟了一部分天地纹路,并且可以略微改动这些纹路组合,才能说是得了地仙果位。 当然,这只是地仙修行的一部分,最重要的,还有看体内法力的多少。 这也是为何说“地仙”果位尚无神通变化可言,只会用神通,而不会改变神通,自然无神通变化可言。 “神仙”果位者,就是全然理解了这些纹路,并且可以随意组合改变纹路,来形成神通法术。 一法通而万法通,各种神通法术信手拈来,千变万化,随意组合改变,才称的上踏足了“神仙”领域。 那人闻言,低头沉思,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这青年就算如何天资过人,但他终归只是个没有修为在身的世俗凡人。 这第十层登天阶触及地仙领域,估计他是过不去的。 如此一想,他也不在多言,目光转向登天阶,静静的等着结果。 也许他心中也在期待青年能打破常规,跨过这第十层台阶。 然而期待终究是期待,没有真本事在身,也只能遗憾退场。 果不其然,那踏足第十层台阶的青年睁开了眼睛,脸上满是失落的神情,止步于这第十层登天阶。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虽然能透过现象看透本质,但他却不能改变这些纹路,能看到跟能做到,是两码事。 也许等他以后踏上了修行,体内有了法力,跨过第十层登天阶,轻而易举。 但就此时来说,这地仙领域,不是现在的他能触及的。 他虽然止步于第十层台阶,但这份天赋,以及表现也足够亮眼了。 对于一些人仙来说,这第十层台阶,也许是他们终身都触及不到的地方。 而他却以一介凡身,触及到地仙领域,这份表现,以及天赋,足以称得上惊世骇俗,让人啧舌。 四周观看之人,纷纷出言惋惜,感慨,也有人低头琢磨,动了收徒的心思。 登天阶上。 青年从高高的台阶缓缓而下,来到了登天峰下,随着他走下台阶,台阶上的淡淡光泽也逐渐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不知何时,登天阶下,出现了一个身穿破烂道袍,发丝凌乱,酒红鼻,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的道人。 那主持登天阶考验的纯阳弟子见他出现,拱手行礼:“弟子真景,拜见师叔!” 此人便是云海宗长老,那青年的师父,外号酒道人,擅使一手符法,甚是了得。 因五大宗门同气连枝,互相之间是承认门下弟子辈分的,他位列云海宗长老,是五代弟子。 而那名真景的纯阳宫弟子,乃是六代弟子,按理应称呼他一声师叔。 酒道人摆摆手,示意真景不必管他,继续做自己的事情,随后便带着从登天阶下来的青年离去。 真景见状,也不多言,宣布登天阶考验结束,以及通过第三层之人的奖励。 散修世俗凡人登天之举,算是落下了帷幕。 阁楼内。 众人见酒道人将那青年带走,才知他已拜过师父,还是云海宗的弟子,纷纷出声惋惜,感叹。 紧接着,众人开始离去,边走摇头叹息,这等天资卓越之辈,为何与自己无缘。 杨逸见状,问道:“道兄,刚刚出现的那位道人,莫不就是云海宗之人?” 他记得此前青华子曾说,这青年是云海宗带来的,这道人带走那青年,想来就是云海宗的人。 至于这道人为何穿的如此破烂,杨逸倒是不怎么好奇。 修道之人嘛,随心而行,只要自己喜欢,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青华子点头,笑着介绍道:“那人道号尘心,外号酒道人,是云海宗此次前来的长老。 这尘心老道不拘小节,潇洒不羁,为人很是有趣,他最喜欢做的,就是品尝美酒以及混迹于红尘市井之地。” 见他对那酒道人如此了解,杨逸问道:“怎么,道兄与此人相熟?” “倒也谈不上相熟,老道游历红尘俗世时,曾经与他见过一面。” 青华子笑道:“记得当时遇见他时,是在一个酒楼中,他衣衫褴褛的躺在酒楼门口睡觉,酒楼伙计怕他影响生意,便要驱赶他离去。 老道见他虽穿着褴褛,却是个修行中人,于是邀请他与我同饮。 后来在闲聊中,才知道他原来是云海宗的长老。” 杨逸听到啧啧称奇,堂堂云海宗长老,怎么说都是地仙大修,却完全不顾及形象。 躺在凡人酒楼门口睡觉,还被店小二驱赶,这等不拘一格的性子,还真是位游戏红尘的高人啊。 俩人闲聊了一会儿,青华子起身,带着杨逸四处闲逛,给他介绍纯阳宫山门。 一路过阁楼,庭院,山涧,潺潺溪水,漫步而行。 来到一处山道上,只见前方有座凉亭,亭有俩人,他们相对而坐,身前放着棋盘,正在对弈。 杨逸走近一看,只见棋盘上战况焦灼,厮杀惨烈。 对弈的俩人下的痴迷,对于身后的杨逸与青华子不予理会,或许他们没察觉身后有人,也或许知道,只是专心下棋,不想分心罢了。 一缕清风拂过凉亭,撩动几人鬓角发丝飞舞,衣角猎猎。 杨逸驻足看了一会儿,便与青华子继续闲游。 离开凉亭一段距离后,青华子出声闲聊。 “刚刚那俩人是老道师门有名的棋痴,下起棋来,便是掌教在此,他们也不予理会,道友可不要多想。”青华子抚须笑道。 杨逸也明白他意思,无非就是怕自己觉得他师门之人无礼,这才特意解释一句。 “道兄言重了,俩位道友如此专注,让人佩服。” 青华子笑道:“他们两人都疏于修炼,极少静坐练功,总喜欢下棋对弈,道友你可不要跟他们二人学啊。” “哦?那贵师门就不管嘛?”杨逸好奇问道。 能拜入纯阳宫之人,想来天赋应是不差的,怎么会无人管束,放任他们荒废修行呢? “呵呵,无须多管,每个人的修行都是不同的,也许他们两人下棋也能下出一条通天大道来。”青华子抚须。 纯阳宫对门下弟子的修行,从不横加干涉,只会将你领进门来,至于后面的修行,全凭弟子自己选择。 你喜欢下棋也好,喜欢作画也罢,就算因为这些荒废修行,师门长辈也只会稍加提醒。 至于听与不听,那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了。 因为修道是自己的事情,别人的修行之路,不一定适合你,你适合走那条道路,只有自己最清楚,别人的意见也只能作为参考,不能全听。 杨逸闻言,倒是觉得纯阳宫此举,暗合“无为”之意,一切让门下弟子自己选择,师门只在弟子做出选择之时,稍加提点。 至于要如何修行,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师门也不过问。 这种弟子的方法好不好,有没有弊端,外人就无从得知。 就像纯阳宫教弟子一样,适不适合,只有自己知道,不过看此宗门传承不熄,依旧位列五大宗门,想来是适合的。 若是不适合,传承早就断了,也不会还有如今的纯阳宫。 来到一处瀑布边,只见前方水流湍急,奔浪似箭,轰鸣声响彻云霄。 瀑布的水潭中,有人正在演练法术,操纵两股水流横击瀑布,试图让瀑布断流。 怎奈何瀑布水流湍急,连绵不断,并未成功,那人并不放弃,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 有人喜欢悠闲自在,有人刻苦修行,说不上那种更好,只能说适合自己的,就是好的。 杨逸见有人在此演练法术,也不好多做停留,与青华子继续前行。 他们走过了许多地方,路过了几潭清水,见识了许多奇花异草,姹紫千红,开的鲜艳。 偶尔也有瑞兽在身旁走过,仙鹤在头顶盘旋,振翅翱翔。 一座云雾缭绕的山谷中,俩人悠闲前行,边走边聊,时而停下赏景,时而摘果解渴,好不自在。 黄昏时分,天边云霞漫天,红云朵朵,夕阳西下,俩人开始往纯阳宫所在之地御空而回。 好在纯阳宫是不允许弟子在师门座落之地随意御空,但离纯阳宫够远的地方却是可以御空飞行的。 回到青华子的府邸之中,杨逸开口询问明日法会的情况。 “道兄,不知明日法会进行哪一步?” 青华子回道:“明日,便是各家各宗论法环节,道友可要前去参加?” 所为论法,就是各家各宗阐述自家的修行理念,宣扬自家宗门的修行之法。 当然,只是修行理念,并无确切的修炼之法。 杨逸心头琢磨,觉得可以去听听,了解一下各家各宗的修行理念,对自己研究“内丹法”也有帮助。 说不定可以触类旁通,从中吸取知识,从而想出“内丹法”下一步该如何修行。 就算没有从中理解到有用的东西,也可以趁机见识一下各家各宗的不同,增长自己对修行界的了解。 如此一想,杨逸便笑道:“这等盛事,贫道自然是要去长长见识的。” “那明日一早,老道就来带道友前去参加论法。”青华子抚须。 俩人寒暄几句,便各自回房休息。 夜里,天空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播洒而下,仿佛给大地穿上了一层银白的薄纱,圣洁而美丽。 房内。 杨逸坐在蒲团上,双眸微闭,呼吸自然,正在调动体内的元炁循环大周天,阵阵暖流在体内流淌,滋养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他只觉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年轻,有活力,这里的年轻,乃是指身体的内脏以及器官在变年轻。 他的样貌并无任何变化。 而随着元炁不断滋养,杨逸感觉再有一段时日,他就能回到十六岁的乾健之躯了。 第二百九十章 盗天机夺造化(此章大量修炼内容不喜略过) 房内。 待身体恢复乾健,“炼精化炁”的修行,算是圆满了。 此关修行,本就是给中老年人补充后天亏损,达到返老还童,恢复青春的目的。 然而“炼精化炁”修行圆满后,就要开始“炼炁化神”的修行。 对于“炼炁化神”的修行,杨逸心中也有些猜测,以前刚修行“内丹法”时,认为是以后天之气,逆反出先天之气。 但当杨逸真正以“先天元精”炼化出“先天元炁”后,他才知此元炁只能用来滋补身体,恢复乾健之躯。 根本学做不到逆反出“先天一炁”,也就是说此前所想,乃是错的。 “先天一炁”既已一分为三,以他如今对于此炁的半知半解,自然做不得逆反。 那该如何获得这玄妙的“先天一炁”呢? 这个问题,杨逸也试着想过,既然逆反不出“先天一炁”,那是不是可以直接将“先天一炁”从虚空中吸纳到身体里来呢? 直接吸纳完整的“先天一炁”,这个方法,他觉得可行。 但问题就在于如何将虚空中的“先天一炁”接引出来,又以何种方法吸纳进身体。 杨逸记得发现先天一炁时,是在天人合一,与天地同呼吸的阴神出游中发现的。 那是不是也需要再度进入这种天人合一,与天地同呼吸的状态才能将“先天一炁”吸纳进身体呢? 就算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又如何将虚空中的“先天一炁”接引出来,并且吸纳进身体呢? 这些问题一直在困扰杨逸,让他始终想不通,该如何接引“先天一炁”? 估计得等再度进入天人合一,与天地同呼吸的状态时,试验一番才清楚。 但如何再度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也是个问题。 以前杨逸乃是无意识进入天人合一的,现在想主动进入,就是行“有为”之道,必然困难重重,吃力不讨好。 好在也不是全无机会,有以前进入天人合一的经验,杨逸也大概知道该如何进入。 就是放空自己心灵,无思无想,杳杳冥冥,进入静功第三层“不知有我”的状态,静等时机到来,便可进入天人合一,与天地同呼吸。 至于这个时机是什么,杨逸也一直没搞明白,只知道自己只要进入“不知有我”的大静下,便有机会天人合一。 想到这里,杨逸开始收敛心中杂念,进入杳杳冥冥,无思无想的“不知有我”境。 他想看看,进入天人合一的时机到底是什么,也想试试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能不能吸纳“先天一炁”! 随着杨逸放空心灵,收敛心思,渐渐进入了无思无想的大静。 渐渐的,杨逸只觉浑身舒畅,毛孔开合,心灵平静如水。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脚心似乎有气流正在往上升,而浑身开合的毛孔也有气流在进入,流遍全身。 渐渐的,这两股气汇聚于中宫内,互相结合,氤氲交感。 而那种与天地同呼吸,天人合一的状态再度出现在杨逸身上,他也不敢怠慢,先是试验能不能吸纳虚空中的“先天一炁”。 要想吸纳“先天一炁”,就得等它出现,才能想办法吸纳它。 如此,杨逸便静静的等了起来,时间稍长,始终不见“先天一炁”出现在虚空中。 杨逸不由情绪低落,放弃了等待“先天一炁”出现,转而琢磨与天地同呼吸的状态。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他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何为与天地同呼吸。 原来与天地同呼吸,就是指“胎息”状态,外呼吸转为内呼吸,就是“天人合一”中的与天地同呼吸。 明白了同天地呼吸是指人体“胎息”后,杨逸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暗道。 “婴儿在母胎时,就是通过胎息呼吸虚空中的先天一炁,难不成要接引先天一炁,是通过胎息来完成的?” 想到此处,杨逸心中一喜,觉得自己好似明白了该如何接引“先天一炁”。 但当他仔细考虑后,又觉得不对,因为“胎息”在元炁行大周天之时,他就已经能做到,虽然不能常驻。 按理来说,若是胎息状态下能接引到“先天一炁”,以前他这多次进入胎息状态,不可能发现不了。 也就是说,胎息状态并不能做到接引“先天一炁”,那这“先天一炁”又该如何接引呢? 杨逸苦思冥想,也想不出该如何接引。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这内丹法就止步于此了不成?”杨逸叹气。 正当他苦恼不已之时,突然感觉中宫内有一股暖流涌出,正在温暖中丹田。 “这是什么?” 杨逸蹙眉疑惑,只觉这股“气”温暖似火,又散发着让人心灵宁静的气息,不由仔细观察。 才发现这股“气”原来是刚刚那两股气流相交所得。 “刚刚进入我身体的那两股气流是什么,为何会交融出此“气呢”?”杨逸皱眉沉思。 正当他想仔细观察那两股气流是如何产生的时候,体内原本温和循环的元炁突然爆动了起来。 不断在筋脉穴位中加速流动,如同火蛇乱窜,汹涌澎湃的朝着中丹田涌来。 这可把杨逸吓得不轻,之前元炁就曾行错穴位,涌入中丹田,此时再度涌入中丹田,他还以为自己修行出了问题,元炁又行错穴位了。 然而他的担心却是多余的,元炁涌入中丹田后,直接与“先天元神”交融在了一起。 如同磁吸铁,相恋相抱,温和酝酿,氤氲不散。 就在两炁相抱的一刹那,杨逸呼吸顿停,进入了胎息,而人又恍然如醉。 四肢百骸,皆不能动弹,只觉神在炁中,炁包神外,两相交结,恍惚回旋。 紧接着,又有炁流交汇而出,与那刚刚温暖似火的“炁”相见,氤氲中宫,互相交融,缠绕在了一起。 两炁和合凝聚之后,结出了一道极精极微,宛如一点黍米大小的炁落在了中丹田内。 这一点黍米大小的炁,极其神秘,四周散发着勃勃生机,仿佛可以演化万物,又灼热似火,让杨逸的阴神感觉温暖如春,种种内景,妙不可言。 这一连串的变化,顿时让杨逸傻眼了,心想自己不过是想研究研究“炼炁化神”该如何修行,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 怎么会发生这一连串变化呢? 到现在他都是懵圈的状态,完全不知道这一切变化是怎么回事? 杨逸打量着落在中丹田中,那一道黍米大小的炁,好奇这是什么炁。 一看之下,顿时欣喜万分,这点黍米大小的炁,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先天一炁”,也称“阳炁”! 欣喜之余,他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东西,就么轻易到手了,这让他有种虚幻的感觉。 然而中丹田内,那散发着勃勃生机,温暖似火的“先天一炁”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 “先天一炁”就静静的存在他中丹田内。 杨逸深吸一口气,平复激动的心情,随后怔了怔神,开始思考“先天一炁”是如何炼出来的。 还没等他开始思考,脑海中的神秘书籍突然神光大方,开始震动了起来。 中丹田内的“先天一炁”直接被神秘书籍吸收了。 而书籍中,那记载着天罡三十六法的一页突然闪亮了一下,便归于平静。 看到这一幕,杨逸也不觉得惊讶,反而是捏着下巴心想:“果然,与我之前猜测的一样,“先天一炁”,就是开启天罡三十六法的钥匙。 神秘书籍,只有吸收了“先天一炁”,才会点亮天罡三十六法的修行之法。” 之前他就猜测,要想开启天罡法,得用“先天一炁”才行,此时的一幕,证明他想的没错。 看到天罡法开启,杨逸也不着急研究自己是如何炼出“先天一炁”,反而开始查看神秘书籍中,是那一道天罡神通开启了。 心念一动,翻开书籍,只见记载天罡法的那一页,有两道天罡法散发着光芒,其它全都暗淡无光。 一道是早已开启的“游神御气”,另一道,便是遁法类大神通“飞身托迹”! 飞身托迹:遁身世外,隐游于天地之间,可以随心所欲的隐身现身。 此法乃是空间类大神通,侧重于空间跳跃,也是杨逸现今最缺的遁法。 修成此大神通,天地任他遨游。 杨逸心情大喜,刚想点开“飞身托迹”查看修炼之法,却发现无论怎么点,就是打不开。 “这是怎么回事?”杨逸蹙眉。 明明这“飞身托迹”已经散发光芒,这就表示此大神通已经开启,为何点不开呢? 仔细打量下,他才知道原因,原来“飞身托迹”虽然已经散发光泽,但却是暗淡微光。 与“游神御气”的光泽相比,还有很大的差别。 这也就表明这道大神通虽然已经点亮,却因那道“先天一炁”太少的原因,还没有全部点亮,所以他才打不开。 还得需要更多的“先天一炁”,才能真正开启这道大神通。 杨逸对比两道天罡法散发的光芒亮度,心中估算了一下,再炼出三四道刚刚那种程度的“先天一炁”,应该就足够开启“飞身托迹”了。 查看完开启的天罡法后,他将心思转向了为何能炼出“先天一炁”来。 杨逸皱眉沉思,心中思绪万千,思考了一阵,脑中渐渐整理出了几点炼出“先天一炁”的条件。 第一点,就是必须得在天人合一,与天地同呼吸的状态,才能有机会炼出“先天一炁”。 第二点,就是得“先天元神”与“先天元炁”交融后,得出的“炁”,暂且还是称呼它为“先天元炁”吧。 先天元炁与那在天人合一状态下,进入他身体的两道不知名的气,交融出来的“气”。 两炁互相凝结,才能得出“先天一炁”。 那现在要做的,就是搞清楚天人合一的状态下,进入他身体的另外两道气,是什么气,又是从何而来? 只要搞清楚这两道气的来历,就能解开炼出“先天一炁”的秘密。 要想知道这两道气的来历,杨逸就得再度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以“先天元神”观察,应该就能知道。 如此一想,杨逸便开始收敛杂念,无思无想,进入大静之中。 时间缓缓而过,半过时辰后。 杨逸还是没有感觉到那种与天地同呼吸的时机出现。 他也不心急,盘膝坐在蒲团上,静静的等着时机到来。 窗外的圆月皎洁,繁星点点,墙角的蛐蛐叽叽叫个不停,屋内一盏豆灯斜影。 又过了十几分钟,杨逸渐渐感觉到了与天地同呼吸的时机出现,而他心中也宁静如水,进入了天人合一。 杨逸只觉浑身舒畅,毛孔开合,有气流进入脚心,开始向上升腾,也有气流从浑身开合的毛孔进入,向着中宫汇聚。 他也不敢耽搁,直接元神出游,观察这两股气是从何而来。 元神观察下,只见大地不断有炁在上升,而高空中也有炁在下降,两炁最终相合,氤氲交感,凝结成那种散发出温暖似火,又让人心灵宁静的“炁”。 此炁既温暖似火,又能让人心灵宁静,便称它为“先天清阳之炁”! 而凝结成这“先天清阳之炁”的另外两炁,杨逸也认识,便是“地炁”与“天炁”,乃是“天地之炁”。 以前“先天元神”出游时,杨逸曾有幸看到过“先天一炁”的演化。 这天地二炁,正是由“先天一炁”演化而来。 老子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道生一炁,一炁化万物,天地二炁相合得出“先天清阳之炁”,亦谓之阳炁。 这阳炁便是“三”,万物得三方能长养,人亦同此机。 人身亦是“先天一炁”演化而来,故而元炁与元神相交,得“三”。 这个三只能长寿,而不得长生,故而需的吸收天地相交之阳炁入身。 以人体的先天炁,与天地阳炁结合,方能得出真正的“先天一炁”! 所谓“盗天机,夺造化”便是指此炁也,夺的便是天地阳炁。 而此阳炁,正常人生来便有,只是逐于外物,故而失了这虚空先天生炁。 本为自己所有,今且夺回,还归于我身! ps:这章晦涩难懂,相信很多人看不明白,然而我就是要写,不服你顺着网线过来打我呀!╯╰ 第二百九十一章 炼气士前路(同上章一样大量修炼内容不喜略过) 月隐星稀,乌云遮月,窗外漆黑一片,只有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 直到此时,杨逸总算明白了“先天一炁”该如何获得,也理解了何为天人合一,与天地同呼吸。 所谓天地呼吸,便是在天炁下降,地炁上升,将雨未雨,将雷未雷,两炁氤氲时,便是天地呼吸的时机。 人在以特殊的呼吸方法,抓住天地呼吸的时机,二者产生共鸣,便能做到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是自然而然就能做到的,无需你做“有为”之功,只要你的呼吸与天地呼吸同步,便能天人合一。 而所谓的胎息,也不过是天人合一的一种状态,根本无需你特意修行。 因为人无炁者死,天地之炁进入了人体,提供人体所需要的炁,呼吸空气变成了呼吸内炁,内炁在体内循环,变成内呼吸,自然不再需要外呼吸,这便是所谓的胎息。 所以,天人合一也好,胎息也罢,都是功夫到了,自然而然便能做到的功夫,不必行有为之功。 自然而然,无为无不为,无所不为,倒也合乎“无为”之道。 房内。 杨逸盘膝而坐,双眸紧闭,静静的采取“先天清阳之炁”,与人体元炁交融,得出大药“先天一炁”。 这一步的修行,与采小药一样,区别就在于小药得先采而后生,大药却需先生而后采,只有大药出现时,才能做采药修行。 采大药的时机,与人体小药一样,都是不确定的,亦称为“活子时”! 只不过人体小药的活子时为“后天活子时”,大药为“先天活子时”。 二者出现的征兆也不相同,小药为外肾阳举,大药出现的征兆,却有六种内景。 分别为丹田火炽,两肾汤煎,眼吐金光,耳后生风,脑后鹫鸣,身涌鼻抽等,这六种内景,道家称其为“六候”之景。 这便是采的大药的六种内景,而“炼炁化神”的修行,杨逸猜测,与“炼精化炁”修行有些类似。 “炼精化炁”是采小药积蓄在下丹田内,待元炁积满后,便自行发动,行大周天滋补身体。 “炼炁化神”,应当是采大药积蓄在中丹田内,大药乃是“先天一炁”,又称为阳炁。 此阳炁配合自己的元神修炼,逐步将自己全身阴气点化,使身体成为纯阳之体,阴神化为阳神。 如此神炁抟结,结胎与中下二丹田之中,和合凝聚,以养“金丹”。 这里说的金丹,可不是说真的在中丹田内结出一颗金丹。 所谓金丹,是道家取金的不朽之意,用来比喻自己也能长生不朽。 而丹,是圆润饱满之意,比喻人体精炁神,饱满无漏。 至于结胎,乃是道家将元神与炁比喻为男女,两者交融,得出“先天一炁”。 所以金丹的真正含义,乃是指“先天一炁”,名为“丹”,实则是“炁”! 养出金丹后,体内生炁循环不息,真正做到常驻胎息境,从此不再需要口鼻呼吸,寿命也不在从口鼻流逝。 到了此时,才真正算得上“一颗金丹吞入腹,始至我命由我不由天”! “炼炁化神”修行圆满的表现,便是阳神成就,纯阳之体圆满,性命合一,这一步的修行,才算真正结束了。 当然,这也只是杨逸的猜测,到底是不是如此修行,还的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现在,还是脚踏实地的进行大药采取,莫要浪费这难得的“先天活子时”! 随着杨逸专心采取“先天清阳之炁”,与体内元炁抟结和合,不断有黍米大小的“先天一炁”落在中丹田。 而“先天一炁”一出现,神秘书籍立马神光大方,将此炁吸收,用来开启天罡法“飞身托迹”。 如此来回三四次,“飞身托迹”也终于不再暗淡,变得铮亮起来,这也代表此道大神通终于开启了。 见此情形,杨逸无悲无喜,心灵宁静,继续进行采大药。 然而神秘书籍却非常霸道,只要他一抟炼出“先天一炁”,立马便被吸收,用来开启天罡三十六法。 看这情形,是不开启全部的天罡三十六法不罢休啊。 点亮全部的的天罡法,需要的“先天一炁”是海量的,这非常耽搁杨逸修行。 现在的他,是不需要如此多的大神通,就算天罡法全部开启了,他也修行不过来啊。 神秘书籍如此吸收“先天一炁”,用来开启天罡法,完全是在耽搁他修行。 但杨逸又拿神秘书籍没办法,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让它停止,心里也着急了起来。 他一着急,心绪便不静,杂念万千,从大静中退了出来,天人合一的状态也消失了。 采大药修行,被迫停止! 杨逸徐徐吐出一口浊气,无奈的看着脑海中古朴神秘的书籍,心中思索,有什么办法能让它停止吸收“先天一炁”呢? “刚点亮的这道大神通“飞身托迹”,都不知道需要修炼多久,才能有所成就,再开始其它的天罡法,完全是耽搁我修行,你能不能停一下?”杨逸内视着神秘书籍,心中暗道。 神秘书籍却毫无动静,静静的漂浮在脑海中,依旧是那副古朴神秘的模样,对他的话不予理睬。 “唉,你好歹给句话啊,能不能行?” 神秘书籍:“……” 好吧,杨逸觉得自己跟一本书对话,像一个傻子一样,完全是浪费时间。 还不如抓住机会,多抟炼出“先天一炁”来,早日点亮全部的天罡三十六法,也好早一日进行内丹法的修行。 如此一想,杨逸凝神静气,收敛杂念,准备再度进入大静中,等待“先天活子时”到来。 就在他准备进入大静中时,突然想起天地呼吸时的场景。 “地炁上升,天炁下降,这是不是炼气士消失的天之气与地之气?” 杨逸此时也不忙着进行采药了,反而手捏下巴,心中琢磨天地呼吸时出现的地炁与天炁。 炼气士六气,朝霞之气,正阳之气,飞泉之气,沆瀣之气,地之气,以及天之气。 炼气士修行,就是因为缺了地之气,以及天之气,让这上古辉煌无比的主流修行法,变成了淘汰的古法。 而此时杨逸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却是观察到的地炁与天炁。 但他却不敢确定这地炁与天炁就是炼气士六气缺失的地之气与天之气。 因为杨逸从未吞吐过地之气与天之气,自然不敢确定自己观察到的,就是炼气士缺失的两气。 他忍不住心想:“若是这地炁与天炁,就是炼气士缺失的二气,那岂不是说炼气士已有前路了? 炼气士若是真有前路了,那这内丹法还要不要继续研究呢?” 杨逸皱眉,炼气士若是真有前路了,配合神秘书籍,倒也是一条康庄大道。 而内丹法却是遍布荆棘,前路不明,一切都需要他一点一滴的摸索前进。 一条康庄大道,一条遍布荆棘,实在让人难以抉择! 但他又始终不敢确定,自己观察到的,就是炼气士缺失的天之气,地之气。 左思右想,杨逸决定先进入大静中,等待天炁地炁出现,自己再退出大静,以炼气士之法,试试能不能将这天地二炁吞吐入身。 若是能,便表明此二炁,就是炼气士缺失的天之气,地之气,若是不能,便是他猜错了。 待确定真假后,再考虑要不要继续研究内丹法的修行。 杨逸也不耽搁,双眸微闭,凝神静气,收束杂念,进入大静中,等待着天地呼吸的时机出现。 乌云散开,露出了皎洁的圆月,霜白的月光照在房顶的青瓦沟渠上,宛如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薄纱,美轮美奂。 枝头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墙角的蛐蛐吱吱不停,微风拂动树叶簌簌,各种声音向四周荡开,奏出一曲自然天籁。 半个时辰后,杨逸再度看到天炁下降,地炁上升的场景,便立马退出大静,开始尝试用炼气士吞吐法,吸收此二炁。 此时身处纯阳宫,杨逸只得放轻吞吐动作,慢慢的尝试吞吐天地二炁。 之所以放轻吞吐,是因为以他如今的修为,若是全力施展吞吐法,动静着时太大,容易召来非议。 还是动静小点好,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一呼一吸间,房内渐起微风,烛火轻摆,床帘猎猎。 过了一会儿,杨逸却是没有丝毫感觉到天地二炁随着吞吐进入身体,这也让他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天炁与地炁,跟炼气士缺失的天之气,地之气是两码事。 但他隐约间,又觉得这两炁就是炼气士缺失的二气,那为何炼气士法门就是吞吐不了呢? 杨逸蹙眉:“难道这真是我猜错了?” 思考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他仔细想了想,觉得是自己的吞吐法门有问题。 炼气士吞吐六气,说到底也不过是呼吸法的运用,每一种“气”,都有不同呼吸节奏。 比如吞吐朝霞之气,呼吸节奏慢而缓,徐徐吐之。 而他以炼气士传承中,吞吐天之气,地之气的呼吸节奏,来吞吐天地呼吸出现的天炁,地炁,自然吸收不了。 也就是说,杨逸需得将自己的呼吸频率,调节到天地的呼吸频率上。 如内丹法一样,两者同步,产生共鸣,才能以炼气士吞吐法门,将天炁,地炁吸收进身体。 想到这来,杨逸眉头舒展,觉得自己想的没错,便开始回忆天地呼吸的节奏,然后将自己的吞吐法门慢慢调节,达到与天地同呼吸的频率。 “呼~~吸~~~~呼~~~吸……” 一番调节后,呼吸节奏慢慢与天地呼吸同步,紧接着,杨逸便感觉到天炁与地炁正随着呼吸吐纳之间,进入到身体来,融入了法力之中。 而他体内的法力,也在这一刻产生了巨变。 以前法力给他的感觉,虽然也是勃勃生机,但却总觉得不够圆满,好似却了什么东西。 现在有天炁与地炁的融入,好似补全了法力的缺失,让法力变得更加强横,圆满,还开始散发强大的生机。 这股生机非常有巨大,让杨逸的身体感觉到了一种非常强大的活力。 他愣神的感受着法力的变化,天炁与地炁融入进法力后,竟然产生了质的飞跃。 “这才是炼气士法力圆满无缺后的真正样子嘛?”杨逸喃喃自语。 感受这股法力的强横,他总算明白炼气士一道,为何是上古的主流修行法。 炼气士修行没有瓶颈,只修胸中一口气,一点一滴的汇聚法力,最终成江河湖海。 凝炼出来的法力又如此强横,变化多端,还充满生机,怪不得能成为上古的主流修行法。 但最让他吃惊的,便是这天炁与地炁,竟然就是炼气士缺失的天地二气。 “不是说天地二气消失了嘛,炼气士一道也已是被淘汰的古法,那我这算什么?” 此刻杨逸心里很乱,当初初听炼气士是绝路时,他还不相信,多番求证,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转而研究内丹法,费了多少心思,多少险阻,才将内丹法研究出了眉目。 而如今才知炼气士根本不是绝路,天地二气也并未消失,那为何别人如此确定,炼气士已是绝路了呢? 还是说,以前别人说的,都是谎话,都是骗他的,蛟龙元漓是骗他的,青华子也是骗他的。 “但他们为何要骗我呢?”杨逸蹙眉,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骗自己。 还是说,天地二气真的消失了,只不过现在又出现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杨逸否决了。 如今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修士,随后他研究内丹法,对天地越来越了解。 知道天地二气根本不可能消失,而是一直存在的。 因为天地二气相会,氤氲交感,得出的“先天清阳之炁”,乃是天地万物长养的根本。 若是缺了天地二气,万物根本不可能生存,这个世界也会变成一片死寂,不可能有生命存在。 这也就表明,天地二气是一直存在的,从未消失过。 那为何此世修行之人,都说天地二气消失了? 这个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第二百九十二章 证得地仙 杨逸蹙眉,左思右想,忽然想起炼气士功法中,吞吐天地二气的呼吸频率是错的。 他也是改变了自己的呼吸频率,才能做到吞吐天地二气,难不成问题出现在炼气士的传承上? 因为传承有缺,所以此世炼气士才做不到吞吐天地二气? 皱眉思考一会儿,杨逸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的炼气士功法乃是从神秘书籍里学来的,不可能传承有缺。 突然,杨逸又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在上古时,天地中到处都有天地二气,只是因为五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导致天地发生了巨变。 因此,天地二气换了一种方式出现,而此世之人由于观察不到天地呼吸时机,便认为天地二气消失了。 也因为天地二气出现的方式变了,导致炼气士吞吐法门不在与天地呼吸同步,自然吞吐不了天地二气! 越想,杨逸越觉得这个想法比较靠谱一些,因为此世修行之人,修炼的乃是“后天思虑神”。 后天思虑神自然观察不到先天之物,也就看不见天地呼吸的时机。 天地呼吸的时机又不确定,也非常短暂,这也导致天地二气出现的时机不规律。 若是抓不住这个时机,天地二气便会交融,化为“先天清阳之炁”,融入万物之中。 修行炼气士一道的修士,本就因为吞吐法门的问题,不能再做到与天地呼吸同步。 如今观察不到时机,就更难抓住天地二气出现的机会,自然做不到吞吐天地二气。 杨逸之所以能抓住,也是因为“先天元神”的特性,改变了自己的呼吸频率,做到与天地同呼吸。 所以,他才能吞吐天地二气! 当然,这只是杨逸的猜测,不能当真。 这里面还有很多疑点,他还没搞清楚。 比如说,为什么那场大战,只导致了天地二气消失,其它四气却毫无影响。 这里面是有人有意为之,还是意外导致,他都不清楚。 因此,猜测只能是猜测,得出的结果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不能当真。 若是真想了解天地二气消失的真正原因,还是等以后修为高了,接触到更高的层面。 再综合各方面得到的信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应该就能知道天地二气消失的真正原因。 现在,还是做好当下之事,才是要紧的事情。 如今炼气士前路已明,内丹法前路却是扑朔迷离,充满荆棘,这两条修行路,他又该做何选择呢? 杨逸皱眉沉思,心中思绪万千,不断在这两个选择上徘徊,难以抉择! 经过深思熟虑,最终他还决定坚持以研究内丹法为主,炼气士修行为辅,两条修行路一起修行。 因为杨逸觉得内丹法修行到高深之境,似乎比炼气士更有前途,而且内丹法立意也比炼气士高。 乃是以万物母炁做为源泉来修行,而且炼气士前路,也是因为自己研究内丹法,才找到的。 并且炼气士修行有神秘书籍的帮助,无需他埋头苦修,只要吞吐六气融入法力便可。 所以,杨逸最终决定,以研究内丹法为主,炼气士修行为辅,两道同修,齐头并进。 下了决定后,他收敛杂念,进入大静中,静静的等待天地呼吸的时机出现。 半个时辰后,天地再次开始呼吸,杨逸也不耽搁,开始采“先天清阳之炁”入体,凝结大药。 采得清阳之炁入中宫,与元炁氤氲交感,大药凝结,一点黍米落于中丹田中。 杨逸原以为会跟之前一样,神秘书籍会立刻吸收掉这点“先天一炁”。 然而过了一会儿,脑海中的书籍全无动静,好似对这点“先天一炁”没了兴趣一样。 这让他大感诧异,心想:“难不成它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再吸收先天一炁?” 此想法一出现,顿时让杨逸眉目紧皱,思考一阵,内视脑海中古朴神秘书籍,心想:“莫非你是有意识的,能听懂我的话?” 神秘书籍静静的漂浮在脑海中,毫无反应。 杨逸内视着书籍,眉头皱的更紧了,此刻他想试试,这书籍是不是真的有意识存在。 “你把这道“先天一炁”吸收了,用来开启天罡法“掌控五雷”?” 唰! 心中念头刚起,神秘书籍顿时神光大方,吸收了中丹田内的“先天一炁”,天罡法“掌控五雷”大神通也开始散发暗淡微光。 这顿时让杨逸惊骇,没想到这书籍真的听了他的话,吸收了“先天一炁”,用来开启天罡法“掌控五雷”。 “难道这书籍真的是有意识存在的?”杨逸皱眉心想。 神秘书籍将他带到这个世界后,从未与他交流过。 杨逸也以为它只不过是件死物,然而今日的表现,却证明它不是死物,是有意识纯在的。 “既然它是有意识存在的,又为何不肯与我交流呢?” 随后他又试验了几次,才明白这书籍只能执行他的简单命令,比如在吸收“先天一炁”上。 杨逸若不明确表示不让他吸收,书籍便会默认,他是同意的,若是他明确表示不让,书籍便不会吸收“先天一炁”。 而且他若不明确表示开启那道天罡法,书籍会根据他心里所想,来开启天罡法。 杨逸心里最想要的,便是遁法类大神通,所以神秘书籍才会开启“飞身托迹”。 他明确表示要开启“掌控五雷”,书籍便听了他的命令。 搞清楚书籍并没有意识后,杨逸也不在纠结,继续修炼了起来。 不过,此时他并没有继续采大药,反而是采天地二气,用来提升法力的质量。 之所以如此,也是为了参加地仙斗法做准备,因为杨逸想得到那柄上品法宝“南明离火剑”,就必须竟可能得提升自己斗法能力。 采天地二气融入法力中,提升法力的质量,是最快提升他斗法能力的办法。 另一个办法,便是修炼天罡法“飞身托迹”,但大神通晦涩难懂,异常的复杂,不是短时间可以修成的。 所以,杨逸只能将希望放在提升法力质量上,以他此时四百多年的磅礴法力,若是质量全部提升,使用法术的威力必然会变的更厉害。 如此,也能多几分得到“南明离火剑”的胜算。 虽然他还没决定要不要参加地仙斗法,但早做准备,也比临阵磨枪的好。 随着天地二气融入,杨逸体内的法力也在极速质变,仿佛久旱逢甘霖,变得生机勃勃,也更加强横。 过了一会儿,天地呼吸停止,杨逸的修炼也随之结束。 此刻的他容光焕发,浑身的法力澎湃汹涌,散发着强大的生机活力。 感受着法力中这股生机,杨逸也有心想试试这股生机到底有多强,便伸手一召,一根枯树枝从窗外飞到手中。 看着手中枯树枝,心念一动,澎湃法力开始向手掌心汇聚,随后灌入了树枝中。 得到了法力的蕴养,手中的枯树枝开始变得生机勃来。 顷刻间,长出几个嫩苞,随后嫩苞舒展,又长成了翠绿的嫩芽,最终变成巴掌大小的树叶,枯木回春! 这一幕,倒也在杨逸的预料之中,因为天地二气本就是万物赖以存活的根本,有此生机,属实正常。 而法力中这股生机的来源,便是天地二气交汇下得来的。 想到这里,杨逸灵光一闪:“既然天地二气交汇,能让法力变得生机勃勃,若是与其它四气交融,有会得到什么呢?” 以前的法力,是没有特性的,施法也是四气互相之间配合,才能模拟自然现象。 但自从杨逸将这天地二气凝炼入体后,法力开始带特性了,变的生机勃来。 仿佛是这天地二气融入后,法力变的圆满,解开了许多限制。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也可以将其它四气的特性融入法力中,比如,正阳之气的灼热,几气互相配合间,得来的阴寒,冰冷,毁灭,雷霆等等。 是不是可以通过六气配合,也让法力带上这些特性,从而让法力变的更加强横呢? 想了想,杨逸眉头上扬,觉得这个想法可行,既然天地二气能让法力带生机特性,自然也能带灼热,阴寒,毁灭等等特性。 如此一想,便着手试了起来。 正阳之气融入法力中,一股灼热法力出现,手中的翠绿枝叶顿时变得焦黄,漆黑。 随后阴寒,毁灭,生机,种种特性不断转换,手中的树枝时而结冰,时而发芽,最后变成粉末,随风而逝。 原来,这才是炼气士真正厉害的地方,只修胸中一口气,而这一口气,随心所欲,千变万化! 直到此时,杨逸总算明白了何为一法通,而万法通。 当他明白这个道理时,周身开始有玄妙气息萦绕,背后散发莹莹光泽,照亮了漆黑的房间。 触及天地变化,已是地仙领域,杨逸此刻领悟了何为一法通,而万法通,便水到渠成的证得“地仙”果位! 此时,他足以称得上一句“大修”! 而且他的地仙果位,含金量十足,一般初入地仙境,只能理解天地纹路的基础构成,以及略微改动纹路组成。 根本做不到杨逸这种操控纹路,随意变换的境界,这还得归功于“先天元神”的神异。 以前杨逸就能用“先天元神”直接看到天地间的纹路,只是不理解这些纹路是如何组成的。 如今领悟了一部分天地纹路的组成,自然可以随意改动,这已是地仙领域极为高深之境才能做到的。 也触及到部分“神仙”果位的领域。 待到彻底将这些纹路理解透彻,能凭空让一种物体,从里到外,变成另外一种物体,便能证得“神仙”果位! …… 杨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平复着起伏不定的心。 这一夜的变化实在太多了,先是内丹法突破,采得大药,而后天罡法“飞身托迹”开启。 紧接着,采得炼气士天地二气,领悟天地纹路变化之理,证得“地仙”果位。 一连串的变化,让人眼花缭乱,目接不暇。 若是平时,这些事情,随意有一件都能让杨逸高兴许久,如今一夜之间,接连发生。 反而让他高兴不起来,可能,这就是幸福的烦恼吧! 如今杨逸方眼看向四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缕缕玄妙的纹路组成的天地。 看山不是山,变成了看山还是山。 这就是地仙果位,已经领悟了纹路是如何组成天地的。 接着,杨逸又试了试各种地煞术,果然,随着自己的境界提升,各种法术也有大幅度提升。 如今再使用这些法术,变的得心应手起来。 高屋建瓴,境界高了,对于法术的领悟,自然也更加透彻。 其中提升最大的,就是地煞术“知时”,此术乃是推演天机之术。 以前“知时”很多晦涩难懂的地方,随着境界的提升,自然而然就懂了。 这也让杨逸的推演掐算本领变得更精准,心里也能隐隐感觉到一件事情对自己的好坏,有了趋吉避凶之能。 其中,提升最小的,便是“剑术”了,杨逸也不懂为何此地煞术提升如此小,好像就没什么提升,还是原来的样子。 新修炼的地煞术“大力”,也有大幅度提升,已能加持上万斤巨力,可以用来与人斗法了。 通幽,跃岩,生光,御风,借风,喷化,指化,魇祷,嫁梦,都有很大提升。 一法通而万法通,这些神通亦是由天地纹路组成,杨逸理解了部分天地纹路的组成变化。 再来修炼这些地煞术,许多不懂的地方,自然而然就想通了,这便是境界提升的好处。 试完各种地煞术的提升后,杨逸收敛杂念,再度进入大静中,等待时机,继续吞吐天地二气。 …… 鸡鸣声响起,一夜过去。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四周一片静谧。 杨逸推开房门,只见云雾缭绕山间,为延绵的群山增添一份恬静与清新,将一切渲染的朦胧而神秘。 树林里,雾霭凝成了那一颗颗圆润小巧的露珠,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在清爽的晨风中随意摆动。 眼前的美景,宛如一幅幅水墨丹青,看的杨逸心旷神怡,不由脸上露出笑容。 走廊中,青华子端着一盘饱满多汁的灵果,不急不缓的向着小院中走来。 走到小院中,定睛一看,只见杨逸周身散发着玄妙气息,仿佛与周围融为了一体。 青华子明显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目光仔细的打量杨逸,一脸惊奇,先是恭喜几句,随后感慨道。 “不曾想一夜未见,道友竟道行大进,得享地仙果位了!” “呵呵,道兄,我等修行之人,突破只在须弥间,有何好惊奇的!” 杨逸此刻心情也很好,不由嘴角上扬的回话。 第二百九十三章 阐法殿中 “倒也是如此,老道修行两百多年,一朝悟通变化之理,得了地仙果位,道友一夜悟通变化之理,与老道倒也没什么差别,哈哈……” 说到后面,青华子自己都忍俊不禁的抚须笑了起来。 杨逸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得享地仙果位,心情自然是喜悦之情难掩。 修道之人,率性而为,想开怀大笑便大笑,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如何。 接着,俩人收敛笑容,青华子笑着将手中端着的灵果递到杨逸身前:“不曾想道友昨夜得享地仙果位,来的匆忙,不曾准备贺礼,这是老道刚从师门果园采摘的新鲜果子,本是以做早膳之食,如今倒变成贺礼了,呵呵……” 杨逸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套,伸手抓起一个灵果,吃了起来。 “咔吱……咔吱……” 饱满多汁,甘甜可口,最重要的还是这果子灵气浓郁,能增长修为。 “不错,不错!”杨逸赞道。 青华子面容带笑,自己也拿起一个果子,吃了起来。 一盘有五枚灵果,俩人三两下,便吃了个干净。 “对了,道兄,还不知此次论法场地在贵师门何地举行?”杨逸随意的问了一句。 “论法在贫道师门的阐法殿举行!。”青华子坐在小院中的石凳上,随手将手中的果盘放在石桌上。 杨逸点头,刚想继续说话,只听远处山巅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 铛! 铛! 铛! 一阵宏亮的钟声震荡洞天,如水般泄地,从山巅的宫阙沿着山体表面,向着四方波动。 钟声震耳,又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让人如沐春风,意境悠长。 “呵呵,法会开场了,道友,咱们也动身吧!”青华子站起身来。 “好,还请道兄上前引路!”杨逸回道。 俩人迈步,向着钟声传来的山峰走去。 走过宫殿,楼台,亭阁,石桥,小溪,一路上有说有笑,缓缓而行。 前往阐法殿的路上,人流密集,成双成对,三三两两,俱都面带笑意,边走边与同行之人闲聊。 也有孤身一人独自前去,也有宗门长老领头,带着十几个门下弟子前去听人论法。 这场法会是修行界盛世,也是一次难得的机缘,各路大神通者阐述自己一脉的修行理念,也有修行之人进行论道。 历来法会中,不乏有人听了各路大神通者论道,而突破修为的。 所以,不管门下弟子听不听的懂,让他们参加旁听,总归是好的,万一有所领悟,也能让自己师门脸上有光,成为法会中的一桩美谈。 杨逸俩人不急不缓,边欣赏沿途风景,边往山巅而行。 这座山峰雄伟壮观,从远处看山峰陡峭,宛如一把利剑直插云霄,十分的险峻。 而来到山巅时,确是一片坦途,不远处坐落着一排排飞檐斗拱,白墙青瓦,建筑精美的宫殿,还有一个非常宽阔的广场。 广场四周,围放着一排排小桌案,大概有上千张桌案,案上放着时令花果,个个饱满多汁,还有道童灵鹤穿梭其中。 那些先到的修士,已然落坐,互相之间拱手问候,还有像杨逸一样陆续到来之人,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 靠近广场的桌案,大多都是些地仙境之人落坐,外围便是人仙,以及那些尚未踏足人仙果位的宗门弟子。 这也不是法会强行安排的,而是各路修行之人自发的举动,毕竟,论法之人多为地仙大修,人仙果位者,你就算让他上去,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进场前,青华子指着前排的一些座位,告诉杨逸,他应该坐在那里。 此时杨逸修为已突破地仙,自然可以坐在靠前的位置,无人再有异议。 至于青华子自己,却是得前往纯阳宫座位所在区域,不能陪同他一起。 法会的位置也是分区域的,五大宗门各自有各自的区域,其它宗门也是如此,至于散人修士,被划分在了一个区域。 这也不是纯阳宫看不起这些散人修士,而是各家宗门划分自己的区域,乃是法会得传统。 也是为了缩短法会流程,一家宗门只能排一个代表上台去宣讲自家修行理念。 这也大大的节约了法会宣讲自家宗门修行理念的世间,如此更快的进入主题。 毕竟,在场之人都是有修为在身的,都有自己的修行道路,谁也不会轻易转修。 他们之所以肯来参加法会,也是为了听各路修行者论法,期希能在论法中,听到对自己境界有用的东西,而不是为了听这些宗门修行理念的。 但宣讲修行理念的环节,乃是法会必不可少的一环,因此,为了节约流程时间,也免得一个宗门之人重复上场,只能划分区域,各家宗门各派一个代表,上台宣讲。 与青华子分别后,杨逸迈步走向靠前的位置,随意选了桌案,坐了下来。 身旁的几张桌案都是空的,看这情形,杨逸才知道自己来的太早了。 法会还没开始,坐在这里也无事可做,杨逸方眼打量着四周。 隔着广场,与他相对而坐的,是一群体格健壮的浓眉大汉,他们大多浑身散发着精壮的气息,一看就是专门炼体的宗门。 而这群大汉最前排,却是坐着一个脸上时刻带着笑意,衣着白袍,身材瘦小,脸色白皙,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与身后肤色古铜的大汉相比,这个少年郎瘦小的跟个小鸡一样,格格不入。 但他能坐在最前排,想来是有些本事的。 目光看向一旁,是一群身穿蓝色道袍,上绣着几朵祥云的宗门弟子。 人数大约在十几人,坐在最前排的,是一位盘着道髻,插着木簪,酒红鼻,拿着葫芦正在喝酒的老道士。 老道士身旁还坐着一个相貌普通,腰间别着剔骨刀的青年。 看见这俩人,杨逸便知这个宗门应该就是云海宗的人,只是让他目光扫过酒道人身上时,停留了几秒。 那日在登天阶看见这位酒道人时,穿着一身破烂道袍,发丝凌乱,不修边幅。 如今却是整理的一丝不苟,那身破烂道袍也换成了一身正常的道袍,若不是他那标志性的酒红鼻,以及酒葫芦,还有别着剔骨刀的青年。 杨逸险些没认出他来,那酒道人似乎穿着那身干净的道袍非常不适,时不时的伸手拉扯着衣领。 他一伸手,坐在身后的一个少女就在他耳边叨叨个不停,似乎是在说他身为云海宗长老,要注意形象什么的。 被少女一番唠叨,酒道人无奈的松开衣领,连手中的酒葫芦也不情不愿的放下去了。 看他一脸不情愿的神情,杨逸莞尔一笑,觉得这位酒道人还真是个趣人。 心想:“他如今这身打扮,想必也是那位少女强迫他穿上的,不然,以这位率性而为的性子,断然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那位酒道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打量他,目光向着杨逸看了过来,同样打量了几眼,随后举起放下的酒葫芦,对着杨逸示意一笑。 看那意思,似乎是邀杨逸法会结束喝几杯。 见此情形,杨逸也不知道他具体意思,只得含笑点头示意。 那少女见他举起葫芦,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唠叨起来,无奈,酒道人只得转头与她解释。 那少女先是看向杨逸所在,又与酒道人说了几句,似乎是在确认什么,随后向着杨逸投来歉意的目光。 杨逸也是莞尔一笑,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将目光挪开,看向左边。 左边是一群穿着整齐,面色肃然的宗门弟子,人数十人,个个身姿挺拔,卓尔不凡。 为首之人穿着一身紫色儒袍,头上发髻插着一根碧玉簪子,方方正正的坐在那里,不偏不倚。 仿佛有股正气在他身上萦绕,如同他的坐姿一般,让人感觉他为人刚正不阿,大气堂皇。 但隐约间,又透露出几分古板的感觉,让人望而生畏。 对面广场的右边,是一群身穿道袍的男男女女,他们个个都十分冷厉,目光中更是透着杀伐果断。 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似乎是在警戒周围的动静,时刻防备有人对他们动手。 杨逸看他们警戒的神情,应该是时常身处危险之中,养成了习惯,看谁都不像好人,戒备森严。 “这个宗门的弟子,应该各各都擅长斗法,全是杀伐果断之辈。” 想到这里,杨逸突然想起青华子给他说过五大宗门里的混元道派。 此派位于南赡部洲与东胜神洲的交界处,而东胜神洲多是妖族盘踞,混元道派处在两洲交界处,门下弟子必然经常与妖族厮杀。 此派弟子,各各都十分擅长斗法,杀伐果断。 “眼前的这几人,想来应该就是混元道派的弟子,怪不得时刻都在警戒四周,在那种环境下,门下弟子若是警戒心不强,估计早就灭派了,那还能位列五大门派第三。”杨逸忍不住想到。 随后将目光挪开,看向另一片区域,此片区域最特殊,一大片空地,只坐着俩人。 一个是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的老人。 另一个,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年轻女子,她身穿白色衣裙,身材玲珑有致,前凸后翘,青丝用着发带随意束起,面容吹弹可破,眼眸冷冽,红唇饱满有光泽。 双腿并拢,坐姿挺拔,眼神如电,散发着锐利的剑意,仿佛能刺痛人眼眸,锋芒毕露。 与这女子相比,那白发白须的老人,确是坐姿随意,和睦可亲,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觉得他是一个邻家老爷爷一样。 但杨逸却知道,这老人是一身惊天气势内敛,藏锋与体内,一旦动起手来,只怕是石破天惊,让人胆寒。 而那女子估计是修为不到家,一身锋芒不能内敛,才如此锋芒毕露。 “这俩人估计就是位列五大宗门第二,天剑阁之人,那锋芒毕露的女子,应该就是天剑阁此次参加地仙斗法的弟子。”杨逸暗道。 听青华子说,地仙斗法第三名的奖励,上品法宝“南明离火剑”就是天剑阁提供的。 这柄上品法宝飞剑,本是天剑阁为这女子准备的,但却是为了磨砺门下弟子,便将此飞剑放在法会中。 让门下弟子与无数修行者争抢,把他们当做自己弟子的磨剑石。 而且天剑阁从不掩饰这个目的,反而是直接告诉所有参加斗法之人。 若是你能有本事,夺得这柄上品法宝“南明离火剑”,那它就是你的了,天剑阁之人,绝不会找你麻烦,事后抢回。 而且他们也承诺,法会结束后,若是有人敢抢夺这柄上品法宝,便是与天剑阁为敌。 直接杜绝了所有参赛之人的一切后顾之忧。 总之,只要你能在法会中,光明正大,凭本事夺得这柄飞剑,那它就是你的了,无人敢抢夺。 这是阳谋,为的就是吸引有本事之人参加斗法,为自己弟子挑选对手,进行磨砺。 这等行事气魄,不得不让佩服,那怕明知被人利用了,也是心甘情愿。 杨逸要想得到这柄上品法宝“南明离火剑”,那锋芒毕露的女子,便是他最大的对手。 就在他打量着广场四周的宗门时,陆陆续续不断修行之人到场,大约十几分钟后,坐无虚席。 广场上人头攒动,乌压压一片,形形色色之人互相之间传音谈论,场面一片肃静。 杨逸所在之地,许多人侧目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为何敢落坐于此。 虽然法会没有明确表示,不是地仙境之人,不能落坐于此,但却是有潜规则在的。 而侧目看他之人,大多都是几日前,在酒席中认识他的人,不明白杨逸人仙修为,为何敢坐在一群地仙的位置上。 之前青华子能一眼看穿杨逸得享地仙果位,乃是他刚刚突破,周身玄妙气息流露,露于身体表面,自然能被一眼看穿。 此时杨逸已将一身气息内敛,这些人自然不知道他已得享地仙果位,与他们乃是同境之人。 不过,这些大修虽然对杨逸坐在此地,心中略有微词,却无一人出声质疑。 能证得地仙果位者,无不是人老成精之辈,为人处事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去得罪别人。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上台宣法 当然,也有人暗中传音,与杨逸闲聊结交。 “不知可是清松道长?” 一个淡然的声音在杨逸耳中响起。 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杨逸扭头看向身旁传音之人,是个中年男子。 他衣着青色长袍,随意的坐在那里,坐姿端正,气质出尘儒雅,面色和蔼,带着淡淡笑意。 此人正是陆乘风陆苗苗的师父,号称茅屋居士的陆景元。 陆景元见杨逸目光看向自己,脸上带着淡笑,和蔼的点头示意,表示是他在传音。 “不错,正是贫道,不知居士有何指教?”杨逸传音回道。 在登天阶时,此人曾经出现过,杨逸见他安慰落败与第三层的陆乘风,就知他是陆乘风的师父,只是不知他传音给自己干嘛? “呵呵,冒昧打扰,山人陆景元,还要多谢道长在安临城时,对我那两个不争气徒儿的照顾。” “原来是为了这事啊!” 在安临城时,杨逸为了打探法会的消息,曾经请陆乘风与陆苗苗吃过饭。 这陆景元应该就是为了此事来的。 只是不知道他是真的在道谢,还是来问罪的。 毕竟,当时杨逸请俩人吃饭的目的,并不单纯。 乃是为了打听消息,陆乘风与陆苗苗可能不懂,但这陆景元一定知道杨逸的心思。 想到这里,杨逸便不动声色的回道:“陆居士言重了,当时贫道也不过是恰巧路过安临城,请了令徒吃过一顿饭,谈不上什么照顾。” “呵呵,陆某对道长在安临城所做之事很是钦佩,不知论法结束后,能否有幸与道长结交一番?”陆景元笑着传音。 “果然,是来问罪的!”杨逸心头一凝。 他在安临城打着请别人吃饭的名义,打探消息,颇有几分哄骗小孩子的意思。 现在别人师父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他多少有几分理亏的,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但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杨逸也不能避而不见,只得回道:“此事确实是贫道理亏在先,法会结束后,自当赔礼!” 陆景元见他误会,莞尔一笑,刚想开口解释,便见广场中心,突然出现一个手托拂尘的道人,只得停止传音,心想事后在与杨逸解释。 站在广场中心的道人,正是那日在宴席中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纯阳宫监院。 此人道号通微,纯阳宫三代弟子,于八百年前得享神仙果位,是青华子师叔祖一辈。 而作为主持各宗门散人修士的论法之人,修为必须得压的住全场,通微道人做为神仙境大修,乃是不二人选。 “老道通微,见过各家同道!”通微道人笑意吟吟,声音不大不小,十分缓和,却轻易的传遍全场。 众人也不敢失礼,纷纷起身回礼。 “见过通微真人!” 通微道人含笑点头,伸手示意众人坐在,随后笑道:“法会之事,传承至此,已有多年,按照往年规矩,先由各路散人同道宣法。” 说到这里,通微道人目光看向杨逸所在的一片区域,笑道:“不知哪位同道先行上来宣讲,为法会拉开序幕?” 之所以如此安排,先让散人修士上台宣讲自家修行理念,一来是各宗门为了彰显自家风度。 二来,也是为了不冷落各路散人大修,让他们有展示自己的机会。 三来,是表达各家虽修行理念有所不同,但总归都是在同一大洲修行,乃是同道,不可因各家宗门实力强,就行那仗势欺人之举。 通微道人说完后,各路散人大修互相看了看,见没人带头,自己也安静的坐在原地。 过了一会,还是无人上去,通微道人笑道:“各位散人同道可是要放弃此次宣讲?若是再无人上来,老道就要宣布由各家宗门弟子上台了。” 这话一出,顿时有散人大修忍不住,身影一闪,上了宣讲台。 上去之人,是一个身穿红云长袍,红发,红须,身材偏瘦,脸色俊黑,性格如火的中年男子。 此人名火云散人,擅使一手火法,性格也如火一样暴躁。 一上台,就先对着一众散人大修一通呵斥,骂他们平时比谁都能说,到了关键时刻,确是无一人敢上来。 一众散人大修都知道他的脾气,也不生气,笑意晏晏,一片和蔼,至于心里是如何想的,就无人知道了。 也有相熟之人笑骂道:“你这个火疯子,快把你那牛脾气收一收,也不看看是在什么场合……” 这人看似骂他,实则是在劝解他,免得他脾气上来,一通大骂,惹恼众人。 此人虽性子直,脾气暴躁,却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知道出声的好友是为他好,也不在多言,转身行礼。 “火云,见过通微真人!” “火云道友还是这般性烈如火,这性子容易得罪人,迟早吃大亏,你可得收敛收敛了。”通微道人似乎对此人的感官不错,出声劝告了一句。 火云闻言,也知通微真人是为他好,不敢犟嘴,拱手道:“谨遵真人教诲!” 他这话说的倒是好听,至于改不改,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不过,他要是改了,就不是他自己了。 通微道人微微颔首,也不多言,身影一闪,来到台下纯阳宫门人所在的区域,将场地留给了火云散人。 紧接着,火云散人便开始宣讲着自己的修行理念。 此人擅使一手火法,宣讲的自然也是跟“火”有关的修行理念。 但他也许修为不错,却嘴笨的厉害,根本不擅长宣讲,总是东一句,西一句的,听得人直皱眉头。 杨逸也是听得一脸茫然,从这火云散人宣讲的内容中,就总结出了一句话,此人是修行火之一道的。 其它的,基本就没有了。 好在此人也知道自己不擅长口舌,匆匆说了几句,便下台去了。 有他开头,其他散人修士也纷纷上台,宣讲自己的修行理念。 但愿意上台宣讲之人很少,只有寥寥几个人。 其中,有一位修行画道的,说的极为精彩。 此人从画道开创之人说起,一直说到了现在,一一介绍,最后结尾时,述说着画道的精妙,乃是为了将天地自然,山水鱼鸟,一切画在纸上,从而形成画中世界。 述说之时,还不忘拿出纸笔,现场画了一幅青山绿水,孤舟渔夫钓鱼的场景。 画好后,此人将手中的画卷往空中一抛,顿时出现一幅活灵活现的山水风景。 只见青山妩媚,绿水长流,林中鸟儿放声高歌,几只大雁振翅翱翔,奇花异草开的鲜艳,孤舟荡漾波纹,渔夫垂钓。 一切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让人感觉自己就身处于青华绿水打渔的场景中。 接着,那人手一招,画卷飞回,画中美景一一消失,众人也回到了现实中来。 台下众人纷纷颔首,称赞此人画道已修行至臻,得了画中之理。 那人拱手,含笑道谢,嘴中谦虚道:“献丑了,献丑了!” 接着是一位修行推演之术的白须老者上台,此人对于推演一道极为精通。 口齿清晰,娓娓道来,时而举例自己曾经推算之事,时而演法,宣讲的也极为风趣,生动。 让人止不住点头称赞。 杨逸也记住了此人名号,天衍老人。 天衍老人下台后,在无散人大修上台。 见此情形,通微道人的身影出现在宣讲台上,含笑的看着一众散人修士:“可还有哪位同道要上来宣法的?” 无人应答,场面一片肃静。 杨逸闻言,心中微动,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可以上去推广一下“内丹法”。 此法的后续之路,光靠他一人之力,着实有些难于登天,若是有更多的人一起来完善此法,集思广益,自然更为轻松。 此前他就一直希望有更多的人,来修行此法,共同研究,从而完善“内丹法”的修行之路。 但苦于接触不到修行界,只能将此法传给一些世俗凡人,但凡人总是比不上有修为在身的修士。 若是有选择,杨逸自然更想让各家修士一起来研究此法。 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推广“内丹法”,在场如此多的修士,但凡有几个人想修行,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左思右想,杨逸还是下定决心,上去宣讲内丹法。 反正他只是上去宣讲修行理念,又不涉及具体的修行之法,别人若是想要“内丹法”的具体修行路线。 他自然不会轻易给的,得让人拿出诚意来,左右都不亏,干嘛不上去推广一下。 通微道人见无人应答,正准备宣布让各家宗门派人上台宣法时,却见一个衣着青素道袍,挽着道髻,插着木簪的年轻道人出现在台上。 这个年轻道人,真是杨逸。 “小道清松,见过通微真人!”杨逸拱手行礼,声音不急不缓。 通微道人含笑点头,打量了杨逸一眼,目光一凝,有些不敢相信,又仔细看了看,称奇道。 “小友如此年纪,就已得享地仙果位,从古至今,老道从未听闻,真是天资横溢啊!” 在通微道人的眼里,杨逸浑身朝气蓬勃,体内法力汹涌澎湃,生生不息,年龄却只有十八九岁。 如此年纪,就修得地仙果位,让他如何不惊奇。 其实是他误会了,杨逸之所以年龄只有十八九岁,乃是因为“先天元炁”的滋养,寿命得到增长,身体开始返老还童,越来越年轻。 其实这也此世修行之人的惯性思维。 此世修行法,因为灵气只能延缓寿命的缘故,修行之人还是会变老的,只是变老的时间大大延长。 通微道人以惯性思维,来看待杨逸,便认为他年龄才十八九岁,如此年轻,得享地仙果位,自然是天纵之资。 台下众人看到他的惊奇,一脸疑惑,不知通微道人为何如此夸赞此人。 连与杨逸相熟的青华子也是一脸茫然,不知自己师叔祖为何如此惊奇。 青华子虽与杨逸相熟,但却从未问过杨逸年纪,他也一直以为杨逸年龄起码一百多岁了。 毕竟,修行之人,是不能光看表面来确定真实年纪的。 他有此想法,实属正常。 之前对杨逸颇有微词的散人大修,此时听到通微道人的夸赞,才知他已臻至地仙境,与自己是同境中人,有资格坐在此地。 但同时心里也好奇,不知身为“神仙”大修行者的通微真人,为何如此夸赞杨逸? 同他们一样想法的,还有许多人,不知杨逸到底有何本领,能让通微真人如此夸赞! “当不得真人如此夸赞,小道在修行路上,还差的很远。”杨逸谦虚道。 “呵呵,当得,当得,老道在你这个年纪时,还是个不知修行为何的打渔郎呢!”通微道人手托拂尘,面带笑意。 他也不急着下去,反而兴致勃勃的与杨逸闲聊了起来。 “不知小友师从何人?能教出你这般天资横溢之徒,必定是位得道高人,说出来听听,说不得老道还认识呢!” 杨逸却摇头道:“小道出身凡俗道派,乃是半路出家,师父并不是修行中人,说出来真人也不认识。” “哦,怎么说来,小友乃是独自修行到此境的?”通微道人大感意外。 杨逸点头称是,回道:“说出来也不怕真人笑话,其实小道并未见过家师,乃是由师兄代师收徒的。” 听到这话,通微道人看向杨逸的眼神越来越喜欢。 俩人旁若无人,在这法会的宣讲台上,闲聊了起来,也无人敢出声催促,坐在台下静静的听着。 “不知小友修行的是何法?”通微道人又问。 杨逸也不知这通微真人是何意,在这如此重要的场合,拉着自己问个不停。 但他也不好不回答,只得说:“小道修行的乃是炼气士一道!” “炼气士?”通微道人眉头紧皱:“小友莫不是在哄骗老道?这炼气士之法,如何能证得地仙果位?” 显然,他也是知道炼气士缺了天地二气,根本不可能证得地仙果位。 也是因为缺了天地二气,从未有人再用此法证得地仙果位。 此时听到杨逸修行炼气士一道,还证得地仙果位,便以为杨逸没说实话,是在哄骗于他。 第二百九十五章 霸道一面 见他误会,杨逸正欲解释,却听台下青华子的声音响起。 “咳咳,师叔祖,还有许多宗门等着上去呢,法会时间紧迫,您还是先让清松道友宣法吧!” 原来是青华子见自家师叔祖拉着杨逸说个没完,也不是个事,其他人顾忌通微真人的身份,不敢出声催促。 只能由他纯阳宫之人出言打断了,毕竟,法会还得继续下去不是。 青华子又道:“师叔祖若是想了解清松道友的事,弟子也略知一二,您先下来吧,弟子给您细细道来!” 闻言,通微真人这才后知后觉,笑着对众人拱手告罪道:“呵呵,是老道啰嗦了,耽搁诸位时间,见谅见谅!” 众人连称不敢,纷纷起身回礼,心里也不由暗自称赞,不愧是出身大宗门的有道真修。 光这份气度,便让人心生敬佩。 像通微真人这等修为者,又有几人能放下身段,向他们一群后辈告罪的? “小友,你先宣法吧,老道就下去了!” 说完,通微真人消失在宣法台上,回到纯阳宫区域所在,与青华子传音询问。 “青华,你对那小友很了解?” “回师叔祖,清松道友就是弟子邀请来的!” “嗯,那你与我说说他……” 宣法台上。 通微真人下去后,杨逸对着台下众人先是拱手行了一礼,随后用着法力增强声音:“小道清松,见过诸位前辈,道友!” 声音不大不小,既不让人觉得震耳欲聋,又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边。 这一手对法力的掌控力度,便让不少人点头称赞。 众人回了一礼,也有人出声问道:“道友此前所说,是否为真?” 杨逸目光看了过去,出声之人,是一位面容清秀,肌肤白皙,长相俊郎,穿着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打扮。 “这位道友指的是?”杨逸面带微笑,疑惑回话。 “在下问的,乃是道友此前与通微真人说修行炼气士一道之事!” “嗯,不错,贫道所修,确是炼气士一道。”杨逸点头。 那位公子见他承认,便道:“不是在下有意为难道友,只是这炼气士之法,乃是淘汰的古法,此乃众所周知,你此时在这法会上宣讲此法,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此人虽出声质疑,但言语之间颇为含蓄,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并未刻意针对杨逸。 他这番话,也是许多人的心声,因为在场的散人修士,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完整的传承。 他们担心,若是有人听了杨逸的宣讲,从而转修炼气士,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所以,那人才出声质疑,并非刻意针对。 也有不了解炼气士的宗门弟子,不明白此人所说之意,便出声问着自家长辈。 “师伯,为何那位前辈说炼气士是淘汰的古法啊?” “这炼气士因为缺了……” 经过长辈们的普及,许多人这才了解炼气士的辉煌与落寞,不由摇头叹息,心里也认同那位前辈的话。 认为杨逸不该上台宣讲炼气士一道,万一有人不知轻重,选择转修此法,岂不是害了别人? 杨逸闻言,也明白众人的担忧,他也不想给别人解释炼气士并未缺失天地二气,只是说:“诸位的担忧,小道明白,只是小道并非是来宣讲炼气士一道的,乃是为了宣讲另一道法门而来。” 那人闻言,点点头,不在多言。 杨逸继续说:“这世间有一种“炁”,小道称其为“先天一炁”,此炁乃为万物之母炁,世间的一切,皆是由此炁演化而来。 而小道要说的法门,名为“内丹法”,便是以修行此炁为源泉,来达成长生不死,羽化登仙的修行!” 这话一出,顿时让众人议论纷纷,不知杨逸口中的“先天一炁”为何物? 竟敢号称万物之母炁? “这先天一气是何气?道友你可曾听说过?”一人忍不住出声。 “不曾,老道修行至今,从未听说过这先天一气!”另一人摇头回道。 广场议论纷纷,都听不懂杨逸所说的“先天一炁”到底是什么? 唯有通微真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好似对这“先天一炁”有所了解。 “不知道友口中所说的万物之母气到底为何气?”有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此炁非彼气,“先天一炁”乃是从虚空中而来,所谓道生一炁,一炁化万物,便是指的此炁。”杨逸答到。 他这一番解释,听得人皱眉不已,压根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杨逸也知自己说的太过笼统,别人不懂也情有可原,便道:“此炁非是空气,煞气,阴气一类的气,而是一种万物母炁,存在于天地万物之中,你我身上也有,只不过演化成了精气神。 据小道观察,人体处于母胎之时,婴儿便是通过脐带沟通虚空,呼吸这“先天一炁”。 小道将其称为“先天呼吸”,亦为胎息。 那时人体的一切的都是先天的,只不过自人体降生之后,便变为呼吸天地中的空气。 从胎息转为了口鼻呼吸,亦从先天呼吸,变成了后天呼吸,从而不在能呼吸这万物之母炁!” 许多人震惊的看着杨逸,因为他这已经不是在宣法了,而是在讲道! 虽然没有天花乱坠,紫气东来的场景,但涉及人体本源的来历,这就是“道”! 他们虽然还是没听明白“先天一炁”到底是什么,但却是知道涉及人体本源来历,这内丹法一定不简单。 也有人好奇的问道:“不知这内丹法是哪位前辈创出来的?” “是啊,是啊,道友可否告知我等是哪位前辈创出此法的?” 一时间,众人纷纷好奇了起来,能创出这种涉及人体本源修行法的人,一定不是寂寂无名之辈。 连通微真人都露出好奇的神情,目光灼灼的看着台上的杨逸,非常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创出此法。 “不才,此法正是小道所创!” 语气淡然,不急不缓,不大不小,却宛如滔天巨浪一般,狠狠的拍打着在场众人的心灵。 场面一片肃静,众人愣愣的看着台上的年轻道人,不知他所说,有几分为真。 有人出声质疑:“道友莫不是在说笑?这等触及本源之法,岂是你我这等修为能接触到的?” “不错,老夫虽初闻此法,但也听出此法立意非常高深,我等区区地仙修为,如何能接触到这本源?更不用说借此本源创出法门了!” “……” 众说纷纭,没一人相信此法乃是杨逸所创,都觉得他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占用前人之法,为自己博得一个名声。 对于众人的质疑,杨逸毫不在意,脸色淡然,非常磊落的接受所有质疑的声音。 当初他得到“三元丹法”时,根本没有任何修行之法,三元丹法只是提及了人体精气神的概念。 若是按照三元丹法内的概念修行,充其量不过比凡人武学高深一点,根本不可能达到他如今的地步。 “内丹法”后面所有的修行之法,都是他自己一点一滴,一步一个脚印踏出来的。 无数个日夜苦思冥想,时刻专研,还有一点机缘,发现了“先天一炁”,才创出此法的修行。 所以,杨逸说是自己所创,没有半点虚假,更为半分愧疚,自然无惧别人的质疑。 他也不开口解释,就这么淡然的站在台上,无悲无喜,任由众人质疑。 许多人见他如此镇定自若,心中也不由的动摇起来。 “难不成此法真是此人所创?” 这个想法一出,立马便被甩出脑内,因为这太非议所思了,触及万物之本源,区区地仙境,如何能接触到? 青华子对于杨逸所说,确是信了几分,因为他是知道杨逸修行的乃是炼气士一道。 炼气士因为缺了天地二气,是不可能证得地仙果位的,而杨逸能证得地仙,必然是转修了它法。 但他又不敢全信,若是按照杨逸所说,此法是他自己创出来的,那创出此法时,杨逸修为必然还是人仙。 人仙果位就能接触到万物本源之炁,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但经过这几日的接触,青华子对杨逸也有些了解,知道他不是个看重名利之人,不可能占用前人之法,来为自己博名声。 所以,他此刻心里很纠结,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站出来声援杨逸。 要是杨逸所说为真,此法真是他所创,自然无事。 若真是占了前人之法,来为自己博名声,那他此刻站出来声援,事后难免招人诟病。 左思右想,青华子还是站了起来,用着法力震声道:“诸位道友,还请止声,容老道说几句。” 众人见有人出声,便停止了质疑,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青华子拱手对众人道:“诸位,清松道友乃是老道邀请而来,对于他的品行,老道还是了解的,他并不是贪图名利之人,还请诸位莫要着急下定论。” 话音刚落,又有一人站了起来。 “不错,陆某也相信,以清松道长的品行,不会做这种占人法门,为自己博名声的下作之事!” 出声之人,真是此前与杨逸搭话的陆景元。 也有人出声问道:“不知这位道友与那台上之人是何关系?” “山人陆景元,与清松道长并不熟悉,但却听过他所做之事……” 陆景元将杨逸在安临城施法抵挡洪水,让一城百姓免于洪灾侵袭之事,娓娓道来。 “……此事乃是我徒儿亲眼所见,试问,这等品德之人,岂会做这般下作之事?” 众人闻言,纷纷低头不语。 杨逸对着青华子与陆景元点头示意,多谢他们声援自己。 俩人也面带微笑颔首,表示不用如此。 “既如此,那我等就给他个解释的机会,让他把此法如何创出来的,一点一滴说清楚,我等就相信此法乃是他所创!” 就在三人眼神交流之时,散人区域中,突然出现一句话,不知是何人所说。 这人隐藏的很深,躲在人群中,煽风点火,企图让杨逸将内丹法法门说出来。 也有不少散人修士出声附和,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打内丹法的主意,想不劳而获。 当然,也有散人修士并未出声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想参和此事。 那些出声附和之人,也不是真的相信杨逸创出此法,或者是想转修内丹法。 而是这等触及本源母炁的法门,不管是真是假,了解一番,总是好的。 万一能从中有所领悟,触类旁通,也是意外的惊喜。 左右不过出声附和几句,就能白得一门触及万物母炁的法门,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那些宗门之人,却是并未出声附和,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静看事态的发展。 反正是散人修士之间的争斗,与他们无甚关系。 至于主持法会的通微真人,有心想阻止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但按照往年规矩,他却是不能轻易插手的。 因为各家宣法时,难免有人出声质疑,这乃是常有之事。 总不能只允许宣法,而不许别人出声质疑吧? 况且,他心里也十分想知道,这道触及万物母炁的法门,到底是不是杨逸所创。 与地仙境的人不同,通微真人是知道万物母炁是真实存在的,因为“神仙”果位的领域。 便触及到天地规则,以及万物本源的演化。 只有明白物体是如何演化而来,以及掌握天地规则,才能做到让一件物体变化成另一件物体。 就如点石成金法术,看似简单,但涉及到的东西却异常的复杂。 乃是让石头真正变成金子,是本源上的改变,这已经触及到了规则改变,以及万物本源演化的由来。 不得“神仙”果位,是不可能做到的。 而触及到万物本源变化,自然离不开万物母炁演化。 所以,通微真人是知道天地间存在此炁的。 但因为后天元神的原因,他并不能真正看见万物母炁,也就是“先天一炁”。 对于此法是不是杨逸创出来的,他心里还是存疑的。 宣法台上。 面对众人的质疑,杨逸本不想理会,但听那人说的话,也不由心里一阵恼怒。 此人所说,与让他直接将法门交出去有何区别?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况且是他,若是此事就此忍下去,这些人自会认为他杨某人软弱可欺,更加肆无忌惮。 如此一想,杨逸收起脸上的和善,脸色一肃,目光冷冽的看着一众散人修士。 “贫道的法门,是不是自己所创,何物你等相信?” 说到这里,杨逸体内四百多年的澎湃法力涌动,冲天而起,搅动风云。 一时间天地变色,空中的白云向四周散开,形成了一圈漩涡,露出蔚蓝天空,随后朝着众人震荡而去。 “砰!” “呼呼!” 狂风骤起,一层层气浪宛如波涛汹涌的海浪一般,直接朝着众人拍打而去,随后淡淡的声音响起。 “有些鼠辈,莫不是以为贫道好欺不成?若是不服,尽管一起上来,贫道今日,与你们论论法!” 声音淡然,又霸道无比,宛如惊雷一般,在刚刚出声附和之人耳边炸响,让人震耳欲聋,嗡嗡作响。 汹涌无比的气浪也拍打在他们身上,而那些并未出声之人,却犹如清风拂面一般,鬓角发丝轻轻舞动。 这份对法力的掌控能力,以及那汹涌澎湃的法力,让无数人咋舌,震惊无比! 第二百九十六章 小心眼的人 青华子愕然的看着台上霸气宣言的杨逸,他怎么都没想到平时如此和气,温和的道友,还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杨逸那一身深厚的法力,就算是他修道二百多年,也是远远不如的。 一般修行之人,每日纳灵气入体,转化成法力,但一个人不可能一天就做纳灵气入体转化成法力这一件事。 还有术法的修炼,以及其它杂七杂八的事耽搁,因此,一个人一天纳灵气入体的修炼时间是有限的。 所以,那些号称修炼一百多年的修士,体内能有五十年的法力,就已经算是非常刻苦的苦修士了。 而杨逸却是不同,他这一身四百多年的法力,乃是那种一刻都不停止,四百年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纳灵气入体转化法力。 此乃是实打实的四百多年苦修得来的法力厚度,不参合半点杂质。 青华子震惊的,便是不知杨逸如此年纪,是怎么炼出这一身磅礴无比的法力。 同时,他也放心了下来,之前担心杨逸刚刚突破地仙,面对那些人吃亏,才出言相助。 此刻得知杨逸法力如此浑厚,明白他是有底气说出这一番话,便放心的坐了下来,静看事态发展。 其他人也是一脸震动看着台上大发神威的道人,为他那一身浑厚无比的法力感到惊奇。 同时心里又满是疑惑,不知杨逸小小年纪,怎会拥有如此法力? 但他们却并未多言,反而是静静的坐在原地,目光玩味的看着散人区域,等着看那些人如何应对。 那些出声附和之人没想到杨逸如此鲁莽,竟然敢在这种场合,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动手。 此刻,他们脸色难看,一边阻挡着杨逸的法力拍打,一边心里也暗自懊悔。 本来他们得知杨逸只有十八九岁,便以为他年幼好欺,想白得一门涉及万物母炁的法门,谁知碰上了硬茬子。 现在还被人出言挑衅,霸气的邀请他们一起上台论法。 四周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就算再不顾及脸面,也拉不下脸皮一起上去围攻的。 杨逸脸色肃然,目光冷冽的看着众人,继续挑衅:“刚刚不是要让贫道交出法门嘛?此刻贫道给你们机会,让你们一起上台论法却不无上来? 莫不是一群只会躲在阴暗角落,耍些见不得人手段的鼠辈?” 声音宛如惊雷,传遍四方,让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此刻的杨逸霸气无比,心里全无惧意,只求一战,他要用实力说话,让所有质疑的声音闭嘴! 他也算看出来了,这场会不管众人表现得在和气,但内里隐藏的,还是修行界的铁律,要用实力来说话。 只有把他们打怕了,自然无人再敢说质疑他的话。 面对杨逸的挑衅之言,一群人怒不可恕,眼中满是怒火的盯着他,恨不得立刻飞上去杀了杨逸,一泄胸中怒火。 但现场的情况,却无一人也敢动手,一来是他们还要点脸面,做不出在这众目睽睽下,一起围攻一人的事情。 二来,便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单对单,不是杨逸的对手,上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种种原因,导致无一人敢上台去与杨逸论法。 其他人可不清楚他们的心里的顾忌,他们看见的,是杨逸霸气侧漏,压得无人敢出声说话的场面。 这导致许多年轻的女弟子看向杨逸的眼神都变了。 “哇,这位道长好霸气啊!”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弟子,美眸中满是仰慕之情,轻声细语的说道。 “怎么,你看上这位道长了?”身旁的女弟子凑到她身前,一脸笑意的问道。 她也不含蓄害羞,直接点头承认。 “哟哟,你昨天不是说,只喜欢大师兄嘛,怎么今天又看上这位道长了?”身旁女弟子取笑道。 闻言,她一脸娇羞的伸手打了另一名女弟子一下:“你要死啊,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俩人打闹了一会儿,她怔了怔神情,摇头道:“看上了又如何,人家道长这么年轻,就能有如此高深的修为,一看就是专心修行之人,根本看不上我” 似她如此想法的女弟子,还有许多,而血气方刚的男弟子们,心里的想法,却是大丈夫生当如此! 至于那些宗门领队之人,全都静静的坐在原地,坐看事态发展。 连主持法会的通微真人,都是坐在原地,一脸笑意的看着霸气侧漏的杨逸,似乎并不打算阻止。 他不想出手阻止,但有人却希望借他的手,来惩治杨逸。 “怎么,此人莫非是纯阳宫之人?他在这里胡乱叫嚣,搅乱法会正常举行,纯阳宫也不出手阻止,就在一旁看着?”刚刚隐藏在人群中,煽风点火之人又出声说话了。 此人隐藏在人群中,试图用言语给纯阳宫施加压力,从而逼通微真人出手,惩戒杨逸。 见有人出声质疑纯阳宫处事不公,通微真人也不恼怒,从台下消失,出现在宣讲台上。 他笑呵呵的看着隐藏在人群中穿着黑衣的男子:“这位道友此言差矣,清松小友并非我纯阳宫之人,之所以不出手阻止,并不是老道包庇他,而是规矩如此。 历年法会中,不乏有人出声质疑宣法之人所讲的法门,此乃是常有之事。 而宣法之人邀请质疑者上台论法,也是常事,总不能只许你等出声质疑,而不许台上之人证明他法门的真实性吧? 所以,老道不出声阻拦,并不是包庇清松小友,而是规矩如此,老道只是按照往年规矩行事。” 通微真人这一番话,可谓是滴水不漏,直接将他的打算落空了。 此人以为自己的算计万无一失,却不知在这等大修行者眼中,他那些手段,根本上不得台面。 只能脸色难看的躲在人群中,不敢再出声多言。 然而,通微真人却是并不打算放过他,反而是笑呵呵伸手指着躲在人群中的他:“那穿着黑衣的道友,对,就是你!” 好似生怕别人看不见,通微真人将他身旁之人移走,独留他一人在那。 “呵呵,道友,你可还有什么疑问嘛?若是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一一说来,老道一次性告诉你。” 脸上热情无比,言语之中好似一个古道热肠的老人,但做的事,却仿佛将那人扒光了一样,赤果果的露在了众人眼前。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此人身上,顿时让他手足无措,脸色也一阵红一阵白,不断变换。 杨逸先是看了那人一眼,记住了他的模样,随后目光转向面色和蔼可亲的通微真人,心里感慨道。 “这才是真正的老阴货啊!” 这一手,堪称杀人于无形,完全将那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而对通微真人有所了解的宗门长老,都是用着可怜的目光看着那身穿黑衣的男子,感叹道。 “你惹谁不好,非要惹通微这老阴货,不知道他报仇从不隔夜嘛?竟然还想算计他,拿他当刀使,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通微真人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是那黑衣男子在背后煽风点火,又指着他,一脸笑呵呵的道。 “那位道友,老道记得刚刚就属你质疑的声音最大,年轻人精力好,嗓门大,真是让我这垂垂老矣的老道士羡慕不已啊。 依老道看,不如就由你一人代表他们上来,与清松小友论法,你看如何?” 他这话,看似是在询问那人意见,却是用着不容反驳的语气。 接着,不等那人回话,便转向杨逸,语气却是温柔了许多。 “清松小友,不知你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他这一番安排,实则是为杨逸好,生怕杨逸年轻气盛,热血冲昏了头脑,真要邀请众人一起上台围攻他。 杨逸也听懂了他的意思,但他今天就是要告诉众人,他杨某人不是那种让人欺负了,不敢动手之人。 但通微真人如此偏帮他,若是不领情,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沉思了一会儿,便拱手道。 “真人,不如这样,小道先与那位道友论完法后,其他人若是还有不同的意见,不如让他们一个个上来,小道与他们依次论法!” 声音不大,却坚定无比,话里的意思,就是要打到无人敢质疑为止。 通微真人见他拒绝自己的安排,不竟不恼怒,反而目光露出一丝欣赏,随后对那台下的黑衣男子笑道。 “道友,你还在等什么,快上来吧!” 那人脸色一慌,急忙道:“真人,在下” 然而,还没等他话说完,就被通微真人伸手止住了。 “放心,有老道在此,并不会发生意外,此次法会乃是盛事,老道岂会容许有人死去?” 他将死这个字说的很重,杨逸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不允许有人死去,但却允许有人受伤。 论法嘛,收不住手脚,导致人受伤,乃是常有之事,谁也不能说什么。 反正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人没有死,都是论法受伤的正常范围。 在场许多人都听出通微真人话外之意,也看出他是有意偏帮杨逸,但却没人出声帮那黑衣男子说话。 因为这种躲在背后煽风点火的无耻小人,是最遭人讨厌的,自然无人帮他鸣不平,都是冷眼旁观。 然而,那黑衣男子却是不愿意上台,因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上去也是自取其辱。 而且听通微真人的话外之意,恐怕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自然是不愿上去的。 黑衣男子拱手行礼道:“真人,还请容在下” 通微真人又打断了他的话,根本不让他说,反而脸色一沉,肃声道:“怎么,你是在怀疑老道处事不公平?” 显示,他还在记着此人之前说纯阳宫处事不公的话。 “晚辈不敢,不敢!”黑衣男子神情紧张,连到不敢。 “既如此,那就上来吧,休得耽搁大家时间,还有许多人等着上台宣法呢!”通微真人沉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黑衣男子也知一场论法,他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由不得他做选择。 如此,他咬了咬牙,心中一狠,身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宣法台上。 通微真人见他上台,也不废话,直接道:“你二人就上空中去论法吧!” 说完,便消失在台上。 黑衣男子眼神怨毒的看着杨逸:“在下就来领教领教道友的手段!” 杨逸对那怨毒的眼神视而不见,用着淡淡的声音说道:“定不会让道友失望!” 话音刚落,俩人同时飞上天空,相隔一百米,互相对视了快起来。 杨逸心念一动,将体内法力转换成锐利特性,用着地煞术“生光”,凝出一把金色光剑提在手中。 随后直接将大量法力灌入金色光剑中,顿时金光璀灿,耀眼夺目,还有一股让人无法直视的锐利之意,弥漫开来。 “嗡嗡!” 剑鸣声嗡嗡作响,惊天的气势冲霄而上,搅动风云,还在不断攀升。 在众人眼中,杨逸手中提着的已经不是金色光剑了,而是一座巍峨大山。 “不是炼气士嘛?怎么变成剑修了?”有人皱眉疑惑。 有一白发白须的老者看着漂浮在空中,发丝乱舞,衣角的道人,出声问着身旁美若冰霜的女子:“凝儿,你看此人如何?” 那女子脸色冷漠,气质冰霜,一双美眸盯着空中看了一会儿,回道:“剑势惊人,但不够纯粹!” 说的,就是杨逸所学太杂,不是纯粹的剑修,没有钟情于剑,只是将剑当成了一种手段来对敌! 老者含笑抚须,对于女子的点评,并没有出声回答,反而是静静的看着空中。 那黑衣男子见杨逸气势不断攀升,也知不能放任他如此聚势下去,便想先下手为强,直接打断的聚势。 只见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杆青色神幡,灌入法力后,双手抓起神幡,对着杨逸一挥。 霎时间风卷残云,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一道神风向着杨逸攻杀而去。 此神幡名为巽风幡,乃是一件中品法宝,催动此神幡一扬,能唤来宇内神风一道。 此风名为巽风,能飞沙走石,卷人拿物都是等闲,平常仙家都对之惧怕不已,十分了得。 而这黑衣男子竟能有此法宝,想来是有些来历。 第二百九十七章 正面硬憾 狂风呼啸,乌云掩日,此神风一出,霎时间天地变色。 “呼呼!” “沙沙!” 无数树枝簌簌沙沙,左摇右摆,飞沙走石,灵禽走兽狂奔,黄烟滚滚。 这般天地变色的场景,便是因那黑衣男子手中的法宝所致。 法器与法宝相比,当真是有天地之别。 滔天的狂风卷起无数碎石枝叶,宛如怒海的滔天大浪,凌厉无比,带着无可匹敌的攻势,向着杨逸刮去。 下方寂静无声,没有人开口说话,全都抬头,眼盯盯的看着俩人斗法。 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地仙境斗法,这般出手便是天地变色的场景,让他们看的目瞪口呆,心生向往。 不知自己何时才能修到这般境界。 空中。 杨逸一手持剑,一手背负身手,眼神冷厉,凌空而立,散落的发丝随风乱舞,衣角猎猎。 面对身前攻杀而来的神风神情不变,毫无波澜。 心中念头一动,催动地煞术“生光”,覆盖全身,顿时金光闪闪,让他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璀璨无比。 金光将袭杀而来的神风全部抵挡在身外,没有伤到他分毫。 随后将手中的金色光剑催动到极致,又加持山势与地煞术“大力”,一剑横斩。 “嗡!” 璀璨剑光呼啸而出,一道巨大的剑气划过长空,速度极快,击破音障,让四周的空气剧烈震荡,气流涌动,发出阵阵暴鸣声,景象惊人。 “砰砰!” 凌厉剑气一路所过,宛如黑夜里的一道光束,璀璨夺目,眨眼间就攻杀到黑衣男子身前。 让他根本来不及闪躲,正面被这道惊天剑气斩中。 他试图撑起护罩,将这道凌厉无比的剑气挡住,可惜全然无用。 这道剑气凌厉无比,又带着巍峨山势,还加持了地煞术“大力”,堪称攻伐无双。 刚与护罩接触,场面就变成了电光闪烁,爆炸声轰鸣,气浪翻涌,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 “轰!” 眨眼功夫,黑衣男子身体表面透明护罩支离破碎,消散不见。 剑气却攻势不减,直接斩那黑衣男子身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啊!” 一声惨叫哀嚎声响起。 俩人一手出,便是绝杀手段,谁也没有半分留手。 眼看那黑衣男子就要被剑气斩杀时,地上的通微真人一甩拂尘,施展挪移神通,将黑衣男子救了下来。 然而那道巨大的剑气却并未消失,直接飞上天空,斩破天穹。 将天空的乌云劈成了两半,露出一道巨大的口子,景象十分骇人。 下方许多人看着天空中剑气斩出来的巨大口子,呆若木鸡,心惊胆战。 心里也在暗暗盘算,若是自己面对那道惊天剑气,能不能抵挡的住。 答案显然意见,只怕自己刚刚接触,便惨死当场。 黑衣男子被救下后,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流,半蹲在宣法台上,喘气声十分急促,胸口那道巨大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喷涌鲜血。 “呼~~呼~呼……” 那杆中品法宝巽风幡就掉落在身旁,他却无力捡起来。 因为此时他正在全力治疗身上的伤势,根本顾忌不了法宝。 然而任他如何治疗,伤势不见半分好转,因为那道剑气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正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 杨逸从空缓缓落了下来,全身没有半分凌乱,气质从容不迫的站在宣讲台上,目光深邃的看着那半蹲在地上,喘着粗气,鲜血直流的黑衣男子。 其实他心里非常想出手杀了此人,因为既然已经动手,两者就算接下了仇怨。 他自然想以绝后患,免得此人以后报复。 但杨逸清楚,通微真人虽然有些偏帮他,却绝不会允许有人死在这场法会中。 因为这是原则性问题,不容任何人触碰。 想了想,杨逸还是放弃在这斩杀此人,以绝后患的想法。 通微真人出现在宣讲台上,面容带笑的瞟了杨逸一眼,赞赏有加,仿佛眼神都会说话了,就差来一句“干的不错!”。 但他终归还是要顾忌几分影响的,便道:“小友神通广大,法术凌厉,让老道都险些失手,没有救下这位道友!” 说到这里,目光转向地上半蹲着的黑衣男子,悲天悯人道:“道友,让你受了些伤,实非老道所愿,乃是清松小友那道剑气太过凌厉,速度又快。 老道虽已及时出手,但终究还是让你受了些伤,你不会怪老道吧?” 这话听听就好了,千万别信,以他神仙境修为,完全有能力在剑气斩碎黑衣男子护罩的一瞬间,将他挪移走。 为什么要等剑气斩中他,才出手将他救下,自然是想借杨逸的手,教训教训他。 看他还以后还敢不敢在背后耍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黑衣男子闻言,只得打碎牙齿,带血咽下去。 “晚辈不敢,多谢真人救命之恩!” 接着,目光转向杨逸,颤颤巍巍拱手:“道友手段,在下心服口服,可否请道友高抬贵手,将在下伤口处的力量收回?” 此时,那黑衣男子胸口处早已鲜血染红了衣裳,黏稠一片,面色也越来越苍白,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滴落。 杨逸面色淡然,心里恨不得这男子马上死去,又怎么可能将他伤口处的异种法力驱逐,便似笑非笑的说。 “道友说什么,贫道怎么听不懂?” 黑衣男子脸色难看无比,知道杨逸是不可能轻易收回伤口处不断侵蚀他的力量,便将目光转向通微真人,希望他能开口。 然而,通微真人何其精明,其会如他所愿,但此人到底是在纯阳宫山门里受伤的。 他若不有所表示,属实有点难以服众,想了想,便伸手唤来一名纯阳宫弟子。 “真观,你将这位道友带到医堂去,让他们好生医治,务必要将这位道友伤势治好。” 那名真观的弟子闻言,回了几句话,便伸手扶起地上的黑衣男子,捡起地上的神幡,带着他往山下而去。 这个安排看似合情合理,但让一名不能御空的弟子,带着那黑衣男子步行走到医堂去,这一路上得受多少痛苦啊。 而且,医堂的人不一定能驱逐杨逸的异种法力,到时一番研究,又是痛上加痛。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接着,通微真人与杨逸说了几句话,便让他继续。 杨逸站在场上,目光转向刚刚那些出声附和之人,许多人在盯着他,带着敌意,想上场又有些迟疑,也有人露出忌惮的目光。 “还有哪位道友想上来与贫道论法的?都可一一上来,贫道今日全接着!”声音淡然无比。 他今天无所畏惧,真正想要放手一战。 此刻得他热血澎湃,战意冲霄,要在这场法会中,战出自己的气势。 告诉所有人,他杨某人虽待人和善,但也不是软弱可欺之辈。 台下无人应声,刚刚杨逸的那一手冲霄剑气,着时惊到了不少人,让人心生畏惧,惧怕不已。 也有人觉得他与那黑衣男子斗法,消耗不小,想上去打掉他的嚣张气焰。 但心里终归有些顾忌,没有把握能斗的过台上的道人,怕丢了脸面,便坐在原地,踌躇不前。 见无人应声,杨逸继续挑衅:“怎么?刚刚不是想要逼迫贫道交出法门嘛,现在给你们机会,却不敢动手,莫不全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无胆之人?” 面对他如此挑衅,有人忍不了,直接跳了上来。 此人穿着一身短袖,露出古铜色的肌肤,身材魁梧,体格健壮,肉身散发着淡淡光辉,十分了得。 一看就是修行肉身的体修! 他看着杨逸,开口道:“小子,你小小年纪,能有这般修为,实属不易,但我等那个不是修炼了几百年,才有如今境界。 我等论年纪都是你的前辈,此前不过是言语之间略有些不和,你就对前辈们不依不饶如此挑衅,岂不是欺人太甚?” 此人一上场,便想在言语上给杨逸按个不敬前辈的罪名,更是轻描淡写的想揭过之前谋划他法门之事。 杨逸叽笑,毫不客气的反驳:“这也叫言语上不和?若是如此,贫道是不是也可随意让你等交出自己的修行法门? 再说,你怎知贫道小小年纪?岂不知贫道也修行了几百年,与你等乃是同岁。 还有,就你等这种鼠辈,也敢自称是贫道的前辈?” 杨逸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自己也几百岁了,反正他已经想好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你!” 被人叫做鼠辈,那魁梧大汉怒不可恕的指着杨逸。 “哼,论资排辈,还论不到你等,休要多言,说到底,还是得靠本领说话!”杨逸一脸冷漠。 魁梧大汉也不在多言,直接催动肉身,朝杨逸扑了过去,速度很快,眨眼间冲到杨逸近前,一拳轰出,势不可挡,又快如闪电。 杨逸见此情形,直接催动金光护体,加持擎天巨力,同样一拳轰出,与那大汉硬碰了一招。 “咚!” 爆鸣声炸响,俩人对拳时,有炽烈的银色光芒闪烁,强大的气流波动,宛如波浪一般向四周荡开。 台下各宗师门长辈撑开护罩,抵挡俩人战斗余波,将自家弟子保护了起来。 俩人还在对拳,爆鸣声响彻天际。 杨逸直接放弃了自己的优势,仅靠“生光”与“大力”,还有“跃岩”施展身法,跟这体修大汉打起了肉身战。 “砰!” “砰!” “砰!” 俩人不断在台上碰撞,速度很快,修为弱的,只能看见一道金光与另一道光芒不断在台上闪烁。 两道光芒交击时,还有震耳欲聋的轰鸣,以及排山倒海的凌厉气浪散开。 而宣法台,也早已被俩人打斗的余波摧残得千疮百孔,坑坑洼洼。 “砰砰!” 打着打着,俩人飞上了天空,在空中交战了起来。 “咚!” “咚!” 爆炸声不断轰鸣,震的地面碎石跳动,林中树枝被劲风扫荡的簌簌沙沙。 许多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空中交战的身影,疑惑之前杨逸不是使剑的嘛,怎么这会儿与体修硬碰硬了起来。 而且看这情形,杨逸似乎半点也不逊色,反而是那体修大汉隐约间落入了下风。 “咚!” “咚!” 随着俩人在空中不断交战,也有人看出杨逸全靠体外覆盖的那层金光与那体修大汉交战。 那层金光仿佛坚不可摧,将杨逸全身都保护了起来,他才能与那体修硬憾肉身。 这也让许多人好奇,不知是什么护体神通催生出那金光,让人无法撼动。 还有杨逸那一身通天神力,也让他们看的瞠目结舌,不知一个炼气士,是如何拥有那一身蛮力的,竟然能与体修硬憾! 通微真人却是看出杨逸护体神通,还有那一身惊人的力量都是来源与神通催生,但他心里也惊讶无比。 不知杨逸一个散修,从哪里得到如此多精妙绝伦的神通传承? 沉思片刻,他忍不住给青华子传音道:“青华,你确定他真是出身凡俗道观嘛?” 青华子此时也是看的愣神,听到通微真人的传音,回道:“师叔祖,弟子确定清松道友真是出身凡俗道观。” “一个散人修士,这些精妙绝伦的神通他是从何处得来?而且他年纪如此小,是怎么修成如此多神通的?”通微真人皱眉。 一般人仙,终生只炼一道神通,并不是不想多炼,而是没时间多炼。 因为对人仙来说,修为才是最重要的,只有证得地仙果位,才有更多的寿命去修行其它神通。 而此时杨逸展露出的神通,已经不下三道了,还有那一身浑厚法力。 通微真人是真不明白他如此年纪,是如何修炼出来的。 心里也忍不住想到,难不成杨逸真想他自己所说的一样,已经几百岁了。 但在他的观察下,杨逸确实只有十八九岁,根本不是几百岁年龄的修士。 “弟子不知,以前弟子刚与他结识时,曾见过他演法,使用得却是炼气士手段,并未展露这些神通。”青华子摇头,他是真不知道。 通微真人也不在多问,抬头看向天空,继续观看俩人斗法。 他如此问,也不是贪图杨逸的神通,纯阳宫竟然舍得将大神通拿出来当做法会的奖励,自然不会缺几门小神通。 他不过是好奇使然,才出声多问了几句。 空中,俩人的交战还在继续。 “咚!” “咚!” 拳脚交击,轰鸣声阵阵。 体修大汉越打越心惊,本来他以为杨逸是剑修,便想先发制人,近身与他斗法。 凭借自己强大的肉身,让杨逸无法聚势,从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拿下。 谁知杨逸直接放弃了剑修手段,与他这个体修正面硬憾了起来,且不落半点下风。 而且杨逸与他对拳之时,法力也在不断变化。 刚开始时,是阵阵灼热,他刚熟悉法力中的那股灼热侵蚀,又变成阴寒刺骨,近接着,又变化成了凌厉等等。 眼前这道人法力一会儿一个样,堪称千变万化,打得他叫苦不已。 偏偏力量还出奇的大,虽然与他相比,还差了许多,但正面挨上一击,也让人受不了啊。 他却不知,杨逸是有意拿他试法的,因为炼气士补全了天地二气,法力属性可以随意转化,带着各种特性。 但他刚刚补全,根本没有试过与人斗法时能不能转化法力。 见此人打不破“生光”的防御,杨逸便想借他之身,练习一下转化法力属性。 以及各种法力属性如何使用,才是能最大程度的提升自己的斗法能力。 第二百九十八章 战到无人敢应答 天空中的交战还在继续。 俩人碰撞之时,光芒璀璨,轰隆作响,强烈的气浪剧烈翻涌,仿佛要将天穹打裂一般,威势惊人。 “砰!” “砰!” 杨逸周身覆盖发金光,带着无穷神力,一拳挥出,打在那体修大汉身上,宛如在击打一块绝世神铁,电光闪烁,气浪席卷,轰隆作响。 “当!” 那大汉身影一阵晃荡,却不甘示弱的一脚横踢,踢出阵阵音爆,向他杀来。 杨逸右脚一抬,直接挡住了大汉的横踢,触碰时,轰鸣声不断乍响,气浪阵阵。 同时,杨逸攻势也没有停止,一拳一拳挥出,速度极快,两只手都打出了残影,每一击都加持地煞术“大力”,攻势迅猛,如同雨点一般,连绵不断。 那体修大汉速度同样不慢,挥出双拳,与杨逸对击,稳稳的接住了攻势。 “轰!” “砰砰!” 炫目的光芒在俩人对击中不断乍现,轰隆声震的下方众人耳鼓欲裂,嗡嗡鸣响。 俩人剧烈的打斗余波,让下方大地都仿佛在颤抖,碎石不断跳动,树枝如狂风过境,疯狂摇曳。 “砰!” 天空中浩瀚的法力肆虐十方,宛如汪洋在汹涌,在咆哮。 足足对轰了数十击,俩人终于分开,凌空对视。 体修大汉感觉自己体内血气翻腾,双手也在止不住的颤抖,发麻。 到底还是血肉之躯,再如何坚硬,与杨逸的护体神通相比,远远不如。 而且大汉的拳头每次与杨逸对轰时,都会被少量的异种法力侵蚀,量虽然不多,但架不住一次一次累积。 慢慢的,也就露出了疲态,渐渐不敌。 此刻他已萌生退意,不想再打下去了,但现场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拉不下脸面,说就此罢手之言。 但再打下去,他也免不了落得刚刚那黑衣男子的下场。 左思右想,他给杨逸传音道:“道友,你的本领我心服口服,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听到大汉的传音,杨逸没有理会,身形一动,极速攻了过去。 这世上那有这么好的事,打不过就求饶,三言两语就想将之前的事揭过,想的美。 “砰!” 一拳挥出,俩人继续打了起来。 那大汉吃了异种法力的亏,却是不敢在与杨逸正面对轰,只得不断闪躲,同时给杨逸传音。 “道友,你又何必苦苦相逼,不如就此罢手,你也好保存法力,应付下一个人!” 回应他的,是带着无穷巨力的拳头。 “砰!” “砰!” 见杨逸毫不理会自己,他也不在多言,专心对敌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每个能证得地仙果位的修行者,无一不是道心坚定之辈,一旦下了决定,不是靠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心意的。 与其多说求饶,让人瞧不起,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战败。 本领不如人,乃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就怕连战下去的勇气都没有,那才让人真的瞧不起。 “轰!” 双方你来我往,不断对轰,天空中银芒璀璨,不断乍现,爆鸣声轰隆作响。 杨逸的两双拳头挥出无数残影,宛如有几十双拳头在攻击,看的人眼花缭乱,心惊不已。 体修大汉也极其聪明,他改变了战法,不在寻求与杨逸正面硬碰,而是不断的闪躲,避开攻势。 实在避不开了,才正面硬碰一记。 如此打法,一方面能避开更多的异种法力侵蚀身体,另一面也让他有更多的时间驱逐侵蚀到体内的异种法力。 别说,他这战法,倒还真有用,让杨逸一时间拿不下他。 但他心里也十分清楚,眼前这个道士还有一手十分惊人的剑术没有施展,自己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此时拖延时间,只不过是让自己输得体面一点罢了。 但杨逸其会如他所愿,心念一动,直接催动地煞术“生光”,以金光化形出三四双拳头,每一拳都加持擎天巨力,围杀大汉。 “砰砰砰!” 金色拳头在杨逸的催动下,化为无数残影,一起打在大汉身上,顿时让他手忙脚乱,疲于应对。 渐渐的,大汉抵挡不住了,被无数拳头打得遍体鳞伤,口中狂吐鲜血。 “砰砰!” 杨逸毫不留情,不断挥动拳头攻击,身后金光化形出来的拳头也在攻势不停,如同连绵不绝的雨点一般,打在大汉全身。 “咚!” “咚!” 气浪汹涌,声势浩大,空中光芒璀璨,如同在锻打神铁一般,电光乍响。 广场上许多人看得心惊肉跳,心里默默为了大汉默哀,同时看向杨逸的眼神充满忌惮。 此时大汉已无力再战,然而杨逸确是并未停下攻势,毫不留情,每一击都是奔着打死此人挥出的。 竟然已经动手,自然要以绝后患,但他心里清楚,有通微真人在,是不可能允许他杀了此人的。 既然杀不了他,也不能让他好过,至少要将他打成重伤,短时间内让他动不了手。 这么一想,杨逸便暗戳戳的将大量异种法力打进大汉体内,阻止伤势愈合。 同时举起拳头,凝聚大量法力,全力加持地煞术“大力”,准备打出全力一击,试试能不能在通微真人出手前,打杀此人! 灿烂夺目的光芒在杨逸手中汇聚,随着法力的聚集,光芒也越来越璀璨明亮。 狂暴的神力在拳头上汹涌澎湃,随后以极快的速度一拳轰出,一道金色的光束奔涌乍现,将天空渲染的一片徇烂,像是一轮烈日当空。 就在这必杀一击将要打在体修大汉身上时,地上的通微真人一甩拂尘,挪移走此人,救了他性命。 璀璨光束去势不减,向着身下打去,顷刻间打在一座山峰上。 “轰隆隆!” 一阵巨响响彻天际,汹涌澎湃的气浪向空中席卷,发出雷鸣般的呼啸声,十分骇人。 不过,如此强悍的一击,那座山峰却是完好无损。 原来是那道光束将要打在山峰上时,山体表面突然出现一层透明光罩,将杨逸的攻击挡了下来。 此山峰处在纯阳宫山门里,自然不允被人破坏。 广场上。 众人看到杨逸打出的那一记攻势,明显没有半分留手,想将那大汉置于死地,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暗道。 “好狠的道士!” 同时,这一幕也让许多年轻修行者,见识到了修行界的血腥,一言不合便动手,一旦动手就绝对不能有半分留手。 不然,心慈手软死的只会是自己。 其实这不是杨逸狠,而是在修行界中,谋夺别人修行法门,乃是大忌! 若不出手狠一点,别人便以为他软弱可欺,后面的麻烦会源源不断。 尤其是他这种没有师门在背后撑腰的散人修士,还身怀多种让人垂涎的神通,最容易成为别人下手的目标。 而要想避免这种麻烦,那就只有将人打怕了,打得他畏惧你,提到你的名字就惧怕三分。 只有这样,才能杜绝这种麻烦出现。 这也是杨逸为何一改往日行事作风,变得强势无比的原因。 …… 杨逸从空中落到宣法台上,瞟了眼身旁鲜血淋漓,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大汉,便将目光转向台下。 那些打他法门主意的人,全都用着畏惧的目光看着宣法台上,没有一个人出声说话,连呼吸声都有意放小了一些。 杨逸目光扫过他们时,全都不敢与他对视,下意识的低下头颅,或看向别处。 显然,两场斗法的威势,彻底将他们打怕了,心里产生了畏惧,不敢于他对视。 看到众人畏惧的目光,杨逸的目的也达到了,心里的战意也渐渐消退。 不是说没能力再战,其实两场斗法,对杨逸来说,还真没什么消耗,体内法力还剩大半,完全还有能力再战下去。 只是今天法会的主要内容,还是为了宣法,不是斗法。 他此时已连战两场,耽搁了许多时间,目的也达到了,许多宗门还等着上场宣法呢。 虽然没人阻止,但也不可能任由他一直打下去,再打下去,就颇有几分得理不饶人了。 当然,虽不想再打,但该问的话,还的问,免得别人还以为他杨某人怕了他们。 如此,杨逸淡淡的看着台下众人,用着从容不迫的语气说:“可还有那位道友要上来与贫道论法嘛?” 台下静若寒蝉,众人下意识低下头颅,无人出声应答。 通微真人见他还要再战,无奈一笑,只得吩咐一个弟子将那大汉带去医治,便静静的坐在原地,看着事态发展。 而那些宗门的年轻弟子听到这话,却是心里好奇了起来,暗道:“这位前辈的法力到底有多浑厚,连斗两场,竟然还有法力再战!” 平时他们施展几个法术,法力就要见底了,如今见杨逸连使几门神通,威势惊人,却还有法力再战,自然好奇。 过了一会儿,还是无人出声上台,杨逸便看着他们:“既然没有道友上来,那贫道就继续宣法了,还希望各位道友记住,莫要再做觉得贫道好欺之事,不然……!”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内里的意思,许多人却清楚无比。 通微真人见此情形,便笑道:“既然无人再有质疑,小友就继续宣法吧!” 说完,便坐了下去。 杨逸对他拱手行礼,以示尊重,随后抱拳对着在场众人转了一圈,笑说:“小道耽搁诸位时间了,还请见谅,见谅!” 面容和蔼无比,与刚刚杀气腾腾的模样判若两人。 众人起身回礼,表示理解。 这般态度,与刚刚杨逸上场时,截然不同,这是他靠实力为自己赢来的尊重。 待众人坐下后,杨逸怔神,开始宣讲起了内丹法来。 “之前小道说过,自人体降生以来,便不能在呼吸万物之母炁,转而用口鼻呼吸天地间的空气。 自此,人体每通过口鼻呼吸一口,便有一丝万物母炁自口鼻流逝,而流逝的万物母炁,便代表着寿命。 当演化成人体的那道“先天一炁”流逝殆尽,就是人体寿终之时!” 通微真人听的眼前一亮,若有所思的看着杨逸。 其它修士却是听的直皱眉头,对于这个新奇的修行理念,显然不怎么认同。 因为许多修行者认为,寿命乃是天数,自人体出生以来,能活多久,是上天定下来的。 自己修行便是逆天改命,与天地夺寿命。 杨逸宣讲的理念,却是认为人体寿命乃是由“先天一炁”的多少来决定的,这显然与他们的修行理念冲突。 但却无人出声说话,显然是有些害怕杨逸,因为刚刚那俩人的惨样,众人还列列在目。 杨逸见众人神情,便明白他们的担忧,笑道:“诸位道友有何问题,可以尽管说出来,小道不是那种听不得质疑声的人。 但是还请别像刚刚的那些人一样,打着质疑的声音,行着窃人法门的主意。” 刚刚那群人闻言,顿时脸色一黑,却无人敢出声反驳。 杨逸说完这席话后,有人鼓起勇气问道:“道友既说人体呼吸会流逝万物母炁,而万物母炁的多少关乎寿命,那道友可否与我等说说,这万物母炁该如何观察到?” 说话之人,是一位头发花白,面容红润的老人。 杨逸对那人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答道:“想观察到万物母炁,得依赖阴神出游方可观察到!” “阴神?” 众人蹙眉,而那些修为高深,能出阴神的修士,却是对此不信。 因为若是阴神出游就能观察到,那他们为何从未观察到过万物母炁。 他这话,连青华子都听得皱眉不已,因为若是要阴神出游才能观察,那此前杨逸说此法乃是他创出来的便是假话。 因为若是杨逸所创,创出此法时,他必定是人仙境,一个人仙,是如何做到阴神出游的? 这话显然自相矛盾,青华子心里也忍不住想道:“难道清松道友真的是借用那位前辈创出的法门,来为自己搏名声?” 也怪不得他如此想,实在是人仙能出阴神者,简直是闻所未闻。 杨逸若不是做到了大静,寻出“先天元神”,以及天罡法“游神御气”的帮助,也做不到人仙境出阴神。 这便是大神通不可思议的地方,将不可能变成有可能。 第二百九十九章 宣法 风和日丽,天空蔚蓝,祥云朵朵。 看着众人不信的神情,杨逸微笑道:“小道知各位道友心里的疑惑,还请听我慢慢说来。” 众人闻言,目光看向宣法台,等着他的宣讲。 “之前小道说过,“先天一炁”演化成了人体的精炁神,那么想问各位道友,你们觉得这个“神”,所指的是不是阴神?”杨逸微笑的看着台下。 一群人皱眉思考,过了一阵,有人带着不确定的语气答道:“不是?” 通微真人也是一副思考的神情。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杨逸微笑道:“在坐的诸位道友,有的已经能做到阴神出游,有的道行不够,还不能出游阴神。 但小道相信,诸位应该都知道,阴神乃是由人体意识形成的。 而这意识,也有先天,后天之别,小道要说的,乃是“先天元神”!” “道友是说,我等修炼的乃是后天元神?而想观察到万物母炁,必须得“先天元神”才行?”台下有人出声提问。 一阵清风拂过广场,吹拨众人脸颊发丝轻舞,树叶簌簌沙沙。 “不错!”杨逸点头。 “那这“先天元神”与后天元神到底有何区别?”有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想知道“先天元神”与“后天元神”的区别,就得了解两者是如何产生的。” 说到这里,杨逸停顿了一下,便继续说:“小道先说说后天元神,此元神乃是人自母胎降生后,经过种种事情,烦恼,思考,从而产生的一种意识,小道称其为“思虑神”。 我等用这思虑神思考,活动,修炼,施展各种法术。 因是人体出生后,经历各种事情,从杂念中产生,所以是后天之神。 而这“先天元神”,是“先天一炁”演化而来,乃人体在母胎时,便有的元神。 小道说的,“先天一炁”演化成精炁神,其中的神,便是指此神,而不是思虑之神。 此元神乃是“不神之神”,是我等生来便有的!” 听到这话,有人忍不住质疑:“那我为何没有此“先天元神”啊?” “对啊,对啊,为何我们没有?” “……” 一群人吵吵嚷嚷,宛如一个刚刚踏上修行的初学者,不断追问。 杨逸抬手示意安静,微笑道:“诸位莫急,且听小道慢慢说来!” 待台下安静后,便继续说道:“此“先天元神”因是人体在母胎时便有,因而喜静,又名“清净元神”。 但人体从母胎出身,降临到凡尘俗世,便会经历各种人世间的烦恼,忧愁,吵闹等等杂事。 此元神既是“清净元神”,又怎么受得了这些吵闹,烦恼,杂念呢? 因受不了杂念吵闹,恰巧这时人体又产生了新的意识,思虑神,所以它躲起来偷懒了,由思虑神掌管人体。 这就是为何你等没有这“先天元神”的原因!” 杨逸小小的开了个玩笑,也让自己的宣法不那么枯燥,乏味。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个身穿道袍,气质出尘的老道士出声:“那道友是不是有此“清净元神”?” 杨逸笑着点头,意识不言而喻。 “那这“先天元神”除了能观察到万物母炁,可还有其它神妙之处嘛?” “自然是有的!”杨逸答道:“此元神既是先天之神,便可观先天之物,除了能观察到万物母炁,还可看透许多物质的本质。 比如说,我等施展法术时,此元神能直接看到法术的纹理,纹路,以及纹路是如何组成这道法术的。” 说到这里,杨逸手指着前方一座萦绕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峰:“还能看到组成大山的天地纹路,一切树木花草的演化,这天地中的一切,只要是属先天的东西,此元神都可直接看到!” 当然,能看到,并不代表你就能理解天地中的一切,因为看到,并不意味你能理解与看懂。 看到一件物品与理解一件物品的制作原理,乃是两码事。 同理,你能看到天地纹路是如何组成花草树木,并不代表你能理解这些纹路的用法,从而轻而易举的修成大道。 但肯定是比其他不能看到人,更容易理解这些玄妙纹路用处以及原理,从而领先一大步。 他这话一出,犹如翻天大浪一般,狠狠的拍打众人心灵,让他们神情变得讶然,震惊的看着杨逸。 他们自然也明白看到与理解是两码事的这个道理,但同时也明白能直接看到天地纹路代表着什么。 “道友此话当真?”有人震惊的从原地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准杨逸。 有人低头沉思,琢磨他这话是真是假,也有人与邻近好友出声讨论,众人百态,不一而足 “自然当真!”杨逸淡然点头。 对于众人的议论,琢磨,视而不见。 “有此元神辅助,难怪他能修成如此多的神通!”一个修士心中嘀咕,猜测杨逸能修成这么多神通,是“先天元神”的原因。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台下一处男男女女的宗门中,有个穿着碎花布裙,扎着两个丸子发髻,脸蛋皎白,年龄在十岁左右,笑起来露出两个梨涡的小姑娘下意识问道。 “这先天元神这么厉害,是怎么修出来的呀!” 此话一出,广场上纷纷嚷嚷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目光全都看了过去,想瞧瞧是那个勇士敢问出这种问题。 她这么问,不就是有意探听别人修行法门嘛,没看见刚刚那俩人的下场? 小姑娘突然看到这么多盯着自己的目光,顿时小脸一红,躲在了一个女子背后,不敢冒出头来。 而她身前的女子确是脸色一白,慌乱的解释道:“道长,道长,燕儿年龄小,乃是无心之言,还请道长莫要与她一般见识,晚辈……” 女子慌慌张张的解释,生怕杨逸发怒,刚刚那俩人的惨状,她还心有余悸。 见此情形,杨逸苦笑不得,心想自己有这么可怕嘛。 他虽之前说过,不要在探听自己的修行法门,但也不至于小气到跟一个孩子计较吧。 “无事,无事,小孩子好奇乃是天性,童言无忌,不用在意!” 那女子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将身后不情不愿的小姑娘拉了出来,与她说了几句话。 那小姑娘便顶着两个丸子发髻,对着杨逸行礼:“多~~多谢前辈不生燕儿的气!” 杨逸看着小姑娘,含笑点头,面容和蔼,与刚刚对待别人探听他法门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那知小姑娘见他一笑,顿时害怕的躲回了女子身后,生怕杨逸打他一样。 见此模样,杨逸只得无奈一笑。 那女子却也是尴尬无比,不好意思的行礼说:“道长,燕儿有些怕生,失礼了!” 杨逸摆摆手,表示无事,便继续宣讲内丹法,众人也将目光挪回宣讲台,继续聆听。 虽着杨逸继续介绍“先天元神”的玄妙,众人也听的入迷了起来,却是没人注意到,纯阳宫区域所在,出现了二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与通微真人并排而坐,一同聆听。 正在宣讲的杨逸却是注意到了俩人的出现,不过,他却并未停止宣讲。 “……这便是“先天元神”的妙用,寻出此神,于“后天思虑神”相比,乃是天差地别,对于我等领悟天地,可谓是有莫大的帮助!” 众人听的如痴如醉,恨不得自己就能拥有这“先天元神”,可惜并不知道如此寻出此神,只能无奈叹气。 说完“先天元神”与“后天思虑神”的区别后,杨逸继续道:“而内丹法的修行中,精炁神中的“精”,并不是指“后天浊精”,乃是指“先天元精”! 此元精亦是由“先天一炁”演化而来,此元精的作用,便是炼化出“先天元炁”。 人体自有返老药,何需尔等向外求! 此药便是“先天元炁”,此元炁能补全人体的亏损,滋补四肢百骸,五脏六腑,达到返老还童,恢复人体十六岁时的乾健之躯。” 听到这里,台下有人问道:“道友,你这内丹法中说的“先天元炁”与灵气相比,可有什么区别? 听你说了这么多,老夫觉得两者差不多啊,不都是为了延寿嘛?” 许多人一听,也觉得此人说的有道理,两者的目的,都是为了延寿。 觉得杨逸前面的说的“先天元神”倒是玄妙无比,怎么到了这里,感觉与灵气没什么区别。 “师兄,你觉得台上这位小友口中说的“先天元炁”与灵气相比,可有什么区别嘛?”通微真人给邻桌之人传音。 那人闻言,沉默思考了一会儿,传音回道:“我又没接触过那“先天元炁”,怎么知道两者的区别。 不过,依他此前所说的神妙,想来此炁也是不凡的!” 就在俩人说话之时,杨逸含笑看着那台下众人出声:“不知诸位道友可否清楚,灵气的延寿,更多是像在延缓人衰老,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添寿!” 众人闻言,纷纷皱起了眉头,没人开口回答他的话。 这个问题,许多人都没有仔细想过,他们只知道吸纳天地灵气,就能活的更久。 至于灵气是在延缓衰老,还是延寿,他们并不清楚。 因为并没有其它的东西能与灵气做比较。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时,通微真人笑着出声:“这个问题,老道可以告诉你们,灵气确实只能滋养身体,延缓衰老,并不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增寿!” 与其他人不同,通微真人道行高深,对于天地间的一切,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对于灵气到底是在增寿,还是延缓衰老的问题,自然清楚。 杨逸对着通微真人拱手了一下,便继续道:“相信各位现在都知道灵气只能延缓衰老,而不能增寿了吧。 而“先天元炁”与灵气的不同之处便在这里,此炁能真正做到延寿,达到返老还童!” 对于他这番话,许多人是不信的,因为口说无凭。 这时,通微真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暗道:“难怪此人年纪只有十八九岁,我说呢,就算再天赋异禀的人,也不可能在他这个年纪,修得如此浑厚的法力,还兼修这么多神通。 原来是用此“炁”返老还童了啊!” 通微真人觉得自己看穿了杨逸的秘密,心里也真的有几分相信内丹法是杨逸所创。 他在初听到杨逸宣讲内丹法时,就觉得此法立意非常高深,不可能是杨逸这个年轻人能创出来的。 虽没有出声质疑,但心里是压根不信的,觉得应该是哪位老修行,想借杨逸的手,在法会中推广此法。 随着后来一点点述说,通微真人感觉杨逸对于此法的每一个细节都非常精通,没有半点生疏,心里也不由开始动摇。 直到现在,看穿杨逸乃是因为“先天元炁”的原因,达到了返老还童。 他认为杨逸真实修行年龄起码上百岁了,这才真正信了几分。 “这么说来,小友已经借由此炁,达到返老还童了,难怪能有这一身本领!”通微真人面带微笑。 台下众人一听,先是看了杨逸一眼,随后低头沉思一会儿,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杨逸面带微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任由众人去猜测。 这也是他动手之前,就已经想好的解释,让别人误以为他年龄很大,一切不合理的地方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这一身浑厚法力,各种精妙绝伦的神通,以及创出内丹法,在岁月的掩饰下,就不会太过刺眼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有上百年修行岁月的掩饰,别人也只会认为他是天资不凡,而不会想方设法的探寻出他的秘密。 通微真人见杨逸不回话,也不在意,反而笑道:“小友既有难言之隐,老道就不强人所难了!” 杨逸先是对他拱手示意了一下,便继续说:“小道以上所说,都是内丹法前面两个境界的修行所得,一为筑基炼己,二为炼精化炁。 至于下面的境界,乃是炼炁化神的修行,此步便是真正触碰到“先天一炁”的修炼!” 第三百章 尾声 宽敞的阐法场四周,佳木葱郁,奇石罗列,丝竹悠扬,灵禽展翅翱翔,一片和蔼景象。 众人听到这里,目光炯炯的看着台上的杨逸,心中不由想到,总算说到万物母炁了! 同时,他们也对内丹法充满好奇,特别想了解此法后面的修行道路。 因为听此法的前期修行,就已经如此不凡,有能观先天之物的元神,恢复乾健之躯的元炁,后面的修行法门必然更加厉害。 他们自然想了解一番。 在众人的注视下,杨逸继续宣讲:“炼炁化神的修行,便需得先炼出“先天一炁”,才算初步踏进此步的修行。 因小道正处于刚踏入炼炁化神一关,对于后面的修行道路,也还在探寻之中,虽有了一些头绪,但毕竟没有真修实践过。 说出来免不了有些错漏之处,避免贻笑大方,小道的宣法,就说到这里结束吧。” 听到这话,台下众人纷纷着急了起来,此时听到最为关键时刻,也是他们最感兴趣的万物母炁。 杨逸却突然说宣法结束了,没有听到自己最想知道的东西,哪能不着急啊。 有人直接出声:“道友,不如你与我等说说,炼出“先天一炁”后,对于我等修行之人来说,有哪些好处?” “是啊,道友快与我等说说” “” 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许多人出声附和,都想知道修行万物母炁,对于人体有何神异之处。 然而,杨逸也不过昨夜刚刚炼出几缕“先天一炁”,还全都用来开启天罡法“飞身托迹”了。 根本没来得体验此炁对于人体的好处,后面又一心抟炼天地二气,提升炼气士的修行。 “先天一炁”对人体有何好处,他哪里清楚啊! 见众人如此激动的神情,他只得答道:“诸位道友,小道也是刚刚踏进此关修行,对于“先天一炁”,也还处于探索之中。 所以,这个问题还等小道真修实践后,有机会再告诉各位吧!” 说完,对众人拱手示意。 众人只得无奈摇头叹息,不再追问此事。 这时,台下一处全是女子的区域中,坐在最前沿,一个身穿白色长裙,面容端庄的女修出声。 “适才听道友所说,皆是男子的修行法,不知我等女子可否修行这内丹法?” 嗓音清脆,又不失优雅。 “自然可以,此法男女都可修行,只是在炼精化炁这一关的修行时,女丹与男丹有所不同。”杨逸答道。 “哦?那道友可否与妾身说说,女子修行这炼精化炁一关,与男子有何不同?”她面容端庄的问道,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额,这”杨逸有些犹豫,此关修行涉及女子隐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如何好当中说出来。 那女修看到他的犹豫,黛眉轻蹙:“道友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杨逸点头,解释道:“内丹法修行,乃是讲究将人体修行得圆满无漏,而女子因为与男子的身体不同,修行之法难免涉及到一些私密之处。” 听到这里,那女修面色不变,心里隐约知道不同之处在那了,便起身行礼:“如此说来,是妾身失言了!” “道友言重了!”杨逸拱手回了一礼,随后对众人道:“诸位道友,听到这里,想必各位已经大概清楚内丹法的修行理念,便是想将人体修行得圆满无漏,从而达到长生不死。 此法的修行优点,便是不需要灵气,人人都可修行,但它的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前期修行不擅打斗,在炼炁化神以前,修行此法的人,斗法能力非常弱,根本做不到施展法术。 因为此法前期修行,只为养体,追求的乃是延寿,因此,不擅斗法。 当然了,若是有对此法感兴趣的道友,还是可以私下来寻小道交流一二的。” 说完,对众人拱手示意,便下了宣法台,回到了原位。 反正他已将内丹法的优点,缺点都说了出来,有人感兴趣之人,自然会来寻他。 这也是杨逸一开始的目的,将此法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一起来完善内丹法修行。 至于别人得到此法,会不会对他产生威胁?这一点,杨逸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就算别人修行此法,寻出了“先天元神”,也根本达不到他这种程度。 他之所以能在人仙出游阴神,乃是因为天罡法“游神御气”的关系。 别人修行此法,休想做到人仙境出游阴神。 所以,杨逸厉害的地方,根本不是内丹法,而是神秘书籍里的天罡地煞神通。 众人闻言,心里纷纷琢磨了起来,思考自己要不要与杨逸接触一下。 他们觉得,虽然内丹法还处在开创之中,不是一道完整的修行法门。 但此法前期修行所得到的东西,就足以让人心动不已,能看穿天地纹路的“先天元神”,以及演化万物的“先天一炁”。 就算后面无路,自己也可将“先天元神”修出后,不在修行此法,继续修行现有的法门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此法不需要灵气,人人都可修行,这也就是说没有修行天赋的凡人,也可修行此法。 这一点,最让人心动。 因为许多修行者的亲人,后代,并没有修行天赋。 为了自己的亲人,后代延寿,许多人可谓是想尽了办法,此时听闻内丹法,就算自己不修,拿给亲人,后代修也是好的。 因此,许多人心里已经决定,这场宣法结束后,就去与杨逸接触一番,看看需要付出什么,才能得到此法的修行法门。 杨逸下台后,通微真人与身旁两人说了几句,便出现在宣法台上。 “可还有哪位道友要上来宣法嘛?”他手托浮尘,满脸微笑的看着杨逸所在的一片区域。 无人出声应答,台下众人此时都心不在焉,那还有心思上台去宣法,心里全都在思考拿出什么东西,与杨逸交换法门。 “既无人上来,老道就宣布由各家宗门弟子上台了!” 说着,通微真人便宣布由各家宗门登台宣法。 最先上去的,就是那位刚刚出声询问杨逸的端庄女修。 此人所属宗门,名为幻月宗,最擅长的便是幻术,所讲的,自然也是幻术一道。 幻月宗在修行界很有名气,不是此宗实力强,而是此宗只收女弟子,门下弟子个个都是容貌,身材出挑之辈。 名气也是源自此处,宗门实力也就一般般。 而那女修所讲的内容,平平无奇,无非就是讲一些宗门发展,以及幻术修行。 此人说完后,另一宗门之人登台,法会井然有序的进行着,一直到申时,大大小小的宗门全部登台宣法结束,只剩五大宗门之人还未上台。 听了一天的宣法,杨逸总算对修行界有些了解了。 原来不止是五大宗门弟子稀少,其它门派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这些上台宣法之人的介绍,就没有一家宗门弟子超过三百人的,全都是门徒凋零。 怪不得以前杨逸游历唐朝时,难得碰到一个同道之人,原来此世修行人如此少。 别看这场法会中有上千修行者,但分布到整个南赡部洲,可以说毫不起眼。 而这些宗门弟子,除非遇到修行瓶颈,不然很少有人外出离开宗门游历天下的。 因为但凡宗门所在,无不是钟灵毓秀,灵气浓郁之地,而凡俗之处,灵气就相对淡薄许多,他们自然不愿意离开宗门修行。 这也就是造成凡俗之地修行者稀少,世人很难遇见有道真修。 当然,这都是杨逸的猜测,还有没有其它原因,他就不知道了。 正当他想事情时,通微真人出现在台上。 他笑意晏晏的看着四大宗门之人:“不知你们四家可有安排人,参加此届法会宣法的?” 五大宗门与其它宗门不同,他们对于收徒非常严格,从不在法会中收徒。 自然对于登台宣法兴趣也不大,这也导致历届法会,很少听到五大宗门的人上台宣法。 通微真人也不过是例行询问,走走流程罢了,心里认为其它四大宗门今年也不会有人愿意上台宣法。 然而,他话音刚落,台上立马出现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 此人身穿紫衣,面容白皙,长的剑眉星目,相貌俊朗,端是一副好相貌。 “徐锦,见过通微真人!”此人拱手行礼。 通微真人先是含笑点头,随后疑惑道:“往届法会你们天阳道谷从不参加宣法,今届怎么对这登台宣法感兴趣了?” 徐锦拱手解释:“此乃弟子临时起意,并不是师门安排的!” 因五大宗门同气连枝,徐锦面对通微真人,自然可自称弟子。 通微真人似有所想的点头,随后下了宣法台。 待他下台后,徐锦先是对众人拱手行礼,随后道:“在下徐锦,见过诸位道友!” 台下众人亦是拱手回礼。 他接着说道:“因在下出身天阳道谷雷法一脉,此番所讲的,除了师门理念,也包含有雷法修行。” 随后,徐锦先是介绍了天阳道谷的开派宗旨,以及门派的六位祖师,说完后,便说起了他所在的雷法一脉。 杨逸倒是知道天阳道谷,分别是由六位修行者开创而来,此前青华子告诉过他。 至于是那六位修行者,青华子倒是没说,此时听此人的介绍,倒是对这位列五大宗门第一的天阳道谷有些了解。 开创天阳道谷的六位祖师,分别是炼器一脉的玄宝大师,炼丹一脉的虚药老人,术法一脉的天通道人,修法一脉的羽化真人,符箓一脉的显心道人,以及雷法一脉的玄雷散人。 此宗的六位祖师,因修行道场都在横断山脉附近,互相之间走动的多,关系不错,渐渐的就变成了至交好友。 后来横断山脉有洞天出世,此六人因是至交好友,不想因为洞天伤了多年感情。 但谁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洞天,后来修法一脉的祖师羽化真人便提议,不如他们联合,开创一个宗门,一起入住洞天世界。 六人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一番商议之下,便同意一起开创宗门。 因出世的洞天名天阳洞天,而几人所学都是道家法门,因而取名“天阳道谷”! 这便是此派的由来。 也因为六人所学不同,天阳道谷也因此分为六脉,而这徐锦,便是出身雷法一脉的弟子。 他也是天阳道谷此次参加地仙斗法的弟子! 虽着徐锦不断宣讲雷法的修行理念,杨逸渐渐对雷法的修行有了一些了解。 不过,此人所讲皆是一些雷法的修行理念,涉及修行的东西很少,没什么干货。 而且他着重讲的是天阳道谷的由来,让人怀疑他到底是来宣法的,还是来介绍自己门派的。 其它宗门之人虽然也有介绍一些自己门派,但也没他这么仔细啊,连自家宗门的六位祖师都一一说来。 听的杨逸直皱眉头,但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安静的听下去。 此人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才停止宣法,随后对众人拱手一圈,便下了宣法台。 他下去后,通微真人出现在宣法台上,例行询问一次,其它三大宗门要不要登台宣法。 他话音刚落,云海宗的那位酒道人出现台上,对着他拱手行礼。 通微真人大感意外,往年法会,很少见到五大宗门的弟子上台宣法,今年怎么个个抢着上来啊。 不过,他也不多话,下了宣法台,让酒道人开始宣法。 这酒道人上来,也是先介绍云海宗的由来,以及自己门派的修行理念。 这云海宗的开派祖师,名为云海仙人,乃是一位渡过了六难两灾的大修行者。 此宗传承至今已有两千多年,宗门在海外仙岛的一个洞天中。 这酒道人也跟徐锦一样,着重介绍了自己宗门,对于修行理念也是随意说了几句,便下台了。 接着,便是混元道派门人登台,此人身穿一身青素道袍,与同宗弟子相比。 此人气息和蔼,温和,随意,没有其他人一样时刻紧张感。 让人无语,此人也是着重介绍自己了宗门,对于修行理念也是随意说了几句。 弟三百零一章 飞身托迹 听到这里,通微真人算是明白了这三人打的什么主意,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明面上是上台宣法,暗里意思却是展现自家宗门实力,吸引别人目光。 至于是吸引谁的目光,大伙都心知肚明,就不需要明说了! 混元道派的男子说完后,便下了宣法台。 通微真人原以为天剑阁的门人也会上台宣法,便坐在原地没有上台,却没想到人家一老一少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全然没有半分要上台的意思。 如此,通微真人只得出现在台上,他并未再询问还有没有宗门要上台宣法,而是直接宣布此届各家宣法结束。 因为其它宗门都已宣法完毕,只剩天剑阁与纯阳宫还未登台,天剑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至于纯阳宫,他既然宣布宣法结束,想来是无意登台宣法的。 闻言,杨逸刚想起身,准备离场,却发现众人压根没有起身的意思,而是坐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难道还有什么事没说完?”杨逸皱眉心想。 在当他疑惑之时,刚刚两名老道士的身影出现在台上,分别站在通微真人的左右两旁。 站在通微真人右手边的老道士头发花白,顶有寸帛,襞积如竹简,垂之于后。 穿着一身宽松长袍,慈眉善目,气质出尘,站在那里仙风道骨。 左手旁的老道士,身穿紫色道衣,足下踏道靴,挽一道髻,手托拂尘,面容严肃,双眸炯炯有神,站在那里不怒自威。 通微真人先是笑着侧手介绍着左边的老道士:“这位乃是老道师兄,道号通玄,为明日斗法的主持,先在由他来为诸位讲解明日斗法事宜!” 说着,通微真人与另一名老道士退后了一步,让那位通玄道人宣讲。 听到这话,杨逸才知众人为何没走,原来是在等人说明日斗法的章程。 另一名老道士,杨逸心想,应该是主持地仙斗法之人。 同时,他看着台上三人,心里也是感慨纯阳宫还真是实力不凡,一场法会,竟有三名“神仙”果位的真人露面。 还真是大手笔! 随着通玄真人威严的声音响起,台下众人渐渐明白了人仙斗法的流程。 与往届法会不同,今届法会斗法规矩有变。 往届斗法,需要提前报名参加,斗法的规矩也是一对一,胜者晋级下一轮,一轮一轮淘汰,最后只剩俩人,争夺第一名奖励。 今届斗法,却是并不需要提前报名,斗法规矩也变了,乃是守擂战。 由一名修行者上台,需要连战三人,而且中间没有恢复法力的时间,只要有人上台,你就得接着斗法,三场全胜,才能晋级下一轮。 这种规矩,更加考验修行者的全面综合实力,不止考验法术精妙,更加考验法力的深厚程度,也更难晋级。 当然,若是你的实力得到了众人认可,一炷香内无人敢上台,也算你晋级下一轮。 因为难度提升,同样今届法会的奖品也比往届更加丰厚。 第一名奖品,乃是大神通《无极混元五色神光》。 要练此神通,需得采集天地间的五种五行属性的神光祭练,当此大神通修到大成时,无物不刷,十分惊人。 同时,纯阳宫会为夺得第一名的修行者,提供祭炼此大神通的两道神光。 也就是说,只要你能夺得第一名,便可着手修炼此大神通,无需再去四处寻找。 往届人仙斗法,从未奖励过大神通,更何况还为你配备修行此大神通的两道神光,奖品不可谓不丰厚。 第二名,奖励两颗延寿蟠桃,此蟠桃一颗能延寿八十多年,不可谓不珍贵。 第三名的奖励,是一件下品法宝,与前两名相比,此奖励就逊色许多了,但同样非常难得。 人仙斗法,时间为三天,场地就在杨逸等人头顶上,那几座漂浮在空中的斗法台上。 同时,人仙斗法,禁止地仙境参加。 通玄真人说完斗法流程后,便不再多言,由另一名老道士上前说事。 此人道号通静真人,乃是主持地仙斗法之人。 地仙斗法与往届法会相同,没什么变化,乃是一对一斗法,规矩很少,就是想参加斗法的修士,等人仙斗法结束后。 自行前往纯阳宫二十里外的镜月湖中,参加斗法,与人仙斗法一样,上台之人,若是一炷香内没有对手,便晋级。 与人仙不同的是,地仙斗法只能有十人晋级,满十个名额后,便算结束。 之所以如此安排,一方面是因为参加法会的地仙修士稀少,不足五十人。 另一方面,是愿意参加斗法的地仙修士很少,除了五大宗门是确定有人参加外,其他人都不一定会参加。 因为每一个地仙都是一方大修士,很少有愿意放下面子,参加法会斗法的。 毕竟赢了还好,输了完全是落面皮,不值当。 对此,五大宗门也没办法,别人不愿意,他们也不可能强行逼迫别人上场吧? 只得提高法会奖励来吸引别人参加。 与人仙斗法奖品相比,地仙奖品就丰厚太多了。 地仙斗法第一名,与人仙一样,都是奖励大神通《无极混元五色神光》,不同的是,纯阳宫为地仙提供祭炼此神通的神光是五道。 也就是说,只要你夺得第一名,无需在去寻找其它属性神光,专心修炼此大神通便可。 第二名,是混元道派提供的一颗火麒麟蛋,这火麒麟乃是上古瑞兽。 只要孵化出来,不管是用来当坐骑,还是做为战兽,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当然,孵化条件也是异常苛刻的,不然混元道派也不可能舍得将此物拿出来作为奖品。 第三名,是天剑阁提供的上品法宝“南明离火剑”。 第四名,是天阳道谷提供的一卷雷法,名为《紫微玄都雷霆玉经》,此法包括根本法修行,以及如何御使雷霆,乃是一卷完整的修行法门。 第五名,是云海宗提供的一件宝贝,名为“九巧石心”,此物的作用,乃是提升修行者的悟性。 这五件奖品,每一件都对修行者有大用,当然了,能不能拿走,全看个人本事。 从这些奖品的丰厚程度,杨逸也看出五大宗门对于十年后的两洲论法,是多大的重视。 不过,这些跟他没多大关系,反正参加完法会,他就开溜了。 通静真人说完地仙斗法的事宜后,台下众人起身施了一礼,待台上三位真人的身影消失,便开始散场了。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之境,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让一切变得熠熠生辉,众人的身上也渡上了一层金光。 杨逸起身,跟随着众人离去,在行走之时,身旁许多人笑着与他打招呼。 杨逸也笑着一一回应,态度和蔼,回应着众人。 走了一会儿,陆景元带着两个徒弟追上了他。 “清松道长,不知可有空闲,在下想请道长闲聊几句!”陆景元笑道。 他身后的陆乘风与陆苗苗也拱手见礼。 “当然有空,还要多谢道友在法会中声援贫道。”杨逸微笑,对于陆景元在法会中的声援表示感谢。 “呵呵,道长言重了,在下那三言两语不足挂齿。”陆景元笑着摆手。 话是这么说,但以当时的那种情况,陆景元愿意站出来为他出声,这份情,杨逸还是十分感激的。 陆景元在法会中的那一席话,也让他知道此人不是为了问罪而来,乃是他误会别人了。 就在俩人说话时,青华子也走了过来。 “呵呵,道友,你在法会中的宣讲,真可谓是让老道从新认识你啊!”青华子一副感慨万千的神情,显然还在吃惊杨逸在法会中宣讲的内丹法。 杨逸笑着摆手,出声道谢他在法会中援自己,随后与他介绍陆景元师徒,三人便有说又笑的向着山下走去。 回到青华子府邸,三人坐在一处苍翠竹林下,喝着热茶,开口闲聊。 说的都是有一些所见所闻,修行趣事,俩人并没有开口打听内丹法。 陆景元此来只是想与杨逸结识一番,并无其它想法。 而青华子师出纯阳宫,自己的法门都修不完,怎会对杨逸的内丹法感兴趣。 只不过,当他想起紫山观里的两个后辈时,倒是想为他们换取修行法门。 但他仔细想了想,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宝物能与这道法门对等,便没有开口提出换取法门之事。 因为青华子知道,若是开口,就算两者价值不对等,杨逸碍于情面,也会答应与他交换。 但他终究没有这样做,只是在此与俩人谈天说地,笑意晏晏。 三人一直说到很晚,才散场,临走前,陆景元邀请杨逸有空闲时,去他的道场游玩,并且将茅屋派所处得位置告诉了他。 杨逸笑着点头,同样将无量观的位置告诉了他,便各自离去。 回到房内,杨逸盘腿打坐,闭目沉思,同时,他将心神放到了天罡法“飞身托迹”上。 昨夜光顾着抟炼天地二气,提升法力,白天又急忙去参加宣法,根本没来得及查看这道大神通的修行法门。 此时闲下来了,自然要看看这道遁法大神通,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点开“飞身托迹”,杨逸开始仔细查看了起来,此时他已证得地仙果位,对于大神通的修行法还是能看懂的。 然而,当他查看这道大神通时,还是被这道大神通难住了。 要想修行此神通,必须先得能看到弥漫在天地间的空间纹路,这倒是难不住他,因为“先天元神”的关系,他能直接看到。 但能看到还不算完,还的完全理解这些空间纹路,从这些密密麻麻,扭曲的纹路中,找到空间最为薄弱的地方。 从而以法力击穿空间,然后自己再从物质界进入空间夹层中,从而达到藏身与空间,在空间中行走。 当然,这是初步的修炼,待能熟练的进入空间夹层后,还得理解空间规则,从而随心所欲的进入空间,操控空间,达到隐游与天地之间。 到那时,才真正算的上自由无碍,随心所欲的现身,隐身。 同时,不了解空间之道的修行者,拿你根本没办法,那时才是天地间任你遨游。 但是,先不说杨逸能不能理解组成空间的玄妙纹路,就算他全部理解了,能随意寻找到空间的薄弱处。 他也很难做到肉身进入空间夹层里,因为空间夹层里非常危险,你要面临着种种危机。 不止要承受空间夹层对肉身的压迫,还得面对空间夹层里的乱流,风暴,等等一切危险。 也许一个空间乱流,就不知道把你冲到哪里去了,当你在出来时,也许就身处于亿万公里外的宇宙中。 也许身处于某个荒凉的星球上,也有可能到了某处绝地中,有种种可能。 总之,冒然进入空间里,是非常危险的。 当然,对此“飞身托迹”的传承里,也有着种种应对的办法。 面对初学此神通的修行者,传承里说,最好别想一步登天,直接进入危险的空间夹层中。 而是建议修行者,找到一块长二尺四寸,阔一尺六寸的空间石,用此空间石祭炼出一个随身仙洞。 先用此仙洞施展“飞身托迹”,并且熟悉空间规则,等你完全能承受空间对肉身的压迫,以及理解空间规则,并且能做到定位空间,才可肉身进入空间夹层中。 因为有定位,你不会迷失在空间里,才可随意在空间夹层中移动。 到那时,才能真正算的上空间跳跃大神通。 …… 这“飞身托迹”大神通,真是看的杨逸直皱眉头,完全没想到天罡法与地煞术的的修行难度,相差竟然如此巨大。 地煞术有特定的修行方法,只需你依法修行便能掌握,不需要你理解法门中的原理就能使用。 而天罡法,却是直接告诉你法门原理,一切需得你自己去研究,去理解,去开拓,才能施展。 两者的修炼难度,完全是天壤之别啊! 传承里,虽然有简易的施展法门,但那什么空间石,杨逸连听都没听说过,上那去找啊。 更不用说祭炼出一个随身仙洞,来施展“飞身托迹”了! 第三百零二章 空间石 寂静的夜空中,繁星点点,银月高挂,月华如水。 寒冷的光波洒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 房内。 杨逸看着“飞身托迹”的传承愁眉苦脸,不知上那去寻空间石,来修炼此神通。 他现在最缺的,便是一门遁法类神通,来增强斗法能力,现在遁法倒是有了,却不知从何下手。 这就像闺房里的姑娘一样,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她却说不行,真是急死个人。 沉思了一会儿,杨逸决定明日向青华子打听一下空间石消息。 与其在这愁眉苦脸,还不如明日问问他。 青华子出身纯阳宫,见多识广,应该知道一些空间石信息,就算他不知,也可以托他在纯阳宫打听一下嘛。 总比他一个人在这瞎想的强! 如此一想,杨逸便不再琢磨“飞身托迹”的修炼,而是开始打坐,收敛心神,凝神静气,进入无思无想的大静中。 等待天地呼吸时机出现,吞吐天地二气,抟炼进法力里,提升实力。 白天的斗法,他已初步体验了炼气士的厉害,仅仅凝练了几道天地二气入体,法力就能产生如此大的变化。 他自然想吸纳更多的天地二气,抟炼进法力中,提升斗法能力,为后面的地仙斗法做准备。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而与那体修大汉交手时,杨逸一直就在借他的手,测试法力的威力,以及转化法力属性时,六气的配比。 他发现,无论转化那一种属性,都需要天地二气来配合,或者说是中和。 天地二气仿佛海纳百川,中和其余四气的一切变化,让法力真正的活了起来,千变万化。 而且,天地二气越多,转化法力属性的速度就越快,法力中蕴含的异种属性也就越强。 施展出来的法术威力也大,比如说,他若是使用大量灼热的法力使用火法,其中的温度会非常惊人,杀伤力也更大。 御使地煞术“借风”时,若是借来异种风,在配合相应的异种法力,威力也是成倍的增加。 总之,这天地二气对于炼气士修行来说,太重要了,简直是必不可少。 同时,杨逸也明白为何缺失此二气后,炼气士变成淘汰的古法,再无前途可言。 因为只有抟炼天地二气入体,炼气士法力圆满无缺,才能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模拟天地自然中的一切变化。 毕竟,你连自己法力的属性都不能改变,何谈模拟天地自然变化呢? …… 过了一会儿,天炁开始下降,地炁上升,天地氤氲交感,杨逸也开始吞吐天地二气入体。 吞吐之时,法力随着呼吸在体内循环,流淌周身,而他的五脏也在散发璀璨的光泽,十分惊人。 漆黑的房内都被照亮了,映照出 这表示法力正在蕴养他的内脏,体质也开始蜕变,增强,迈向非凡。 沉寂在修炼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夜过去。 清晨,空气清新,霞光万丈,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唤醒万物,预示新的一天开始了。 苍翠的山林中萦绕着淡淡薄雾,朦胧神秘,晶莹的露珠点缀在树叶之中,倒映着碧绿森林。 杨逸盘坐在小院中,双眸微闭,呼吸自然,面朝东方,吞吐着朝霞之气。 随着他吞吐之间,周身散发着淡淡光晕,氤氲神秘,还有白色雾气萦绕。 呼~~吸~~~ 张口一吸,白色雾气宛如一条游龙,被杨逸吞入口中,抟炼入体,随后又徐徐吐出,一股五丈长的白色气流划过长空,久久未散。 走廊中。 青华子站在一根浑圆的柱子旁,目光看着小院中正在修炼的杨逸入迷。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炼气士吞吐六气,却没想到还有这般异景。 因为杨逸在施展吞吐法门时,呼吸声势非常惊人,宛如像一只巨兽在小院中呼吸,发出阵阵雷鸣声。 这还是他证得地仙以来,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全力施展吞吐法门。 而青华子看着小院中的动静,心中也是非常惊愕,暗道:“这炼气士已是残缺的古法,修炼都还有这般景象,若是并未残缺,又该何等的惊人!” 他却不知,杨逸早已补全了炼气士缺陷,有此声势,乃是正常。 过了一会儿,杨逸修炼结束,小院中骇人的呼吸声停止了,萦绕在周身的雾气也开始消散,一切归于平静。 周遭的鸟儿也从新开始鸣叫,在树枝中飞来飞去,叽叽喳喳。 青华子见他修炼结束,迈着步伐向小院走去。 他刚刚之所以站在走廊中,也不是有意偷看杨逸修炼,而是有正事找到,只是看到他在修炼,也不好打扰,便静静站在走廊中,等了起来。 杨逸睁开双眸,从地上起身,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端起身旁的清茶抿了一口,随后放下。 此时,青华子正不急不缓的向他走来,一边走,一边笑道:“呵呵,道友,刚刚老道看你修炼声势浩大,当真是不凡!” 他主动提及看到杨逸修炼之事,不想在两人之间留下隔阂。 杨逸亦是笑着摆手,回到:“道兄谬赞了!” 对于青华子观看他修炼之事,丝毫不提,他也压根不在意别人观看他修炼。 随后他往桌上一挥手,一杯弥漫着腾腾热气的清茶出现在身旁的桌案上,飘散着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他伸手道:“道兄请,尝尝贫道这茶!” 青华子笑着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放下,夸赞了几句,便起了正事。 “道友,老道此来,是有正事寻你商量。” “道兄请说!”杨逸伸手示意。 “就是昨日道友在法会中宣讲的内丹法一事,不知道友可否有意传下此法?”青华子直接道明了来意。 “这是自然!”杨逸点头答道:“也不瞒道兄,贫道昨日上台宣法,就是为了将此法传播开来,让更多人一起来修行此法,研究此法前路。 毕竟光靠贫道一人之力开创此法,实在难如登天!” 杨逸也不掩饰,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他也根本没想过隐瞒别人,就算他想瞒也瞒不住,别人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他的目的。 还不如直接坦荡一点,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博得个坦荡之名。 想要此法的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缺陷,不想要的,你说破天,他也不要。 总之,就是愿者上钩! “那不知道友想要什么东西来交换此法?”青华子问道。 “嗯?”杨逸疑惑:“怎么,道兄你想要这内丹法?” “老道倒是想要,可惜……” 青华子苦笑摇头,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因为他没有与此法对等价值的东西交换。 与其让两人为难,还不如直接不说,免得伤了两人和气。 接着他直接说出了想要内丹法的人。 “其实这事是老道师门长辈,托老道来问问道友,不知道友想要什么东西,才愿意交换此法?” 说到这里,青华子又道:“当然,道友千万不用看老道的面子,亏了自己,尽管开口便可。” 他怕杨逸误以为纯阳宫让他来,是让他砍价的,才出声解释了一句。 青华子这话倒是让杨逸难住了,因为他并不知道内丹法价值几何,也没有跟修行中人交易过的经验,不知道如何开价。 而且他也不知道修行界是以什么为货币,如何开口啊? “也不知此世是不是像前世小说中一样,是以灵石做为货币的?”杨逸心想。 见他久未开口,青华子也不着急,静静的坐在原地,耐心的等待。 想了一会儿,杨逸问道:“道兄,不知修行者之间,是以什么东西做为交易货币的?” 他想先问清楚交易货币,在给自己的法门定价。 这话倒是让青华子听的十分诧异,但他一想到杨逸的出身,便了然了。 “我等修行中人,交换东西一般都是各取所需,以物换物,并未有像凡俗之人一样,有什么银两之类做为交易货币。”他给杨逸解释。 “哦,以物换物?”杨逸有些诧异。 这倒是让他有些没想到,本以为有灵石之类的东西,做为修行者中的交易货币,却没想到是最原始的以物换物。 青华子颔首,解释道:“因为我等修行者的东西,很难定价,有些东西,对与需要它的人来说,是无价之宝。 对不需要的人来说,却一文不值,所以,并没有明确的交易规矩,只看双方的需求。” 杨逸点头,沉默不语,心中思考着自己需要什么。 想了一会儿,他整理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修行法他不想要,因为炼气士已补全了前路。 神通他也不缺,天罡三十六法,地煞七十二术,各种神通都修行不过来了,还缺什么神通。 他现在最缺的便是各种宝贝,以及一些珍惜材料,药材。 而他最想要的,自然是法宝类飞剑以及大神通“飞身托迹”所需要的空间石。 前者能直接提升他的斗法能力,后者需要祭炼后,才能开始修行,聪明人都知道如何选。 但是相比法宝,杨逸却更想要空间石。 因为法宝始终是外物,就像之间的漓水剑一样,总会有损坏的时候。 神通却不会,只要修成了,就是自己赖以生存的本领。 但他却不知道空间石价值如何,若是太过珍贵,只怕别人不愿意换。 如此一想,杨逸将目光看向青华子:“道兄,不知你可曾听过空间石?” 他想先问问空间石价值如何,再决定要不要用内丹法交换,万一两者价值相差太大,别人还以为他狮子大开口呢。 “空间石?”青华子皱眉的看着他:“道友,你想要空间石?” “不错!”杨逸一边回答,一边随手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空间石一般是用来炼制储物袋的,道友你要空间石干嘛?”青华子眉头轻挑,神情疑惑。 因为空间石虽然很难得,但用处很小,一般只能用来炼制储物袋。 他怕杨逸是顾忌与他的关系,才出价如此低,又道:“道友你若是缺储物袋的话,老道可以送你几个,不用如此的。” 杨逸对此倒是惊喜不已:“道兄,你知道空间石?” 青华子点头:“空间石老道手里就有,道友若是想要,老道直接送给你就是了,不必用功法换取此物。” 说着,他取出一颗空间石,放在桌案上,推到了杨逸身旁。 他这一番操作,也不怕自己师门长辈怪罪,真是让人又好笑,又感动。 杨逸将目光看向桌案,只见那颗空间石有鸡蛋大小,通体透明,内里散发着一个黑色漩涡,不断旋转,非常美丽。 “这就是空间石?”杨逸拿起桌案上鸡蛋大小的空间石,仔细打量。 青华子抚须道:“空间石一般只出现在空间破碎的地方,而且必须是长年破碎之地,时常有空间气息泄露,长年累月下,才能产出空间石。 空间石虽然得之不已,但是用处很小,一般只能用来炼制储物袋,并没有其它太大的用处。” 他怕杨逸不了解空间石,又耐心的给他解释。 杨逸仔细打量空间石,随后放在桌案上,听到青华子又出声劝解自己,便笑着解释。 “道兄的好意,贫道明白,只是这空间石对我有大用,并不是胡乱要的。” “既如此,那道友用老道给你这颗就行了,不必用功法再换。”青华子回道。 杨逸苦笑一声,将空间石推到了青华子身旁。 “道友你这是?”青华子皱眉,不懂为何杨逸不愿意收。 那是杨逸不愿意收啊,而是青华子给他的这颗空间石太小了,根本不符合修炼“飞身托迹”的要求。 传承里说,必须得要长二尺四寸,阔一尺六寸以上的空间石才行,越大越好。 青华子给他的这颗空间石却只有鸡蛋大小,根本不符合修炼要求。 虽然用不上这颗空间石,但青华子这份情谊,倒是让杨逸心里一暖,记住了一份情。 “道兄,你的这份情谊,贫道记在心里了,只是这颗空间石太小,不符合要求,所以用不上,道兄还是收起来吧。”杨逸微笑着解释。 闻言,青华子略显有些尴尬,原来说了半天,是自己给人家的东西尺寸不合适啊。 他将空间石收起,目光看向杨逸:“那道友要多大的空间石,你与老道说说,看看能不能帮你寻来!” 杨逸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将自己的要求告诉了他,并且强调,越大越好。 “你要这么的大的干嘛?” 青华子有些惊讶,不知他要这么大的空间石做什么用。 第三百零三章 屏开仙洞 杨逸看了一眼小院的风景,天青白雾,群山朦胧,风景秀丽,空气中还能闻到阵阵山间幽香。 随手端起晶莹透绿的茶水抿了一口,回道:“贫道要空间石,乃是为了修炼一门神通所用。” “修炼神通啊!”青华子了然,抚须道:“既如此,那老道去给道友问问,看师叔祖有没有如此大的空间石。” “劳累道兄又跑一趟了。”杨逸笑着拱手。 青华子微笑摆手,正准备起身离去时,忽闻钟声敲响。 咚!咚!咚! 一阵厚重的钟声从天空中传下,声音悠远而肃穆,让人如沐春风。 青华子抬头,看向矗立在云端之上的浮空岛屿,笑道:“斗法开始了,道友可有兴趣上去看看?” “不了,这几日贫道想静修一下,调整身心,为后面的地仙斗法做准备。”杨逸回到。 这几日他想专心抟炼天地二气,提升自己的斗法实力,所以,人仙斗法他是不准备去观看的。 “道友想参与地仙斗法?”青华子有些诧异。 他记得之前杨逸不是不愿意参与斗法嘛,怎么这会又说要参加地仙斗法了。 杨逸笑道:“想必道兄也知道,我练得一手剑术,前些日子,因为与一只大妖打斗,法器不慎损坏了,所以想参与地仙斗法。” “道友想要那把上品法宝,南明离火剑?”青华子神情惊愕的看着他,没想到杨逸竟然在打此剑的主意。 “对,贫道想试试,看看能不能得到此剑,得不到也没什么关系,就当与人切磋法术了。”杨逸回道。 “原来如此!”青华子点头,又道:“不过,老道还是规劝道友一句,要放平心态,不可太过执着于取得前五名次。” 他也是担心杨逸满怀信心的参与斗法,却惨遭失败,受不了如此大的落差,才出言提醒。 此前杨逸虽然在宣法台上大显神威,打得无人敢上台,但青华子依旧不看好他能在法会中取的前五名次。 因为在宣法台上与杨逸打斗的两人,都是散人修士,论传承,本领又如何与底蕴深厚的五大宗门相比。 他自己也出身纯阳宫,虽然不擅长斗法,但却知道参加地仙斗法的五大宗门弟子,必然个个都是各家宗门里最擅长斗法之人。 不然,也不会派出来参与此次斗法。 而以杨逸在宣法台上显露的本领,青华子认为他想取得前五名次,还差得远。 杨逸闻言,也明白他是为自己好,回道:“道兄放心,贫道就是参加凑个热闹,与人切磋一番,并不一定要取得什么名次。” “如此便好!” 青华子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而去。 看着青华子离去的背影,杨逸也回到房间,打坐静修,继续凝练天地二气。 其实,他原本是想向青华子打听一下,五大宗门都有哪些人参与地仙斗法,擅长什么法术神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但他略一思考,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青华子出身纯阳宫,五大宗门又同气连枝,他向青华子打听这些消息,有些不合适。 与其让他为难,还不如不问。 毕竟有些话,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这点人情世故,杨逸还是懂的。 正午十分,天空蔚蓝一片,万里无云,清爽的凉风轻轻吹过山林,簌簌沙沙。 矗立在高空中的浮空岛屿上,各种法术齐鸣,众人打的火热,也有人欢喜有人愁,热闹非凡。 飞檐斗拱,青瓦红漆的府邸中,幽静无声,只有清风抚动树叶摇摆,簌簌沙沙。 房内。 杨逸盘腿坐在蒲团上,双眸微闭,杏杏杳杳,专心的抟炼着天地二气。 忽然之间,他睁开了眼眸,起身走出房间,静静的坐在了小院中。 过了一会儿,只见走廊中,青华子身穿宽松道袍,头上挽着道髻,插着一根木簪,眉宇带笑,仙风道骨的向着他走来。 待他走近后,杨逸笑说:“看道兄这般神情,想必是有好消息告诉我了!” “哈哈!”青华子抚须笑了一声,一边向他走来,一边说:“看来道友已经从老道脸上,知道事情的结果了。” 走进小院中,青华子拿出一块长五尺八寸,阔四尺三寸的透明状空间石放在桌案上,笑道。 “为了这块空间石,老道师叔祖可花废了好一番功夫,专门去了一趟两界山,与混元道派换取这块空间石,因而耽搁了些时间。” 混元道派位处两洲交界之处,经常与东胜神洲的大妖交战,因而那里的空间极度不稳定,危机四伏,非常的凶险。 从而导致两界山人烟稀少,只有混元道派立派在此。 然而危机中往往伴随着机缘,两界山空间不稳定,也因此盛产空间石。 此前青华子前去回话,说杨逸要一块很大的空间石交换,他那师叔祖手里也没有如此大的空间石。 便专门去了一趟两界山的混元道派交换,才耽搁了一些时间。 杨逸闻言,却是有些愣神,没想到青华子的师叔祖,竟然去了混元道派换取空间石。 难怪青华子去了这么久才有消息。 他记得青华子说过,混元道派离纯阳宫非常遥远,起码有数十万里路程,却没想到他那师叔祖几个时辰之间,就已走了个来回。 如此遁法,当真是神通广大之辈,让人听之,都忍不住心生向往。 随后,杨逸将目光看向桌案上的空间石,心中欣喜不已,因为这块空间石比他之前说的还要大。 用来修炼“飞身托迹”的效果,自然更好。 “劳累道兄的师叔祖了,还请道兄代贫道道谢一句。”杨逸看着青华子,拱手道。 “各取所需,道友不必如此,再说,他老人家也不喜这套。”青华子面带微笑。 如此,杨逸也不在客套,准备将空间石收入储物袋中,将内丹法的修行法门书写出来。 手一挥,将空间石收入储物袋中。 “嗯?没反应!” 再挥,还是没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杨逸皱眉心想。 “呵呵,忘记告诉道友了,因储物袋是加入空间石炼制而成,所以并不能收容空间石。”青华子抚须微笑,出声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杨逸微微颔首,接着说:“既如此,那道兄稍等片刻,贫道回房,将内丹法书写出来。” 说着,他便起身,准备回房书写内丹法修行法门。 青华子却出声止住了他。 “呵呵,不必如此麻烦。”说着,他取出一卷散发着金色光泽的空白竹简放在桌案上,说道:“道友只需将修行法门传到此竹简内便可。” 杨逸打量着桌案上的竹简,好奇道:“道兄,这是什么东西?” 青华子回道:“这是用一种灵竹炼制而成的竹简,乃是专门用来记载修行法门,以及神通法术的。 道友想必也知道,很多修行法门以及神通法术,是用文字表达不了的,只能用天地纹路记载。 而天地纹路刻画在纸上,对于不了解它的人,是很难看懂的。 所以,修行先辈们,为了让弟子能理解自己留下来的传承,便创造出了此竹简。 此竹简能将……” 虽着青华子的述说,杨逸也渐渐明白了这竹简是以何种方式,记载神通法术的。 原来此竹简能将修行者传输过去的神通法术保存下来,并且将这些知识变成一种意识。 当别人用精神观看此竹简时,神通法术的知识就会从现在观看者的脑海内。 而竹简也从新变成空白,反复利用。 其实原理,就像杨逸之前传给李缘儿的修行法门时,也是直接将知识传给了她。 而现在,他就是将修行法门传给竹简,观看此竹简的人,就相当于接受了杨逸的传输。 竹简只是一个载体罢了。 说到底,还是杨逸对修行界了解太少,连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所以,青华子才耐心的给他解释。 听完后,杨逸颔首,拿起竹简,将内丹法的修行法门传了进去。 随后,将传输好的竹简递给了青华子。 青华子含笑接过竹简,与杨逸闲聊了一会儿,便道:“道友,想必老道师叔祖也等急了,老道就先回去复命了!” 杨逸点头,起身相送,待青华子走后,他便拿起空间石,回房着手天罡法的修炼。 点开神秘书籍,查看祭炼仙洞方法。 书籍中记载,修炼“飞身托迹”的简单法门,是用空间石祭炼出一个随身仙洞。 而祭炼的方法,便是“飞身托迹”中的一道神通,名为“屏开仙洞”! 此法乃是取一块最小长二尺四寸,阔一尺六寸的空间石,在上画仙府一所。 洞门外画四个仙女童,各执笙歌细乐,仙茶酒,仙果花,五彩妆饰于内。 上书“屏开仙洞”四字,用符笔,符墨勾画出一道“屏开仙洞”符焚烧,左手敕字,右手剑诀,念屏开仙洞咒。 咒曰:秦畔之石,二气之英,开而成洞,唤之作声,退而敛形,藏身与洞,世不见吾,匿而身形,急急如律令,摄! 念完后,以法力为引,在空间石上勾画纹路,以法力将此石蕴养化开,来形成一个随身仙洞。 要用之时,心念一动,便能进去,用来躲避刀兵,一切攻击。 而当你对空间纹路有了一定的理解时,还可以小范围内挪动此仙洞,以此来达到移动的目的。 当你熟练的掌握了仙洞的挪移,又能做到定位空间,肉身也能无惧空间对你的压迫,便可开始尝试肉身进入空间中。 到那时,才是真正的“飞身托迹”,空间跳跃大神通。 总之,初修行此大神通者,就是用这仙洞来代替肉身在空间中移动,用仙洞保护自己,从而慢慢理解空间规则,以及纹路。 当然,此法也不是没有缺陷,就是你还没掌握挪移仙洞时,在哪儿消失的,你就只能从原地出来。 当被人知道此缺陷时,容易遭到针对,别人只需在你现身的一瞬间,杀掉你便可。 所以,此法终究不是正道,只是给初学者熟悉空间所用。 看完后,杨逸从储物袋中拿出符笔,符纸,符墨放在桌案上,按照传承中记载,一一画了起来。 首先,要画的是一道“屏开仙洞”符。 拿起一张黄色符纸,铺开在桌面上,伸手拿起符笔,沾上符墨,运用法力在上,符笔散发淡淡光泽,随后一点点的的勾画起来。 随着杨逸勾画,房间内忽然起了微风,吹得桌案上其余的空白符纸哗啦啦响。 他鬓角垂下来的两缕发丝也随风起舞,左右飘动。 对此,杨逸心无旁鹫,一心勾画,随着他一笔笔勾画,“屏开仙洞”符也慢慢成型,而房间里的微风也变成了大风。 “哐当,哐当……” 窗户不断里外拍打,疯狂摇曳,发出阵阵响声。 听到干扰的声音,杨逸微微皱眉,手中拿着的符笔微微一抖,画错了一笔纹路。 他这一笔画错,符纸“砰”的一声,无火自焚了起来,烧成无数飞灰,随风消散在天地间。 “这是怎么回事?” 杨逸皱眉心想,以前他画符时,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就算是纹路画错了,也只是一张符起不了作用而已。 如今一笔画错,符纸直接便焚烧了起来,变成飞灰消散。 他皱了皱眉头,又拿起一张空白符纸,画了起来,这下他画的更加小心了,全神贯注,不敢又一丝分心。 当他一笔笔勾画,符文慢慢显现,符纸也开始散发淡淡光晕,非常神秘。 然而房间中的大风,渐渐演变成了狂风,在房间中肆虐,呼啸。 地上的蒲团被狂风刮起,屋内的杂物到处乱飞,互相碰撞,砰砰乱响。 见此情形,杨逸心念一动,直接用法力撑开一层透明的护罩,将自己身旁的桌案保护了起来。 同时,手中的动作也不停止,一笔一笔勾画纹路。 被狂风刮的到处乱飞的杂物,好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指引,向着杨逸所在砸来。 “砰砰!” “哐当!” 灰尘弥漫,木屑乱飞,哐当声阵阵鸣响。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三百零四章 异像频生 房内狂风呼啸,呼呼声阵阵。 杨逸手持符笔,全神贯注,丝毫不理会房中的乱像,一心勾画纹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中的杂物还在四处乱飞,互相碰撞。 当最后一笔纹路勾画完成时,桌案上的符纸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泽,熠熠生辉,让整个房间明亮堂堂。 房内的狂风也突然停了,空中乱舞的杂物哐哐落地,狼藉一片。 “呼,总算完成了!” 杨逸手持符笔,目光看着桌案上熠熠生辉的屏开仙洞符松了一口气。 他属实没想到勾画此符式时,竟然还有这般异象,差点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还好及时应对,不然这张符纸又毁了。 同时,他心里也暗自好奇,不知为何勾画此符式时,会发生这般异像,以前勾画却从未有过。 琢磨良久,杨逸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将此事放置一边,不在细想,继续着手“屏开仙洞”的祭炼。 伸手拿起画好的符放在一旁,却惊讶的发现,桌案上竟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纹路。 看这些纹路的走势,与刚刚画好的符一模一样,仿佛杨逸勾画符式时,劲力透过符纸,直接刻在了桌案上,入木三分。 一时好奇,杨逸伸手摸向桌案上的符式纹路,凹凸不平的触感出现在手指上,竟然真的入木三分了。 这一惊奇发现,也让他啧啧称奇,研究了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趣。 因为这些纹路只是光有样子,并无神韵,只是普通的纹路,没什么研究价值。 杨逸失望的收回目光,转向一旁的空间石上,随后拿着符笔,沾上符墨,在空间石上勾画了起来。 同时,也将护罩撑开,免得在发生刚刚的异像,被打个措手不及。 一笔一笔勾画,一座仙府的轮廓慢慢出现在空间石上,然而他担心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 房内静悄悄一片,风平浪静,并无半分异像显现。 但他依旧不敢有半点松懈,周身护罩也未散去,全神贯注的一点点勾画。 空间石可不像符纸,毁了还能换另一张,就这么一块,他自然不敢有半点分心。 时间缓缓过去,空间石上的一切都已顺利的勾画完成,四周依旧静悄悄一片,无风无浪,未起半点波澜。 “呼,完成了!”杨逸吐出一口浊气,放下手中的符笔。 按照祭炼仪式,拿起刚刚画好的符焚烧,待符焚烧完毕后,左手敕字,右手捏剑诀,念起了屏开仙洞咒。 “秦畔之石,二气之英……” 念完后,空间石开始散发淡淡光晕,杨逸表情严肃,着手下一步祭炼。 此步是最重要的一环,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小心翼翼的操控法力,开始在空间石上刻画纹路。 刚开始时,杨逸怕损坏这块难得的空间石,只敢少量的操控法力刻画纹路,也不知是空间石太硬,还是法力太少的缘故,根本刻不动。 只得一点点加大法力,待能刻动空间石后,立马停止了增加法力,保持这个量,慢慢刻画纹路。 如此精细的操控法力,对修行者来说,是极大的考验,一个控制不稳,法力产生波动,空间石就毁了。 还好得易于“先天元神”对法力强大的控制力,杨逸刻画的虽慢,却也不是很吃力。 随着他一点一滴的刻画,房中突起狂风,呼啦呼啦大响。 原本安静落在地上的杂物又从新飞了起来,书籍,蒲团,凳子,木屑,灰尘等,在空中四处乱舞,互相碰撞。 “呼呼……” “哐当,哐当……” 还好杨逸早有准备,周身撑起的护罩从未收起,一直萦绕在身,将一切乱飞的杂物统统抵挡在身外,没有干扰到他分毫。 对于房中的动静杨逸算然不理,专心操控法力,刻画纹路。 一道道扭扭曲曲的纹路出现在空间石上,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有迹可寻。 随着纹路慢慢成形,空间石上的淡淡光晕,也逐渐变得越来越璀璨夺目,仿佛一轮炽烈的光团,让人不敢直视。 而四周的狂风也逐渐变得汹涌起来,不断吹动房中的一切,大门,窗户,窗帘,甚至是房梁都在摇动。 渐渐的,狂风怒号,掀翻屋顶青瓦,吹烂房梁门窗,整个屋子变得千疮百孔,狼藉不堪。 一会儿功夫,房梁损毁,房屋倒塌,巨大的轰鸣声向四周荡开。 “轰隆!” 一声巨响,黄烟滚滚,灰尘漫天,杨逸所在的房屋直接变成了废墟,满地狼藉。 而此时他所在之地,确是一片整洁,与周围狼藉成了鲜明的对比。 杨逸此时对周遭的一切不理不睬,充耳不闻,全神贯注的刻画纹路,不敢有半点分神。 对于这巨大的震动声,倒是没有引起多少人关注,因为此时大多修士都已前去浮空岛屿观看人仙斗法,并没有多少人在此。 那些并未前去观看斗法的纯阳宫弟子,见是青华子府邸发生房屋倒塌,也未前来查探,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因为对于修行者来说,时常在自己府邸炼丹,试法,出现意外,房屋倒塌乃是常事,并不觉得稀奇。 大多纯阳宫弟子看到一幕,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师叔不是炼丹出现了意外,就是试法出现了意外。 所以,并未有人前来查探。 而此时青华子已经来到一处姹紫嫣红,鸟语花香的山谷中,对于自己府邸发生的事情,豪不知情。 青华子拿着竹简,走到一处流水潺潺,清澈见底的小溪旁。 小溪的周边栽种着许多奇花异草,黄的,白的姹紫千红,开的鲜艳,蝴蝶蜜蜂飞舞其中,翩翩起舞。 而在小溪的旁边,修建得有一座凉亭,一个身穿白衣,头箍发髻,三千青丝齐肩,面目清秀,眉宇间有一股空灵仙气的女子,正坐在凉亭中,看着眼前的美丽风景。 而那女子身旁,坐着一个身穿宽松道袍,头上挽着道髻的老道士。 这老道士正是昨日主持宣法的通微真人。 通微真人此时眼观鼻,鼻观心,双眸微闭,面无表情,神情淡然。 但他心中却不似脸上那般云淡风轻,反而是充满无奈。 “唉,早知道老道就不该跑这一趟,反而把她给惹来,祸事啊!”通微真人满心无奈。 正在这时,青华子走进了凉亭中,他先是对通微真人拱手,随后转向那女子。 “弟子青华,见过月霜真人!” 那女子含笑点头,算是回应,随后便将目光转向凉亭外。 “青华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通微真人坐在一旁,淡淡的开口问道。 “师叔祖,弟子已将东西带来。”说着,青华子将手中的竹简递了过去。 还没等通微真人伸手去拿,竹简就出现在那女子白皙玉手中。 “你就是为了这竹简里的东西,才专门跑去我那的。”女子看着手中的竹简,水润红唇轻启,淡淡的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通微真人坐在凳子上,神情淡然,并未回话。 青华子站在一旁,好奇的看着自家师叔祖。 对于通微真人的不理,女子也不在意,纤纤玉手轻轻拨开竹简。 “你在不回话,我就打开看了。” 通微真人闻言,顿时坐不住了,要知竹简里的功法,只能一人观看,这女子看过,功法便会从竹简中消失。 但他也不好强行从女子手中抢过来,只能满脸无奈的出声:“师妹啊,你快将竹简还给老道。” “我就不!”女子下意识回了一句,声音有些小女人姿态,与她真人的身份不符。 “咳咳!”通微真人轻轻咳嗽两声,提醒她还有小辈在呢。 那女子似乎也知自己刚刚的话语有些不妥,便将白皙的脸颊转向亭外,并未在出言说话。 青华子将目光看向两人,眼中满是好奇,自己师叔祖去了趟混元道派,回来时,身旁就跟着这位月霜真人。 此时瞧这位真人对自己师叔祖的态度,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啊。 青华子心中燃起了八卦之火,想知道这位月霜真人与自家师叔祖的关系。 可惜,通微真人却出声道:“青华啊,既然东西已经拿来了,你就先回去吧,正好你府邸中发生了一些事情,快回去处理吧!” 见他出声撵人,青华子无奈,也不敢不听,只得拱手告退,向着自己府邸而回。 一边走一边心中嘀咕:“师叔祖也真是,不想我留在此地就明说,还扯什么府邸出事之言。” 他笑着摇头,然而等他走回自己府邸时,却傻眼了。 只见自己府邸上空灰尘漫天,黄烟滚滚,还有无数杂物在空中乱飞。 由于府邸所在设有简单的防护罩,这些杂物只能在府邸上空盘旋,并未向外阔散。 见此情形,青华子赶忙走了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寻着大风源头,一路走到杨逸所在的小院中,只见无数杂物向着杨逸砸去,发出砰砰巨响。 而他所在之地,有一层透明的护罩,将这些杂物全都抵挡了下来。 青华子满心疑惑,不知自己刚走一会儿,杨逸到底做了什么,把自己府邸搞成这般模样。 当他仔细观察时,却见杨逸在空间石上刻画纹路,而那块空间石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刺痛人眼眸。 看到这一切,他顿时明白自己府邸发生的事情,是杨逸刻画空间石所导致的。 同时,心里也暗自好奇,杨逸到底是在修炼什么神通,只不过是刻画纹路,声势便如此浩大。 若是修炼有成,又是何等威势! 正当他想事情时,府邸中的狂风逐渐停息,被刮上天空中的杂物纷纷掉落下来。 青华子一挥手,将无数杂物汇聚成一团,放在了后院的空地上,避免其它房屋再次被破坏。 随着狂风停息,小院中那璀璨夺目的光晕也消失不见,一切归于平静。 “呼!” 杨逸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身前刻画完成的空间石,总算松了一口气。 拿起空间石,放在手心仔细打量,与之前璀璨夺目相比,此刻这块空间石只是散发着淡淡光晕,并不引人瞩目。 但当他用着法眼打量时,空间石却完全变了模样。 只见空间石内,有一座纹路形成的仙府不断变换。 仙府表面的纹路还在细微的扭曲空间,极力的想融入空间中去。 但似乎缺了点什么,始终融入不了。 这时,青华子也走到杨逸身前,看着他手中大变模样的空间石,爽朗的笑道:“道友,你到底用此石在修炼什么神通,声势这般浩大,竟将老道的府邸从新改造了一次,哈哈……” 他小小的开了个玩笑。 杨逸闻言,却颇觉尴尬,此前专心操控法力刻画纹路,根本不敢分心。 将青华子府邸搞成这般模样,倒有些对不起他了。 此时府邸的情况,四处狼藉,杨逸之前居住的小院直接倒塌了,其它的建筑虽没有倒塌。 却也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杨逸拱手致歉:“道兄,将你府邸弄成这般残破,实在对不住!” “呵呵,无事,一座无关紧要的府邸罢了,毁了就毁了吧。”青华子抚须摆手,对于府邸的损坏并不怎么在意。 因为他长年住在紫山观中,并不常回纯阳宫,对于这座府邸也是可有可无。 他不在意,杨逸却不能毫无表示,从储物袋中拿出之前在马守仁手中得到的三百年份黄精,递给了青华子。 “这份黄精还请道兄莫要嫌弃,贫道身上也无其它东西了,算是略表歉意!” 这黄精是卖纯阳宫位置得来的,如今当做赔礼给青华子,倒颇有几分冥冥中自有天意。 青华子却道:“你我道友之间,何需如此生分?一座府邸,老道并不在意,道友快自己收起来吧。” 两人在废墟的小院子不断推搡,青华子坚决不肯收,没办法,杨逸只得无奈的将黄精收回储物袋中。 随后青华子目光看着大变模样的空间石,取笑道:“道友这算是祭炼成功了吧?要是还未成功,老道这府邸可真要坚持不住了。” 杨逸笑着点头:“道兄放心,已经祭炼完成了,不会再闹出刚刚那般动静。”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青华子抚须大笑,笑完后,好奇问道:“对了,道友可否与老道说说,你到底要用此石修炼什么神通,只不过是祭炼施法材料,就有这般动静。” 他想了想,有觉得这样打听别人修炼,有些唐突,便道:“当然,若是事关道友修炼秘密,不方便说,就当老道没问。” 第三百零五章 天仙果位的猜想 千疮百孔的府邸中,满地狼藉,碎瓦木屑随处可见。 听到青华子的问题,杨逸笑道:“也不是什么秘密,此空间石是用来修炼一道名为“屏开仙洞”的神通,此神通……” 他将屏开仙洞告诉了青华子,却将大神通“飞身托迹”隐瞒了下来。 因为大神通在修行界中异常稀少,弥足珍贵。 他一个出身凡俗道观的散人修士,身怀大神通传承,被人知晓,难免心生不轨。 所以,未修成“飞身托迹”前,杨逸是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身怀大神通传承之事。 “原来如此,道友这道神通当真是玄妙不凡,竟能开辟一座随身仙府,妙,妙啊!”青华子赞道,心中又有些惊讶。 因为空间类神通,就算是他师门传承悠久,也是没有几道的,每一道空间神通,都是师门前辈呕心沥血所得。 而且空间神通修炼难度也比一般神通更大,纯阳宫也没几人会的。 杨逸不仅有空间神通的传承,而且看这情形,马上就要修炼成功了,他自然惊讶不已。 杨逸莞尔一笑,并未接话,而是扭头打量着四周府邸。 见府邸房屋千疮百孔,满地碎瓦木屑,破烂不堪,显然是不能住人。 便出声问道:“道兄,此时府邸已然变成这幅模样,咱们住哪啊?” 语气有些尴尬,毕竟府邸变成这幅模样,全是拜他所赐。 “呵呵,道友无需担心,老道还有另一处府邸可住。”青华子抚须。 说完,他便带着杨逸往外走去。 杨逸手托空间石,跟上了步伐,俩人走了一会儿,在一处半山腰停了下来。 只见前方的断崖上,有一座规模不大的府邸落座,府邸四周栽种着许多郁郁葱葱的佳木。 还一棵枝干苍劲,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木立于府邸后方。 府邸周围的环境也很是幽静,远离喧嚣。 听青华子说,此乃是他师父玄虚道人生前所住,只因怕睹物思人,他才没有住在这里。 推开大门,俩人迈步走了进去,一路过走廊,楼阁,来到一处小院中,停了下来。 青华子指着前方的房屋:“道友,这几日你就先居住在此吧。” “谢过道兄了!”杨逸拱手。 青华子摆摆手,转身就要离去,临走前,抚须笑道:“道友可别再搞出之前的动静了,不然老道可就真没地方住了,呵呵呵呵呵……” 杨逸苦笑一声,拱手相送,待他走后,拿着祭炼好的空间石,来到府邸后院的断崖前,开始着手屏开仙洞最后一步修炼。 至于为什么不进房中,主要还是担心最后一步修炼,再闹出刚刚的动静,毁了青华子师父的府邸。 要是再毁,可就说不过去了。 盘坐在山崖前的一块平坦的石板上,将空间石放在身前,杨逸操控着法力,慢慢蕴养化开空间石。 随着法力萦绕在空间石四周,空间石上的淡淡光晕也逐渐明亮,散发耀眼的光芒。 凉亭中。 通微真人在青华子走后,开始温言细语的哄着那女子,一番说辞,将那女子哄得眉开眼笑。 女子也不在作怪,将手中的竹简还给了他,随后好奇的问道:“这竹简中到底是什么法门?让你堂堂一个真人,如此重视。” 说起正事,通微真人肃了肃神情,眼神看着手中的竹简,回答:“竹简中的法门,是一个参加法会的散修所创,听他说此法门的修行前路,涉及万物母炁。 我一时好奇,便换来一观。” “哦,涉及万物母炁?”女子黛眉轻蹙,眼神中若有所思,显然对万物母炁有所了解。 便道:“那师哥快看吧,看完给师妹说说,此法门有何玄妙,竟敢言涉及万物母炁。” “这……”通微真人满脸为难,目光看着女子:“师妹啊,此法门乃是师哥跟别人交换得来的,别人也未言可以随意外传,师哥怎好将修行法门告诉你。” 按照修行界的规矩,双方交换而来的神通法门,除了自己能修炼,不可随意外传。 女子白了他一眼:“谁让你说具体修炼法门了,我只是想知道此法是否真的涉及万物母炁也不行?” “这样啊,若是如此,当然可行!”通微真人点点头,便不再多言,目光转向手中的竹简,用着精神探了进去。 竹简微微闪烁了一下光芒,便归于平静。 通微真人心神也沉浸在脑海里的内丹法中,慢慢查看了起来。 当看到内丹法中,天元丹法的前期修行,入门必须做到大静,寻出“先天元神”时,不由感叹此法修炼难度太大。 因为今法修行,入门只需感应到灵气,做到纳灵气入体,便算入门了。 至于心境的修行,是今法修行到高深之境,才能触及到的东西。 而内丹法修行,前期就需得有非常高深的心境,才能入门,难度不可谓不大。 同时,他也觉得颇为有趣,因为真按照此法来修行,那么凡是能入门此法的,必然是品性高尚之辈。 因为品性有缺之人,根本做不到大静,自然也修炼不了此法。 “难怪那位小友敢随意将此法外传,原来还有如此要求。”通微真人心想。 之前他还疑惑,杨逸将此法外传,万一修行此法门的人,用此法为恶,岂不是得牵扯上他,担上承负。 看到这里时,他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人家压根就不担心,早有准备。 所谓承负,与因果一个意思。 道家讲承负,佛家讲因果,两者虽有不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就不详细解释了,感兴趣的自己去搜百度吧,不然又要水一章!(狗头表情!)) 通微真人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去,看到“炼精化炁”的修行时,不由点了点头。 知道杨逸之前不是在说大话,此法果然没有修行资质的凡人也可修行。 内丹法修的乃是人体精炁神,人人都有,自然可以修行。 今法却需得有根性才能感应灵气,做到纳灵气入体,踏上修行之路。 而有根性之人,称得上万里挑一,少之又少。 从这里,便可看出内丹法与此世修行有很大的区别,完全是不同的两条道路。 同时,他也明白了杨逸的年龄是怎么回事。 当他看到要想炼出万物母炁,需得时刻做到天人合一时,不由暗自啧舌,为此法的修炼难度心惊。 因为就算是他,也只在证得“神仙”果位时,进入过天人合一,那也是唯一一次。 后面的修道岁月中,无论他如何尝试,也从未再进入过天人合一。 而修行内丹法,却需得想进入就进入,不然便修行不了。 众观此法前期修行,全篇都在讲一个“心”字,对心境要求十分苛刻,而心境修行,玄之又玄。 若不亲身领悟,别人说的天花乱坠,也让人无法理解的。 如此修行难度,让通微真人也不由为之讶然,心里也好奇,杨逸到底是如何创出此法的。 一旁的月霜真人见他时而点头,时而心惊,神情不断变换,不由心里一阵疑惑。 暗道:“究竟是什么法门,让他看的如此在意?” 不过,她见通微真人看的如此沉浸,也未出声打扰,静静的坐在一旁,安静等待。 过来一会儿,通微真人突然脸色大惊,随后露出喜色,失声道:“天纵之才,天纵之才啊!” 见他如此模样,月霜真人清秀的脸庞满是愕然,不知他为何如此失态。 便出声问道:“师哥,你怎么了?” “师妹,那小子简直是天纵之才,竟然开创出这等法门,简直是老道佩服不已啊!”通微真人激动的一把抓着女子的藕臂,眼神中满是喜色。 月霜真人心里一喜,也不挣扎,任由他抓着,口中好奇问道:“这法门有何奇特之处?竟让师哥你如此激动!” 通微真人闻言,激动将内丹法修行路数告诉了她。 听完后,月霜真人明白了自己师哥,为何如此激动,就是她听完,也不由为之心惊。 感叹创出此法之人,当真是天资横溢之辈。 通微真人激动的原因,是因为看到杨逸对于“炼炁化神”后面的修行猜想。 以“先天一炁”点化全身阴质,得出纯阳之体,以及阳神。 他激动的原因,便是阳神。 按照杨逸猜想,阳神是阴神点化阴气而修出的道果。 而阳神能做到白日出游,不惧阳光,显现在人眼前,这是阴神做不到的。 内丹法讲究阴阳二神,而此世之法也讲究阴阳二神。 但此世修行者,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还有阳神一说,只知道有阴神。 因为阳神,是只有证得不死不灭的“天仙”果位,才能触及到的领域。 一般人那能知道触及天仙修炼隐秘。 通微真人与月霜真人俩人之所以知道阳神,乃是因为纯阳宫与混元道派传承悠久。 门内留存得有上古之时的典籍,可惜典籍残缺不全,对于阳神只有零星片语的记载,让人遗憾。 此时听见内丹法修炼第三境,便能触及到阳神,这可是神通恢阔,不死不灭的“天仙”果位才能触及到的部分领域。 多少修行者求而不得的终极果位,让她们如何能不激动。 自从五千年前天地发生大变故后,此世再未有人证得“天仙”果位,对于证得“天仙”果位的修行方法,众说纷纭,各种猜想不断。 青华子曾在古籍中看过一则记载,在三千年前,有一位渡过七难两灾的大神通者,留下一则推测。 那位大神通猜测,要想证得“天仙”果位,也许得修成阳神才行。 也许只有阳神,才能承载大道,阴神不完整,有缺,承载不了大道。 所以,才造成发生上古那场变故后,再无人证得“天仙”果位。 那位大神通者还推测,先如今传承下来的修行法门有缺,修出的阴神,反而跟佛门的“意身生”有些相像。 何为“意身生”,能如幻三昧之力,能见无量自在神通,普入一切佛刹,随意无碍,意念所至,身亦随至,故名“意身生”! 佛门,眼,耳,鼻,舌,身,五识是肉身感官,第六识是妄想,便触及到精神领域。 六识妄想清净,破了对色身的偏见,打破妄想,第七识“执着”出来,精神与肉身分离,自然便修成了“意身生”! 因此,佛门认为,肉身只是臭皮囊,只有放下肉身,才能脱离精神,得出第七识,意身生。 因为精神是虚的,故名“阴神”,只修性功,便永远做不到显现人前。 而阴神是虚的,又如何承载大道呢?只有做到真神显现人前,才能承载大道。 真神显现,便叫做“阳神”,阳神能做到显现人前,自然为“实”! 只有实,方可有能力承载大道,证得不死不灭的“天仙”果位! 但因为阳神触及“天仙”领域,此世根本没有如何修成阳神的法门传承下来。 也许在上古之时,有法门修成阳神,但因为某些原因,导致传承断了,丢失了阳神的修炼之法。 才导致无人再证得“天仙”果位! 所以,那位大神通者才推测流传下来的法门有缺,而他留下来的猜测,被很多人认为可行。 也有人付出行动,开始着手研究如何将阴神修成阳神。 然而几千年的时间,却无一人研究出如何修成阳神。 通微真人看了杨逸开创的法门后,大致明白为何无人研究出修成阳神得方法。 他猜想,那些人,大多都是在灵气的基础上,着手研究修成阳神的法门。 从未有人想过,也许灵气根本就不能点化阴质,只有万物母炁,才能修成阳神。 也许有人想过,万物母炁能修成阳神,但因为没有法门获得万物母炁。 这个想法,得不到证实,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俩人听闻一个小修士,竟能开创出阳神的修行法门,心里的震动,宛如滔天巨浪,重重的击拍打在心灵上。 让他们如何冷静,又怎能不震惊! “师哥,若是此人开创的修行法门真的能修出阳神,也许有人能凭借此法,证得“天仙”果位,成就道祖!”月霜真人满脸激动。 通微真人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亦是满脸通红,神情激动,全无当日在宣法台上的淡然从容。 ps:这章写的我自己都懵逼了! 第三百零六章 推算 通微真人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不断在凉亭中来回走动,琢磨内丹法是否真的像杨逸推测的一样。 能用万物母炁点化阴质,修出阳神。 若真能修出阳神,也许就像月霜真人所言,有人能凭借此法,证得不死不灭的“天仙”果位也不一定。 但他此刻也不敢确定,内丹法就一定能修出阳神。 毕竟这只是杨逸的推测,还处在创法阶段,并未真正的修出阳神。 虽没有得的证实,但也足够让人疯狂了。 正当他来回走动时,月霜真人美眸看着他,问道:“师哥,这内丹法适合女子修行嘛?” 听到阳神的消息,她也忍不住想一观此修行法门。 通微真人停止了走动,皱眉道:“竹简中的法门只说了男子修行,并未提及女子如何修炼。” 月霜真人清秀的小脸顿时露出失落神情,想来也是,开创此法门的修士是个男子,不适合女子修行也属实正常。 “师妹宽心,竹简中虽未提及女子修行法门,但那位小友说过,此法女子同样可以修行的,只是与男子有些不同罢了。”通微真人看着她,脸上带着笑容。 月霜真人先是一喜,随后白了他一眼,淡声道:“师哥什么时候学会说话只说一半了,害师妹白担心一场。” “呵呵……师妹莫恼,莫恼!”通微真人赶紧出声安抚,生怕她恼羞成怒,跟自己闹腾。 月霜真人虽然在他面前会露出几分小女人姿态,但到底是几百岁的人了,已经过了闹腾的年纪,那里会真的跟他闹啊。 只是象征性的白了他一眼,便安静的坐在原地。 俩人又说了一会儿,月霜真人问起了杨逸的情况来。 “师哥,你与我说说,到底是何人,能开创出如此惊艳的法门?” 通微真人笑道:“开创此法的人,是一位散人修士,道号清松,出身于……” 听到杨逸的情况,月霜真人也不由心生佩服。 一个出身凡俗道派的散人修士,没有师父指点,仅靠自己,能开创出阳神修炼法门。 虽还没得到证实,但也足以称得上是天纵之才了。 “师哥,不知那位清松道友现在何地?”月霜真人出声,亭外一缕清风拂了进来,撩动她两绺青丝飞舞,露出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 “怎么,师妹也想与他交换这内丹法?”通微真人面带微笑。 “自然!”月霜真人一边回答,一边伸手挽着因清风撩乱的两绺发丝。 “呵呵,他应该是在青华的府邸中,不过,此前青华府邸发生了一些事情,俩人应该是离开了,此刻在那,就不好说了。”通微真人回道。 “你将青华唤来问问不就知道了!”月霜真人放下整理两绺发丝的削葱玉手,目光看着他。 “嗯,也好!”通微真人点头,施展秘法通知青华子,让他前来此地。 正在府邸中翻看经书的青华子,耳中突然响起自己师叔祖的传音,便放下经书,向着山谷走去。 “我已经通知青华过来了!” 说着,通微真人坐了下来,衣袖拂过石桌,两杯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出现。 他端起一杯茶,放在女子面前:“师妹尝尝!” 自己也端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 俩人便坐在凉亭中,喝着清茶,欣赏着眼前的青山溪水,秀丽美景,好不惬意。 月霜真人端起白瓷茶杯,放在水润红唇上轻抿,随手放下,眸光转向通微真人:“师哥,你说那位清松道友会不会不愿意与我交换法门啊?” 语气有些担忧,怕杨逸不愿与她交换。 “师妹安心,那位小友既然愿意与我交换,自然也会愿意与你交换的,你就放宽心吧。”通微真人放下茶杯。 月霜真人螓首微颔,不在多言,静静的等着青华子到来。 过了一会儿,青华子的身影出现在凉亭中。 “见过师叔祖,月霜真人!”他拱手行礼。 月霜真人清秀的脸庞露出笑容,对着他螓首轻点。 通微真人倒是没那么客套,直接问道:“青华,清松小友现在何地?” “回师叔祖,因弟子府邸损毁,清松道友现在在弟子师父留下来的府邸中。” 青华子有些疑惑,不知他问杨逸在那干嘛,好似想到了什么,便有些忐忑的问道:“师叔祖,可是法门有什么问题?” 通微真人摆手:“法门没问题,是月霜师妹想与他交换法门,所以唤你来问问。” 青华子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以杨逸给的法门有问题呢。 月霜真人柔声道:“青华,你回去问问那位清松道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还未等青华子说话,通微真人笑道:“师妹,不必如此麻烦,你我二人亲自前去问他就行了。” “师哥,这会不会有些不合适?你我二人亲自前去,若是传了出去,难免被人说我们盛气凌人,逼别人交换法门。”月霜真人黛眉轻蹙,不想被人闲言碎语。 她这个担忧,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身为大神通者,道行高深,一起前去找一个地仙交换法门,又是在纯阳宫内,难免会给人一种以势压人的感觉。 他们虽没有这个意思,但被人知道了,难免造成误会,被人诟病。 “这……” 通微真人眉头轻皱,这倒是他考虑不周。 他之所以想亲自前去,其实是想找杨逸交流一下内丹法修行,却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身为纯阳宫监院,位居高位,自身又修为高深。 现在又是在纯阳宫中,他的一言一行,都得考虑周全,不然难免遭人非议。 有时候,高人也有高人的无奈,地位高了,考虑的也就多了。 “唉,既如此,青华你就回去问问那位小友,看看他还想要什么东西吧。”通微真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月霜真人也知他的无奈,美眸温柔似水的看着他,伸出纤纤玉手,拍了拍他桌案上的手背,以示安慰。 青华子好似看懂了自家师叔祖的意思,笑道:“师叔祖,您其实无需顾虑太多,清松道友愿意将法门传出,就是想更多人来一起完善此法,此乃是他亲口所说。 要是得知有您二位前去交流修行,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被以势压人呢?” “他真这么说?”通微真人有些欣喜。 “弟子不敢在师叔祖面前妄言!”青华子拱手。 “那还等什么嘛,走吧!” 说着,通微真人起身,一马当先的走出了凉亭。 月霜真人看着他的背影,无奈一笑,起身摇了摇头,嘴中嘀咕了一句“还是这么道痴!”,便迈着曼妙的身姿,跟了上去。 后院山崖。 杨逸盘腿而坐,看着身前熠熠生辉的空间石,有些无奈。 此时他体内浑厚的法力,已经消耗了一小半,而这块空间石却宛如一个无底巨洞。 无论他输入多少法力,都照单全收,却没有半点要化开的意思。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难免生出几分无奈的。 “果然,大神通不是那么好修行的,不过是一道前置神通,就花费了如此多心思,真要着手“飞身托迹”的修炼,还不得难上天啊。”杨逸心中嘀咕。 同时,也有些疑惑,以前修炼天罡法“游神御气”时,也没觉得如此艰难啊。 怎么到了这“飞身托迹”,又是要求修炼前置神通,又是要求祭炼材料的,难度突然提升了好几倍。 感觉同为天罡法,“飞身托迹”却比“游神御气”难太多了,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神通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法力操控不稳,输入多了,空间石颤动了起来。 “砰砰!” 看见一幕,吓得杨逸赶忙停止了乱想,专心操控法力,空间石才停止颤动,变得平稳起来。 他也松了一口气,暗道:“不能再走神了,不然这块空间石就真毁了。” 如此一想,他便闭上双眸,专心蕴养空间石。 另一边,青华子三人已然走到了府邸门前。 青华子推开大门,侧身道:“师叔祖,月霜真人请!” 二人点头,走了进去。 路上,通微真人一边走,一边看着府中的环境,突然感觉到后院有细微法力波动传来,便问道:“青华,那位小友在干什么,怎么会有法力波动?” 月霜真人同样也察觉到了后院中传来的法力波动,同时,她还感觉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 蹙眉沉吟片刻,她出声道:“师哥,我感觉到有一股细微的空间波动,那位清松道友可能是在修炼什么神通吧,我们要不要等会再过去?” 闻言,青华子看着后院的方向,沉思了一会儿,回道:“师叔祖,月霜真人,清松道友可能是在修炼一门空间神通。” “空间神通?” 俩人有些诧异,没想到一个散人修士,竟然还有空间神通传承。 “既如此,那我们就在院中等一等吧,待那位小友修炼结束,再去见他也不迟。”通微真人停下了步伐。 “如此最好!”月霜真人颔首。 毕竟他们与杨逸交情不深,若是冒然前去打搅别人修炼,难免让人心生不快。 “师叔祖,月霜真人请跟弟子来!” 青华子也没什么意见,带着俩人往府中的正堂走去。 待俩人坐在,青华子端来两杯清茶,放在了桌案上。 “师叔祖,月霜真人,请!” “嗯!” 俩人端起青釉色白瓷茶杯抿了一口,便随手放下。 “青华,那位小友当真是出身凡俗道派嘛?”通微真人问道。 他也是见杨逸一身神通着实了的,如今连弥足珍贵的空间神通都有,才有此一问。 “弟子对于清松道友了解的也有限,只知他是在江南郡,一个小山村中修行,至于其它的,弟子也不敢确定。” 其实青华子也多少有些怀疑的,杨逸并非出身凡俗道观,而是某个隐士高人的徒弟。 实在是他那一身神通过于惊人,让人很难相信他是散人修士,没有师承。 通微真人点点头,眼神中若有所思。 月霜真人坐在一旁,见自己师哥如此想知道此人的来历,便笑道:“你要真想知道,自己推演一番不就行了?” “这……”通微真人听的有些意动,随后干一笑一声,说道:“背后推算别人,有些不好吧师妹!” 青华子也有些想知道杨逸的真正来历,但此时轮不到他说话,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见他这幅表情,月霜真人那还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瞟了他一眼:“德性!” 随后便自己准备掐算。 闭上眼,刚一抬手,准备掐算之时,心中突然一阵心慌,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心悸萦绕在心头。 仿佛只要她敢推算,便会立马有恐怖的危险降临。 “这是心灵预警?” 月霜真人黛眉轻蹙,不知为何自己推演一个地仙,心灵会生出预警。 “难道此人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不成?” 当她蹙眉心想时,堂内两人眼巴巴的看着她,期待着推演结果。 没一会儿,月霜真人睁开似水般的美眸,便看见两人眼巴巴的表情。 “你俩干嘛?” “呵呵……”通微真人干笑一声,问道:“师妹,推演结果如何?” 青华子赶忙竖起耳朵。 月霜真人却不动声色,目光看向通微真人:“我觉得刚刚师哥所言有理,背后推算别人,确实有些不好,便放弃了。” “嗯?” 通微真人疑惑的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月霜真人同样看着他,眨了眨似水般的美眸。 两人相顾无言。 青华子却一脸懵逼,不知两位长辈是什么意思。 通微真人见她不说,低头沉思,自已师妹是什么性子,几百年下来,他最清楚。 不可能单凭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让她改变心意,肯定是因为其它原因,才导致她放弃了推算。 沉思了一会儿,通微真人便准备自己动手推演,然而他抬手,就被月霜真人一把抓住了。 只见月霜真人清秀的脸上满是凝重,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见状,通微真人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眼神中若有所思,细想一会儿,便放弃了自己推演的想法。 青华子在一旁看着两位长辈时而摇头,时而低头的,心中也嘀咕了起来。 “难道清松道友还真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大来历不成?” 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青华啊,这茶有点苦,师叔祖有些喝不习惯,我这里有几两灵茶,你拿去从上两杯茶来吧!” 看着自家师叔祖递过来的茶叶,青华子眨了眨眼睛,随后十分无奈的接过茶叶。 拱手道:“是,师叔祖稍等片刻,弟子这就去!” 待他走后,通微真人迫不及待的看向一旁,皱眉道:“师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零七章 看穿 月霜真人闻言,将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临了,她道:“师哥,此人必然是有大来历之人,不然,我不可能生出心灵预警。” 通微真人一脸凝重,皱眉沉思一会儿,便看向对面的月霜真人:“不管他有何来历,跟我们关系都不大,反正只要是公平交易,不行那强买强卖之举,谁也挑不出理来。” 月霜真人秀眉轻蹙,仔细想来也是这个理,便微微颔首,不再探究杨逸来历。 俩人便坐在大堂中,闲聊了起来。 一会儿,青华子端着两杯泡好的灵茶走进大堂,分别放在了俩身旁。 “师叔祖,月霜真人请!” 二人端起茶杯,若无其事的轻抿一口,随手放下,开口闲聊了起来。 谁也没在提刚刚的事情,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让青华子很是难受,有心想开口问吧,又觉得不合适,便静静坐在一旁,等着杨逸修炼结束。 山崖前。 杨逸专心操控法力,一点点蕴养化开空间石,一直到太阳西移,日落西山时,空间石终于有要化开的迹象了。 只见空间石表面不断散发出璀璨光晕,照耀四周,还有一波一波气浪荡开,大风呼啸。 “呼呼……” 而此时杨逸鬓角两绺发丝被大风吹的乱舞,衣袍猎猎作响,体内法力也消耗大半,已经快要见底了。 见此情形,他心中波澜不惊,不急不躁,慢慢的输出法力,完成最后一步祭炼。 四周狂风阵阵,璀璨夺目的空间石越来越亮了。 当最后一步祭炼完成时,璀璨光泽逐渐变暗,紧接着空间石慢慢缩小,一点点的融入空间夹层中去。 周围的空间波动也越来越强烈,一股扭曲的无形波动,向四周散开。 直至最后,空间石完全融入了空间夹层中,消失不见,周围的一切也恢复了平静。 “呼,终于完成了!” 杨逸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空间中那股与自己的冥冥联系,心中欣喜不已。 这股联系,也表示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屏开仙洞”顺利修成。 他虽心中欣喜,却并未着急进入仙洞中查看,而是开始吸纳四周灵气,恢复法力。 因为他体内法力所剩无几,仙洞又刚刚祭炼成功,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空间夹层中奇诡多变,危机重重,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 以他此时的状态,恐难以应付,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先恢复法力再说。 反正仙洞就在那里,什么时候进入查看都行,不急这一时半会。 大堂中。 月霜真人察觉到后院传来的空间波动停止,便结束了闲聊,起身道:“师哥,看来那位道友修炼结束了,走吧。” “嗯,也好!” 通微真人笑着回话,三人离开大堂,向着后院山崖走去。 山崖前。 杨逸盘膝而坐,双眸微闭,口中吞吐,猛然一吸,宛如鲸吞一般,四周游离的灵气向着他滚滚而来,浩浩荡荡。 肉眼可见,无数气流向着他周身汇聚而来,还有阵阵大风呼啸山林,簌簌沙沙。 青华子三人一路缓行,来到山崖前,见杨逸在恢复法力,便站在一旁,并未出声打扰。 月霜真人一双美眸打量着山崖前,身穿青素道袍,两绺发丝垂在身前,面容白皙,气质淡然出尘的杨逸,红唇轻启,问道:“这位就是开创出内丹法的人?” “是,这位就是清松道友!”青华子回道。 “嗯,确实不凡!”月霜真人一边打量,一边开口夸赞。 看了一会儿,她轻“咦”一声,目光转向通微真人:“师哥,你看此人的炼气士法门,是不是有些不同之处?” “嗯?” 通微真人皱眉打量了杨逸一会儿,有些不解。 “师妹,为兄并未看出有何不同,炼气士不都这样吞吐灵气的嘛?”他以为月霜真人问的是修炼方法,便如此回道。 “谁问你修炼方式了,我是说他体内法力散发的气息不同!”月霜真人白了他一眼。 “咳咳,师妹啊,你也知为兄对炼气士一道并无了解,你就别为难我了!”通微真人对她使了个眼神,示意还有小辈在呢,给我留点面子。 月霜真人瞟他一眼,小声的说了句“德行”,便解释道:“一般炼气士法力散发出来的气息,非常死气沉沉,你看此人,法力气息却有一股微弱的生机蕴含,这是我从未见过的。” 听到这里,通微真人才注意到杨逸法力散发出来的气息,确实有一股生机蕴含。 但他心想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但凡是修行中人,因为修行法门的不同,体内法力自然会蕴含各种特性。 此乃是法门所决定的,乃是正常之事,有何好奇怪的。 “师妹,这不是很正常嘛,我等修行中人,那个法力不带各种特性,有何好惊奇的?”通微真人不解。 “唉,看来师哥你对炼气士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月霜真人摇头。 “炼气士乃是上古淘汰的古法,为兄师门中并无多少记载,上那了解去啊。”通微真人解释道。 他说的倒也是实话,炼气士前路已断,并无多少研究价值,纯阳宫自然不可能对于一门没有前途的修行法门多加记载。 有记载,也只是零星片语的记载了几句,让门人知道有这么一道修行法而已。 然而,混元道派就不同了。 此宗门位于两洲交界处,东胜神洲虽有各种大妖盘踞,但其中的仙山福地也很多。 在上古之时,曾有许多炼气士高人隐居在东胜神洲的仙山福地中,吞吐炼气,一点一滴积累法力,终年不出。 就算是现在,也还有炼气士高人从上古活了下来,隐居在不知名的仙山福地中,默默修炼。 而混元道派靠近东胜神洲,对于炼气士一道多有接触。 最重要的,便是此派曾经出了一位修行炼气士一道的师祖。 那位师祖留下许多关于炼气士的修行法门,以及修行感悟。 月霜真人出身混元道派,自然看过那位师祖留下来的炼气士修行法门,修行感悟。 对于炼气士一道也是非常了解的。 此时她观看杨逸吞吐灵气恢复法力,便一眼看出了杨逸的不同之处。 见通微真人不了解,她解释道:“师哥,我等修行法门不同,吸纳的灵气也不一样,法力带着不一样的属性,这确实是正常的。 但炼气士一道不同,炼气士吸纳的乃是无属性的灵气,自然不会带着各种属性。 而炼气士要想让法力带属性,就需得吞吐天地间六种不同的气,来融入法力中,才能产生属性。 与我等不同的,是炼气士一旦将这六种气融入法力中,便可借由这六种气来互相配合,让法力属性达到随意变化。” “随意变化!”通微真人心惊,出声道:“如此说来,岂不是说炼气士法力属性并不固定,想要何等属性,都可直接转换?” “不错,变化法力属性,对于炼气士来说,乃是信手占来之事。”月霜真人螓首微点,又道:“但自五千年前,那场变故发生后……” 她话还没说话,便被通微真人打断了。 “这我知道,师门有过记载,说是那场变故后,炼气士缺了天地二气,前路便断了,变成淘汰的古法。” 通微真人脸上带笑,心想总算找回了一点面子。 对于他的“插”“嘴”,月霜真人只是瞟了他一眼,便继续说:“问题就出在这,炼气士因为缺了天地二气,法力已经不能再随意变化属性,成了死气沉沉的气息。” 说到这里,目光看向杨逸:“而你看此人法力,却带着一股生机,虽然这股生机气息有些微弱,但却不再是死气沉沉,已经明显的产生变化了。” “你的意思,是说此人补全了炼气士前路!”通微真人一脸愕然,随后又道:“不可能啊,古籍中记载,当年炼气士断绝前路时,多少大神通者费尽心思,都没寻出前路。 无奈之下,才借由炼气士一道,开创出了现在的修行法门。 若是炼气士还有前路,上古之时,如此多的炼气士大神通者苦心钻研,岂会不如他一人力?” 月霜真人也是神情疑惑,按理来说,上古之时,乃是炼气士最鼎盛时期, 当年的那些炼气士前辈,绝对比此人对炼气士一道了解的多,这么多前辈高人都没补全炼气士前路。 凭他一人之力,如何做到这么多前辈高人都没完成的事情。 而且此人还开创出了内丹法,那还有其余精力来钻研炼气士修行? 但眼前之人的法力气息,确实蕴含得有一股生机。 此乃是她亲眼所见,做不得假的。 “师妹,炼气士不是只缺了天地二气嘛,还有其它四气,说不定这位清松小友,就是用此四气来转化法力属性的?”通微真人看着她清秀的脸,说出了一种可能。 “师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月霜真人摇头道:“我门中那位师祖留下来的感悟中,明确的记载,炼气士修行,最重要的,便是天地二气。 只有将此二气炼入法力中,才能变化法力属性,缺了此二气,任你吸纳其它四气再多,也不可能做到法力变化的。” “难不成此人还真补全了炼气士前路?却真如此,这将是修行界中一场天大的震动!”通微真人脸色凝重的出声。 一旁的青华子听的呆若木鸡,眼神震惊的看着杨逸,露出不敢相信的目光。 这位萍水相逢的道友,给他的震撼是在太多了。 不管是在宣法台上,面对众人质疑的霸气宣言,还是开创出让“神仙”真人都渴望一观的内丹法。 现在还可能补全了炼气士前路,这是多少前辈高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啊,却被他有可能做到了。 每一件事情,都让他震惊无比,难已相信。 “是啊,若是炼气士前路真被他补全了,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多少炼气士前辈得为之疯狂,直奔他而来。”月霜真人目光感慨的看着两绺发丝在身前乱舞的杨逸。 通微真人亦是感慨的点点头。 俩人身为证得“神仙”果位的大神通者,自然知道此世中,还有从上古那场变故中,活下来的炼气士前辈。 他们虽不在修行界中走动,却一直与世长存,隐居在某些仙山福地中,默默修炼。 千百年如一日,苦心钻研炼气士前路,期盼有朝一日,能在续炼气士辉煌。 若是听到有人补全了炼气士前路,不知有多少人为之疯狂。 这时,通微真人突然想起,昨日在宣法台上,那使用巽风幡的黑衣男修士说的话。 那位修士开口让杨逸驱散打入进他体内的法力。 当时他就看出,杨逸打入此人体内的法力,是异种属性法力,也是因为异种法力,阻止了他恢复伤势。 在宣法台时,他没怎么在意,以为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此时与自己师妹一番说话,了解了炼气士修行,才恍然大悟。 “师妹,这位小友可能真的补全了炼气士前路!”通微真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 月霜真人美眸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刚刚还将信将疑的他,为何此刻却如此确定。 青华子亦是神情不解看着他。 “师哥,你为何如此确定?”月霜真人黛眉轻蹙。 通微真人将之前宣法台的事情,告诉了她。 “……师妹,事情就是如此,之前我没怎么在意,此刻想起来,清松小友的法力属性诡奇多变,不正是炼气士法力千变万化的特性嘛?” 他语气略微带着几分激动。 月霜真人螓首微沉,沉吟片刻,目光看向通微真人:“要真像师哥你说的一样,此人的确补全了炼气士前路。” 说完,月霜真人目光看向发丝随风飘扬,衣角轻轻摆动的杨逸,满是感慨。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她继续说话,用的却是法力传音。 “师哥,你说我若是开口与他交换炼气士吞吐天地二气的法门,他愿不愿意换啊?” “嗯?” 听到传音,通微真人心生疑惑,不知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用法力传音了? “师妹,你交换这炼气士法门干嘛?”他不动声色的传音回话。 就在俩人传音时,山崖前的杨逸停止了吞吐灵气,四周的大风逐渐停息,灵气也不再向他汇聚而来。 一切归于平静! ps:好累啊,好想休息一天!⊙﹏⊙! 第三百零八章 树下论法 黄昏西斜,将翠绿的山林渲染的金黄,飘忽缭绕的云霭雾气掩映在落日余晖里,景色很美。 杨逸缓缓睁开双眸,从地上站起身来,向着青华子三人走去。 他之所以停止吞吐灵气,并不是法力恢复圆满了,而是感觉到有人前来,才停止了修炼。 月霜真人见那道人朝自己等人走来,清秀的脸庞带着微笑,停止了传音。 因为传音会产生法力波动,若是继续下去,定会被杨逸察觉,现如今她有求于别人,若是被误会自己俩人在谋划什么阴谋,可就解释不清了。 杨逸一边向三人迈步走去,一边心想:“通微真人与另一位真人来找我干嘛?” 还未待他细想,对面的青华子笑着拱手出声:“打扰道友修行了,见谅,见谅!” “道兄言重了!”杨逸走近,笑着回了一句,随后目光看向通微真人二人,拱手行礼:“小道清松,见过二位真人!” “小友无需多礼!”通微真人面带微笑。 月霜真人螓首微颔,清秀的脸庞带着淡淡微笑,并未出声多言。 “小友,这位是混元道派的月霜真人,亦是老道的师妹,此番前来,乃是想与小友交换一份内丹法的修行法门。”通微真人微笑的侧手介绍着身旁女子,直接道明了来意。 听到此言,杨逸顿时明白拿空间石与自己交换内丹法的,原来是通微真人。 同时,他又有些不解,通微真人不是已经交换过法门了嘛? 当他看到月霜真人时,顿时明白原来是她想要啊。 但他还是有些疑惑,虽然他给通微真人的法门,只提及了男子如何修炼内丹法。 但杨逸心想,以他俩真人境修为,眼界,不可能推演不出女子修炼内丹法的方法。 何必再花费宝贝来与自己交换呢—— “此番是老道师妹,想一观小友开创的内丹法,不知小友可还有意再交换一份法门?”通微真人好似看穿了他的疑惑,开口出声。 “果然,与我想的一样,是那位月霜真人想要交换法门。”杨逸心中暗道。 虽不清楚俩人为何愿意再次拿东西与自己交换,但生意已经上门,没有不做的道理。 如此,他拱手回道:“自然愿意!” 反正他的目的也是推广内丹法,与谁交换都行,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就好,那就好!”通微真人微笑开口。 一旁的月霜真人面色不变,心里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此前她还担心杨逸不愿再交换了呢。 “那不知清松道友想要什么东西,来交换法门?”她红唇轻启,声音不急不缓,让人如沐春风。 杨逸闻言,低头皱眉沉思。 现在他最想要的,无疑是一柄法宝级的飞剑,以及其它各种珍惜灵药。 但就飞剑来说,在修行界中是十分珍贵的,更别说法宝级的飞剑了。 只怕自己提出来,月霜真人也拿不出飞剑。 但其它的东西,对于他来说,有则更好,没有也无关紧要,并不是急需的东西。 琢磨了一会儿,杨逸决定还是先问问再说,万一别人拿得出飞剑,岂不正合我意。 如此,他便抬起头,眸光看向月霜真人:“小道想要一柄飞剑,不知真人可有?” “飞剑?”月霜真人黛眉轻蹙,随后摇头道:“飞剑炼制不已,我亦不修剑道,并没有。 不知道友可否换样东西?” “果然,是我想多了,飞剑岂是这么容易得到的。”杨逸心道。 他也不失落,因为早有心里准备,说出来,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罢了。 如此,他便出声说:“年份久远的灵药亦可!” 闻言,月霜真人心念一动,手中出现两个红漆木盒,随后她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灵药,递给了杨逸。 “你看这两株灵药可行?” 杨逸接过盒子,看了起来。 在他右手盒子里的,是一颗饱满温润,红彤彤的果子。 左手盒子里的,是一株上百年份,根须繁多的灵参。 两株灵药都散发着淡淡光晕,显示着不凡。 怕他不懂,月霜真人开口介绍道:“这颗红色的果子,名为血龙果,年份在五百年左右,药效是擅长治疗伤势,也可用来解百毒。 另一株,是一份六百多年的灵参,你看这两株灵药可行? 我此番出来的匆忙,就带着这两株灵药,若是不够,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回师门一趟,再取些灵药来。” 她言语之间很是温和,并无半分凭借修为压人的意思。 “不用,这两株灵药足已,多谢真人!”杨逸将盒盖关上,出声道。 “嗯,够了便好!”月霜真人螓首微颔,随后对通微真人说道:“师哥,还要借你的竹简一用。” 她此行是追着通微真人出来的,来的匆忙,身上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 通微真人笑着点头,拿出竹简,递给了杨逸。 杨逸将药材收起储物袋中,接过竹简,将女丹的修行法门传输了进去,随后还给了通微真人。 通微真人接过竹简,递给了身旁的女子,随后笑道:“呵呵……正事做完了,不知小友可有空闲,老道想向你请教一番内丹法修行。” 与大神通者交流修行,这种机会难得,他怎么可能拒绝,便拱手道:“真人言重了,不敢言请教二字,还望真人多多指点小道修行才是!” “小友如此说,可是折煞老道了,老道可没本事指点你修行,只能说是互相交流。”通微真人笑着摇头,露出几分无奈之色。 他说的是实话,不管是炼气士一道,还是内丹法,他都不了解,自然谈不上指点杨逸修行。 杨逸只当他是谦虚之言,并未在出声回话。 这时,青华子出声笑道:“此地也不是交流修行的地方,师叔祖,月霜真人,清松道友,还请随我来。” 说着,青华子便上前带路,三人互相之间伸手示意,跟了上去。 一路穿廊过道,走过厢房楼阁,来到府邸后方的那棵枝干苍劲,亭亭如华盖的古树下,停了下来。 只见古树的周围,是一处空地,上飘落得许多枯黄落叶点缀其中,树下摆放着几张用巨大树木削成的古朴圆桌,与几根木墩。 桌案与那些木墩上,都有古树的落叶点缀,环境也十分幽静。 只是临近黄昏,四周传来吱吱呀呀的虫鸣鸟叫声,不免增添几分吵闹。 三人落坐其中,青华子却因为顾忌两位长辈身份,不好同桌而坐,便站在了一旁。 杨逸却不管这么多,他又不是五大宗门弟子,没那么多顾忌,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木墩上。 紧接着,通微真人便问起了内丹法修行之事。 杨逸开口,一一回答,回话之时,还时不时的提出自己的疑惑,相互映证。 通微真人与月霜真人不亏是大神通者,不过刚刚拿到内丹法修行法门,粗略的看了一遍。 便有了自己的理解,对于杨逸提出来的问题,给出了不一样的解答,让他受益良多。 俩人提出的问题,大多都是关于心境的修行,比如说,如何做到大静,寻出“先天元神”。 杨逸将自己的感悟,以及修成大静的经验,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两位真人也时而点头,时而感慨,赞叹杨逸天资过人,竟能开创出如此惊艳的修行法门,让人钦佩不已。 一旁的青华子默默的听着三人交流修行,并未出声说话。 接着,通微真人问道:“小友,可否与老道说说,这天人合一,该如何踏入?” 杨逸笑道:“真人若想踏入天人合一的修行,便需得先做到锁心猿,降意马,放下一切杂念,进入空空洞洞,无思无想的“不知有我”境,方可领悟天人合一。 此境甚妙,小道也难以用语言描绘此境该如何领悟,只能说是功夫到了,便自然就领悟到了。” 通微真人听的似懂非懂,但也知杨逸并非有意隐瞒。 实在是心境的修行,难以言表,若是自己不亲身踏足,别人说的再多,你也理解不了。 这时,月霜真人美眸看着杨逸,柔声细语的问道:“清松道友,此法中所提及的阳神一事,不知是你的猜想,还是有实证?” 她问出了两人最为关心的问题。 通微真人亦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十分想从他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阳神一事,事关“天仙”修行,两人自然十分在意。 察觉到两人别样的目光,杨逸有些不解,不知他们为何如此在意阳神? 他答道:“阳神之说,确实是小道的猜测,但却也有实证的。” 话音刚落,通微真人神情激动的说:“有何实证?小友快快与老道说说。” 月霜真人也是眼前一亮,美眸灼灼的盯着他。 杨逸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便道:“小道刚炼出“先天一炁”时,感觉此炁散发的气息非常温暖,让阴神非常舒服。 便尝试着让一缕“先天一炁”进入阴神中,惊奇的发现此炁能蕴养阴神,隐约间让阴神更加凝实了,才有此猜测。” 阴神,其实就是人的一种精神意识,既然是精神意识,自然不能显现与人前,让人以肉眼看见。 而“先天一炁”能蕴养阴神,让阴神更加凝实,这个过程便称为点化阴质,或者说是点化阴神上的阴气。 真要深入来说,就是让阴神与“先天一炁”相融,让阴神化为“先天一炁”,从而做到出游时,聚则成形,散则成炁。 所到之处,真神显现人前,便叫做“阳神”。 —— 得到杨逸的证实,俩人脸上的喜悦之情难掩,非常激动。 看着俩人的激动神情,杨逸不解的问道:“两位真人,你们为何对这阳神之事如此在意?” 之前他就感觉到两人对阳神非常在意,此时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小友,你可知此事若真如你所说的一样,能修出阳神来,必然会震动整个修行界。”通微真人异常激动的开口。 “真人此言何意?”杨逸皱眉。 月霜真人收敛了激动的神情,表情凝重的将阳神事关证得“天仙”果位的猜测,告诉了他。 听完后,杨逸张了张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个消息让他一时难以相信。 他不过是因为炼气士一道成了绝路,自己又没有天赋修行今法,才不得已着手研究内丹法的修行。 此人却被人告知,自己开创出来的法门,竟然事关证得“天仙”果位。 那可是修行所证的最高果位,如此惊人的消息,让他如何敢轻易相信。 “这……这,月霜真人,您说的是真的嘛?”青华子看着月霜真人,有些不敢相信此言。 “此乃是一位大神通者留下来的推测,我也不敢确定是真是假。”月霜真人出声回话。 随后又道:“不过,那位前辈道行高深,既然留下此推测,想来不会是虚言。” 青华子大感震惊,愣神的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杨逸皱眉,觉得此话不一定为真,谁说大神通者说的话就一定正确? 想了想,他暗道:“管它呢,天仙果位离我太远,还不是我能涉及到的领域,眼下还是好好研究内丹法才是正事。 不可好高骛远,脚踏实地才能走的更稳。” 如此一想,杨逸心中大定,怔了怔神情,不再思考此事,继续与两位真人交流修行。 与真人交流修行的机会难得,放在这种注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上,完全是浪费时间。 还不如珍惜当下,多问一些有益于自己修行的事情,才是正途。 二人见他如此快就镇定了下来,不由对视一眼,露出赞许的目光。 接着,杨逸不再说起内丹法,而是问了许多关于今法修行的事情。 两位真人也耐心的给他一一解答,让他对于此世的修行法门,有了更深的了解。 心中也在暗自对比内丹法与今法的不同。 说着说着,月霜真人便将话题转移到了炼气士法门上。 “清松道友,此前无意之间看见你吞吐灵气,所修之法,可是炼气士一道?”她这话有些明知故问了。 “不错,正是炼气士一道,不知真人有何指点之处?”杨逸点头。 “可不敢言指点,只是我观道友修行炼气士一道,颇有几分上古炼气士的风采,才有此一问。”月霜真人含笑开口,清秀的面容让人如沐春风。 “当不得真人如此夸奖!”杨逸拱手,语气谦虚。 月霜真人笑而不语,垂在身后的三千青丝轻轻摆动。 紧接着,她又出声,语气温润如水。 “我观道友法力蕴含生机,与别的炼气士大为不同,反而与上古炼气士一样,不知道友可是将此法的前路补全了?” “当然,此事事关道友修行隐秘,若不方便,也可不必回答。” 她怕杨逸误会,又补充了一句。 第三百零九章 德行 一阵清风吹来,亭亭华盖古树上,枝叶随风轻舞,簌簌沙沙。 此时已是戌时,太阳已然落山,天地昏黄,万物朦胧,一轮圆月露出身影,高悬九天之上。 古树下,树影憧憧,黄色的枯叶轻轻摆动,仿佛要随风起舞,渲染出一幕古色画卷。 青华子见夜幕降临,便拿出一颗光滑圆润,熠熠生辉的珠子抛向空中。 珠子漂浮在上,璀璨夺目,光芒四射,驱散了黑暗,照亮四周。 “真人怎么会对这淘汰的古法感兴趣?”杨逸目光看向青丝垂落,缓缓飘动的月霜真人,不知她为何突然对炼气士起了兴趣。 还有,她是如何一眼看出自己补全了炼气士前路的。 按理来说,炼气士自上古之后,就已成为淘汰的古法,修行此道者寥寥无几。 所以,世人对此法并不了解,月霜真人也不是走的炼气士一道,怎么会对此法如此了解,一眼便看穿了自己。 月霜真人出声解释:“炼气士虽是淘汰的古法,但我师门曾出过一位修行炼气士的师祖,他留下了许多关于炼气士修行的典籍。 就算是现在,门中也有弟子继承了那位师祖留下来的传承,走了炼气士一道,可惜却困顿于人仙境中,不得寸进。 此前观道友修行,颇有几分典籍中记载的上古炼气士风采,所以,才想替那些小辈们问问,炼气士可还有前路?” 她语气和蔼,带着丝丝惋惜,还有几分无奈。 “原来如此!”杨逸点头,明白了她为何对炼气士如此了解,原来是师门对于炼气士有详细记载啊! 同时,他心中也在考虑,要不要否认自己补全炼气士前路的事情。 因为他总感觉炼气士缺失天地二气,没那么简单,五千年的那场大战,内里一定另有隐情,才导致天地二气消失。 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若是承认此事,消息一旦传了出去,日后免不了一顿麻烦,他可不想站在风口浪尖上。 虽然这只不过是他的猜测,但还是早做谋划的好,免得祸到临头,还不自知。 月霜真人见他久未出声,便静静的坐在一旁,等着他下决定,心中也略有几分紧张。 青华子与通微真人亦未出声,安静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杨逸斟酌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 因为月霜真人心里已经认定,他补全了炼气士前路,想瞒也瞒不住。 与其遮遮掩掩,让人事后各种试探,还不如坦荡的说出来,将事情摆在明面上说,免得日后麻烦。 如此,杨逸抬起头来,目光看向一袭白衣飘飘,头箍发髻,青丝齐肩,面容清秀的月霜真人。 “炼气士前路,小道确实补全了!” 得到他的确定,月霜真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通微真人亦是如此。 青华子却面无表情,因为杨逸给他的震惊实在太多了,早已麻木。 “道友既然如实相告,那本座亦不遮掩,不知你可有意交换此法前路法门? 若是有意,本座可代表混元道派,与你商讨交换之事,不管是你想要法宝级飞剑,还是大神通级别的法术,混元道派都拿得出来,尽管开口。” 说起正事,月霜真人收起了温和,露出真人的威严。 此前她说没有飞剑与杨逸交换,是因为想要内丹法的,是她个人行为。 她得到了内丹法,也只能自己修炼,不能广传他人。 这事全看个人品德,若是她传给别人,杨逸也不知道。 如今,她却是以真人的身份,代表整个混元道派与杨逸交换法门,此乃是整个宗门的事情,东西自然也由宗门出。 交换来的法门,也会传给门下弟子,不再需要征求杨逸的同意。 杨逸闻言,脸上满是无奈,他倒是想将吞吐天地二气的法门交换出去,换取一柄法宝级飞剑。 但问题是,就算他说出来,别人也不一定能做到吞吐天地二气。 因为天地二气,只有在天地交泰时才会出现,所以,吞吐天地二气的时机也不固定。 而想要察觉到天地交泰,必须做到大静,寻出“先天元神”才行。 光有还没用,还得做到元神出游,用元神察觉天地呼吸节奏,调整自己的吞吐法门,才能做到天人合一,吸纳天地二气。 做到大静,寻出“先天元神”,可能还有人能做到。 但元神出游,寻常地仙都做不到,更不用说人仙了。 炼气士因为缺了天地二气,止步于人仙一境,连地仙果位都证不了,就别提什么元神出游了。 杨逸也是因为天罡法“游神御气”的关系,才能在人仙境,就做到元神出游。 所以,他开创出来的炼气士前路法门,只适合他自己修炼,根本达不到普遍广传。 然而,月霜真人却不知道这些条件,见他神情无奈,以为是他不愿交换法门,便道。 “道友若是有为难之处,此事便就此作罢,你也可以放心,本座并不会将此事大肆宣扬,闹得人人皆知。” 她身为神仙境大神通者,自然不屑做那强逼人交换法门之事,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 这世上好的东西数不胜数,若是看见了,都想收入囊中,别人不给,就仗着修为强抢。 损人利己,此种行为,与魔道有何区别? 真若如此行事,恐怕连第一难都渡不过去,更别提证得如今的果位。 杨逸见她此言颇为真诚,不像假话,心生感慨:“不亏是得道高人,如此品行,让人佩服!” 接着,他对月霜真人拱手解释:“真人,不是小道敝帚自珍,不愿传出法门,而是此法门修行的条件非常苛刻,并不适合常人修炼。” “哦,有何苛刻之处?”月霜真人轻蹙黛眉。 杨逸却并未立刻回答,而是道:“说来也是巧合,这炼气士前路法门,乃是小道在修行内丹法时,无意中发现的。” 他目光看向两位真人:“两位真人想来也知道,炼气士是因为天地二气消失,才变成残缺的古法。” 俩人微微颔首,表示知道。 杨逸继续出声:“那真人可否与小道说说,上古之时,天地二气是以何种方式被炼气士采得?” 他问这个问题,也是想验证自己之前的猜测,看看上古之时,天地二气是不是随处可见。 月霜真人沉吟片刻,便道:“上古太过久远,宗门师祖留下来的典籍中,对于天地二气的记载,也只有只言片语,并未过多提及。 我记得典籍中说,在上古之时,天地二气亦称玄黄之气,天为玄,地为黄。 地气随处可见,炼气士吞吐其余四气时,地气会随其余四气一起采得。 随后五气抟炼和合,采生出天玄之气,被炼气士吞入腹中。” “嗯?这怎么与我修行的炼气士一道不一样?”杨逸皱眉心想。 他的炼气士修行法门,乃是在日出之时,肝气引动,采朝霞之气,午时心气引动,采正阳之气,酉时肺气引动,采飞泉之气,夜半之时,脾气引动,采沆瀣之气。 四气吸入体内,和合抟炼,融入法力中。 此四时也暗合四季。 月霜真人说的,却与他所修有些区别,他本以为炼气士修行,所炼皆是相同,没想到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区别在于,月霜真人说的法门,是天气由五气和合抟炼,升华而来。 杨逸所炼的法门,却是直接将天地二气吞入体内,六气抟炼过后,融入法力中。 天气也并不是由五气抟炼升华得来,而是一直存在天地中,可以直接吞吐,并不需要抟炼升华。 他带着疑惑,出声问道:“真人,上古之时,炼气士法门是不是有很多派系?” “这我倒是不知,师祖留下来的典籍中,并无有过记载。”月霜真人出声回话。 杨逸点点头,不再追问此事。 “小友,你快说说,你所补全的炼气士前路,到底有何苛刻之处?”通微真人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真人莫急,且听小道慢慢说来!”杨逸出声回话,随后目光看着俩人:“其实天地二气并未真正消失过,一直存在于天地中,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出现。” 接着,他将天地二气只会在天地呼吸时,才会出现的事情说了出来。 俩人闻言,蹙眉沉思,过了一会儿,月霜真人道:“如此说来,要想吞吐天地二气,就必须先得修行内丹法,寻出先天元神,做到天人合一才行?” “有没有别的办法,小道并不清楚,但就我而言,确是如此,才能做到吞吐天地二气。”杨逸点头。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光是寻出先天元神还不行,必须得做到阴神出游,观察天地呼吸变化,及时调整呼吸法门,才能做到天人合一,吞吐天地二气。” 话音刚落,三人立马用着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因为这话,也表明杨逸人仙境时,就能做到阴神出游了。 这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三人大感震惊,久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青华子吞吞吐吐的出声:“道……道友,你人仙境时,就能做到阴神出游了?”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难道这也是内丹法的神奇之处,人仙境便能做到阴神出游!”通微真人一副大为震惊的神情。 杨逸无奈一笑,也知道此事太过离奇,便拱手道:“两位真人,道兄,小道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此事,还请莫要外传!” “小友你放心,你既愿意将这等隐秘之事说出来,便是相信我们。此事既入了我三人耳中,未经你同意,我等三人绝不会将此事随意外传。” 通微真人神情严肃,怕杨逸不信,又道:“小友若是仍有担忧,我等三人还可向道心起誓,绝不会将此事外传的。” 月霜真人与青华子亦是出声同意。 “言重了,小道自然相信两位真人与道兄言出必行,无需做那起誓之举。”杨逸拱手。 三人面露微笑,显然对杨逸相信他们的德行举动,很是高兴。 这时,通微真人好奇的问道:“小友,你人仙境时,就能阴神出游,可是因为内丹法的缘故?” 相比于炼气士前路,他对杨逸人仙境能出游阴神更加好奇。 “这个问题,小道也不太清楚,只记得当时寻出“先天元神”时,阴神便自然而然的能做到神游了。”杨逸出声回话。 这个问题,涉及天罡法“游神御气”,此乃是他最大的秘密,是不可能透露半分的。 阴神出游,很多人都能做到,区别在于杨逸人仙境时,就能做到。 而别人却需得修到地仙高深之境时,方可做到。 就算被人知晓,也只是惊奇他天资横溢,可以用言语搪塞过去。 天罡法就不同,这可是大神通,绝对会引起许多人的窥视之心,出手抢夺。 尤其是他这种没有师门长辈护道的散人修士。 所以,在没有自保的能力下,杨逸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 通微真人闻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对于刚刚的话,他显然是不相信的,但杨逸话已出口,就代表此事他不想说。 通微真人活了几百年,这点事还是看的出来的,既然人家不想说,他也不会强问。 修道之人,那个没有秘密,若是每件事都要寻根问底,岂不活得太累。 这是,月霜真人出声叹息:“唉,听道友如此说,此法的修行难度,的确苛刻,并不适合多数人修行。”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道友,不知你可仔细研究过,天地交泰的规律,以及天地呼吸时,人体该以何种特定的呼吸节奏来产生共鸣,从而做到天人合一,吞吐天地二气?” “这小道倒是没有仔细研究过。”杨逸蹙眉沉思,随后拱手说:“不瞒真人,小道亦刚踏入此境不久,对于天地交泰出现的规律,并未有太多研究。 而天地每次呼吸的节奏,都不一样,并未有特定的呼吸法门来产生共鸣。 小道也是每次根据天地呼吸节奏的改变,来调整自己的呼吸法门,从而达到共鸣,做到天人合一,吞吐天地二气。” 所谓天人合一,亦称胎息,高层次的胎息,便是指同天地共呼吸。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三百一十章 一鸣惊人 寻常人可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到了与天地呼吸共鸣,达到天人合一。 然天地交泰的时间在变,每次的节奏也在变,所以,就得借助“先天元神”的特性,来观天地交泰。 从而及时调整人体呼吸,做到与天地呼吸共鸣。 如此,才能正真做到随时进入天人合一。 听完后,月霜真人幽幽一叹,沉思琢磨了一会儿,道:“不知道友可愿仔细研究一下天地交泰,摸索清楚此法的特定修行法门?” 她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杨逸不由面露难色。 因为他自己,是不需要特定的呼吸法门,来达到天人合一的,自然不愿意花费时间来琢磨研究天地呼吸的规律,创出一门特定呼吸法门,吞吐天地二气。 这完全是浪费他的修行时间,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研究研究内丹法,以及天罡地煞神通。 月霜真人也知自己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便叹道:“唉,是我失言了,道友无需在意!” 杨逸脸色缓和了下来,轻轻点头。 古树下,气氛陷入沉默中。 这时,通微真人出言缓和气氛。 “呵呵……师妹,其实这个很好解决,小友若没功夫来研究此法,你可以寻一位修行炼气士的道友,来依据小友开创的办法,研究吞吐法门嘛。”他笑着出声,提出解决方法。 闻言,月霜真人美眸看向他,随后低头沉思,琢磨此法的可行性。 想了一会儿,她也觉得此法可行。 因为此世间还有从上古存活下的炼气士前辈,若是被他们知道炼气士已有前路,必然欣喜若狂,十分愿意研究吞吐天地二气的呼吸法门。 但这里还有个问题,就是此事须得杨逸点头答应才行。 吞吐天地二气的法门,与内丹法挂钩,杨逸若是不同意,也时难进行下去。 而且刚刚他们才答应,若无他的同意,不将此事外传,又怎好不寻求他的意见。 如此,月霜真人抬起螓首,美眸看向杨逸,询问他的意见。 “道友,你看此法可行嘛?” 语气温和,乃是真心询问他的意见,并非客套之言。 杨逸眉头轻蹙,心中陷入沉思。 他心里的想法,是不想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站在台前的。 但见月霜真人态度如此温和商议,也不好驳了她的颜面。 俩人见他沉思,便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待。 过了一会儿,杨逸有了决定,出声道:“此事小道可以同意,但有几个条件。” “道友请说!”月霜真人面露笑意。 “此法是因内丹法才能再续前路的,别人研究天地二气的吞吐法门,自然也避不开内丹法。 所以,真人不管将此法传给谁,还得再拿一份东西,与小道交换方可。” 这也不是他贪心,而是合理的要求。 “这是自然!”月霜真人螓首微颔,道:“就算道友不提,我亦会再从新拿出一份东西,补偿于你的。” 杨逸点头,继续说:“第二个,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某位前辈若是真的开创出了天地二气的吞吐法门,还希望真人答应小道,让研究法门的前辈不要提及我。 就当此法门乃是他一人开创,与小道没什么关系。” 对于他的这个要求,三人一脸茫然,心想这不是好事嘛,名动天下,不知是多少人心中的渴望。 他为何却要极力隐藏自己? “老道有些不明白,这不是好事嘛,小友为何要隐去自己名讳?”通微真人神情不解。 “名声过于累人,小道清净惯了,不想被人打扰!”杨逸随意解释了一句。 他这回答,几人显然是不信的,却也并未再追问到底。 “道友既淡泊名利,我自不会宣扬你的名讳。”月霜真人颔首答应了下来,想了想,又说:“若是研究此法的前辈追问起来,是否可以告知?” 杨逸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点头答应。 因为他想瞒也瞒不住,研究吞吐法门的人,必然会接触到内丹法。 此前他已在法会上宣讲过内丹法,别人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商量好后,月霜真人柔声道:“那不知道友还想要什么东西?” 她这话,是问杨逸要什么宝贝,她才能将内丹法传给研究吞吐法门的人。 “真人看着给便好!”杨逸出声。 此时他也不好再提要飞剑之事,只能说是让她看着给。 月霜真人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不知道友还会再纯阳宫停留几天?此番出来的匆忙,并未带什么东西,还需得回师门一趟取些东西来。” “小道也不太清楚,想来法会结束前,是不会离去的。”杨逸回道。 月霜真人微微颔首:“既如此,明日我便动身回师门,取些东西来与道友交换。” 杨逸点头,便不再多言。 随后几人随意说了一会儿,便互相告辞离去。 杨逸也迫不及待的往房间而回,准备查看空间石开辟的仙洞,到底有何奇妙之处。 此时已到亥时,天空繁星点点,明月高挂,圆月宛如一颗皎洁的明珠,播洒着银白的月光。 四周的山林中,虫鸣鸟叫唧唧喳喳,不绝于耳,为这静谧的夜里,增添了几分喧嚣。 简洁的房间里,摆放得一张桌案,桌案上有一青花茶壶,几个小巧玲珑的白瓷茶杯,几根黑漆圆凳,一张床系着床帘,地上还有一个稻草编制的蒲团。 圆柱上悬挂着几盏油灯,便在无其它东西。 杨逸推开雕花房门,迈步走了进去,随手关上房门,只听“呀”的一声,颤动了一下,房门关上。 来到桌案前,坐在黑漆圆凳上,杨逸顺着冥冥中的那一丝感应,运用法力,心念一动,整个人瞬间从房间消失,出现在空间石开辟的仙洞里。 仙洞里漆黑,死寂,没有空气流动,宛如一处绝地,让人感觉有些恐怖。 空间也不是很大,就一座房屋大小。 杨逸漂浮在漆黑的空间中,并不觉得气闷,扭头四处打量。 仙洞里什么都没有,有的是壁垒上歪歪扭扭不断变换的空间纹路,以及壁垒外一望无际的黑暗。 而他要做的,便是参透壁垒上的空间纹路,理解透彻,从而以肉身进入空间中,而不迷失,修成真正的大神通。 他随意的打量了几眼壁垒上玄妙纹路,便心念一动,整个人消失在漆黑的空间里,来到散发着昏黄火光的房间中。 接着,杨逸不断重复几次进入仙洞,出来又进入,如此“进进出出”,反复几次后,便停了下来。 他坐在黑漆圆凳上,心中满是欣喜。 因为他发现,只要运用法力联系那处仙洞,整个人便会瞬间进入仙洞中。 而且法力的消耗很小,同时,仙洞空间里也十分安全,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危机重重。 虽然这个仙洞刚刚开辟,但绝对是一门保命神技,遇到危险,完全可以躲开仙洞中避难。 同时,还可用来与人斗法。 当敌人打出绝强一击时,他完全可以瞬间进入空间中,躲避攻击,待攻击消失,在现身出来。 从而做不到立与不败之地! 如此保命神技,让他如何不喜。 当然,此术也不是无敌的,若是有大神通者,发现此术的缺陷,完全可以用大法力击穿空间,将他从仙洞里抓出来。 或者等他现身的一瞬间,一击必杀。 所以,尽快修成大神通“飞身托迹”才是正途,不可迷恋一时的无敌。 只有修成“飞身托迹”,遁身世外,隐游于天地之间,随意进行空间跳跃,才是真正的空间遁法。 同时,杨逸也觉得,若无必要,不要轻易施展此术,进入仙洞中。 因为他在人前使用此术的次数多了,就容易被人看穿此术的缺陷,从而找到针对他的方法。 秘术,就是要秘而不宣,才能做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查看完仙洞后,杨逸并未火急火燎的,开始理解仙洞壁垒上的玄妙纹路。 而是坐在蒲团上,凝神静心,开始打坐,进入大静中,等待天地呼吸时机,吞吐天地二气。 仙洞壁垒上的玄妙纹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理解透彻的,他要短时间内增强斗法能力,参与地仙斗法。 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吞吐天地二气,增强法力,而不是去火急火燎的着手大神通的修行。 —— 时间飞逝,日升月落,两日时间过去。 这两日里,杨逸每日待在房间中修行,吸纳天地二气,增强法力,青华子见他再为地仙斗法做准备,也未来打扰。 那些想与杨逸交换内丹法的人,也在第二天陆陆续续的找到杨逸商讨,交换内丹法的事情。 可惜这些人全无诚意,出价太低,不是拿一柄下品法器,就是几株上百年份的药材等等,就想交换内丹法。 这些修士本身就有修行法在身,虽然对于内丹法很是好奇,但一门从未听说过的修行法门。 他们当然不愿意花费太多的东西来交换,毕竟,谁也不敢确定杨逸所说是真是假。 他们担心,万一是杨逸为了交换各种修行资源,自夸吹嘘内丹法,亦或者担心此法与自己的修行法门有冲突,并不能修行等等。 因为各种原因,这些人并不愿意花费太大的价码,来交换内丹法。 但又对内丹法实在好奇,便抱着一颗试试的心态,来与杨逸商谈,能交换就换,不能便算了。 杨逸虽然是有意推广此法,但也不想贱卖,尤其在与两位真人交流过后,知道了内丹法的价值。 因而,他婉拒了前来交换内丹法的修士。 同时,他也看出这些人并非诚心想交换,便直接告诉青华子,让他不要再让这些人进入府邸,来打扰他修炼。 青华子也知这些人并非诚心交换,便点头答应。 另一边,月霜真人自那日离去后,一直不见人影,答应的东西也未兑现。 这让杨逸很是疑惑,心想她不是拿到法门跑路了吧? 按理来说,混元道派虽然离纯阳宫很遥远,但以她“神仙”境修为,几个时辰便能走个来回,不该几日不见人影啊。 但仔细想想,月霜真人也是得道高人,不可能拿到东西就翻脸不认人。 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才迟迟不见人影。 当然,到底是不是有事情耽搁了,杨逸也不敢确定,但也只能这么想了。 毕竟人家道行高深,就算真的拿了法门跑路,他也毫无办法,只能期待是真有什么事情耽搁行程,才迟迟未见身影。 而人仙斗法,经过三日比试,也圆满落幕了。 听青华子说,夺得第一名的,是一位出身散人修士的坤修,那位坤修名安幻,擅使一手琴技。 与人斗法,乃是用琴音施展幻术。 琴音一起,无一人能抵御无孔不入的靡靡之音,陷入幻境不能自拔,从而技压群雄,夺得人仙斗法魁首。 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十分了得。 青华子说,这位坤修,俩人还曾见过,就是前几日,法会开幕时,在一处庭院中,那位坤修正在聆听一位女子弹琴。 杨逸记得此人是一位身穿宫装,气质雍容华贵,脸蛋精致白皙的绝美女子。 却没想此人一手幻术如此了得,在人仙斗法中技压群雄,大放异彩,夺得魁首。 第二名是出身混元道派的弟子,擅使符法。 听闻此人符法一道很是了得,已能做到虚空画符,勾动天地纹路,差一步就能证得“地仙”果位。 第三名,便是纯阳宫的弟子了,道号真宣。 青华子说到这真宣时,很是感慨。 这真宣是他师兄青羊子的徒弟,也是他的师侄。 真宣未修道之前,是一大户人家的放牛郎。 他师兄青羊子也是因缘际会下,收下这个弟子。 青华子言,他这个师侄资质十分的差,别人感应灵气,一月便能做到,而他却用了足足二年。 为此,他师兄青羊子头疼不已,只能一遍遍的耐心传授。 别的弟子证得人仙,只用了十几年,他却足足用了六十多年,才摸到人仙边缘,九十岁时,才证得人仙果位。 没想到此次人仙斗法,一鸣惊人,在众多修士中,夺得了第三名,可谓是大器晚成!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为此,他师兄青羊子可谓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青华子提到他时,之所以感慨,估计也是在此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身影。 他年轻时,又何尝不是资质低下,幸得恩师悉心教导,才证得“地仙”果位。 真宣与他何其像,一样的资质低下,一样有个恩师从未放弃他。 每日悉心教导,耐心传授,才有今日的扬眉吐气,一鸣惊人。 杨逸听完后,也是非常感慨,赞叹此人不放弃的毅力,让人佩服。 第三百一十一章 斗法开始 同时,人仙斗法依然结束,今日,便是地仙斗法拉开帷幕。 清晨,黎明破晓,一缕晨曦从东方升起,划破白白雾气,照进飞檐翘角的亭台楼阁中。 红彤彤的旭日霞光万丈,喷薄瑞彩,洞天中雾气缭绕,宛如一条条白色游龙一般,缓缓游动,让一切披上一层朦胧色彩。 金色的霞光下,山间的晨露,鲜嫩叶片,明艳的花瓣都在闪烁着明亮光泽。 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苍翠山林中的云雾在霞光中折射出五颜六色,氤氲蒸腾,美景与宁静共存。 小院中,杨逸盘膝而坐,双眸微闭,迎着朝霞吐纳,在清晖中超凡脱俗,宛如一个谪仙人一般,不染红尘。 走廊中,青华子迈着匆忙的步伐向着小院走来。 却见杨逸在不慌不忙的吞吐朝霞,便站在一旁稍等片刻,见杨逸停止修炼,道:“道友,地仙斗法已经快开始了,我等也该动身了。” 杨逸睁开眼眸,笑着起身,目光看向青华子,伸手说:“劳烦道兄上前带路。” 地仙斗法的场地,在离纯阳宫山门二十里外的镜月湖中。 因地仙斗法,威势不凡,难免打扰一些门中修士清修,以及惊扰瑞兽灵禽,纯阳宫自然不会将场地安排在山门中。 青华子含笑点头,俩人迈步,走出府邸。 待离开纯阳宫山门后,便御空飞行,向着镜月湖而去。 一路所见,灵地遍布,多秀丽山峰,缭绕云雾,灵禽飞舞,瑞兽吞息,丹霞怪石,飞瀑流淌。 刀削般的峭壁前,瑞兽独卧吐息,峰头时听有锦鸡鸣。 树上有灵禽玄鹤,奇花异草不谢,青松翠柏长春。 山崖下的峭壁中,长有斗大的灵芝,散发氤氲光晕的灵草,绕霞叠瑞,云雾蒸腾,熠熠生辉。 时而还有三三两两的各路仙家,结伴而行。 他们在空中袂飘遨游,身掠霄汉,脚下祥云朵朵,一边御空,一边笑着闲谈。 姿态随意,飘然出尘。 所说的话题,三两句不离此次地仙斗法,猜测那几家宗门能夺得前五名次。 其中,在杨逸俩人前面俩人正在对话。 一个身穿长袖儒袍,头上插着玉簪,面容清秀,气质淡然的谦谦君子模样的年轻修士,一边御空,一边与结伴同行的好友闲聊。 “王道友,此番地仙斗法,你可要上场展露本领?”他面容微笑,衣袂飘飘,猎猎飞舞。 与他结伴同行的,是一位头戴箬笠,身穿粗布,腰间系环绦,环绦上别着一把砍柴斧,穿着打扮像是一个砍柴老人。 让人奇怪的,是这俩人一个谦谦君子,一个山间砍柴老人,是怎么成为好友的? “老王我只会砍柴,就不上去丢人现眼了!”砍柴老人笑着答道,脸上皱褶遍布,沟壑纵横。 “哈哈,王道友过谦了!”他笑了一声,又道:“你说此届地仙斗法,那些宗门修士能夺得前五?” “老王我可不猜,反正不管是哪家宗门,与我们这些散人有关系嘛?”他摇头,语气有些酸。 “此言倒也有理!”谦谦君子气质的年轻修士赞同的点头,又叹道:“唉,往届法会,每一届都是宗门修士夺得前五,我等这些散人修士,的确从未夺得过名次。” “谁说不是,五大宗门拿出来的宝贝虽然贵重,但对我等来说,宛如水中捞月一般,得不到手,又有何用?”砍柴老人语气义愤填膺,仿佛自己遭受了很大的不公。 接着,他又道:“他们将我等邀请来此,还不是为了佛道论法,想让我等白出力,又不想付出宝贝,才搞了个什么地仙斗法。” “要我说,我等这些散人修士,就不该来参加法会,让他们这些宗门自己玩,反正佛门过来传教,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宗门……” 那位年轻修士闻言,反驳道:“王道友,你这话就说错了,佛门修士若过来,必然会侵占灵山福地。 短时间内,对我等这些散人修士来说,确实影响不大,但若是时间一长,我等必受影响。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呼?这个道理,王道友难道不知?再说了……” 这俩人越说越激动,渐渐的便争吵了起来,那年轻修士“哼”了一身,甩了一句“愚人之见”,便独自御空前行。 砍柴老人也是一脸愤膺的飞走了。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让人猝不及防! 杨逸见此情形,摇了摇头。 这两人对话,虽然很克制,说话的声音也小,但他却听的清清楚楚。 对于砍柴老人的话,他有些不认同。 因为五大宗门从未强迫任何人来参与法会,来不来全凭自己意愿。 同时。 也未要求参加法会的修士,就一定得帮忙对付佛门修士。 拿出来的宝贝也是全凭个人本领争夺。 那砍柴老人自己技不如人,却怪别人不将东西送他手里去,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不过,对于俩人说的,从未有散人修士在地仙斗法中,夺得名次,倒是让他有些在意。 “难不成宗门修士,斗法本领真的就如此厉害?几千年下来,竟无一散人修士夺得过前五!”杨逸蹙眉心想。 他有心想向青华子打听一下各家宗门修士的本领,但仔细考虑一番,便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青华子毕竟是纯阳宫弟子,杨逸若是问出来,且不是为难他嘛。 与其闹得俩人都为难,还不如一开始便不要问出来的好。 俩人飞了一会儿,便到了镜月湖上空。 镜月湖是一个非常宽阔的湖泊,湖水翠绿,倒映着蓝天,白云。 湖面粼粼水波,像丝绸上的细纹,光滑嫩绿。 周围都是数百丈高的悬崖峭壁,将此湖围成了一个圆形镜子模样。 而湖水的源头,是从周围绝壁上飞落而下的瀑布。 瀑布非常壮阔,似一条白练从天而降,又宛如一幅巨大的挂帘帷,倾泻而下,水流湍急,气势磅礴。 “轰隆……” 落到湖底,水波荡漾,激起数十丈水花溅射,那气势犹如万马奔腾,又如响雷轰鸣,震耳欲聋。 飞瀑落下时,在半空中喷溅出来的小水珠细如烟尘,弥漫于空气之中,成了蒙蒙水雾,给山涧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喷溅出来的小水珠在金色霞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道道绚丽的彩虹,美如画中景 杨逸却觉得此湖圆的太规律了,完全不像自然形成的。 倒是像被什么东西打在大地上,硬生生砸出了这么一个巨大的圆形湖泊。 而周围悬崖峭壁上,站立着许多前来围观的各路修士。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人头攒头,穿着不一。 他们神态各异,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或站立,或盘膝而坐,也有年轻弟子,坐在树枝上,互相之间交流不断。 “我觉得此次地仙斗法,魁首肯定是天剑阁的那位仙子。”一人出声。 “得了吧师兄,人家天剑阁的那位仙子,是奔着第三名的“南明离火剑”去的,就算能拿魁首,人家仙子也不拿!”另一人白了他一眼。 “师弟,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虽然前五名奖励不同,但却是由魁首优先选择的,人家仙子只要夺得魁首,自然能选择飞剑啊,为何不拿魁首?” “还有这种规矩?不是按照名次拿宝贝的嘛?”他有些疑惑。 “当然不是,斗法奖励的东西,只是按照宝贝的珍贵程度,来划分第几名的,并不是说你夺得魁首,就只能拿大神通,而是可以优先选择其它宝贝的。” “原来如此!” “……” 悬崖上,熙熙攘攘,议论声不断,众人纷纷猜测谁能技压群雄,夺的地仙斗法魁首。 有人猜测是天剑阁的白衣女剑仙,也有人说是天阳道谷的雷法修士。 小部分人看好其它门派的修士,觉得魁首不一定在五大宗门里出。 当然多数人还是更看好天阳道谷的雷法修士,以及天剑阁的白衣女剑仙。 认为魁首,就是这俩人中的其中一人。 雷法,向来以攻伐绝伦,威势浩大名传天下,天阳道谷又位列五大宗门,传承不凡,自然有人看好他。 同样,剑修也是以擅长斗法,而名传天下,天剑阁门人稀少,每一位都是名震修行界,自然也有人看好她。 总之,多数人认为,夺得前五名次者,一定是各宗门修士,这是历届法会,从未改变过的事实。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个头发花白,手持浮尘,穿着一身宽松长袍,慈眉善目的老道士,凌空漂浮在镜月湖上空。 只见他衣角猎猎,发丝飞舞,气质淡然出尘,脸上带着和善的浅笑。 “老道通静,见过诸位道友!” 一声洪亮的嗓音,从镜月湖上空响起,回荡在众人耳畔。 霎时间,熙熙攘攘的山崖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见过通静真人!”众人拱手,向着天空中的老道士还礼。 “诸位道友无需多礼!”通静真人言语和善,脸上带着淡淡浅笑。 “斗法的事宜,此前已经说过了,在这里,老道就不重复了,免得诸位嫌老道啰嗦,呵呵……”他手抚着胡须,脸上带着笑意。 众人拱手,连称不敢! 一番客套话后,通静真人便笑道:“老道就不说闲话了,不知有哪位道友,愿意第一位出来,与诸位道友切磋道法的?” 山崖前,众人扭头不断打量着四周天空,期待第一位上场的地仙大修。 平日里,他们那敢如此近距离观看地仙境斗法。 地仙斗法,威势浩大,光是斗法余波,就能伤到这些修为不足的年轻弟子。 此时有真人的保护,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地仙斗法,对他们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若是从中领悟到什么,也能增进道行,他们自然期待。 过了一会儿,一道红光划过天空,一个人影出现在镜月湖上。 杨逸此时与青华子,正站在一处山崖前,观看着四周动静。 见有人下场,目光不由看了过去。 只见湖面上,站着一位身穿红云长袍,红发,红须,身材偏瘦,脸色俊黑的中年修士。 此人正是在宣法台前,第一个上场的散人修士,火云散人。 碧波荡漾的湖面上,火云散人凌空而立,向着四周拱手。 “既然没人上场,就由我火云来抛砖引玉,领教诸位道友神通,不知有哪位道友,来与我切磋一二?” 声音洪亮无比,震得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话音刚落,一处山崖上,一道人影呼啸划过天空,出现在下方的镜月湖中。 此人身穿水纹蓝色衣袍,身形偏瘦,面容白皙。 他普一出现,火云散人便一脸凝重的看着他。 “呵呵呵……,没想到这俩人竟然碰上了。”青华子抚须笑道。 “道兄知道这俩人来历?”杨逸目光看着下方湖面上的俩人。 青华子一边看着湖面,一边给他介绍俩人来历。 “那身穿红云衣袍的,是火云散人,此人在修行界,有些名气,擅使一手火法,性子直,脾气也跟火一样暴躁。” “另一位,名江离,此人擅使水法,与那火云散人是老对头了,俩人水火不容,此时打起来,倒是有看头。” 就在他开口说话时,湖面上的俩人打了起来。 只见那火云散人拿出一杆红色三角旗帜,向着身前一挥,顿时一股熊熊烈火,带着灼热的气浪,向着前方滚滚而去。 “滋滋!” 明亮的火光让四周骤然一亮,烈火燃烧声滋滋作响,回荡在镜月湖中。 另一边,那身穿水纹蓝色衣袍的江离一挥衣袖,湖面霎时起了滔天巨浪,雪白的浪花汹涌澎湃,迎向了滚滚烈焰。 “砰砰!” “滋滋!” 水火刚一接触,顿时沸腾了起来,烈焰蒸腾巨浪,浓浓白雾升腾,向着湖面滚滚散开。 白雾弥漫,遮掩了俩人身形,也让山崖上的众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唉,那位火云道友只怕要吃亏了。”青华子看着湖面上的蒸腾云雾,出声道。 “道兄认为那火云散人会败?”杨逸眼冒幽光,盯着浓浓白雾中,不断交战的两道人影。 “不错,场地明显对江离道友有利,若是换个地方,火云道友说不定还能赢,但在这镜月湖中,必败无疑!”青华子点头,言火云散人必败。 “但贫道却觉得火云散人必赢!”杨逸面带笑容,与他有不同的意见。 “嗯?” 青华子蹙眉,不知杨逸哪来的信心,认为那火云散人会赢? 此刻俩人身处镜月湖中,场地明显对江离有离,杨逸不可能看不出来。 但他却认定火云散人会赢,这让青华子非常疑惑。 ps:那啥,各位道友,能不能来起点支持一波,成绩太差了,属实要坚持不住了,写小说太难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火法无双 青华子目光看着白雾弥漫,朦朦胧胧的镜月湖,手撵着胡须,蹙眉说:“道友为何如此看好火云道友?” 杨逸眼冒幽光,盯着浓雾中,打的难分难解的俩人身影,对于青华子的疑惑,笑道:“道兄莫急,继续看下去便明了了!” 因浓雾遮挡了视线,周边山崖上众人盯着湖中的浓雾,脸色焦急,非常想知道湖中的战况。 “被大雾遮挡了,看不清战况……” “谁修有法眼神通啊?快给我等说说雾中的情况啊?” “……” 一时间人声鼎沸,嘈杂之音四起,众人出声询问修有法眼神通的修士,场中战况如何。 数百丈的山崖前,一个相貌堂堂,眼眸黑白分明,年龄大约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修士,双眸盯着湖中,眼珠随着浓雾中的俩人移动的身影而转动。 他身旁还有几名年轻男子与妙龄少女,眼盯盯的看着他,口中不断追问场中情况。 “师兄,怎么样,怎么样,两位前辈谁占上风啊?” “师兄,你别光顾着自己看,快给我们说说啊?” “……” 一群人七嘴八舌,语气焦急,不断出声追问。 这时,一个身穿短打,脸上线条分明,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开口。 “禁声,平时让你们好好修炼不听,现在要用的时候知道着急了?”他声音严肃,顿时让众人不敢再出声吵闹。 他走到山崖前,目光看着湖中弥漫的白雾一会儿,出声道:“此时湖中的情况,是那位穿着红衣的前辈占上风!” “不会吧,那位红衣前辈不是修火法的吗?在这湖水中,不应该是那位蓝衣前辈占上风嘛?”一名年轻修士一脸不可思议。 身穿短打的中年男子闻言,刚要出声解释,就见下方浓浓白雾中,有一点明亮的火光闪烁。 那一点莹莹火光宛如野火燎原,将湖面上的白雾映照的通红,顷刻间所有白雾被蒸发殆尽。 山崖上的众人,这才得以看清湖中的战况。 只见那火云散人身后,漂浮着五条由火焰组成的熊熊火龙,每一条都有几十丈长短,威风凛凛,栩栩如生,宛如活物一般在空中蜿蜒起伏。 火云散人对面,身穿蓝色水纹衣袍的江离,目光看着他身后的五条燃烧烈焰的火龙,脸色难看无比。 “火老鬼,没想到几十年不见,你这“九首火龙术”已经修到这等境界了!” “江老鬼,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不然我这火龙一出,可不会手下留情的!”火云散人面色从容,语气淡然,与之前在宣法台中的暴躁模样,判若两人。 “哼!”江离冷哼一声,并未在出声多言。 抬手向着身前一扫,三道高约五十几丈的滔天水柱形成龙卷,呼啸着向火云散人杀去。 “呼呼!” “哗啦,哗啦……” “砰!” 龙卷水柱所到之地,湖水翻涌,波涛澎湃,几十丈高的巨浪拍击着四周崖壁。 巨浪带着沛然巨力,击起百丈高的浪花飞溅,让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惊呼连连。 龙卷形成的大风向着四周扩散,狂风扫落叶,无数大树被连根拔起,随着大风卷入了水柱之中。 山崖前的众人被吹倒了大片,直不起腰来,还有人直接被大风卷起,向着龙卷飞去。 “啊,救命,救命啊!” “师兄,快拉我一把!” “……” 有人被大风卷起,在空中惊慌失措的出声大喊,还在挥舞双手,试图抓住什么。 现场慌乱一片,嘈杂之音四起。 这时,站在一处山崖前的通静真人一甩拂尘,一道青光向着四周荡开,将众人救了下来。 被救下来的人脸色苍白,神情惊恐,显然被吓得不轻。 镜月湖中。 火云散人手中三角小旗一挥,五条火龙宛如离弦之箭,猛然飞出,带着灼烧的气浪划过长空,迎向了三道龙卷水柱。 三条火龙宛如活物一般,分别缠绕上了三道龙卷水柱,随后慢慢缩紧,将三道龙卷水柱慢慢蒸干。 “滋滋!” 浓浓水雾升腾,向着四周滚滚飘散。 而另外两条火龙直接跃过了三道龙卷水柱,带着灼热烈焰,向着江离杀去。 “呼呼!” “轰隆!” 一声轰隆巨响,两条火龙带着滚滚烈焰,对撞在了一起。 对撞的中心处,江离正在全力抵挡两条烈焰火龙,可惜火龙太过汹涌,顷刻间便击碎了他的防御,对撞在了一起。 “砰!” 两道火龙对撞,一团炽烈火光冲天,刺得人睁不开眼眸。 炽烈火团中,轰隆巨响的爆炸声响彻云霄,随后迸发出一股毁灭的波动。 这股毁灭产生的余波,呈波浪向四周滚滚荡开,升上天空,震散云朵,打在崖壁上,也将崖壁震的崩塌。 一块块巨大的碎石掉落下镜月湖中,砸起几十丈水花,噗通噗通乱响。 好在通静真人及时出手,将火龙对撞产生的爆炸余波挡住,不然光是这斗法余波,得震死不少道行不深的修士。 许多修士心有余悸得看着周围的残破景象,不少人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还好,还好,有真人在……” 有人出声庆幸。 “这就是地仙大修斗法的威势嘛?不知我何时才能证得此果位!”也有人看的心潮澎湃,激动不已,目光中露出向往的神情。 “嗯,火云道友这一手“九首火龙术”当真了得,竟能在这湖水中强势击败修行水法的江离道友!”有人出声点评,语气颇为感慨。 山崖上众人神态各异,不一而足。 而那被通静真人救下的江离,此时正在一处山崖前,面色苍白,目光注视着湖面上的火云散人,露出不怯的神情。 山崖上。 青华子见火云散人赢下了这场斗法,有些不解的问着杨逸:“道友,你是如何看出火云道友会赢的?” 杨逸闻言,笑着将自己之前看出来的东西说给了青华子听。 其实,他也只是看出火云散人体内法力浑厚,而那江离的法力与之相比,却逊色不少。 通常来说,水是克火的,但火一旦大到了一定程度,也可反过来克水。 火云散人的法力,明显比江离浑厚,用出的火法自然更强。 所以,他才大但猜测,火云散人会赢。 青华子听完后,用着诧异的目光看着杨逸:“道友,你是否修有一门法眼神通?” “不错,贫道却修有一门法眼神通!”杨逸点头承认。 “原来如此!”青华子恍然大悟,随后有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杨逸疑惑的看着他:“道兄有话直说便可!” “唉!”青华子叹气了一声,说:“这话老道不该说的,但观道友修的护道神通颇多,还是忍不住要说上一句。 “其实以道友天资,若专心自身的修行,将来一定会成为大神通者,何必沉迷于神通术法的修行呢?” 他这话也是出于好意,怕杨逸着迷于各种神通术法的修行,而荒废大道的修炼,从而误入歧途。 杨逸也知他是一番好意,才出言提醒,若不是真心好友,谁会多说你一句? 便点头道:“多谢道兄提醒,贫道心中有数,不会执着于神通法术的修炼,而荒废自身的修行!” 青华子见他心中有数,便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论修为,杨逸还在他之上。 就在俩人交谈之时,身下的镜月湖中又交战了起来。 斗法之人,还是火云散人,立在他身前的,是一位身披金甲,手持金锏,身高八丈三寸的魁梧巨人。 此巨人身后,还站在着一位衣着八卦道袍,挽着发髻,用一根玉簪插着的年轻道人。 而这身披金甲的巨人,便是那年轻道士的护法神将。 然这护法神将虽称得上高大巨人,但与火云散人唤出来的两条火龙相比,却还差了一些。 打起来时,金甲神将却勇猛无比,巨大的手掌直接一把擒拿住一条火龙抓在手中,仍那火龙翻滚挣扎,都稳丝不动。 另一只手拿着金锏,直接挥打在火龙身上,将烈焰组成的火龙打成了稀碎,化成无数星星火光,落入湖中,蒸腾湖水,弥漫浓浓白雾。 “吼!” 金甲神将一声大吼,声音如惊雷炸响,震耳欲聋,威势骇人。 吼声形成的音波,让下方的湖水波纹阵阵,波涛翻滚。 “砰!” 金甲神将手中一用力,那条火龙被捏成了无数火星,向湖面喷射四溅,火光四溢。 这般惊人的威势,让人看的心悸不已。 随后金甲神将手持金锏,向着火云散人杀去。 巨大的金锏,带着撕裂的巨风,被金甲神将挥出,打向火云散人。 “啪!” 金锏打在湖面上,直接将湖水击起百丈高的水花飞溅。 “哗啦,哗啦……” 一时间水面击起滔天大浪,向着四周分开。 如此巨力,若是打在人身上,当场就得粉身碎骨。 那火云散人自然不敢硬接,身形腾挪间,躲开了金锏,免于幸难。 他漂浮在天空中,目光看着眼前的金甲神将,露出凝重神情。 这金甲神将不惧火烧,力气也大得惊人,属实有些棘手。 他想了想,既然一两道火龙奈何不得它,便多化出几道火龙,不信打不赢它。 红色三角小旗一挥,顿时六条几十丈长短的火龙漂浮在身前,蜿蜒起伏。 手中小旗再挥,四条火龙向着金甲神将杀去,另外两条火龙绕开金甲神将,向着它身后的年轻道人飞去。 年轻道人见形式不妙,大喝一声:“神将护我!” 那神将化成一道流光,飞回了道人身前,与两条火龙打了起来。 “砰!砰!” 一拳一脚都带着沛然巨力,阵阵轰鸣声响彻云霄。 两条火龙燃烧着熊熊烈火,明亮的火光映照着四周崖壁。 它们宛如活物一般,知道金甲神将的厉害,也不与它硬拼,巨大的身子在空中不断闪躲,躲避攻击。 待其余四条火龙赶到,一起杀向金甲神将。 “砰砰!” “吼!” 几道庞然巨物,在空中追逐打斗,声势浩大,气势惊人。 打斗了一会儿,那金甲神将在几条火龙的围攻下,身上的金甲出现了许多焦黑,不再似刚刚那般明亮光滑,金光灿灿。 年轻道士见此情形,心疼无比。 这金甲神将祭炼异常困难,此时受到这些损伤,得耗费许多珍贵灵材才能复原。 本来他是看火云散人与江离斗法,必然消耗不小,想上来捡个便宜。 那知火云散人法力深厚,挥手间便是六条火龙飞出,让他不仅便宜没捡到,还损伤了自己的护法神将。 此时他那还有心思再打下去,便出声喊道:“火云道友还请收了神通吧,贫道不打了!” “额!” 他这般干脆利落的认输,让四周围观的众人有些错愕,但也没人出声说些什么。 火云散人挥旗散去了六条火龙,对那年轻道士拱手道:“承让了!” 那道士微微颔首,挥手一召,金甲神将迅速缩小,变成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神像,落入了他手中。 他看着手中焦黑的神像,露出心疼的神情,随后飞上了山崖,消失在人群中。 接着,过了一会儿,才有修士下场与那火云散人打斗。 此次火云散人也不进行试探,直接化出了六条火龙,齐齐杀向对手,打的那人不断闪躲,最后无奈落败。 如此,火云散人已连赢三场,体内法力也消耗大半,所剩无几。 然而,让奇怪的,火云散人脸上不仅不紧张,反而露出欣喜的神情。 不应该露出担忧的神情嘛,毕竟他此时状态并不好,再有一人上场,可能会遗憾落败。 此前的努力,全部化作不用功。 山崖上。 杨逸也是露出疑惑,扭头看向身旁的青华子:“道兄,这火云散人法力所剩无几,不仅不担忧,反而露出放松的神态,这是为何?” “道友有所不知,地仙斗法,虽然明面上说,只要有人上场,就得一直比下去,但一般只要连赢三场后,基本上不会再有人上场了,此时火云道友已经连赢三场,算是已经晋级了,自然露出放松神态。”青华子抚须笑道。 “原来如此!”杨逸微微颔首。 仔细想想也是,地仙果位,在修行界中,已经称得上是一方大修了,自然会顾忌脸面。 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多少会收敛一些,不会做的太过明显。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上场 镜月湖。 山崖上,无数人的目光注视着湖中的红色身影,互相之间议论,称赞火云散人术法玄奇。 “火云前辈好厉害,已经连赢三人了!” “是啊,那一条条火龙跟真的一样……” “……” 听着四周的称赞,杨逸心中若有所思。 之间观看火云散人操控烈焰形成火龙,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做到? 他若用炼气士六气使出烈焰,配合地煞术“指化”,将烈焰变化成火龙,再施以天罡法“游神御气”中的御气手法,来操控火龙。 以天罡法“御气”对法术的操控能力,绝对能将火龙操控的得心应手。 御气,何为御? 便是我想怎么操控,就怎么操控,我说了算。 杨逸捏着下巴,目光看着湖中的火云散人,脑中仔细琢磨一番后,觉得这个想法可行。 “若是我再将法力属性转化成灼热,说不定用出来的火龙,比这火云散人的还厉害!” 想到这里,杨逸眼前一亮,蹙眉沉思,想着要不要等会上场时,试试自己的想法。 他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可行,若是真的成功了,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思路,演化出许多法术来。 这个想法,颇有几分一法通,而万法通的意思。 他觉得完全可以尝试一下。 正当他思考之时,湖中的火云散人因为久未有人上场,拿下了第一个晋级名额。 在他离开后,一道白光划破长空,湖面上出现一位绝代佳人凌空而立。 她身穿一袭月白色衣裙,芳华绝代,面容白皙,宛如鸡蛋吹弹可破,樱桃红唇,饱满有光泽。 头上青丝用着一根束带随意绑着,手中提着一柄宝剑,一位绝代女剑仙上场。 她倚剑横空立在那里,亭亭玉立,月白色衣裙随风飘扬,气质清冷出尘,披散在身后的青丝乱舞。 她并未出声说什么,只是倚剑立在那里,等着人上场与她交手。 “快看,天剑阁的女剑仙上场了!” “哇,这位仙子好美!” “……” 山崖上,无数人为她的美丽而惊叹,目光痴痴的看着她,出声议论纷纷。 她对众人的议论声不理不睬,美眸冷幽,倚剑横空,绝美的脸庞清冷。 山崖上。 青华子看着湖中凌空而立的女剑仙,抚须道:“道友快看,天剑阁的门人上场了!” “额!”杨逸闻言,目光看向湖面,只见一个月白色衣裙,风华绝代的仙子倚剑横空。 那清冷的气质,绝美的脸庞让人挪不开目光,让人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几眼。 随后道:“道兄,这位女仙子出身天剑阁?” 青华子颔首:“不错,听说她名周凝儿,修道岁月不过四十几载,就已证得“地仙”果位,当真是天资非凡。” 语气十分感慨。 “哦,四十几载岁月,就已得证地仙了!”杨逸也有些吃惊。 四十几载岁月,便能证得地仙果位,的确称得上天资惊人。 “嗯,老道听说,这周师妹未修道之前,还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性子也十分温柔。 只不过在她十岁那年,家中发生了变故,导致她流落街头,受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后来机缘巧合下,遇到了天剑阁的人,才得以踏上修行之路,性子也变的清冷了。”青华子有些感慨。 “如此说来,倒也是经历坎坷之人!”杨逸点头,目光看着湖中倚剑横空的女剑仙,她衣袂飘飘,青丝飞舞,十分的空灵。 俩人继续闲聊,湖中的女剑仙还在静静的等着人上场,与她斗法。 过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上场。 这让山崖上,期待一观女剑仙出手风采的众人急切了起来。 “怎么没有人上场啊?”有人扭头四处张望,期盼有人上场,好一观剑仙风采。 “这位仙子出身天剑阁,修得又是最擅攻伐的剑修,如今名额还多,诸位地仙前辈自然不想第一轮就与她对上,今天估计是看不见她出手咯。”有人出声解释,没人上场的原因。 “原来如此,今日不能一观仙子风采,可惜,可惜啊!”那人摇头叹道。 果然,一炷香时间过去了,还是无人上场。 通静真人见状,便出声宣布:“因无人上场,天剑阁周凝儿晋级下一轮斗法。” 声音传遍四方,让一众想一观剑仙子风采的众人,摇头叹息。 待湖中那道靓丽身影飞走后,通静真人宣布斗法继续,众人继续上场。 话音刚落,两道人影出现在湖面之上,打斗了起来。 “砰砰!” “轰隆……” 法术碰撞声轰鸣乱响,让刚刚摇头叹息的众人顿时变得亢奋起来,惊呼连连。 主持斗法事宜的通静真人处,正站着几道人影,互相之间闲聊说话。 “师弟,你不是对这斗法不敢兴趣嘛,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此观看?可是看师兄年纪大了,特地来帮忙的?”通静真人身穿宽松长袍,手托着拂尘,目光看着空中的俩人斗法,脸上带着微笑。 “师兄,我好不容易清闲一会儿,你可别在给我找差事了。”通微真人连忙拱手告饶。 通静真人笑着摇头,随后问着另一人。 “月霜师妹,你今日怎么也有闲情逸致来此?” 此人正是消失了几日的月霜真人。 “怎么,通静师兄不欢迎我来嘛?”月霜真人清秀的脸上带着浅笑。 “师妹你可别这么说,不然通微师弟回头非跟老道急不可!哈哈哈……”通静真人笑着调侃俩人。 通微真人连忙出声告饶,三人有说有笑。 随后。 通静真人目光看着湖中,怔了怔神情,笑道:“笑也说过了,你二人是不是也该与老道说说,到底是因何来此?” 俩人对视了一眼,知道瞒不过他。 月霜真人便道:“通静师兄,师妹此番前来,是给一位前辈传话的。” “哦,给人传话?”通静真人有些惊讶,不知她口中的那位前辈是谁,又要给谁传话,值得她这么一位真人亲自跑一趟。 正当三人说话之时,镜月湖中的俩人已经分出了胜负。 通静真人一甩手中拂尘,一股玄妙波动荡漾而出,将那落败的地仙救了下来。 随后便继续与俩人闲聊,问着月霜真人是来给谁传话的。 “通静师兄,师妹答应过别人,不将他的身份泄露出来,你就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月霜真人回道。 “呵呵,好吧,好吧,那老道就不为难师妹了!”通静真人笑着出声,并不太在意答案。 三人继续闲聊。 同时,镜月湖中,斗法还在继续,各种法术神通璀璨夺目,碰撞激烈,让人看的心潮澎湃,眼花缭乱。 山崖上。 杨逸连看了几场斗法,心中渐渐对这些地仙修士斗法的手段有了一些了解。 他发现,这些修士要么是使用法宝与人斗法,要么就是专修一门法术。 斗法的手段有些匮乏,但也正因为如此,专修一门法术,却也是使用的出神入化,威力不凡。 而杨逸此时,已有下场争斗名额的心思了。 因为镜月湖中的斗法停息了,晋级之人,是幻月宗的一位女地仙。 此人晋级后,十个名额,已有三人晋级。 分别是火云散人,天剑阁的女剑仙,以及这位幻月宗的女地仙。 如今还剩八个。 杨逸估计,随着名额越来越少,竞争也会非常激烈。 还不如趁现在名额还多,众人还在犹豫观望时,出手夺下一个,免得夜长梦多。 如此,杨逸便动身下场。 正当他准备动身时,身旁的青华子劝道:“道友,不如在等等如何?” “嗯?”杨逸不解的看着他:“道兄此言何意?” “老道的意思,是道友不如等四大宗门的修士比完后,在上场,如此也免得遇上他们,陷入苦战。”青华子解释道。 他这一番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避开四大宗门的修士,自然晋级的机会更大。 但杨逸却不准备避战。 因为就算现在避开他们,他若拿下名额晋级。 明日同样避不开。 反正都要打,早打晚打都一样,还不如现在就上场。 输了是自己本领不如人,若是听到别人的名头,就生出畏惧之心,不敢上场,那才真是的输了。 “我知道兄是好意,不过,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杨逸笑着回了一句,随后身形一跃,顷刻间出现在镜月湖中。 青华子看着杨逸离去的背影,失神了起来。 心中不由想起他师父离世前,对他说的话。 他记得自己师父说过,对于修行来说,资质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无惧艰难险阻的心。 如此才能在修行路上高歌猛进。 而他自从证得“地仙”果位后,心态慢慢开始转变了,遇到事情,首先想的不是迎难而上,却是先想着如何避开。 “如此心态,老道真的还能在修行路上,有所做为嘛?”青华子失神的想着。 他站在山崖上思考起来,究竟是何时失去那颗不畏艰难险阻的道心的。 镜月湖中。 杨逸衣着一身朴素的青素道袍,头上挽一发髻,插着一根木簪,足下踏着一双布鞋,脸色白皙,眼眸黑白分明。 他凌空而立,衣袂飘飘,脸上带着淡笑,拱手道:“贫道清松,来此于诸位道友切磋一番法术!” 声音洪亮,回荡在众人耳畔,让人不觉得刺耳,如沐春风。 “咦,这不是之前在宣法台上的清松道长嘛。”有个长相清秀的女弟子,目光看着湖中的人影,出声问道。 “是他,是他,这位道长也上场了!”另一名女弟子脸色激动,对杨逸的印象十分深刻。 “当日在宣法台上,这清松道长神通精妙,霸气无双,此番定能夺下一个名额。”有看好杨逸的修士,出声猜测。 也有持不同意见的。 “我看不然,当日在宣法台上,这位清松道长虽然术法精妙,但与之对战的,都是散人修士,此番乃是各家宗门修士齐上场,他不一定能夺得名额。” “……” 众说纷纭,意见不一而足。 通静真人所在之地。 随着杨逸上场后,通微真人与月霜真人不由走到山崖前,目光注视着湖中人影。 俩人传音。 “师哥,你说他能不能夺得晋级名额?” “应该能吧,此前我观他与人斗法,神通法术十分了得,夺得一个晋级名额,应当是没什么问题。” “不然,要是咱们门派的弟子上场,他不一定能赢。” “师妹,你的意思,是要出手帮他?” “师哥你想什么呢,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通静真人打断了。 “师弟,月霜师妹,你俩瞒着老道说什么悄悄话呢?”通静真人疑惑的看着俩人。 “师兄,我俩就闲聊几句,没说啥!”通微真人扭头回话,笑容真诚。 “师弟不想说就算了,老道也没兴趣探听你们两口子的悄悄话。”通静真人见他这副表情,就知他没实话。 月霜真人听到两口子之言,纵是几百岁的人了,心中也不由窃喜,脸上露出娇羞的样子。 通微真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有心想反驳,又怕伤了师妹的心,只得沉默不语。 月霜真人见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心中有些失落。 通静真人好似也知提起了不该提的事,便出声转移话题。 “你二人来此,就是为了这人吧!”他目光注视着湖中衣袂猎猎,气质出尘的道人。 俩人皆沉默不语。 “行吧,你们不想说,老道也不多问,倒也看看此人有什么本事,值得你二人如此关注。”他心中已经确定,俩人来此,就是为了这道人。 说着,便将目光转向湖中,静静的看了起来。 镜月湖中,出现了两道人影。 一位,是身穿朴素道袍的杨逸。 对面那一位,穿着上好的长袍绸缎,上绣着竹叶花卉,气质温文儒雅,好似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 他脸上带着温文的笑容,对杨逸拱手行礼:“在下吴道子,见过道友!” 这吴道子曾在宣法台上宣讲过自己的画道,杨逸记得他,便拱手回礼。 “见过吴道友!” 见礼后,两人凌空对视,那吴道子一挥手,手中出现一杆毛笔,一张画卷漂浮在身前。 ps:今天接种第二针疫苗,好想睡觉,迷迷糊糊码出来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一剑开天 吴道子也不废话,手中画笔一扬,在身前漂浮摆动的画卷上勾画了起来。 他的每一笔勾画,都引动着天地纹路,散发出玄妙波动,光泽在画卷中流转,氤氲光晕流光溢彩。 勾画的速度非常快,顷刻间,一幅身披铁叶盔甲,腰系一条兽面束带,两面青铜护心镜,一领绯红团花袍,上面垂两条绿绒缕领带,手提一杆银色长枪,威风凛凛的护法神将图出现在画卷上。 他笔锋一转。 那威风凛凛的护法神将,手提银色长枪,从画卷跃出,凌空而立,目视着前方的杨逸。 杨逸打量着那护法神将,颇觉有趣。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修行画道的修士,没想到与人斗法,竟是凭借玄妙纹路,来勾画人物与人对战。 他一时来了兴趣,睁开法眼,想探究那神将是如何构成的。 可惜那神将却手提长枪,从对面跃起,带着阵阵呼啸之音,向他杀来。 “噌!” 一柄散发着璀璨光泽的金色铁剑飞出,划破长空,与那威风凛凛的护法神将打了起来。 “砰砰!” “锵!” 兵器碰撞声滋滋响起,火光四溅,气浪翻涌。 只见金色铁剑宛如一道流光,速度极快,围绕着那手提长枪的护法神将攻伐不断。 “锵!” “铛铛……” “砰!” 只是普通的劈斩,就将那护法神将打的虎口崩裂,不断倒退,一会儿功夫,就被一剑枭首,随风消散在空中。 “额,这么弱嘛?”杨逸有些诧异。 他本想试试吴道子画出的护法神将,便只用了最普通的劈斩,不曾想这画出的神将竟如此不堪一击,连最为普通劈斩都抵挡不住,若是加持剑势,岂不是连一剑都挡不了! 杨逸对这画出的神将大感失望,也失去了兴趣,心念一动,飞剑破空,向着那吴道子斩去。 “嗡!” 一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上古火凤跃出画卷,它光芒炽盛,散发着璀璨光泽,好似一只真的上古火凤临世一般。 它一出现,便仰头发出一声凰鸣,煽动着巨大的火焰羽翼,无数火焰飞出,宛如一道道凌冽无比的流光,与飞剑对撞。 “砰砰!” 一团团火焰被飞剑斩开,化为无数流星火雨,向着湖面掉落,滋滋声湖水沸腾,氤氲白雾弥漫。 “哇!” 一声高亢的凰鸣响彻云霄,刹那间,火凤震动羽翼,向飞剑飞出,纠缠在那一起。 只见天空中,火凤与一道金色流光不断对撞,时而飞剑横斩,时而火凤吐焰,你追我赶,激烈碰撞。 “砰砰!” “锵!锵!” 而杨逸两人,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吴道子手中的画笔还在不断勾画。 一条条玄妙纹路交叉纵横在画卷中,形成天空,山川,大地,草木,河流等等。 一幅雄伟壮阔的天地山河图,正在他画卷中慢慢形成。 随着他的勾画。 那张画卷散发出璀璨神光,光芒照耀天空,渲染出一片珣烂,让其神秘无比。 杨逸看着吴道子笔下散发璀璨神光的画卷,以及画卷波动出的骇人气势,才知刚刚被斩灭的护法神将,以及现在正与飞剑纠缠的火凤。 都不过是为了用来牵制自己,好让他有时间勾画出这幅天地山河图。 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招。 既然看出他的后手,杨逸那能轻易让他完成。 心念一动,将体内法力转换成灼热,配合炼气士六气中的正阳之气,猛然张口一吐,滔天大火汹涌而出。 随后用着地煞术“指化”,将火焰化成一条百来丈火龙,在空中起伏不定。 “果然,我之前的想法可行!”杨逸看着眼前蜿蜒起伏,散发着灼热气浪,烧的空气噼啪作响的火龙欣喜无比。 山崖上。 无数人看的瞠目结舌,惊叹四起。 “这不是刚刚火云前辈的法术嘛,清松道长怎么也会?”有人目光失神的盯着起伏不定的火龙,发出疑惑之声。 “不对,你们看清松道长使出的这条火龙,比刚刚火云前辈使出的火龙还要大,而且只有一条,明显不是一种法术。”有人发现了端倪,认为两者是不同的法术。 “确实与刚刚火云前辈用的法术不同……” “……” 四周的声音此起彼伏,人声鼎沸,嘈杂之音四起。 众人以为杨逸所用的,不过是一道纯粹的火法。 然而,通静真人三人,却看出了不寻常之处。 “他这一道法术,竟是几道神通的融合!”月霜真人美眸轻挑,盯着空中的那条火龙,声音有些惊讶。 “起码是两种以上的神通!”通微真人语气凝重。 “恐怕不止,刚刚此人在使用此术法前,体内的法力也产生了变化,仿佛为了配合此火法,法力专门调整成了相应的属性,简直不可思议。”通静真人看到东西更多,语气也更加惊讶。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杨逸用着天罡法“御气”操控火龙,向着吴道子杀去,意图打断他。 “吼!” 火龙一声龙吟,庞大的身躯宛如离弦之箭,“嗖”的一声,带着滚滚热浪,划过天际,顷刻间杀到吴道子身前。 此时吴道子根本来不及闪避,只得撑开一层护罩,企图阻挡来势汹汹的滔天火龙。 “咔嚓!” 火龙刚与护罩碰撞,灼热的大火顷刻间便将护罩打碎,继续向前杀去。 然而就是耽搁了这么一会儿。 吴道子手中的画笔已停。 天地山河图完成,光芒照耀百里,璀璨夺目。 只见他将此图展开,对准火龙,两者相撞,画卷出现一股吞天之力,强行将那百丈大小的火龙吸入画卷中,散发阵阵涟漪,掀起半点波澜后,便归于平静。 而那天地山河图中,除了原本的天空,山水,大地,草木,河流外,还有一条栩栩如生的火龙出现在其中。 为这幅天地山河图增添了几分光彩! 另一边,飞剑已将那只火凤斩灭,化成一道流光,飞回了杨逸身边,悬浮在身旁。 杨逸眼神凝重的看着那垂落万道神光,丝丝缕缕的山河画卷图。 “没想到还是被他完成了!”语气凝重。 他虽不知这张山河画卷图用法,但从刚刚此图能轻而易举的化解自己的攻势,便知它的威能。 虽然那道火龙,只是他试法随手用出来的,却也是十分不凡的。 “刷!” 那垂落万道神光的山河图卷开始产生变化。 只见画卷不断变大,遮天蔽日,镜月湖中一片黑暗,图卷中的山川河流也一一显现,凝实。 河流滚滚,浪涛声从高空中传出,画卷仿佛演化成了一方真实的天地,向杨逸镇压而来。 呼呼呼…… 坠落的气流汹涌澎湃,挤压得四周狂风怒号,无数大树摇曳,枝叶纷飞。 杨逸抬头,望着头顶那方坠落而下的真实天地,皱眉自语道:“难不成这吴道子已将画道修到大成,随手作画,便能演化出一方天地?” 他仔细琢磨一番,又觉得不可能。 若吴道子真能做到随手作画,就能演化出一方天地来,也不可能只证得“地仙”果位了。 如此一琢磨,杨逸睁开法眼,堪破虚妄,直视画卷本源。 法眼下,头顶的那一方天地,山川,河流,草木等,都是玄妙纹路交织而成,并非实体。 虽非实体,却也是天地纹路交织成的,威能也是十分了得。 “原来如此!”杨逸了然,蹙眉心想:“既然是天地纹路交织而成,那就一定存在缺陷,不可能完美无缺。” 他眼冒幽光,不断转动,寻找画卷演化成天地的缺陷处。 果然。 在那一方天地的正中心处,纹路密密麻麻,扭扭曲曲,交织密集。 此处是画卷构成的中心,却也是破绽所在之地,只要打断这些纹路,画卷演化而成的天地便不攻之破。 但同样,此处也是画卷最为坚固的地方,想从这里攻破画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眼看着那一方画卷演化成的天地越落越低,杨逸也顾不上细想了。 伸手握住漂浮在身旁的铁剑,直接调动体内澎湃法力涌入剑中,顿时璀璨炽盛的光芒驱散黑暗,照亮大地。 “翁嗡嗡……” 手中的铁剑不断鸣响,颤抖,剑鸣声响彻云霄。 这柄铁剑毕竟只是凡兵,承受不住如此凶猛的法力涌入,剑身开始产生裂纹,仿佛随时化为灰烬。 好在杨逸及时加持地煞术“生光”,强行稳住了铁剑的崩溃之势,剑身也不在颤抖。 随后他将体内法力转化成锐利,将山势,“大力”,催动到极致,一起加持在铁剑中。 一团炽烈的光芒在杨逸手中浮现,照耀四方,极度惊人。 “咔嚓!咔嚓!” 一道道白色闪电在他周身闪烁,惊天的剑势弥漫在镜月湖中,让众人骇然。 此刻的杨逸发丝乱飞,衣袂猎猎,身形宛如一座巍峨大山,散发着惊天气势。 他双眸盯着那方天地的正中心,手中炽烈光团一挥,极其恐怕得剑气冲霄而上。 剑气所过之地,虚空都在颤动,空气中爆鸣声阵阵。 这道剑气仿佛能斩破苍穹,刹那间与那坠落而下的天地碰撞。 “轰!” 虚空巨震,宛如惊雷炸响,无数闪电交织,剑气与画卷演化而来的天地碰撞,发出恐怖的波动。 气浪震得周遭无数山崖损毁,噗通噗通的掉落而下,砸在碧绿湖水中,击起百丈浪花。 山崩湖啸,湖水翻涌,浪花飞溅。 山崖上的众人骇然,看的目呲欲裂。 这般激烈的斗法,若无通静真人出手保护他们,恐怕众人得被斗法的余波震死一大片。 天空中坠落而下的那方天地,直接被杨逸斩出的那道恐怖剑气劈成了两半。 一剑开天! 众人无不看的心惊肉跳,脸上皆露出动容神情。 而那道剑气劈开那方天地后,仍未消失,向着天穹斩去,劈开了白云,在天空中斩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仿佛在苍穹中斩出了裂缝,其势骇人听闻,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嘶!” 画卷演化出的天地被斩开后,一点点化成泡影,慢慢消逝。 明媚的阳光透过那道口子照射下来,正好落在湖中的杨逸身上,他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刺眼无比,让人不敢直视。 “额,出手有些重了,应该留几分力的!”杨逸看着苍穹上的那道巨大口子,手捏着化为灰烬的剑柄,嘴中嘀咕。 本来他是看吴道子画卷演化而成的天地威势惊人,若不全力出手,恐难斩开。 不曾想全力出手下,那方天地宛如纸糊一般脆弱,轻易就被斩开了。 这才遭成剑气去势不减,斩开苍穹的壮举。 另一处,吴道子脸色煞白的站在山崖上,额头冷汗直流。 刚刚那道剑气不仅斩开了他的画卷,还差点将他斩杀。 若不是通静真人及时出手,将他挪移走,只怕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随着空中那一方天地消失不见,镜月湖恢复光明,只有杨逸的身影,漂浮在天空中。 “咦,那位吴道子前辈呢?”这时,有人出声疑惑问道。 刚刚吴道子立身在画卷上,众人视线被挡,并未看到通静真人救下他的一幕。 而今见天空中只有杨逸一人,便出声询问。 众人扭头,向着天空四处张望一会儿,也没看见吴道子身影。 “不会被清松道长一剑杀了吧?”他脸色一慌,出声猜测。 “瞎说什么呢,有通静真人在此,岂会容许惨剧发生!” 立马有人出声推翻了他的猜测。 他仔细一想也是,有真人在此,怎会容许流血事件发生。 然而过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吴道子露面,众人忍不住又纷纷猜测了起来。 “不会真被清松道长一剑……” “真有可能,不然怎么没见吴道子前辈身影?” “这……” “……”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嘈杂鼎沸,乱糟糟一片。 至于吴道子,被杨逸那一剑吓得脸色苍白后,就早早离开了此地。 他也是个好颜面之人,自己这幅模样,那好意思让一众晚辈瞧见。 通静真人见众人吵吵嚷嚷,议论不休,便出声说:“尔等无需担心,吴道友因法力消耗过大,已离开此地,恢复法力去了。” 众人闻言,这才停止了议论。 镜月湖中。 杨逸凌空而立,静静的等着下一位对手。 第三百一十五章 刻意针对 湖水上空,一个道人凌空而立,四周众人交头接耳。 杨逸漂浮在碧水湖中,等着下一个对手上场。 刚刚与吴道子一战,消耗很小,他无惧任何人上场。 过了一会儿,一位宗门修士上场,俩人见礼后,便施展神通,打了起来。 “砰!砰!” “轰!” 镜月湖中,到处都是俩人交战的身影,湖水翻涌,拍击着崖壁。 “轰隆……” 与杨逸对战之人,出身一座名还真观的道观。 此人便是还真观的观主,飞月散人。 他擅使一手御虫术,笛音一起,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蛊虫向着杨逸扑来。 这些蛊虫看着骇人,然杨逸“生光”一出,金光覆盖全身,靠近他的蛊虫被金光灼得滋滋作响,宛如下雨一般,掉落进湖水之中。 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无奈落败。 杨逸觉得他应该还有更厉害的蛊虫,只不过一些原因,让他有些顾忌,没有放出来,只用了普通的蛊虫,与自己对战。 普通蛊虫自然攻不破附体金光,落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接着下场的,是一位擅长符法的宗门修士,此人一下场,便是一道雷符向着杨逸打来。 “轰隆!” 一道约有两指粗细的闪电破空,眨眼间打在杨逸的护体金光上,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杨逸在人仙境时,便能用“生光”硬接一道蛟龙御使的雷法,证得地仙果位后,地煞术“生光”的防御更强。 自然无惧符箓用出的雷法。 此人见雷符打不破杨逸的护体神通,便想用出其它符箓,却被杨逸一道剑气劈来。 斩破护体符箓,随后通静真人出手,将他救下。 如此,杨逸已连赢三人,按照斗法的潜规则,算是拿到晋级名额了。 本来他以为三场会赢的非常艰难,却未曾想除了吴道子给他造成了一些麻烦外,后面俩人竟赢的如此轻松。 当然,也不排除别人根本没有拿出真本事来,只是单纯的想上场切磋一番法术而已,根本没想过赢。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奔着斗法奖励去的。 如今他已算是拿到了晋级名额,但按照明上的规矩,还需得在场上静等一炷香的时间,确认无人上场后,才算真正晋级。 如此,杨逸便静静的漂浮在空中,等着时间过去。 山崖上。 通静真人三人正在闲聊。 “呵呵,看来清松道友是赢了,师妹,你的担心有些多余了!”通微真人目光注视着杨逸。 “是啊,没想到他不仅修道天资厉害,斗法的本领也着实不俗!”月霜真人语气有些感慨。 俩人也不避讳通静真人,反正已经被他看出来了,索性也不在掩饰,大大方方的在此讨论。 “那我俩是不是也该去见他了?”通微真人问道。 “嗯,等他下场吧!”月霜真人螓首微颔。 其它山崖上的众人,互相闲聊,等待时间过去,期盼下一场斗法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众人以为杨逸拿到了名额,就要下场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湖面上。 此人穿着一身长袍,头上带着斗笠,让人看不清相貌。 瞧他身形,孔武有力,应当是个大汉。 他凌空站在杨逸不远处,与他对视。 杨逸目视此人,眉头轻蹙,却也没说什么,斗法规矩,有人上场,他就必须迎战。 至于所谓的打赢三人,就算拿到晋级名额的规矩,乃是众修士默认的潜规则,并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讲。 山崖上的众人,见还有人上场,纷纷议论了起来。 “清松道长不是已经连赢三场了嘛,怎么还有人上场啊?” “会不会是那位戴着斗笠的前辈,不知道私下里的规矩啊?” “倒也有可能……”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猜测着。 镜月湖中。 “贫道清松,见过道友!”杨逸拱手见礼。 虽然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并未失礼。 然而,对面那人却不愿意透露身份,冷着声音道:“不必多言,动手吧!” 杨逸看着那戴着斗笠,遮掩相貌的人,眉头皱得更紧了。 琢磨了一会儿,便睁开法眼,想看看此人的真面目。 可惜看见的却是模糊一片,那斗笠在散发着玄妙波动,阻挡了法眼的探查。 “这人是有备而来!”杨逸皱眉心想。 此人戴着斗笠,遮掩了自己相貌,明显是不想让人认不出他来。 毕竟,这种乘人之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迹,自然不想被人认出身份。 就在杨逸猜测此人身份时,对面那人动了。 只见他一拳轰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喷涌而出,向着杨逸杀来。 这是一股狂暴的法力,金色的光华渲染的天空一片殉烂,璀璨无比。 杨逸也不甘示弱,直接催动法力,聚集在拳头上,使用“生光”护体,加持“大力”,同样一拳轰出一道璀璨神光。 “砰!” 两道神光碰撞,在空中炸开,像一轮烈日破碎在虚空中,光芒万丈,爆鸣声阵阵。 恐怖的气浪向四周荡开,宛如狂风过境,呼啸声连连。 紧接着,那戴着斗笠的大汉不断挥出拳头,打出无数光芒,向着他轰来。 杨逸挥拳回击,同样打出无数光芒。 “砰砰砰!” 虚空震荡,璀璨的光芒照耀天空,轰鸣声炸响,无数气浪荡开,狂风阵阵。 这是激烈的大碰撞,杨逸以力压力,以强压强,金色的拳头不断挥出,拥有无穷神力,仿佛要打穿苍穹。 天空中无数光芒炸开,向着四周飞溅,宛如星河垂落,撞击苍莽大地。 身下的湖水更是波涛滚滚,飞溅起数十丈高的雪白浪花。 每一次的撞击,都让虚空震荡,让山崖上观战的众人悚然, “砰!” “当……” 激烈的交锋还在继续,杨逸法力不竭,一边打,一边操控金光化成一柄飞剑,向着那斗笠大汉斩去。 “嗖!” 一抹金光划过长空,向着那斗笠大汉杀去。 然而那大汉根本不与金光化成的飞剑硬拼,直接放弃挥出金色的光华,身形腾移,避开飞剑。 杨逸见状,一边操控飞剑追击,一边挥拳打出金色光华。 打着打着,他渐渐发现了不对。 因为那斗笠大汉只一心躲闪,绝不与他正面接触。 每当杨逸准备靠近,他就躲开,实在避不开,便一拳挥出一道神光,阻挡杨逸,自己继续躲闪。 天空中,就变成了你追我赶的场景。 杨逸蹙眉,看着那不断逃跑的大汉。 这人好似打定主意不与他正面接触,似乎要与他打消耗战。 围观的众人也看的没意思,他们想看的,是正面斗法,而不是你追我赶,看谁跑的快的戏码。 “那位戴着斗笠的前辈怎么一直跑啊?”有人出声嘟啷,语气很是不满。 “是啊,看的真没意思!”一人出声附和。 渐渐的,有人看出了那斗笠大汉的意图。 “这位前辈似乎是想与清松道长打消耗战?”他捏着下巴,目光注视着天空不断变换身影的俩人。 “打消耗战他也赢不了啊,前面三场斗法,清松道长赢的很简单,没太大的消耗。” “谁知道呢,可能这位前辈另有打算吧!”他目光注视空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杨逸早就发现了这大汉的意图,通过这一番交手,他心中渐渐确定了此人是谁。 “原来是你!”杨逸停止了攻击,目光注视着前方的斗笠大汉。 这人就是前几日,在宣法台上,被他打的凄惨无比的那个体修大汉。 难怪此人不与他近身交锋,原来是之前吃了杨逸异种法力的亏,有了经验。 同时,杨逸也好奇,短短几日,这大汉是如何化解自己打入他体内的异种法力的。 那大汉头戴着斗笠凌空而立,对于杨逸话,不理不睬。 “怎么,此前将你打的不够惨,现在又想被贫道打一顿?”杨逸见他不理,继续出言挑衅,试图激怒此人,让他与自己正面交手。 斗笠大汉身子颤动了一下,便继续沉默以对,并不理会他的挑衅。 他这态度,让杨逸有些犯难,暗道:“此人一直逃跑,打定主意与我拼消耗战,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斗笠大汉见他停手,便一拳挥出,打出一道金色光芒,向他攻去。 杨逸一拳挥出,将那道光芒打的炸开,化为无数光泽,向四周飞溅。 随后身子一动,向着那斗笠大汉逼近。 斗笠大汉却是头也不回的继续逃跑。 待他逃了一段距离,回头再看时,却发现杨逸只移动了一小段距离,便站在原地,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他顿时知道被耍了,刚想说话,却见杨逸身子一晃,就要向他追过来,便继续调头逃跑。 那知杨逸只是吓他一下,根本就没有移动身子,还是站在原地,一脸戏谑的盯着他。 “哈哈哈……” 四周突然响起无数笑声。 原来是众人见他宛如惊弓之鸟模样,顿时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被一群小辈如此嘲笑,那斗笠大汉气的身子颤抖,伸手指着杨逸:“你……” 他话还没说话,却见杨逸作势要追过来,便赶忙调头,继续逃跑。 “哈哈哈……” 一阵更加响亮的笑声响起,他顿时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停下逃跑的步伐,气得身子不断颤抖,满脸通红,连喘气都粗了起来。 却见杨逸又要作势追过来,以为又是在吓他,便站在原地,不再逃跑。 然而杨逸这次是真的追了过来,顷刻间便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想逃也逃不掉。 只见杨逸手中一把金色光剑凝聚,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泽,向他劈来。 这一剑带着锋锐的光芒,璀璨无比。 杨逸全然没有留手,要一剑分出胜负,懒得再与他纠缠。 然而,这一剑却落空了。 因为在金色光剑接触到斗笠大汉时,通静真人判断,他挡不住这一剑,便出手将他救走了。 这才让他这凌利一击斩空了。 杨逸散去手中的金色光剑,心中觉得有点可惜。 这一剑若是斩实了,那大汉绝对是重伤,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次恢复过来。 但有通静真人在此,是不可能允许有人重伤或者身死的。 他微微一叹,静静的漂浮在空中,不再言语。 山崖上。 众人见这闹剧一般斗法结束,也是笑着摇头,心想这下应该没人上场了。 然而,事与愿违。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道人影飞出,来到镜月湖上空,与杨逸凌空对视。 此人身躯偏瘦,头上同样戴着斗笠,遮掩了相貌。 围观的众人顿时又议论了起来。 “怎么还有人上场,难道这位前辈也不知道私下里的规则?” “不对,你看他头上的斗笠,与刚刚那人一模一样,我猜这俩人应该是一伙的,在故意针对清松道长!”有人看出了端倪。 “这样也行,法会规则允许吗?” “……” 四周一片议论之声,但碍于法会规则如此,也无人出声阻止,只是看向此人的目光,充满鄙视。 杨逸却不觉得意外,在与那大汉打斗时,他就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那大汉明显不是自己的对手,为何还要上来? 上来也不与自己硬拼,只一味闪躲,消磨自己的法力,当时他就猜测,那大汉下场后,应该还有人会上来。 果不其然,人这不就上来嘛! 而且此人应该不是最后一人,他后面还有人,至于具体还有几人,杨逸就不清楚了。 这是一伙地仙修士联合一起再针对他,不想让他顺利晋级。 至于这些人的身份,无非就是当日在宣法台时,那些出声附和的散人大修。 当日他们被杨逸骂得抬不起头来,又顾忌脸面,不好上台一起围攻。 此时戴上能遮掩身份的斗笠,便想在这地仙斗法中,教训教训杨逸。 让他知道,得罪他们的下场。 杨逸盯着眼前之人,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凝出一把光剑,全力出手,一剑挥出。 “嗡!” 一道巨大的剑气划破天际,眨眼间劈到那人身前,让他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一剑落败。 可惜有通静真人在场,此人并无性命之忧,连伤都没受,便被挪移走了。 紧接着,又有一人下场,与他斗法。 此人同样戴着斗笠,遮掩相貌。 俩人凌空对视,目光中迸发出火光。 杨逸什么也没说,全力催动手中的金色光剑,与此人打了起来。 “砰砰!” “轰隆!” “锵!锵!” 天空中,俩人的身影在空中不断变换,交战的余波轰隆炸响,各种法术激烈碰撞。 杨逸法力汹涌,不知疲倦,手中的金色光剑不断斩出,气势也越来越盛。 对面那人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势,被震的连连后退。 “砰!” “当!当!” 交手三十几来招后,那人实在无力闪躲,见杨逸一剑斩来实在躲避不开,便果断开口认输,没有半分犹豫。 然而杨逸却并不打算收手,直接一剑斩了过去。 “你!”那人怒不可遏,没想到自己认输后,杨逸还敢动手。 可惜还是斩空了,关键时刻,通静真人出手救下了他。 此人站在一处山崖前,目光含怒的盯着凌空而立的杨逸,出声喊到。 “通静真人,刚刚晚辈已经认输,按照斗法规矩,一方认输,另一方便不能再动手。” “此人听到我认输之言,却不收手,明显是想取我性命,还请真人做主,不然我等恐难心服!” 听到这话,通静真人不得不出声问道:“清松道友,不知你对此可有何解释?” “真人明鉴,刚刚小道那一剑在他开口认输时,就已斩出,小道法力低微,斩出去的一剑收不回来,也情有可原,自然也算不得违背斗法规矩!”杨逸面色不变,睁眼说瞎话。 “无耻!”那人顿时破口大骂。 “说到无耻,小道可比不上你们这群藏头露尾的无胆鼠辈!”杨逸面色平静,语气淡然,说出的话却仿佛要气死人。 “你!”那人顿时气的指着他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哈哈哈哈……” 无数嘲笑声从山崖上响起。 ps:不要说我短了,我贼长,腰间都缠三圈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密谋 山崖上,众人肆无忌惮,嬉笑声四起。 像这种刻意针对的斗法,上几届不是没有发生过。 却从来没有人像他们这般藏头露尾,都是以真面目示人,堂堂正正的斗法,各种神通法术激烈碰撞。 针对也只限于三场内,三场过后,你若凭本事赢,他们甘拜下风,不会再有人上场。 这种气度,让人明知被针对了,也生不出恨意,反而佩服他们的光明磊落。 不像这群家伙一样藏头露尾,别人先打赢三场,他们才一一上场。 也不敢正面碰撞,打定主意拖死杨逸,让他法力耗尽而败。 如此做派,让人十分不耻! 众人碍于规则,没说什么,但看向那戴着斗笠男子的眼神中,满是轻蔑。 斗笠男子对此毫不在意,反正众人也不知他是谁,摘下斗笠,他又是那个让人敬仰的地仙大修。 “还请通静真人明鉴,此人明显是信口雌黄,视法会规矩如无物,如此行为,若不严惩,日后谁还会将遵守法会规矩?”他戴着斗笠,遥空对着通静真人方向抱拳行礼,言语思路清晰,以规矩压人,要真人出手严惩杨逸。 这倒是让通静真人有些难办了。 他虽不耻这些人的行事做派,但他们所行之事,乃是规则之内,并未违反规则。 只是让人不耻而已。 杨逸却是在听到对手认输时,并未停手,乃是事实。 若不公平处理,众人必然对法会的公正产生质疑。 但严格来说,杨逸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那一剑,乃是在对手开口认输前挥出的,说自己收不住手,虽然有些虚假,却也说的过去。 因为地仙斗法凶险无比,全力出手下,收不住手乃是常事。 而杨逸一口咬定自己收不住手,谁也验证不了他说的是假话。 正当他琢磨如何处理此事时,杨逸出声反驳:“笑话,我等修士斗法,收不住手,乃是常有之事。你若胆小如鼠,害怕受伤,一开始就别上场,既然上来了,就别想着让人收手的心思。” 俩人各执一词,争辩不休。 斗笠男子一口咬定,杨逸违反斗法规定,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杨逸死不承认,只说自己乃是收不住手,何来违反规定一说。 打嘴仗嘛,俩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两位道友还请止声!”通静真人出声,阻止俩人争辩。 俩人互相冷视对方一眼,倒也没有再继续争辩。 “还请真人秉公处理,严惩此人!”斗笠男子抱拳道。 “道友稍安勿躁!”通静真人面容和蔼,带着淡淡微笑。 他目光看着杨逸:“这位道友确有违反规定的嫌疑,但他所说却也不错,修士斗法,全力出手的情况下,收不住手乃是常事,法会安排老道在这,不就是为此嘛?” “真人……”听到这话,斗笠男子顿时有些急了,刚想出声,却被通静真人笑着打断了。 “呵呵,道友稍安勿躁,你想说什么老道清楚,但此事你二人各执己见,说的又都有道理,老道却不好妄下决断。既如此,不如问问在场众人的意见。” 说着,他面带微笑,问着山崖上众人的意见。 “诸位以为如何?” 他们早就对这些藏头露尾之人不耻,此刻见通静真人询问自己等人意见,纷纷出声。 “我倒是同意清松道长的说法,修士斗法,本就凶险万分,使出的神通法术,那是说收就能收的?” “就是,既然下场斗法,若是这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就不要下场嘛。” “是啊,是啊,清松道长本就是在他认输前挥出那一剑的,怎么能算违……” “……” 形式一边倒,多数人声援杨逸,认为他没有违反规定。 当然,也有少数人认为斗笠男子说的正确,法会规定不容亵渎,应该严惩杨逸。 可惜声音太小,淹没在了人海里,没有掀起半点浪花。 “既然诸位认为清松道友没有违反规定,那斗法继续。”通静真人慈眉善目,微笑宣布继续。 杨逸对着众人抱拳,以示感谢。 “真人,如此裁断,我不服!”斗笠男子十分气恼,大声喊到。 “此乃多数人的决断,并非老道独断专行,道友若是不平,不如去说服诸位修士如何?”通静真人眯着眼睛,脸上带着微笑。 斗笠男子闻言,知想严惩杨逸之事,已无可能,便气愤的消失在山崖上。 “多谢师兄帮忙!”月霜真人红唇轻启,道谢了一句。 “呵呵,月霜师妹言重了,老道也是按法会规定行事,何来帮你忙之说?”通静真人微笑着摆手,并不承认。 在他琢磨如何处理此事时,月霜真人曾开口替杨逸求情。 他虽没有明确答应,但做出的裁断,还是偏袒杨逸的。 因为他也不喜那些人的行事做为,而且杨逸说的也不无道理,再加上月霜真人开口求情。 以及询问在场众人的意见,种种原因,他才下此裁断。 既然众人都认为杨逸没有违反规定,他自然不介意顺水推舟一把。 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人,做事说话滴水不漏。 月霜真人见他不愿承认,也不多言,美眸转向湖中,心里却默默记住了这份情。 山崖上的一处密林中,五个修士正聚在一处护罩中,阴沉着脸色,密谋着事情。 “哼,通静老道竟如此袒护他!”说话之人,是一位衣着长袍,体型魁梧的大汉。 此人正是那位体修大汉。 他满脸愤怒,对于通静真人的裁断,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而是商量要不要继续?”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目光扫视众人。 “继续,为什么不继续,若是让他如此顺利晋级,我等之前的努力岂不白费了?”体修大汉出声,要求众人继续下场与杨逸斗法。 “但现在通静老道如此袒护他,众人对我等的行事也非常不耻,若是暴露了真实身份,对我等来说,就是身败名裂,为了阻止他取得前十名额,搭上我等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声,真的值得嘛?”他打起了退堂鼓来,不想下场与杨逸斗法,害怕暴露真实身份。 “怎么,你惧怕他了?”体修大汉怒目圆睁的看着他,提高了嗓音,随后愤怒的说:“你忘了此前他是如何羞辱我们的?” “哼,之前观你与他斗法,根本没用全力,只知逃跑,做为一个体修,连近身与他斗法都不敢,还好意思说我?”他一脸不屑,又道:“再说了,此前遭到羞辱的乃是你,与我等何干?” “你!”被人如此揭穿遮羞布,体修大汉顿时满脸臊红的指着他,却又无力反驳。 “怎么,我说的有错?若不是我们几人出手,替你驱逐那道士留在你体内的法力侵蚀,你且会站在这里?”他一脸冷笑。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商量该如何针对那道士,你俩再吵下去,一炷香的时间就过去了。”出声的男子,身穿黑袍,面容憔悴。 他看出俩人苗头不对,赶忙打着圆场。 俩人闻言,互相冷“哼”一声,倒也不再争吵。 “依我看,那道士法力浑厚无比,几场斗法下来,并未多少消耗,我等几人一对一的情况下,还真不是他的对手,需得从长计议。”他身穿短打,面色凝重。 “是啊,在这众目睽睽下,我等一些东西见不得光,不能施展出来,一对一的情况下,确实不是他的对手。”穿着黑袍,面容憔悴的男子出声。 “你的意思是?”体修大汉看着他,问道。 “我的意思,是放弃与他单对单,待法会结束,出了洞天,咱们在外面围攻他,倒时各种手段齐出,不信杀不了他。”黑袍男子一脸阴狠。 众人一听,心中略一琢磨,纷纷点头答应。 镜月湖中。 杨逸凌空而立,等着下一个对手上场。 按他估计,联合起来针对他的人,绝对不止刚刚那三人。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直到通静真人宣布他顺利晋级,都未在有人上场。 杨逸心里一阵疑惑,一边往山崖上飞去,一边心想:“难不成针对自己的,就刚刚那三人?” 待他飞到山崖上时,便听到青华子的声音响起。 “呵呵,恭喜道友顺利取得前十名额!”他面含笑意,拱手道喜。 杨逸笑着摆手,与他闲聊。 镜月湖中,斗法还在继续。 神通法术激烈碰撞,湖水滔滔,浪花翻涌,崖壁绝天,隆隆摇动,各种光芒闪烁,照耀了整片天空。 俩人闲聊了几句,青华子便提起了后面上场的几人。 “道友,后面上场的那三人明显是有意针对你,你可知他们的身份?”青华子问道。 “有些眉目。”杨逸点头。 “哦,是什么人?”青华子皱眉。 “第一个带着斗笠上场的,是那日在宣法台上,被我打伤的体修,至于后面俩人是谁,我并不能确定。”杨逸回答。 他虽知道针对他的这群修士,是那日在宣法台上,与他有过节,众多修士中的其中之一。 但除了体修大汉能确定身份外,其余俩人具体是谁。 他并不清楚,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联合了几人。 毕竟,那日他得罪的人有点多。 “是他!”青华子了然,皱眉道:“如此说来,另外俩人,也是那日道友在宣法台中,与你有过节之人了。” “不错!”杨逸点头。 “那道友可得小心了,这些人既然敢在此针对你,日后免不了寻你麻烦。”青华子分析。 “谢过道兄关心!”杨逸拱手笑道:“贫道一向独来独往,这些人也不知我住那,如何来寻我麻烦?” 知道他具体住所的,除了青华子,就是通微真人与月霜真人了。 两位真人他不担心,倒是青华子不擅斗法,又不长住纯阳宫。 杨逸担心这些人找不到自己,去寻青华子麻烦。 若真如此,岂不是害了他? 如此一想,他便提醒道:“倒是道兄,你我二人相交莫逆,贫道担心这些人寻不到我,去找道兄你的麻烦。” 话音刚落,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 “呵呵,小友,青华,你俩人在这说什么麻烦呢?” 杨逸扭头一看,只见后方通微真人与月霜真人面带微笑,气质出尘的向着俩人走来。 “见过二位真人!”杨逸拱手见礼。 “见过师叔祖,月霜真人!”青华子拱手。 “小友无需多礼!”通微真人面带微笑。 月霜真人螓首微颔,清秀的俏脸露出和蔼的笑容。 “刚刚老道听说有人要寻青华麻烦,是怎么回事?”通微真人问道。 “额,也不一定,这只是小道的猜测。”杨逸回话,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通微真人。 青华子出身纯阳宫,那些藏头露尾之人,不一定敢去逼问他。 这只是他的猜测,但万一这些人胆大包天,真去找青华子麻烦,来个杀人灭口,到时一切都晚了。 至于杨逸自己,他倒是无惧这群人,就算打不过他还可以逃,往仙洞里一藏,不信那群人能找得到他。 他心里也希望这群人来找上他,只要确定他们的身份,日后自然会打上门去,一一解决。 “呵呵,小友多虑了,给那些人十个胆子,也不敢来寻我纯阳宫门人麻烦。”通微真人听完后,非常霸气的宣言。 纯阳宫立派几千年,位列五大宗门,可不是靠嘴巴吹嘘得来,而是靠实力打出来的。 别看纯阳宫之人一副和蔼慈善,真要动起手来,世人会知道他们为何能位列五大宗门。 “多谢道友关心,不过这些人不敢来寻我麻烦的。”青华子神情从容淡定,并不担心。 “好吧,倒是我多此一举了!”杨逸心中嘀咕。 “小友,若是真如你猜测的一样,这群人人数众多,你可得小心了,不要被人围攻。”通微真人出言提醒他。 “多谢真人提醒!”杨逸拱手。 “要不你我答应我一件事,我替你出手解决掉他们如何?” 月霜真人出声,要替他解决麻烦。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上古炼气士 “真人要小道答应你何事?”杨逸看着她,疑惑的问到。 对于那些暗地里针对他的人,他是无惧的,只是不知月霜真人要他答应何事。 若是事情简单,倒是可以答应下来,毕竟能有一位真人出手帮忙,何乐而不为呢? 镜月湖中,斗法声轰隆炸响,骇人的斗法余波荡漾,湖水汹涌翻滚,惊叹声连连。 听到四周响起的嘈杂之音,月霜真人黛眉微蹙:“此地过于吵闹,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正好不远处有座凉亭,咱们上那去说吧。”通微真人笑道。 “也好!”月霜真人出声,似水般的美眸看向杨逸:“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全凭真人做主!”杨逸拱手道。 其实他心里是想留在此地观人斗法的,瞧瞧其他人的斗法本领,免得明日斗法还不知对手本领如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但月霜真人开口,明显是有事找他商榷,也不好拒绝,只得答应下来。 说着,几人就要离去,青华子却站在原地不动。 “道兄,你不去吗?”杨逸转身扭头。 “老道想留在此地观人斗法,就不去了,道友与真人聊完后,老道再来寻你。”青华子面带笑容。 他明显是看出月霜真人找杨逸有事商榷,两位真人也没开口叫他一起,便识趣的主动留了下来。 杨逸点头,也没多想,跟着两位真人御空而去。 两位真人脚下踏着祥云,衣袂飘飘,在前方带路。 杨逸御风而行,衣角猎猎,在后方跟随。 飞了一会儿,三人落在了一处修建在荷塘上的凉亭中。 此时正值午时,荷塘中湖水在明媚的阳光下波光粼粼。 翠绿的荷叶丛中,一枝枝亭亭玉立荷花,像一个披着轻纱在湖中沐浴的仙子,含笑依立,娇羞欲语,惹人怜爱。 还有一只只蜻蜓在空中曼妙飞舞,无忧无虑,时而有那么一两只落在洁白无瑕的花瓣上,或是翠绿荷叶上,歇歇脚。 亭亭如盖的凉亭中,清风徐来,拂过三人脸颊,撩动几缕发丝轻舞,随风飘荡。 三人坐在凉亭,月霜真人青丝如瀑,洁白的玉手拿出一柄长剑,递给了杨逸。 “这是一柄中品法宝级飞剑。”她轻声说。 “多谢真人!”杨逸语气欣喜,拱手道谢,接过飞剑后,便爱不释手的打量了起来。 他原以为月霜真人只会拿一些灵药与他交换,却没想到是飞剑,还是中品法宝级飞剑。 这真是他没想到事情。 “你不必谢我,此飞剑并不是我给你的。”月霜真人望着打量飞剑的杨逸。 闻言,杨逸打量飞剑的手一顿,疑惑看着她:“真人此言何意?” “此剑乃是一位炼气士前辈送给你的,这才是我要给你的东西。”她一边说,一边拿出三个锦盒,放在石桌上,推给杨逸。 浓烈的灵药香气弥漫在凉亭中,光闻这些透过锦盒而出的药香,便知这些灵药年份久远,十分难得。 “炼气士前辈送给我的?”杨逸十分诧异,打量着手中的飞剑,暗道:“一柄中品法宝,还是异常珍贵的飞剑,无端端的就这么送给自己了?” “嗯!”月霜真人点头,说:“那位前辈在听闻你补全了炼气士前路后,十分高兴,得知你想一柄飞剑,便托我将此前转交给你。” “这……”杨逸有些犹豫,要不要收下这柄飞剑。 他心中有所顾虑,好端端的送自己宝贝,恐怕另有所图,但若不收,岂不是有些不识抬举。 “这柄飞剑不好收啊!”杨逸皱眉心想。 月霜真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的顾虑,笑道:“你不必顾虑太多,一柄飞剑,对那位前辈来说,算不得什么,他也只是纯粹的欣赏你,才送你一柄飞剑,并未提任何要求。” “额,难得真是我想多了?”杨逸暗道。 琢磨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收下这柄飞剑,便拱手回话:“还请真人替小道多谢那位前辈,至于这些灵药,真人就收回去吧,一柄飞剑足以。” 说着,就要将锦盒过去。 “怎么,你看不上这些灵药?”月霜真人黛眉轻蹙,佯装有些不高兴。 “小道不是那个意思……” 杨逸刚要开口解释,却被月霜真人打断了。 “既然不是,你就收下吧,这柄飞剑乃是那位前辈送给你的,不能与你我的交易混为一谈。”月霜真人说道。 “哈哈,小友你就收下吧,师妹心意已决,是不会轻易改变的。”通微真人也出声劝解。 “那就多谢月霜真人了!”杨逸拱手道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是再说不收,就真是不识好歹了。 “嗯!”月霜真人轻轻颔首,俏脸清秀,带着淡淡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这不就行了嘛!”通微真人也是面带善意。 三人坐在绿意环绕的凉亭中,闲聊一会儿,杨逸问道:“不知真人此前是要小道答应你何事?” 之前他就想问的,只是月霜真人一来就拿出飞剑,灵药,也不好开口。 “此事与那位前辈也有关系。”月霜真人出声,说:“那位前辈在了解你开创出的天地二气吞吐法门后,有许多不解的地方,希望能与你交流一番,不知你可愿意去那位前辈的道场?” “果然,飞剑不是那么好拿的!”杨逸心中嘀咕,随后皱眉沉思。 之前他就有预感,这柄飞剑不是那么好拿的,但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放弃。 如今麻烦果然来了。 “当然,此事全凭你自己意愿,去不去都行。”月霜真人怕他误会,解释了一句。 杨逸抬头看了一眼她清秀的俏脸,琢磨了一会儿,问道:“不知那位前辈是谁?道场又在何地?” 他想先打听清楚后,再决定要不要去见见那位炼气士前辈。 “这位前辈是一位真正的大神通者,自号玉林山人,乃是上古炼气士,至于他的道场,在东胜神洲的一座仙山上。”月霜真人美眸望着荷塘里的朵朵洁白荷花,回道。 “上古炼气士?真人的意思,是这位玉林前辈从上古一直存活到现在?”杨逸有些震惊。 “不错,玉林前辈的确从上古一直存活到现在。”月霜真人螓首微点,确认了他的话。 闻言,杨逸神情一愣,随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之前遇到过一个上古神祇,但那老城隍是从上古沉睡到现在,近段时间才苏醒的,十分虚弱。 月霜真人口中的这位玉林山人,却是从上古一直活到了现在。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这可是五千多年的时光,沧海桑田,岁月变迁,让他如何能不惊骇。 五千年,对于杨逸这个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活到一百岁的人来说,太漫长了。 而这玉林前辈却是活了五千多岁,在漫长岁月中坐看岁月沉浮,沧海桑田。 难怪连“神仙”果位的月霜真人都称其为前辈。 在他面前,月霜真人恐怕都还是一个小孩子。 “小友,这是不是很难相信一个人能活五千多年?”通微真人笑道。 杨逸摇头:“不,小道并不是不信,五千年岁月虽然漫长,但我等修行中人,追求的不就是与世长存嘛?” 见他如此有心气,通微真人笑道:“哈哈哈……,小友好心气,我等修士理当如此,若是五千年岁月都不敢相信,又谈何追求不死不灭的“天仙”果位!” 提起天仙,他又叹道:“唉,可惜自上古那场变故后,再未有人证得这至高果位“天仙”,多少惊艳绝伦之人,也淹埋在了漫长的岁月中,可悲,可叹!” 他语气落寞,不知是在为前人叹息,还是在为自己修行前路而发愁。 “好了,别在这伤春悲秋了。”月霜真人笑道:“天仙果位,对于你我来说,看似只差一步,却是天壤之别,现如今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渡过下一劫再说吧。” “师妹言之有理!”通微真人怔神,点头道。 “道友,不知你的回答是?”月霜真人将目光转向杨逸,等着他的回答。 杨逸低头琢磨,心想:“那位玉林前辈从上古存活至今,肯定知道许多上古之时的隐秘,对于五千年前,北俱卢洲发生的那场惊天动地的众仙大战,他估计也了解不少,若是能向他打听一番,说不定能解开许多迷惑。” 他心中一直想知道,五千年前的那场众仙大战,是因何而战的? 如此多的仙人参战,连大天尊,道祖都曾参与,还打输了,那他们的对手又是谁? 还有天地二气真的是因为那场众仙大战过于激烈,天地巨变,才导致天地二气改变方式出现的嘛? 还是说,这里面另有隐情! 像他猜测的一样,有人出手,强行改变了天地二气出现的方式。 若真如此,有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伟力,强行改变天地规则。 他又为何要这么做呢? 这么做,又对他有何好处? 这一切的疑惑,杨逸想知道一个答案,就是不知这玉林山人能不能给他解惑。 但杨逸心中也有顾虑,如今他刚刚证得“地仙”,非常想静修一段时间,巩固道行,精进各种神通。 最好是能修成天罡法“飞身托迹”,用来提升自己的保命能力。 他发现修行界太危险了,没有一门保命本领,非常容易暴毙。 因而他准备参加完法会,就回无量观苟一段时间,不修成“飞身托迹”,便不出门。 正好也可以专心采炼大药,早日修成纯阳之体,纯阳元神。 现如今月霜真人让他前往东胜神洲,去与那位玉林山人交流天地二气的吞吐方法。 势必会耽搁一段时间,打乱他的修行计划。 而且东胜神洲十分遥远,路途漫长,也不知路上会花费多少时间。 如此一来,又得耽搁许多时间。 但他又想解开心底的疑惑,了解那场众仙大战的隐秘。 思来想去,杨逸抬起头来,目光看向白衣飘飘,面容清秀的月霜真人,问道:“真人,不知前往玉林前辈的道场,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他想先问清楚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到达玉林山人的道场。 若是时间不太长,便去一趟,要是太长,便算了。 以后有机会,才去了解这些事情,一切以修为为重。 “嗯?”月霜真人黛眉轻蹙,疑惑道:“怎么,你很赶时间?” 对于修士来说,几十年的岁月,弹指一瞬,不明白杨逸问这个干嘛。 “额,小道前几日刚刚入门一道神通,所以想静修一段时间,专心修行。”杨逸答道。 “小友,观你与人斗法,所学神通术法颇多,地仙修士,还是不宜学太多的神通术法为好,不然耽搁大道的修行,悔之晚矣!”通微真人望着杨逸,出声告诫,劝他不要过于沉迷神通术法。 “师哥此言有理,对于地仙修士,神通术法的修习,不宜超过三道,不然只会耽搁你自身的修行。”月霜真人同意他的说法,也出声劝解杨逸。 俩人的一番好意,杨逸怎么听不出来,便拱手道:“多谢二位真人指点,小道心中有数,不会耽搁自身修行的。” 二人点头,对于这个问题,也不在多说什么。 月霜真人低眉沉吟片刻,便道:“至于前往玉林前辈道场的路程,得看你的御空速度,以及能连续飞行多久,才能估算出来。” “倒也确实如此。”杨逸点头,随后将自己的御空速度,以及能连续飞行多久告诉了月霜真人。 俩人听完后,有些诧异的看着多。 “小友,你确定自己能连续御空半个月,法力坚持的住吗?”通微真人怀疑的看着他,不信他的法力如此深厚。 “此事开不得玩笑,道友还是如实回答,我也好估算路程所需得时间。”月霜真人以为他是好面子,吹嘘自己法力深厚。 “额,小道没开玩笑,若是只御空,确实能连续御空半个月。”杨逸回到。 若是光论法力,这两位真人的法力,都不一定有他深厚。 他这四百多年法力,可是那种一刻都不停,光吸纳灵气转为法力来算的。 御空半个月,轻而易举。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与真人试法 苍翠欲滴的荷塘亭中,月霜真人美眸诧异的看着杨逸。 “你法力当真如此深厚,能连续御空半个月?” 杨逸确定点头。 见他如此模样,月霜真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心中认真的估算着路程。 一会儿,她便道:“若按照你所说的来估算,大概需要一月时间,便能到达玉林前辈的道场。” “一个月的时间,路程倒也不是太远。”杨逸心中琢磨。 之前他还以为需要一两年才能抵达东胜神洲,如今听闻只需要一月时间,倒也不是耽搁不起。 “当然,我所估算的,乃是一刻都不停息,全力御空下,才能一月时间抵达。想必你心里也清楚,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实际抵达时间,得在两个月以上。”她看着杨逸,补充了一句。 长时间御空飞行,是人都会累,这里面自然要包含休息,恢复法力,以及路途上发生一些意外事情耽搁行程。 因而真正抵达的时间,估计得在两个月以上。 这一点,杨逸自然十分清楚,同时,他心里也有一个疑惑,以月霜真人的手段,为何不带着自己前往? 若她带着自己前往东胜神洲,估计要不了两日,便能抵达,干嘛还如此认真的估算行程。 他沉吟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真人,小道可否问个比较冒昧的问题?” “自无不可!”月霜真人语气温和,白色的衣袂飘飘,非常有仙气。 见她同意,杨逸便道:“以真人手段,若是带着小道前往,岂不是很快便能抵达,为何还要花上两个多月的时间,慢慢前往?” 俩人闻言,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 通微真人笑着出声解释道:“小友,不是师妹不愿带着你前往,而是不能。” 月霜真人含笑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 “这是为何?”杨逸疑惑,不明白为何不能带着自己飞行前往。 “因为你承受不住真人飞行的极速,肉体会受到非常严重的伤害,严重可能直接瓦解。”通微真人看着他,神情郑重。 杨逸一听,才明白其中的原因,原来月霜真人不是不愿意带着他前往,而是他自己的原因。 但他略一沉思,心想:“若是自己用着地煞术“生光”护体,不知道能不能承受?” 想到这里,杨逸便出声问道:“若是小道以神通护体,可否能承受得住真人飞行的极速?” 俩人闻言,露出思考神情。 一会儿,通微真人说:“小友说的,可是此前在斗法中,用的那金光护体神通?” 杨逸点头:“对,就是这护体神通。” “能不能承受得住,要试过才知,要不小友用出金光神通护体,老道帮你试试如何?”通微真人搓了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似乎对杨逸的地煞术“生光”很感兴趣。 “那劳烦真人了。”杨逸也没多想,拱手答应。 正好,他也想看看自己与“神仙”果位的真人,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月霜真人白了通微真人一眼,那里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她也没阻止,只说道:“你俩要试,去外面试去,可别毁了这一湖美景。” 亭外的荷叶苍翠欲滴,白色的荷花美丽娇艳,各色蜻蜓点水遨游,湖水波光粼粼,风景独好。 她可不想因俩人试法,毁了眼前这难得的美景。 俩人点头,随后飞上了高空,准备再空中试法。 杨逸衣角猎猎,凌空而立,目视着身前的通微真人:“不知真人想如何试?” “你先全力催动护体神通,老道看看用多大力能打碎。”通微真人笑道。 杨逸点头,也不在犹豫,催动“生光”,金光覆盖全身,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通微真人看着眼前耀眼的金光光泽,却露出犹豫的神情。 “小友,你不是能将此金光化形而出嘛,要不你在体外化形出一样东西,老道击打那化形而出的金光,效果也是一样的。” 这话说的很委婉,杨逸却听懂了其中意思。 此时他以金光护体,通微真人若是直接击打他身上的护体金光,只怕会有恐怖的震荡余波传到他肉体中,从而打伤他。 通微真人便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出声建议。 杨逸略一琢磨,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反正他只是想见识真人手段,将金光化形而出,效果也是一样的,没必要冒着被打伤的风险逞强。 毕竟,安全第一。 如此,杨逸心念一动,金光化成七八层墙壁,一层一层叠加,立在了身前。 他自己也退了几米,与墙壁保持一段距离。 通微真人微微颔首,随后一扬拂尘,一道神光向着金色墙壁打去。 “砰!” 碰撞声响彻云霄,恐怖的余波向着四周荡漾,身下的湖水跳动,掀起滔天巨浪,让人心悸。 这股波动一直传到了很远,连远在镜月霜的众人都感觉到了这股震荡。 震荡过后,只见那金色墙壁破裂了六层左右,还有两层没有被击碎,艰难的抵挡住了攻击。 “额!”通微真人有些诧异,没想到杨逸的护体神通如此坚固。 虽然那一道神光,乃是他随手打出,但这金光能挡下来,也是十分了的了。 同时,他也看出杨逸这道神通的部分不凡之处。 心中也在思索,修行界中,有那一家神通与杨逸用的护体神通一样。 他想以神通推断出杨逸师出何人,从而弄清楚杨逸的来历。 然而任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有哪一家的神通,与杨逸的护体神通一样。 如此,通微真人只得无奈放弃,不再思索。 另一边,杨逸看着只剩两层的金色墙壁沉思。 他清楚刚刚那一击,是通微真人随手打出的,根本没有认真。 但“生光”能抵挡下来,没有完全被击碎,说明防御十分了得,这让他有些欣喜。 因为他也没全力催动“生光”,只叠加了八层金光,若是全力催动,能瞬间叠加十几层左右。 如此防御大增,说不定能抵挡真人全力出手呢! 但他仔细一想,又不由露出苦笑,暗道自己异想天开了。 若是真人的攻击手段如此简单,又岂能配得上大神通者的名称。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通微真人笑道:“小友,老道已大概了解此护体神通的护体效果,下去说吧!” 杨逸点头,俩人从空中落下,飞进了荷叶荷花围绕的凉亭中。 “结果如何?”月霜真人笑意晏晏的望着俩人。 通微真人坐下,笑道:“十分了得,师妹可以带着小友前往,他的护体神通保护自己完全没问题。” “呵呵,那便好!”月霜真人对着他甜笑,随后目光转向杨逸:“道友,如此一来,你也无需担忧行程的事情了。” 杨逸也是十分欣喜,拱手道:“如此,就劳累真人了。” “道友客套了!”月霜真人摆手,随后面容肃然:“你既已答应此事,那此前承诺你的事情,我自会出手帮你解决。” 她这话,可将通微真人吓一跳。 “师妹,此时正值法会期间,你可不能乱来啊。”通微真人担心她此时出手,坏了法会规矩,赶忙出声提醒。 “师哥,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嘛?”月霜真人不满的看着他,清秀的俏脸上写满不高兴。 “额!”通微真人讪笑,脸色有些挂不住。 对此,杨逸倒是无所谓。 他答应月霜真人去那玉林山人的道场,也不是只为了她出手帮自己解决麻烦。 那些暗地里针对他的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月霜真人何时出手,都可以。 但月霜真人可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已经答应了杨逸,自然要尽早解决此事。 “我是打算待法会结束后,让清松道友独自一人走一段路程,我隐在暗处,将那些针对他的人勾引出来,一次性解决。”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此法倒也可行!”通微真人颔首,皱眉说:“只是让小友以自身为诱饵,是不是有些不妥?万一出现意外,岂不是将小友置于险境。” 他如此说,也是担心杨逸觉得月霜真人是在利用他,心里不舒服。 “师哥此言有理,倒是师妹疏忽了。”月霜真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便出声问着杨逸:“道友,你看此法如何?若是觉得太过危险,我在想想其它办法。” 这俩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不愧是多年的师兄妹。 杨逸也听明白了其中意思,倒是没有觉得被别人利用。 他先是对通微真人拱手,表示感谢,随后直接说:“全凭真人做主!” “嗯,你觉得可行,那就这么定了。”月霜真人微笑点头。 通微真人见事情定下了,也不在多提此事,开口向杨逸请教着内丹法的修行。 三人在这绿意盎然的荷塘亭中,讨论了起来。 “小友,这几日老道尝试了一下内丹法的修行,卡在了大静不得寸进,你可否分享分享心得?”通微真人看着杨逸,出声问道。 这心境的领悟,太过玄妙,杨逸传给给他的内丹法中,虽然也有详细的提及,但通微真人始终不明白如何做到大静。 “有何不可!”杨逸嘴角上扬,将自己修行大静的经验,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通微真人时而点头,好似明白了什么,又时而皱眉,神情不一,不断变化。 听到不明白的地方,也不耻下问,完全不顾及自己真人身份。 月霜真人见自己师哥如此道痴的模样,也是十分无奈的一笑。 同时,她也仔细的聆听俩人的交谈。 因为她也曾尝试过修炼内丹法,同样卡在了大静的修行,不得寸进。 这也是此世修行法所导致的。 今法的修行,对于静功的修炼,根本不怎么重视,认为只要能做到吸纳灵气便可。 后面的两层静功,心静与意静,很少涉及。 两位真人也是多年修身养性下,自然而然的做到了心静,但意静着实过于玄妙,让人难以领悟。 自然也谈不上修成。 随着杨逸的慢慢述说,俩人是懂非懂的颔首,感叹心境的修行,过于晦涩,让人难以琢磨。 “两位真人不必如此,此法讲究“无为”之道,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悟到了,自然便修成了,过于执着,只会落入下乘。”杨逸笑着劝解。 “小友言之有理,是老道过于执着,急于修成意静,反到落入了下乘。”通微真人笑着摇头。 其实他如此着急修成,也是想一窥阳神的奥秘。 看看此法修成的阳神,到底是不是前辈们口中,与“天仙”有关的阳神。 然而他这么一着急,变成了有为之道,自然难以领悟大静,寻出先天元神。 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通微真人活的太久,经历的事情太多,心思也杂,难以做到放下。 “真人若是近来无事,不妨去人间游玩一番,散散心,说不定能有所得。”杨逸突然出声。 “小友的意思,是让老道去红尘俗世走一遭?”通微真人皱眉。 “小道也是随口一说,真人无需在意。”杨逸摆手。 通微真人几百岁的年龄,什么事情没经历过,他这点道行,那里敢瞎给建议。 杨逸意思,是让通微真人出去游玩于山水之间,红尘俗世之中,忘记内丹法的修行,说不定能有领悟。 但他又想到通微真人能证得“神仙”果位,必然是经历过许多事情,让他去红尘历练,有些过于儿戏。 此前见他感叹,脑子一热,便随口一说,说出来就后悔了。 在真人面前提红尘历练,岂不是班门弄斧。 然而,通微真人似乎对他说的很感兴趣。 “小友,你与老道说说,这红尘历练,是怎么个历练法?”他目光看着杨逸,出声问道。 “额!”杨逸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真人难道没去过人间嘛?” “自然是去过的。”通微真人回答。 “去过还问我?”杨逸心中嘀咕,暗道通微真人不是在与自己说笑吧。 他堂堂一个真人,问自己如何红尘历练。 “师哥的意思,是想问道友,你是怎么个红尘历练法,才修成大静的?”月霜真人出声解释。 “哈哈哈……,师妹所言,甚得我心!”通微真人哈哈大笑。 “原来是问这个啊!” 杨逸了然,心中略一琢磨,便说:“……” 第三百一十九章 打服隐世 “走到哪算那,遇到事便解决事,随心而行,这便是小道当初出门时的历练。” 说完,杨逸目光看向通微真人:“每个人的经历是不同的,小道修成大静的经历,或许并不适合真人你。” “是啊,小友的历练,并不适合老道,这一点,我又何尝不知,世界之所以精彩,便在于世上没有两朵一样的花,这个道理,放在这里,也是一样的。”通微真人语气有些感慨。 随后又笑说:“虽说世上没有两朵一样的花,却有两朵相似的花,观另一朵花,从中借鉴,而成己道,且不是一桩美事?” 他笑意晏晏看着杨逸,说出了一番令人深悟的话语。 杨逸倒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自己并不是要走杨逸历练的老路。 而是想借鉴杨逸的历练,从中找到属于自己修得大静的方法。 明白了他的意思,杨逸便将自己的历练缓缓道来。 当说到安临城走蛟时,通微真人插话道:“此事当年老道亦有耳闻,当时正好有几个门中弟子在安临城附近,也曾去劝说过那条蛟龙,怎奈何……唉!”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好评价此事。 站在蛟龙的角度,若想化为真龙,走水乃是必不可少的一劫,此乃是它的修行之道。 然而站在人的角度,它走水伤人,便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重要的,便是你站在何种角度,来看待此事。 提起此事,杨逸也十分的无奈,当年他修为低微,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随后他便继续说着自己修行路上的各种事情。 待他说完后,通微真人眼神中似有所悟。 “道友倒是个良善的性子!”月霜真人夸赞道。 杨逸笑着摆手,出声否认。 这年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可不想被人戴高帽。 力所能及之下,能帮一手,他不介意帮忙。 但若超出他的能力范围,还是先顾忌自己的好。 还那句话,穷则独善其身,富则达兼济天下。 说完自己的事后,杨逸琢磨了一会儿,便向两位真人请教着修行上的疑惑。 总不能光俩人问自己,自己啥也不问吧。 “二位真人,不知你们对空间一道可有涉及?”杨逸扭头看着俩人,想从他们口中,了解空间的修行。 “空间一道?小友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起来?”通微真人疑惑的看着他。 随后想到此前杨逸要的空间石,不由猜测的说:“小友莫不是想修行空间神通?” “空间神通珍贵异常,小道一个散人修士,哪里敢奢望,只是听闻空间的玄妙,因而才想了解一番。”杨逸权衡再三,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如实相告。 此事事关他最大秘密,无论是谁,都不会如实告知的。 通微真人若有所思的点头,也不在乎他说的是真是假。 便说:“那不知小友想了解空间哪一方面的修行?” “空间跳跃!”杨逸不假思索的回话。 俩人一听,顿时眉头紧锁了起来。 “要让小友失望了,这空间跳跃,涉及太广,又过于深奥,就算是我等真人,都不曾涉及,何谈指点于你。”通微真人神情无奈。 他本以为杨逸会问一些简单的空间问题,没想到上来就是如此深奥的空间跳跃。 这让他如何作答。 “额!” 杨逸挠了挠头,便换了个简单的问题询问。 “那真人可知肉身以何种方式进入空间中最安全?” “这老道倒是略知一二。”通微真人点头,说:“老道所知,以肉身安全进入空间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便是有一具强悍无比的肉身,强行进入空间中。” “第二种,便是领悟空间之妙……” 通微真人娓娓道来,着重的说着第二种方法。 杨逸听的直皱眉头,因为这两种方法,“飞身托迹”中都有提及,比通微真人说的还详细,还有具体的修行方法。 而通微真人说的,却是云里雾里的,让人难以听懂。 本来他是想让俩人指点指点他空间纹路的参悟,但听到通微真人说完后。 才明白他对空间一道涉及的很浅,只是一些非常基础的知识,问了也白问。 然而。 他也不想想。 参悟空间纹路这种事情,自己不亲身悟透,别人就算说破了天,你也明白不了。 修行靠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指点你几句,就能学会的。 这就跟杨逸指点通微真人参悟大静一样。 若是自己悟不透,人家说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也是白搭。 —— 待通微真人说完后,杨逸也放弃了向他请教的想法。 三人在这绿意盎然的凉亭中,也不在谈论修行上的事情,开始聊着各种趣事。 一直聊到日落西山,夕阳如火的黄昏时,青华子的身影出现在凉亭外的走廊中,才各自散场。 回去的路上。 杨逸问着地仙斗法的事情,青华子也一一回答。 无一例外,其它四大宗门的弟子,全都顺利晋级明日的斗法。 十个名额中,五大宗门各占一个,火云散人一个,幻月宗的那位女地仙一个,杨逸一个。 另外两个名额,分别由两个宗门拿到。 一个是谷玄山的修士,此宗门,以符阵闻名修行界。 另一个,是洞华派的修士。 如此,十个名额全满,散人修士只有两个,其余全是宗门修士。 明日便是最终的斗法,决定出前五名次! 同时,这场盛大的法会,也将告一段落。 …… 府邸中。 杨逸与青华子分别后,便回到房里。 从储物袋中拿出月霜真人给他的那把中品法宝,仔细打量了起来。 此剑长三尺一寸,剑柄处缠绕着藤蔓,藤蔓上长着几片翠绿的树叶,仿佛有生命一般,青翠欲滴。 两刃锋利,剑身呈青色,不知是用何种材料锻造而成。 其上还篆刻得有“隐世”二字。 看到这两字,杨逸不由想到炼制此剑的铸剑师,应该也是一个不喜红尘纷扰的隐世高人。 不然,何以将此剑取名为“隐世”剑。 打量了一会儿,杨逸便开始着手炼化此法宝。 一道法力打入剑身,此剑顿时活了过来,无人御使,自己便漂浮在空中飞舞。 “嗡嗡!” “嗖嗖!” 剑鸣声震响,破空声炸响。 一道青芒在房中不断飞舞,试图想逃离此地。 杨逸见状,步伐一动,追上在房中肆意飞舞的飞剑。 随后伸手一抓,握住剑柄,牢牢的将它抓在了手中,任它如何剧烈震动,也逃不出手心。 此剑见挣脱不了,顿时青芒大方,竟试图攻击剑主。 “嗡!” 青色光芒璀璨四射,向着杨逸杀去。 见此情形,杨逸脾气顿时上来了,一把飞剑,竟敢攻击剑主。 他心念一动,金光附体,抵挡着此剑的发出的攻击。 “砰!” 青色光芒打在金光上,碰撞出阵阵涟漪,还有气浪翻涌,向着四周散开。 杂物飞溅,灰尘四起,碰撞声阵阵。 杨逸担心与此剑打斗,毁了青华子师父的府邸,便不顾此剑的攻击,提着它走出房门,御空来到后院的山崖上。 “嗡嗡!” 手中的飞剑还在剧烈的颤动,不断发出青芒攻击他。 杨逸望着手中的飞剑,知道它已通灵,也懒得跟它废话,直接举起右拳,加持“大力”,一拳打在剑身上。 “锵!” 金色的拳头打在青色剑身上,迸射出火花四射。 “嗡!” 剑身鸣响,似在悲泣。 “锵!锵!锵!” 杨逸连挥几拳,打的剑身震动不已。 他一边打,嘴中还在嘀咕。 “让你攻击我,一把飞剑,竟敢攻击剑主……” “锵!锵……” 气浪阵阵,激烈的锻打声向着四周传递。 这般动静,自然惊动了青华子向着此地赶来。 他一来,便看见杨逸举着金色拳头,不断锤着手中的一柄青色飞剑。 激烈碰撞声,便从一人一剑上传递出来的。 “道友,你这是在干嘛?”青华子出声大感,脸上满是疑惑,不明白杨逸干嘛挥拳击打一柄飞剑。 “是道兄啊,这柄飞剑竟敢攻击剑主,贫道正在给它一点教训,道兄稍等片刻。”杨逸扭头看了一眼,出声回话,手中的动作也没停,不断暴揍飞剑。 锵!锵! 那剧烈的锻打声,让人心惊,生怕他一用力,将那飞剑打折了。 “额!道友……”青华子张了张嘴,看着暴揍飞剑的杨逸,欲言又止。 杨逸连续打了十几拳,打的手中的飞剑青芒暗淡,才停下挥拳的动作。 “我知你已通灵,听得懂我在说什么,若再敢作乱,便直接将你折了,听明白嘛?”看着手中暗淡无光的隐世剑,杨逸冷着声音,出声威胁。 若是再敢攻击他,杨逸真会给它毁了,一柄敢噬主的飞剑,不要也罢。 手中的飞剑寂静无声,安静的被他握在手里。 似乎被他打怕了,不敢再有挣扎的举动。 看着手中飞剑老实的模样,杨逸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将它插入剑鞘,提在手中,向着青华子走去。 “呵呵,道兄,发生了一点意外,打扰你修行了!”杨逸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拱手致歉。 青华子摆摆手,目光看向他手中提着的飞剑:“道友,瞧你手中的这柄飞剑,应该是柄通灵法宝吧?” “不错!”杨逸点头,道:“这柄飞剑是月霜真人今日刚给贫道的,刚刚正想着炼化它呢,不曾想此剑突然暴起,竟敢攻击贫道。” 说到这时,杨逸举起手中的飞剑,晃了晃,说:“这不,刚刚将它打服,总算老实了。” 青华子喃了喃嘴唇,随后咽了一口口水,目光怪异的看着杨逸:“道友,这通灵法宝的炼化,需取得法宝里的“灵”同意,以法力慢慢温养,才能着手炼化,你这般强行将它打服,只怕会为日后埋下祸端啊!” 这个道理,杨逸何尝不知。 但明日就是最终的斗法,他哪有时间与它慢慢磨,只得先将它打服再说。 至于以后得事情,遇上了再说。 “多谢道兄提醒,贫道会注意的!”杨逸颔首。 “嗯!”青华子手抚着胡须,笑着点头。 “既如此,那道友早些歇息,养精蓄锐,也好为明日的斗法做准备。” 说完,他便迈步离去。 杨逸也提着老实无比的隐世剑,回到了房里。 将手中的飞剑放在房中的圆桌上,目光看向满地的狼藉,叹了一口气,便着手整理了起来。 扶起倒地的椅子,取下挂在房梁上的蒲团,放回原位。 随后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书籍,一一放回书架中,忙碌一番,总算将房里打扫干净了。 杨逸走到桌案前,伸手拿起飞剑,着手炼化了起来。 他虽将此剑打的不敢反抗,但内里的天罡禁制还得他以法力亲自炼化才行。 这柄飞剑为中品法宝,内里有二十一道天罡禁制。 在他浑厚的法力冲刷下,一道道禁制被炼化,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总算将此法宝炼化完成。 月隐星稀,夜色如墨,只有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 一缕夜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拂动窗帘猎猎作响。 杨逸看着身前炼化完成的飞剑,有些感慨。 记得当初得到下品法器,漓水剑时,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里面的地煞禁制炼化。 如今炼化这中品法宝,却轻松无比,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昔啊。 唯一让杨逸不爽的。 就是飞剑里的那道灵,竟然不理他,似乎还在记恨白日打它的事情。 杨逸也懒得跟它怄气,反正此时已将它炼化。 就算它想噬主,估计也做不到了。 待以后空暇时间,在好好教它,如何做好一柄飞剑的剑灵。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着手吞吐天地二气,提升实力才是正事。 虽然提升的不多,但那个大神通者,不是日积月累,一点点累积而成的。 天道酬勤,努力不会白费! 杨逸坚信,只要自己努力,勤学苦练。 终有一日,也能修成摘星拿月,只手遮天的大神通者。 如此。 他便盘膝而坐,凝神静气,调整呼吸,放空心灵,进入大静中,等着天地呼吸的时机出现。 过了一会儿,只见天炁下降,地炁上升,两气氤氲交感。 杨逸见时机以至,便调整呼吸法门,开始吞吐天地二气。 ( 第三百二十章 激烈 一夜过去。 清晨,天边出现了绚丽的朝霞,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府邸的屋顶上飘着缕缕薄雾,深林中弥漫着清新空气。 鸟儿放声高歌,枝头上百啭千声随意移,山林中花朵红紫树高低,陈差错落,姹紫嫣红。 一枝枝绿叶枝条伸进院中,为这古色的府邸增添了些许春色。 还有那聚在鲜绿叶子上的露珠,一颗颗晶莹透亮,像璀璨的珍珠一样,在朝霞中闪烁着耀眼的金光,绚烂华彩。 小院里。 杨逸与青华子正在交谈,说着一些闲事,有说有笑。 待到巳时初(九点钟的时候),青华子起身扭头看了一眼天色,便转向杨逸,笑道:“道友,咱们也该出发了。” 杨逸点头,起身侧手说:“道兄请!” 俩人沿着鳞次栉比的府邸走廊,走出府邸,待走出纯阳宫山门后,便御空飞行,向着镜月湖而去。 镜月霜中,碧绿的湖水波光粼粼,像丝绸上的细纹,光滑嫩绿。 崖上的飞瀑水流湍急,气势磅礴,落入湖中轰鸣炸响。 山崖上,穿着不一的各路修士早已到来,互相之间闲聊打趣,议论纷纷,等着最终的斗法开始。 晋级的十人一一到场,正聚在一处山崖前,等着身前的通静真人宣布开始。 通静真人穿着宽松的道袍,手托着白色拂尘,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看着十人。 “见过通静真人!” “师叔祖!” “……” 众人拱手见礼,称呼不一而足。 通静真人微笑颔首:“尔等都是一方大修,老道也不多说废话。” 他一挥手,身前有十枚竹牌漂浮在空中,继续说。 “这十枚竹牌中,分别刻有1到伍的字体,两两一对,诸位各拿一枚,拿到同样字体的,便是斗法的对手,胜者晋级下一轮,败者无缘前五。” 说完,通静真人含笑看着他们:“你等谁过来挑选?” 众人谁都没有先出声,通静真人见状,便笑道:“既然诸位都不愿第一个挑选,那就由老道指选了。” “青云,你先上来挑。”他指着人群中一个衣着青色道袍,面容普通的年轻道士。 “是,师叔祖!”说着,此人迈步,向着漂浮在空中的竹牌走去,伸手拿起一块竹板,握在手心,便回到原位。 在通静真人的安排下,众人一一拿到竹板,回到原位。 杨逸握着手心的竹牌,翻过面来,只见中心刻有一个“三”,代表他是第三位出场。 同时,与他拿到同样刻有“三”的,便是他的对手。 待众人拿完,通静真人看着十人,说:“诸位想必都已了解自己的出场顺序,还请拿到刻有“1”的两位上前一步。” 十人中,有两人站了出来。 杨逸打量着俩人,一位是那云海宗的酒道人。 他穿着干净的道袍头上挽着道髻,酒红鼻,腰间挂有一个酒葫芦,神情随意,脸上带着笑容。 而他对手,是那出身谷玄山的修士。 此人穿着一身长袍,中年相貌,面容严肃,有些不苟言笑。 “拿到刻有“贰”的两位,请上前一步。”通静真人继续出声。 俩人上前。 一个是天阳道谷的徐锦,他身穿紫衣,面容白皙,剑眉星目,相貌俊朗,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他对手,竟是纯阳宫的门人,刚刚那第一个上前拿竹牌的青云道人。 五大宗门弟子,在这决赛第一轮便遇上了,这让杨逸多少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会搞什么暗箱操作,五大宗门弟子会在决赛第一轮斗法互相避开,没想到第一轮便遇上了。 还是纯阳宫弟子对混元道派弟子。 看来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拿到刻有“三”的两位上前一步。”通静真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闻言,杨逸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的竹牌,展示给他看。 与他同样上前一步的,是那位幻月宗的女地仙。 她身穿宫装,气质雍容华贵,脸蛋精致白皙,是一位绝美仙子。 杨逸瞟了她一眼,暗道:“看来这位擅使幻术的女仙子,便是我的对手了。” 那位女地仙同样看了杨逸一眼,眼神中满是凝重的神情。 此前杨逸连战几人,神通术法精妙,攻伐无双,她自然十分忌惮。 同时,她心里也清楚,自己恐不是此人的对手。 但既然遇上了,不管打不打的赢,还是要下场试试的。 此乃关乎宗门颜面之事,容不得她退缩。 杨逸见她望向自己,和蔼的点头打了个招呼。 对方同样螓首微颔,算是回礼。 紧接着,通静真人让那到刻有“四”竹牌的俩人上前。 一个是那擅使火法的火云散人,另一个是混元道派的门人。 混元道派参与斗法之人,是一位老者。 此人总是带着淡淡笑容,面容和蔼,让人感觉很舒服。 但只要想到混元道派立于两界山,门下弟子长年与东胜神洲的妖族作战。 便知这位面容和蔼的老人,只怕不是什么善茬。 最后的,便是那天剑阁的白衣女剑修,周凝儿。 她白皙绝美的脸庞面无表情,身材前凸后翘,白色衣裙飘飘,三千青丝垂在身后,宛如一个冰霜美人。 而她的对手,是那位洞华派的中年男修士。 此人身穿一袭黑袍,面容有些沧桑,在听闻自己的对手是天剑阁的女剑仙时,也毫无变化。 “诸位想必已了解自己的对手是谁,斗法的顺序也是按照竹牌所示,一一下场。” 通静真人看着几人,停顿了一下,便继续说:“请选到刻有“1”的两位下场比试,其他人各自散去,待俩人比试结束后,依次上场,老道就不多言了。” 众人拱手,各自离开,云海宗的酒道人,与那位玄谷山的修士,向着镜月湖中飞去。 地仙斗法,正式开始! 山崖上。 众人见湖中出现的俩人,议论纷纷。 “快看,斗法开始了!” “哇,第一轮比试的,便是云海宗的酒前辈……” “……” 众人讶然,没想到第一轮就是五大宗门的修士上场。 镜月湖中。 此时已到巳时末,烈日如一尊火炉,在天空中洒下灼热的光芒,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如一轮明镜的湖面,波光潋滟,折射出熠熠光辉。 酒道人腰间悬挂着葫芦,面色从容,姿态随意,镇定从容的看着对手。 那玄谷山的中年修士穿着长袍,衣摆随风飘扬,面容严肃看着他。 俩人凌空对视,先是拱手见礼,互报家门后,便斗起法来。 酒道人摘下腰间的葫芦,拔开塞子,送到嘴边猛灌了一口。 随后猛然喷出,漫天水滴漂在空中。 他手一挥,无数水滴宛如利箭,向前杀去。 “嗖嗖!” 破空声阵阵。 那中年修士见状,向前一伸手,透明的护罩浮现,挡在了身前。 “砰!砰!……” 无双水滴击打在护罩上,剧烈的碰撞声震天作响,气浪阵阵。 酒道人打出的这些水滴看似细小,却威力惊人。 一些水滴打在崖壁上,宛如摧枯拉朽一般,出现无数巨大的洞口,让人惊骇。 而那中年修士在护罩的保护下,倒是没有受伤,却被无数水滴的攻势,打的节节后退,刚一交手,便落入下风。 他散去护罩,双手捏印,一道璀璨神光浮现在手中,还有玄妙纹路流动,异常神秘。 伸手一挥,只见他手中的神光演化成了一张张灵光符箓,向着镜月湖四周散去。 “咻!咻!咻……” 随后双手一合,无数光幕从四面八方升起,形成了一个透明圆罩,将俩人包裹其中。 “是符阵,这位前辈既然是符阵双修!”有人惊讶的看着湖中的场景。 他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昨日观此人斗法,用的全是符箓,以为是个符修。 却不曾想到此人竟然是符阵双修,让人惊讶。 镜月湖中,随着阵法成型,那中年修士开始施展手段起来。 他手一捏诀,阵中纹路流动,数不尽的利箭自湖面而起,形成密不透风的箭雨,速度极快,嗖嗖的冲向漂浮在空中的酒道人。 “嗖!嗖!” 酒道人却不慌不忙的拿出一个阵盘,右手捏诀,一指点在阵盘上。 顿时神光喷涌,瑞彩漫天。 “云海宗的这位酒前辈,竟然也是一位阵修!”山崖上,有人在高呼。 “酒前辈想干嘛?那位前辈阵法已成,此刻他才开始布阵,会不会太晚了。”有人疑惑的出声。 “难道他想以阵破阵?”有人皱眉,说出了一种可能。 酒道人此时才开始布阵,可能是想以阵法破开那玄谷山修士的阵法。 做到以阵破阵的壮举。 湖面中。 两位阵修相遇,施展各自手段,开始了修行界难得一见的斗阵。 自酒道人拿出阵盘后,此盘喷薄瑞彩,形成一道道神光流动,宛如瀑布垂落下来,挡下了漫天箭雨。 随后阵盘掉落下湖中,化成了一方大阵,与那玄谷山修士布下的阵法激烈碰撞了起来。 “砰砰!” “轰隆!” 两座不同的阵法布在同一个地方,交织出了无数纹路,这些纹路互不相容,正在产生激烈碰撞。 空中不断响起爆炸声,虚空都在颤动,扭曲。 这是天地纹路的较量,恐怖的波动让众人惊悚,咋舌,难以平静。 “砰砰!” “轰隆!” 经过一番激烈的碰撞,最终,还是酒道人技高一筹,以阵破阵,攻破那玄谷山修士的阵法,将他击败。 一场大战,落下了帷幕。 “呵呵,道友,承让了!”酒道人脸上带着笑容,对着那中年修士拱手。 “道友技高一筹,阵法修为之高,让孙某佩服!”他抱拳出声。 说完,便御空消失在湖面上,根本没给酒道人回话的机会。 酒道人无奈,只得飞回自家门人所在之地。 山崖上。 杨逸看着俩人的斗法结束,心里琢磨此世的阵法,与地煞术“布法”倒是有些不同。 地煞术“布阵”中,记载的阵法是按照天干地支,九宫八卦方位,以及天时地貌,还有各种布阵材料等等来布下阵法。 而此世的阵修,却是直接勾动天地纹路,来形成阵法。 布阵的速度倒是快,但威力也就那样,称不上多厉害。 “或许是时间仓促的问题,俩人来不及布下厉害的阵法,只是用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布阵,所以才显的威力不足。” “还是说,此世阵修,布下的阵法威力仅限于此?”杨逸摸着下巴,心中猜测。 就在他沉思之时,四周的山崖上,突然响起无数惊叹之音。 “没想到这第二场,竟然是天阳道谷的徐锦前辈,与纯阳宫的青云前辈比试。”他有些不敢相信,五大宗门之人,竟然在决赛第一轮就遇上了。 与他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许多人。 他们心里一直认为,此届法会,由纯阳宫举办,肯定会给自己门下弟子挑选一个相对好赢的对手。 拿到前五名额,为自己宗门赢得名声。 不曾想,纯阳宫如此公平公正,全然没有半点徇私,一切全看个人运气。 这让众人十分讶然,同时,也为之前怀疑纯阳宫的公平,有些羞愧。 镜月湖中。 “呵呵,青云师兄,没想到你我师兄弟,竟然在这第一轮便遇上了,还请青云师兄手下留情啊!” 徐锦衣着紫衣,面色白皙,十分的俊郎,脸上挂着淡笑,看着对面的青云道人。 “徐师弟过谦了,你雷法了得,师兄可不是你的对手,只是师门颜面,不得不上来走上一遭,徐师弟可要对师兄手下留情才是。”青云道人带着和蔼的笑容。 俩人你来我往,互相谦让,说着一些客套话。 说完后,便动起手来。 只见那青云道人右手捏印,气势沉凝,宛如形抱明月,又如在推巍峨大山。 无数玄妙纹路在他手中汇聚,手一推,猛然打了出去。 “轰!” 一座巍峨大山横空出现,它高耸入云,气势磅礴,将这镜月湖的天空一下子挤满了,黑压压一片。 “这是纯阳宫的抱山印,传闻此印是出之大神通“三才”印中的地印神通,没想到青云前辈竟然修成了此印!” 山崖人,有人惊呼,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座巍峨大山。 ps:咳咳,厚着脸皮求波月票,推荐票!! 加不了更,说话不硬气,咳咳! 第三百二十一章 幻术的较量 三才印,分为天印,地印,人印。 传闻此神通,乃是上古一位大神通者游历世间时,观天,地,人所创。 由于岁月太过久远,具体是谁所创,已不可考。 此神通三印合一,打出的攻击恐怖绝伦,能粉碎天穹,有无穷威能。 也只有将天地人三印融为一印,才称得上是大神通。 青云道人打出的抱山印。 只是其中的地印,便有如此威能。 不知三印合一,使出完整的大神通,又该是何等的惊人! 众人仰着头,望着天空中的巍峨大山,心中满是心悸。 高耸入云的大山气势磅礴,巍峨恐怖,从天空中镇压而下,向着徐锦攻去。 “呼呼!” 坠落的气流宛如狂风,吹得四周树木连根拔起,浪花翻涌,拍击着崖壁。 “轰隆!” 徐锦见状,眼神中满是震动,没想到青云子竟然修成了三才印中的地印。 打出如此恐怖的一击,让人惊骇。 然而,他也没有坐以待毙,左手捏雷印,右手持一道雷符,双手一合。 无比璀璨的光芒在他手中浮现,雷霆的气息弥漫开来。 无数细小的闪电在跳动,狂舞,还伴随着刺耳的滋滋声炸响。 滋滋 此刻的徐锦发丝飞舞,衣袍,周身有闪电跳动,让他宛如一尊上古雷神,矗立于天际。 “去!” 一声暴喝,一道粗大的闪电自手心而出,划过长空,雷音震耳,雷光耀目,顷刻间击打在那巍峨大山之上。 “滋滋!” “轰隆!” 两者大碰撞,仅余波就让下方湖水激起百丈高的浪花。 巨大的碰撞声让众人耳鸣不止,晕头转向。 这般恐怖斗法余波,让众人心骇,那些修为弱的,更是连忙向着远处逃去,不敢再站在山崖上,近距离观看斗法。 最终,那巍峨大山四分五裂,被闪电穿透而过,化为无尽光华冲霄,向四周飞溅。 待一切平静后,镜月湖周边已完全变了模样。 有几座山峰崩塌了,原本青翠茂密的丛林,也满目疮痍,残枝,碎石到处都是。 四周的崖壁被震得垮塌了大半,形成一个个缺口,让这美丽的镜月湖完全变了模样。 “这便是五大宗门弟子的斗法实力嘛?”有人惊悚的望着四周。 “这俩人与我等同为地仙,却有如此战力,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也有同为地仙境的修士,在见识到俩人的斗法后,有些失神的说到。 另一边,杨逸也有些震动。 他望着四周大变模样的地形,心中琢磨着要是遇到这俩人,该以何中手段对敌。 徐锦的雷法威力惊人,青云道人的三才印同样也不容小觑。 俩人不愧是各自宗门最擅斗法的地仙,战力惊人。 “那徐锦的雷法,地煞术“生光”应能抵挡,之前蛟龙的雷法都挡的住,没道理此人的雷法挡不了。” 杨逸摸着下巴,心中琢磨:“至于青云道人的三才印,不知“剑术”能不能劈开?” 没有亲自交过手,他也不敢妄下结论。 但徐锦的雷法,“生光”是肯定能挡下来的。 瞧他的雷法的威力,虽然也十分惊人,但与蛟龙御使的天雷相比,还是有些不如的。 “滋滋!” “砰砰!” 天空中,俩人的交战还在继续,战况焦灼,十分激烈。 青云道人自刚刚打出那一记恐怖的抱山印后。 也不知是法力不足,还是因为其它一些原因,再也没有使用。 反而是不断打出人印,与许锦交战。 “砰!砰!” 俩人激烈交战,短短的时间里,已交手了上百招。 “啪!” 一道刺眼的闪电从徐锦手中打出,被青云道人躲开,打在一座山峰的山巅上。 “轰隆!” 乱石纷飞,尘土飞扬,山巅被闪电轰成了齑粉,碎屑乱飞,十分骇人。 青云道人反手就是一道人印回击。 “当!” 可惜徐锦速度太快了,宛如一道闪电,在空中腾移挪转,轻易躲开他的攻击。 俩人不断交手,各种术法激烈碰撞,余波阵阵,轰隆声不绝于耳。 “当!” “锵!锵!” 修为弱的人,已经看不见俩人移动的步伐,只看见俩人的身影浮现在空中时,必有轰鸣声在耳畔萦绕,震响。 还有斗法产生的气浪,扫荡着周围的残枝碎叶,漫天飞舞的场景,让人心骇。 天空中,轰鸣声还在继续,各种法术碰撞出绚烂的光彩,璀璨夺目。 俩人大战了半个时辰后,最终以青云道人法力不足,遗憾落败。 一场大战,落下帷幕。 “徐师弟,终究还是你技高一筹,我不如你!”青云道人站在一处山崖前,面色有些苍白,语气十分落寞。 上几届地仙斗法,纯阳宫都是位列前五,到了他代表师门上场,却落败于决赛第一轮。 他颇感愧疚,觉得自己给师门丢脸了。 “青云师兄,承让了!”徐锦漂浮在空中,紫色的衣袍皱褶,发丝略显几分凌乱。 他此时的状态,也不比青云道人好多少,法力所剩无几。 这一战,他赢得很惊险,完全是靠着身法的优势,连连避开青云道人的攻击,节省了许多法力。 若非如此,胜负很难预料。 青云道人对着他微微颔首,便不再多言,静静的站在山崖上,行单孤影,略显几分落寂。 众人无不叹息,以青云道人的战力,是绝对有实力取的前五名次的。 可惜第一轮就遇到了同为五大宗门的徐锦,让人惋惜。 “此论,天阳道谷许锦胜,下一轮斗法继续!”通静真人的声音响起,语气十分平和。 似乎对于胜负,并不在意。 杨逸与那幻月宗女仙子闻言,双双御空,来到镜月湖上空。 俩人凌空对视,神情从容淡定。 “妾身邀月,见过清松道友!”她漂浮在空中,青丝轻舞,脸蛋如玉,眸光流转盼兮,气质雍容华贵。 “见过邀月仙子!”杨逸拱手回礼。 见礼后,他心念一动,以金光凝成一柄光剑,法力灌入其中,便要直接动手。 至于为何不用中品法宝隐世剑,主要是前面几人都没有使用法宝。 全都是以神通术法对敌,杨逸自然也不好以法宝欺人。 “清松道友,还请别急着动手,且听妾身几言!”邀月传音,声音带着磁性,十分的好听。 “额,仙子有何指教?”听着耳畔响起的声音,杨逸回音,放下了抬起的光剑,轻蹙眉头。 不知邀月此时传音打断他,想说些什么。 “妾身不喜打斗,也自知论斗法,不是道友的对手,但宗门颜面,妾身不能不顾。所以,想与道友商议,一术定胜负如何?”她传音道。 “怎么个一术定胜负?”杨逸皱眉,传音回话。 “妾身擅使幻术,清松道友若能破了我的幻术,妾身便自愿认输,恍若不能,便算道友败了如何?” 她继续传音:“如此斗法,你我都不耗费大量法力,为之后的斗法做准备,此乃是双赢之举,对你我二人都有利。” “恕贫道不能答应。”杨逸略微琢磨,便直接拒绝了她的提议。 她此番提议,看似对俩人有利,实则是为她自己着想。 正面斗法,她自知不是杨逸的对手,便想用这看似对俩人有利的方法,来让杨逸自缚手脚。 主动进入她的幻术中,来破解幻术,想让杨逸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这点小把戏,他自然不会上当。 况且,杨逸法力浑厚,无惧一场斗法的消耗,也不愿耍这些小手段,占人便宜。 要赢,他也要赢得光明正大,让人无话可说。 这也是他为何不用隐世剑的一方面原因。 “道友为何不答应?此举对你也有利,只要你我俩人”她仍不死心,喋喋不休,试图让杨逸改变心意。 “够了!”杨逸直接传音打断了她的话:“此事莫要再提,仙子此前之言,贫道可以当做没听见。” 邀月一怔,俏脸逐渐冰冷,也不再传音,手一挥,一柄古筝浮现在她身前。 噌! 她削葱玉手轻抚古筝,琴弦颤动,悠扬的琴音荡开,如春风拂面,夏蝉鸣啼,十分悦耳。 一幅幅画面,在脑中浮现,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动听的琴音中,还夹带着靡靡魔音,惑人心智,让人在不知不觉间,便落入她的幻术中,不能自拔。 还有她手中的古筝,也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宝。 名为幻音,乃是下品法宝。 弹奏此琴,便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陷入幻境中,被琴主操纵心智,不能自己。 面对邀月的靡靡魔音,杨逸直接调动法力,用着地煞术“魇祝”中的幻术,反击了过去。 地煞术“魇祝”中的幻术,可比她所修行的幻术高深多了。 根本不用借助外力施展,直接作用在她意识之上。 幻术,不管是以何种方式施展,最终,便是通过欺骗人的意识,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杨逸自寻出“先天元神”以来,意识强大无比,自然无惧她的幻术。 邀月只见对面的道士双眸一闪,自己周身突然有无数黑雾环绕,遮天蔽日。 黑雾中,惨叫,嘶吼,冷笑声,各种恐怖的声音在黑雾中响起,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黑雾中有无数厉鬼凶面獠牙,张牙舞爪,嘴中怪笑的向她扑来。 “桀桀” 这番情形,她顿时明白自己中了幻术,连忙调动法力,保持意识清醒,同时全力解开幻境。 过了一会儿。 当她从幻境中出来时,便见一道凌利无比的剑气已经斩到她身前。 这道剑气凌利无比,仿佛是冷厉的寒风凛冽,刺得她周身疼痛无比。 此时的她,根本来不及躲开,面对死亡的威胁,神情充满恐惧。 好在关键时刻,通静真人出手,将她救了下来。 山崖上,众人议论纷纷。 “邀月前辈怎么会败得如此快?” “是啊,刚刚清松道长斩出剑气时,邀月前辈明明有能力躲开,为什么没躲?” “” 这场斗法,许多人没有看懂。 在他们眼里,俩人见礼后,便在原地没有动弹,随后邀月仙子拿出法宝,开始斗法。 然而她刚拨动琴弦,杨逸便一道剑气斩了过去。 她却完全没有动作,就这么傻傻的漂在原地。 众人还以为她有什么护体神通,或者法宝,能抵挡剑气呢。 结果等到通静真人出手救下她时,众人才如梦初醒。 明白这场斗法,就这么草草落幕了。 清松道长赢得了胜利,却完全不知道邀月仙子为何不躲开? “此前俩位前辈待在原地好久,你们说,他们不会是在商量什么事情吧?”有人小声的说道。 “嗯?你的意思,是两位前辈商量好了,邀月前辈故意不抵挡,让清松道长晋级,保存实力?”身旁之人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眉头轻蹙道。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瞎猜。”他赶忙否认,并不承认。 与他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再少数,只是畏惧杨逸俩人修为,不敢出声质疑。 他们不敢,自然有人敢。 “真人,某家怀疑这俩人串通好了,故意让此人赢得斗法。”一道响亮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 “不错,在下也怀疑俩人是商议好的,还请真人明察,还我等一个公平的法会。”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却是只见声音不见人。 “还请真人明察,严惩舞弊之人” “还请真人” “” 附和之音从山崖四面八方响起,回荡在镜月湖中,仿佛有无数人在说话。 众人闻言,不断扭头向四周,寻找着说话之人。 然而扫视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 杨逸凌空而立,神情淡定,面无表情。 对于众人的质疑之声,也并未开口解释什么。 那些躲在暗处出声挑拨之人,他心中很清楚这些人是谁。 “先让你们嚣张一时,待出了这纯阳宫洞天,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他心中狠狠的想到。 这些人三番两次针对他,若不将他们斩于剑下。 心意难平! 另一边,面对众人质疑的声音,通静真人的声音响起。 “尔等禁声!” 嗓音洪亮,宛如奔雷轰鸣,震得树枝摇曳,树叶簌簌。 第三百二十二章 放弃 镜月湖。 众人听到通静真人出声,顿时不敢再议论,全都安静了下来。 “此论斗法,并未有尔等口中所质疑的事情发生,这位道友乃是凭真本事赢的!”通静真人的声音传遍四方,为众人的争论下了决断。 法会安排真人境主持,不止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救人,更重要的便是保证斗法公平进行。 是不可能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底下玩花招的。 “我就说嘛,有通静真人在此,怎么可能允许不公平的比试发生……” “是啊……” 在场大部分人都相信了他所言。 那些隐藏在暗处,刻意针对杨逸的人,见通静真人下了决断,也不敢再出言挑唆。 他们心里很清楚,既然通静真人敢说出此话,那就证明此轮比试,没有问题。 若是再敢出声挑唆,便是在质疑通静真人。 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他们是想给杨逸找麻烦,而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聪明的人,自然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此论比试,这位道友胜,下轮比试继续!” 通静真人并未给众人解释杨逸是如何赢的,直接宣布了下一轮比试继续。 见事情尘埃落定,杨逸也没多说,直接往山崖上飞去。 第四轮比试,是混元道派的弟子,与火云散人。 俩人下场,见礼后,火云散人出手便是全力出手,直接化出九条火龙。 烈焰滚滚,火光冲天,灼热的气浪席卷。 离得很远的众人,都感觉到了恐怖的温度袭来,脸上豆大汗珠直下。 “砰砰!” “当……” 俩人激烈交手,神通术法齐鸣,赤霞绽放,绚烂如烟火。 混元道派的那位老者,也一改往日的和蔼,动起手来毫不留情。 只见他张口一吐,一道神光喷涌而出,如一挂璀璨天河,炽盛无比。 神光耀眼,威势浩大,直接打穿两条火龙,化为火星,在空中四溅。 大朵的火焰掉落入湖中,蒸腾出浓浓白雾升腾,随风飘散。 火云散人操控几条火龙,试图围堵对手,可惜都做了无用功。 老者斗法经验丰富无比,还修有一种遁术,速度奇快,一一躲开火龙的围堵。 “临!” 随后他一手掐诀,张口大喝,声势如雷鸣滚滚,道纹显现,极其骇人。 余下的几条火龙被他一声大喝,直接在空中解体,化为朵朵火焰,掉落而下。 这似乎是这一种真言,威力极大,让人骇然。 火云散人更是身体剧震,皮肤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噗!” 他张口咳出一口鲜血,似乎遭受了重创。 远处,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那老者仅仅是一声大喝,竟然就让火云散人承受不住了。 “刷!” 一道神光从山崖处升起,向着火云散人飞去。 有这道神光加持,他裂开的身体慢慢复原,一会儿便伤势全愈。 关键时刻,通静真人出手,保下了他裂开的身体。 火云散人脸色苍白的漂在空中,对通静真人拱手道:“多谢真人救命之恩!” 通静真人含笑点头,并未出声多言。 “火云兄,老朽一下没收住手,对不住,对不住!”那老者满脸歉意的拱手说话。 “玄羽道友言重了,术法无眼,既上场参与斗法,受伤乃是难免之事,有怎能怪罪于你?”火云散人摆手,对于老者打伤他的事,并不在意。 俩人寒暄了几句,便互相下了场。 山崖上。 杨逸注视着俩人离去的身影,暗道:“刚刚那老者一声大喝,竟有如此威力,也不知用的是何术法?” 他心里十分好奇,老者究竟用的什么术法,仅一声大喝,便击败了对手。 可惜无人给他解答,只能默默的注视着俩人的背影。 见识过四大宗门弟子的斗法后,杨逸感慨:“没有一个是弱者,不愧是立派几千年的宗门,也不知这天剑阁的天才女剑仙又有何等风采?” 他将目光转向镜月湖中,准备一观此世剑法,与自己所学有何不同之处。 镜月湖中。 周凝儿倚剑横空,月白色衣裙飘舞,凝脂的脸庞如玉,清冷出尘的气质,给人一种出尘的美感。 她对手,是洞华派的中年男修士。 此人身穿一身黑袍,脸上胡子拉碴,神情哀哀,给人一种沧桑感。 他手提一杆锈迹斑驳的大戟,凌空而立,目光无神,静静的站在原地。 手中锈迹斑驳的大戟散发着岁月的痕迹,让人不由怀疑这杆大戟,能不能用,会不会被人一剑斩断。 俩人也未见礼,谁也没有说话,便斗起法来。 周凝儿挥动手中的飞剑,剑芒璀璨,无数剑光呼啸连连,像瓢泼大雨向着对手倾泻而去。 面对漫天剑光,沧桑男子终于有所动作。 只见他催动手中锈迹斑驳的战戟,璀璨光芒炽盛,杀机森然,弥漫在天地中。 他提起战戟,向前横扫,威势浩大,无数剑光破碎,化为光束消然。 “砰!砰!……” 他身穿黑袍,隐隐可见衣袍下健硕的身体,一绺绺黑发无风自动,凌乱飞舞,眸子中充满战意。 步伐一动,此人挥舞战戟,向着月白色衣裙,清冷面孔的周凝儿杀去。 锵!锵! 当! 俩人交战的速度极快,战戟与飞剑不断交击,刺耳的金铁碰撞声轰鸣,一串串火花闪烁。 周凝儿手中的飞剑吞吐剑芒,锋锐之意让人胆栗,面对中年男人手持战戟,大开大合的攻势,举剑回击。 “当!” 她那纤秀的身体力量惊人,与战戟碰撞,完全不落下风。 锵!锵!…… 短短时间里,俩人对拼上百招,声势浩大,众人骇然。 山崖上。 杨逸不断转动眼眸,紧盯着周凝儿曼妙的身姿,以及挥舞手中飞剑的动作。 心里也在暗自比较她的剑法,与自己的不同之处。 试图能从中触类旁通,精进久未有进步的“剑术”! 天空中。 周凝儿美眸十分凌厉,手中的飞剑斩出的剑光十分璀璨,让人心悸。 “当!” 飞剑与战戟相撞,难听的刺耳声伴随着火花闪烁。 又交手了数招,俩人分开,凌空对视。 众人惊叹,不知那洞华派是何来历,门下弟子竟能与天剑阁弟子打得不分上下。 尤其是那男子手中的战戟,看着锈迹斑驳,一碰就碎。 但催动起来,却异常的坚固,攻势也极其惊人。 周凝儿手提飞剑,目光凝重的注视着对面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通体绽放着光芒,单手持着战戟,立在身下,面容忧郁,有一股浓烈的悲伤弥漫在他周身。 俩人互相都没有交流,就这么注视着对方。 周凝儿提起手中的飞剑,平放在身前,手一松,飞剑浮空。 随后她手捏诀,身前的飞剑不断分化,一分为二,二分为四,顷刻间,天空中到处都是锋锐的神剑。 刷! 嗡嗡…… 每一把神剑都在吞吐剑芒,一片剑海横空,杀机冲霄。 远处,无数人惊骇,面对这种剑海围堵,任谁都要胆寒。 “这是天剑阁的飞剑秘术,分化。”有人失声大喊。 “我听门中长辈说过此术,需得证的“神仙”果位的真人才能修行,修到极致时,若是法力足够,能无限制分化,没想到周仙子竟能在地仙境就修成了此术!” “……” 众人纷纷感慨,为周凝儿的天资惊叹。 天空中,周凝儿美眸凌厉,俏脸凝重。 “去!”她伸手一指,立在身前的剑海朝着手持战戟的黑袍男子飞去。 剑芒璀璨,顷刻间将男子的身影淹没。 数百剑齐发,斩动高空。 嗤!嗤! 面对如此剑海,黑袍男子怡然不惧,挥舞战戟,大开大合的与无数剑芒碰撞。 “砰!” “锵!锵!” 战戟带着无穷神力,向前横扫,将一道道剑芒打的崩碎,化为无数光束消散在天空中。 然而,后续的神剑连绵不绝,不断朝他飞来。 他挥舞着战戟,不断击碎剑芒,那偏瘦的身躯,宛如一尊盖世战神,有无穷巨力挥洒。 当! 锵! 砰!…… 战戟被他挥舞的密不透风,带着磅礴的巨力击碎无数剑芒。 天空璀璨一片,绚烂的光芒四溅,恐怖的气势席卷。 这幅惊心动魄的画面,让山崖上观战的众人惊叹,后背也在不断冒寒气。 相隔这么远,他们都能感觉到那一道道剑芒凌厉的杀机,让人如堕冰窖。 场外的人尚且如此,身处如此攻势的黑袍男子,却依旧在奋力的挥舞手中的战戟,击碎一道道剑芒。 他大开大合的挥舞战戟,周身沐浴在神辉中,璀璨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当! 砰…… 剑芒实在太多了,他虽奋力抵抗,却也有力尽之时。 手中挥舞战戟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手臂也在止不住的颤抖,体力也开始不支了。 他虽击碎了大半剑芒,但后面的神剑依旧不绝。 最终,他抵挡不住,力竭而败! 那分化出来的数百剑芒,一番大战下,只有寥寥十几把漂浮再空中。 一场大战,落下帷幕。 山崖上,众人也牢牢的记住了,他在剑海中挥舞战戟的身影。 同时,许多人也开始打听,洞华派的情况。 另一边,周凝儿漂在空中,额头汗水滴落,呼吸急促,娇嫩的小脸苍白。 这是法力消耗太大的缘故。 周凝儿虽然天资不凡,剑术也极其惊人,但终究修行岁月太短,体内法力太少。 根本不足以支撑她使用威能太大的剑技。 刚刚那黑袍男子若不是力竭,胜负好真好不说。 看完俩人的斗法后,杨逸也发现天剑阁的剑修,似乎更加注重剑技与剑意的使用。 对于剑势,好似没有涉及。 也不知是周凝儿自己没有悟出剑势。 还是天剑阁的传承,压根就不注重剑势的修行。 杨逸略微沉思,比较倾向于前者。 应该是周凝儿自己没有悟出剑势,而不是天剑阁不注重剑势的修行。 —— 随着周凝儿赢得斗法的胜利,也代表着五场斗法,全部结束。 前五名额,正式确定了下来。 分别是云海宗的酒道人,天阳道谷的徐锦,散修杨逸,混元道派的老者,以及天剑阁的周凝儿。 纵观五场斗法,其他四人,都是打的惊天动地,才赢下了比试。 杨逸却是五场斗法中,赢得最轻松的一人。 连他自己也感慨运气不错,遇见了正好被他克制的邀月仙子。 其实邀月并不弱,只是她的幻术修为,正好对杨逸没什么用罢了。 若是换个人,不见得能轻易赢邀月。 说到底,还是杨逸神魂强大,能免疫她的幻术攻击罢了。 另一边,通静真人宣布了晋级人员,同时,还宣布法会暂停一个时辰,给众人恢复法力的时间。 一个时辰后,从新抽取对手,决出名次。 决赛共有五人,有一人会论空,直接进入前三。 这不是法会规则不完善,而是故意如此。 因为对修士来说,一个人的气运,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没有气运,你连修行之路都踏不上,跟别提参与斗法了。 杨逸对此,倒是没什么异议。 法会奖励,是人家五大宗门提供的,规矩自然也由别人定。 这时,突然有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真人,此前斗法,弟子法力消耗太大,就不参与后面的斗法了,奖励随便给我一个就行!” 说话之人,正是云海宗的酒道人。 只见他拿起手中的葫芦,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姿态随意,并不在乎名次。 “可!” 通静真人也不意外,点头直接答应了下来。 “弟子也消耗太大,也不参与后面的斗法!” “弟子……” 又有两道声音响起,分别是天阳道谷的徐锦,以及混元道派的老者。 “可!” 通静真人依旧没说什么,直接点头。 这让杨逸十分诧异。 天阳道谷的徐锦,说自己法力消耗太大,他还能理解。 此前他与纯阳宫的青云道人的斗法,乃是有目共睹的,法力确实消耗不小。 但云海宗的酒道人,以及混元道派的老者,并无多少消耗。 而且法会也给了一个时辰的恢复法力时间。 就算不能恢复到全盛之时,但恢复个七八成法力还是没问题的吧。 杨逸实在搞不懂,三人为何如此轻易的放弃了后面的斗法。 第三百二十三章 以力压人 山崖上。 围观的众人也在议论不休,不懂三人为何会放弃后面的斗法。 “三位前辈难得他们不在乎名次吗,如此轻易放弃了斗法!” “是啊……” “……” 议论声此起彼伏,现场人声鼎沸。 也有了解其中内情之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夸夸其谈。 “这你们就孤陋寡闻了吧,举行法会的目的,乃是为了挑选人员,参加十年后的两洲论法。 本质上并不是为了让各位前辈比出个高低,打到现在,厉害的前辈早已展露本领,自然也没必要再打下去了。 历届法会都是如此,决出前五名额时,为了不伤和气,各位前辈都会主动放弃后面的斗法。” 说话之人,是一位人仙境的宗门弟子。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道出了三人为何会放弃后面的斗法。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不对啊,若不比出名次,法会的奖励该如何分配?”七嘴八舌中,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额,这我就不太清楚了。”那人仙境修士皱眉道:“据我猜测,应该是各宗门前辈拿自家出的那一份吧。” 他有些不敢确定,毕竟别人心里如何想的,谁也猜不透。 “那为何天剑阁的周仙子,与清松道长没有放弃后面的斗法呢?”有人开口,向他询问。 “清松道长是一位剑修,想来是奔着南明离火剑去的,据说此剑乃是天剑阁为周仙子炼制的,应该是这个原因,周仙子与清松道长才没有放弃吧。”他不决定的回答道。 “如此说来,咱们能见识到两位剑修切磋了!”开口询问之人,立马眼前一亮,十分期待观看剑修斗法。 周围的其他人,也是露出一副感兴趣的神情。 两位剑修斗法,在修行界中可是难得一见,更别说地仙境剑修斗法了。 还是如此近距离的观看,他们自然十分期待。 另一边,杨逸还在苦思冥想,实在想不通三人为何选择放弃。 最终,他只能无奈摇头,不再纠结此事。 反正三人选择放弃,对他来说,也比较有利,少了几个竞争对手。 只要赢了天剑阁的周凝儿,上品法宝“南明离火剑”便到手了。 他虽有了一柄中品法宝级飞剑,却也不介意再多一柄上品法宝的。 法宝嘛,自然是多多益善。 一处平坦的山崖上,周凝儿曼妙的身姿盘膝而坐,正在吸纳灵气,恢复法力。 只见四周的灵气形成一道道气流,向着山崖处汇聚而去。 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位老者,正在为她护法,隔绝外人打扰。 此前与那洞华派男子斗法,周凝儿法力所剩无几,此时正在争分夺秒的恢复。 反观杨逸,却站在山崖前,悠哉的欣赏着四周风景,全然不为法力而担心。 “呵呵,道友不抓紧时间恢复法力嘛?”一道爽朗的声音,从他身后响来。 杨逸闻言,转身看向身后。 只见一个腰间挂着酒葫芦,头上挽着发髻,插着一根黑玉簪子,脸上带着和蔼微笑的道士,正向他走来。 来人正是云海宗的酒道人。 “呵呵,贫道清松,见过道友,不知如何尊称?”杨逸面带微笑的问道。 “叫我寒酒就行,老道没那么多讲究,嗝!”酒道人摆摆手,一边说话,一边解下腰间的葫芦,对嘴喝了一口。 “寒酒道友,不知你前来找贫道有何要事?”杨逸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询问他来找自己干嘛。 此前俩人并无交情,酒道人此时来找他,肯定不是为了与他结交的。 “哈哈……,道友倒是个直性子,对我脾气。”酒道人不在意他的直接,反而是十分欣赏。 他拿起葫芦,咕噜咕噜喝了一口酒,便说:“既如此,那老道也不拐弯抹角了,此番前来,是想与道友谈论一桩交易。” “请说!”杨逸伸手示意。 “老道对那内丹法颇感兴趣,想与你交换此法,不知道友可愿交换?”酒道人问道。 “原来是为了这事啊!”杨逸心想,便道:“寒酒道友想用何物来交易此法?” 之前那些想与他交易内丹法的人,听到他的开价后,纷纷摇头,觉得内丹法不值那个价钱,毫无诚意。 此时杨逸也不率先开价,反而是让他自己说,看看他是来问价的,还是真心想交易。 酒道人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说:“老道也不知如何开价,不如道友你说说,想要何物,才能交换此法?” 他又将问题踢了回来,让杨逸开价。 “至少两株五百年份的灵药,亦或者一件法宝也可。”杨逸懒得跟他绕圈子,直接说出了要求。 这个价钱,是按照月霜真人给他的灵药来估算的。 酒道人能接受就接受,不能便算了。 听到他的要求,酒道人开始犹豫了。 两株五百年份的灵药,不是谁都能拿的出来的,法宝更是珍贵难得。 他心中琢磨了一会儿,便说:“这两样东西,老道着实拿不出来,道友可否降降要求?” 杨逸蹙眉,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听听他想出什么东西来换。 “那道友想出什么东西来交易?” “两株四百年份的灵药如何?五百年份的灵药,老道确实拿不出来。”酒道人无奈出声。 “四百年份的灵药,倒是挺有诚意,不想之前那些人,随便几株灵药,就像将我打发了。”杨逸暗道。 随后低头考虑,要不要与他交易。 一番沉思,杨逸还是决定与他交易。 “四百年份灵药也可!” “呵呵,那就多谢道友了!”酒道脸上带着笑意,拱手道谢。 随后他拿出两个锦盒,递给了杨逸。 “盒子里的灵药,分别是四百三十几年的人参,以及四百年的朱果。” 杨逸接过锦盒,打开盖子,顿时流光溢彩,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他微微点头,确认无误,随后关上盖子,道:“那道友将竹简拿出来吧,贫道将内丹法传输进去。” “额,道友说笑了,传承竹简异常难得,老道上哪去搞这玩意。”酒道人一脸郁闷。 杨逸闻言,神情一愣,疑惑道:“传承竹简很难得嘛?” “当然难得!”酒道人说道:“这传承竹简,乃是用一种名为传承竹的灵竹制作而成……” 他一番解释,杨逸才知通微真人拿出的竹简竟然如此珍贵。 之前见通微真人毫不在意的模样,还以为能记载修行法的竹简很常见呢。 原来是他想多了。 杨逸无奈,将两个锦盒递还给了酒道人。 “道友,你这是?”酒道人看着递到身前的两个锦盒,不解的问道。 “贫道也没将内丹法书写成册,此刻也没时间书写,先将这两株灵药退还给道友。” “待斗法结束后,贫道连夜书写成册,明日道友带着这两株灵药前来,贫道再将书写好的内丹法交付于你。” 杨逸出声解释。 “如此也好!”酒道人点头,伸手接过灵药,收了起来。 接着,俩人便闲聊了起来。 “道友,恕贫道冒昧,不知你们为何要放弃后面的斗法?” 闲聊中,杨逸趁机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呵呵,其实这场斗法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我等比出个高低,而是为了十年后……”酒道人笑着说出了几人放弃的原因。 听完后,杨逸点头,明白了几人放弃的原因,便说。 “那道友几人就不怕贫道赢得第一,拿走你等宗门的宝贝嘛?” “哈哈,道友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便好!”酒道人毫不在意。 又说:“若是没猜错,道友应当是奔着天剑阁的南明离火剑来的,既然你是想要此剑,我等三人有何好担心的。” 他拿起葫芦,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口,姿态说不出的随意洒脱。 好吧! 心思都被人猜出来了。 杨逸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无奈一笑,感慨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人。 老奸巨猾! 时间飞逝,转眼一个时辰后。 “周丫头,时间到了!”通静真人的声音响起,提醒周凝儿一个时辰的恢复时间已到。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看向周凝儿与杨逸所在的山崖处。 周凝儿缓缓睁开美眸,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后提着手中的飞剑,向空中飞去。 “时间到了,道友,咱们改日再聊!”杨逸对酒道人说道。 “那就预祝道友旗开得胜,赢下周师妹,夺的宝剑!”酒道人面带微笑看着杨逸。 “借道友吉言了!” 杨逸微笑拱手,说完,一步踏出,便往镜月湖上空飞去。 周凝儿倚剑横空,雪白色长裙在微风吹拂下,轻轻飘动,身后如瀑的青丝垂落而下,气质冷艳,如雪的肌肤,似带着寒霜。 如此美人,让人一见倾心。 另一边,杨逸身穿一袭简朴的青色道袍,头上发髻插着木簪,脸色平静。 俩人凌空对视。 杨逸知这周凝儿性格冷淡,与她见礼,估计也不会搭理自己。 索性便省了礼节,直接动起手来。 他手握“生光”化成的光剑,调动法力灌入其中,顿时金光闪闪,璀璨夺目。 “嗡!” 一剑斩出,剑气煌煌如山岳,大气磅礴,势不可挡。 这道剑气他加持了地煞术“大力”,山势,带着锋锐无匹的法力,呼啸而去。 周凝儿见状,同样催动手中的宝剑,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她纤纤玉手一挥,斩出一道剑气,选择与杨逸硬碰硬。 “砰!” 两道剑气交击,爆发出激烈的碰撞,气浪如水波向四周荡开,呼啸声连连。 周凝儿斩出的剑气,直接被斩成了碎片,化为光束四溅,天空璀璨一片。 而杨逸斩出的剑气去势不减,向着周凝儿杀去。 “当!” 周凝儿挥剑防御,被剑气斩得身子止不住的向后飞退,落入了下风。 还未等她稳住身形,杨逸握着金色光剑,已然来到了她近前,举剑便斩。 当! 当!…… 双剑不断交击,火花四溅,爆发出剧烈的气浪翻涌。 无奈,周凝儿只得举剑格挡。 然而杨逸每一剑都加持“大力”与山势,重如山岳,又快如疾风,短短的时间里挥斩了几十击。 让举剑防守的周凝儿纤纤玉手发麻,手掌出更是有鲜红的血液溢出。 锵!锵! 杨逸的攻势越来越快,每一剑都重如山岳。 他选择近身缠斗周凝儿,斩得她只能一味防守,不断后退。 完全没有机会拉开距离,施展分化剑技。 他这般大开大合,以力压人的攻势,让众人哗然。 “清松道长这完全是以力压人啊,完全没有剑修风采!”有人出声吐槽。 “胡说,真男人就该以力压人,清松道长斗法方式,才是我等的榜样!”反驳之人,目光向往的盯着空中的杨逸。 “周仙子竟然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在这样打下去,清松道长要赢了!” “……” 众人议论纷纷,不一而足。 天空中,面对杨逸连绵不绝的凶猛攻势。 周凝儿纤纤玉手被震得鲜血淋漓,凝脂的俏脸汗水不断滴落。 显然状态极差,完全落入了下风。 眼前的这个道人哪里是剑修,完全是无脑的体修,力道大的惊人,让人骇然。 真正与杨逸交手后,她才明白此人为何敢与体修正面交战。 她紧咬银牙,不断举剑防御,心里清楚,再这么打下去,必输无疑。 锵! 锵! 剧烈的碰撞声炸响,火花四射。 周凝儿一边抵挡杨逸重如山岳的斩击,一边寻找时机反击。 终于,她抓住了杨逸挥剑的空隙,催动手中的飞剑,化为一轮明月在她手中闪烁,绽放出绚烂的光辉。 “砰!” 杨逸挥剑,斩在那轮明月上,顿时爆发出激烈的巨响,气浪席卷,向着四周散开。 周凝儿趁此机会,与他拉开了距离。 “面对如此攻势,竟还能使出剑技!”杨逸望着趁机拉开距离的周凝儿,心中暗道。 他之所以近身缠斗,便是想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用自己最擅长的力道,以势压人,从而赢得斗法。 可惜还是被周凝儿拉开了距离,又要多费一番手脚了。 周凝儿此时气血翻涌,面色潮红,纤纤玉手不断有鲜血滴落,美眸凝重的看着对面那道人身影。 俩人都没有出声,互相注视着对方。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一朝成名天下知 空中。 俩人凌空对视,目光中迸射出锐利的眼神。 近身对战,周凝儿完全不是杨逸的对手,呈现出败势。 她心里很清楚,若是再被杨逸近身,只怕没机会再拉开距离了。 强忍着手中的疼痛,周凝儿调用法力,再度施展分化剑技,顿时上百把神剑横空,每一把都在吞吐剑芒。 “去!”她鲜红的玉手一指,口中娇喝。 “嗖……” 数百把神剑齐动,剑芒交织,形成了一个可怕的天罗地网,密集而森然,宛如剑海朝着同一个方向杀去。 嗖! 嗖! 这是一种让人颤栗的攻势,许多人惊骇。 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势,杨逸施展地煞术“生光”,以金光护体。 瞬间十几层金光将他牢牢的保护起来。 随后催动手中的光剑吞吐剑芒,向着浩瀚的剑海杀去。 锵!锵!…… 他挥动手中的光剑,一剑横扫,一道剑气呼啸而出,斩碎了十几把神剑,化为光束,消散在天空。 砰! 砰! 砰! 激烈碰撞还在炸响,杨逸不断挥动手中的光剑,速度极快,一柄柄神剑崩碎。 天空中璀璨一片,无数光点斑驳四溅,极其美丽。 周凝儿的分化剑技化出的神剑,完全攻不破杨逸的护体神通。 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期待杨逸法力耗空,力竭而败。 可惜期待注定落空。 杨逸四百多年的法力浑厚无比,完全不知疲倦,越战越勇,剑势越斩越烈。 哧! 哧! 砰…… 激烈的碰撞声炸响,汹涌澎湃的气浪冲击着四周,震得湖水翻涌,拍击着崖壁。 山崖上。 无数人为杨逸那浩瀚法力而惊叹,他那偏瘦的身形,深深的烙印在那众人心中。 哧! 哧! 杨逸挥出一道道剑气,斩碎无数神剑,战到最后,全部神剑被他斩碎。 天空中,只剩他那持剑而立的傲然身形。 “周道友,这场斗法,想来是贫道赢了!”杨逸持剑横空,衣袂飘飘,发丝乱舞,目光望着对面的冰霜美人。 周凝儿此时状态很差,雪白的衣裙猎猎,口中喘着粗气,动人的脸庞满是潮红。 她终究是修道岁月太短,虽剑技惊人,但法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她继续战下去。 刚刚那分化剑技就已消耗了大量法力。 此时她连御空都不稳了,曼妙的身姿在摇晃,摇摇欲坠。 反观杨逸,周身法力澎湃,呼吸平稳,面色从容不迫。 好似刚刚的一番打斗,完全没有消耗一般,让人惊叹。 两相对比,再打下去,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然而,周凝儿却不愿认输,她紧咬银牙,目光坚毅,提起手中宝剑,向着杨逸攻去。 见状,杨逸眉头一皱,也没在说什么,握着手中的光剑,准备迎击。 然而,周凝儿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御空的身形都在摇晃,飞到一半时。 法力耗尽,身子从空中直线掉了下去。 杨逸无奈,暗道这姑娘还真是固执,明明已无力再战,非要耗空最后一丝法力。 搞得自己如此狼狈,连御空都御不了才满意。 无奈摇头,手一挥,一道微风托起了直线坠落的周凝儿,避免她掉入湖水中的狼狈。 这时,一道身影从山崖飞起,来到了周凝儿身旁,正是刚刚给她护法的老者。 “多谢道友!”老者长的慈眉善目,对杨逸道谢了一声。 杨逸颔首示意,没有出声多说什么。 待老者带着周凝儿消失在天空中后,通静真人的声音响起。 “诸位,地仙斗法,到此结束,明日是法会最后一天,在老道师门迎客殿举行,望诸位前来参加,共商十年后的两洲论法事宜。” 说完,通静真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向。 “恭送真人!” 众人拱手。 望着通静真人消失的地方,杨逸有些愣神。 “这就结束了?也不说说怎么领奖励!” 正当思考如何领取奖励时,扑天盖地的道谢声音响起。 “恭喜清松道长夺得斗法第一名!” “道长威武……” “恭喜道友……” “……” 山崖上。 无数人脸上带着笑意,对着他拱手道喜,说的话也是七嘴八舌,乱糟糟一片。 杨逸闻言,笑着抱拳对众人回礼。 “多谢,多谢……” 一番寒暄后,杨逸找到青华子所在的山崖处,向他飞去。 “呵呵,恭喜道友,夺得斗法第一名!”青华子目光感慨的看着杨逸。 之前他还担心杨逸,信心满满的参加,最后遗憾落败。 不曾想杨逸竟然给了他个大惊喜。 “道兄莫要取笑我,若不是三位道友放弃了后面的斗法,贫道能不能拿下这第一名,还不一定呢。”杨逸摆手,言语之间并无半分浮躁,很是谦虚。 他心态放的很平和,没有因为夺得地仙斗法第一名,便认为五大宗门弟子也就那样。 “道友这不骄不躁的性子,难怪能创出内丹法这种法门。”青华子抚须,脸上带着微笑。 俩人寒暄了一会儿,便御空离开了镜月湖,往纯阳宫山门而回。 其他修士也一一离场,边走边聊,讨论激烈,话题总是不离杨逸。 如今的杨逸,从一开始参与法会的默默无名,到如今的人尽皆知。 可谓是名动修行界。 颇有几分十年苦修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 参天古木的府邸下,枝叶遮阴,绿意盎然。 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跳来跳去,院中的蝴蝶翩翩起舞。 二天的大战,终于在今日落下了帷幕。 杨逸也得了空闲,坐在小院中,与青华子喝着茶,闲聊趣事。 聊着聊着,青华子说起了十年后的两洲论法。 “道友,十年后的两洲论法凶险无比,你可得趁这十年的时间,好好准备一番。”青华子放下茶杯,开口提醒道。 杨逸闻言,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心中琢磨该怎么告诉青华子,自己压根就不想掺和此事。 只想拿了法宝,回到无量观中,安静修行,专心参悟内丹法。 对于那什么两洲论法,压根就不感兴趣。 “道友,你不会是不想参加两洲论法吧?”青华子好似看出杨逸的异常,笑着问道。 “不错!”既然被他看出,杨逸索性也不隐瞒,直接点头承认。 法会又没规定,来的人必须得参加两洲论法,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青华子一愣,没想到杨逸还真是这个意思。 他顿时眉头轻蹙:“道友可否告诉老道,你为何不愿参与此事嘛?” “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单纯不喜这种争斗。”杨逸回话。 两洲论法,说到底不过是争夺修行资源,灵气浓郁之地,以及传教。 他又不需传教,对于灵气需求也不大,干嘛给自己自找麻烦。 自己山中逍遥自在的修行不好嘛,何必蹚这趟浑水! 青华子闻言,低头沉思了起来。 “道兄,难道这有何不妥嘛?”见他这幅神情,杨逸皱眉问道。 “这个……”青华子犹豫了一会儿,便说:“法会虽不强制所有人参与两洲论法,但是如道友一般,夺得前五奖励的,是必须得参与两洲论法的。” “必须得参加?”杨逸眉头紧锁。 “除非道友放弃奖励,不然拿了宝贝,就必须得走这一趟!”青华子答道。 “果然,东西不是这么好拿的。”杨逸心中嘀咕。 想白拿东西,又不想出力,哪有这好事。 “道友,其实两洲论法也没那么危险,我等宗门都会派出真人境的师祖前往,有他们在,是不会允许流血事件发生的。”青华子以为他是在担心自身安慰,便开口宽慰。 杨逸无语的瞟了他一眼,心想:“说危险的是你,说不危险的也是你,我该相信你那一套说辞?” 他低头沉思,考虑要不要放弃那柄上品法宝“南明离火剑”。 略微琢磨了一会儿,杨逸便将这念头甩出了脑海,到手的宝贝,没有放弃的道理。 大不了就去一趟两洲论法,反正是十年后的事情,先将宝贝搞到手再说。 “不提这烦心事了,喝茶,喝茶!”青华子见他低头不语,主动岔开了话题。 杨逸也没多说,端起茶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便随手放在身旁的石桌上。 俩人继续闲聊,有说有笑,一直聊到黄昏十分,夜幕降临,才各自回房。 房内。 漆黑的圆桌上,一盏豆灯如柱,散发着昏黄的灯火。 桌案上,摆放着纸墨笔砚,一道人正在执笔书写。 白天答应酒道人交易内丹法,此刻杨逸正在连夜书写,内丹法的修炼修门。 “此法入门第一步,便是静功,所谓静功,有三个层次,一为身静,二为……” 他执笔书写,黑色的字体在纸张上一一浮现,墨香然然,透纸飘香。 时间来到午夜十分,窗外寂静一片,天空繁星点点,一轮残月横空,绽放着银白的光辉。 皎洁的月光播洒而下,阴影斑驳,让大地略显的几分凄凉。 一阵凉风透过窗户,吹抚桌上的豆灯摇曳,光影变幻,映照出身影斜长。 杨逸放下手中的毛笔,将书写好的纸张剪裁成册,做成了两本秘籍。 最后提笔,沾墨,在两本秘籍上,写上《内丹法—前卷》几个大字后,书写完成。 之所以写上“前卷”两个字,是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创出后卷的修行法。 这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激励吧! 将桌案上的东西收入储物袋中,杨逸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自修炼又成以来,他已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想正常人一样睡个觉了。 每日夜里,不是在思考内丹法的前路,便是在默默修炼。 然而,修行是一件很枯燥的过程,每日凝练法力,参悟天地大道,明悟天地至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每天都在重复着同一件事,不是道心坚定之人,很难坚持下去。 杨逸自诩道心坚定,但终究没有得道,还处在人的境界。 是人便会累,也会厌烦。 所以,他决定今晚好好睡一觉,不再想修行的事情,给自己心灵放个假。 张弛有度,才是修行之道。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夜过去。 清晨,金色的霞光从东边升起,光芒万丈。 鸟儿叽叽喳喳的高歌,林中白雾笼罩,朦胧一片,预示着崭新的一天来临。 杨逸推开房门,伸手撑了个懒腰,活动着身体,呼吸着清新空气,看着眼前的朦胧之美,心情舒畅。 昨夜美美的睡了一觉,只觉精神百倍,身体说不出的舒畅。 当然,这只是他精神上的感觉,实际上毫无变化。 他来到院中,盘膝而坐,面朝东方,施展呼吸法门,吞吐朝霞。 一番吞吐,氤氲白雾萦绕周身,将他遮掩的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修炼结束,起身来到桌案前,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美景。 只见金色的阳光明媚,眼前飞檐翘角的房顶熠熠生辉,金光灿烂。 鳞次栉比的走廊中,青华子带着酒道人正往小院走来。 俩人边走边聊,有说有笑。 “呵呵,青华师弟,不知这位清松道友是何来历?”酒道人一边走,一边打听着杨逸来历。 “寒酒师兄,对于清松道友的来历,师弟所知不多,只知他出身凡俗道观,其它的,我也不知。”青华子回道。 “出身凡俗道观!”酒道人有些惊讶,说道:“一个凡俗道观,竟能出这等人才,老道倒是对这道观挺感兴趣的,师弟可否告诉我是哪所道观嘛?” “呵呵,寒酒师兄就别为难师弟了,清松道友不喜……”青华子面带微笑,委婉的拒绝了他的提问。 酒道人闻言,也不在多问。 俩人边走边聊,一路穿廊过道,过前门,中门,花园,楼阁,来到了小院外。 “呵呵,两位道兄有礼了!”杨逸起身相迎,来到小院外说道。 俩人面带微笑,点头回话,寒暄几句,三人走进院中坐下。 互相闲聊了几句,杨逸便将书写好的内丹法拿出,递给了酒道人。 “道友,这是昨日答应你的东西。” 酒道人点头,接过内丹法秘籍,也未翻看观看,衣袖抚过桌面,两人锦盒出现。 杨逸拿过锦盒,收入储物袋中,交易完成。 双方谁也没有检查东西的真假,互相信任对方。 第三百二十五章 飞剑到手 日光斜照灵府院,红树花迎晓露开。 迎着朝霞,三人在云雾缭绕的小院中,相谈闲聊。 说的都是些趣事,聊的都是修行。 院外的林中云霞蒸腾,烟雾氤氲,院里的几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你阐一段法,我说一件事,互相之间交流修行。 一个时辰后,酒道人起身告辞,俩人相送到门口。 临走前,酒道人看着杨逸,脸上微笑:“清松道友若得了空闲,可来海外仙缘岛,寻老道喝酒。” 他出声相邀,请杨逸前往海外仙岛做客。 “一定,一定!”杨逸拱手,笑意晏晏。 “告辞!”酒道人笑着点头,转身离去。 俩人回到院中,坐下闲聊几句后,杨逸将昨夜书写的另一本秘籍递给了青华子。 “道友,你这是?”青华子看着他递过来的内丹法秘籍,疑惑道。 “呵呵,昨夜多写了一本,留着也无用,就送与道兄当个纪念。”杨逸面带笑容。 之前他就看出青华子想要此法,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没有开口。 他想要内丹法的原因,估计是为了紫山观中,他那两个不能修行的后辈。 这趟行程,他收获良多,青华子更是对他照顾有加,俩人也称的上是好友。 送给他这本秘籍,一来是感谢他的照顾,二来也算是俩人即将临别的赠礼。 青华子一愣,明白杨逸说的多写一本,留着无用乃是骗人之言。 实则是专门为送给他而书写的。 他虽十分想要,但沉吟一会儿,还是婉拒了。 “道友好意,老道心领了,只是这道修行法,我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杨逸打断了。 “道兄莫要多说,你不要自有人要。”杨逸不由分说,直接将秘籍塞到了他手中,不容他拒绝。 “这……”青华子看着手中的秘籍,说不出话来。 他想起紫山观中,蹉跎岁月的俩个后辈,拒绝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他还是收下了这份修行法。 “多的话,老道就不说了,日后道友若有事,还请告知一声,老道一定到场。”他站起身来,郑重的要对杨逸施礼。 “道兄快坐,不必如此!”杨逸无奈一笑,赶忙起身伸手止住了他。 “你我道友之间,如此岂不显得生分了?” 他试图劝说,让青华子放弃行礼。 怎乃青华子固执异常,任他如何劝说,都坚持己见。 无奈,只得受了他一礼。 “唉,道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杨逸摇了摇头,神情十分无奈。 好在青华子施完礼后,也未在有其它动作,俩人坐下,闲聊了起来。 巳时末。 太阳高升,阳光明媚,远处传来了三声钟鸣。 当! 当! 当! 钟声悠扬古朴,带着岁月的厚重,向四方荡开。 院中。 听到钟鸣,青华子起身笑说:“道友,迎客殿想来是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杨逸笑着起身,俩人走出府邸,向着迎客殿而去。 一路所见,一座座山峰映入眼帘,仙气袅袅,云霞彩雾,宫阙楼阁,水榭亭台,修建的错落有致。 天空中有灵禽翱翔,振翅鸣啼,灵溪中有异兽戏水,悠闲自在。 远处的山峰丹崖怪石,形状各异,林中更是佳木成林,青翠葱郁。 各路修士三俩成群,结伴而行,浩浩荡荡的前往迎客殿。 “见过清松道友……” “道长好!” “……” 路上,所遇之人,无不热情的向着杨逸打招呼。 “好,好……” 杨逸笑着点头,一一回应,没有半点倨傲之态。 他这也算是享受了成名的快感。 “呵呵……,道友,可否有一种半生修道无人问,一朝得法天下知的感觉?”青华子手抚着胡须,脸上挂着淡笑,迈着步伐,与杨逸说话。 杨逸刚给几个打招呼的修士回礼,在听到青华子的话后,无奈一笑。 “道兄,可莫要取笑我了,名之一字,还真是害人。”他语气有些疲惫。 刚开始有人与他打招呼,说不得意,那是假话。 但随着一路上,与他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不下百人。 他都得一一回应,心里着实有些疲惫。 此前心里的得意,早也忘的一干二净了,只剩深深的疲累感。 “哈哈,道友这般待遇,不知是多少修士所求,你可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青华子继续打趣他。 杨逸无奈,刚要出声回话,又有人向他问好。 “清松道长……” 无奈,杨逸扭头,莞尔一笑回应。 一路上他不知道自己笑了多少次,感觉脸都快笑僵了。 后方,三个二八芳华的少女,望着杨逸的背影,正在窃窃私语。 “嘻嘻,师姐,你昨晚不是说仰慕清松道长嘛,此刻他就在前方,你快去与道长打招呼……” “去呀,师姐!” “……” 三人结伴,一个脸蛋凝脂光滑,粉黛须眉,一个红颜娇娥,玉指似削葱,一个绸缎罗裙,婵娟仙殊。 迈着纤纤细步,莺声燕语。 俩个芳龄少女,怂恿着那绸缎罗裙的少女,去与杨逸说话。 “呀,俩个死丫头,说的这么大声,被人听见怎么办?”少女似乎很害羞,被俩人打趣,脸上泛起红晕。 三人以为自己说的很小声,却不知前方杨逸俩人听的清清楚楚。 “哈哈,道友要不在此歇歇脚,等等后面的三位姑娘?”青华子又开始打趣杨逸。 杨逸无奈,拱手告饶:“道兄,快莫打趣贫道了。” 青华子抚须一笑,却也不再打趣他。 俩人迈着步伐,向着迎客殿走去。 身后的芳龄少女,最终还是没有鼓起勇气追上来,与他打招呼。 来到迎客殿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宽阔的青石广场,还有一座雄伟的大殿。 大殿绿树环抱,花草簇拥,朱红大圆柱,七彩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广场上摆放着一个个蒲团,蒲团前有一小桌案。 桌上有三盘饱满多汁的灵果,呈三才之式摆放,代表着天地人。 穿着不一的各路修士正在场中行走,盘坐,姿态随意,不一而足。 互相之间也在闲聊,人声鼎沸。 杨逸俩人,顺着广场的走廊,来到前方的位置,寻了个蒲团坐下。 刚坐下,四周便有人笑意晏晏的与他打着招呼。 与他刚来时的情况,完全不同。 出于礼数,杨逸含笑拱手,一一回应,却并未与他们多说什么。 回礼后,杨逸便与邻座的青华子闲聊。 时间缓缓而过,广场上陆陆续续的不断有人入座,最后座无虚席。 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广场前方。 他手托拂尘,衣着一袭紫色长袍,五官端正,白面无须,淡淡而笑,头顶一根竹簪子穿过鬓发。 周身气息平和,其貌不扬,十分普通。 “本座纯阳子,见过诸位同道!” 他笑意吟吟,声音不大不小,不高不低,十分和蔼。 众人闻言,赶忙起身回礼。 杨逸同样起身,拱手回礼。 “我等见过真人!” “见过掌教!” “……”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杨逸从称呼中,得知了这位真人的身份。 没想到此人竟是纯阳宫的掌教,难怪敢以“纯阳”二字做为道号。 其实这是他误会了,纯阳宫历任掌教,在接任掌教之位时,都会自动改道号为“纯阳”。 因纯阳宫的创派祖师,道号便是“纯阳”道人。 所以历任掌教,都以“纯阳”二字为名。 “诸位同道不必多礼!”纯阳宫掌教笑意吟吟,态度和蔼,伸手示意众人坐下。 待众人坐下后,他笑道:“法会盛世,传承至今,已有千年,想必诸位同道都知举行法会的目的,本座在此,便不多言了。”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西方佛土,窥视我洲灵山福地,也不是一日两日,佛教修士若是大举入侵,后果诸位心里想必也清楚。 十年后的两洲论法,光凭我等五宗门弟子,着实势单力薄。 因而本座在此相邀诸位,若愿意参与两洲论法出一份力的,可在大殿内的弟子处,留下道号姓名,联络方式,届时我等自会邀请诸位同道前往!” 纯阳宫掌教指着几处偏殿,里面的数十名弟子,对众人说道。 话音刚落,下方立马有人站了起来。 “晚辈虽道行低微,却也愿意为两洲论法献出一份微薄之力。” “某也愿意前往,那些秃驴狼子野心,竟敢窥视我洲的灵山福地……” “我也……” “……” 一时间,群雄愤勇,无数人站了起来,纷纷表示愿意前往。 现场人声鼎沸,乱糟糟一片。 接着,纯阳宫掌教面含笑意,说到时愿意前往之人,都会获得一份薄礼。 杨逸闻言,有些想不通,五大宗门为何要邀请如此多的修士,前往参与两洲论法。 不是他瞧不起这些人。 而是这些人良莠不齐,就算去了,估计也是一群乌合之众,帮不上什么忙。 最多摇旗呐喊,以助声势。 “难道就是为了壮声势,才邀请他们的?”他暗暗的想到。 就在他沉思之时,纯阳宫掌教说完事情,勉励了众人几句,便消失不见。 紧接着,通静真人的身影从大殿中走出,身后还跟随着五个身穿青素道衣的弟子。 五人手上,分别拿着五样东西。 一个双手托着长长的剑匣,另四人托着木盘,上面都盖着黄色的巾帛,跟随在通静真人身后。 六人走到广场上方,通静真人面容和蔼,带着淡淡笑意。 “还请夺得地仙斗法,前五的弟子,来到上方。” 杨逸闻言,便知这是通知自己上台拿宝贝了。 随后起身,向着台上走去。 其余四人从不同的方向,向着台上走去。 五人来到台上,对着通静真人见礼。 “见过真人!”×5 “不必多礼!”通静真人含笑,抬手示意。 他将目光转向杨逸,侧手道:“不知你想选择那件宝贝?” 台上几人面色如常,只有周凝儿凝脂的俏脸有些失落。 她心里清楚,杨逸肯定会选择自己宗门的南明离火剑。 这柄上品法宝,本是天剑阁为她精心炼制的,可惜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真人,小道想要那柄上品法宝,南明离火剑!”杨逸拱手。 “嗯!”通静真人点头,伸手从那名弟子手中拿起剑匣,打开匣子,顿时一股灼热的气浪向四周席卷。 通静真人手一挥,将气浪挡了下来。 杨逸目光看向剑匣,只见匣子中有一柄三尺二寸的飞剑。 让他惊奇的,便是这柄飞剑周身,竟然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仿佛这柄飞剑不是金铁制作成的,而是由火焰铸造而成,让人骇然。 通静真人将剑匣打开后,当众问道:“此剑你已看过,若是没问题,老道就交给你了!” “多谢真人!”杨逸收回目光,拱手道谢。 “嗯!”通静真人点头,关上剑盒,一起递给了杨逸。 杨逸满心欢喜的接过,本来以为通静真人会将飞剑取出,单独给他一把剑呢。 毕竟这剑匣能抗住火焰的灼烧,也是一件宝贝。 却不曾想通静真人连同剑匣一起给了他,倒是意外之喜。 “不愧是大宗门,出手就是阔气!”杨逸心里夸赞了一句。 随后,其它几样宝贝,在通静真人的主持下,一一递给了几人。 奖励给完后,五人离开台上,回到了原位。 台下众人,目光羡慕的看着几人的身影。 随后,通静真人宣布,法会正式结束,想要参与十年后两洲论法的修士,可以前往偏殿留下道号姓名,以及联络方式。 现场陆续有人离开,也有许多人前往偏殿,不一而足。 杨逸提着剑匣,与青华子离开了广场。 做为取得地仙斗法前五名次的人,是不需要去偏殿留下联络方式的。 倒时自会有人通知他,前往参与,不去都不行。 俩人迈着步伐,向着府邸而回。 路上,许多人恭喜杨逸,赢得法宝,他也一一回应,并未失礼。 在众人恭喜的声音中,回到了府邸。 府邸中。 杨逸与青华子说了几句,便提着剑匣,来到了后院的山崖前。 之所以来到这里,是杨逸准备现在着手炼化此法宝。 又害怕毁了青华子的府邸,才来到这空旷的山崖前。 第三百二十六章 离去 山崖前。 杨逸迎着山风,看着手中的剑匣,深吸了一口气。 想起之前炼化隐世剑的经历,暗想此剑不会也要揍一顿,才会老实吧? 他打开剑匣,一股灼热的气浪自匣中荡开,向四周席卷。 杨逸只觉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四周的杂草,在短短的时间里,从青葱变成枯黄。 随后无火自燃,化为灰烬,随风消散。 离得远的青葱树叶,也被骤然升高的温度灼得焦黄,变成了枯叶。 “这就是上品法宝嘛,无人催动,便有如此威势,若是加持法力御使,又该是何等光景?” 看着剑匣中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飞剑,杨逸大感惊奇。 随后用着金光护体,以防火焰灼伤自己肉身。 伸手拿起飞剑,捏住剑柄,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此剑一拔出,瞬间有火焰滚动,喷涌出熊熊烈火,化为火海,向四周席卷,灼烧。 而杨逸也被熊熊烈火包围,从外面看,只能看见滔滔火海中,有一道人影在闪动。 好在有金光护体,并未被火焰灼伤。 他心念一动,灌入法力入剑身,准备着手炼化。 就在法力进入剑体时,四周的烈火骤然变大,烧的更加汹涌了。 火海中,出现了一只火焰小兽,目光凶恶的盯着杨逸。 “吼!” 那被火焰萦绕的小兽一声咆哮,吼声荡开,四周的火焰翻涌的更加剧烈了。 “飞剑里的离火之灵,竟能化形而出了!”看着这只眼神凶恶的火焰小兽,杨逸十分惊讶。 中品法宝,隐世剑里的“灵”,只有简单的灵性而已。 南明离火剑的离火之灵,却能化成小兽而出,两者的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 “嗡嗡!” 就在那火焰小兽一声咆哮后,杨逸手中拿着的飞剑不断颤动。 正在剧烈挣扎,想挣脱束缚,从他手中逃离。 见状,杨逸直接将飞剑镇压了下来,阻止离火之灵调用飞剑。 “劝你老实一点,免得吃苦头!”杨逸看着火海中的小兽,出声威胁道。 “吼!” 小兽好似听懂了他的威胁之言,顿时一声怒吼,直接御使火焰,朝杨逸攻去。 灼热的气浪席卷,滔天火焰滚滚而来。 “哼!” 杨逸一声冷哼,拿出隐世剑催动,顿时剑芒吞吐,剑气冲霄。 “刷!” 一剑横斩,剑气将滔滔火焰分为两半。 凌厉的剑气势不可挡,带着无可匹敌的攻势,向着小兽飞去。 砰! 火焰小兽的身体直接被这道凌厉的剑气斩开,化为无数火焰,没入了飞剑中。 四周的滔天火焰,也向着飞剑中灌入,顷刻间,萦绕在周围的火焰消失不见,一切归于平静。 而他手中的飞剑,也不在有火焰燃烧,露出了原本的剑身。 “真是不打不老实,一道离火之灵而已,出了剑体,还敢跟我作对,不自量力!” 离火之灵的剑身,被他死死的捏在手中,剑灵一旦不能操控飞剑,威力便会大打折扣。 正不知道那离火之灵哪来的勇气,化形出了剑身,还敢跟他动手。 杨逸摇了摇头,目光打量手中的南明离火剑。 这把飞剑通体呈红色,如血液一般的鲜红,剑刃锋芒毕露,剑身篆刻的有一朵红色的火焰印记。 他将此剑平放在身前,打入法力,开始炼化起来。 光芒闪烁,火焰跳动。 此时飞剑里的“离火之灵”根本不敢再作乱,炼化也很顺利的在进行。 月隐星稀,转眼间来到了深夜。 四周寂静,黑夜如潮,山崖上,一团璀璨的火光照亮四周,驱散着如潮的黑暗。 “呼!” 杨逸吐出一口浊气,看着手中火焰升腾的飞剑,心想总算炼化完成了。 可惜与隐世剑一样,南明离火剑里的“灵”,同样不搭理他。 正常炼化通灵法宝,都需取得法宝里的“灵”认可才行。 那像杨逸,两柄飞剑,都是以粗暴手段炼化的。 里面的“灵”,不搭理他属实正常。 他也无所谓,反正只要炼化了,里面的“灵”,就得听他调遣。 至于“剑灵”搭不搭理他这种小事,也懒得计较,只要能用就行。 将飞剑收回剑鞘,放入剑匣中,杨逸起身,提着剑匣,往房内而回。 回到房中,将剑匣放在桌案上,杨逸来到蒲团前坐下,开始了采“大药”的修行。 如今法会已然结束,他也不着急吞吐天地二气,准备开始内丹法的修行。 闭上眼眸,凝神静气,收束杂念,一会儿,便进入无思无想的大静中。 待天地呼吸的时机出现,两炁氤氲交感,“先天清阳之炁”出现。 他便开始了采药修行。 时间如流水,转眼一夜过去。 黎明破晓,一缕曙光从东边升起。 红彤彤的旭日喷薄瑞彩,山林中雾气缭绕,晨露,鲜艳的花朵等,在金色的霞光中闪烁着光泽。 杨逸推开房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眼前的风景是雾霄氤氲蒸腾,煞是美丽与宁静。 来到院中,面朝东方盘膝而坐,在一呼一吸中,抟炼着一缕缕朝霞吞入腹中。 时间来到正午。 青华子,通微真人,月霜真人三人,正向着小院中走来。 今日是法会结束的第二天,也是各路修士开始离开纯阳宫的日子。 三人来到小院中,只见杨逸背着剑匣,正准备离开小院。 “呵呵,小友,你这是知道我等要来,提前将东西都收拾好了?”通微真人衣着一身宽松长袍,笑意吟吟的站在小院门口看着杨逸。 “真人说笑了,小道那半吊子推演之术,那里敢算真人行踪,只是碰巧了而已。”杨逸脸上微笑。 说完,与月霜真人,青华子打着招呼。 “真人,道兄!”他拱手笑道。 月霜真人清秀的俏脸微笑,颔首回应。 “道友,你这是准备离开了嘛?”青华子问道。 “嗯,法会已经结束,今日便要动身了,刚刚还准备去寻道兄呢,没想到你就来了。”杨逸笑道。 “哈哈,那还真是赶巧了……” 四人在小院外闲聊了几句,月霜真人便道:“正好,今日便将那些对你心怀恶意的人解决了,也好尽快动身前往东胜神洲!” “那就有劳真人了!”杨逸拱手道谢。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就不与你同行,出了洞天后,你便正常行事,将那些人勾引出来。”月霜嘱咐道。 “嗯!”杨逸点头,表示明白。 四人又闲聊几句,通微真人与月霜真人迈步离去。 临走前,通微真人笑着与杨逸说,让他以后得了空闲,来纯阳宫做客。 杨逸自无不可,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便跟随着青华子,向着洞天出口走去。 路上。 “道兄,此番贫道要跟随月霜真人前往东胜神洲一趟,不方便带黄虎一同前往,不知可否将他留在道兄那一段时日?”杨逸一边迈步,一边问着青华子。 此次随月霜真人前往东胜神洲,确实不好带上黄虎。 只能先将他留在紫山观中,待他从东胜神洲回来后,再去接他。 “这有何不可!”青华子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见他答应,杨逸又说:“道兄,你帮我转告他,就说贫道从东胜神洲回来,就去接他,让他在观中好好修行,静待我归来。” “道友,紫山观离洞天入口也不远,要不你回去一趟,亲自与他说?”青华子提议。 “不了!”杨逸略一思索,便拒绝了他的提议。 主要还是担心那些针对他人,尾随追到紫山观中,给青华子带来麻烦。 “好吧,老道一定将道友的话转达给它!”青华子也未多说。 “嗯!”杨逸颔首,走了几步,又说:“道兄若是有空闲,帮贫道指点他几句修行。” “道友放心,它若有疑惑之处,老道定帮它解答。” 青华子师承纯阳宫,所学不凡,又见多识广,指点一只小妖修行,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就有劳道兄了!”杨逸拱手道谢。 “道友快莫如此,就如你之前所说,你我道友之间,说这些岂不是见外了?”青华子摆手。 闻言,杨逸莞尔一笑,也不再提道谢之事。 踏着青石大道,走过山涧溪水,路过拱桥,俩人有说有笑,来到了洞天出口处。 只见前方行人稀少,只有几个衣着素青道袍的纯阳宫弟子,以及离去的修士。 俩人来到出口前,几个弟子拱手行礼。 “弟子见过师叔,清松道长!” 得益于之前的斗法,几名弟子也认识杨逸,向他见礼。 俩人笑着点头回应,便迈步走进了黑色的漩涡出口,踏出了洞天。 洞天外。 太阳高挂,灼热的阳光炙烤大地,两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古树下。 树影斑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形成一道道光柱,照耀而下,晃的人睁不开眼眸。 古树的周围,熙熙攘攘的众人三俩成群,穿着不一,正在闲聊。 在见到杨逸时,纷纷拱手,笑意吟吟的与他打着招呼。 “清松道长……” “见过道长……” “……” 七嘴八舌,人声鼎沸。 杨逸无奈,只得含笑一一回应,随后御空而起,与青华子离开了此地。 就在俩人离开后,远处的山林中,八九个人正在窃窃私语。 “如今他夺得斗法第一,选择了天剑阁的南明离火剑,我等还要不要对他动手?”身穿紫色长袍的男子,目光扫视着几人。 “你此言何意?”身材魁梧的体修大汉,目光盯着他。 “方兄的意思,是天剑阁曾放言,若是有人敢在法会结束后,抢夺南明离火剑,便是与天剑阁为敌。如今那道士选择了此剑,我等对他动手,岂不是得罪了天剑阁?”有人出声解释。 “此言有理,天剑阁的人,向来说到做到,我可不愿意为了出口恶气而送命,此事我不参与了,你们自便。” 说完,不顾几人的劝说,便迈步离去。 剩下几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此事确实过于危险,为了意气之争,而得罪天剑阁,实乃愚蠢,我也不参与了……” 说着,他也离去。 “一个名头,就将尔等吓住了,简直是胆小如鼠。”那体修大汉望着俩人离去的背影,怒骂道。 几人本就是临时聚在一起的,心中各有算计。 本来是围杀一个没有背景的散人修士,没什么危险。 如今扯上了五大宗门的天剑阁,自然有人不愿意为了意气之争,而冒生命危险。 他们做为散人修士,能活的如此长久,证得“地仙”果位,靠到便是谨慎行事。 “你们怎么说,是不是也要退缩?”衣着黑袍的男子,目光扫视着几人。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俩人离去,其中便包括了那衣着紫衣的男子。 留下来的人,便剩下了五人。 随后几人便在这密林中,谋划着如何围杀杨逸。 …… 杨逸俩人在御空离开洞天入口后,停在了一片青翠欲滴的山脉上空。 只见下方青山妩媚,鸟雀脆鸣,奇花异草,争奇斗艳。 “道兄,你我就在此分别吧!”杨逸凌空而立,衣袂飘飘,抱拳说道。 “嗯,道友保重!”青华子点头,抱拳道。 “告辞!” 说完,杨逸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御空而去。 时间如流水,一晃两日过去。 在这两日中,杨逸专挑人迹罕见的深山老林而走,时刻警惕着四周,等待着那些人的到来。 然而两日过去,却不曾见到那些人的身影。 他心中不由疑惑,想着难道是自己猜错了,那些人根本不会对他动手? 但在法会中发生的事情,无不表示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然而两日过去了,迟迟不见动静,让人猜不透那些人到底是如何想的。 带着疑惑,杨逸又行了一日路程,来到一片竹海前。 一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翠绿竹林。 一阵大风吹来,眼前的竹海随风摇曳,簌簌沙沙,宛如浪潮一般,起伏不定。 这般美丽的风景,让杨逸侧目,不由从空中降了下去,漫步在竹林中。 踏着脚下的枯黄落叶,听着风声在耳畔呼啸,欣赏着眼前美景,杨逸只觉心情大好。 他抽出竹笛,迎着微风拂面,在这郁郁葱葱的竹林中,吹奏了起来。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三百二十七章 飞泉峰 婉转的笛声牵动了大风轻起,竹林中的竹叶纷纷飘落,将眼前的环境,点缀成了一副梦的意境。 笛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欢快有趣。 那音节就如潺潺流水般绵绵不绝,如淳淳溪水般清脆欢快,让人忍不住深深的陶醉在这美妙的笛声之中,久久难以释怀。 鸟儿也在放声高歌,与笛音和鸣,演奏出悦耳动听的曲音。 笛声渐渐舒缓变小,眼前的落叶也不再纷飞。 呼啸的大风停息,摇簌的竹叶静止,林中的鸟儿也不在鸣啼,一切归于平静。 杨逸放下手中的竹笛,神情警惕着四周死寂的竹林。 “等了你们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他暗暗自语。 “刷!” 突然,竹林中有大风刮起,呼啸肆虐。 飞沙走石,无数粗壮的竹子拦腰折断,枯叶纷飞。 呼呼! 大风咆哮,裹挟着黄色的枯叶,灰尘等,遮天蔽日,浩浩荡荡的向着杨逸呼啸而来。 簌簌! 沙! 杨逸抬袖一挥,施展地煞术“借风”,唤来一股狂风,吹起残枝碎叶,向着身前呼啸而去。 簌簌! 两股狂风接触,在竹林中怒号,嘶吼。 狂风肆虐,周围的竹子被连根拔起,在空中搅成了一团,互相碰撞。 咔咔! 一会儿,两股狂风互相抵消,席卷上天的竹子,枯叶,碎石纷纷掉落下来。 四周狼藉一片,原本茂密的竹林,也成了一大片空地,只有那被狂风刮的不成样子的竹子,枯叶残留。 竹林中,五道人影从四面八方走了出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杨逸围在了中间。 他们个个面色冷厉,眼神锐利的盯着他。 杨逸瞟了一眼五人,神情从容不迫,用着淡淡的声音说:“几个藏头露尾的鼠辈,终于敢露头了嘛?” 他这一番挑衅之词,那体修大汉怒道:“少逞口舌之快,今日我便要让你命丧与此!” “是吗?”杨逸不屑的说道:“只怕你们这群鼠辈,没这个本事取贫道性命!” 体修大汉一脸怒不可恕,几人中,要说最恨杨逸的,就属他了。 他刚要说话,却被那衣着黑袍的男子阻止了。 “一个将死之人,你与他多说什么。” 黑袍男子语气很平淡,认为杨逸已经是个死人了,没必要跟他怄气。 “说的也是,待你死后,我定将你神魂抽出,慢慢折磨,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体修大汉面色阴毒的盯着杨逸。 “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话音刚落,五人施展法术,向着杨逸杀来。 刷! 突然,一道璀璨的神光自天空而来,顷刻间落在了杨逸身旁。 她身穿白衣,头箍发髻,三千青丝齐肩,面目清秀,眉宇间有一股空灵仙气。 她纤纤玉手一挥,一道神光向四周荡开。 神光中有玄妙纹路流动,一条条规则在显现。 五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被神光一扫,化为灰烬消散在天地间。 轻描淡写,玉手纤纤,挥手间,便解决了五个地仙。 杨逸骇然,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他甚至都没看清月霜真人是如何出手的,五人便化为灰烬消散。 “这便是真人境的手段嘛!”他有些愣神,不敢相信。 地仙境与神仙境的差距,竟然如此巨大,五人毫无反抗之力,便毙命当场。 这一幕,对他的冲击巨大,之前在法会中的那点得意,荡然无存。 “多谢真人!”杨逸回过神来,拱手道。 “无需多礼!”月霜真人抬手,白衣飘飘,青丝飞舞。 又说:“此事已然解决,耽搁了三日时间,也该动身前往东胜神洲了!” “劳累真人了!”杨逸拱手。 月霜真人螓首微颔,以法力裹挟着杨逸,化为一道流光,向着天空飞去。 在动身瞬间,杨逸立马施展“生光”护体,将自己牢牢的保护了起来。 刷! 流光划过天际,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杨逸只觉眼前光景在不断变换,日月山河全都在倒退,脚下有道纹在浮现。 瞬息间便不知几千里路程。 这种速度太可怕了,让人惊恐。 这似乎是一种无上遁术,已经脱离了飞行的范畴。 一个时辰后,月霜真人带着杨逸,停在了一片蜿蜒看不到尽头的山脉上空。 这条山脉宛如游龙一般蜿蜒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 高的地方云雾缭绕,渺渺云深,低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个湖泊,倒映着蓝色天空。 时而有飞禽翱翔天空,珍兽在林中追逐。 不远处,还有一座雄伟壮观的巍峨大山,直插云霄。 那山峰高不知几千丈,峰体上有云雾游动。 下方是郁郁葱葱的佳木成林,古树成荫,越往上,植物越少,半山腰处已是皑皑白雪覆盖,在阳光下闪烁着灿烂的光芒。 再往上看,已是一片白云笼罩,根本看不见峰顶。 “这里便是两界山了!”月霜真人白衣飘飘,凌空而立,指着前方那座巍峨大山。 “这就是两界山!”杨逸抬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问道:“真人的师门,就是在此地嘛?” “不在此地!”月霜真人摇头。 “嗯?”杨逸眉头轻蹙,目光疑惑。 记得青华子说过,混元道派位处两界山,怎么月霜真人却说不在此地。 月霜真人解释道:“世人皆传混元道派位处两界山,其实不在,只是我门中弟子时常在此,与东胜神洲的妖怪交战,所以世人才误以为我宗位于两界山处。” 杨逸有些诧异,问道:“既然真人的宗门不在此地,门下弟子怎么会时常在此与东胜神洲的妖怪交战呢?”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待以后空暇时,我在给你细说,现在还是动身赶往东胜神洲,玉林前辈的道场处。”对于他这个问题,月霜真人并没有给他解答。 杨逸也并未再追问。 俩人停息片刻,便继续往前飞行。 跨过两界山,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 大海的天空中,有白色羽毛的鸟群振翅翱翔。 它们成群结队,在天空盘旋,有的鸟儿如一支利箭插入蓝色的海洋中捕鱼。 月霜真人施展遁术,继续赶路,顷刻间便飞行了几千里路程。 轰隆隆! 突然,前方传来惊雷炸响。 杨逸放眼望去,只见前方天空乌云密布,遮天蔽日。 时而还有白色的闪电一闪而逝,随后雷鸣声向四周荡开。 而那蔚蓝的海面上空,竟有两只巨兽在激烈打斗。 一只是身长百来丈的蛟龙。 它蜿蜒曲折的身体漂在空中起伏不定,巨大头颅张开利齿,撕咬着对面的巨兽,打斗得异常激烈。 与那蛟龙厮杀的,是一只形似狮子,威风凛凛的异兽。 吼! 砰! 锵…… 两者打斗激烈,嘶吼声阵阵,利爪,尖牙撕咬,火花从它们鳞片上闪烁。 海面上更是波涛汹涌,巨浪掀起数百长丈高。 对于两只巨兽的打斗,月霜真人并未有兴趣观看,直接从它们的战场呼啸而过。 两只巨兽似乎并未发现俩人的身形,继续在那打斗,厮杀。 “真人,那只形似狮子一样的巨兽叫什么?”杨逸望着身后,开口问着月霜真人。 “那是一只年幼的狻猊!”月霜真人一边施展遁术赶路,一边回答。 “传闻这狻猊乃是真龙的子嗣,只是龙族并未承认它的身份,也不知是真是假。” 杨逸点头,并未再问。 过了一会儿,俩人飞离大海,来到了郁郁葱葱的陆地上。 大约又飞行了两个时辰,月霜真人停在了一处云雾缭绕的仙山前。 “到了,此地便是玉林前辈的道场,飞泉峰。” 杨逸放眼望去,只见眼前的山峰钟灵毓秀,雾气氤氲,各种灵禽瑞兽飞舞走动,十分的不凡。 为显尊重,两人从空中落下,迈步走进了山中。 走林山中,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莺歌燕舞的鸟鸣,云蒸霞蔚的绮丽,无不彰显此山的不凡。 行了一段路,来到一处竹林之中,只见前方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流水。 俩人沿着小溪,一路而上,来到一处瀑布上方,停了下来。 瀑布右边的竹林里,有一座竹屋。 屋竹外有竹篾围成的小院子,里面种了一些蔬菜,有几只羽毛鲜艳的灵禽正在菜园中走动。 竹屋前,摆放着竹子制成的摇椅,旁边还有一张小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几个茶杯。 “真人,玉林前辈就住在此地?”杨逸神情一愣。 原以为那位玉林山人身为大神通者,居住之地,起码是仙气缭绕,喷薄瑞彩的洞天福地。 那曾想到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 “哈哈……,小友是不是觉得老夫这有些简单?” 一道爽朗的笑声,从俩人身后传来。 杨逸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麻衣,腰间别着竹篓,手中提着青草,上挂着两条肥鱼。 一身打扮,像个老渔夫的老人走了过来。 他相貌平平无奇,周身无法力波动,仿佛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间老农。 “玉林前辈,你这是又钓鱼去了!”月霜真人笑意吟吟说道。 听到这个称呼,杨逸瞬间明白此人就是送他隐世剑的玉林山人。 “呵呵,这不知道霜丫头你要来,特地给你钓的,早知道你还带了个小友来,就多钓一条了。” 老者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提着手中的肥鱼,向着俩人走来。 “这位小友,莫不就是霜丫头你说的清松小友?”老者来到俩人身前,笑呵呵的问道。 “对,他就是清松道友。”月霜真人笑道。 同时,心中也升起波澜,暗道:“没想到连玉林前辈都推算不了他,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她心中虽激起波澜,清秀的脸庞却毫无变化,依旧笑意盈盈。 “小道清松,见过前辈!”杨逸见他看向自己,赶忙拱手行礼。 玉林山人闻言,仔细的打量杨逸几眼,随后笑道:“小友无需多礼,快随我进去聊聊。” 说着,他伸手推开大门,带着俩人走了进去。 来到竹屋前,玉林山人先是笑着招呼着俩人坐下,随后将手中的两条肥鱼放在水盆中。 伸手解下头上的斗笠,随手挂在竹屋的墙上,进屋泡了一壶灵气氤氲的灵茶,走了出来。 他拿着茶壶,来到院中,给俩人一人倒了一杯茶。 “尝尝老夫这茶怎么样?”玉林山人笑着说道。 杨逸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喉,唇齿留香。 体内的法力似乎也有增长。 只可惜增长的很少,大约相当于他修行十天的法力。 “嗯,好茶!”杨逸开口赞了一句,便随手放下。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月霜真人便说:“前辈,人我可给你请来了,你有什么不解,就直接问他吧。” “呵呵,修行的事情不急。”玉林山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小友跟随你长途跋涉,来到老夫这飞泉峰,都还未好好休息下,老夫就问东问西的,岂是待客之道?”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待小友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咱们在谈修行上的事情。” “多谢前辈关心!”杨逸拱手道谢,又说:“这一路上,都是真人带着小道赶路,哪来的劳累之说。” 这倒是实话,他虽然一直在使用“生光”护体,却并未有半分劳累。 “呵呵,还是先吃饭,再聊修行上的事情吧,你们在这稍坐片刻,老夫做饭去。” 说着,玉林山人起身,向着一旁的伙房而去。 杨逸闻言,有些疑惑,不知玉林山人为何非要让他先吃了饭再聊。 而且以几人修为,完全可以不食,何必多此一举。 虽心中疑惑,杨逸还是起身,准备去打打下手。 毕竟,让一个前辈给自己做饭,多少有些不合适的。 月霜真人见他起身,笑道:“道友,你不必去帮忙,玉林前辈性格就是如此,适应适应就习惯了。” 闻言,杨逸问道:“这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月霜真人莞尔一笑,摇头道:“没什么不合适,再说了,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嗯?”杨逸诧异,不就做个饭嘛,自己怎么还帮不上忙,难不成这做饭还内有乾坤? 他沉吟一会儿,目光看向月霜真人:“……”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三百二十八章 毫无所获 “真人,难不成做个饭,还有什么玄妙不成?”杨逸疑惑的问道。 按照他心中所想,玉林山人修为高深,一言一行自有深意。 既然他要做饭,肯定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情,说不得也是一番仙气缭绕,道韵显现的仙家景象。 “呵呵,道友想多了,那有什么玄妙,只是你跟上去,玉林前辈也不会让你帮忙,说不得还要将你赶出来呢。” 月霜真人莞尔一笑,似乎看穿了他心里所想。 杨逸想想也是,玉林山人乃此地主家,他来此为客,哪有主家让客人帮忙做饭的道理。 真相原来是这样,他心中所想的仙家景象破灭了。 只得无奈一叹,坐在原地,与月霜真人闲聊,等着吃饭。 伙房中炊烟袅袅,斜斜升上天空。 一阵时间过后,玉林山人端着做好的饭菜,来到了小院中。 三人边吃边聊,其乐融融。 在竹林中迎着山风抚面,听着清水潺潺,吃着山间美食,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饭后。 三人说起了修行的事情。 玉林山人并未着急询问天地二气,反而问起了内丹法之事。 杨逸自无不可,对于玉林山人的提问,一一解答他的疑惑。 随后便说起了天地二气。 待他说完,玉林山人轻蹙眉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沉吟片刻,便说:“按小友所说,要想吞吐天地二气,就须得寻出“先天元神”,进入天人合一,以此元神观天地呼吸,方可吞吐天地二气。 如此说来,想从新开创吞吐天地二气的法门,便要落在这内丹法上了。” 说完,他露出一副沉思的神情。 杨逸俩人也并未出声打扰,静静的坐在原地等待。 片刻之后,玉林山人抬头看向杨逸:“小友,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可否能答应?” “不情之请?也就是为难之事咯!” 杨逸低头想了想,抬头看向他:“不知前辈想要小道做什么事?” “就是老夫想看看,你是如何吞吐天地二气的。”玉林山人回道。 “原来是想借鉴我吞吐天地二气的呼吸法门啊,这到不是什么难事。”他心中暗道。 让他一观自己修行,倒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 虽然让人旁观自己修行很忌讳,但他既然答应了月霜真人,自然会全力配合。 如此,他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前辈,此事也不是什么为难事,有何不可!” “呵呵,那便好,多谢小友了。”玉林山人笑意吟吟的道谢。 “前辈言重了!”杨逸拱手回礼。 三人来到竹屋中的静室里,杨逸盘膝而坐,双眸微闭,收敛杂念,调整呼吸,进入了无思无想的大静中。 俩人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那盘膝而坐的人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见杨逸呼吸之间,有玄妙气息被他吞吐入体,最后抟炼融入法力中。 玉林山人将全部的心神放在了杨逸身上。 仔细的观察着杨逸的呼吸节奏,当看到熟悉的天地二气时,不由眼眶湿润。 几千年了,他终于再次感受到了天地二气的气息,这让他如何能不激动。 然而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记住吞吐天地二气的呼吸法门,他只得强压下心中的躁动,仔细观摩。 过了一会儿,天地呼吸结束,杨逸停下了修炼,从大静中退了出来。 睁开眼眸,从蒲团上起身:“前辈,不知可有收获?” “吞吐天地二气的呼吸法门,老夫倒是记住了,只是按你所说,天地呼吸的时机并没有规律,每次呼吸天地二气的法门也不一样,这倒是让老夫一时不知从何入手。”玉林山人眉头紧锁,神情十分为难。 吞吐天地二气的呼吸法门,每次都不一样,天地二气出现的时机也不固定,完全没有半点规律可寻。 如此棘手的事情,可不是观摩一次别人修行,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对此,杨逸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沉默不语。 静室中,突然陷入了寂静之中。 这时,月霜真人出声,打破了静室中的沉默气氛。 “前辈,此事几千年都没解决,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问题,此时天色已晚,先让清松道友歇息一晚,你们明日再讨论吧。” “呵呵,是老夫着急了,小友先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谈。”玉林山人笑道。 随后,他便安排俩人住下。 杨逸虽然有心向玉林山人,打听一些上古的隐秘,但也不急于一时。 便听从安排,住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杨逸每天都与玉林山人讨论着炼气士的修行。 虽然炼气士修行,在于吞吐六气入体,一点一滴积蓄法力,没什么捷径可言。 但在温养五脏这方面,玉林山人还是给他许多指点的,让他受益良多。 可惜对于天地二气方面,俩人也没讨论出什么好办法。 玉林山人也不着急,看的很开,每日不急不躁的带着杨逸游玩在飞泉峰中。 倒是让他见识了之前不成见过的景象。 比如在路过一片陡峭的山崖时,看见了一朵似蒲团大的灵芝,生长于崖壁之中。 那朵灵芝周身散发着氤氲光晕,流光溢彩,药效极其惊人。 玉林山人说这朵灵芝生长于一千两百年前,已经成精,能化为人型了。 化成的人型是个女童形象,扎着两个冲天辫,穿着红肚兜,脸蛋粉粉嫩嫩,十分可爱。 还有化为老人模样的千年人参,在山间行走。 见到玉林山人时,还曾过来见礼。 还有几个红颜娇娥,仙衿霞裳的女妖精,躲在山林中,莺声燕语的讨论杨逸。 好奇他是谁,竟能让玉林山人亲自领路游玩。 这些飞泉峰中的妖精,并不害怕俩人。 可见玉林山人平日里,并未伤害它们。 不然那个妖精敢留在这飞泉峰中修行,早跑的远远的了。 杨逸看着这些行走的法力,十分眼热,好奇要是杀了它们,能增加多少年法力。 当然,也就心里想想,不可能真的动手。 人家妖精在山中老老实实的修行,从未害人。 他要是滥杀无辜,估计玉林山人第一个不答应。 玉林山人见杨逸目光火热的看着那些山间精灵,还以为他看上那个女妖精了。 便笑着出声,若是看上了,可以直接带走。 杨逸脸色大囧,急忙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 就这样,俩人在山中游玩了好几日,直到这天。 一处清澈见底的水潭边,坐落着一座凉亭。 凉亭中一张石桌,几张石凳,杨逸与玉林山人坐在其中,正在对弈。 只见石桌上,黑白纵横的棋盘中,黑子大势已去,呈现败势。 杨逸手中捏着黑子,目光注视着棋盘,蹙眉沉思,举棋不定。 玉林山人笑吟吟的看着他,并未出声催促。 “唉,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了!”杨逸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黑子,放回了棋瓮中。 “小友无需叹气,这下棋就跟排兵布阵一样,得讲究兵法,老夫比你痴长几岁,倒也看过一些兵法的。”玉林山人笑意吟吟。 话里的意思,便是说自己老谋深算,论下棋,杨逸还不是他的对手。 杨逸无奈,并未在意一盘棋局的输赢。 他说:“前辈,小道心中有些疑问,不知可否向你请教一些事情?” 他准备今日向玉林山人打听一些上古发生的事情。 “小友请说!”玉林山人面带和蔼的笑容。 “就是关于天地二气,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是因为上古的那场众仙大战的影响,才改变了出现的方式?”杨逸目光注视他,问出了心中疑惑。 “嗯?”玉林山人诧异的看着杨逸,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上古众仙大战的?” 杨逸闻言,将老城隍的事情一一道来。 “已经有上古神祇开始苏醒了嘛。”玉林山人眉头紧锁,面色十分凝重。 “前辈,这有何不妥之处嘛?”见他神情凝重,杨逸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不妥之处,该来的总归要来。”玉林山人摇头说道。 随后目光看向杨逸:“你可知沉睡的神祇苏醒,代表着什么嘛?” “晚辈不知,还请前辈指点迷津!”杨逸拱手道。 “唉!” 玉林山人叹了一口气,说道:“神祇苏醒,代表着大天尊要归位了!” “大天尊?” 杨逸疑惑,记得老城隍说过,自众仙大战后,大天尊回到天庭,便不见了踪迹。 没有人知道大天尊去了哪里。 此时听玉林山人的意思,大天尊要回来了? 但听他的口气,似乎是不希望大天尊回来。 “那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秘不成?”杨逸皱眉暗想。 这时,玉林山人说道:“至于你问的天地二气,是不是因为众仙大战而消失的,只能说可能有这一方面原因。” “前辈此言何意?”杨逸不解,心中暗道:“难不成真跟我猜测的一样,是有人故意改变了天地二气出现的方式?” 天地二气若真是人为改变的,又是何人有如此伟力,能强行改变天地? “其实在众仙大战结束后,天地二气并未消失,还存在于天地之间,只不过大战结束的几年后,天地二气在一夜之间便突然消失了。” “这也是老夫为何说,天地二气消失,可能有大战影响的一方面原因。”玉林山人情绪低落的说道。 “一夜之间,突然消失的?”杨逸表情十分惊愕,急忙问道:“那前辈可知道天地二气,突然消失的原因?” “老夫并不清楚!”玉林山人摇头。 “前辈也不知道?”杨逸诧异的看着他。 心说:“玉林山人不是从上古活到了现在的修士嘛,按理说,应该对此事非常了解才对,怎么会不清楚呢?” 玉林山人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笑说:“当年老夫也只是一个证的“地仙”果位,寂寂无名的小修士,如何知道这等隐秘之事?” 杨逸感觉他没说实话,似乎是不想告诉自己。 他当年若真的只是个小修士,在炼气士前路有缺,天地二气消失后,靠什么活到现在的? 但人家不想说,他也强逼不了。 沉默了一会儿,杨逸侧击旁敲的问道:“前辈,会不会是因为众仙大战打的太过激烈,损伤了天地本源,虽然当时没有直接导致天地二气消失,但天地本源以伤,才导致后面发生一夜之间,天地二气消失的事情?” “嗯,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也许天地二气消失的原因,真的如你猜测的一样。”玉林山人回话,认同了他的猜测。 杨逸却觉得他的回答,十分敷衍,明显是不想告诉他,天地二气,消失的真正原因。 他暗道:“亏我这几日对你知无不言,全心全意的帮忙开创炼气士前路,如今到我问点问题,还遮遮掩掩的不愿告诉我,真是白瞎了我的好意。” 杨逸心里非常不舒服,这几日他可是全心全意的帮忙,连自己的修行都放下了。 如今玉林山人却如此对他,让他十分寒心。 但人家修为高深,不愿说,他也强逼不了。 他虽心中不爽,脸上却不露半分,依旧笑容满面的与玉林山人聊着天。 “前辈,小道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可否解答?”杨逸面带微笑,神情毫无变化。 成年人都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自有小孩子才会将自己心中所想,表现在脸上。 他心中已经下了决定,今日过后,明日找个借口,离开此地。 “小友请说!”玉林山人笑吟吟伸手。 “不知前辈可知,发生在北俱泸州的众仙大战,是为何而战?与众仙战斗的,又是什么人?”杨逸笑意吟吟的出声。 “小友,你怎么如此关心这件上古往事呢?”玉林山人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不明白杨逸干嘛如此在意,这件发生在上古之时的众仙大战。 “小道是听闻这场大战有道祖参与,还打输了,所以好奇,是何等存在,能与道祖匹敌!”杨逸答道。 “原来如此!” 玉林山人点头,又说:“又要让小友失望了,当年发生这场大战时,老夫修为低微,并没有资格参加,对于众仙大战的隐秘,并不了解。” 意外之,便是别问我,我不知道,问我也是白问。 “前辈既然不知,那便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杨逸笑容不变,没有再出声多言。 因为他知道,只要是关于众仙大战的事情,玉林山人绝对不会如实告诉他。 既然问了也是白问,何必浪费自己的口舌? 同时,明日离去的心思,更加坚定了。 随后,俩人在这凉亭中,闲聊了几句后。 玉林山人提起了吞吐天地二气法门的事情。 https://.piaotia/book/29490/19208035.htl :.piaotia 第三百二十九章 治伤 山间凉亭外,阳光明媚,溪流潺潺,清澈见底,波光粼粼。 沿岸的蜻蜓振翅高飞,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各种珍禽异兽鸣啼,风景绚丽。 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凉亭中,撩动发丝轻舞。 “小友,昨夜老夫苦思冥想,觉得可以这样……” 玉林山人将昨夜的想法一一道来,临了,问着杨逸的意见。 “……你看老夫这个法子,能不能行?” “嗯,前辈这个思路倒是可以,若是没有其它办法,不妨按照这个思路推演下去,说不定能有所成就。”杨逸点头,很敷衍的回道。 “小友,你认为这个思路可行?”玉林山人眉头皱了一下。 “有可能行吧,具体的还需前辈亲自试验一番,才能确定。” 他这个回答,跟没说一样。 玉林山人的意思,是想让杨逸指出他思路中错误的地方,互相交流讨论。 然杨逸却装做没听懂他的意思,给出了让他自己试验的回答。 话外之意,便是别问我,问了也是白问。 反正也是玉林山人先不说实话的,那就怪不得杨逸不上心了。 之后,对于玉林山人的问题,杨逸给出的,都是临摹两可的回答,一点干货也没有。 玉林山人皱眉,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态度转变,心里也十分清楚为何会如此。 如此,他便终止了话题。 “呵呵,想来今日小友也有些累了,明日再聊吧。”玉林山人笑道。 杨逸含笑点头,俩人离开了凉亭,回到竹屋。 一晚转瞬即逝,转眼来到了第二日。 清晨,朝霞初生,万物复苏,鸟儿翠鸣,一切欣欣向荣。 静逸的小院中,杨逸推开房门,迈步走了出去。 来到一片青山绿水前,只见月霜真人清丽的身影,盘坐在一瀑布崖前,正在打坐练功。 似乎感觉到了杨逸的到来,月霜真人停止了运功,睁开美眸,起身站在瀑布前。 飞流直下的瀑布激起浪花朵朵,轰鸣声阵阵。 “真人!”杨逸走近,拱手行礼。 “嗯,道友有事?”月霜真人目光转向杨逸,微笑的问道。 杨逸点头:“来这已有多日,小道知道的东西都已告诉玉林前辈了,也时候该离开了。” “这么着急?”月霜真人好看的眉毛轻蹙。 她心想俩人来此,满打满算都没有五天,不知杨逸为何如此着急离去。 “也算不得着急,我知道的,都已如实相告,之后的事情,只能靠前辈自己专研了。我留在此地,也是浪费时间。”杨逸摇头。 月霜真人沉吟片刻,提议说:“要不再多留几日?” “不了!”杨逸拒绝了她的提议,说:“真人,小道还需得回去准备十年后的两洲论法事宜,没有多少时间耽搁。若真人在此有要事需要处理的话,小道也可自行回去。” 见他心意已决,月霜真人也不再多劝:“好吧,你既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多劝,去与玉林前辈说一声,咱们就启程回去。” “好!”杨逸点头,并未拒绝。 回到竹院中,俩人向着玉林山人辞别。 玉林山人闻言,皱眉说:“这么着急?小友要不多留几日,老夫还有许多问题,想与你交流。” “前辈,小道也是俗事缠身,身不由己,不得不走,待两洲论法结束后,得了空闲,再来此与前辈请教。”杨逸拱手笑说。 对于两洲论法之事,玉林山人也是有所了解的。 当然,他心里十分清楚杨逸着急离去的原因。 但此理由合情合理,他也不好强留,只得点头答应。 “那小友保重,以后得了空闲,欢迎来此做客。” “一定!”杨逸笑说。 “嗯!”玉林山人点头。 月霜真人说了几句后,两人御空,离开了飞泉峰。 飞了一段路程,月霜真人停了下来,目光看向杨逸。 “这里已远离飞泉峰,说吧,你为何如此着急离开。” 之前她就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只是没有拆穿杨逸罢了。 杨逸一愣,刚要将刚刚那套说辞说出来,却被月霜真人打断了。 “不要拿准备两洲论法的事情,来搪塞我,我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杨逸沉默不语,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玉林前辈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见他不愿说,月霜真人皱眉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无奈,杨逸只得将真正的原因,如实相告。 不管月霜真人觉得他小气也好,不对也罢,他都不在乎。 因为杨逸也未想从他们身上获得过什么,就算有收获,他也是有所付出才得到的。 他自认为并未欠他们什么,自然不在乎他们以何种目光看待自己。 听完,月霜真人沉默不语,并未说什么,带着他继续赶路。 杨逸也未出声,俩人就在这沉默的气氛中前行。 一路飞过千山万水,崇山峻岭,来到了两界山附近。 …… 一处靠海的沿岸中,有一座渔村,大概有百来号人家。 此时村民们正聚一处宽阔的空地上,神情惊恐的看着四周。 年轻的汉子站在外围,手中拿着锄头,木棍,斧头等,将孩子,妇人,老人保护了起来。 中间的许多人,正在祈祷,哭泣,惊恐,不一而足。 他们之所以惊恐,是因为有大批妖怪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那些妖怪千奇百怪,有拿着钢叉,顶着鱼头,身形像人的鱼妖,也有张着蟹钳的虾兵蟹将。 千奇百怪,不一而足,数量大约在上百之数。 在那空地中,还有五六个穿着蓝色服饰的修士,手中或拿宝剑,或拿符箓。 施展各种法术,与妖怪们打的激烈。 “杀!” “师兄,小心身后……” “尔等小妖,竟敢上岸残害无辜……” “师妹,注意保护村民们……” “师兄,你小心……” “……” 现场很乱,各种法术轰鸣,厮杀,怒吼,哭泣,害怕等声音交织。 五六个男男女女的修士分工明确,五人斩杀妖怪,一人保护村里的老幼妇孺。 鲜血横流,血染大地,各种残肢碎肉飞溅,现场如同炼狱场景。 砰! 五六个修士奋力搏杀,猩红的鲜血染红了衣裳,可惜寡不敌众,渐渐力竭。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脸上鲜血斑驳,披头散发,看不清相貌的男修士口吐鲜血,身上插着几把钢叉,手中宝剑跌落地上,命丧当场。 “师兄!” “师弟!” “……” 慌乱之中,有几道撕心裂肺的吼声响起,没有掀起半点浪花。 紧接着,又有三个修士被淹没在无数的身影中,消失不见。 “快逃……” 一个娇小玲珑,披头散发的少女向着村民们哭泣大喊,让他们快逃。 人群慌乱了起来,无数人夺路而逃。 “快跑……” “逃……” “……” 慌乱中,不知是那家孩子与爹娘走散,扎着两个羊角辫,坐在地上,神情惊恐,哭泣的呼喊爹娘。 “娘,你在哪啊,二丫怕,呜呜呜……” 无人回应她,三四个妖怪向她奔来,瞬间将她的身影淹没。 哭声消失,鲜血碎肉四溅。 …… 空中。 俩人赶路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目光齐齐注视着一个方向。 “真人,那边似乎有人在打斗。”杨逸注视着渔村方向,皱眉说道。 “走,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月霜真人带着杨逸,化为一道流光,向着渔村而去。 顷刻间,俩人来到渔村上空,只见下方鲜血淋漓,残肢碎肉满地。 还有大量妖怪蹲在地上,手中拿着手臂大腿,吃的鲜血淋漓的场景。 见状,杨逸二话没说,两把飞剑横空,向着下方妖怪杀去。 “嗡!” 两道光芒在渔村中闪烁,宛如砍瓜切菜,无数妖怪死去,鲜血染红了大地。 妖怪死后,从它们身上升起无数神秘气息,向着杨逸汇聚而来。 “不好,是人族大修来了,快逃……” 一声大喊,妖怪们开始溃逃,向着海面退去。 可惜为时已晚。 只见月霜真人玉手往下方一挥,璀璨流光喷涌,无数妖怪炸成了血雾,顷刻间全灭。 那些获救的村民们,大声哭泣了起来。 “呜呜呜……” “……” 哭声震天,让人悲悸。 也有人跪在地上,向着空中的俩人磕头。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多谢仙人……” 感谢声此起彼伏。 “尔等无需多礼,快去救人吧!”月霜真人柔声说道。 只见她玉手一挥,将下方所有人扶了起来。 村民们也不在跪下磕头,带着悲凄的神情,四处救人去了。 杨逸操纵着两柄飞剑归鞘,收回了储物袋中。 这时,月霜真人向着下方飞去,来到了一处倒塌的房屋前。 杨逸也跟了过去。 只见月霜真人手一挥,地上倒塌的茅草,木头,杂物向两旁分开,露出了一个人影。 那人浑身都是泥垢,身上蓝色的衣裙斑驳破烂,沾染着猩红的鲜血与泥土。 她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月霜真人纤纤玉手轻抬,将那躺在废墟中的人影招到了身前来,检查着她的伤势。 一边检查伤势,一边给她治伤。 杨逸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此人受伤非常严重,胸前有两个血窟窿,不断往外冒血。 看那伤口,应该是被钢叉透体而过,极其骇人。 月霜真人操控着法力,将她胸前的血止住。 可惜无用,此人受伤太重,血虽然止住了,但内脏已经损毁,根本活不了。 月霜真人虽道行高深,但终究做不到生死人,肉白骨,也救不了此人。 但却将她救醒了过来。 “咳咳!” 只听咳嗽声音响起,那浑身泥垢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眸。 她目光扫过俩人,在看到月霜真人时,虚弱的说:“弟子惜画,见过师祖,咳咳!” 刚说的两句话,这名惜画的女子,口中咳出了鲜血来。 听这女子对月霜真人的称呼,应当是混元道派的弟子无疑了。 “别说话,待师祖将你伤治好了再说。”月霜真人目光慈祥的看着女子,柔声的说道。 “咳咳,师祖,你别骗我了,我知道,咳,我治不好了的,咳咳……” 女子口中不断溢出鲜血来。 “说什么傻话,有师祖在,怎么会治不好你,好孩子,听师祖的话,先别说话。”月霜真人语气不变,依旧柔声的安慰她。 同时,手中的动作也没停,加大法力输出,试图修复她损毁的内脏。 然而,月霜真人心里也清楚,她根本救不了这名弟子,一切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呜呜……,师祖,师兄师姐他们都死了,你要给他们报仇,咳咳……” 那女弟子虚弱的声音带着哭腔,口中溢着猩红的鲜血。 月霜真人心里很难受,但她不能表露出来,依旧柔声的安慰着她。 一旁的杨逸听的也很不是滋味,看现场的情形,这名女弟子明显是为了保护村民而受的伤。 听她话里的意思,还有几名混元道派的弟子,被那些妖怪杀死了。 她是唯一存活下来的人,可惜也是难逃一死。 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女弟子,杨逸心中琢磨,要不要救她一命。 对于她这种必死的伤势,以杨逸的医术,自然是救不了的。 但他手中有一片九彩海棠花的花瓣。 此花瓣是花瑶送给他的,乃是给他关键时刻保命用的。 用来治疗这女子的伤势,绰绰有余。 但保命的宝贝,给一个与他非亲非故的人服用,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看着那生命渐渐流逝的女子,杨逸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拿出来救她一命。 当然,不可能白给她,只是先给拿给她救命。 事后混元道派要拿同等价值的东西,补偿他才行。 这事还需得月霜真人答应,杨逸才会拿出来的。 如此,他便说:“真人,小道这里有一件保命的宝贝,可以救这位姑娘一命,只是这宝贝珍贵异常……”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相信月霜真人听的懂言下之意。 “道友放心,待救下惜画后,本座一定拿出相同价值的东西,补偿于你,决不食言。”月霜真人急忙说道,没有半点犹豫。 杨逸也未迟疑,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了月霜真人。 第三百三十章 空空道人 月霜真人接过锦盒,打开盖子,只见有青色光芒绽放,还有浓郁的生机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感受着这股强烈的生机,月霜真人露出惊讶。 顾不上细问,她直接将花瓣递到惜画嘴边,让她赶快服下。 “孩子,快将这花瓣服下,服下就没事了。”她目光温柔的看着惜画,轻声的说道。 惜画艰难的张口嘴,将花瓣混合着血水咽了下去。 霎时间,青色光晕在她全身氤氲。 顷刻,胸前的两个血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肉芽疯长,正在快速恢复。 一会儿,血窟窿消失,变成了光滑白嫩的皮肤。 体内破损的内脏,在超速再生,死气沉沉的花猫脸,也变得红润起来。 急促的喘气声,变得均匀有力。 短短时间里,便已恢复如初,宛若新生。 见状,月霜真人清秀的俏脸展露笑颜,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杨逸也是看的称奇,必死的伤势,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如初了。 看来花瑶送他的宝贝,着实不凡,怪不得寒漓垂涎三尺。 “呜呜……,师祖!” 那女弟子,在伤势好后,一把抱住了月霜真人,埋入她怀里,哭泣了起来。 她哭的格外伤心,哭声带着几分害怕,伤心,也有几分劫后余生的情绪。 “别害怕,没事了,没事了……”月霜真人像长辈一样,轻拍着她的发丝,柔声细语的安慰。 过了一会儿,女弟子情绪稳定后,松开了月霜真人,行礼说:“弟子多谢师祖救命。” “去谢清松道长吧,是他拿出九彩海棠花瓣救了你一命。”月霜真人对她笑道。 闻言,她目光转向杨逸,行礼说:“惜画,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姑娘多礼了!”杨逸笑着摆手,目光转向月霜真人:“真人,不知这九彩海棠花是?” 花瑶虽将此物送给杨逸保命用,却并未告诉他,此物叫何名。 “嗯?你不知道九彩海棠花嘛?”月霜真人不解的问道。 “不知,此物乃是一位故人送于我保命之用,并未告知我此物为何名。”杨逸摇头。 “原来如此!”月霜真人说道:“九彩海棠花,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疗伤圣药,只要人还未死,不管受了多大的伤势,九彩海棠花都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让人恢复如初,可谓是异常珍贵。”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那位故人舍得将此物赠予你,想来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 杨逸莞尔一笑,并未多言。 “道友,此刻我身上没有能与九彩海棠花相媲美的珍宝,答应你的东西,只能等我回到师门,再将东西给你。”月霜真人说道。 “不急,真人什么时候给都行。”杨逸点头,一点也不担心月霜真人赖账不给。 “那便好!” 随后,月霜真人目光看向惜画:“孩子,你可知刚刚那些妖兵,是东海那个大妖麾下的?” 她脸色平淡,语气充满冷意。 “它们自称是一条蛟龙的手下,师祖,你要给师兄师姐们报仇啊!”惜画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恨意。 “蛟龙?”月霜真人蹙眉道:“是东海那条老龙的手下?” “弟子不知,只知道那些妖兵称呼那条蛟龙为寒漓大王。”惜画摇头。 “又是这寒漓!” 这时,杨逸突然出声,语气冷厉。 “道友,你知道这条蛟龙?”月霜真人目光疑惑的看向他。 “嗯!”杨逸点头,将寒漓的事情娓娓道来。 一旁的惜画目光偷偷的看着杨逸,心想:“师祖称呼他道友,难道这位清松道长也是一位真人嘛?” “如此说来,这恶蛟当真是作恶多端,留它不得。”听完杨逸的话后,月霜真人冷着声音。 “不错,这恶蛟留不得,上次要不是那两和尚捣乱,出手将它救走,小道早就将它斩于剑下了,根本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这笔血债,也要算那两个和尚一份。”杨逸气愤说道。 心中大骂那两个和尚,要不是他们多管闲事,救下寒漓,根本不会发生渔村流血事件。 “那两个和尚固然可恨,但最可恨的还是那恶蛟,竟敢肆无忌惮的指使妖兵上岸屠村,害我宗门弟子丧命,本座今日便斩了它,为无辜丧命之人,以及我宗门弟子报仇雪恨。” 月霜真人浑身充满杀意。 “可大海茫茫,那恶蛟躲在海里,咱们上那去寻它?”杨逸皱眉道。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大海广阔,就算以月霜真人道行,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找到它。 时间若是耽搁的太久,寒漓听到消息,肯定会躲藏起来。 倒时要想找它,就更加困难了。 月霜真人不在意的说:“东海乃是那条老龙的管辖之地,恶蛟竟然在东海里,那条老龙肯定知道它在哪,本座直接去问那条老龙就行,今日必斩了它。” “真人,你口中的老龙,可是东海龙王?”杨逸好奇的问道。 他心中隐隐感觉此世跟前世的神话小说,西游记有些相像。 四大部洲,东海,海里还有一条老龙。 他越来越怀疑,自己不会是穿越到西游记中了吧? 然而,月霜真人的回答,却将他的猜测推翻了。 “那条老龙不过是活了一千多岁的真龙罢了,如何敢称东海龙王?”月霜真人摇头。 “好吧,看来是我想多了!”杨逸心想。 又说:“真人,那寒漓乃是蛟龙,说不定还与那条老龙还有关系,咱们跑去问他,只怕他不会如实相告啊。” “哼!”月霜冷哼一声,说:“那老龙若是敢包庇恶蛟,本座便回宗叫上几个师兄师弟,将它东海搅得不得安宁,看他倒时说是不说。” 她十分霸气的宣言。 见她如此霸气,杨逸便道:“既如此,小道随真人一同前往。” “道友,此行凶险异常,倒时我若与那老龙打起来,只怕顾不上你,还是留在此地,最为安全。”月霜真人有些为难,不愿带杨逸一同前往。 “还请真人放心,倒时你尽管动手,小道自有保命手段,不会拖你后腿的。”杨逸拱手回话。 他也不是在说大话,而是真有保命能力。 倒时若真打起来,他往仙洞里一躲,自可保性命无忧。 “你真有把握保命,不是在说大话?”月霜真人蹙眉。 还是有些犹豫,不愿带杨逸一同前往。 “自然,小道还不至于拿自己性命说大话。”杨逸脸色认真。 他之所以想跟着月霜真人一同前往,目的便是想最后关头抢人头。 一条蛟龙,杀了起码能增加三百多年法力,想想就让人眼馋。 如此良机,他怎能轻易放弃。 虽有很大的风险,但为了增长法力,这个险,值得一冒。 闻言,月霜真人皱眉沉思,最终还是坚定的摇头:“不行,此行太过凶险,万一出了意外,你让本座如何自处?” 杨逸是她带出来的,若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问题,她内心难安。 杨逸十分无奈,不管怎么说,月霜真人就是不愿意带他一同前往。 他也没办法,只得放弃,眼睁睁的看着滔天法力飞走。 见他如此神情,月霜真人沉吟片刻,说:“你若真想去,也不是不行。” “真人愿意带我一同前去了?”杨逸欣喜的看向她清秀的脸庞。 “嗯,你先将那保命手段给我看看,我觉得没问题,在答应带你一同前往。”月霜真人说道。 “这……”杨逸顿时为难了起来。 他的保命手段,便是空间神通。 只是空间神通异常珍贵,又关乎着大神通“飞身托迹”,若无必要,他不想轻易暴露。 但此时若不让月霜真人放心,肯定不会答应带他一同前往的。 去了,有机会抢蛟头,增进法力,不去,一点机会也没有。 去,不去,真是个艰难的选择。 “怎么,有何为难之处嘛?”月霜真人出声。 杨逸沉默不语,琢磨着要不要去。 经过深思熟虑后,他下了决心,去! 因为到时若真打起来,空间神通终究还是会使用出来。 不过是早暴露,与晚暴露的区别,若是能抢到蛟头,一切都值了。 “真人,小道这保命手段有些珍贵,只能给你一人观看,还请真人看过后,为小道保密。”他拱手道。 “嗯,我答应你便是!”月霜真人螓首微颔,目光转向一旁的女弟子。 “惜画,你这一身脏兮兮的,快去找个地方清洗一下,然后回一趟师门,将这里的事情禀告掌教师兄,他自然知道该如何行事。” “是,师祖!” 惜画虽然好奇杨逸的保命手段是什么,但也不敢不听自家师祖的话,行礼后,转身离开了此地。 待惜画走后,月霜真人带着杨逸,来到了一处寂静的无人之地。 “好了,这里无人,你可以放心施展了。” 杨逸点头,心念一动,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进入了仙洞空间中。 “嗯?”月霜真人诧异的看着杨逸消失的地方。 蹙了蹙眉,使用灵觉,向四面八方探去,寻找着杨逸身影。 杨逸仿佛真的消失了一样,任她灵觉如何寻找,都不见半点人影。 她低眉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面路惊愕。 “空间神通!” 刚开始她还以为杨逸使的是遁术,隐身一类的术法,根本没往空间神通方面去想。 毕竟,空间神通传承十分稀少,就连她师门也是没有的。 杨逸一个散修,怎么可能有空间神通传承。 她一番探寻后,才注意到刚刚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 顿时明白了杨逸使的乃是空间神通。 这时,杨逸突然出现在原地,微笑的看着月霜真人:“不知小道这保命手段,可还行?” “道友,你的本领,还真是层出不穷啊,连如此珍贵稀少的空间神通都会。”月霜真人有些感慨。 “呵呵,如此说来,真人是答应小道随你一同前往了。”杨逸面露笑意。 “你既有如此手段,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月霜真人笑说。 “那小道先行谢过真人了!”杨逸拱手。 俩人笑说了几句,月霜真人突然说:“道友,你看此地也无别人,不如你悄悄告诉我,你师父是谁,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怎么样?” 她目光看着杨逸,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露出好奇。 “额!” 杨逸一愣,眼睛同样眨了眨:“真人,小道之前不是说过了嘛,我师父名观羽道人,是个凡俗道士。” “你觉得我信嘛?”月霜真人一脸你拿我当傻子的表情。 杨逸抿了抿唇,无奈说:“不管真人信不信,小道也就这么一个师父,并非虚言。” 眼看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月霜真人也放弃了:“算了,你既不愿说,我也不再追问,迟早有一天,你师父会自己露面的。” “要他露面,怕是有点难哦!”杨逸心中嘀咕。 “对了,你之前与我师哥交换空间石,就是为了修炼此神通吧。”月霜真人突然问道。 杨逸沉默不语,并未回答。 月霜真人也不管他回不回话,依旧在那自言自语。 “按你得到空间石的时间来算,你这道空间神通刚修成不久,加上之前向我们请教空间跳跃方面的修行。” “也就是说,此神通是关于空间跳跃方面的,空间跳跃神通,寥寥无几,古籍中曾有过一例记载。 在三千年前,有一位名空空道人的修士……” 月霜真人试图从蛛丝马迹中,猜测杨逸师父的身份,从而判断他的的来历。 对此,杨逸面色不变,也不出声打扰,任由她猜。 “……那位空空道人,擅长的便是空间跳跃神通,如此说来,你与空空道人有关系?” 月霜真人美眸看着杨逸,试图从他的面部表情变化中,得到证实。 然杨逸面无表情,让她一时有些拿不准。 “难道你师父不是空空道人?”她不确定的问道。 “真人,你说是就是,说不是便不是!”杨逸平淡的说道。 “好吧,看来不是!” 她蹙眉沉思,思索着修行界中,还有谁擅长空间跳跃神通。 “真人,咱们是不是应该前往东海,去寻了恶蛟了?” 见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杨逸无奈出声,提醒她应该前往东海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龙宫 “说的也对,是该出发了!”月霜真人莞尔一笑,不再猜测杨逸的来历。 随后俩人御空,向着海面而去。 一会儿过后,俩人停在了一片蔚蓝的海面上。 “你可入的了水?我虽同意带你一同前往,但入海后,得靠你自己,我可不会帮你。”月霜真人目光看向杨逸说道。 她心里还是不想带杨逸一同前往的,试图以海水让他知难而退。 杨逸确实没有修行过避水术,地煞术中倒是有“入水”神通,但他没有修行过。 入水:避水术也,可以在海中畅通无阻。 虽没有修行过避水术,但他有避术宝珠。 此物乃是十几年前,在那血灵道人手中得到的,可入江河湖海如履平地,自然不担心溺水。 “真人无需担心,小道有这玩意,可如江海无恙!”杨逸将避水珠从储物袋中拿出,放在手心,笑着递给她看。 “避水珠!”月霜真人一眼就看出此物来历:“好吧,既如此,我也不再多劝。” 说完,从海面上落下,没入了滔滔海水中。 杨逸见状,催动着避水珠,一头扎进了波浪中,跟了上去。 入了海里,避水珠自动将四周的海水分开,形成了一个蓝色流动水罩,将他包裹了起来。 月霜真人却不需如此麻烦,只见她移动之时,周围的海水在自动避开,很是神奇。 俩人一路而下,向着幽暗的海底下潜。 海中有气泡从下方升起,还有五颜六色,五彩缤纷的各类鱼儿游动,千奇百怪,形成了一幅幅独特的景象。 —— 幽暗的深海里,有一座亮堂堂的宫殿,散发着氤氲光芒,驱散了四周黑暗。 这座宫殿通体以水晶建造,极其奢华,大门处站着手持长矛的虾兵蟹将,四周长有千奇百状的珊瑚。 珊瑚中各类鱼儿悠闲自在的漫游,还有绿色海草随水流左右摇曳。 宫殿中,正在开着宴席,热闹非凡。 “叮……咚……叮咚~~~~~” 悠扬的乐器回响,一个个容貌绝美,长带飘裳的舞姬正在殿中翩翩起舞。 她们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婀娜多姿的细腰扭动,露出娇嫩的肌肤,配合绝美的脸庞,美的让人陶醉。 大殿的两旁,有一排排五彩描金桌,摆放得整整齐齐,上有珍馐美食,香醪佳酿,异果佳肴。 上座的各路宾客笑意吟吟,吃着珍馐美食,喝着杯中佳酿,赏着曼妙舞姿,好不惬意。 你说一句话,他道一声喜,人声鼎沸,喜气洋洋。 大堂的主位中,坐着一威严男子。 他身穿黑色的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长长的袍角垂落而下。 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光彩。 脸庞菱角分明,目视着下方众人,带着天神般的威仪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今日是龙君一千五百岁寿宴,我等一起敬龙君一杯,祝龙君福寿延绵!”下方,一中年美髯男子起身,手中拿着酒杯,满脸笑意的说道。 “是极,是极……” “……” 宫殿中宾客们闻声而起,手中拿着酒杯,各种祝贺之词张口而出,喜庆之意跃然而出。 大殿正中的老龙闻言,笑容满面,拿着酒杯起身,威严的声音响起。 “多谢诸位前来祝贺,我等水族难得共聚一趟,尔等无需拘谨……” 他话还没说完,一妖将从殿外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边喊,一边口中慌乱的高呼。 “报……” 众宾客闻言,目光纷纷转向那妖将。 这突然其来的慌乱之音,也搅乱了现场气氛,乐曲停奏,众舞姬也不在起舞。 “报龙君,报……”妖将慌张的跑进大殿中,单膝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高呼。 “何事如此惊慌!”老龙一脸不悦。 寿宴开的正欢,却被这妖将给搅乱了气氛,他如何能喜。 那妖将怔了怔神,赶忙说道:“报龙君,巡海夜叉禀告,有两个人族修士,正往龙宫而来!” 众宾客闻言,纷纷讨论了起来。 “龙君还邀请了人族修士嘛……” “人族修士怎么会来……” “……” 众妖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哼,这么点小事,你等自行处理便是,何故扰本君寿宴?”老龙一声冷哼,威严的声音吓的那妖将身子一颤。 “报……报龙君,不是属下们不处理,而是那两人中的女修大有来头,属下不敢轻举妄动,这才冒死来请示龙君。”妖将颤抖的说话,心里害怕极了。 “嗯?”老龙眉头紧锁,问道:“来人究竟是何身份,让你等非要来请示本君不可?” “启禀龙君,来人自称是混元道派的修士,来找龙君您有事相询!”妖将赶忙回话,生怕慢一步,小命不保。 “混元道派?”老龙挑了挑眉,沉吟片刻,威严的眸子看向下方的妖将:“她可有通报姓名?” “巡海夜叉回禀,来人自称月霜!” “月霜!”老龙口中轻念,面色一下凝重了起来。 混元道派临近东海,他身为千岁老龙,自然知道月霜是谁。 只是不知道月霜真人好端端的,来他龙宫干嘛? 在场的宾客中,也有妖知道月霜是谁,纷纷惊讶了起来。 “龙君什么时候与混元道派的真人交好了,竟能请她来参加寿宴。”有一水妖轻声嘀咕。 “依我看未必是请来的,而是不请自来!” “嗯?你是说来者不善……” “……” 众宾客互相之间低声细语的议论。 这时,那站在大殿上方的老龙吩咐说:“既有人族真人前来,你等莫要怠慢,以礼将她请来便可!” “是!” 那妖将得了指令,赶忙起身退出了大殿,前去迎人请来。 随后,老龙将目光看向大殿宾客,沉声道:“尔等坐下吧,有人族真人前来,等会都收敛一些,莫要让人说我水族不知礼数!” 话落,他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的想着事情。 众宾客闻言,纷纷坐下,也不再推杯换盏,大殿中静悄悄,谁也没有出声。 现场陷入寂静无声,紧张的气氛在蔓延。 众妖心里都清楚,人族真人不可能无故前来龙宫,来者恐怕不善。 同样,他们也知道,若是龙君与那来意不明的人族真人打起来。 打斗的余波,都能震死现场许多人,他们心里自然紧张无比。 这时,主位上的老龙突然出声:“尔等无需惊慌,本君与混元道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来人不一定是恶客。” 众宾客闻言,紧张的情绪不减反增,如坐针毡。 见状,老龙也不在多言,说了一句“接着奏乐,接着舞!”,便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 众人也不敢违背,奏响手中的乐器,悠扬的乐曲响起。 叮咚……叮咚~~~~ 一众舞姬也扭动着小蛮腰,翩翩起舞。 现场声乐阵阵,曼妙的舞姿让人侧目,却无人再有心情欣赏,全都沉默寡言,死寂一片。 —— 另一边,杨逸跟在月霜真人身后,向着龙宫而行。 自刚刚遇见那巡海小妖后,一直没见到妖怪的身影,让他有些疑惑。 正当他疑惑之时,只见前方水里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向着俩人奔来。 待黑影靠近,他才看清是什么东西。 来者是一对妖兵,皆是些虾兵蟹将。 它们顶着一个虾头,鱼头,蟹手等等,模样骇人,千奇百怪,手中拿着长矛,钢叉,大刀等,站在一条巨大的扁鱼身上。 那条鱼大约有三十丈长,其身体扁平,有强大的胸鳍,类似翅膀,头下有一横裂的巨口,身体后部有一条又圆又细的尾巴。 杨逸知道这种鱼,此鱼名蝠鲼,又名魔鬼鱼。 之所以称其为魔鬼鱼,一是其形状吓人。 二是因为只要它发起怒来,只需用它那强有力的“双翅”一拍,就会碰断人的骨头,致人于死地,所以称其为“魔鬼鱼”。 这对妖兵靠近俩人后,从中走出一个海马模样的妖怪,对俩人行礼。 “小妖参见上仙!” “嗯!”月霜真人面色淡然,说道:“你所来何事?” “小妖奉龙君之命,前来迎接上仙前往龙宫!”那海马妖答道。 杨逸看的称奇,没想到这小妖行礼还有模有样的,似乎专门学过人的礼仪一样。 闻言,月霜真人也不拒绝,直接落在了蝠鲼巨大的身上,待杨逸也落了下来后,便平静的说。 “带路吧!” “是!” 海马妖起身,转身看向幽暗的海里。 “回宫!” 它一声令下,脚下的蝠鲼游动了起来,向着龙宫而去。 过了一会儿,杨逸只见前方黑暗的海水中,突然出现了一团亮光。 随着脚下的蝠鲼游动,那亮光也越来越大,却一点也不刺眼。 最终,杨逸看清了全貌。 只见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水晶宫殿,绽放着璀璨光芒,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这座宫殿极其奢华,四周长有千奇百怪的各种珊瑚,还有各类从未见过的深海生物在珊瑚中游动。 时而还有非常巨大的鲸鱼身形,在宫殿上方游动。 “这就是龙宫嘛!”杨逸看着眼前的水晶宫殿,心中暗道。 脚下的蝠鲼停在了宫殿前方的走道上,俩人一妖迈步,下了蝠鲼背上,来到了走道上。 “两位上仙请!”那海马妖伸手,彬彬有礼,让人咋舌。 “嗯,有劳你上前带路了!”月霜真人面带微笑。 “不敢言有劳二字,能为真人效劳,乃是小妖的福分。”海马妖十分客套。 说完,便上前领路,俩人在身后跟随。 走着走着,杨逸耳畔中突然传来阵阵悠扬的乐器声。 这声音悠扬悦耳,让人心旷神怡,十分的好听。 他听着悠扬的乐声,推测应该是编钟敲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在这深海中,是如何敲响这编钟的。 “怎么,你们龙君今日在宴请宾客嘛?”月霜真人也听到了悦耳的乐声,疑惑的问着前面带路的海马妖。 “回真人,今日是龙君一千五百岁的寿辰,龙宫正在举行寿宴,还有四海水族共聚一殿,为龙君祝寿。”海马妖一边向前带路,一边回答着月霜真人的疑惑。 杨逸听的一愣,没想到这老龙已经活了一千五百年,让人惊讶。 “如此说来,本座倒是来的巧了,正好赶上你们龙君寿宴咯。”月霜真人笑道。 一人一妖边走边说,杨逸默默的跟在一旁,并未出声多言。 一会儿,俩人来到大殿外,站在门口的一个妖兵突然喊到。 “客到!” 话音刚落,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大殿中传了出来。 “快请!” 俩人跟随海马妖走进了大殿。 映入眼帘的,是两排五彩描金桌,各种珍馐美食,以及千奇百怪的妖怪。 有龟鳖鼊鼋鼍,鱼虾鳌蟹等等。 它们大多都是人形,却保留得有本体的一部分特征,千奇百怪,十分骇人。 也不知是修行不够,不能完整化形,还是有意为之,故意保留本体特征,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也有完整化形的,只是数量极其稀少。 它们坐的地方,大都非常靠近那大殿主位上的威严老龙。 俩人迈步,向着大殿前方走去,四周宾客也目光转向俩人。 月霜真人面色淡然,从容不迫,对于众妖的目光,全然不惧。 杨逸面无表情,跟随着前行。 “哈哈哈……,月霜道友,你今日怎么有空闲,来本君龙宫游玩?”一道爽朗的笑声回响在大殿中。 只见大殿的龙椅前,站着一身穿黑色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男子。 “本座来此,本是有事想请龙君帮忙的,却不曾想恰逢其会,正好赶上了龙君寿宴,空手而来,龙君可莫怪本座失了礼数。”月霜真人面带笑容。 “哈哈……,月霜道友能来参加本君的寿宴,已是意外之喜,何需带什么寿礼。”老龙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中。 又说:“那不知道友前来,是有何事要本君帮忙的?若能帮上,本君定不推辞!” “不急,今日乃是龙君寿宴,待寿宴过后,本座在于龙君细说!”月霜真人说道。 她此行乃是为了问询寒漓的下落而来。 寒漓身为蛟龙,也算是水族一员,若在这众目睽睽下,直接道明来意。 那老龙就算是想说,也会顾忌自己龙君身份,拒绝回答。 但若是私下里问,情况就不一样了。 .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大公主 大殿中,声乐悦耳,喜气之意弥漫。 主位上,老龙身穿黑色长袍,目光注视着杨逸俩人,笑道:“哈哈……,也好,今日是本君寿宴,杂事稍后再议!” 说着,他目光转向杨逸,伸手道:“不知这位是?” “贫道清松,见过龙君!”杨逸拱手,面含微笑。 “嗯!”老龙平淡的点头,以为他是月霜真人师门的弟子,没有过多关注。 接着,他侧手向一旁的两张空着的五彩描金桌:“二位请入座!” 俩人带着笑容,向着桌案走去。 待入坐后,站在身后,面容姣好的蚌女上前,拿着酒壶,给俩人斟酒。 杨逸目光看向桌案,只见桌上的美酒佳肴,各种器具,表面都附着一层薄薄的气泡,隔绝了水流影响,很是神奇。 “诸位,今日本君寿宴,难得有人族修士前来,本君提议,我等一起敬他们一杯如何?”老龙举起酒杯,厚重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话音刚落,众妖端起酒杯,向着俩人敬酒。 “敬真人……” “……” 一时间,妖声鼎沸。 杨逸俩人闻言,拿起酒杯,向着众人示意,随后喝下。 敬酒结束,众妖互相攀谈,寿宴继续。 刚刚退下的水族舞姬也从新登场,她们衣着飘带长袖,在大殿中翩翩起舞。 宴会气氛也热烈了起来。 众妖蹿桌,三五成群攀谈,或邻座之间举杯畅饮,不一而足,很是热闹。 如此失礼之举,大殿主位的老龙笑意吟吟,并不阻止,似乎很是欢喜。 “月霜道友,我水族分散广阔,共聚的机会不多,本君的寿宴,也是交流之所,并无多少规矩,有些失礼了,呵呵……”老龙坐在龙椅上,笑着举杯向着月霜真人示意。 “今日乃是龙君寿宴,本就是喜庆之事,谈何失礼?”月霜真人莞尔一笑,端起酒杯,与老龙对饮。 一人一龙谈笑,气氛融洽。 杨逸坐在一旁,正在打量着手中酒杯上的禁制纹路,研究着气泡的形成,并未与邻桌宾客交谈。 这时,邻桌的一个面容如玉,剑眉星目的男子举杯,与杨逸打着招呼。 “清松道长,在下元丰,敬你一杯!” 正在研究禁制纹路的杨逸扭头,见一相貌如玉,衣着绸缎长袍的男子与自己敬酒,便拿起酒杯,笑说。 “元兄请!” “请!” 一人一妖对饮,喝完,随手将酒杯放在桌案上。 “道长,在下早就听闻混元道派,乃是人族修行界中的五大宗门之一,门内弟子个个都是天资不凡之辈,今日有幸得见道长,才知传闻不虚啊!”那元丰笑呵呵的看着他。 “元兄谬赞了,贫道并非混元道派的弟子!”对于他的恭维,杨逸笑着摆手。 “哦,道长既不是混元道派的弟子,又怎么会跟月霜真人在一起呢?”元丰用着诧异的语气说道。 “因为一些其它原因!”杨逸随口敷衍了一句。 “这样啊!”元丰轻轻点头,并未多问,端起酒杯,笑说:“道长请!” “请!” 喝完,放下酒杯,一人一妖闲聊了起来。 “道长既然不是混元道派的弟子,那不知在那座仙山修行?” “无名小观,不值一提!”杨逸笑道。 “呵呵……,道长说笑了!”元丰见他不愿告知,也不多问。 “那不知元兄在那座水府修行?” “哈哈……,无名水府,不知一提!”元丰也未回答,给他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在俩人闲聊时,一个绿豆眼睛,身穿龟甲的龟精走了进来。 他神情喜悦的走在大殿中,一边走,一边说道:“龙君,大公主回来给您祝寿来了!” 正在推杯换盏,互相攀谈的众妖闻言,窃窃私语了起来。 “大公主竟然愿意回来,听说她不是与龙君闹得很僵嘛?”一水妖诧异道。 “嗨,父女之间,闹别扭不是很正常的事嘛,今日乃是龙君一千五百岁寿辰,大公主自然要回来给龙君祝寿。” “也是……” “……” 大殿中私语声四起。 那老龙闻言,威严的脸庞露出一丝喜悦,便立马消失不见。 只见他板着个脸,冷哼了一声:“哼,让她走,本君不想见她!” 众妖见他面色冷峻,也不敢再私下窃窃,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龙君,大公主已经在大殿外了,您就让她进来吧。”那龟精尝试着劝说。 “哼!” 老龙坐在龙椅上,冷哼了一声,既未说同意让那大公主进来,也未再说赶她走的话。 那龟精见状,便知老龙的意思,带着喜悦,转身往殿外而去。 杨逸看着那老龙的模样,倒是觉得挺新奇的。 没想到堂堂一龙君,还有这么傲娇的一面。 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大喊。 “大公主到!” 话落,只见殿外走进来一女子身影。 她身穿浅蓝色罗裙,鹅蛋脸,肤色如凝脂,琼鼻如玉,红唇饱满,身材高挺,玲珑有致,一双美眸泛着光泽。 她行走之间,自有一股气势在向四周弥漫。 “拜见大公主!” 众妖行礼道。 “诸位无需多礼,今日乃是龙君寿宴,不必在意我。”她玉手轻抬,笑盈盈的说道。 “多谢大公主!” 众妖道谢,便继续着各自的话题,宴会又充斥着欢声笑语,变得热闹了起来。 —— 杨逸用着诧异的目光看着走进来的龙女。 他之所以诧异,便是因为这大公主,竟是那竹江神娘娘,真龙元漓。 “没想到她贵为真龙,竟然是这龙君的女儿!”杨逸心中嘀咕。 这时,刚刚与他闲聊的元丰,欣喜的起身,向着元漓走了过去。 “姐,你回来。” “嗯,小丰……” 元漓笑意吟吟,姐弟俩站在大殿中闲聊。 见到这一幕,杨逸暗道:“没想到这元丰竟是龙子!” 之前与元丰攀谈时,他并未施展法眼观其本体。 对于元丰的身份,自然不清楚。 此刻见到他称呼元漓为姐,那里还不清楚他的身份。 另一边,月霜真人在见到元漓时,心里立刻凝重了起来,清秀的脸上却是毫无变化,依旧面带微笑。 她此行的目的,乃是为了向这老龙打听那恶蛟的位置。 若是与老龙谈不拢,少不了一番争斗。 此时突然冒出一个大公主,还是一条真龙。 她自然变得凝重起来,心里也在想着对策。 ps:事情终于处理好了,回到家已经九点过了,紧赶慢赶,写出两千字…… 第三百三十三章 灵蛇岛 “哼,你回来干嘛?” 老龙冷哼一声,坐在龙椅上,目光看向元漓。 此刻元漓正在与自家弟弟闲聊,对于老龙的话,全然不理会。 众宾客也装着没听见,自顾自的闲聊,不想参与老龙的家事。 “姐,爹跟你说话呢,你不理他,会不会不好啊?”元丰看着自家姐姐,小心翼翼的说道。 “别管他,咱们说咱们的。”元漓瞟了老龙一眼,便将目光转向自家弟弟。 元丰面露无奈,与她闲聊了几句,便说:“姐,我给你介绍俩人。” “谁啊?” “你看,那人是混元道派的月霜真人,另一位,是一个名叫清松的道士,这俩人都是人族修士。” 闻言,元漓目光看向俩人,当看到杨逸时,嘴中轻“咦”了一声,暗道。 “这小道士怎么在这里?” 她认出了杨逸来,好奇他怎么会来参加寿宴。 “小丰,那小道士怎么会来参加爹的寿宴?” “跟混元道派的那位真人一起来的。”元丰回话。 又说:“怎么,姐你认识他?” “见过几面,没想到他竟然拜入混元道派了。”元漓目光看着杨逸的身影。 “这样啊!”元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姐,你猜错了,那道士不是混元道派的弟子。” “不是?”元漓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他自己说的。” 元漓轻轻颔首:“对了,混元道派的那位真人,怎么会来参加爹的寿宴,我记得咱家跟他们没交情啊。” “是那位人族真人是找爹有事,正好碰到寿宴。”元丰回话。 “这样啊!” 元漓低头琢磨了一会儿,便迈步向着俩人走去。 “姐,你干嘛去啊?”元丰跟在她身后问道。 “去打个招呼。” 俩龙子龙女来到月霜真人桌前,元丰率先开口介绍。 “月霜真人,这位是我姐姐,元漓。” “见过月霜真人!”元漓笑说。 月霜真人含笑道:“大公主客气了。” 一人一龙寒暄了几句,元漓便与元丰坐在了杨逸的邻桌。 “见过江神娘娘!”杨逸拱手道。 “嗯!”对于他的打招呼,元漓只是轻点头了一下,便没有了下文。 杨逸也未再多言,静静的坐在原地。 大殿中,众宾客欢声笑语,举杯畅饮,喜庆之意弥漫。 也有宾客上前,与老龙敬酒,说着阿谀奉承的话。 老龙也是来者不拒,不管是谁敬酒,都一一对饮,没有自持身份,端着架子。 时间慢慢过去,寿宴接近尾声,陆续的有宾客开始退席。 今日的寿宴,是正席,往后的三天,依然还会有筵席,只不过做为寿星的老龙未必会出席。 大殿中,老龙邀请月霜真人离开,往水府的后院走去。 水府某处珊瑚花园中,老龙,龙女,杨逸,月霜真人坐在一处石桌前说话。 “月霜道友,如今四下无人,你可以告知本君,到底有何事来寻本君相商?”老龙看着月霜真人,率先出声。 “既如此,本座便直言了,此行前来打扰,乃是想向龙君打听一条蛟龙的行踪。”月霜真人怔声道。 父女俩闻言,眉头轻蹙了起来。 “不知真人寻那蛟龙踪迹干嘛?”一旁的元漓轻声问道。 “就在今日,本座师门,有几名弟子被你们水族所杀,本座来此,乃是为他们讨个公道而来。”月霜真人平淡的说道。 “真人的意思,是怀疑那只蛟龙杀你宗门弟子,乃是受本君指使?”老龙皱眉看着她。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呵呵,龙君误会月霜真人的意思了。”杨逸笑着出声,缓和着紧张的气氛。 随后他将寒漓的来历,以及今日在渔村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了解了来龙去脉后,老龙怒道:“哼,这只小蛟真是胆大包天,竟敢不顾本君定下的规矩,上岸屠村,定轻饶不了他。” 俩人诧异,没想到这老龙会是如此反应。 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那蛟龙犯了他定下的规矩。 月霜真人说:“此事就不劳烦龙君出手了,那蛟龙杀我宗门弟子,还请龙君告知他的行踪,本座自当为他们报仇。” 老龙沉吟一会儿,便说:“月霜道友稍等片刻!” 说着,他挥手唤来一名妖兵。 “属下参见龙君,大公主。”妖兵单膝下跪,抱拳道。 “嗯!”老龙点头说:“你去把巡海大将给本君叫来!” “是!”妖兵起身,向着花园外走去。 一会儿过去,一名海马妖走了进来。 “龙君,大公主!”它拱手行礼。 元漓点头示意。 老龙看着那海马妖,说:“本君问你,近段时间里,可有外来的小蛟来到东海?” “回禀龙君,有,就在半月前,巡海夜叉回报,发现了一只外来蛟龙。”海马妖回道。 “可知他居住在那片水域?”老龙皱眉。 “禀龙君,那蛟龙并未入水,而是住在向东,五百里外的灵蛇岛上。” “嗯,下去吧!”老龙点头,挥手示意他下去。 然而,那海马妖却并未下去,依旧拱手道:“龙君,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说!” “在几日前,那蛟龙曾于六殿下发生过打斗,六殿下……不敌,被他打成了重伤。”说到后面,海马妖的声音小了起来。 “嗯?”老龙皱眉看着他:“此事本君怎么不知道?” “六殿下说……说龙君寿宴将至,让属下先将此事隐瞒下来,不要坏了您的寿宴。”海马妖神情很忐忑的,生怕老龙怪罪于它。 听到这番话,杨逸突然想起前几日,在海面上看见一只蛟龙,与一只狻猊打斗的事情。 难不成那只蛟龙就是寒漓? 与寒漓打斗的狻猊,就是这龙君的子嗣? 他心中琢磨一会儿,觉得此事八九不离十,那只蛟龙就是寒漓! 月霜真人得知了寒漓的位置后,便起身对老龙说:“此事多谢龙君帮忙,这份情,本座记在心里,日后必还!告辞。” 说着,便叫上杨逸,准备去那灵蛇岛,寻寒漓麻烦。 老龙得知了寒漓将自己龙子打成重伤,也想跟着一起去,为自己龙子报仇。 但他心里却更加关心儿子的伤势。 他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皱眉沉思。 一旁的元漓见状,说道:“你去看他吧,我去!” “嗯?”老龙诧异的看着她:“你不是除了丰儿,很讨厌那些弟弟嘛,为何还要去?” 对此,元漓没有回话,起身向外走去。 老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声叹了一口气,低头对那海马妖说:“你隐瞒不报之事,本君就不与你计较了,上前带路吧!” “谢龙君!” 海马妖面露欣喜,赶忙起身,带着老龙往六殿下住所而去。 …… 月霜真人与杨逸出了龙宫后,一路往上御水,一会儿功夫,便出了海里,来到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空。 此时已是日落黄昏之景,金色的阳光照射在蔚蓝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倒映出一轮红日。 杨逸将御水珠收入储物袋中,说道:“真人,现在我们便前往灵蛇岛嘛?” “嗯,现在就动身,免得那恶蛟听到风声遁逃!”月霜真人回话。 说着,她便带着杨逸,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海面上。 五百里的路程,俩人顷刻间便到了。 此时俩人漂浮在一座孤岛上空,目视着下方郁郁葱葱的岛屿。 “一路而来,就这一座岛,看来此地便是灵蛇岛了。”月霜真人目视着下方。 “真人,待会你擒住那恶蛟,可否让我结果了它?”杨逸出声,说出了心里的目的。 他非要跟着一起前来,为的便是抱一手大腿,杀了寒漓,增长法力。 “嗯?”月霜真人露出不解的神情:“你跟它有很大的仇吗,非要亲手杀了它?” “对,这恶蛟在安临城时,不仅差点要了我的命,还纵容手下小妖,残害当地百姓,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当时小道便下了决心,有朝一日,定要亲手杀了它,为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报仇。”杨逸大气凛然的说道。 仿佛真是为了要给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报仇。 “还请真人成全小道这个心愿!”他拱手行礼。 “不必如此,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待我将那蛟龙擒住,便交给你报仇便是。” 月霜真人一口答应了下来,没有怀疑他的目的。 又说:“不过,那蛟龙的尸体,我不能给你。” 蛟龙全身都是宝,鳞片可以用来炼制护身法宝,龙血可以用来提升肉体,龙筋也有很大的用途,龙肉也是难得美味。 自然不可能轻易送给杨逸。 然而杨逸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 他要的便是亲手杀了蛟龙,增加自己法力。 那蛟龙修为高深,杀了起码能增加几百年法力,这才是最重要的收获。 至于蛟龙的尸体,完全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 “真人放心,小道只想杀了那恶蛟报仇,并不在乎其它的东西。”杨逸拱手说道。 “嗯!” 月霜真人螓首微点,也不在多言,探出灵识,寻找着寒漓的位置。 随着灵识探出,一会儿,便确定了寒漓的位置。 第三百三十四章 斩蛟 确定了寒漓的位置后,月霜真人身形一晃,出现在一片湖泊上方。 只见她朝下方一挥手,静谧的湖面顿时波涛汹涌,浪花翻滚。 哗啦…… 有一股玄妙的力量,将湖水分做两排,掀起滔天巨浪,露出湖底。 “昂!” 咆哮声响彻云霄,一条百来丈的蛟龙自湖底一跃而起。 它蜿蜒起伏的身躯漂浮在下方,似灯笼大小的眸子怒似着上方衣袂飘飘的月霜真人。 “你是何人?胆敢扰我修行!” 震耳欲聋的声音炸响耳畔。 “孽畜,本座问你,今日可是你差遣虾兵蟹将,上岸屠村的?”月霜真人目光冷厉的盯着它。 听到这话,寒漓顿时知道她的来意,便厉着声音说。 “哼!是有如何,区区蝼蚁一般的凡人,本就是食物,杀了便杀了,你能奈我何?” 月霜真人目光冷厉的注视着下方,没有再多言。 她伸出手掌,向前虚握,顿时一只法力幻化而成的滔天大手,瞬间捏住了蛟龙脖颈,将它腾空举了起来。 “昂!” 被滔天大手捏住的寒漓不断挣扎,嘶吼,庞大的身躯剧烈翻滚,试图挣脱出束缚。 然而它挣扎的越激烈,大手捏的便越紧。 到最后,直接将它捏的嘴角溢血,往下方飞溅。 “昂!” 悲鸣声向四周荡开。 这一幕,让杨逸看的惊愕。 当初寒漓拖着重伤之身,都与他打的难分难解,如今面对月霜真人,却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让人震骇。 月霜真人手一挥,直接将寒漓庞大的身躯往下方重重扔去。 “砰!” 寒漓庞大的身体砸在地上,树木折断,落叶纷飞,惊起无数鸟雀。 “昂!” 让人心悸的悲鸣之音响起。 突然,一只大手从天而降,带着无可匹敌之势,击打躺在地上的蛟龙身体。 “轰隆!” 滔天巨响轰鸣,残枝碎木乱飞,岩石化为齑粉,黄烟弥漫,大地崩塌,海水倒灌。 在这一掌之下,整个岛屿都被打的往下沉了几米,威势骇人至极。 一旁的杨逸看的心惊肉跳,心想:“寒漓不会被真人一掌打死了吧?” 若是真被一掌打死,他增加法力的意愿,便要落空了。 如此一想,杨逸向着月霜真人飞了过去。 “真人,那恶蛟被打死了吗?”杨逸漂浮在她身旁,目光注视着下方。 “没有,给它留了口气。”月霜真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还好,还好,留了一口气就好!”杨逸心中嘀咕。 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俩人不远处,注视着下方黄烟弥漫的地方。 来者正是老龙的龙女,真龙元漓。 月霜真人扭头,看向元漓,笑说:“大公主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真人无需在意我,我来此,只为与你身旁之人说几句话而已。”元漓回道。 “哦?”月霜真人面露诧异,目光转向杨逸,疑惑道:“你与她相熟?” “嗯,当初有幸得江神娘娘指点过修行。”杨逸点头,目光看向元漓,拱手说:“不知江神娘娘有何事寻我?” 他心中也好奇,自江州府城一别后,自己与这江神再未有过交集,她来找自己干嘛? 元漓先是看了月霜真人一眼,想了想,便说:“算了,你有空来江州府城一趟,到时我在于你细说吧。” 她似乎是顾忌月霜真人在场,不愿道明来意。 “好,小道日后得了空闲,便去寻江神娘娘。”杨逸拱手回话,皱眉心想:“这江神遮遮掩掩的,到底有何事找我?” “嗯,尽快来江州寻我。”说完,她便要离去。 “姐,救我……”一道虚弱的声音,自下方传来。 说话的,正是那蛟龙寒漓。 此时它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鳞片破碎,浑身鲜血淋漓,模样很是凄惨。 “嗯?” 俩人闻言,顿时眉头紧皱了起来,目光惊疑的看向元漓。 “寒漓,元漓?这俩龙竟然是兄妹关系!”杨逸心中暗道。 但他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此前在龙宫时,海马妖还说寒漓打伤了龙君的龙子。 它若真是元漓的弟弟,龙君的子嗣,海马妖不可能不认识它啊。 老龙也不可能轻易的,将它的行踪告诉月霜真人。 “大公主,你是这恶蛟的姐姐?”这时,月霜真人出声,目光警惕的看着元漓。 “不错,但我此行可不是为救它而来。” 元漓解释道:“寒漓是我离开龙宫时认识的,当初见它还不错,便以姐弟相称,可惜它行事暴戾,不知收敛,我早已跟它断绝了关系。” 闻言,月霜真人目光惊疑不定,琢磨是真是假。 一会儿,她目光看向元漓:“如此说来,它的死活,跟你也没关系?” “真人请便!”元漓平淡的出声。 听到这话,躺在地上喘息的寒漓,顿时慌了起来,颤声道:“姐,求求你,救我一命,以后我一定听你话……” “住口!”元漓大喝一声,直接打断了它的话。 目光怒视着寒漓,喝道:“当初我便劝你,让你行事收敛一些,可惜你不听,如今落到这般地步,怪的了谁?” “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我一命吧……”寒漓哀声的恳求着,期盼元漓出手救它。 “哼,自作自受!” 元漓冷哼一声,转身飞走,直接离开了此地。 “看来,她确实无意多管此事!”月霜真人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出声说道。 寒漓见她直接离开,目光中充满绝望,好似认命了,躺在地上喘息,不再出声多言。 这时,杨逸突然想起,在安临城时,那两个和尚与寒漓的对话。 记得两个和尚救它的条件,便是要它劝说自家姐姐,答应一些事情。 当初杨逸不知道寒漓姐姐的身份,如今却是明白了它口中的姐,便是真龙元漓。 那两个和尚,便是想通过寒漓的关系,利用它来劝说元漓,达到某种目的。 但以元漓今天对寒漓的态度,那两个和尚的打算,十有八九是落空了。 至于他们的目的,集合十年后的两洲论法,以及元漓的身份,杨逸心中也有一些猜测。 那两个和尚的身份,应该是西牛贺洲,佛门的弟子。 他们救下寒漓,应该是想利用它与元漓的关系,拉拢元漓,为两洲论法做准备。 而元漓的身份,不止是一条真龙那么简单。 她还是东海龙君的龙女。 背后站着的,乃是东海水族。 若是能将她拉拢过去,还有机会拉拢东海龙君,以及整个东海水族。 这可是一股很强的势力,谁也不能忽视。 想到这里,杨逸忽然明白了,当年元漓走水时,为何没有真人境修士站出来阻止。 这里面,恐怕也有东海龙君的身影。 虽然父女俩的关系不好,但元漓化龙,乃是大事。 杨逸不信,东海龙君会不闻不问。 估计暗地里,老龙做了很多事情,为元漓保驾护航,疏通各方关系,才让她得已顺利化龙。 若没有老龙的帮助,以真人的手段,捏死一条蛟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岂容她掀起滔天洪水,残害无数生灵。 所以,当年之所以没有真人境修士出来阻止,真正的原因,便是老龙与他们达成了某种利益关系。 至于这个关系是什么,恐怕也与十年后的两洲论法有关。 想到这里,杨逸眉头紧锁。 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真相到底是不是如此,他也不敢确定。 要想解开心中疑惑,只怕得等到十年后的两洲论法时,老龙是不是帮南瞻部洲,就清楚了。 但是,就算知道了真相,他有能怎么样? 还能提剑杀了元漓不成? “道友,你在想什么?” 月霜真人见他低头沉思,不由出声问道。 “额,没什么。”被打断思路的杨逸,随意回了一句。 见他不愿说,月霜真人也没多问,随后俩人向着地上飞去。 杨逸站在地上,抬头看着身前伤痕累累的蛟龙,说道:“寒漓,你可还记得我?” 闻言,蛟龙那巨大的眼眸低垂,目光看向俩人,当看到身穿青素道袍的杨逸时,灯笼大的眼睛一瞪,露出暴戾的目光。 “是你!呼……呼……” 它艰难的开口说话。 “没错,是我!”杨逸注视着寒漓:“今日贫道是来送你上路的,你可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说着,杨逸手中出现一柄飞剑,正在吞吐剑芒。 寒漓心知自己今日难逃一死,便闭上了眼眸,什么都没有说,静静的等着死亡的到来。 见状,杨逸也未多言,手中飞剑腾空,剑气纵横,向着寒漓脖颈斩去。 “砰!” 鲜血横飞,一剑枭首,巨大的头颅与身体分离,寒漓彻底死去。 在它死去之时,一道手臂粗细的神秘气息,向着杨逸飞去,没入了神秘书籍中。 一旁的月霜真人却毫无察觉,没有发现半点异常。 “到手了!”感受着书籍中的神秘气息,杨逸心中一喜,十分的激动。 但脸上却毫无波澜,没有半点变化。 月霜真人一挥手,将寒漓的尸体收进了储物袋中。 “如今这恶蛟已死,我们也该走了!” “嗯,是该离开了!”杨逸平静的回道。 说着,月霜真人便带着杨逸,化为一道流光,离开了灵蛇岛。 飞行的路上,杨逸问道:“真人,咱们这是去哪?” “先回我师门处理一些事情,在送你回纯阳宫附近。”月霜真人一边赶路,一边回话。 闻言,杨逸沉默了一会儿,便说:“真人,你将小道放在今日发生祸乱的渔村便可,我在那里等你。” 那个小渔村发生了妖祸,死了许多渔民,也有很多人受伤。 渔民们不通医术,所以杨逸想去帮他们一把。 月霜真人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调转方向,向着渔村而去。 一会儿,俩人便来到渔村上空,将杨逸放下后,她说:“你在此等我,处理完师门事情,我便来送你回去。” “劳烦真人了!”杨逸拱手。 “嗯!”月霜真人微微颔首,便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空中。 杨逸转身,目光看向残破不堪的小渔村。 村里到处都忙碌的身影,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正在修缮着自家房屋。 靠西的一处小院中,人来人往,许多受伤的渔民,正躺在院子里哀嚎,哭声一片。 “唉哟……唉哟……” “呜呜呜……,当家的,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跟孩子怎么办……” “……” 哀嚎哭声的人群中,一个身穿青色碎花衣裙的女子,与一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院中忙碌,给众人治伤。 小院外,还有源源不断的受伤渔民,被人抬了进来,院里很快便人满为患。 院外的墙壁,路上,到处都是受伤的渔民,他们或躺在地上,或靠在墙壁,或被人搀扶等等,不一而足。 见此情形,杨逸向着小院飞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空中落了下来。 一众渔民骇然,赶忙跪下磕头。 “拜见仙人!” “拜见仙人!” “……”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无数人跪拜。 “快起来,快起来,尔等有伤在身,不必拜我!”杨逸赶忙说道。 “呜呜呜……求仙人慈悲,救救我爹吧……”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带着哭腔说道。 “仙人慈悲,救救……” “……” 无数人开口,向着杨逸求救。 “快起来吧,我来此,便是为了医治你们的。” 说着,杨逸将几瓶治伤丹药取出,递给了刚刚给众人治伤的老者。 “老人家,贫道这里有些治伤的丹药,你先拿去给那些重伤的人服下,先将命保住。” 不是杨逸不愿意多给,而是他炼制的治伤丹药也不多,只剩这几瓶了,只能先给那些命在旦夕的人先服用。 老者闻言,激动的接过几瓶丹药:“多谢仙人,多谢仙人!” “快去吧,别耽搁治伤!”杨逸挥了挥手,随后向着那些受伤的人走去,动手给他们治伤。 小院中到处都是他忙碌的身影,一个个渔民在他的医治下,保住了性命。 医治的过程中,身旁也多个身穿碎花布裙的女子打下手。 情况紧急,杨逸也没客气,将这女子使唤的团团转。 . 第三百三十五章 救治 转眼两天过去。 在这两日里,附近的村民听闻有仙人现身,在此给人治病,纷纷往小渔村赶来,一睹仙人尊容。 一时间小渔村人潮拥挤,煞是热闹。 小院外也站满了围观的人群,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如此吵闹的环境,自然也耽搁治病进程。 好在杨逸及时出声,让众人散去,不要在此吵闹,打搅自己救病治人。 一众百姓,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但仙人发话了,也不敢不听,纷纷离开了小院。 这才让小院变得清净了许多,治病救人也得以有序的进行下去。 小院中。 杨逸坐在椅子上,正在给一位面色黝黑,饱经风霜的汉子把脉。 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穿碎花布裙的女子,盯着他看。 这女子名叫曹婉蓉,乃是小院主人曹老头的孙女。 听村民们说,曹老头是在十年前突然来到小渔村的,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 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也就是曹婉蓉。 一般村子,对于爷孙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是不愿收留的。 但曹老头懂医术,会治病救人。 在这个医疗条件匮乏的时代,一个懂医术的大夫,乃是稀缺人才。 村民们自然欢迎爷孙俩入住。 —— 杨逸将手从男子手上移开,拿起桌案上的毛笔,写了一副方子,递给汉子,嘱咐道:“按照此方抓三副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如此按方服用,五日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待汉子接过方子,他又说:“切记,这五日里,一定不能太过劳累,不然恐落下病根。” “记住了,多谢道长,多谢道长!”汉子连忙点头,起身道谢。 “嗯,去吧!”杨逸笑着点头。 汉子走后,一位拄着木棍的老妇人坐了下来。 “老人家,你那里不舒服?”杨逸问道。 “唉哟,我这腿走路老不利索,想请仙人给我治治!”老妇人一头银发,皱褶满面,浑浊的眼神,带着期盼。 “您将裤子往上卷一卷,我给您瞧瞧。”杨逸起身,查看着老妇人的毛病。 “……” 给老妇人开完方子,嘱咐她如何用药后,便继续医治下一个病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已是日落黄昏,夕阳西下之境。 小院中笼罩起金色的寂静,远处的山峦披上晚霞的彩衣,那天边洁白的云朵,也变得火带一般鲜红。 经过一天的忙碌,渔村受伤之人,以及前来求医的百姓都已散去,小院里也变得静谧了起来。 一张四方桌子摆放在院中,杨逸坐在其中,听着四周响起的虫鸣声,看着天边的晚霞美景,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道长,吃饭了!”一声清脆的嗓音,自屋内响起。 “唉,来了!”杨逸起身,向着屋内走去。 来到屋内,只见饭桌上摆满了菜肴,大鱼大肉,琳琅满目。 “曹姑娘,昨日不是说了,不必如此铺张,随意做几个菜便是,你怎么又做了这么多菜啊。”杨逸笑着坐下。 这小渔村也不富裕,天天大鱼大肉,对渔民们来说,也是笔不小的开支。 “这些都是大家的心意,道长你就别客气了。”曹老头从门外走来,笑呵呵的说道。 杨逸无奈的笑着摇头,以他的修为,已经完全不需要进食了,做的太多,反而是浪费。 但毕竟是村民们的心意,推辞不了。 “曹老伯,曹姑娘,你们也坐下吃吧,这么多菜,贫道一个人也吃不完。”杨逸出声相邀。 爷孙俩闻言,赶忙推辞,不肯与他同桌而坐。 倒不是爷孙俩不愿意与他同桌,而是顾忌他仙人身份,自认为自己没资格与仙人同吃。 杨逸劝了一会儿,见爷孙俩不为所动,只能无奈一笑,拿起筷子,随意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谎称吃饱了,起身离开。 回到屋内,杨逸坐在床上,查看着斩杀寒漓所得的收获。 看着神秘书籍中的气息,杨逸心中推算着能增长多少年法力。 按照以往的神秘气息转化法力来算,这股气息起码能增长四百多年法力。 比他之前的估算,足足多了一百多年,也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杨逸并未打算现在就将这股气息转为成法力。 现在转化,风险太大,月霜真人肯定会发现他法力爆涨,追问原因。 就算不追问,也会起疑,有暴露神秘书籍的风险。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杨逸打算等回了无量观后,在开始转化这股气息。 现在,还是专心采大药的修行,才是正事。 顺便等着月霜真人到来,送自己回去。 如此一想,杨逸便开始打坐,凝神静气,收敛杂念,降心猿,锁意马,进入无思无想的大静中,等着大药产生,做采药修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地交泰,“先天清阳之炁”产生,杨逸也开始了采大药修行。 一夜过去。 清晨,朝霞初生,金光万丈,一缕缕晨曦透过缝隙,照亮了黑暗的屋里。 杨逸推开房门,向着院子中走去,开始了今日的医治。 经过这几日的忙碌,前来医治的人逐渐变少了,零零散散,不似前几日那么忙碌。 把脉,开药,嘱咐,一个个病患,在杨逸的医治下,离开小院。 当治好最后一个病人时,已是正午时分。 “呼!” 看着空荡荡的小院,杨逸松了一口气。 “总算治完了!” 他从凳子上起身,活动着筋骨。 曹婉蓉拿着一碗水,放在了桌案上,笑说:“劳累道长了,喝碗水,解解渴!” “呵呵,多谢曹姑娘了!”杨逸笑着端起碗,送到嘴边,喝了一口,放在桌案上。 “曹姑娘,你爷爷呢?”他坐在椅子上,随口问道。 “爷爷上山采药去了。”曹婉蓉一边整理着桌上东西,一边回话。 “你家药材,都是你爷爷上山采的嘛?” “不是哦,有些是买来的……”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话。 说着说着,曹婉蓉突然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道长,他们都说您是无所不能的仙人,您真的是仙人嘛?” “怎么,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嘛?”杨逸微笑的看着她。 “啊!” 被他这么一问,曹婉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ps:啊啊啊……,不行了,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写什么东西了,感觉写不下去了……,好烦啊! 第三百三十六章 选择 小院中,清风微抚,撩动青丝飞舞。 曹婉蓉坐立不安的站在原地,白皙的小脸上满是紧张,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 “我……我……” 见状,杨逸莞尔一笑,宽慰道:“曹姑娘,你别紧张,有什么事,慢慢说出来。” 昨日他便看出曹婉蓉有事想找他帮忙,只是因为一直有人前来寻医,没有机会开口罢了。 难得今日小院清静,没有病人前来,曹老头也不在,只剩俩人独处。 她才忍不住开口,又怕杨逸拒绝,这才吱吱唔唔的,十分紧张。 此刻听到宽慰之言,曹婉蓉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杨逸:“道长,我……我想问问我什么时候能再与我爹娘相见?” “额!”杨逸问道:“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嗯!”曹婉蓉坚定的点头。 从面相上看,曹婉蓉父母早已逝去,哪还有相见之日。 但她问出这个问题,明显还不知道自己爹娘已经逝去,这倒是让杨逸为难了起来。 思虑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皱眉想了一会儿,杨逸决定还是隐瞒她爹娘已经逝去的事实。 “曹姑娘,这个问题,恕贫道回答不了你。”他看着曹婉蓉说道。 “为什么啊,您不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仙人嘛?”曹婉蓉脸色焦急。 “贫道并不是仙人,只是一个在路上的人罢了!”杨逸摇头。 他哪里算的上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仙人啊,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称的上是仙人。 闻言,曹婉蓉神情很是低落,却没有再开口询问。 就在这时,月霜真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小院中。 “道友,这里事情可处理好了?”她面带笑容的看着杨逸。 杨逸起身行礼,说:“都已处理完毕。” “嗯!”月霜真人颔首,说:“既已处理完毕,那便走吧!” “真人稍等片刻。”说着,杨逸目光转向曹婉蓉:“曹姑娘,贫道还有事在身,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告辞!” 不等曹婉蓉回话,杨逸与月霜真人示意,二人便消失在小院中。 俩人走后,曹婉蓉凝视空中许久,最终无奈一叹,转身端起桌上的碗,忙碌而去。 空中,一道流光划过天际,月霜真人带着杨逸,向着纯阳宫方向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俩人的身影停在了郁郁葱葱,连绵起伏的山脉上空。 此处,正是纯阳宫山门所在的那片山脉。 “道友,我便送你到此吧。” 说着,月霜真人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杨逸:“锦盒里的,乃是一株一千五百年的完整灵药,与你那片九彩海棠花瓣价值相当。” 杨逸接过锦盒,也未打开查看,便收入储物袋中,随后拱手说:“多谢真人!” 月霜真人说的轻巧,但杨逸却清楚,一株完整的千年灵药,若论价值,远在九彩海棠花瓣之上的。 说起来还是他占了便宜,自然要说谢字的。 “本就是之前说好的,不必言谢。”月霜真人满不在乎的摆手,随后说:“既如此,你我就此别过吧,来日再见!” 杨逸拱手送别。 待月霜真人走后,他也向着青华子的紫山观而去。 紫山观中,青华子正在指点两个后辈修行。 “子铭,瑞安,前几日传你二人的修行法,可牢记了?”他盘膝而坐,目光看向陆子铭与楚瑞安。 青华子回到紫山观后,便将杨逸赠予他的内丹法传授给了俩人。 “记牢了,只是……”二人吞吞吐吐,神情犹豫。 “可是有疑惑之处?”青华子皱眉。 “是!” “那便一一说来吧。”青华说道:“修炼一途,最忌讳闭门造车,胡乱修行,尤其是你二人懵懵懂懂,更应该小心谨慎才是,有何疑惑之处,要及时告知与我,不可自己胡乱修行。” “弟子谨记教诲!”俩人拱手,随后将不懂的地方娓娓道来。 杨逸所写的内丹法秘籍,分为两种,天元丹法与人元丹法。 俩人疑惑的地方,便是在于不知道选择修炼哪一种丹法。 对于两种丹法,他们没有一个具体的了解,不好随意选择,毕竟这是关乎一生的事情,自然要慎重考虑。 青华子听完后,眉头紧锁。 他虽然也看过内丹法秘籍,但却只是了解了大概,对于俩人到底适合修炼哪一种丹法,他也不敢妄下决断。 天元丹法,与人元丹法的修行,都是殊途同归,但前期修行却有不同。 选择哪种丹法修行,直接影响俩人一生,若是选择正确的修行法还好,但若选择错误,耽搁俩人修行,会让他们遗憾终生。 他如何敢胡乱决断! 正当陷入为难之时,突然听见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 “呵呵呵,道兄这是遇到了何事?如此愁眉不展的。” 他抬头一看,只见杨逸背负剑匣,衣着青素道衣,向着自己走来。 见状,青华子眉头一喜,起身相迎:“呵呵,道友事情处理好了?” “嗯!”杨逸笑着点头示意,对于这趟行程,他不想多说。 “见过清松道长!”陆子铭与楚瑞安作揖行礼。 “无需多礼!”杨逸微笑抬手,目光转向青华子,笑说:“道兄,此前见你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了难事?” “唉!”青华子叹了一口气,将陆子铭与楚瑞安的问题一一说了出来,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杨逸:“让道友笑话了,老道对于他们到底适合哪道丹法,实在有些拿不准,可否请道友指点迷津?” “原来如此!”杨逸点头,目光转向陆子铭与楚瑞安,皱眉思索了起来。 对于俩人适合修炼哪种丹法,他也拿不准。 天元丹法,讲究由性功入手,以性含命,乃是清静修行,入门要求高,适合赤子之心的人修炼。 人元丹法,讲究由命功入手,以命了性,在“动”中悟“静”,适合收敛不了杂念之人修行。 两种丹法虽均属一理,却各有不同,自然也适合不同性子的人修行。 对于陆子铭俩人的性子,他并不了解,如何好胡乱推荐。 “道兄倒是给贫道出了个难题!”他笑着说道。 从通幽之术开始 第三百六十七章 内丹修炼漫谈 (章节打错了,各位不要在意,就当是三百三十七吧!) 青华子莞尔一笑,伸手说:“咱们坐着聊。” 俩人坐在蒲团上,陆子铭俩人站在下方,神情希冀的望着杨逸。 他们二人都知道,此法乃是眼前这位年轻的道长所创,能的到他的亲自指点,对于以后自己修行,有着莫大的好处。 “道友,还请你多多费心!”青华子拱手说道。 “道兄言重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贫道定当尽力!”杨逸回话,随后蹙眉沉吟了一会儿,目光看向俩人,问道:“你二人可看过两种丹法的修行?” 俩人赶忙点头,表示看过了。 “既已看过,可有什么领悟?”杨逸继续问话。 俩人闻言,顿时沉默了起来。 “道长,晚辈二人愚昧,虽看过两种丹法的修行,却……”陆子铭一脸羞愧,犹犹豫豫的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他身旁的楚瑞安也是一脸羞愧状。 “无事,你二人刚拿到此法不久,不理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杨逸点头,出声宽慰二人。 又说:“既如此,贫道便与你们说说这内丹修炼。” “多谢道长!”二人激动的拱手作揖。 “嗯!”杨逸笑着点头,伸手示意俩人坐下,待俩人盘膝坐下后,便说:“内丹之道,便是运用自己体内的精,炁,神三宝,做为基本药物,在自己身体内部修炼成丹,以求成长生久视。” “需注意,贫道口中所说的“丹”,乃是比喻,你二人既已看过内丹法修行,应该明白贫道的意思吧?”他注视着俩人,怕他们误会,特意问了一句。 “晚辈明白!”俩人赶忙回答,对于杨逸所说的修炼成丹,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明白便好!”杨逸点头,继续说:“而内丹法修炼过程,分为筑基炼己,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等过程,因我自己处于炼炁化神的修行,后面的修行还处于创法阶段,便与你们大概说说前面三关的修行。” 俩人心无旁骛的认真听讲,生怕漏掉半句。 就连青华子也是一副好奇的神情。 “先说说这筑基炼己,天元丹法称为“筑基”,人元丹法称为“炼己”,如同修房子一样需先打地基,此乃内丹修炼的入门功夫。” “而筑基的炼法也有不同,一般分为止念,静功,回光,纳津,调息,吐纳,导引,站桩等等。筑基的作用,便是为了补足人体亏损的精,炁,神三宝,达到祛病健身,调养身心,为修炼内丹做准备。” 这些知识,乃是杨逸这些年修炼内丹法一点点终结出来的,并未写进秘籍中。 “道长,那这筑基的修行,一般需要多久才算功成圆满?”楚瑞安扎着道髻,身穿青色道袍,面容白皙如玉,出声问道。 “一般需要百日之功,但这百日筑基,乃是要身体强健,精,炁,神亏损不严重的人,才能在百日筑基成功。” 杨逸说道:“对于那些身体亏损严重的人来说,却需得先补足亏损,才能进行筑基,所以,多久能筑基成功,乃是因人而异,不可死搬硬套。” 说到这里,他看着俩人笑道:“你二人应该未行过房事吧?” 听到这话,俩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十分的害羞。 他们打小便被送到紫山观修行,想行房事也没机会啊。 “未失身,便表明你们神完气足,可以直接进行筑基的修炼,无需补足身体亏损,百日之内,便可筑基成功。”杨逸笑道。 随后又说:“待你们筑基圆满,便可踏入炼精化炁的修行,此步修行,乃是为了返还童体,达到返老还童的目的,是将自身元精,化为元炁,通过任督二脉,采入丹田,又称“小周天”之功。修行的方法,我已写进秘籍中,你二人依法修行便可。” “至于炼炁化神,乃是返还童体后,周身关窍俱开,此时人身之炁,始于天地之炁相通,天人相合,而后采取虚空中的先天清阳之炁,配合元神静修之,使神炁合一,氤氲于中,下二丹田中,和合凝集之后,结为内丹。” 说到这里,杨逸停顿了一下,想了想,便继续说:“因我也处于此关修行中,并未凝结内丹,后面的修行乃是我的猜测,并不一定正确,所以,你二人若有幸修到此关时,需得慎之又慎才行。” “谨遵道长教诲!”俩人行礼说道。 “嗯!”杨逸淡淡的点头,目光注视着俩人:“现在,你二人对于内丹法的修行,有个大概的了解了吧?” 陆子铭与楚瑞安连忙颔首。 杨逸说了这么多,为的便是让他们对于内丹法有个大概了解,才好继续说天元丹法与人元丹法。 此时见他们点头,便继续说:“至于你们适合修行哪种丹法,也是因人而异,首先,你们得明白大道本为一体,两种丹法均为一理,修到后面,都是殊途同归。” “而天元丹法,讲究由性功入手,尽性了命,为性命双修根本大法,又称“清净”功夫。此法入门极难,对于修行之人的心性要求也高,须得做到大静“不知有我”,寻出先天一点真灵,才算功夫圆满。此法入门虽难,但若修成,也是有莫大好处的。” 话音刚落,陆子铭便一脸迫不及待的神情:“道长,是什么好处,你可否给我等说道说道!” “是啊,是啊!”楚瑞安点头如捣蒜,一脸向往之色。 “其中之妙,玄之又玄,你二人若有机缘入的此法门庭,自可体验其中玄妙,若是入不得,贫道说的再多,也空谈,不说也罢。”杨逸摇头,不愿多说其中玄妙。 俩人闻言,也不敢多问,静静的坐在原地聆听。 杨逸继续说:“至于人元丹法,乃是以命涵性,讲究的由命功入手,以体内阴阳之配合,使水火既济,以返回先天,换尘凡性命,为真人之身。” “而相比天元丹法,这人元丹法入门的难度,却简单许多,也适合大部分人修行。” “归纳言之,这两种丹法入门虽异,原理却相同,均是以阴阳和合,凝聚性命,反夺造化,而成就丹道,达到长生久视的目的。” 说到这里,杨逸目光注视着二人,凝重的说:“听到这里,你二人想必已经了解自己到底适合修行哪一种丹法了,如何选择,全看你二人自己的心意。但贫道还是要规劝你俩人一句,两种丹法难度不同,天元丹法前期虽有莫大好处,但也最难,你二人莫要眼高手低,做出错误的决定。” “要知,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贫道言尽于此,作何选择,皆是你二人的缘法!” 说完,杨逸也不管俩人作何选择,静静的坐在原地,不再多言。 . 第三百三十八章 修德与修心 这俩人也不是他徒弟,杨逸言尽于此,已是仁至义尽。 二人做何选择,皆是他们自己的缘法,是对是错,都需自己承担。 陆子铭俩人听完后,坐在原地,低头陷入沉思中,心里也在犹豫不决。 杨逸已经将两种丹法说的很明白了,他们心里也已经有了选择。 相较于“人元丹法”,俩人更青睐“天元丹法”,毕竟按杨逸所说,天元丹法虽起步难,收获却比人元丹法更大。 他们自然更青睐于选择天元丹法。 而俩人之所以犹豫不决,便是天元丹法入门难,他们心里没有把握修行成功,怕做了无用功。 但又不想轻言放弃,这才在两种丹法的选择上,犹豫不决。 青华子也是静静的坐在上方,没有多言,此事关乎着俩人以后的修行之路,得靠他们自己抉择,他亦不好胡乱指点。 俩人思虑了一会儿,楚瑞安抬头,目光看向杨逸,拱手说:“道长,您可否告知晚辈,天元丹法,相较于人元丹法,难在哪里?” 陆子铭闻言,也抬头看向杨逸,目光中满是期冀。 “天元丹法,入门便是修心,人元丹法,却是以动功起手,在动中悟静。”杨逸说道:“两种丹法,殊途同归,不管是天元丹法也好,人元丹法也罢,都是性命同修,只是两者入门修行的前后顺序不一样罢了。” 说到这里,他目光看向俩人:“这也就造成了天元丹法入门难,但后续修行却易,而人元丹法入门虽易,后面却难,一个是先难后易,一个是先易后难,两者本质上一样,只是先后顺序不同罢了。” 俩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明白了两种丹法的不同。 “道长,那这“心”,该如何修?”楚瑞安两绺发丝垂落在身前,出声问道。 “修心,便是修德,修德就是修心,修性,修念,修行。”杨逸说道:“在丹道的修行中,修德、修性、修心、修念至关重要,因为德修的深浅,直接关乎心性的变化。” “啊?”俩人闻言,神情一滞,不明白修心与修德有何关系。 “道长,恕晚辈愚钝,这修心与修德有何关系啊?”陆子铭拱手疑惑说。 “我们的本来天性,原是一片纯洁,下生之后,因为产生种种后天欲望和贪求,逐渐使得本来天性受蒙蔽,和破坏,成为修炼性命的桎梏和障碍。” 杨逸说道:“而修炼之时,为了达到净化和完善个体生命的目的,就必须逐步清除这些障碍。这就需要做到积功培德,与人为善,常行方便,助人为乐,以培养自己柔弱、谦下、不争、慈善、宽容德行。” “须知行得一分善事,即多一分光明,行得十分善事,即多十分光明,时时处处行善事,则时时处处皆光明。如此逐渐扫除迷障,使自己的本我天性恢复纯净,阴霾尽去,而神光常存,则无时无处,不在大道之中,合于先天,与道为一,自为修炼之坦途。” “你二人可明白贫道的意思?”杨逸注视着俩人。 “晚辈愚钝!”俩人拱手行礼,神情颇为尴尬。 见状,杨逸摇头一叹,暗道这俩人的悟性怎么如此差,自己说的如此明白了,还是不懂。 “让道友见笑了,老道这两个晚辈悟性着实有些不尽人意。”青华子无奈的说道。 他这一番言语,顿时让陆子铭俩人低下了头颅,情绪低落。 无奈,杨逸只得继续说:“黄帝内经曰: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寒则气收,热则气泄,惊则气乱,劳则气耗,思则气结。 有人一夜愁白了头,有人被活活气死,由此可见,心性变化,足以影响一个人的祸福死生。” 说到这里,杨逸忽然舔了舔嘴唇,一副说的太多,口渴的模样。 这时,陆子铭见状,赶忙起身说:“道长稍等片刻。” 说着,他便走去端来两杯清茶,奉给杨逸与青华子。 一旁的楚瑞安却全无动作,专心思考着杨逸话里的意思。 “有心了。”杨逸笑着看了一眼陆子铭,伸手接过青花白瓷茶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润了润喉,便随手放在一旁,继续说。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修养高深的人,与人为善,对于内心世界是一大财富,精神上必然充实,心胸自然开阔,内炁平和,毫无芥蒂。 所谓:“德正则心安,心安则炁顺。” 与此相反,假如心地不纯,德行欠佳,甚至心术不正,道德败坏,必使心神经常处于不安定状态,往往妄念起伏,心火炽盛,难得清静,对于修炼是绝大障碍,即使从事功修,亦难以见到效验。” 最后,杨逸说道:““性主七分,命主三分,修心入手,修心了手。”在性命双修的丹道修行中,心性的修养至关重要。 而一个人的德行,对于心性的影响,不可忽视。总而言之,你二人要想领悟丹道修行中的奥秘,首先要明白,修德是其根基,由此入手,注重德行心性的修养,才能逐步领悟丹道修炼之真实义谛。”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 说了这么多,这俩人若还是不明白,只能说悟性低下,不值得他再多费口舌。 陆子铭听完后,仔细琢磨着杨逸刚刚的一番话,恍然大悟的说:“我明白了,道长的意思,是说注重德行的修养,心神自然宁静,不起妄念,更加有利于静功的修行,如此,才能更好的入门天元丹法。” “然也!”杨逸笑着点头,暗道这陆子铭还算有点悟性,不枉自己费了如此多的口舌。 “你呢?如何,可明白贫道这席话里的意思?”他面带微笑,将目光看向楚瑞安。 突然的发问,顿时让楚瑞安有些坐立不安,他紧张的拱手说:“晚辈愚钝,并未听明白道长的意思。” “无事,想不明白,回去慢慢想,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杨逸笑着宽慰他。 “是!”楚瑞安拱手行礼。 “道长,您可否指条明路,我与师弟俩人,到底适合修行哪道丹法啊?”陆子铭拱手问道。 .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不同的路 “你确定要贫道给你二人指条明路?”杨逸莞尔一笑,看着陆子铭问道。 “嗯?”陆子铭有些不明白杨逸的意思,但还是拱手说:“请道长指点迷津。” 杨逸笑着点头,却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将目光挪向楚瑞安:“你呢?是否也要贫道指条明路?” “啊?”楚瑞安一愣,回道:“全凭道长做主!” “嗯!”杨逸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说:“既如此,那贫道就给你二人指条明路。” 他将目光转向陆子铭:“贫道觉得你比较适合修行人元丹法。” 说完,不管陆子铭如何想,便将目光看向楚瑞安:“至于你,适合走天元丹法的路子。”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心中满是不解,不明白杨逸为何会选择资质愚钝的楚瑞安,走天元丹法的路子。 反而心思灵巧,天资聪颖的陆子铭,却走人元丹法的路子。 对于,陆子铭坐在原地,目光不断变换,没有出声多言。 楚瑞安却呆呆的说:“道长,您是不是说错了,师兄天资聪颖,悟性不凡,应该比我更适合修行天元丹法吧?” “瑞安,不可无礼。”青华子神情肃然,出声训斥他。 闻言,楚瑞安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言语之间的不妥之处,赶忙对杨逸拱手至歉:“晚辈知错!” 杨逸笑摆手,并不在意这些小事,对青华子说:“道兄,不必如此严肃,他们心里有疑惑,说出来也不妨事。” 青华子神情缓和了下来,带着歉意的语气说:“是老道教下不严,顶撞道友了,道友可别放在心上啊。” “道兄此话,可是将我说成那气量狭小之人了啊!”杨逸笑道,这么点小事,他自然不会计较。 “额!”青华子一愣,随后满脸歉意,自嘲的说:“是老道狭溢了,道友心胸宽阔,且会在意这点小事。” 随后他说:“道友,老道也十分疑惑,不知你为何让瑞安修行天元丹法啊?” 楚瑞安的天资明显不如陆子铭,青华子不明白,杨逸为何建议天资愚钝的楚瑞安,修行极难入门的天元丹法。 “呵呵,道兄不必在意,贫道也是随口一说,要修行何种丹法,还的看他们二人自己的选择。”杨逸笑着回话。 这话,显然是口不对心,在场三人都明白他没说实话。 青华子皱眉,瞟了一眼陆子铭与楚瑞安,沉吟片刻,才恍然大悟,说:“好了,今日清松道友指点你们的够多了,你们先回去好好想想今日之言吧。” “是!”俩人起身行礼,离开了此地。 临走前,陆子铭扭头看了杨逸一眼,便跟随着楚瑞安走了出去。 待俩人走后,青华子便说:“道友,老道已支开了他们,现在可以说了吧?” 杨逸无奈一笑:“道兄,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说着,他端起一旁的青花白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放下。 “贫道之所以让陆子铭选择修行人元丹法,是因为他虽心思灵巧,悟性也比楚瑞安稍好,但正因为他心思灵巧,反而不适合修行天元丹法。” “哦,这是为何?”青华子轻蹙眉头,不明白杨逸话里的意思。 “道兄,你应该看过秘籍中两种丹法的入门修行吧?”杨逸并未急着回答他的疑惑,反而问起了他是否看过给他的内丹法秘籍。 “道友,老道不是有意窥视你所创之法,子铭与瑞安从未修行过,老道担心他们二人不懂如何修行,这才擅自做主。想先了解法诀是如何修行的,再传授给他二人。”青华子以为杨逸是在怪罪他观看法诀一事,出声解释道。 “道兄,你误会了,贫道不是这个意思。”杨逸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天元丹法入门便是静功的修行,而静功修行,首先便需得放下心中杂念,才能有所成就。” 青华子闻言,这才明白杨逸的意思,皱眉沉吟片刻,说:“道友是说,子铭虽心思灵巧,悟性也比瑞安好,但也正因为他心思过于灵巧,所以杂念太多,反而不利于静功的修行?” “然也!”杨逸笑着点头,说:“静功修行,需得止念,摒弃心中杂念,做到忘我,才算功成圆满。对于悟性的要求,反而不是最重要的,陆子铭的心性,道兄想必也是有所了解的吧。” 青华子点头,陆子铭自小被送到紫山观中修行,与他生活了十几年,他自然知道这个后辈心性如何。 见他了解,杨逸便继续说:“之前我曾试过俩人,陆子铭很会察言观色,揣摩别人心思,由此可见,他心思多变,必然杂念丛生,若是强行修行天元丹法,只会事半功倍,蹉跎岁月罢了。” 杨逸并不是对陆子铭有意见,而是说陆子铭的性格,不适合修行天元丹法而已。 这也是他刚刚,为何不愿当做俩人的面,说出来的原因。 毕竟,这番话,多少会让人误会杨逸对陆子铭有意见。 青华子闻言,诧异道:“老道怎不知你何时试过他们二人?” 刚刚俩人坐在一起,青华子属实没看出杨逸何时测试俩人的。 杨逸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随手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 青华子看着他喝茶的动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子铭怎么突然想起端来两杯茶呢,原来是道友的功劳啊。” “道兄莫怪,贫道也是临时起意,想看看他们二人心性,适合修行那道丹法。”杨逸笑着解释,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原位。 “老道多谢道友还来不及,怎会怪你。”青华子摇头。 他说的也是心里话,今日杨逸如此费心费力的指点俩人,感谢还来不及,怎么怪罪于他。 “那道友为何让瑞安选择修行天元丹法呢?”他问道。 还有句话,他没说出口,楚瑞安天资愚钝,难道你就不担心他入不了天元丹法的门,从而蹉跎岁月? 其实,杨逸让楚瑞安修行天元丹法,是经过认真思考过的。 首先,楚瑞安自小在紫山观中修行,明知自己没有修行天赋,还不愿下山,再次苦苦坚持了这么多年。 向道之心,自身毅力是没有问题的。 . 第三百四十章 荷塘镜湖 其次,内丹法的前期修行,对于悟性要求真不怎么高,难的是心性的要求。 只要楚瑞安能入门,便可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一步步的修炼,印证。 楚瑞安虽然资质愚钝了一些,但好在心思不杂,只要肯下苦功,是有机会入门天元丹法的。 至于他到底能不能入门天元丹法,杨逸也不敢确定,只能等楚瑞安自己修炼过,才能知道。 如此,杨逸便将自己的考虑一一说给了青华子听。 听完后,青华子皱眉沉思,随后忍不住的说:“道友,若是瑞安他入门不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道兄,修行之事,谁敢言有绝对的把握成功?你我不也还在探索的路上吗?”杨逸回道。 青华子微微一愣,随后露出苦笑:“是啊,你我不也都在路上嘛,是老道强求了。” 修行,本就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楚瑞安能不能修行成功,全看他自己的缘法,是强求不得的。 “道兄也是关心则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我等能做的,只是在一旁稍加提点,一切还的看他们自己。”杨逸笑道。 青华子点头,十分赞同此话,叹道:“唉,不说这事了,道友此行,可还顺利?” “稍有波折,倒也还算顺利。”杨逸不加思索的回了一句,便与青华子闲聊了起来。 二人一直闲聊到黄昏,夕阳西下,青华子便带着杨逸来到客房,安排他住下。 夜里,屋外漆黑一片,一盏豆灯散发着昏黄的灯火,映照得屋里倒影斜长。 杨逸双眸微闭,盘膝而坐,正在默默的进行采大药的修行。 神秘书籍中,斩杀蛟龙得到的气息,他并未着急转化成法力。 而是打算回到无量观后,在着手转化之事。 时间缓缓而过,转眼一夜过去。 清晨,淡蓝色的天空飘浮着朵朵白云,微风吹拂着四周树叶,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来回蹦跳着,预示着新的一天到来。 金光万丈,晨曦自东边升起,林间云雾缭绕,晶莹露珠滚滚。 道观中,杨逸正在与青华子辞别,黄虎斑斓的身影安静的站在一旁,陆子铭与楚瑞安站在青华子身后,听着俩人的告别之言。 “道友,你若无急事,不如在老道这里多住几日?”青华子挽留道。 “道兄好意,贫道心领了,只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待来日空闲了,贫道再来拜访道兄!”面对青华子的挽留,杨逸笑着婉拒了。 “唉,也罢,道友执意离去,老道也不再多言,保重!”青华子拱手。 “哈哈,保重!”杨逸回了一礼,便骑着黄虎,往空中而去。 …… 自离开紫山观已有几日,杨逸骑着黄虎,往无量观而回。 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处大山中停下来歇息。 森林很美。 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化成道道光线而下,洒在地面片片金黄,厚厚的落叶覆盖在地面,踩上去软软的,空明山谷鸟兽鸣啼。 黄虎躺在树荫下,躲避着烈日炎炎,虎尾左右摇摆,悠闲自在。 杨逸坐在树叶之上,背靠着一棵斑驳老树,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 “黄虎,在紫山观中的日子,青华子可有指点你修行?” “有啊,大先生,青华道长看俺没有功法修行,还传给俺一部完整的妖修功法呢!”本在假寐的黄虎突然坐了起来,语气十分欣喜。 杨逸诧异,他原本只是想让青华子指点几句黄虎修行,没想到他竟然直接传给黄虎一部妖修功法。 一部完整的妖修功法还是很难得的。 青华子这是在投桃报李啊,自己将内丹法秘籍赠予他,他转手就传给黄虎一部完整的功法。 这是不愿占自己便宜啊! 杨逸笑着摇头,当初他将内丹法秘籍赠予青华子,真没想过让他回报什么,心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嗯,既如此,你也要记得努力修行,不可懈怠。”他随口说了一句。 “是,大先生!”黄虎巨大的头颅轻点。 一人一虎在森林中歇息了一会儿,便继续赶路。 连续飞了几天,有些疲倦了,便在一处风景秀美的小湖泊暂住。 荷塘镜湖,翠绿的荷叶郁郁葱葱,一朵朵荷花,静立池塘,如洛神凌波微步于碧波之上,薄妆粉脸,轻裙碧罗,娇媚动人。 粉嫩的花蕊,散发着阵阵清新淡雅的香气,闻之沁人心脾。 杨逸斜躺在湖边巨石上,右腿搭在左腿膝盖上,一手撑着头,一手举渔竿垂钓,姿态慵懒,昏昏欲睡,好不自在。 在他对面,还有许多游人士子,穿红戴绿的佳人,莺莺燕燕,正在赏花。 他们走在古色古香的廊道凉亭中,欣赏着荷塘景色,互相交交流不断。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一个面如冠玉,衣着绸衣,腰间佩玉的男子看着荷塘景色,大声的念着诗句。 “赵兄好文采,好文采!”周围立马有人恭维的说道。 那念诗男子闻言,展开手中的折纸扇,谦虚道:“兄台过誉了,过誉了!” 说着,他眼角目光偷瞄着不远处凉亭中的莺莺燕燕,暗道:“自己说的这么大声,她们应该听见了吧?” 凉亭中的佳人们,似乎发现了他的目光,拿着手中的长柄流苏小圆扇掩嘴偷笑。 一头戴金步摇女子秀发如云,身穿浅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手拿流苏小圆扇,模样娇美,风华动人。 站在她身旁的小丫鬟正在与她窃窃私语。 “小姐,这赵公子文采真好!” “哼!不过是装模作样,惺惺作态罢了,又不是他自己做的诗。”女子显然有些瞧不上他。 “啊?小姐,你怎么知道不是赵公子自己做的诗呀?”小丫鬟天真的问道。 女子闻言,给她解释了一番,她这才明白。 “可是小姐,最近赵公子家已经在与老爷夫人商讨你的婚事了啊!” “哼,我才不嫁,要嫁他们自己去嫁吧。”女子一脸怒色,随后神情又变的惆怅起来。 她心里很清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婚事,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 第三百四十一章 路上 正当她惆怅之时,突然见对面有一道人斜躺垂钓,姿态慵懒随意,悠闲自在。 在这道人身上,她看不见世俗礼法的约束,有的只是随心所欲的自由。 在联想起自己的处境,女子的神情更加惆怅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出了凉亭,向着对面走去。 “小姐,你去哪啊?”身后的小丫鬟连忙跟了上去,一边追一边问道。 湖边巨石上,原本正昏昏欲睡的杨逸,突然睁开了眼眸,心里预感到了有麻烦事将至。 他右手微掐,用着地煞术“知时”略一推算,便笑着摇摇头,收起垂钓的鱼竿,一边收一边叹道。 “唉,片刻不得安宁!” 将收好的鱼竿收入储物袋中,杨逸迈步离开了此地。 他走了一会儿,身穿浅色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手拿流苏小圆扇的女子,来到了此地。 却发现原本在此垂钓的道人,早已不见踪影。 “小姐,你来这里干什么啊?”身后的小丫鬟顶着两个丸子头,不解的问道。 女子没有多说什么,迈步离开了此地,搞得小丫鬟满心疑惑,不明白自家小姐到底要干嘛。 …… 离开景色优美的荷塘湖边,杨逸唤来黄虎,继续往无量观而回。 他之所以避开那女子,便是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交接,也没兴趣开导她。 有开导她的功夫,还不如安静的歇息一番。 只可惜难得寻到一处这么好的景色,却匆匆离去,让他心情略有些不爽。 他本来还打算在那荷塘镜湖中,伴着月色花香入眠呢。 怎奈遇到这档子事,想法顿时落空了,只能风尘仆仆的继续赶路。 骑着黄虎,行走在人际罕见山路上,四周绿树成荫,倒也幽静。 只是路上偶尔遇见几个担着柴火的樵夫,也是在看见黄虎时,吓的惊慌而逃,让黄虎眼神忧郁,好生无奈。 “大先生,俺很吓人嘛?” 杨逸闻言,哈哈一笑,坐在黄虎背上,说道:“你这样子,确实挺吓人的!” 黄虎无奈,摇头叹气的继续赶路。 沥沥淅淅的雨水在天空中飘荡,如线的雨水打在山林中,滋养着万物。 唰唰! 一人一虎躲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避雨。 大雨潇潇,滴答滴答的雨滴刷刷而下,落在地上破裂迸射,四处飞溅。 待大雨停息,翠绿的山林焕然一新,更加的绿意盎然。 山雨瑟瑟,薄雾罩林青。 大雨过后,山间密林中,升腾起了淡淡雾气,沿着山林中缓缓飘荡,将一切遮掩的朦朦胧胧。 雾气弥漫的山路上,出现了一人一虎赶路的身影,若隐若现。 行到黄昏时,俩人来到一处村落外。 站在村外,只见家家户户的屋顶上,炊烟袅袅,斜斜升空。 小山村格外的安静祥和,没有城镇的吵闹。 杨逸让黄虎幻化成人型,免得惊扰了村中百姓,随后便迈步向着村中走去。 他打算今晚在这小山村中借宿一晚,明日在继续赶路。 来到小山村中,如眼所见,土坯房茅草屋篱笆小院,荒山野岭没有高门大户。 好在这里远离战乱纷争,村民们虽然过的苦那点,倒也还活的下去。 来到一处篱笆小院前,杨逸望着院里墙上挂满的过种干菜,以及院中几只鸡鸭家禽,刚想开口说话,一只大黄狗突然从院中蹿了出来,对着俩人嘶牙咧嘴,一通大叫。 “汪汪汪……” 犬吠声响彻村落,小院的主人也被惊动了,迈步走了出来。 见门外是一身穿青素道袍的道士,以及一身材魁梧的大汉,主人家将大黄狗唤了回去。 “这位道长,你是有事嘛?” “无量天尊,贫道清松,见过善信!”杨逸施了一礼,随后将自己的来意告知了小院主人。 小院主人知道杨逸的来意后,面露难色。 “道长,不是老汉不肯行方便,只是老汉小门小户,一家老小住在一起,实在没有多余的屋子,道长你去别家看看吧。” “打扰善信了!”杨逸施了一礼,便带着黄虎到别家问问。 一番询问,终于在村里好心人的介绍下,找到了一户有多余屋子的人家。 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一个书生,早年父母双亡,靠着给附近村民写对联家书生活,有空余的屋子给人借宿。 书生名叫刘东,对于杨逸的借宿请求,一开始他是不答应的。 毕竟二人来路不明,谁敢轻易让他们住进来。 好在杨逸掏出了一两银子,做为宿资,在银子的诱惑下,书生壮着胆子同意了。 一两银子,对他来说,是一笔巨款,平日里给人写幅对联,也不过三枚铜钱,这一两银子,够他生活很久了,自然难以拒绝。 刘东带着俩人来到西屋,推开房门,便告辞离去。 这个书生家徒四壁,屋里仅有一张床与两个木柜子,屋里还算干净,只是四周屋角布着几张蜘蛛网…… 但也杨逸也不是很挑剔的人,倒也不介意屋里有几张蜘蛛网。 毕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比夜宿荒山野岭的好。 夜里,四周的虫鸣鸟叫声叽叽喳喳,让人睡不着觉。 村里的土狗也不知遇见了什么,也在卖力的乱吠,声音很大,让人心烦。 杨逸盘膝坐在床上,静静的进行着内丹法的修行。 黄虎露出了原形,埋头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一夜过去。 清晨,远山微晓林扫雾,更风送,飘摇雨。 俩人推开房门,见屋外飘着小雨,便也忙着动身赶路,准备等小雨停下,在动身。 书生刘东已然早起,正在伙房中劈柴烧火做饭,昨日收了一两银子的宿资,刘东心里到底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便今日起了一大早,去集市上买了点菜,与几两肉,准备给杨逸二人做一顿早饭。 他听说道士是不吃荤腥,之所以买几两肉,也是自己想吃了。 当然,这话他自己是不承认的,反正将肉炒好,端上桌,别人吃不吃,与他无关。 一番忙碌,饭菜出锅,端到有些破旧的桌上放好,刘东来到东屋,敲响房门,道明了来意。 杨逸闻言,笑着与刘东道谢了一番,也不推辞,领着黄虎,在他家吃了一顿后,小雨也停了下来。 与刘东告别后,一人一虎继续踏上了回观的行程。 . 第三百四十二章 行人络绎不绝,往来商旅匆忙。 杨逸与黄虎混在人群中,穿过黝黑的城门洞进入了一座城市,来往的商旅小贩江湖豪侠步伐匆忙,面带优虑。 还有许多马车行走在城门之间,拖家带口,浩浩荡荡。 这唐朝上下时局越发的动荡了,各地都有百姓起义,官府忙得焦头烂额,四处派兵镇压叛乱。 各地山林也有强人盘踞,占山为王,落草为寇,抢劫过路商旅,以求得已活命。 在这混乱年月,许多家境殷实的地主世家,都举家搬迁,进入城中以求自保。 毕竟相比城外的混乱,城内有驻军把守,还有高大的城墙防护,安全性要好上许多。 而那些苦哈哈的百姓,却只能变成流民,拖家带口四处逃难,活不下去时,卖儿卖女,换点口粮裹腹。 也因为城外逃难而来的富家权贵,带了大量的物质钱财进城。 让这城池变得富庶繁荣,甚至夜夜笙歌,呈现一种病态的繁华。 俩人穿梭在大街小巷中,踏着青石街道,向着城内走去。 街道两旁,房屋商铺酒楼飞檐翘角,分布的错落有致,商铺小贩叫卖叫买声嘈杂鼎沸,热闹非凡。 走着走着,俩人来到一座三层酒楼内,点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大快朵颐,酒足饭饱后,便继续踏上行程。 又过了几日,行到一处竹岭山前,远望竹山翠岭,在山风吹拂下,似如轻舟荡漾在碧绿海中,景色优美。 “走,进山看看。”杨逸抬头,望着眼前的景色,沿着进山的小路,踏着厚厚的竹叶,迈步走了进入。 竹林苔径,山泉流水飞云缥缈。 走在幽静的竹林中,只听清凉的山风拂动青青的竹叶,沙沙声十分悦耳。 路上还越到几个进山砍竹的山民,杨逸笑着与他们聊了几句。 从聊天中,得知山上有一座竹屋,有一位自号“竹泉居士”的隐士在此定居,似乎颇有些本领。 ”莫不是同道中人?” 杨逸想着来到别人地盘,去拜访一下也好,便带着黄虎,向着山民说的地方走去。 穿过碧绿竹林小径,向山中行了几里,来到一处清澈流水的小溪旁。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用竹篾围成的菜园子,里面种着一些绿油油的蔬菜,还有几只鸡在菜园中觅食。 菜园的一旁,坐落着一座用竹子修成的竹屋,墙壁上挂着一些干菜,以及生活用品。 院子中,摆放着一把竹子制成的摇椅,竹桌,上放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还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正坐在摇椅上,悠闲的摇晃,好不惬意。 可惜让杨逸失望了,这老者身上没有灵气波动,并非修行中人,而是一个退隐江湖的高手。 可能他年轻时也是江湖豪侠,只是厌恶了江湖的尔虞我诈,刀口舔血的日子,便来此隐居,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杨逸并未上前去打扰,带着黄虎离开了此地,继续赶路。 俩人又走了几日,离回到无量观也越来越近了。 这一路上,杨逸走走停停,并未着急赶路,空闲时,还将斩杀寒漓得到的气息转化了一半,让他法力爆涨,增加了二百多年的法力。 之所以不全部转化,是因为杨逸担心一下子爆涨太多的法力,自己控制不住,反而得不偿失。 这事急不得,须得徐徐图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所以还是先将这增加的法力操控熟悉,使用随心后,在转化剩下来的一半气息。 现如今杨逸身怀六百多年的法力,也算是法力高强之辈,若是再修成几道天罡法,将会是巨大的进步。 不说能与“神仙”果位的真人抗衡,保命却是完全没问题了。 而面对地仙境修士,也不用再打的那么辛苦,完全可以用浩瀚的法力镇压过去。 可惜,天罡法不是那么好修成的,还须得慢慢修行。 任道而重远! …… 大槐村。 经过十几天的走走停停,杨逸终于回到了大槐村。 一人一虎站在村外,望了一眼那被迷雾笼罩的无量山,便腾空而起,向着无量观飞去。 此时已至秋季,自离开大槐村三个多月以来,此地的仙人传闻慢慢少了起来。 似乎有人在有意遏制这里的消息,不许随意传播。 然而,越是如此,却越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此地游玩,也让大槐村变得更加热闹了起来。 村里也变了模样,有几座庭院楼阁拔地而起,在众多茅草泥墙矮小的房屋中,鹤立鸡群。 听闻这些庭院楼阁,乃是京城的贵人所建,里面生活着他们的后辈子嗣。 这些王公贵族,世家子弟,放弃了京城的富庶繁华,来到这偏僻的小山村生活,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得仙人垂青,传下大法,从而鸡犬升天。 无量观。 杨逸推开道观的大门走了进入,来到院中,呼喊了几句。 “师兄,师兄,缘儿……” 声音回荡在道观中,却无人回应。 见无人回应,杨逸迈步向道观房中走出,四处查看,房中干净整洁,俩人却都不在道观中。 “应该是有事外出了吧!” 他也不在意,泡了一壶清茶,来到院中坐下。 时间缓缓而过,转眼已到黄昏时分,夜幕降临之景,却始终不见清风道长与李缘儿回来。 “这是上哪儿去了,都这个时辰还未见回来?”杨逸坐在院中,喃喃自语。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依旧不见俩人归来,杨逸琢磨了一会儿,便对趴在院中假寐的黄虎说道。 “黄虎,你去山下将那槐木请上来,我有事问他。” 黄虎懒洋洋的起身,前爪向前一探,身子下伏,伸了个懒腰,便迈步伐,向着道观大门走去。 “懒货,你这样子去山下,岂不闹得鸡飞狗跳,幻化成人型再去。” 见它准备以虎身下山,杨逸怕它惊吓到村民,便笑着骂了它一句。 “大先生放心,俺出门就化成人型,不会惊吓到别人的。” 黄虎扭头回了一句,便向着山下而去。 待它走后,杨逸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独自一人静静的想着事情。 ps:工作繁忙,今天只有一章! . 第三百四十三章 平淡的日子 微风轻抚,吹动树叶摇曳。 黄虎来到大槐树前,扭头四处张望,见四周没人,便拱手对大槐树道:“还请槐前辈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满脸皱褶的槐木出现在眼前。 “有事?”他看着黄虎问道。 “俺家大先生请槐前辈上山一趟。”黄虎赶忙回话,他可不敢对槐木不敬。 “清松道长找我何事?”槐木皱眉,不知杨逸为何请他上山。 “莫不是要寻我麻烦?”他心中猜测。 “俺也不知,大先生只是让俺请前辈上山一趟。”黄虎回话。 槐木沉吟了一会儿,便说:“走吧!” “前辈请!” 黄虎伸手,跟在槐木身后,向着山上走去。 无量观中。 “呵呵,槐老先生,许久不见,近来可好?”杨逸看着门口的槐木,客气的说道。 “劳烦道长挂念了,小老儿近来安好!” “快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坐吧!”杨逸客气的招呼。 槐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杨逸为何对自己如此客气。 他迈步走了过去,坐在了杨逸对面。 “不知道长找小老儿有何事?” “不急,槐老先生请喝茶!”杨逸面带微笑,拿起茶壶,沏了一杯茶,放在了槐木身前,伸手示意。 槐木看着杨逸的笑容,紧张的端起茶杯,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 杨逸越是对他客气,他心里就越慌。 “槐老先生不必紧张,贫道并无恶意,今日请你前来,只是想向你问些事情。”杨逸见他如此紧张,微笑着说了些让他放心的话。 槐木手捏着茶杯,皱褶的脸干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槐老先生,你可知贫道的师兄与学生上哪儿去了?”杨逸笑道。 “道长找小老儿,就是为了这事?”槐木诧异的看着他。 “嗯!”杨逸笑着点头,他请槐木来的本意,便是向他打听清风道长与李缘儿上哪儿去了而已。 是他自己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 “呼~~,原来如此!”槐木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放了下来。 随后说:“道长,此事小老儿略知一二,你那学生在你走后不久,回来了一趟便离开了,后来就一直没有回来。至于清风兄,是在两天前,被人请走治病去了。” 闻言,杨逸这才了解俩人的去向,便说:“那你可知是何人将贫道师兄请去治病?” “这小老儿倒是不知,不过上山传递消息的,是村里的阿牛,道长若是想知道清风兄的去向,可下山去向他打听。” 因山脚下的迷雾影响,外来人上不了山,只能靠大槐村的村民上山传递消息。 “原来是这样啊。”杨逸点头,倒也没打算下去找阿牛,询问清风道长的去向。 他本来是见道观没人,这么晚了也没见俩人回来,怕发生什么意外,才让黄虎去请槐木来问些情况。 此时得知俩人去向,也就放心了下来。 随后俩人坐在院中,闲聊了一阵,槐木便起身告辞。 杨逸起身,笑着相送他到门口,待槐木走后,便回房修炼去了。 一夜无话,在修炼中,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到第二天。 杨逸也进入了专心修行的状态,白天进入仙洞中,参悟着空间之道的玄妙,以期早日修成天罡法“飞身托迹”。 晚上进行着内丹法的修行,一点一滴的采取虚空中的清阳之炁,积蓄在丹田中。 时间倒也过的充实。 在专心修炼中度过了三天,始终不见清风老道归来。 “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他皱眉心想。 随后用着地煞术“知时”掐算了一番,算出清风老道没什么危险,也就放心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杨逸仿佛忘记了时间,每日都在刻苦修行中度过。 有时候修的烦闷了,或遇到修行上的困惑,便放下修行,四处走走散散心。 站在后山山崖上,迎着山风吹奏一曲,笛曲空灵,引得鸟儿合鸣。 走在山林中,观一观万物生长,体悟自然之道。 坐在院中,泡一壶清茶独饮,享受着山中静谧,日子清闲,逍遥自在。 日子也一天一天过去。 清晨,天刚拂晓。 “呀”的一声,房门打开。 一阵清凉的秋风卷起湿润,钻进了房里。 杨逸站在门前,望着屋外的景色。 天空灰蒙一片,飘着濛濛细雨,斜风细丝。 眼前青色,细雨,朦胧云雾,组成了一幅烟雨朦胧的山水画卷。 今日下雨,不能去后山吞吐朝霞,杨逸索性搬来一张椅子,坐在门前,欣赏着屋外烟雨。 青瓦屋檐上,“滴答,滴答”往下落着雨珠,掉在地上积水处,迸裂飞溅,出现一个个小水花,如珠帘断线。 看着眼前朦胧雨景,听着水珠滴落的“滴答”声,杨逸不由的有些失神。 此刻他心里宁静无比,全无杂念,什么也没想,就这么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山雨秋色图,只觉岁月静好。 滴答~~ 滴答~~ 雨势渐大,颗颗打在青瓦沟渠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屋檐上的滴答水珠,也变成连绵不绝水幕倾泻而下,哗啦哗啦声不绝于耳。 半响后,杨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望着屋外沉思。 距离他回观已过去了半月有余,始终不见清风老道归来,也不知他被谁请去治病了,一去半个多月不归。 要不是推算出他没有危险,杨逸早下山寻他去了。 但半个多月未归,始终让人有些不放心,杨逸心想着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伴住了手脚,这才一直不见归来。 沉思了一会儿,杨逸打算下山去问问情况,看他到底被谁请去治病了。 来到堂屋挂架上,伸手拿下蓑衣披在身后,取下斗笠戴在头顶,冒着大雨,走进了雨幕中。 推开道观大门,迈步走出,转身关上大门,踏着流水的台阶,向着山下走去。 大雨连绵不绝,打在山林中,发出簌簌的声响。 杨逸行走在下山的台阶中,步伐不紧不慢,缓缓而行。 “按那槐木妖说的,上山传递消息的是阿牛,先去他家里问问,看他知不知道请师兄去看病的人是谁。” 他边走边想,打算先去村里阿牛家打听情况,在做打算。 . 第三百四十五章 变了模样的大槐村 他记得阿牛好像是小七的丈夫,也不知小七过的还好不好。 小七,便是那个年幼时,被毒蛇咬了,被杨逸救下来的小姑娘。 来到山脚下,杨逸踏着干净的青石路,向着村口老王头家走去。 得益于京城来的权贵子嗣们,如今的大槐村已然大变模样。 家家户户不再是当初那般的贫穷,以前的茅草屋,土坯房,变成了现如今的青瓦木楼。 就连村里泥泞难走的道路,也被铺上了一层青石板,干净了许多。 而杨逸之所以要先去村口老王头家,是因为大槐村变了模样,他不清楚小七家住在哪里。 只能找老王头询问一番,也免得自己四处乱蹿,在村里引起骚动。 毕竟,大槐村的村民,有许多人是认识他的。 冒着哗啦啦的大雨,杨逸来到老王头院子前,迈步走了进入。 老王头家也变了模样,以前他家院子外,围着黄土泥墙,屋子也是用石块黄泥砌成,屋顶盖着茅草,十分的破旧。 如今院子外的黄土泥墙已经不见,地上铺着青石板,石块黄泥砌成的屋子也变成了青瓦楼房,日子显然是过得富裕了不少。 杨逸走到屋檐下,摘下头上的斗笠,向外甩了甩水,朝屋里喊到:“王叔在家嘛?” “在,谁啊?” 屋里响起苍老的声音,随后一个身型佝偻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他浑浊的眼眸抬头一看,待看清来人面目后,十分激动的说:“杨道长,快进来,快进来,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老汉家里啊?” 对于杨逸的突然来访,老王头表现的异常激动,他先是将杨逸请进屋里,随后向着屋里喊到。 “小花,快拿些瓜果出来……” “王叔,不用不用,你别这么客气,你老年纪大了,切勿过于激动,保重身体要紧。”见老王头如此神情,杨逸赶忙推辞,让他别太激动。 老年人最忌讳大喜大悲,这老王头一把年纪了,可别一蹬腿去了,自己可就罪过大了。 “要的,要的,杨道长你难的来老汉家里,些许瓜果,不值一提。”老王头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随后好似想起了什么,又说:“看我都老糊涂了,道长你快坐,快坐!” 说着,他提出一根椅子,放在大堂正中,让杨逸快坐。 看那模样,似乎是要将杨逸供起来一样。 要知大堂正中,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坐的。 “王叔,我坐这好,坐这好。”杨逸赶忙提着大堂正中的椅子,坐到了一旁,他可不想坐在人家家里的上把位。 这时,老王头的儿媳妇小花,端着两盘瓜果走了出来。 她在看见杨逸时,也是十分的惊喜,热情的瓜果送到杨逸身前。 “杨道长,你快拿个水果解渴……” “小花嫂子,不用不用,我不渴。”杨逸摆手连忙拒绝,随后对老王头说:“王叔,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老,小七家住在哪里。” “你找小七有事嘛?”老王头脸上沟壑纵横,肌肤十分黝黑,显然年轻时没少受苦。 “对,我是找她丈夫阿牛有事询问。”杨逸坐在椅子上说道:“我师兄已经半个多月没回来了,听人说上次是他上山给人送信,请我师兄下山给人治病,所以我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我师兄去哪儿了。” “清风道长不在山上?”老王头听完,很是惊讶:“我说最近怎么没看见他的人影呢。” 随后又说:“他走时没告诉你去哪儿了嘛?” “前段时间我出门了一趟,半月前才回来,回来时师兄就不在道观中。”杨逸摇头。 “这样啊。”老王头轻轻点头,随后从凳子上起身,说:“走,老汉我带你去小七家找阿牛问问。” “王叔,你告诉我位置就行,我自己去,你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外面又下着雨,就不劳烦你老了。” 杨逸那敢让他带路,就老王头走路颤颤巍巍的模样,万一有个好歹,麻烦的还不是自己。 “没事没事,老汉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就几步路的事情。” 老王头压根不听,取下挂在墙上的蓑衣,斗笠戴好,就要往前带路而去。 他儿媳妇小花一看,这那成啊,万一他老人家有个好歹,自己丈夫回来不得打死自己,便刚忙上山阻止。 “爹,你老在家坐着吧,我带杨道长去就成。” 在俩人一番劝解下,老王头无奈的放弃亲自带路的想法。 “小花嫂子,麻烦你了。”杨逸将手中的斗笠戴好,目光看向穿着粗布料做成衣服的小花笑道。 “不麻烦,不麻烦,要不是杨道长你,我家哪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她心里清楚,村里来的那些贵人,都是冲着眼前这个道士来的。 那些贵人之所以愿意花钱财给村里家家户户修房子,也是为了讨好杨逸。 俩人随意闲聊了几句,便顶着大雨,向小七家走去。 在村里拐了几道巷子,杨逸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座气派不凡的庭院,问道:“小花嫂子,那几座庭院是谁修的?” 闻言,走在前面的小花抬头看了过去,回道:“不清楚,只知道是京城里的官老爷们修的。” “哦,京城里来的大官修的?”杨逸蹙眉。 “对,村里的房子,土路,都是这些官老爷花钱给我们修的。”小花嫂子一边走,一边说。 “你是说村里房子,土路,之所以变成这番模样,都是他们出钱修的?”杨逸有些诧异说:“你们没花钱?” “我们哪有余钱修房子啊,都是官老爷们出的钱。”小花嫂子摇头。 “这样啊!”杨逸挑了挑眉,沉吟片刻,问道:“那这些庭院里,住着的都是京城里来的官员?” “不是,都是些公子小姐,仆人丫鬟什么的。” “他们没有欺负村里人吧?” “没有啊,这些公子小姐,平日里待我们很好,偶尔也有一两个凶的,也会被人赶走。” 杨逸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默默的跟在身后。 来到村东头,俩人在一座青瓦木楼前停了下来。 “杨道长,这里就是小七家了,我便不跟你进去了。”小花嫂子指着眼前的木楼说道。 “劳烦小花嫂子了。”杨逸笑着道谢。 目送着小花嫂子走后,杨逸向着小七家的院子里走去。 . 第三百四十六章 飞身托迹的领悟 屋子里,小七一家人正在大堂中忙碌着农活。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金色的稻谷堆在宽敞的大堂中,一家人享受着丰收的喜悦。 杨逸走进大堂中,在小七家人的激动神情中,笑着与他们说明了来意。 一番交谈,从阿牛口中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随后推辞了小七家人的盛情款待,回了无量观。 原来邀请清风道长前去治病的,是京城里的权贵大官。 自杨逸离开无量观三个多月以来,清风道长凭借着地煞术“医药”的玄妙,在龙安城附近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也算是声名鹊起。 加上京城来的那些权贵子嗣,都知道清风道长与杨逸的关系,便推波助澜,让他的名声传到了京城。 这才被人请到京城里治病去了,这一走便不知何时是归期。 听闻这个消息时,杨逸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若是以前的师兄,是不可能答应去京城,陷入那混乱的泥潭中。 但如今他踏上了修行之路,需要大量的珍贵药材炼制丹药,蕴养他那千疮百孔的残躯。 不找个富贵人家供养他修行所需,恐怕很难有所成就。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原因。 另一方面,恐怕是他心里不愿意一味的接受杨逸的馈赠,怕自己拖累杨逸的修行。 综合考虑下,才下了这个决定,进京给人治病,赚些银两,用于修行上的花费。 其实对于清风道长的筑基修行,杨逸已经给他想好了。 他这趟前去纯阳宫,可谓是收获满满,手中有好几株百年灵药,所以杨逸打算拿出一株来,专门炼制成蕴养身体的丹药,送于清风道长筑基所用。 怎奈何晚回来一步,他已经跟人去京城了。 杨逸也不打算去京城劝他回来,脱离京城泥潭。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清风道长如此,李缘儿也是一样,就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修行,从来就不是靠别人帮出来的,而是靠自己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被人扶着走路的孩子,永远学不会自己走路,只能放手,让他在跌跌撞撞中学会成长。 而杨逸能做的,只是引他们进门,至于能走到那一步,全凭自己的缘法。 —— 回到无量观中,杨逸站在屋檐下,摘下斗笠蓑衣,甩了甩上面的雨水,便放回了挂架上。 随后向着屋里走去,继续参与天罡法“飞身托迹”。 日子一天一天而过,杨逸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修行中,不知岁月的流逝。 寒来暑往,一晃三个春秋便过去了。 又到了一年一季的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 一天正午,弥漫在山间的浓浓白雾散去,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丫,洒落光斑,刺得人眼眸生疼。 暖阳下的林中,树枝上长着一个个绿色的嫩芽,在阳光下闪烁着勃勃绿意,生机盎然。 在这过去三年的岁月,杨逸已将斩杀蛟龙所得气息,全部转化成了法力。 他自身法力也超过了八百多年,向着千年大关逼近。 以法力而论,他称得上是真正的法力滔天之辈,更有翻江倒海之能。 内丹法炼炁化神的修炼,也有了小成,随着采取的“先天一炁”越来越多。 杨逸也慢慢感觉到了身体正在产生莫名的变化。 其实这种变化,便是“先天一炁”正在点化人体的阴滓,向纯阳之体转变。 待到阳炁点化全部穴位中的阴气时,便能修成纯阳之体。 随后静以阳炁蕴养阴神,两炁交融,混沌不离,你中有,我中有你,自可升华为“阳神”!(防杠小知识。咳咳,我可以明着告诉你们,作者这种阳神修炼方法的描写,其实是错误的,在现有内丹法修炼中,对于修成阳神的方法描写,不是这样的,你们看看就好,别当真,咳咳……) 而天罡法“飞身托迹”的参悟,杨逸好似如有神助,已经参悟明白应该以何种方法进入空间中。 原先他想着以“生光”护体,强行进入空间夹层中的方法,根本就是错误的。 他若真以肉身强行进入空间夹层中,只会死的连渣滓都不剩。 正确的方法,是要先行参悟明白空间是如何形成的。 然后参透肉身变化之道,确切的说,是将肉身融入物体中的方法。 所谓变化,是由一个物体,从里到外都变化成另一种物体,才能称得上“变化”二字。 如点石成金法术,便是将石头真正变化成金子,才能称上是变化。 这种变化,只是最浅薄的运用,变化的乃是外物。 而高深的变化之道,乃是将自己肉身变化成另一种物体存在。 简单的变化,便如妖怪化形,变化成人体,或者人变化成动物,以及其它活物。 这种变化,本质上还是生命。 最难的变化之道,便是将肉身变化成死物,亦或者变化成一缕气,或者将肉身融入另一种物体中。 这种变化,有着很大的风险,有可能你变化成了死物,便永远变不回来了。 而杨逸要想修成“飞身托迹”,这变化之道是一定要参透的,以变化之道,将自己肉体融入空间中,与空间融为一体,方可在空间中随意移动,无视一切危险,做到任意隐身现身,才是真正的空间神通。 至于如何修成变化之道,杨逸心中已有眉目。 所谓道生一,一化二,二化三,而得万物。 万物皆由虚空中的“先天一炁”演化而来,人体亦是如此。 既然“炁”能化万物,只要参悟明白“先天一炁”是如何演化万物的,自然能做到变化。 而想要明悟“先天一炁”的玄妙,最简单的办法,便是结成金丹,修成阳神。 因为阳神本就是性命兼修所得,本质上阳神就是“先天一炁”,所以才能做到聚则成形,散则成炁,所到之处,真神显现。 这里的聚则成形,散则成炁,说的便是变化之道。 阳神只要修成,天生便有种种神通,变化之道,更是如探囊取物,简单的很。 不过,这种变化,乃是阳神的变化,而不是肉体变化。 肉体变化之道,还需另行参悟,但是一法通,而万法通,只要明悟阳神的变化之道。 杨逸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借由阳神的变化之道,来明悟肉体的变化之道。 从而修成高深的变化之术! ps:今天又加班了,完全没时间码字,只能一章了,抱歉! . 第三百四十七章 平静的修行岁月 因而,眼下要紧的事情,便是内丹法的修行。 尽快修成阳神,才有利于天罡法的修炼。 但内丹法的修行,胜在中正平和,弊端就是修行进度十分的缓慢,只能循序渐进,一点一滴的进步。 每日天地呼吸的时机是有限的,并不能时时刻刻进行采大药的修行。 所以,急也没用。 “急不得啊!” 杨逸摇头叹息了一声,便埋头继续修行。 在这静谧的道观中,每日勤修,精进各种神通法术,坐看云起云落,花开花谢,倒也自在。 在苦修中,杨逸逐渐发现了自己修行上的不足。 那便是他没有增强神魂的修行法。 往日的修行过程中,他一直觉得自己修行有些不对劲,但又总说不来到底哪里不对。 直到今日,他才突然察觉,原来是缺了一门神魂修行法。 盖因他寻出“先天元神”后,元神的增强,完全靠每日静修,与内炁的蕴养增强元神。 在两种方式下,元神虽有所增强,但速度却非常缓慢。 如此缓慢的增强速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而元神对于修士来说,又十分的重要,施展法术,得靠元神来配合,法力也需元神调度,修炼也需元神…… 元神乃是修行中的重中之重,不可谓不重要! 而增强元神的方法,有很多种。 最直接的办法,便是吞吃增强元神的天材地宝。 然而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十分的难得,不能做长久之计。 关键杨逸手中也没增强元神的天材地宝,只能另想办法。 另一种办法,便是神祇修炼之法,吸收香火神力增强元神。 此方法他倒是满足修炼条件,只是没有具体的修行方法,就算有,他亦不愿修行。 神祇之道,不是他所求之法。 因而,最适合他的便是观想法,以元神观想一物,锻炼元神,从而达到增强元神的目的。 只是杨逸手中没有观想法传承,这倒是个难题。 杨逸皱眉沉思,斟酌着如何解决增强元神的方法。 思来想去,他决定自己尝试一下,开创适合自己的神魂观想法。 看看能不能创出观想法,也好完善自身修行的不足之处。 观想法,说到底也就是一门神魂锻炼之法,与打熬肉体修炼异曲同工。 区别在于一个是锻炼神魂,一个是锻炼肉体罢了。 杨逸若是想开创一门观想法,第一步,就是先确定观想何物,第二步,创出观想的方法。 如此让元神在观想的过程中,逐步增强,一点点进步,从而达到锻炼元神的效果。 至于到底观想何物,他心里也没拿定主意。 主要是杨逸对观想法并不了解,自然不敢仓促的下决定,只能慢慢完善。 “唉!” 他叹息了一声,感叹修行不易,随后便继续忙着手中的事情。 岁月一天一天流逝,屋外的雨水变成了黄叶飘落,最终来到了大雪纷飞的季节。 鹅毛大雪覆盖森林,天地间浑然一色,大雪将天地渲染的纯洁无瑕,银装树裹,一切都是那么的唯美。 一壶温酒,一张桌椅,一个酒杯,独自一人,就这么坐在道观中,一边独饮,一边看着屋外的大雪纷飞,皑皑白雪。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冰冷刺骨的寒风在山间肆虐凛冽,偶尔也有成群结队的山雀,站在枝头上高歌,为这寂静的道观增添了几分活力。 修道是孤独,枯燥的一件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昨日做过的事情。 这不是一般人能坚持下来的。 然而杨逸却恰恰相反,他很喜欢这种独自一人,在山中静修的日子。 甚至很享受这种宁静的岁月。 他喜欢这种待在道观中,听着各种鸟儿鸣啼,大风在林中呼啸,亦或者坐在门前,独自一人静静的看着从日暮到黄昏,从云起到云落。 这种日子,让他的心绪宁静无比,仿佛人世间的烦恼,忧愁,欲望都已远离他而去。 他就想这么一直安静的在道观中修行下去,不理俗事。 奈何想法很好,却总有俗事找上门来。 “咚咚!” 大门外响起两声敲门,随后有人在道观外焦急的喊到:“道长,道长,您在观中嘛?” “在呢!” 坐在屋前独饮的杨逸回答了一声,随后起身迈步走进鹅毛大雪中,来到道观门前,伸手打开大门,就见老王头家的儿媳妇小花嫂子满脸焦急的站在门外。 “小花嫂子,家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着脸色焦急的小花嫂子问道。 “道长,我爹犯病了,又逢大雪封山,出不去,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打扰道长,想请您下山给我爹治治病。”妇人见杨逸出来,赶忙说明了来意。 杨逸一听,也知耽搁不得,便赶忙说:“那还等什么,赶快下山。” 来不及顾上关门,俩人向着山下而去。 大槐村,老王头家里。 杨逸坐在床边,静静的给着老头王把脉,查探着他的病情。 一旁老王头的儿子儿媳一脸焦急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杨逸眉头紧锁,放开把脉的手,起身向屋外走去。 夫妻俩人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屋外,老王头儿子着急的问道:“道长,我爹怎么样了?” “唉!”杨逸摇头叹息了一声,回道:“此事贫道也无能为力,准备后事吧!” “啊?”夫妻俩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杨逸。 老王头儿子急忙跪下磕头恳求:“道长,求求您了,救救我爹吧……” 紧跟着小花嫂子也跪在地上,哭着向求杨逸救救老王头。 “快起来,快起来,王哥,嫂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杨逸赶忙伸手扶起夫妻俩,一边扶一边无奈的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若有办法,贫道一定尽力,只是王叔这种情况,我确实无能为力啊。” 老王头不是生病了,而是年纪太大,肉体腐朽,要寿终正寝了。 这种情况,杨逸又不是神仙,如何救得了他的命。 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法则,有生便有死,他也无能为力。 夫妻俩闻言,悲伤之情难忍,却不愿相信杨逸没办法,不断的恳求。 “道长,您怎么会无能为力呢,您是神仙,求求您了,救救我爹吧……” “求求您……” 杨逸十分的无奈,解释道:“王哥,嫂子,你们先起来,先起来,听我说,王叔这种情况,不是生病了……” 一番解释,夫妻俩带着悲凄的神情站了起来,老王头儿子仍不死心的问道:“道长,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嘛?” 杨逸没有说话,只是摇头回应。 见状,夫妻俩越加的悲伤了,却也无能为力,只能低头落泪。 悲欢离合,本就是人生常态,以杨逸此时的本领,干预不了自然规律的生死。 就算以后有能力干预,他亦不想出手干预。 先不说胡乱出手,会让世界规则乱套了。 他若出手救下老王头,村里其他人听闻消息,日后家里有人要死人,来求他出手。 他是救,还是不救呢? 就算救,有能救下多少人呢? qs:紧赶慢赶,码出一章,几天没码字,没思绪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日月观想法 因而,这自然死亡之事,杨逸帮不了,也不能帮。 他能做的,只是在老王头葬礼上,念上一遍超度经文,让他走的安详一些罢了。 走出老王头,杨逸迈步向着无量观而回。 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小溪对面的山林里,有一小院子孤独的坐落在参天大树下。 院子外有竹子编制的竹篾围着,内里有两间木屋,门前种着一些蔬菜,被白雪覆盖着,一片纯白。 杨逸目光看着那小院子,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很是入神。 “逸哥哥,逸哥哥……” 突然,后面有人叫了他几声,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转头一看,原来是村里的小七在后面叫他。 “小七啊,你这是上哪儿去啊?”杨逸面带和蔼的笑容看着她。 “我正往王爷爷家去,听村里人说,王爷爷要不行了,大家商量着去帮把手。”小七穿着粗布麻衣,目光注视杨逸白皙的脸庞:“逸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哦,我在看那边的小院子。”杨逸指着小溪对面的小院说道:“记得以前那里没有人居住,怎么突然冒出座房子来,是村里那家搬过去了嘛?” “可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小七笑道:“逸哥哥你久不下山,那座屋子都修了好几年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而且也不是村里人修的,是外来的一个姑娘修的。” 想想也是,杨逸回来这几年,除了下山打听清风老去哪儿了,便一直在山上清修,再也没下过山,哪里清楚对面何时建了座屋子啊。 “这样啊!”杨逸点头,又问道:“这几年村里来了很多京城的贵人,对面居住的姑娘也是京城来的?” “不知道。”小七摇头,说:“对面那姑娘性子很是孤僻,很少跟我们来往,只知道她叫苏香桐,至于是不是京城来的贵人,我就不清楚了。” “苏香桐?”杨逸眉头轻挑。 这个名字他记得,苏香桐是与吕喦一起得传内丹法的那个姑娘。 只是苏香桐只得传了内丹法,杨逸并未传她地煞术。 “没想她竟然留在了大槐村修行,没有离开!”他望着对面那小院子,暗自嘀咕。 苏香桐没有离去,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心里也在琢磨要不要看看她,修行的怎么样了。 一旁的小七见他久未出声,便问道:“逸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杨逸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随后说:“小七,你不是要去王叔家帮忙嘛,快去吧,我也要回道观去了。” 说着,俩人告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杨逸边走边思考,要不要去见见那苏香桐,一番思考后,他还决定待以后再见吧。 有了决定,便迈步向着无量观而回。 次日,老王头昨夜走了,村里人此时正在他家帮忙准备着后事,忙忙碌碌吵吵闹闹。 大雪封山,也没有丧事先生愿意来此主持法事,丧事只能一切从简,就算想大肆操办,老王头家也拿不出银子来。 虽说一切从简,该有的棺材还是有的。 这口棺材是老王头在世时,就给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无需他儿子再冒着大雪封山的危险,去城里买棺材回来,倒也剩了许多麻烦。 …… 杨逸来到老王头家,与村里众人打了一番招呼,在灵堂前为老王头念了一遍超度经文。 随后婉拒了众人让自己留下来吃饭的好意,回了无量观。 他之所以念了超度经文就走,主要是不想搭理那些京城来的富家权贵子弟。 这些人要是得知自己在老王家里,肯定会蜂拥而来,到时老王头的丧事肯定会受到影响。 人死为大,杨逸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打扰到逝去的老人。 果然如杨逸所料的一样,在他走后,京城里来的那些小姐公子们来到了老王头家准备拜见杨逸,在得知他已经回观的消息后,众人无不唉声叹气。 随后便有人调头走了,不愿与村里的泥腿子打交道,也有人放下了身段,留了下来,在老王头家里帮忙。 这些留下来的人想的很明白,既然仙人能专门下山来到老王头家里,为他念上一遍超度经文。 那就表明老王头与仙人关系不一般,说不定杨逸还会来一趟老王头家里。 而自己留下来帮忙,若是被仙人看见,说不得就对自己另眼相看,从而得传仙法。 岂不是得偿所愿了! 可惜直到老王头下葬时,杨逸都未曾现身,让这些人的打算,彻底落了空。 两年后。 事态浮云易变,时光飞箭难留。 匆匆两年的时光溜走了,杨逸在道观中住的忘记了时间,每天都修行中度过。 每天的修行都安排的满满的,时而修炼地煞术,时而参悟天罡法,内丹的修行也未懈怠,中丹田中积蓄的“先天一炁”也逐渐增多。 至于观想法,他也开创了出来,取名为“日月观想法”。 此法乃是他当初在不知道观想何物时,突然在一天晚上,见窗外明月高挂,太阴之华流淌大地,便突发奇想,自己何不以日月为观想物? 有了这番奇思妙想后,杨逸便迫不及待的着手试验了起来,一番番尝试,一点点进步,最终开创出了此法。 虽然创出了此观想法,杨逸却只能做到观想明月,做不到观想大日。 或者说是现在不能直接观想大日! 盖因他此时的元神乃是阴神,直接观想大日,予元神无益,反而有损。 所以需得先观想明月,借由太阴之华增强阴神,待阴神强到可以抵御太阳之精的灼烧时,再观想大日。 如此循序渐进,精进修持,必有功成之日。 他创出的日月观想法也很简单,就是在明月高挂时,坐在月华之下,心中存想有一轮明月,大小如一枚铜钱,在心中白色,有九芒。 如此观想日久,明月显现心间,也让阴神在这个过程中吸收太阴之华,从而增强阴神。 随后待元神能观想大日后,方法如上,吸收太阳之精。 最终太阳之精,与太阴之华,两炁交融,从而达到增强元神的目的。 阴阳交融,才能化育万物。 他这日月观想法,便是借了此理,开创而得。 以太阳之精为阳,太阴之华为阴,从而阴阳相济,蕴养元神。 ps:断更几天,竟然完全没有思绪了,强行逼自己写出了一章来,难受! . 第三百四十九章 阳神出道祖临(终) 而经过两年来的努力修炼,日月观想法,杨逸也顺利在心中观想成功。 而在日月观想法的修炼下,元神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变得更加凝实,更强了。 元神的增强,也让杨逸对于法力的掌控,变得得心应手,施法也变的更快。 当然,距离念动成法,还是有一段很长的路程要走,只能一步一步来,急不得。 只可惜元神虽有增强,却还承受不了太阳之精的灼烧,做不到观想大日,有些美中不足,让人略感几分遗憾。 若是能做到观想大日成功,达到阴阳相济的地步,元神增强的速度会更快。 不过,这种事情急也急不得,杨逸只能摇头叹息,便埋头继续修行。 春夏秋冬,草长莺飞,山花烂漫,枯叶纷飞,寒风凛冽,又过去了一年的时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从纯阳宫回来后,杨逸在这幽静的无量观中,安静的度过了七年的岁月。 距离两洲论法的十年时间,也只剩下了三年。 后山悬崖处。 有一道人身穿道衣,头盘道髻,站在悬崖边迎风而立,衣摆在清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 他手持竹笛,轻轻的吹奏着,竹笛悠扬的音色也在悬崖边上弥漫开来。 那乐曲悠扬悦耳,像一首田园诗歌,和雅清淡,恬静悠远,如一弯淙淙的溪流,婉转清脆,轻吟浅唱。 又如天上人间的喧哗化作一片绚烂织锦,一幅幅无声的灵动画卷在人脑海中中一一浮现。 这是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让人听之难以忘怀 笛声渐渐舒缓变小,美妙的音节不再奏响,山风也停息了下来,一切归于平静。 杨逸拿开嘴边的竹笛,双手垂下,目光盯着身前的崇山峻岭,苍翠山脉发呆。 心中想着李缘儿与自家师兄到底被什么事耽搁了,七年的时间,都没有回来看一趟。 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算了,多想无益,过段时间出门去看看他们吧。” 随后转身离开了后山,迈着步伐,往无量观而回。 时间又过了五个月后。 夜晚。 夜色降临,天空繁星点点,明月如钩,皎洁的月光洒落而下,将一切渲染的银白无瑕。 杨逸盘腿而坐,双眸微闭,默默地修行着内丹法采药的修行。 经过这七年岁月时光,中丹田内积蓄的先天一炁已然饱满,今晚便是大药过关的时候。 正盘膝而坐杨逸,只觉中丹田积蓄的先天一炁正在躁动。 顷刻间,丹田宛如火炽,随后先天一炁发动,沿着大周天穴位一路狂奔,在心肾之间循环流动。 先天一炁沿着大周天循环,也在冲刷着他体内的五脏。 就在此时,杨逸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他只觉两肾宛如汤煎,双眼冒着金光,耳后生风,身涌鼻抽,脑后似有鸠鸣。 在此中景象中,他四肢如石,神识无主,完全无力抗拒,丝毫不能主事,只能任由大药过关,自行发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先天一炁渐渐平稳下来,在中下二丹田之间循环,杨逸也渐渐恢复了身体的掌控权。 “呼!” 杨逸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体内冲刷五脏的先天一炁,心中大定。 先天一炁乃万物之母,蕴含着勃勃生机,有它蕴养五脏,乃是不可多得的造化。 当然,修到此处,杨逸还是有些懵懂,不明白应该如何修成“大丹”! 他低头思绪了一会儿,便闭眼尝试着如何修成大丹。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七天后。 静室中。 经过先天一炁的蕴养,杨逸的身体正散发着淡淡五色光泽,显得朦胧神圣。 而发光的地方,正是他体内的五脏之处。 心脏发赤光,肝脏发青光,脾脏发土黄色之光,肺脏发金光,肾脏发蓝光。 五脏显神圣之光,随后化为五炁,聚集于元海之中。 这正是五炁朝元之象。 看到身体有此等变化,杨逸很是惊奇,没想到在先天一炁的蕴养下,竟然修成了五炁朝元,这倒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除了这五炁朝元外,他此时的肉体也已五贼净除,圆满无漏。 所谓五贼,既眼、耳、鼻、口、意是也。五贼之意,有各种说法,这里按作者说的算,别杠! 这五贼亦为五漏,经过视、闻、嗅、言、想、五种外漏,损失人身魂、精、魄、意、神。 须得经过修炼,使其由静内敛,再经过蕴养五脏,则能修成五炁朝元,而五漏可免,人身无漏。 所谓五漏圆满,既魂在肝而不从眼漏,精在肾而不从耳漏,魄在肺而不从鼻漏。 口不开言而塞兑,则念在脾而不从口漏,意不妄想而默守,则神在心而不从思漏。 五炁朝元,精、神、魂、魄、意、汇聚一处,则独修无漏也! 而内丹中的金丹乃是比喻之词。 金,寓意不朽! 丹,寓意圆满无漏! 此五贼净除,从某种意义上说,杨逸此时已然踏入金丹之境。 但他虽然做到了自身无漏,却依然算不得修成金丹。 那金丹到底该如何修成了呢? 杨逸皱眉沉思,思虑着金丹修行。 正当他愁眉不展时,体内行大周天之功的先天一炁,突然与中丹田中的先天元神交融在了一起。 两炁交融,原本虚幻的阴神,在与先天一炁交融后,竟然有了一小点的凝结显现。 仿佛阴神要从虚幻化为真实一样,非常神异。 而且这一小点非常细微,若不仔细留意,根本发现不了。 见此情形,杨逸内视着中丹田中那异常细微的小点,随后眉头轻挑,思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内视着那小点,心中似有所悟。 暗道:“莫非这小点就是所谓的金丹?” 杨逸想了一会儿,觉得还真有可能,这小点就是金丹的雏形。 “这小点是两炁交融所得,那结成金丹的方法,莫非就是让先天一炁与阴神交融,点化阴渣,从而化阴神为阳神!” 想到这里,杨逸露出激动的神情,他觉得自己想的没错,这就是结成金丹的方法。 当他仔细观察体内先天一炁与阴神交融时,又发现问题。 因为两炁交融的进程太缓慢了,若真任凭两炁自行交融,得何年何月才能凝结所谓的“金丹”! 所以,得想办法,让两炁交融的速度变快,才是正确的修行方法。 那让两炁交融变快的修行方法,又是什么呢? 杨逸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炼精化炁修行时,也是两炁交融,才让先天元精化为先天元炁。 他记得当时的修行方法,是以武火催之,火蕴养,那能不能也用此法来凝结金丹呢? 皱眉斟酌了一会儿,杨逸决定试试,看看这个方法行不行。 如此,他便闭眸调息,先以武火试之。 果然,在武火的催逼下,两炁交融的速度快了起来,那小点也在慢慢变大,一点点凝结。 随着小点慢慢变大,杨逸心中一喜,暗道自己想的果然没错,这便是结成金丹之法。 随后他便按法修行,在这静室中闭关修炼。 转眼七天过去。 杨逸缓缓睁开眼眸,停止了修行,他感受着中丹田那圆坨坨,活泼泼,辉煌闪烁的小圆点很是感慨。 原来所谓的金丹,竟然是指阳神的雏形。 阴神本是虚幻,阳炁在点化阴神时,只是先点化了一小点,这小点,便是阳神的一部分。 而阴神点化出的一部分,阳神的雏形,便称其为金丹。 然后经过修炼,将虚幻的阴神全部点化,最终显现完整的阳神。 阳神之路从这小点开始,所以金丹又称为圣胎,阳神便从这里显现! 明悟了阳神的修炼之路,杨逸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欣喜的笑容。 无数个日夜的辛苦勤修,终于在今日收获了果实,他怎能不喜。 过了一会儿,杨逸平复欣喜的心情,收敛心意,便埋头继续修炼。 如今前路已明,只需依法修炼,点化阴神便可。 时光如流水,转瞬之间又过去了十个月的时光。 杨逸在无量观中每日安静修行,全心全意的进行点化阴神的修炼。 经过十个月时间的蕴养,圣胎圆满,果实已熟,就在今夜,将脱出其胞,阴神彻底化为阳神。 夜里,屋外漆黑一片,屋里一盏豆灯散发着鹅黄的灯火,倒映出人影斜长。 杨逸凝神静坐,内含意念,外舍万缘,忽然之间,璀璨夺目的金光自他身体出升起,驱散了屋里的黑暗。 他运起意念,中丹田中两炁交融,浑然混合,他体内百脉俱停,天人同一气,真性圆满,显现于中丹田中,阳神终成! 就在阳神显现时,脑海中的神秘书籍突然震动剧烈,神光大方,似乎是在呼应中丹田中的阳神! “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神秘书籍的震动,杨逸惊奇,刚想探查一番,却发现身体已不能自己,中丹田中的阳神也自主的跃上了上丹田泥丸宫中。 阳神刚一跃入泥丸宫中,神秘书籍便一跃而起,迫不及待的飞到了阳神手中。 随后一道微光自书籍而出,瞬间射向阳神,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房间。 霎时,杨逸的意识化为无数分身,分散在万千世界中。 脑海中更是出现了数不清的画面,有一颗树,一块石头,一座高山,一株杂草,一头野兽,一个挑灯夜读的书生,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一个巧笑嫣然的青楼女子 一幅幅画面在他脑海中浮现,一段段不同的人生记忆出现在他脑海中。 一颗大树从种子落入泥土种,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化为遮天蔽日的大树,最后被人砍伐,成了一户人家的梁柱 一棵杂草生在田地里,被农户拔除 一婴儿从母胎出生,从跌跌撞撞的走路,变为少年,认字读书,青年出走家乡,在外浪荡一生,老年白发苍苍的回乡安度余生,最终静静的死去 他仿佛见证了芸芸众生,万物山川,一草一木的宿命,又感觉那些画面里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又不是他。 他感觉自己经历了天地万物的枯荣,天地的诞生与毁灭,生灵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 又感觉见到了万物的运转浩瀚,意识也沉寂其中,渐渐混沌。 而他的肉身也在散发出琉璃光泽,越来越盛。 脑后更是出现了一道道光晕,散发出祥光亿万,映照着大千世界。 璀璨光芒越来越盛,整个无量观化为了一颗璀璨明珠,耀眼夺目。 外面的天地也发生了剧变,黑夜瞬间散去,亮如白昼。 天边出现了万里紫气向着无量观滚滚而来,将整座山渲染的霞光艳艳,瑞气腾腾。 更有仙音在无量观上空奏鸣,仿佛天地在为他庆祝。 此等天地剧变,惊动了无数人的目光。 纯阳宫中,一群证得“神仙”果位的真人聚在宫殿中商议一番后,纷纷出了洞天,往无量观而来。 还有其它四宗门的真人修士,也在往无量观赶去。 整个南赡部洲证得“神仙”果位的真人都在行动,其它部洲的真人也在往无量观而去。 这是惊动整个世界的剧变。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杨逸的意识从无数记忆中猛然惊醒。 脑海中那些画面中的万物,跨越时间与空间,从万千时空中穿梭而来,与他融为了一体。 在这一刻,杨逸了解了天地中的一切,万事万物皆了然于心。 他跳出了此方世界,凌驾在了万道之上。 他身披万道瑞彩,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周身流动着仙辉,萦绕着无上气机,脚踏鸿蒙紫气,慢慢走了出去。 刚踏出一步,就有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还有道则显现,万道跟随。 一举一动簇拥着万千瑞彩,垂留下无穷道则。 走出房门,在外面等候多时的无数真人齐齐一拜,口道。 “我等恭迎道祖归来!” 声音震天,然而眼前的他却仿佛没听见一样。 他神情不喜不悲,深邃浩瀚的眼眸望着眼前的世界,流露出难以描绘的岁月痕迹。 也不知他看了多久,随后悠悠一叹。 “一晃五千载,今日方知我是我!” 全书完! 完本说几句吧 完本了!这是作者写的第一本书,虽然成绩很差,但写作的过程还蛮开心的,感谢大家的支持! 可能有人会说烂尾了,为什么不继续写下去之类的话! 对于这些书友,作者说一声抱歉,对不起! 因为确实烂尾了,后面还有很多东西没写。 但我属实写不下去了,实话实说,是因为成绩很差,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着时坚持不下去了。 当初懵懂无知,风风火火的开了这本书,连签约都没想过的,就是当个爱好写作。 谁知道竟然签约了,新书期的成绩貌似还不错,心态一度有点小膨胀。(嘿嘿!) 后来上架给了我一拳重击,让我明白我啥也不是…… 这本书我花了很多心思的,就向上面说的一样,刚开始写书时,啥也没想好,大纲什么的,更是没有,就是脑子一热,风风火火就开写了。 写到六七十章的时候,发现没东西可写了,后来就是一位书友进群,给了我大量指点,书也向着内丹法方面描写了。(就是青玄道门的作者!) 一开始我对于内丹法是一点都不了解的,为了写好内丹法,日夜花心思,查看各种道经,翻看大量古籍,一点点理解内丹法。 然后加入书里,写了出来。 对于这本书,我真的是花空了心思,研究内丹法时,头发掉的很凶,奈何自己文化不足,书始终没有起色。(这个不是作者吹,是真的掉的很凶。jps.大哭) 其实后面的剧情我已经想好了,佛道论法我也花了大量的心思,查了很多资料,借鉴了很多典故,可惜胎死腹中了。 算了,废话有点多,就说到这里吧,咱们有缘再见!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