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隋末夺鹿》 第一章 郎将有难 大业九年。 辽东城下。 城墙外站立着一个身高足有六尺五寸(隋制一尺29.6厘米),虎背熊腰,雄壮异常的鹰扬郎将。 郎将的左手,擎着一张半人高的三石硬弓,随后他用右手捏着羽箭矢挂在弓弦上。 如他以前练习过的千百遍一样,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弓如满月,箭如流星。 不过两息之后,辽东城上的旗杆传来了嘣的一声,竟是被那郎将射出的那一支羽箭射中了。 城上的那一面军旗随即倒下,引起城头上高句丽军的阵阵骚乱。 高句丽军很快便发现了城下的这名始作俑者,纷纷拿箭来射他,可惜他们的弓太软,射不到郎将站立的地方。 这鹰扬郎将名叫裴璟,长得倒是极端正,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倒也是个家乡十里八乡闻名的英俊后生。 只是可惜,裴璟这面白无须,尤如才子一般的脸庞,与他那五大三粗的身躯,并不是怎么相称,甚至还有些怪异。 他是裴璟,其实也不是裴璟。 前世的时候,他正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唱着歌,忽然平地一声惊雷,直中他的天灵盖,他便连灵魂都转到了这个时空来。 当裴璟从这个时空醒来的时候,经过多番的打听和试探,竟发现自已身处在隋朝。 当今天子的这个大业年号,也在清楚地告诉了裴璟,现在不但是隋朝,还是隋朝末年。 此时的皇帝杨广,正在发天下的兵马,开启了第二次征讨高句丽的战端。 而现在的他,不但是能统领一千府兵的鹰扬郎将,就连他的出身也是非同凡响。 裴璟出身天下闻名的河东裴氏,还是裴氏的嫡出子弟。 而他的祖父,则是当朝的御史大夫裴蕴,他还有一个叔祖,就是如今朝中的黄门侍郎裴矩。 不过,裴璟前世也是出自于裴姓,对于裴氏的名人有过了解,他记得裴蕴应该没有这个孙子才是。 他不禁在想,难道他穿越做了自己的祖宗? 有着如此不凡的出身,裴璟一度以为,这代表着他要做皇帝了。 没错,裴璟心思很简单,也很朴实。 既然他都是穿越了,那他岂不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注定是要来隋末,与李家争天下做皇帝的。 裴璟甚至连他的皇朝国号都想好了,就等着春去秋来、花开花落,直接登上帝位了。 想到这里,裴璟苦笑了一声。 这做皇帝的影子他倒没看到,但是他却好像快要埋身于此地了。 因为,他已经光荣地成为了明日攻辽东城的攻城先锋。 这辽东城已经被隋军围攻了足足二十一天之久,一共损失了五万多名普通士兵,而长眠在此地的隋军鹰扬郎将,已经足足有六十八人之多。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平均下来,一天要死三个裴璟这样的鹰扬郎将。 料想以大隋之强盛,士兵之勇猛,装备之精良,攻下辽东城也不过轻而易举之事,按理说辽东城应该旦夕可下才是。 可事实上,隋军数十万大军却盘桓此地,却被区区一个辽东城逼得不能寸进。 只因辽东城的城池本就高大雄伟,更是筑在高处,险峻坚固,易守难攻。 攻城战开始的时候,有两万余高句丽军据辽东城而守,结果经过了隋军的百般攻打,却也还剩下一万四千多人。 裴璟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可是大麻烦啊!” 裴璟清楚的记得,前两天晚上,左屯卫大将军吐万绪召了前身到了他的大帐,接着就是一通忽悠。 吐万绪对前身说什么男儿功名马上取,又说什么男儿生逢乱世,当带七尺之剑,以立不世之功。 接着,吐万绪还说他骨骼惊奇,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日后必成大器。 于是,等前身从吐万绪大帐里钻出来的时候,已经光荣地成为了左屯卫此次的攻城先锋。 可问题是,等到裴璟穿越过来之后,总感觉事情不对劲,结果经过多方打听,竟然发现吐万绪正在与宇文述商议结儿女亲家。 也就是说,吐万绪与宇文述其实是穿一条裤子的。 而他们裴氏在杨广迁都的问题上,已经触碰到了宇文述的根本利益,裴氏与宇文氏的关系极度恶劣。 而裴璟又是裴氏的嫡子~ 那么吐万绪这样做的原因,就可想而知了。 料想若辽东城攻不下来,裴璟便就是这一次不死,也还会有下一次。 可他就是武艺高强,真的能率先攻上城头,但是其中的可操作性也实在是太大了。 比如,裴璟在城头孤军奋战的时候,吐万绪的支援可能刚好慢了一些。 又比如左屯卫在对裴璟进行火力支援的时候,刚好有一只箭射偏了,正从他的后心插进去了呢! 只要操作得好,绝对可以让裴璟如同他那些前辈鹰扬郎将一样,死在辽东城下。 这时,有一名年轻魁梧的将领,走了到了裴璟的身边。 这将领明显看到了裴璟往城上射箭的那一幕,夸赞道:“兄长的射艺真是令人羡慕,这数十万大军之中,恐怕也挑不出人来与你匹敌的了。” 裴璟扭头一看,发现来人正是他的副将,也是他的堂弟裴行俨。 在历史上,这裴行俨也是一名赫赫有名的大将,如果他没有破城办法,很有可能这一次也要陪他长眠在此了。 他看裴行俨脸上有着急的表情,仿佛是在告诉裴璟,这对方也是在真心的为他担心着。 当然,裴璟认为对方也有可能正在为他自己着急。 因为裴璟攻城一定会带上他~ 裴璟心里明白想要破局,就得得攻下这辽东城,这一点对他来说不难。 他前世的时候是个历史爱好者,对于隋朝的历史颇有研究。可是清楚的知道,隋军到底是如何攻下辽东城的。 这一条破城办法,裴璟甚至可以直接采用,绝对万无一失。 但在这之前,裴璟必须要解决掉所有的不稳定因素。 因此,他决定先找吐万绪聊一聊。 裴璟转身往吐万绪的中军大帐走去,临走的时候还拍了拍裴行俨的肩膀,幽幽地说道:“行俨,你可要记得,像这些往城上射完箭就得赶紧走,不然待会人家该出动弩车了。” “记得,为兄今日可是又救了你性命的。” 裴行俨:“…………” 第二章 救命消息 裴璟来到中军大帐,经过亲兵的通报,他很容易便见到了吐万绪。 按理来说,作为统领着左屯卫十万大军的吐万绪,也不是一个小小的鹰扬郎将说想见就见的。 一来,吐万绪还想将他忽悠成攻城先锋,送他去死,怎么也得稳定他的情绪。 这是出自于他未来亲家宇文述的要求,也是吐万绪想要抱住宇文阀这条大腿的诚意。 二来,裴璟在他心目中已经是个死人了,对死人,他向来都是宽容的。 吐万绪端坐在大帐内,帐内还站着他的亲兵统领和几名亲兵。 亲兵统领每个亲兵都是顶盔贯甲,单手按在刀把上,让大帐内平白添了几分萧杀之气。 吐万绪脸色上带着憨厚,就像正在忽悠小红帽的狼外婆,问道:“裴郎将明天就要率军攻城了,如今不下去准备,特来此处寻本将军,不知是何原因?” 裴璟心中暗骂,这老货真不是人。 他清楚记得前两天忽悠他去送死的时候,还叫他裴世侄,如今忽悠成功了,竟就叫他裴郎将。 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何况他也计较不了。 裴璟拱手稍一施礼,说道:“请将军屏退左右,末将有要事禀报。” 吐万绪听了他这话,心中蓦然一惊,看着其彪悍的身形,脸上有些带着几分怒意地说道:“裴郎将有话不妨直接说来,本将身边这些亲兵都是跟随我多年的。” “本将绝对相信他们。” 裴璟心中也有了几分怒火,冷笑了一声,说道:“末将此次前来,可是特地来救大将军性命的。” 吐万绪听到这带着几分威胁的话,怒火直冲心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就要拔旁边刀架上的配刀。 可是吐万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强自按下了怒火。 半晌,吐万绪才幽幽地说道:“裴郎将可是什么意思?” “可是得了失心疯不成,若不说出个缘由来,恐怕你今天就不好回去了。” 哪知裴璟面不改色,神色悠悠地说到:“大将军与宇文将军之间的关系,属下已有所听闻。” “宇文阀固然强大,可我裴氏也有裴氏的优势,今日末将来此,是打算用一个可以救将军命的消息,来和将军做一个交易的。” 吐万绪听了这话沉默了下来,他非常明白裴璟所说的优势,到底是什么。 那就是杨广的五大宠臣里面,裴氏就占了两个,分别是这裴蕴和裴矩。 这两人绝对能到得到一些,别人得不到的消息。 吐万绪挥了挥手,欲将身边的亲兵赶了出去。 亲兵统领看到这个局势,却也不放心,有些担心裴璟会暴起伤人,犹豫地问道:“大将军。” 吐万绪自然明白亲兵统领的担忧,但是他心中也有自信。 一来,吐万绪自认为他的武艺,未必就比面前这个裴璟差多少。 二来,他从裴璟的谈吐也看得出,对是个颇为冷静的人,不会做出不智的行为,让自己有名正言顺诛杀他的机会。 等到亲兵都出去之后,吐万绪又重新端坐到堂上,泯了一口茶汤,才说道:“不知裴郎将打算用哪一个消息,来跟我做交易?” 裴璟虽然知道对方已经上了钩,但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大将军应该知道,末将的叔祖裴矩正在御前听用。” “末将从他那得到了一个消息,当今圣上得知了,大将军即将要与宇文阀结亲的时候,即刻便大发雷霆。” “不但摔破了他最喜爱的一个花瓶,并当场杖杀了两名犯错的宫女。” “这个消息够不够跟大将军做一个交易呢?” 吐万绪闻言心中一惊,冷汗马上就流了下来,他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可怜吐万绪一心想攀上宇文阀的大腿,却没有想到天子这一个方面。 他手里掌握着十万左屯卫大军,而宇文述掌握了左翊卫十万大军,这是多么强大的一股力量。 如今征讨高句丽的六十多万大军里面,竟有三分之一是他们的人。 吐万绪还想到,这一次进攻辽东城,本来还没有轮到他左屯卫,但是杨广却跳过了右屯卫,点名左屯卫攻城。 这恐怕本来杨广就是给他的一个警告,可怜他却不自知,甚至还要为了宇文述,又得罪了河东裴阀。 吐万绪可以料想,当今圣上已经是如此态度,他再坚持和宇文阀结亲,恐怕不出几年,他全家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样想,裴璟的这个消息,确实是救了他一命。 吐万绪用余光看了一偷看了一眼裴璟,发现他就算处于这样恶劣的处境之内,却仍然波澜不惊,心中也不由得暗暗赞了一句:“裴氏的名门高弟,果然非同凡响。” 原本吐万绪还以为裴璟是个憨子,结果闹到最后,憨子竟然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吐万绪突然站了起来,对裴璟深深地施了一礼,说道:“裴世侄这番话,的确救了世叔的性命,实在令世叔感激不尽。” “还请裴世叔替我向裴侍郎问好。” 好吧! 他又光荣地成为裴世侄了。 裴璟对吐万绪施的礼坦然受之,心中却是有些有些忐忑。 其实他刚才的那个消息,完全是他自己推测出来的,根本就没有叔祖给他传过什么消息。 他只是跟随跟着目前的形势,判断杨广绝对不会希望吐万绪和宇文阀结亲,没想到他的图谋果然得逞了。 吐万绪这番动作其实也还是在试探,他从裴璟的表现看,便更加肯定对方说的是真话。 吐万绪也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突然绽放出了笑容,上前温和地拉住了裴璟的手,说道:“裴世侄所说用这个救命的消息,跟我做一个交易,不知世侄说的是何交易?” “但凡世叔做的到的,绝不推辞。” 裴璟心中腻歪不已,但也知道兵贵神速,他要准备的东西,不是短时间能准备好的,而现在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裴璟的要求张口就来,道:“还请大将军为末将准备十万革囊,每个革囊都装满了沙土。” “明日里,还请大将军末将助我一臂之力。” 第三章 赏格提高 吐万绪也是个会做人的,既然不能再和宇文阀结亲,那就要修复和裴阀的关系。 他当天下午便派人给裴璟送来了大批的羊肉,足够裴璟属下的这千人,晚上那一顿和明天那早上那顿,肉食不尽了。 裴璟令堂弟带人将羊肉送往伙头营,务必让战士们饱餐一顿。 哦,不! 两顿。 将士们知道明天便是要攻城,却无力反抗,晚饭都放开了吃。 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两顿了。 麾下的将士狠狠地撕咬着碗里的大块羊肉,就像他们撕咬的那傻子鹰扬郎将一样。 他们已经从别的营中兄弟那里听说了,这明天主攻的任务,就是他们的鹰扬郎将抢回来的。 这傻子鹰扬郎将,人人都避之不及的任务,他却抢回来做,不就是推他们去白白送死嘛! 裴璟看着士兵们,终究是自己害了他们,心中也有些歉意,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喊道:“明日便是我军进攻辽东城的日子,诸位兄弟既然来到我的麾下,那边是自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诸位兄弟若是相信本将的话,明日后我自有办法让我们顺利地攻下辽东城。” “本将既然能将兄弟们带到辽东来,就必然能将兄弟们带回家。” 士兵看裴璟的眼神,就如同看傻子一样,只顾着撕扯着碗里的羊肉,应声者寥寥。 甚至还有不少的军士在低声议论道:“数十万大军在这里,要是能攻下辽东城,早就攻下了,又怎么会等到今天。” 这是议论声裴璟都听到了,他心中暗笑,这些凡夫俗子,又怎么懂得他的高瞻远瞩、老谋深算! 呸!竖子不足与谋! 裴璟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是苍白的,一切的事情等到明天上战场了,便自然能证明。 可不管将士们再怎么想,任务都不可能改变了,今晚注定又有无数的士卒无眠。 ~~~~~ 第二天一早,大营更开始埋锅造饭,又是一顿饱食。 裴璟集中了麾下的一千人马,开始列阵出营,背后跟随了拖着隔囊的左屯卫十万大军。 今天,他裴璟如果不死,必然将在这隋末,留浓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皇帝,他一定要做! ~~~~~~ 辽东城上,仍然竖起了战旗。 杨广感到十分的愤怒,他率六十多万大军第二次征讨高句丽,方才来到这辽东城下,本以为以为这辽东城下旦夕可下。 可是谁曾想到,二十一天来的攻城情况,却让他的脸蛋被高句丽人抽得啪啪作响。 事情发展至今,让杨广已成了个骑虎难下之势。 这高句丽人守城守得越久,隋军人员伤亡和物质的消耗倒是其次,杨广的脸面确实要丢尽了。 他急迫地需要有人打破这个僵局,哪怕手段稍有违规也再所不惜。 杨广看向身边的文武官员,闷声问道:“今日是到哪一支军队攻城?” 兵部侍郎李纲走了出来,回禀道:“陛下,今天负责攻城的军队,乃是大将军吐万绪的左屯卫。” 杨广点了点头,心里面有些失望。 吐万绪用兵,他还是清楚的,过于呆板,远远不如已故的楚国公杨素用兵灵活。 他也不过是因为不满吐万绪与宇文述准备结亲,这才指名让他们率先攻城而已。 想到这里,杨广的嘴角微微一撇,起码他已听闻,昨天夜里吐万绪就派人绝了与宇文述结亲之事,看来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算是总有收获。 既然今日是左屯卫攻城,那杨广料想,今日也不会有什么惊喜了。 杨广带着文臣武将,登上城外军城的城楼,此处离辽东城不过一里。 众官在此处眺目望去,可以清晰看到辽东城头上,那鲜艳的高句丽战旗。 那仿佛就是对隋军最大的讽刺了,足可以让他们的皇帝陛下,脸色又黑了三分。 杨广突然想起一事,扭头过来看向裴矩,问道:“朕若是记得不差,裴氏好像有一个不错的子弟,就在左屯卫中吧?” 裴矩立马站了出来,虽然他今年已经六十五岁了,但看得出他的身体仍然很硬朗。 裴矩恭敬地回禀道:“陛下,裴氏的确有一名嫡出子弟,在左屯卫中担任鹰扬郎将,名叫裴璟。” 裴蕴和裴矩十分得杨广的宠信,这裴璟还是裴蕴的孙子,也是他裴矩的族侄孙。 杨广轻轻地点了点头,再不说其他。 那小小的鹰扬郎将他连见都还没见过,提起他也不过是为了表示,对裴蕴和裴矩的信重而已。 杨广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左屯卫大营中,开出了一支数万人的军队,径直地来到了辽东城下准备攻城。 杨广到底是有些急切了,为了鼓舞士气,还是下达了旨意:“第—个攻上辽东城头者,官升三级,赏绢万匹!” ~~~~~~~~~ 辽东城下的隋军大阵中。 所有的将领都集中在吐万绪的中军议事。 此时吐万绪心情颇好,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他昨天晚上才派人绝了与宇文述的结亲之事,今天早上就得了杨广御赐的宝剑,算是避过了一番大祸。 吐万绪此时越看裴璟越顺眼,说道:“裴郎将果然有大才,此番若是将辽东城攻下来,你当为首功。” 裴璟连忙谦虚。 当然,他们今天之所以集中在这里,自然不是专门夸赞张俨的计谋到底有多好的。 吐万绪扫了一眼周围的将领,说道:“今日左屯卫这边要进攻辽东城了,众将士都准备好了吗?” 大帐里面的将领齐声应道:“准备好了!” 吐万绪很满意将士们的士气,但这一次的攻城计划实在太重要了,由不得他不慎重,又细细问过了各位准备的将领们,保证任务不会出错。 最后吐万绪单独留下裴璟,说道:“裴世侄,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裴璟拱了拱手拱手,回答道:“大将军放心,末将这边一千部下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今日的最后一刻了,保证不会让将军失望。” 吐万绪抚着络腮胡,笑着点了点头,道:“裴世侄做事,本将向来是放心的。” “只要裴世侄能够率军攻上城头,那其他的郎将就会率领着大营的步兵们紧跟在你的身后,保证不会让你孤军奋战。” 吐万绪现在说的这一点,裴璟倒是相信。 他已经得罪了宇文述,现在想在杨广面前多搏些好感,断然不会再得罪他们裴阀。 因此,这场仗不但裴璟关心。吐万绪更关心。 裴璟也相信自己提出的这个计划,应当是天衣无缝的,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高句丽军绝对不会想到,他们会用这样的方式攻城。 第四章 御前扬名 左屯卫攻城的时间已经到了,吐万绪一声令下,战争机器开始启动,原定所有计划都开始实施。 辽东城墙上的高句丽军,发现城下的隋军往城墙边上,涌来大量骑兵和步兵。 每个隋军都一手提着一包不知名的物体,一手用坚实的盾牌护住自己的躯体,迅速地来到了城下,然后将那物体抛到城墙的边上。 高句丽军都好奇地看着城墙下面,想看清楚隋军抛到城墙下的是何物。 终于有那么几包革囊被摔破了。 城墙上的高句丽军也终于看清楚了。 这竟然是一包包的泥土! 高句丽军终于知道了隋军的计划,但却无力阻止,他们从城上往下射的箭,都被隋军坚固的盾牌挡住了,就算偶尔有隋军中箭倒地,也无法影响大局。 古语有云:积土成山! 左屯卫足足有十万人马,一人一包土抛到城墙底下,竟然硬生生抛出了一个斜坡,斜坡的最高处已经到了辽东城墙顶上。 高句丽军看到这一幕大慌,连忙召更多的人上城墙守城。 可这斜坡不是云梯,那么大的面积,城墙上的这点人手根本防不住。 裴璟麾下的士兵都已经披挂好了,可以马上出兵攻城。 士兵们都身着一身黑色明光铠,头戴鹰棱盔,手臂上绑着骑兵盾,背后是一把骑弓和一壶羽箭,左腰还挎着一把横刀。 虽然隋朝国力强大,但隋军不是人人都能穿上明光铠的。 现在起码还有一半以上的隋军,都还是披挂着南北朝留下的筒袖铠和两裆铠,因此裴璟的这支府兵确实是装备精良了。 并且这支府兵不但是装备精良,连身上都露着彪悍之气,无不在显示着他们是一支精锐的部队。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一支府兵跟随裴璟多年,都有着大量的中原剿匪经验。 为了鼓舞士气,裴璟决定亲自率军攻城。 在裴璟的如此作为之下,麾下的将士们士气高昂,攻势如潮,紧随着他往辽东城杀去 大营中的战鼓已经响起。 裴璟左手执步兵战盾,右手斜提一把百炼横刀,身先士卒,率领部下从斜坡开始攻城。 裴璟本身最擅长的武器是马槊,但是马槊这种兵器,在城墙上施展不开,只能够是拖累了自己。 如果裴璟需要长兵器,他们杀上城头之后,抢上一柄短矛便好了。 裴璟以步兵盾护住自己肢体,右手斜提着一把横刀,往斜坡上疾驰。 随着他在斜坡上越蹦越高,很快便进入到了敌军箭矢的密集攻击范围之内。 宽大的步兵盾,为裴璟提供了很好的掩护,他先是奔到了斜坡的顶上,纵身一跃便跳到墙垛上。 数名高丽士兵执矛向他刺来,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敏捷地躲过矛阵,稳稳地落到了城墙上。 随即裴璟手中的长刀横劈,刀势迅烈,围攻他的三名高句丽士兵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这一次的攻城,尤为顺利。 裴璟接着又是连杀数人,竟在面前杀出了一个小小的空档。 这时,更多高句丽士兵发现了他的悍勇,同时举矛向他刺来。 裴璟抛开手上的步兵盾,从地上捡起一把长矛,左手持矛,右手持刀,连刺带砍又杀死十余人。 十多年的武艺,在此时显示出了它的威力,高句丽士兵竟无人能挡。 这个时候,堂弟裴行俨抓住这个机会,也带着麾下的数十名左屯卫士兵,也从斜坡踏上了辽东城头。 ~~~~~~ 军城上的杨广和百官,也清楚地看到了左屯卫攻城的这一幕。 事实上,这一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还有这样的操作? 所有人都想明白了这样攻城的优势,斜坡的面积大,可以容纳更多的左屯卫士兵同时攻上城墙,形成泰山压顶之势,令高句丽军防不胜防。 杨广随后看到了一员隋军小将身先士卒,率先攻上了辽东城头,只是他从远处有些看不清,这城头上正在大杀四方的小将容貌。 杨广扭过头来看向兵部侍郎李纲,问道:“此员将领是谁,何人直属部下?” 李纲对此也并不了解,杨广只好派人去召吐万绪前来。 吐万绪自然也不做隐瞒,拱手答道:“陛下,此员战将乃是左屯卫麾下,鹰扬郎将裴璟。” 杨广听得这个名字,也是心中一动,刚才他们还说到这个名字了。 只是杨广有些不相信,斜着眼睛瞅了一眼吐万绪,问道:“朕记得此人不过是区区一个鹰扬郎将,麾下只有一千的人马,怎么竟令他率军攻城?” 当裴璟攻上城头的时候,吐万绪就已经料到,杨广必然会问这个问题,于是便早有准备。 吐万绪立即回答道:“裴郎将一心为国,感念陛下封他为鹰扬郎将的恩德,坚持亲自率军攻城。” “裴郎将还一直跟臣说,若是有机会见到陛下,要亲自跟陛下谢恩呢。” 杨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仍是看着辽东城头上的变化。 这吐万绪不愧也是个老滑头,刚才的那一番话里,其实有两个意思。 其一,便是裴璟要攻城,是裴璟自己强烈要求的,无人为难他。 其二,宇文述不动声色的,便给了杨广一个见裴璟的由头。 意在表明,城头上这名将领正是裴璟,并非他人所冒。 杨广看着辽东城头像厮杀的热火朝天,再想起吐万绪说起,那城头上的鹰扬郎将,是出自于对他的感恩,而主动提出率先攻城的,心中也是颇为受用。 他忽然转头过来,对着裴矩微笑说道:“裴氏子弟,还真是忠心卫国呢!” 裴矩心中暗喜,也是连忙站了出来谢恩,说道:“裴璟资质平平,得陛下厚恩,已是侥天之幸。” “因而其只知陛下恩重,只望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而已,抵不上陛下如此夸奖。” 这裴矩是将杨广的性格摸得极准的。 杨广喜欢热忱而有能力的年青将领,而不喜欢老谋深算之辈。 虽则杨广没有再说其他,但是脸上蛮满意的表情,却十分明显的,显然被搔到了痒处。 第五章 御前应对 其实裴璟要作为主攻的事情,裴矩在昨天夜里,已经从吐万绪那里得知了。 可是裴矩也知其侄孙的性格,除非出动家主令,不是轻易可以劝阻的,便也随着他去了。 何况,裴矩也不打算劝阻。 在如今的朝廷之中,裴氏多人身居高位,靠的固然是杨广的宠信,但是自身的能力和勇气,也是十分重要的。 裴氏子弟为了维持家族的繁荣,哪怕做出牺牲,也并非是不可接受的。 裴璟在辽东城的城头越杀越欢,涌上城头的左屯卫部下也越来越多。 现在城头上的隋军,已经足有一千多人。 甚至那边的堂弟裴行俨,正挥舞着他的双锤,给这些高句丽的敌军免费开颅,已经足足开了近百人,如今正带着士兵,从城墙上的跑马道往城中杀去了。 辽东城眼看就要守不住,守城的主将看到这一幕,脸上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流。 如果今天高句丽没有办法将这些隋军赶下城头,那今天这个辽东城便是丢定了。 可守将想得美好,实际上又哪里来得那么容易? 隋军已经占领了很长一段的城墙,所有靠近城内来支援的高句丽士兵,都会被他们从城墙上无情地射杀。 隋军在城墙上的优势,也变得越来越大。 这辽东城的守将,乃是高句丽国内第一大将乙文支德的同宗兄弟,名叫乙文万义。 他心中已然明白,今天这个事情是难以善了了。 乙文万义提着手上的长刀,向隋军的那员主将杀去。 虽说想将这些隋军赶下城头,但使用普通的办法已无可能,擒贼先擒王是乙文万义唯一的机会。 他可是知道堂兄乙文支德性格的,就算是他能抛下辽东城突围回去,可那样回到国内也必然被杀。 裴璟看到高句丽的守将,竟然不知死活直冲他而来,当下也是大喊一声:“来的好”,亦持矛往那守将杀去。 乙文万义本来就是稀松寻常的武艺,只有一股血气之勇,又如何能与有十数年习武积累的裴璟交手。 两人交战不足三合,裴璟便轻而易举地捅穿了守将的喉咙。 在乙文万义战死的瞬间,所有的高句丽士兵都崩溃了,抛下了手中的兵器,亡命往城内奔去。 隋军势如破竹,近千名裴璟麾下的士兵,都已经登上了辽东城的城头,也在往城中涌去。 而裴璟部下的后面,是更多的左屯卫士兵登城,并且纷纷向他投来了崇敬的眼神。 辽东城今日已经注定要被攻破了。 ~~~~~~ 军城上的杨广和文武百官们,从刚才开始,脸色都有些振奋。 刚才就有不少的官员在窃窃私语,讨论着高句丽还要多久,才会顶不住溃败。 杨广和百官肉眼可见的是,辽东城头上的隋军优势越来越大,高句丽阵阵败退,慢慢已经溃不成军。 等攻城战进到了一个临界点,杨广只看城头上的高句丽大旗,被隋军迅速砍倒,接着竖一面隋军大旗。 接着,杨广与百官便听到了城头上,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辽东城,破了! 杨广虽然好大喜功,但是他并非无智之人。 尤其是年轻时,杨广更算得是雄才大略。 他知道辽东城头上,肯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他所知的事情,但是他并不在乎。 这辽东城坚守得越久,他的脸面便越难看。 既然这出身于裴氏的鹰扬郎将,有办法夺下辽东城,那便是他的本事和功劳。 杨广扭头回来,看着左屯卫大将军吐万绪说道:“既然已经破城了,左屯卫大将军务必多花些心思,务必将辽东城内的贼军扫清。” 吐万绪拱手应下,并说道:“陛下放心,臣将亲自前往督战。” “今天日落之前,辽东城内将不会再看到任何成建制的高句丽军。” 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意地挥了挥手。 吐万绪便识趣地退下了。 有了吐万绪的居中指挥,左屯卫士兵搬开了城门洞的石头,打开了城门,大量的左屯卫士兵直从城门处蜂涌而入,往城内杀去。 ~~~~~~ 裴璟在—名宦官的引领下,进入军城,来到了杨广的面前。 辽东城已经彻底被隋军所得,城内的高句丽人,虽还在零星抵抗之中,但那些汤汤水水的,裴璟已经看不上了。 他吃了肉,总得给同袍们喝点汤,便把这些零零碎碎的功劳,留给了左屯卫的其他军队。 而他受到了杨广的召唤,令他往御前相见。 这是裴璟第一次看到杨广。 以裴璟的眼光来看,杨广天庭饱满,容貌甚伟,确有帝王之相。 不过也是,裴璟本来就不认为杨广的容貌,会有多么的普通,或者说丑陋。 裴璟记得在前世时,几乎在所有的史书上,对隋炀帝的记载都是美男子。 比如说,据《隋史》记载,隋炀帝“美姿仪,少敏慧。” 就是匆匆一眼,裴璟便不敢再看,要是再盯着看皇帝的容貌,那可就是君前失仪了,此事可是是可大可小。 裴璟单膝跪下,沉声道:“左屯卫鹰扬郎将,参见皇帝陛下!” “陛下圣安。” 杨广看到这裴郎将不但身材雄壮,魁梧非常,并且容貌英俊,仪表非凡,心里也是十分喜欢。 这裴郎将可是刚刚解决了他的一个头痛之处,杨广也是心情颇佳,温和地说道:“朕躬安,裴郎将辛苦了。” “你是河东闻喜裴氏族人吗?”杨广接着和颜悦色地问道。 “臣是!” 杨广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出了看出此人的谈吐和姿态,必然是世家子弟出身。 那这裴郎将应当就是裴氏子弟无疑了,断言不可能是其他人冒充的。 杨广有些好奇,问道:“河东裴氏文名传遍天下,族中子弟修文者甚众,在朝廷之中,你裴氏也是文官居多。” “裴郎将若习文,则是一条光明大道,何以习武?” 裴璟心中已设想过一切可能被问到的问题,心中早已经有了腹稿。 他原本想想好好表一表忠心,说一说身受国恩,投笔从戎之类的话。 可裴璟心念一动,便直接说道:“回禀陛下,臣年少时也曾经习文,结果五年不成,这才走上了武人的路子。” 第六章 家学渊缘 杨广听了这直率的话,当场愣了一下,接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很喜欢这个裴氏子,所有的人在他面前都恨不得表一表忠心,像这种直言相告的质朴,反倒是来之不易。 杨广面带笑容,温和地说道:“原来如此!” “朕年轻时,也有大将军之志,曾经亲自率军灭陈。” “如此,裴郎将与我,倒也颇有相似之处。” 裴璟自然不会傻到去赞同杨广的话,如果今日他顺势的认同了这个话,这将是以后政敌攻击他的一个大好借口。 甚至等到将来杨广对他稍有不满的时候,这就可能是套在他脖子上的绳索。 他俨然再拜,说道:“陛下,可是棒杀臣了。” “臣乃区区一个凡夫俗子,如何能与天上的紫微星相比较。” 紫微星乃是帝星,裴璟将杨广比作紫微星,是有两个原因的。 一来,便是自谦。 二来,裴璟也是奉承杨广,说对方乃是天生帝王的意思。 本来这杨广就不是嫡长子,他夺得帝位的手段,倒也充满了阴谋诡计,算不得完全光明正大。 因而这裴璟的话,也正合杨广的心意。 他既然是紫微星,那不就是上天注定的帝王嘛! 这说话,虽然从法理上不算什么,但是从冥冥之中的某些角度,倒也肯定了他得位之正。 杨广越想其中的关键,越是对这裴璟更是满意之极,心道:“从小小鹰扬郎将的奏对来看,倒也不完全是个憨子。” “有点意思。” 杨广当上位已有十年之久,早已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今日他倒是多番开怀大笑,心情极度愉悦。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这个小小的鹰扬郎将。 杨广想了想,便说道:“朕曾经当众宣布过,第—个登上城头者,可官升三级,赏绢万匹。” “如此,朕便封你为左屯卫将军,朝议大夫,赏绢万匹。” 说到这里,杨广顿了顿,又看向裴璟,问道:“裴郎将,平时用的是什么兵器?” 这裴璟来到殿外的时候,曾经将手上的百炼横刀,交给殿前侍卫保管,众人应该都是看到的。 所以,这杨广绝对不可能是问他短兵器,而应该是问他马上用的长兵器。 裴璟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禀陛下,臣用的是马槊。” 杨广点了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了。 世家子弟用马槊者众多,因为在马上作战,马槊的威力极大。 杨广又接着说道:“朕便再赐你—口长马宝槊,良马—匹,以示嘉奖!” 裴璟闻言,也甚是喜欢,大有鸟枪换炮之感,连忙谢恩。 好的槊可遇不可求,裴氏虽然豪富,但不是军事贵族门阀,因而裴璟用的也只是一般的马槊,断然比不上皇帝的珍藏。 不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众官听到这声喊叫,皆是大惊。 杨广向来容不得别人忤逆他,更何况他如今正是在兴头上。 众官连忙看去,想看看到底是谁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发现这人正是黄门侍郎裴矩。 哦,原来是受赏者的自家人。 那没事了。 本来杨广也在兴头上,突然被喊一声,心中十分不喜。 杨广含怒看去,发现竟是裴矩,这才勉强耐住性子,问道:“裴黄门此言何解?” “朕早有所言,第—个登上城头者,可官升三级,赏绢万匹。” “裴郎将立下大功,如今朕兑现承诺,有何不可?” 说着说着,杨广还真的有些不满了,连笑容也收敛起来。 裴矩知道,此事要是不给杨广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便要有大麻烦了。 裴矩出列下拜,说道:“陛下对对裴郎将的爱护,自然是他的荣幸。” “裴郎将立下大功是事实,可是裴郎将太年轻也确实是事实啊!” “他从军时日尚短,眼下他立下的功劳,还配不上左屯卫将军的位置,望陛下收回成命。” 不得不说,这裴矩说得确实很有些道理。 左屯卫将军这个职位,乃是左屯卫大将军的直接下属,掌管着一半的左屯卫。 而左屯卫也足有十万人之多,便是一半也有五万人。 如今的裴璟,方才不过二十有三,实在是有些着急了。 杨广听了这话,心中也认为有道理,开始暗暗有些后悔。 如若裴璟那么年轻就当上了左屯卫将军,他日若是再立下功劳,如何去赏也是个难题。 只是他话已放出,此时收回成命,确实很是有些不好看。 杨广佯怒道:“裴黄门可是要朕违背承诺?” 裴矩心中也有计较,他看出杨广明显动了心,连忙说道:“陛下皇恩浩荡,裴郎将自然是感激涕零。” “不若将左屯卫将军一职,转为散官,陛下觉得如何?” 左屯卫大将军的官阶是从四品上,配合的散官应该是从四品上的朝议大夫,散官升一级便应该是正四品下的正议大夫。 裴矩说得也有道理,杨广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裴璟早已看明了堂上的局面,也是当场下拜,说道:“陛下,黄门侍郎所说的有理。” “臣尚且年轻,德行也还浅薄,确实难以配上左屯卫将军的职位。” “还请陛下,暂且为我寄下这左屯卫将军的功位置,他日臣为陛下立下大功,还请陛下再赐予我此官位。” 在场的百官都不觉莞尔,觉得这裴璟倒是个妙人,场面话说得滴水不漏。 也是,怎么说这裴郎将也是御史大夫裴蕴的孙子,家学渊源嘛! 如今有本事的年轻人,说话竟如此好听了,再想想他们家中的那几个蠢物,真是如同豚犬一样。 只是可惜他们身在辽东,不能在家中日日鞭挞上进,实在是甚为可惜。 如此想起来,文臣武将们还真有点技痒,恨不得此时就拿家中蠢物好生练练手。 此时裴璟顺势给了杨广一个台阶下,可谓是正得其时。 杨广见到他的表现,心中也是十分满意,转过头来看向裴矩,说道:“恐怕将来河东裴氏,还要出一个大将军呢!” 第七章 面见家主 裴矩心中暗跳,便是混迹朝堂多年的他,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喜不自胜,这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杨广的一个承诺了。 裴矩和裴璟都是聪明人,连忙谢恩。 杨广不置可否,只是看向旁边的兵部侍郎李纲,说道:“那便改封裴郎将为武贲郎将,正议大夫,其他的按刚才说的做吧!” 李纲忙回答道:“臣遵旨。” 此时的裴璟心中大喜,那怕只是升任武贲郎将,那可是个大大的好事,手里的军队一下就多了好几倍。 裴璟顺势又向杨广提出了一个请求,道:“请陛下恩准,准我把绢布分给麾下的将士们。” 杨广闻言微微叹息,说道:“裴郎将不图富贵,心念属下,不愧是河东裴氏的名门高弟,真颇有大将之风。” 他再想到,面前这裴璟方才给了他梯子下,还让他拿掉了再左屯卫将军的位置,心中也是微微有些歉意,便又说道:“既然如此,朕也不吝啬,再赐予你麾下的将士们两千只羊。” 顿了一下,杨广又接着说道:“如今,辽东城已被攻下,这段时间内也不可能有别的大战。” “朕便再破例,赏你们五百坛酒,让将士们今晚都好好放松放松。” 裴璟单膝下拜,说道:“臣谢主隆恩!” 杨广点了点头,随意挥了挥手,裴璟识相退下了。 隋军攻克了辽东城,杨广随即下令各路大军休整十日,十日后再向平壤进军。 到时候,各路大军将在鸭绿水前汇合,准备强渡鸭绿水,一扫第一次征讨高句丽失败之耻。 裴璟下了军城之后,一千多名部下正在城门外列队等侯着。 他登高而呼,宣布皇帝陛下的赏赐。 士兵们得知,除了本身的赏赐之外,还得了两千头羊,尤其是还得了五百坛酒,纷纷地欢呼起来。 尤其是士卒们通过各自的校尉得知,自家的郎将已经升任了武贲郎将,还要将自身受赏的一万匹绢布,都赠予他们的时候,他们更是感恩。 士兵们齐声高呼,道:“感谢武贲郎将!” 千人声浪响彻方圆数里远,引得不少的部队纷纷侧目,在知道因果之后更是投来了艳羡的眼光。 又是别人家的郎将! 此时,裴璟看到士兵们欢喜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只见他举起了手中的长槊,领先大喊道:“谢皇帝陛下隆恩!” 士兵们情绪正高涨,裴璟手下的校尉和旅率们看到自家郎将的动作,也心领神会地举起手中的兵器,领头大声喊道:“谢皇帝陛下隆恩!” 士兵们见到这一场景,也纷纷跟喊了起来,慢慢的这一千多士兵的谢恩声,汇成了一条大河,方圆数里清晰可闻。 那么洪亮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到,军城之中自然也听到了。 此时军城之中的君臣正在讨论着接下来的战事,杨广忽然就听到城外传来了这洪亮而整齐的谢恩声,不由得更开怀大笑。 杨广更是调笑地催促旁边的内史侍郎虞世基,说道:“虞爱卿,尔等可要尽快将朕的赏赐发下去,不要让朕在士兵面前失望了。” 虞世基自是含笑应下。 在场的文武将佐都偷眼去看裴矩,心里哀叹道:“这裴氏之人拍马屁的技术,可真不是别人能比的。” “裴矩和裴蕴这样的老狐狸便也罢了,这年纪轻轻的裴璟,不过才是个小小的鹰扬郎将,竟然也有如此的天赋,胜过他们这些老油条多矣!” 而最让他们难受的是,裴氏几个人拍马的本事,也不是他们想好好学就学得来的。 只因他们中会拍马的,不如裴氏的这几个人有本事,他们之中有本事的,又不如裴氏这几个人会拍马。 古人云:世间万物,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可见一斑了。 随着士兵们欢呼的落幕,裴璟令堂弟裴行俨先行将他们带回营去。 裴璟还当场宣布,让士兵们回去杀羊置酒,今天夜里在大营进行篝火晚会,必定要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又引来了士兵们阵阵的欢呼声。 如果说,以前的裴璟像一头猛虎,勇猛而威严的话,那么现在的士兵们看着自家郎将,又更多了一份睿智和豪爽。 这让士兵们不由得对裴璟更加的归心和崇敬。 堂弟先将这一千士兵带回了自己的军营之中,但是裴璟却没有离开军城的城门。 如果他料想得不差,应该马上就会有人寻他了。 果然,裴璟在军城门口处呆了不足一盏茶的时间,便有一名大臣亲随打扮的男子前来寻他。 这人倒是裴璟认得的,正是他叔祖裴矩的随从。 裴豹一愣,他还以为要寻的人已经回了军营,没想到那人竟然还在军城的城门站着,显然这正是在等他。 这让裴豹不由得想起了,家主回到大帐之后,高兴地夸赞对方,说对方是裴氏千里驹的事,这样他的脸上更多了几分尊敬。 他来到裴璟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说道:“璟公子,家主请你过去一趟,他有事要与你商谈。” 裴璟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前头引路。” 这就是他也这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人,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裴矩不可能不见他。 在亲随的引路下,裴璟走进了一处占地颇大的营帐,拱手一施礼,喊道:“侄孙见过家主。” 裴矩正是闻喜裴氏如今的家主! 他作为杨广的宠臣,大帐自然是十分宽广的,大帐内的中央摆着一张桌子,上面还放着数份公文。 裴矩正在认真地批示着公文,他作为黄门侍郎,哪怕出征在外,事情也是绝对少不了的。 裴矩听到动静,知道是裴璟进来了,头也不抬,左手蓦地一挥,亲兵便识相地退了出去。 随后,裴璟便听到老者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你先暂且等着。” “叔祖年龄大了,这思路万万断不得,断了之后便半天都想不起来。” 又过了一刻钟,裴矩才将手中的一张公文处理完,抬起头来看向这个最近表现优秀得让他都有些惊叹的侄孙。 第八章 神器到手 裴璟虽然稍等了片刻,但是面容俨然,丝毫没有急躁的神色。 裴矩也是暗暗的点头,心道:“若是我裴氏子弟都有如此的心境,又何愁裴氏不兴啊!” 他想要站了起来,只是坐得太久,腿脚有些发麻,裴璟连忙向前扶住。 裴矩更是暗暗点了点头,有眼色很不错,也没有挣脱他的搀扶。 两人来到侧方的茶座上相对坐下,裴璟给叔祖倒了一杯茶汤。 裴矩看向他说道:“孩子,叔祖为什么搅和了你的升官好事,你可曾想明白了?” 进入大帐之后站的那一刻钟,裴璟也不是白站的,他心中已经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梳理。 因此,他对于裴矩今天的行了为,心里也有了一个自己的推测。 裴璟点了点头,说道:“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裴矩听了这话,欢快地笑了起来,这个侄孙到底还是有慧根。 他点了点头,赞叹道:“孩子,早些年你过于莽撞,你的祖父时常因此而感到担心。” “不料这二十多年的教养生长,倒也让你越来越有沉稳了,可惜你祖父到西北巡阅去了,未能看到你御前受赏的一幕。” “那吐万绪与宇文述的事情,我已经听闻了,你处理得极好,便就是我也无法做的更好。” “你有如此的计谋胆色,裴氏这一代的年轻子弟之中,当以你为首。” 在裴璟的记忆里,祖父裴蕴极喜欢他这个孙子,可对方作为当朝御史大夫,因杨广东征,恐西北诸郡不安,便派他去了西北巡阅安抚,不再在此地,因而叔祖裴矩才有如此一说。 裴璟刚才说的那句话,意思其实非常简单。 左屯卫将军虽然要比武贲郎将的职位高上许多,手下掌管的兵力也更多,但是事实上,正因为掌握的兵力太多,才不适合现在的裴璟担任。 因为裴璟的年龄太轻,资历也不够,这会导致他当上左屯卫将军位置后,必然因为根基不牢,而难以服众。 甚至他最差的下场,就是会被下属的几名武贲郎将所架空。 便是裴璟的本事再大,想要将几个武贲郎将一一收服,也不是一件短时间能做到的事情。 如今他正处于征讨高句丽的战争之中,用大量的时间去进行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十分不智的。 因而,现在裴璟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做一个武贲郎将,将手下的大五千人马掌握在手中。 以图在这接下来的征高句丽战争之中,立下更高的功劳,只要打好了基础,加上有家族做后盾,以后不愁官位升不上去。 裴璟知道叔祖的考虑,有他的合理处,可也有他的不足之处。 叔祖的这一份不足之处就在于,还是相信此次征讨高句丽是能获得战果的。 而事实上,裴矩知道杨玄感的叛乱就在眼前,中原各处都乱匪也像雨后春笋一样,纷纷冒了出来,这场声势浩大的第二次征讨高句丽战争,最后注定会以失败告终。 裴矩又给他讲了一些官场上应该注意的事情,他太过年轻,叔祖有些不放心,也算是给他多加提点。 而裴璟虽然有着几分智慧,但是对于官场上的弯弯道道,还是接触的过少。 叔祖六十多岁了,蹉跎官途一生,作为一个老狐狸的经验,是他无法比拟的,有了他的一番教诲,裴璟也感觉受益良多。 裴矩一边教着这个后进侄孙,一边也惊叹于侄孙的悟性,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的,却经常能对自己说的话举一反三,是个混官面上的好材料。 裴矩年龄有些大了,一番教诲下来就是一个多时辰,面上也有些精神不济。 裴璟留意到了叔祖的困态,也打算识相地告辞离开。 裴矩懂事的子孙也感到十分的欣慰,亲切地拉住他的手,说道:“孩子,叔祖年纪大了,倒是让你见笑了。” “但是也不必着急,叔祖年龄虽然大了,但也不至于劳累。” “如此正好,皇帝赐予你的宝马、兵器,叔祖派人帮你领回来了,如今就在大帐之外。” “你陪叔祖去看一下,到底合不合你的心意。” 裴璟闻言心中一动,他也确实想看一下,这能被皇室所珍藏的兵器,还是皇帝亲自下令赐予他的宝槊,到底是如何的不凡。 当他们走出大帐的时候,他一眼便看到了叔祖的那名亲随,手中拿着一把漆黑的长马槊。 这把马槊的确很长,甚至要比旁边的他那把一丈七尺(约4.2 米)的马槊还要长,这实在是让裴璟有点惊讶。 裴璟有些迫不及待地接过这支马槊,估摸了一下马槊的长度,竟然去到了二丈四尺(约5.88米)。 只见马槊六十厘米长的双面槊刃,泛着五彩斑斓的黑色光泽,给人一种冷酷杀戮之感,它的的槊头部分有明显的棱,那就是为了破甲而专门做的。 这把长马槊的铸造工艺非常的高超,裴璟越看越喜欢。 他单手反着马槊的中间部位,两边刚好保持了平衡,也代表着他舞动这把马槊时,只用付出马槊本身的重量,不再多出一分不必要的力气。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柄马槊比普通的马槊长了几近三分之一,由此而生的重量也多了三分之一。 话说马槊这种兵器的外形与枪,矛相近,但马槊有长达六十公分的槊刃,两边开刃,可以捅刺,也可劈砍。 可以想象这么长的槊刃配上槊杆,其威力可想而知。 普通马槊重约三十斤,而这杆马槊竟然重四十余斤,几与一柄狼牙槊等重。 不过,要是这马槊再重一些,裴璟也不好用了,如今刚好乘手,他还嫌原来的马槊有点轻了。 马槊在马上使用,一般是手持中间的位置的,因为比起普通的马槊长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裴璟前后的攻击距离,也会比普通的马槊前后各长了一米,更是了不得。 裴璟抚摸着手上的长槊,那样拉风的马槊,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好象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皇帝这是给了他一把神器啊! 第九章 中二宝马 南梁简文帝萧纲编辑了《马槊谱》详细记录马槊的实战技艺。 尤其是在这个南北朝到隋唐的时期,骑兵几乎完全主导了战场,人马皆披重甲的重装骑兵可以决定战场的胜负。 马槊演绎了许多精彩的故事,南朝宋武帝刘裕大破北魏骑兵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刘裕的宋军与北魏骑兵短兵相接,北魏骑兵都是具装甲骑,宋军难以破甲,险些折戟沉沙。 而在紧要关头,刘裕想到一个好法子,他下令将军中长槊收集起来折断,将断槊当钉子,再以大槌槌击,方才凿穿重甲的北魏骑兵。 一杆马槊可洞穿三、四名重甲骑兵,北魏军因此大败。 制造这种马槊不仅耗时长,成功率低,而且成本极高,所以自汉唐以来,马槊一直是世家出身将领的标志。 马槊的长杆并不是寻常木杆,而是拿做弓用的柘木为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篾,用油反复浸泡上一年,在荫凉处风干数月。 然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外层再缠绕麻绳。 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 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 如此周而复始,数年时间才能制成,且成功率只有三成,造价惊人。 这马槊越长杀伤力越大,但随着马槊的长度越长,制造难度也几乎是呈几何倍数增长的。 绝大多数的马槊大家,终其一生也制造不出那么长的马槊。 裴璟心中一动,那么换句话说了,制造出出那么长马槊的大师,又或者说拥有那么长马槊的主人,都断然不可能是默默无名之辈。 他想了一下,看向裴矩问道:“叔祖,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那柄折树槊?” 裴矩看到他的脑子那么快便转过了弯来,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没错,这就是梁武帝萧衍的那柄折树槊。” 裴璟抚摸着槊杆,当他看到这柄马槊,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看到叔祖点头确认的时候,他也确定这柄马槊的来历。 《南史-羊侃传》记载了南梁勇将羊侃和梁武帝萧衍马槊的故事: 说的就是南梁的勇将羊侃陪同梁武帝于宫苑中游乐,这时恰巧少府奏报说,为梁武帝新制成了这柄两刃槊。 于是梁武帝赐给羊侃紫骝马,让他试一试新制成的槊。 羊侃是个使槊的行家,在马上左右冲刺把马槊使得格外妙,于是引来众人围观。 因为人太多了,外围的人看不到就要爬到树上居高留下看。 梁武帝萧衍看到树上爬满了人,于是开玩笑说,这树要折断了。 果然如梁武帝所料,树负重太过,折断了。 于是从此后这柄槊就被称为“折树槊 后世曾经有人估计过。说这柄槊有七百二十斤重,裴璟掂量了一下,觉得实在是可笑。 能舞动七百二十斤武器的人,那还是人类吗? 那些不懂行的人之所以认为这柄折树槊有七百二十斤重,其实是以铁的密度来计算重量的。 这是不对的,实际上槊杆的重量,要比铁轻得多。 今天梁武帝的折树槊竟然落入了他的手中,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裴璟抚摸着槊杆,就像抚摸着自己的恋人一样,急不可耐地就想试一试折树槊的威力。 马槊这种武器太长,在步战之中是挥舞不开的,要想操练起来,还得有宝马的相助。 可裴璟满怀期待地看向那匹皇帝御赐的宝马时,却让向来沉稳的他都愣了一下。 这马,长得有些中二啊! 他放眼望去,这战马倒也是一匹顶级的黑色大宛战马,也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高大雄健,体格彪悍,比普通的战马要大一号,浑身的线条优美,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 谁都看得出,这马是千里名驹,可遇而不可求,可是裴璟怎么看着这马,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黑色宝马斜披着长长的鬃毛,十足一个中二的杀马特少年。更为传神的是那双眼睛,竟然流露出三分桀骜不驯,一张马脸写满对世俗的不屑和淡然。 那高昂的头颅,显示出了他不为五斗夜草而折腰的高尚品格,看着靠近的裴璟,眼中竟然人性化地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这畜生~ 一时之间,裴璟觉得有些发蒙,幸好旁边有一个跟着此马来的太仆寺马夫,便问道:“你这马,正经不?” 马夫听了这话,也是露出了三分苦笑,这黑马是马场新送到皇帝御苑的,但因为品相不佳,看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桀骜不驯的表情。 太仆寺少卿自然不敢把这样的马送给皇帝骑乘,刚好裴璟被御赐宝马,太仆侍少卿就让给他送过来了。 不过,这马确实是匹千里马,不然他们也不敢给裴璟送过来。 马夫只好讨好地说道:“将军勿怪,这战马虽然看着有些怪异,但确实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宝马。” 裴璟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其它,趁着战马不注意,一跃到马背上,舞着折树槊,就在校场内奔驰了起来。 裴璟人仗马势,手执折树槊,左右击刺,特尽其妙。 观看的隋军士兵,内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看到精彩之处,还纷纷喝彩起来。 最后裴矩令人在教场的边上,给他竖了一副木头靶子,上面裹着一套明光甲。 裴璟看到之后,便想纵马奔驰的木桩的边上。 就在靠近木桩,裴璟打算出手的时候,跨下的中二战马竟然露出了人性化的邪笑,很难想象一匹战马竟然能露出这样的笑容。 只见这畜生突然纵身一跃,想将裴璟整个抛起,露个大丑。 幸好裴璟马术精湛,并且早有防备,双腿用力紧紧地夹住了这畜生的马身,才让他不至于丢丑。 其实裴璟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防备一匹马,但是他心中就是有一个预感,他要是不防备着这匹马,今天便又出大丑。 如今,果然! 第十章 宝马黑驴 黑马突然的纵身一跃,让裴璟错过了最好的刺靶机会。 校场上的将士们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表示有些惋惜。 说时迟,那时快。 也正是这个时候,裴璟突然从马背上回身一击,使出了一招回马槊,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木桩。 泛着黑色幽光的折树槊,不但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那幅明光铁甲,更是把作为靶子的木桩一下劈成了两半。 裴璟的这一番操作技惊全场,校场四周传来了震天的喝彩声,将士们连手掌都要拍烂了。 裴璟也十分满意刚才那一槊造成的效果,又骑着黑马在校场内小跑了两圈,方才回到了叔祖裴矩的大帐前,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他下马之后,单手擎着折树槊,走到那匹黑马的身前。 显然黑马对自己造成的效果并不满意,仍是高昂着头颅,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裴璟,眼中的桀骜之色丝毫不减。 裴璟心中暗骂了一句“好畜牲”。 他慢慢走到马身侧,用右手去轻轻地抚摸着黑马的脖颈,心中开始思量着要从哪一个位置下刀,才可以一刀把这畜牲的马头劈飞。 裴璟十四岁从军,杀过的人又何止一百几十,当他考虑着如何杀马的时候,自身的杀气也自然而然地透体而出。 那黑马感觉自己的脖颈被抚摸着,心底蓦然生起一阵死亡的征兆,汗毛立刻就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黑马高昂的头颅竟慢慢地低了下去,回首看向裴璟的眼中,还露出了三分惊惧、三分讨好。 裴璟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看到这畜牲服软,才勉强把手从马的脖颈处拿开。 可当他从黑马的身侧走过时,竟然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这黑马竟然没有经过阉割。 一般的雄性战马,都要经过阉割,才会变得更加驯服,也不爱好勇斗狠,更容易长膘。 想到这,裴璟叹道:“这恐怕就是无欲则刚吧!” 可这黑马竟然没有经过阉割,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太仆寺马夫。 马夫看见裴璟的眼神,显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连忙上来解释道:“裴将军,一般雄性战马的确要经过阉割,才会变得更加驯服。” “但这黑马是千金难得的汗血宝马,阉割了固然好,但是不阉割也更能助长牠的野性都和斗志,因此将牠驯服之后,速度也会变得更快。” 说到这里,马夫犹豫了一下,看向那匹已经将高傲头颅低下的黑马,才接着说道:“将军,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匹黑色的汗血宝马十分难得。” “虽然品相……嗯………品相不佳,但是身体素质极好,太仆寺原本还打算将来拿它配种的。” 裴璟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倒是解释得过去了,原来这厮还是匹种马。 当两人谈论到这里的时候,那黑马仿佛能听懂的一样,又举起了高傲的头颅,仿佛再说:“看吧!看吧!” “老子与其他的马就是不一样,老子不是太监,老子能配种!” 裴璟看也不看牠,转身就要离开,顺便对太仆寺马夫说道:“阉了牠!” “哈?” 马夫仿佛没有听清一样,当场愣住了。 此时的裴璟已经走到了十数步外,只听到身后的黑马,传来了恐惧的嘶鸣声。 ~~~~~~~~~ 黑马最后并没有被阉割,裴璟知道马夫说得有理,故而只是吓唬一下牠。 可就算是这样,也给黑马留下了惨痛的回忆,再也不敢在裴璟的面前抬起牠那高傲的头颅,反倒每次看到对方的到来,都露出了讨好的表情。 鬼才知道,一匹马到底是如何才能做出这样表情的,恐怕也是阉割两个字给牠打开的新世界大门吧! 裴璟顺势给黑马取了一个稍带侮辱性的名字,叫做“黑驴!” 当“黑驴”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是称呼牠的时候,牠表现得十分抗拒,但最终还是在阉割两个字的面前低下了头。 此时的裴璟早就离开了辽东城,骑着那匹“黑驴”,率领着新拨给他的八千余名隋军,踏上了新的征程。 辽东城被顺利地攻了下来,隋军仅仅是休整了十天,便被皇帝杨广催促着往安市城进发。 辽东城这样有两万人驻守的雄城,最后还是在隋军的连番攻打之下破城了,而安市城这样的城市虽然不小,又怎么能抵挡得住近六十万大军的摧残。 安市城正处于辽水中下游的平原,地势宽广开阔,这一次隋军倒是学聪明了,直接就再用了攻辽东城的策略。 数十万只革囊被抛在了城墙前,数十万隋军一涌而上,安市城一天之内便告破了。 随后,大军接着往鸭绿水进发,虽然这个过程之中,有数支高句丽军前来拦截,但都完全不是隋军的对手,很快便被击溃了。 裴璟在跟随着大军在这个过程中,也立下了一些小功,但都不值一提。 此时天气已经越来越热,这是疫病最容易滋生的时候,加上民夫的管理不如隋军严格,随地便溺之事时有发生。 裴璟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担心,只要此时有一个民天染上时疫,那隋军就是一锅熟的下场。 说不好再重现第一次征讨高丽的恐怖下场,也尤未可知。 大业九年,六月。 隋军顺利地到达了鸭绿水的西边,裴璟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也让他勉强松了一口气。 当隋军到达鸭绿水的西岸,高句丽军国内的第一大将乙文支德,也率领着十万大军到达了对岸,隔着鸭绿水与隋军对峙。 隋军没有搞什么花里胡哨的操作,直接开始在鸭绿水的上面搭建浮桥,准备强渡鸭绿水。 而对岸的乙文支德也很有默契,他选择没有骚扰搭建浮桥的隋军,显然又是起了半渡而击的心思,以图再现一次萨水大捷的盛况。 而就裴璟而言,隋军如此的作战方略,显然是有些莽了。 隋军强攻鸭绿水,若是被高句丽军半渡而击的话,将会给他们带来大量的伤亡。 裴璟发愁地看着鸭绿水,等浮桥搭好之后,隋军的尸体又将铺满整个鸭绿水了。 第十一章 毛遂自荐 看着这鸭绿水上干的热火朝天的隋军,裴璟开始苦思冥想,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隋军顺利渡过鸭绿水。 在这数十万大军之中,他也不过是一朵小小的浪花,他也有可能会成为将来浮在鸭绿水上的一具尸体。 在第一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之中,右屯卫大将军麦铁杖主动请缨担任了大军渡河的前锋。 也是如同今日一样的攻略,等到隋军渡河时,没想到浮桥的长度不够,离东岸还有几丈,高句丽军已经大批涌来。 麦铁杖看到隋军渡河之时遇到了这种情况,就单枪匹马冲到了河岸边,随后武贲郎将钱士雄和孟叉也跟了上来,这三人与岸上的高句丽兵展开了殊死搏斗。 虽然这三人都武艺高强,英勇无比,但无奈岸上的高句丽士兵越来越多,后面的隋军也无法接应他们。 最后,三人寡不敌众,奋勇战死。 他裴璟也不过是区区的一个武贲郎将,可连右屯卫大将军麦铁杖这样的高官都能战死,又何况是他呢! 不过,裴璟没有思考到如何让他们安然无恙度过鸭绿水的方略,也不需要再去考虑了。 渡河战役被喊停了。 只因国内传来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借着杨广率领六十多万隋军,第二次出征高句丽的机会,负责在黎阳督粮的杨玄感,因此时国内各处的民变已经陆续爆发,大隋的统治岌岌可危,他便认为机不可失,遂滞留粮草,并于六月初率兵割据了城池。 随后,杨玄感的故交李密,也自长安率兵至黎阳,成为杨玄感谋士。 李密给杨玄感提出了三策:上策是北据幽州,以断杨广后路;中策是西入长安,以控制潼关;下策是攻击附近的洛阳。 而杨玄感选择进围最近的洛阳,于是率军往洛阳攻打。 此时东都洛阳镇已危在旦夕,东征的隋军也有了断粮的风险。 杨广显然没有了再继续征讨高句丽的兴趣,立刻决定先行撤军回到国内,解决掉杨玄感的叛,保住自己的东都洛阳再说。 ~~~~~~~~~ 裴璟走进隋军中央的议事大帐。 这个议事大帐是杨广的专用的,占地可谓是十分广阔,就算只能两三百名文武将领,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可就算是如此,裴璟仍然明显感觉到大帐内压抑的气氛,已经到场的将领显然十分焦灼。 裴璟十分清楚将领们焦灼的原因,隋军是要退,但是不能一窝蜂的往后退,否则被高句丽军衔尾追击,他们便极有可能会重蹈第一次征讨高句丽时的覆辙。 第一次征讨高句丽时,隋军因为疫病和萨水大败,而慌忙后撤。 那次正是因为后撤的过程中,没有布置妥当,被高句丽军衔尾追击,却没有足够的断后部队,最后导能回到辽水以西的隋军,可只有2700多人。 问题是第一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中,足足有一百一十三万隋军参加了的,这一样的结果已经算是全军覆没了。 可以料想,现在都还有数量庞大的隋军正在鸭绿水以西的林子里面当野人。 甚至更为悲惨的是,有不少的隋军俘虏,正被高句丽人逼着在矿山里面劳作,朝不保夕。 大战内压抑的气氛也正是来源于此,所有的将领都不愿意留下来断后。 如今是大帐之内的高级将领,足有一两百人之多,这些人起码有有一大半是参加过第一次征讨高句丽之战的。 他们对于当初亡命奔逃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 三通鼓已毕。 所有应该列席的高级将领,都已经全部到了大帐。 国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有的将领都能体会杨广的愤怒,因而谁也不敢迟到,否则那绝对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杨广也很快地来到了,大马金刀地坐在御座上,面色阴沉如水。 他虽对人说过要杀尽杨家,但没想到杨玄感真敢谋反。 可杨玄感又怎么敢不反,万一今天杨广说的话,明天真就发生在他家身上了呢! 堂下的文武将领看到杨广的脸色,甚至都不敢大喘气,也足可见杨广的赫赫帝威。 杨广鹰目环视众臣,幽幽地说道:“都说说吧!” “即便要回国平叛了,这个时候装哑巴可没什么用。” 众将皆讷讷无言。 裴璟固然对自己的智慧颇有自信,但是他并不打算在此毛遂自荐。 一者,裴璟害怕自己马失失蹄,会使他如同第一次高句丽战争的那些前辈一样,埋尸在辽东。 再者,此地的高级将领如此之多,他一个小小的武贲郎将,也没有资格先说话。 武贲郎将在地方上说,可能是个不少的官职了,可是在这辽东的数十万隋军里,可完全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 见到众将皆是不曾说话,杨广脸色仿佛又黑了三分。 半响,杨广才又吱出一声,道:“既然如此,就是诸位没有人愿意主动留下来断后了。” “那朕也把话在此说明白了,哪位将军若是愿意率部留下来断后,可赏千金,候爵以上的都可以封为公,侯爵以下的都可以封为侯。” 诸位将领依然是面面相觑,议事大帐里面变得更加安静了。 第一次征讨高句丽失败,在最后撤退的时候,隋军断后的部队被击溃,最后几乎全军覆没。 而大帐内诸将的官职都不低了,再升也升不到哪里去,何况若是把命留下来了,以后自然有大把升官的机会。 因此,将领们皆不愿意去做自讨苦吃,而又毫无意义的事情。 “怎么?” “一个二个都做了哑巴不成?” 就在杨广脸色越发不豫,就快要大发雷霆,准备强指一人的时候,堂下才终于站出一员将领。 众将视之,那将正是裴璟。 裴璟拱作了一个军礼,说道:“陛下,末将愿率部断后。” 杨广看到裴璟站了出来,脸上的阴霾,才算是勉强散去了一些。 而站在前方的裴矩,回头看到自己的侄孙竟然犯了混,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着急的神色。 裴璟也不愿意留下来断后,可……他们给的太多了啊! 第十二章 郎将要求 裴璟如今军职不过是区区的一个武贲郎将,爵位方面更是一个白身,散官也只是个正四品下的正议大夫。 他时刻都告诉自己,他是作为天选之子来到隋末的,他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 可这皇帝不是裴璟说想当就能当的,总要有点原始积累,否则将来争霸天下的时候,第一波刷下来的就是他们那些不上不下的。 像李渊这种,起家的时候还有关陇军事贵族的支持,加上舔着脸请来了突厥的支援,最后才成了大事。 而他们河东裴氏文名布于四海,朝中的高官也有不少,但实际手上并不掌握有太多的军事力量,到时候裴璟要是起事了,手中的本事都还得全靠他自己攒。 而眼前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他这票干成了,什么升官发财都不在话下,可这样的机会要是放弃了,那得什么时候才有。 再者说,等干完这一票,他就会被封为侯爵,也会变得天下闻名,要是走正常的路子,那得熬多久才做得到,就更不要说还有千金的赏赐了。 有时候,人望这个东西说它重要,它也不重要,说它不重要,它也重要。 起兵的时候没有一个响亮的行头,怎么引得来天下豪杰的投靠? 正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虽然风险是有些大,但是只要谨慎一点,应该还是有点把握的。 裴璟表示愿意留下来断后,也缓解了杨广的尴尬。 为了断后的事情,弄得杨广几乎当场发飙,全无皇帝陛下的体统。 他本来极喜欢裴璟这个充满朝气的年轻将领,如今看到对方勇于任事,又解决了他一个困难,更是不由在心里叹道:“裴氏果然满门忠臣,这小裴郎将也果然是个忠臣了。” “明知道如此危险,甚至可能要把命丢在这里,他还愿意当留下来断后的人。” 要说裴璟光是为了一点点赏赐,杨广还真是觉得不相信。 只是杨广也有自己的考虑,闷声说道:“裴郎将不行。” “上一次便是裴郎将先率军攻城,这次怎么着也得轮到别的将领了。” “何况,我六十多万隋军之中,有多少的将军都还不曾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区区的武贲郎将出头,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岂不平白欺负我大隋无人。” 杨广虽则对裴璟的勇气和忠心都十分满意,而进攻辽东城之战的时候,他也展示出了自己行军打仗的天赋。 可此时断后的军队到底得不得力,也确实关系到大隋六十多万大军,以及杨广自己的性命,由不得他有半点不慎重。 杨广终究还是觉得裴璟太年轻了,经验也不够,甚至连官职也不过是区区一个武贲郎将,难以服众。 大军断后如此大的事情,起码也得有一个十六卫将军级别的将领出马断后,才会令他放心。 再从另外一个角度上讲,杨广作为如今的天下共主,若是被逼得只能让一个武贲郎将断后,他也有些丢不起这样的人。 杨广的拒绝也在裴璟的预料之中,但他仍不退下,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坚持说道:“禀报陛下,臣请命断后,并非是图一时之勇,心中也是有计较的。” 这话说的,杨广倒是有些兴趣了。 他拿起案桌上的酪浆喝了一口,问道:“那裴郎将便说说你的计较。” 裴璟组织了一下语言,方才说道:“陛下,臣麾下的八千余军队都是些老府兵,都经历过实战的磨练,装备也是极其精良的。” “再者,臣的部下近来连战连胜,前段时间又刚接受了陛下的厚赏,如今正是士气如虹、斗志十足的时候,实在是作为断后军队的不二选择。” 裴璟此言既出,帐内的将领们都认为有道理,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说是窃窃私语,但是他们赞同的声音,却又能让上首的杨广刚好听见。 这其中的尺度,没有三五年的朝臣经验,还真的把握不好。 众多的将领还频频地用鼓励的眼神看向裴璟,暗中给他加油打气。 这个时候无论是何种出身的将领,哪怕是出身于与裴氏看不对眼的关陇军事贵族,此时也是都支持裴璟的。 难得出来了一个愿意留下来当替死鬼的,他们自然就十分珍惜,否则呆会皇帝指定留下的,说不好就是他们了。 杨广听着裴璟的话,也开始觉得有理,留下来断后这种九死一生的活计,有时候士气和决心比经验要重要得多。 只是这个话头不能由他来接,杨广认为裴氏族人一直对他忠心耿耿,要是这裴璟到时候断后出了什么意外,他在裴蕴和裴矩两个老臣子面前,还真有几分不爽利。 吐万绪作为左屯卫大将军,乃是裴璟的顶头上司,为人向来粗中有细,觉察到了皇帝的一丝尴尬。 吐万绪心里叹了口气,这是到他出面做恶人的时候了。 于是,吐万绪当场出列,走到裴璟的身侧,对上首的杨广说道:“陛下明鉴,裴郎将所说的十分有理,不若便让他试一试。” 这梯子已经有了,杨广便好顺着梯子下,再言其他就有些显得刻意了。 杨广缓缓说道:“裴郎将既如此有心气,那此时断后的任务,便交给你了。” 杨广又看一眼裴璟,接着说道:“大军断后之事关系重大,既然裴郎主动请缨留下来断后,你可有什么请求,但可说来。” “只要不违反规矩的,朕都可以答允。 这倒是一个了不得的承诺,那也是个重要的考验。 要是裴璟不知死活地提一些过分的要求,或许杨广也可能会答应他,但是肯定会有秋后算账的一天。 退一万步说,便就是没有秋后算账,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圣眷了。 裴璟认真地想了一下,才开始说道:”启奏陛下,如今臣的麾下只有八千多名士兵,营中还差一万一千多人放才满编。” “臣想请求陛下,让兵部给臣补上一万一千多名骑兵。” 第十三章 鸿鹄之志 裴璟作为武贲郎将,麾下本应有两万人马,但事实上他麾下只有八千多人。 这个事情,杨广其实也清楚,这并不是吐万绪在给裴璟穿小鞋。 隋军自进攻辽东以来,左屯卫的军队折损也十分严重,每一个武贲郎将麾下的人马都并不如何充足。 此时正处于战时状态,国内的精华兵力都在这里了,也没有办法给大军随时的补充士兵,才导致了各武贲郎将麾下的人越来越少。 甚至,就连裴璟麾下这八千多人都是来之不易的。 这还是吐万绪看在裴氏的面子上,强令左屯卫其它的武贲郎将,专门给他匀过来的精锐府兵。 不过,杨广对于裴璟提的这个条件十分满意,可谓是合理而不过分。 杨广原本还怕裴璟持才傲物,轻视了为大军断后的难度,如今听对方提的条件,他反倒安心不少。 杨广笑着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裴爱卿既然要留下来断后,给爱卿补足人马,本就是应有之义。” 杨广的这一番话,让帐内熟悉他的文武将领,心中都在暗暗吃惊。 他们惊讶的并不是杨广要给这裴璟补充人马,就像杨广所说的,这本来就是应有之义,他们惊讶的是杨广口中的那句“爱卿”。 只有熟悉杨广的大臣们才知道,他并不会称呼每位大臣为爱卿,更多的是称呼这位大臣的官职。 比如说原来杨广称呼裴璟,就是称呼为裴郎将。 反之亦然,能被杨广称为爱卿的臣子,只要以后不行差踏错,前途可都是一片光明的,这裴郎将显然已经简在帝心了。 不少与裴氏关系不好的大臣,甚至已经在想着,将来如何打压裴璟了。 当然,前提是裴璟能顺利地完成了断后的任务,从辽东战场上回国。 杨广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大隋的十六卫大卫之中,若是论到骑兵的精锐程度,便没有一只军队能够出左、右御卫之其右的。” 杨广的话音刚落,帐内就传来了大臣的阵阵赞同之声,只有左、右御卫的将领们心里一格登,马上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事情也的确如此,左、右御卫向来是朝廷,用来征讨吐谷浑和突厥的主力军队。 他们训练充足,在马上作战和射艺方面并不比胡人军队差多少,若是算上纪律性和装备情况,那他们就更不是胡人军队能够比拟的。 在过往的作战之中,也确实证明了,左、右御卫哪怕是面对突厥突厥可汗的亲卫部队,也完全不落于下风。 杨广看到帐内无人反对,便继续说道:“裴爱卿既然要补充骑兵,那朕便下令,让左御卫给你拨四千骑兵,再让右御卫拨给你拨八千骑兵。” “同时为了方便爱卿统管不同部队的骑兵,朕在敕封爱卿为校检左屯卫将军。” “对于朕的安排,爱卿可成满意了?” 裴璟对此自然是满意的,当场下拜道:“臣谢陛下隆恩。” 杨广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既然如此,爱卿可还有什么要求?” 裴璟想了想,说道:“请陛下尽快派出十六卫大军,轮番佯攻强渡鸭绿水。” 裴璟的话音刚落,帐内这些久经沙场的将领们,马上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不少人都在心里暗暗点头。 这裴璟用的就是兵法里面,以退为进、虚虚实实的策略。 用隋军猛烈的进攻,来迫使高句丽军队以为隋军还在坚持原来的作战方略。 这样,高句丽军谁也无法想到,其实隋军是在进行撤退的计划了。 杨广对这条方略也十分满意,起码可以保证他是率先撤离的那一批。 他连过头来看他左屯卫大将军宇文述,下令道:“宇文大将军,左翊卫必须在两天之内完成浮桥的搭建。” “两天之后,由你左翊卫率先发起佯攻渡河战役!” 宇文述当场领命,转身下去准备了。 ~~~~~~~~ 回到自己的营地,裴璟便集中了麾下的军官们,向他们宣布大军即将撤退,将由他们充当断后部队。 在场的军官,都有些惶恐不安。 朝廷第一次征讨高句丽的结果,他们都是听说过的,甚至有些人还是那起事件的亲历者,十分害怕会重蹈当年的覆辙。 甚至不少的军官,心里还是暗暗的思量着,都说这武贲郎将勇则勇矣,就是没什么脑子。 若他是真是有脑子的人,怎么不会长吃一堑长一智。 当然,迎着部下们杀人般的目光,裴璟也有自己的精神胜利法,那就是在心里大骂:“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竖子不足与谋!” ~~~~~~~~ 从第三天开始,十六卫的大军开始轮番对鸭绿水进行佯攻。 在隋军将领的刻意安排下,这些佯攻渡河的战役,可谓是搞得有声有色。 甚至让裴璟都不由得想起了宋代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中的名句。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高句丽的大军也仗着鸭绿水东岸的地利,对隋军进行了坚决的抵抗。 隋军虽则多次对滩涂发动了强大的攻击,但最后都败下阵来。 只是这个过程中,高句丽军方面发现,隋军好像并不如传说中的那么强大与顽强。 虽则他们渡河的声势浩大,但却是每次伤亡开始加大的时候,就会选择全部撤退。 而第二天,隋军又会换成了另外一支军队,前来强渡鸭绿水。 高句丽军方面对此专门召开了一场军议,在经过多番的研究与讨论之后,他们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就是隋军方面发起的疲兵之战,为的就是麻痹他们,降低他们的警惕。 他们相信要是真的被隋军的这种状态麻痹,那么有一天就真的会被隋军借其不备,一举夺得东岸的控制权。 高句丽军觉得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于是便一边暗骂着隋军狡猾,一边严阵以待。 甚至高句丽将领提出,想要设下陷阱,给隋军来个将计就计。 事实上,隋军的每一支军队,在当天进行完了佯攻渡河的战役之后,就会趁着夜幕的掩护,连夜撤出隋军大营往西面撤退。 至于皇帝杨广的车架,早就在佯攻渡河的第一天就西返了。 第十四章 御卫乱象 隋军十六卫大军在轮番佯攻强渡鸭绿水之后,便分批有序地撤离了。 隋军大营里面军队,正在一天天的在减少。 这一切做的十分隐秘,加上随军的斥候已经散步到了大营的数十里外。 所有出现在这个区域的可疑人等,一律都会被抓进隋军大营,无论他是不是高句丽军的细作。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荒郊野外的,突然出现的零星几个人,要说自己不是细作,任谁都是不相信的。 每一支隋军在撤退的时候,都相对平和,唯有两支军队除外。 这两支军队分别是左御卫和右御卫,其中的原因也简单,负责分拨给裴璟断后的将士一直无法确定。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活,狐死尚首丘,谁都不想把性命抛在这辽东战场上,做一个无依无靠、游荡荒野的孤魂野鬼。。 当右御卫听说他们中有接近十分之一的人马,要留下来断后的时候,麾下将领纷纷闹将了起来,整个军营里面充斥着不满的声音。 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也无奈。 于公,这是来自杨广的命令,他无法拒绝。 于私,他出身于河东四姓的北支,与裴氏在朝廷里是同盟的关系。 世人皆知,隋文帝杨坚夺的是自己外甥,北周静帝宇文阐的帝位,因而被认为是得位不正,只好更多地依赖了关陇军事贵族的支持。 同时,关陇贵族们手上掌握着大量的军事和土地资源,对天下虎视眈眈。 若有机会,他们也还想取杨广而代之。 这一点,杨广也十分清楚。 同时,关陇军事贵族还凌驾于朝臣之上,对于杨广的诏令阳奉阴违。 这几年,关中因为降雨量减少,而导致粮食欠收。杨广多次下诏令,平抑粮价。 可关陇军事贵族们,不但不支持杨广,反倒是组成了联盟,囤积居奇,哄抬粮价,使朝廷陷入了更尴尬的境地。 这使得杨广十分的愤怒,迫切地希望迁都洛阳,以打破关中本位制的约束。 可治大国,如烹小鲜。 杨广也不敢过于简单粗暴地推行这个政策,以免引来关陇军事贵族的剧烈反弹,便采用了以河北士族,尤其是河东四姓,来打压关陇军事贵族,以求达到他迁都的目的。 经过多年的多方博弈,杨广才成功的迁都洛阳。 这已经触碰到了,宇文述等关陇军事贵族的根本利益,两边的关系根本就没有缓和的可能。 关陇军事贵族彻底的恨死了河东四姓,虽说河东四姓毫无争议的领头羊便是闻喜裴氏,但他们河东薛氏同样是关陇军事贵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就促使了河东四姓,不得不紧紧地抱团取暖,裴氏与薛氏也就成了同盟关系。 裴氏当代家主裴矩虽然觉得,他这个侄孙不太听话,但对方也是家族这一代的杰出子弟,更是他族兄裴蕴最喜爱的孙子。 他知道木已成舟,只能召侄孙裴璟到自己大帐,劈头盖脸地训喷了对方一脸口水,然后也只能舔着脸,专门来薛世雄这里拜访过一次。 裴矩请求薛世雄,让他千万得关照一下自己的侄孙裴璟,给他拨一些得力的人马。 因此,无论于公还是于私,薛世雄都没有办法不给裴璟拨兵,甚至他不但要拨兵,甚至还要给他拔一些真正的好手。 最后薛世雄也是发了狠,直接就指定了留下的两名武贲郎将,作为断后军队的主官。 这两个武贲郎将,一个名叫薛万彻,一个叫薛万均。 这两个人都是薛世雄的儿子。 看到如此的情况,接下来被挑选中的鹰扬郎将,自然也都不敢再闹腾。 大将军连自己的儿子都留了下来,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咶噪。 说起来,薛世雄的这两个儿子,虽然年轻,但是久经沙场,作战也是十分勇猛。 不过,薛万均与薛万彻虽然是兄弟,但两人的性格却是大相径庭。 弟弟薛万彻为人行事稳重,行军打仗喜欢步步为营,大开大合有名将之风。 而哥哥薛万均则不然,其人行军打仗喜好弄险,常常好出奇谋,更喜欢带头冲锋。 薛世雄就曾经点评过他的儿子薛万均,因为对方行军打仗,如若不是大胜,那就必然会大败,其性格可想而知了。 正是因为薛万军喜欢弄险的性格,当初杨广询问众将军,可否有人留下来断后的时候,他是跃跃欲试的。 只是可惜,最后他被父亲薛世雄死死拦住,方才未能成行,也成为了他一个极大的遗憾。 后来,裴璟越众而出,曾下了这断后任务,并且还被晋升为校检左屯卫将军的时候,他是锤头捣胸、萎靡不振,大呼错过了好机会。 因此,薛万均虽然被留了下来充当断后的将领时,他丝毫没有别人的惊惧,反倒露出了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 等到人选确定,薛万均便强拉着弟弟薛万彻,就要去连夜清点人马,打算明天一早就到左屯卫大营报道了。 薛世雄看到儿子的这副表现,也是苦笑不已,早知道就不拦着儿子出头了,如今还平白丢了一个校检左屯卫将军的官职,以及在杨广面前露脸的机会。 ~~~~~~~~ 右御卫这边因为薛世雄的果断,很快就决定了留下来的人选。 而左御卫那边则是不一样,左御卫将军张瑾没有足够的威望,更没有足够的背景。 他甚至还不像薛世雄一样,有个得力的儿子在军中,没有办法像对方一样把儿子送上去,做这个都认为是送死的活计。 就在这几天里,张谨被麾下的将佐们闹得不可开交,什么明争暗斗,持强凌弱,暗箱操作通通都进行过了,最后也没能确定各留下来的人选。 撤退的日子临近,兵部已经在催促左御卫,上交留下来的将领名单了。 他们不撤,兵部的人总是要撤的。 左御卫的几个武贲郎将一合计,再纠缠下去,哪怕到了明年也决不出人选,因而只能闹轰轰地抓阄了事。 最后,一个叫独孤鸿的武贲郎将,通过抓阄光荣地成了此次的幸运儿。 第十五章 校场点卯 独孤鸿出身不凡,出身于关陇军事贵族的独孤阀,祖父仍是北周卫国公独孤信。 他还有一个姑姑名叫独孤伽罗,乃是隋文帝杨坚之妻,与隋文帝并尊为“二圣”。 独孤鸿有着这样的出身,哪怕再不成器,光是在军中混资历,最后也能混上一个不小的官职。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作为独孤阀第三代子弟,已经近五十岁的年龄了,也不过是个武贲郎将,但凡有点本事,也不至于如此。 独孤鸿刚从军,就做了右监门卫的郎将,负责宫殿门卫,当了十多年之后,皇宫也该站腻了。 于是,他又借着家里的背景,贿赂上官,同时借着独孤阀的背景,千辛万苦升迁到了左御卫当了偏将。 独孤鸿全靠身边的亲兵们得力,打仗时甚至还能顶替他上阵,在跟随着左御卫大军东奔西走,经历了几场战争,终于升迁到了武贲郎将。 如无意外,他这一辈子也只能这样了,便也不再求上进,仗着自己是独孤阀中人,平日里溜鸡斗狗,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当独孤鸿流抽到断后的签,第一反应便是马上耍赖不干,可是身边这些昔日称兄道弟的同袍,眼中已经渐渐不善。 独孤鸿心中一凛,在看向上首的左御卫将军张谨,发现对方也是虎视眈眈,便知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只能被迫接受了。 当他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便大发雷霆,大骂张谨与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还让人取了酒来,当场豪饮了三晚。 独孤鸿一边喝着闷酒,一边又心有不甘,甚至还起了私自离营逃离的想法。 最近,独孤鸿还是息了这心中的念头,留下来断后不一定死,可私逃的话,军法可饶不了他,甚至还会给家族带来祸端。 不多时,独孤鸿在军中的猪朋狗友便也来了。 这些都是军中将领,先是安慰了一番独孤鸿,又陪他骂了一顿张谨,以及那素未谋谋面的裴璟。 张谨也就罢了,那裴璟是个什么货色,一个月以前也还不过是区区的一个鹰扬郎将,手下不过千余人马,与他的地位更是天差地别。 谁想到那厮不过瞎猫撞上死老鼠,碰巧立下了一个破成大功,如今又抢了一个不知死活的任务,竟要爬到他头上拉屎拉尿来了。 独孤鸿越想越气,不由得与他那些猪朋狗友多吃了几杯。 此人喝到深处,便觉得寡酒无味,需要寻些野味当下酒菜才好,竟当场让亲兵出营前去猎虎,要拿那虎鞭来下酒。 可怜此时天色将晚,独孤鸿严令之下,亲兵无法反抗,竟还要真的出营为其猎虎。 此时已经接近宵禁,禁止闲杂人等出营,亲兵又在营门处闹将起来,非要出营。 营门将无奈,将此事报知张谨。 张谨细细问过营门将,确定那独孤鸿并没有混在亲兵中借机跑路,便也网开一面,让他们出了赢。 对于张谨来说,只要那独孤鸿不逃跑,便是有些稍有越矩,此情此景之下,也便也只能由着他了。 可怜那些亲兵忙活了半个晚上,还真的为他猎来了一头猛虎,当场宰杀抽了虎鞭,回来给他做下酒菜。 等到下酒菜送至独孤鸿面前时已然深夜,亲兵们纷纷劝他少饮几杯,明天一早还得往左屯卫大营中点卯,去晚了恐怕会被那裴璟责罚。 谁知亲兵们不提还好,一提醒那裴璟,独孤鸿当场火冒三丈,抽出了身边的马鞭,便将那几名亲兵打将出去。 少了几个咶噪的人,独孤鸿与猪朋狗友更是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 几人相与枕藉乎帐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 卯时将近,左屯卫军中,早已立木表,设漏壶,专候点卯。 此时的左屯卫大营之中,早已是人头涌动。 这些人除了裴璟自身的八千骑兵之外,更多的就是从左、右御卫赶过来点卯的将领和骑兵。 薛万均与薛万彻也是,早早地就率领着兵马,来到了左屯卫的大营。 裴璟前世对这对兄弟也是有过了解的,知道这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也是起了笼络之心。 何况这对兄弟十分的给面子,不但早早就率领士兵全员到齐了左屯卫大营。 薛万均还对裴璟直言,表示愿意服从裴璟的一切安排,只求给他们一个打仗的机会。 裴璟心中也是暗笑,这薛万均还真的有从传说中的那样,是个战争狂。 薛万均与薛万彻都是用槊的好手,让他看到裴璟的折树槊时,双眼放光,如同看到稀世珍宝。 薛万均两手交互揉搓着,有些扭扭捏捏地对裴璟说道:“俺们兄弟二人早就听说,将军你是个用槊的行家,近日看到将军所用的马槊果然非同一般。”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那柄梁武帝萧衍的折树槊吗?” 裴璟看到对方也是爱槊之人,来到左屯卫大营之后,又甘心伏低做小,于是也大方地递出了手中的折树槊给兄弟把玩,说道:“两位将军说得没错,这就是皇帝陛下御赐的折树槊。” 薛万均兄弟两人慎重第接过了这柄折树槊,各自左右击刺,越是把玩越是爱不惜手。 对一个武将,尤其是一个爱槊的武将,一柄好槊是万金不易的。 半晌,薛万均才依依不舍地把折树槊交还给裴璟,并惋惜地对他说道:“可惜这边马槊是皇帝御赐给将军的。” “如若不然,我就算倾尽家产所有,也得恳求将军把这笔折树槊让给我。” 薛万彻闻言调侃道:“兄长,你这可就不老实了,就你那点家当,哪怕倾尽所有也都还不如这柄折树槊珍贵呢!” 裴璟哈哈大笑,他很喜欢这兄弟两人,看得出这两人都是光明磊落之辈,不是那种阴私小人。 裴璟突然面色俨然,有些慎重地说道:“两位兄弟,这柄折树槊是为兄吃饭的家伙,断然是不可能让给别人的。” “但是为兄可以给两位兄弟一个承诺,日后必然聘请名师大匠,为两位兄弟铸造一把差不多的马槊。” 薛万均与薛万彻还当裴璟是开玩笑,两人也哄笑般表示了自己的感激。 卯时已到,薛万均与薛万彻兄弟回到了自己的军中,准备开始点卯。 而众人此时才发现,那本该早就出现的左御卫武贲郎将独孤鸿,直到现在都还没看到影子。 第十六章 郎将失时 裴璟的脸色黑了下来。 他没有收到兵部方面发来的消息,说要更换左御卫武贲郎将,那么就意味着此次左御卫的统领还是独孤鸿,可是他显然迟到了。 卯时已到。 裴璟一声令下,全军开始点卯。 隋军的十六卫大军都是天下雄军,军规森严,料想缺勤的并不会有多少。 一番清点下来,军法官发现两该到的二万人马,已然全部到齐了。 可唯独就缺了那个左御卫的武贲郎将独孤鸿。 裴璟当即召了左御卫的几个鹰扬郎将前来,面无表情地问道:“尔等可知道你等的武贲郎将何在?” 左御卫的诸位鹰扬郎将听到问话,皆是面面相觑,讷讷不知所言。 他们昨日便获得命令,要求参与断后的部队,今天来左屯卫大营点卯。 至于那武贲郎将独孤鸿为何自己没来,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不清楚的。 只有少数一两个心思灵通的,心里已经通过了独孤鸿的性格,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甚至还有那么一两名武贲郎将听说过,昨天晚上那独孤鸿好像喝酒到深夜~ 但是这都是不确定的事,他们只是暂时归到这位裴璟将军的麾下,以后还是要会回左御卫的,两厢考虑之下,也不敢胡说八道。 看到几人都默默而无言,裴璟点了点头,再不然其言它,只是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几名左御卫的鹰扬郎将如蒙大赦,他们在这名鹰顾狼盼的裴璟将军面前,感觉到了颇大的压力。 既然等不到独孤鸿,那便不等了。 裴璟径上高台,打算直接开始训话,可当看见面前的这两万穿着三种军服士兵时,心底蓦然一动。 他突然决定暂时不训话,非要等到那独孤鸿前来,或许对方能帮他一个大忙。 ~~~~~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左屯卫大营的营门前,晃晃悠悠地出现了数个身影。 这些人正是独孤鸿和他的亲兵们。 昨天晚上喝至深夜,独孤鸿今日自然无法正常起床,也没能按着时间来点卯。 虽然亲兵算着时间,进入大帐呼唤过他多次,但都被他迷迷糊糊中骂将出去了。 等独孤鸿从睡梦中惊醒,约定的时间早就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 初时,他心里也有些发慌,急匆匆地想要收拾出门。 他们独孤氏是关陇军事贵族门阀,跟裴璟的河东裴阀之间的关系,独孤鸿自然是清楚的。 他就怕这裴璟借着他失时的过错,借机让他下不来台。 不过,要是说独孤鸿有真的有多怕,那也未必。 只见他转念一想,那裴璟再怎么样也还是裴氏的嫡出子弟,难道难道他还能把自己杀了不成! 裴璟要是真的把自己杀了,他就不怕独孤阀和裴阀全面开战吗? 独孤鸿这样想着,倒也不那么着急了,反倒起了另一个心思。 这裴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龄,就凭着自己那点幸进的本事,拍了皇帝的马屁,竟然就想爬到他头上来拉屎拉尿了,还连累他留在辽东犯险。 他今天非要给裴璟一个下马威才好,让他们知道独孤阀也不是好惹的,他独孤鸿也不是一个泥捏的角色。 如此,等到时候安排撤退的时候,有什么艰难送命的任务,对方也不敢强迫着让他来。 独孤鸿心里打定了主意,手上的功夫就更慢了,开始悠哉悠哉地收拾被挂。 出门骑上了战马也不着急,只是悠悠地向左屯卫大营走着。 亲兵统领好心相劝,反倒被他一顿打骂,再也不敢多言。 让独孤鸿到了左屯卫大营辕门的时候,已经离点卯时间过去一个多时辰。 这厮把半个时辰能做完的事情,硬是拖了一个时辰。 负责辕门守卫的旅率已经看到了独孤鸿等人,但他显然得到过招呼,此时自然不敢把几人放进去。 旅率稍一示意,当即有两名左屯卫士兵上前,朝着想要进入辕门的独孤鸿,伸手就是一拦,口中喊道:“几位请留步!” “将军有令,卯时之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大营。” 独孤鸿看到这小小的士兵竟然口出狂言,敢将他拦住,心中也是一阵火起。 他甩起手中的马鞭,便给这两名抽了上去。 一名左屯卫的士兵躲闪不及,当面被抽中了脸颊,鲜血马上就流了下来,就这伤?怕是要破相了。 左屯卫的守门士兵都拔出了手上的横刀,用仇恨的眼神都看着这独孤鸿,仿佛可以的话,当面就能把这厮给吃了。 独孤鸿看到士兵们的动作和眼神,心中也有些发怵。 只是士兵们依然不肯放他进去,独孤鸿也没有办法。 守门旅率看到自己的属下被打,心中也是上了几分火气,不过也不敢意气用事。 旅率看到辕门的局势已经稳定,连忙前往校场寻裴璟禀报此事。 此时太阳已经渐渐升高,校场上的将士足足晒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军服都已经湿透了。 每个士兵紧绷的身躯都有些发软,老弱一些的士兵,甚至都已经中暑倒地。 将士们大多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以为是这个新任的左屯卫将军,正在给他们下马威。 因此,所有人心中都对裴璟产生了怨恨。 正所谓众怒不可犯,如果今天裴璟不给校场的两万名士兵一个交代,恐怕这些人今天绝对不肯罢休。 左屯卫的士兵还好说,但是左、右御卫的士兵和将领,是绝对不会让他轻易下得了台的。 薛万均原本也有些心疼士兵,想到高台上寻裴璟说说情,但他还没上去便被弟弟薛万彻拉住了。 薛万彻极有智慧,已经隐隐猜到了裴璟的想法,他身上地看了一眼高台上那个挺拔的身影,明白了这新任的校检左屯卫将军一个很人,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他。 高台上的裴璟身形依然挺拔如松,他明显感觉到了,校场上士兵情绪的变化,但他丝毫不惧。 半响,士兵们看到高台上终于又来了一名旅率,并在裴璟的身边说了几句话。 第十七章 正义凛然 这名旅率正是负责守卫辕门的那一名,他来此就是为了向裴璟禀报,刚才辕门发生的一切。 裴璟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心道:“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只见他扭过头,招手将堂弟裴行俨召了上来,并说道:“裴郎将,你带些人去营门处,将那个迟来的左御卫武贲郎将独孤鸿给本将军绑起来。” 裴行俨自然是听自己兄长的,当场带了一队左屯卫士兵便去了。 校场上站着的士兵们,此时看着高台的这一幕,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少士兵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裴璟吩咐完堂弟之后,又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淡淡地看着校场上的士兵,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独孤鸿在辕门等待了片刻,就看到军营内终于走出了一个高大魁梧的将领,还带着一队士兵。 独孤鸿嘴角一撇,轻蔑地嗤笑了一声,他还以为这裴璟有多硬气,如今还不是乖乖地派人出来迎接自己。 随即,他用怨毒的眼神看向这些辕门的士兵,这些人刚才可是朝他拔刀了,还用那样的眼神盯着他。 独孤鸿心中想着,只要过了今天的这一关,他保证让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裴行俨领着一队士兵出到了辕门外,马上看到了一个穿着武贲郎将盔甲的将领,心里明白这厮就是兄长让他绑进去的独孤鸿了。 裴行俨当下大喊一声,道:“来人!” “给我拿下这厮。” 左屯卫士兵们得令,立刻便一涌而上,要去逮这独孤鸿。 这独孤鸿一时之间也是蒙了,接着等他反应过来,怒从心起,大喝一声:“你们想干嘛!” “谁给你们的狗胆?” 独孤鸿一边喊着,还在一边挣扎。 他怎么说也是出身于关陇军事贵族,虽然从小不长进,但一把子力气还是练得出来的。 他的亲兵们也看到事有不妙,七手八脚的想要上来帮忙。。 这个时候,裴行俨借着独孤鸿挣扎的一个空挡,猛地往前踏出了一步,一拳捣在他的肚子上。 原本还在挣扎的独孤鸿,直接就被这一拳给打软了。 左屯卫的士兵们借着机会一拥而上,直接就把独孤鸿给绑了起来。 原本只想徒手抢人的独孤鸿亲兵们看到事态升级,也是心中大惊,连忙拔出刀来打算先把人抢回去再说。 裴行俨随手拔出手中佩刀,当场便轻而易举地了结了几名亲兵。 剩下的亲兵,看到事不可为,连忙一窝蜂的便散了,看样子是去找救兵了。 独孤鸿看到亲兵被杀,已然闹出了人命,心中也是一阵惊骇。 他当场还想咶噪,却不料嘴里已经不知道被谁塞进了一团破布,让他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负责辕门守卫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心中大喊解气,都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裴行俨。 而裴行俨做完这一切之后,便带着士兵们,士兵们拖着独孤鸿,往校场走去。 他的那一拳力气太大了,打得独孤鸿直到现在都还缓不过气来,士兵们拖着他,就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 校场上士兵此时又等了好一会儿,渐渐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甚至有一些胆子大的老兵油子,已经开始大呼大叫,这是准备闹事了。 裴璟看到这副景象也不惊慌,他很有信心,事情很快就会得到解决。 他只是下令让亲兵们把那些咶噪得最大声,并且准备闹事的人都给记下来,待会有用。 此时裴行俨已经拖着那独孤鸿来到了高台的边上,正等着他发话。 裴璟眼睛的余光看着他们已经到了,便示意他们将独孤鸿带上了高台来。 校场上的大多数将士只看到那杀千刀的裴璟,让亲兵们拖着一个像死狗一样的人上了高台,但却不知道那人是谁,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可左屯卫和右御卫的将士虽然认不得此人,但左御卫的将士认得啊! 左御卫的将士们惊恐地看着台上,发现那拖上去的死狗,竟然是他们留下来断后的主官独孤鸿。 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无论校场上的士兵是左屯卫的,还是左、右御卫的,慢慢地所有人都知道了,高台上那被绑着的将领身份。 独孤鸿被拖上了高台,当他看到了裴璟之后,又开始了剧烈的挣扎。 他已经有些从刚才裴行俨的那一记重拳下,缓过气来了。 裴璟让人拿下了独孤鸿口中所塞的破布,任由他说话。 独孤鸿先是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当场便大骂了起来,道:“裴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裴阀是要跟我们独孤阀开战吗?” 裴璟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意思十分明显,他觉得对方不配代表独孤阀。 裴璟不屑于回答对方的话,反倒是提了一口丹田之气,口中发出了雷霆之声,大声喝道:“独孤鸿,本将军早已发出军令,今日校场点卯。” “你因何失期,致使两万将士等了你两个时辰之久?” 裴璟的话让整个校场都听到了,两万多将士一片哗然。 他们此时才知道,让他们在校场站上午的罪魁祸首是谁,纷纷喝骂了起来。 独孤鸿看到对方不接他的话头,也是心中暗恨,又看到面前的这副场景,心里已经知道对方是起了拿他立威的心思。 他心里也勉强冷静下来了,心里思量着此时不好与其作对,免得还得被对方借机加大惩罚。 独孤鸿不敢再骂,只是大大咧咧地说道:“因为有同袍好友相送,所以来迟。” 裴璟冷笑一声,当场大声训斥道:“将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阵约束则忘其亲,援枹鼓之急则忘其身。” “今我大军深入敌国,邦内骚动,士卒暴露于境,吾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皆因士卒之命悬于吾。” “你何敢谓亲友相送而失期乎?” 裴璟这说得可是大义凛然,校场上的士兵们也是连连叫好,大改刚才对他的观感。 甚至有不少的将士,都觉得刚才自己误会了裴璟,心中觉得惭愧内疚不已。 这裴将军真是个好人啊! 士兵们听到他的话之后,才明白对方竟然为他们付出了那么多,不由的潸然泪下。 枉他们才在这里站了一小会儿,就在心里暗骂裴将军畜牲,想想真是不该。 第十八章 军法杀将 独孤鸿本身有错在先,听完裴璟的话,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如何反驳。 裴璟看到独孤鸿说不出话来,也再不言其他,高喊一声:“军法官何在?” 旁边的军法官应声出列,道:“属下在!” 裴璟面色俨然地看向军法官,问道:“军队出征在外,有军官无事失期,该当何罪?” 军法官扭过头去看了一眼独孤鸿,又把头扭回来坚定地回答道:“禀报将军,军法有言,无故失期者,斩立决!” 裴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对此早有预料,立刻大喝一声:“来人!” “就将这独孤鸿在高台之上,当场斩首。” 独孤鸿瞪大了眼睛,这些人看样子是要来真的了,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到真正的害怕。 他一边挣扎,一边用狠狠的眼神盯着裴璟,骂道:“贼子尔敢。” “杀了我,我们独孤阀便与你们裴阀不死不休。” “识相的就赶紧放开我,否则悔之晚矣!” 裴璟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道:“本将军乃是皇帝陛下册封的断后军队主官,整理断后大军军纪,本来就是本将军的分内之事。” “又岂会因你区区的几句威胁就束手束脚。” 说罢,裴璟扭头看向站在身边的军法官说道:“军法官,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军法官再不迟疑,只见他右手一挥,身后几个负责督战的士兵便一涌而上,将那独孤鸿死死地按住了。 有一名督战队的士兵,更是抽出了腰间的厚背横刀,举了起来。 独孤鸿此时心中惊惧不已,大小便都早已失了禁,却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只见他冲着左御卫方阵的将士们,喊道:“你们都是瞎子吗?” “本将军要被处斩了,还不快上来救我。” 左御卫的方阵中也是一阵的骚动,而左屯卫和右御卫的将士们,则用警惕的眼神盯着他们。 嗯,还真有那么一两名左御卫的郎将想抱一下独孤阀的大腿,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但是马上就被身边的同僚拉住了。 众怒不可犯啊! 左御卫的将士们恨透了独孤鸿的无能与腐败,恨透了独孤鸿随意责打士兵的暴虐,也恨透了独孤鸿对士兵们物质的克扣。 尤其是今天早上两个时辰的曝晒,更是成为了他们发泄心中愤怒的一根导火索。 左御卫不知是谁领头大喊了一声:“杀了他。” 整个左御卫的方阵,马上就彻底陷入了疯狂。 每个将士都在齐声大喊:“杀了他!”“杀了他!” 这种情绪慢慢地感染了整个校场的士兵,两万多的士兵都在喊着同一句话:“杀了他。” 独孤鸿彻底陷入了绝望,只用用最近怨毒的眼神看向裴璟和全场的士兵。 裴璟推开了那行刑的督战队士兵,亲自拔出了腰间的百炼横刀。 裴璟手起刀落。 鲜血喷出。 独孤鸿人头落地。 那独孤鸿的人头在高台上咕噜咕噜的滚动着,最后从高台的边缘摔落到了地面上。 也正是随着独孤鸿的人头从高台上掉落。整个校场内将士们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左屯卫校场之内,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了,人人都激动得高呼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军营辕门处却发生了骚动。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裴璟看到一名官员竟带着十断名骑士,竟然从辕门处骂进了校场之内。 裴璟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随着他的右手一抬起,两万名士兵抽出了手中的武器。 两万名百战隋军看向了那不速之客,将军们所带来的杀气,仿佛在战场的上空凝成了实质。 在如此大的杀气之下,那十数名骑士的血气之勇马上被打散,开始变得战战兢兢地来,就连那十数人的马匹,也有些不安地嘶鸣了起来。 那名领头之人,看起来像是一名文官,他此时方才注视到了校场内的动静。 他也没想到他这个莽撞的行为,竟然给士兵们带来了那么大的反应。 而更令人惊讶他惊讶的是,这裴璟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便让这两万名隶属于不同部队的士兵如指臂使。 官员见多识广,显然知道这些士兵已经被裴璟收了心,却不知道用的是何方法。 虽然满场的杀气让他内心不安,但他仍然坚定地踏上了高台,向裴璟走去。 亲兵静静地看着文官将要靠近裴璟,便马上想上来阻拦。 裴璟的手一挥,便止住了亲兵动作。 不过是个文官而已,难道还能吃了他不成? 文官径直走到裴璟面前,大声质问道:“裴璟,那独孤鸿何在?” “你可不要自误,难道你想让独孤阀与裴阀正面开战吗?” 这个就是老生常谈了。 裴璟听这个话,早已经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当下也是冷笑了一声:“你是何人?” “何敢擅自闯入我的军营,难道是怕我的刀不快吗?” 说到这里,那文官也是狞笑了一声,傲然道:“老夫乃是兵部主事王芗远,你可听说过我的名字?” 这人就是独孤鸿亲兵请来的救兵。 原来那独孤鸿的亲兵在辕门前吃了亏,不但就没有抢到人,反倒被裴行俨杀了几个人。 因而,独孤鸿的亲兵们自知不是裴行俨的对手,只好连忙去找救兵。 他们先是回了左御卫寻找张谨的帮助。 可是左御卫今天夜里就要开拔撤退了,张谨正忙得不可开交。 当张谨听完亲兵所说的前因后果之后,便马上知道是那独孤鸿理亏,加上恐怕对方也是起了杀鸡儆猴的心思。 张谨觉得他去了也无济于事,裴行俨背景庞大,也不必给他面子。 何况,张谨也确实不愿意掺和到裴氏与独孤氏的斗争之中,因而当场让人将那几名亲兵赶出大营了事。 独孤鸿的亲兵们看到左御卫已经指望不上了,于是他们商议一番,又找到其中另外一名救兵。 这人正是兵部主事王芗远。 兵部虽然觉得大部分都撤离了,但是还留下了少许的人员处理善后事宜,这兵部主事王芗远就是其中一个。 第十九章 再杀主事 王芗远虽然不是他们独孤家族的族人,但也是投靠了他们独孤家族的,算得上是他们独孤家族的一条忠犬。 这独孤鸿不管再如何胡闹,但他怎么说也是独孤家族的旁支嫡子。 现在独孤鸿出事,并且求救到了他的头上,王芗远便不能袖手旁观了,否则独孤家族事后绝对不可能饶恕得了他。 因而,王芗远以后要是还想在仕途上有所发展,今天就必须要挽救那个独孤鸿的性命。 果然,当王芗远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心中大惊。 只见他连忙抛开了手上用来装模作样的公文,骑上一匹战马,带数名随从,就和这些独孤鸿的亲兵连同起来,直往左屯卫大营开去。 ~~~~~~~ 当王芗远带着人到了左屯卫大营的辕门之后,他们还是被拦了下来。 哪怕王芗远出示了兵部主事的腰牌,也无济于事,辕门守卫就是油盐不进。 上一个在辕门闹事的人,如今已经身首异处了,这使得守门士兵们的情绪正处于最亢奋的时候,任谁来了,只要没有将军的命令,都会被他们拦下来。 可王芗远作为兵部主事多年,是见过世面的,他知道里面只有可能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只见他稍做犹豫,然后一声令下,数名随从竟然强行扳开了鹿角。 当鹿角被打开的一瞬间,王芗远带着麾下的十多名骑士,马上变催动了战马,欲强行闯入左屯卫大营。 守门旅率虽然有心下令格杀,但他已经知晓了对方的身份,心里终究有些不太自信,手上一慢便被别人闯了进去。 ~~~~~~ 裴璟冷笑了一声,训斥道:“你区区一个兵部主事,在本将军的面前就是个蝇营狗苟,难登大雅之堂之辈。” “以一个丧家犬之身,安敢在我本将军面前嘤嘤狂吠。” “这些暂且不论,你且是正六品的兵部主事,本将军乃是从三品下的校检左屯卫将军。” “你见了本将军为何不行礼,是否欲以下犯上耶!” 王芗远听到这话,被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兵部主事虽然不如校检左屯卫将军高,但一般的将军也根本不愿意得罪兵部的人。 王芗远想不到,这裴璟借着背景深厚,竟然如此折辱于他,却是让他有气无地出了。 他又看到周围的士兵杀气腾腾的样子,脸色一再变幻,终究还是决定先服软,勉强抱拳说道:“下官王芗远见过校检左屯卫将军。” “还请左屯卫将军高抬贵手,看在独孤家的份上,饶过那独孤鸿此次。” 裴璟露出了不知名的微笑,这厮直到现在,都不愿意喊他一句裴将军。 只见裴璟向角落里的一具无头尸体一指,说道:“可惜王主事来晚一步,那便是独孤鸿了。” 王芗远火急火燎地赶来左屯卫大营,一心要与裴璟理论,还不曾注意到角落里,那像垃圾一样抛在角落里的无头尸体。 此时,王芗远看到那尸体也是心中大骇,细心再看那个尸体果然穿着一套武贲郎将军服,身形也确实与独孤鸿差不多。 王芗远心里不由得悲伤难耐,并不是因为独孤鸿的死,而是因为他的仕途可以休矣。 王芗远失魂落魄地说道:“竖子尔敢!”“竖子尔敢!” 谁知裴璟又是冷笑了一声,道:“本将军岂止是敢。” “本将军不但要杀失期的独孤鸿,还要治你这个擅闯军营者的罪。” 裴璟又幽幽地问军法官,道:“若有人纵马驰入军中,该如何处罚?” 军法官已经得罪了独孤阀,也是打算跟裴璟一条道走到黑了,当场说道:“军律有令,非信使者,严禁营中纵马,更兼闯营,按军律当斩!“ 一个“斩”字彻底击毁了王芗远的心气,让他当场跌倒在地,开始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裴璟,只求他能够网开一面。 这个时候,什么升官发财都已经抛之脑后了,现在他只求活命。 王芗远恨死了独孤鸿,这废物死了也就罢了,竟还让他也踏进了这一潭浑水。 王芗远祈求地看着裴璟,说道:“裴将军,今日是我的不对。” “我不该带人冲击军营,请裴将军千万网开一面,我愿意投靠裴氏。” “我……不……下官……下官还是个兵部主事,下官还是有用的。。” “实在不行,下官愿意当即向朝廷提出辞呈,从此远走天下,终生不会再出现在裴将军的面前。” 裴璟看到这个如同狗一样的东西,他脸上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一把揪起对方的后衣领,就将他拖到了高台的边上。 他要用这个王芗远的性命,来将他和面前的这两万士兵,完全绑在一起。 裴璟用高亢的声音,朝士兵们喊道:“将士们,此人乃是兵部主事王芗远,同时也是刚刚被我们依法斩杀的独孤鸿同党。” “方才未得到允许,他便擅自冲击我们的大营,这是对我们这两万多将士的侮辱。” “将士们说说,此人该当何罪。” 独孤鸿的死是裴璟决定的,但是他们都是有份喊出那句:“杀了他”的人。 这样就让全场的将士们,与裴璟有了同仇敌忾之心,加上此人冲击军营死有余辜。 士兵们有一个人举起了手上的的武器,大喊一声:“杀!” 很快,有了第二个士兵,第三个士兵,校场上除了喊杀声再无其他。 这个时候,裴璟成为了他们的代表,也成为了他们的手上的刀,甚至成为了他们的精神象征。 此时的裴璟就如同刚才促使独孤鸿一样,抽出了腰间的刀,一刀将那早就屎尿横流的王芗远头颅砍下,结束了他那痛不欲生的恐惧与悔恨。 校场上的将士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一句话竟然可以决定一个兵部主事的生死,那原本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站在天边的人物。 将士们齐声高喊着:“威武!” 而那些郎将以上的各卫将领,则用看着疯子一般的表情看着裴璟,杀了一个独孤氏的旁支嫡子还不够? 竟然还杀了一个兵部主事? 裴璟看到校场上有些癫狂的将士们,忽然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容,轻声地说道:“你们以为够了吗?” “不!” “还不够!” 第二十章 将主威严 校场内的将士们情绪涌动,不少人都在欢呼,但是高台上的裴璟却是面露严肃。 他的身形依挺拔如松,一双鹰目扫视着全场,并没有任何兴高采烈的表现。 校场内灵醒一些的将士们,已经感觉到不对了,开始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这些先反应过来的将士,又慢慢地影响到了后面的人。 整个校场内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将士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开始用迷惑的眼神看着高台上的那个身影。 难道裴将军杀的人来头太大,他开始后悔了? 大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那独孤鸿和王芗远来头多大啊,说杀就被他们将军杀掉了,是个人都得犯怵。 嗯~到时候将军不会把这个事情,推到他们头上来吧! 裴璟发现大家终于冷静下来,也不理会将士们此时的想法,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裴行俨。 他对堂弟早有交代。 裴行俨得到了兄长的命令,带着一队兵马在裴璟的亲兵引导下,向着校场里面走去。 他竟然开始抓起了人。 一开始将士们还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被抓,但是慢慢被抓的人多了,他们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些被抓的人,全部都是刚才因为暴晒,而对将军不满,鼓噪起来打算闹事的人。 甚至,他们可以说是已经开始闹事的人。 行军作战之中,这种行为是可大可小的,往小了说是对将领不满。 往大了说,这就是营啸。 或许有些将士,看到身边的同袍被抓,还想出手阻拦。 但是想了一下,他们又稳住了身形,只是有些怜悯地看着这些被抓的人。 所幸被抓的将士并不多,算来就只有十七八个。 也就是说,平均一千人之中,才能出现一个幸运者。 这些人都是喊的最响,表现的最剧烈的,裴璟并没有扩大影响。 闹事的士兵们也全部被抓到高台上,他们此时才知道害怕,拼命地向裴璟求饶。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裴璟知道这些人之所以敢闹事,要不就是老兵油子,要不然就是敌对势力的人。 处理完这批人就主动露出头来,反倒让他省事了。 要处砍十几个小喽啰,自然不配让他亲自出手。 裴璟右手一挥,十数名督战的士兵手起刀落,又有近二十枚人头落地。 随后,裴璟更是下令,让督战队的将士们,用竹竿插着独孤鸿、王芗远,还有这近二十名闹事士兵的头颅,插在校场的周边示众。 这让三军为之震慄,裴璟的威信自然也就完整地立了起来。 校场内的将士们终于明白了。 这个新任的校检左屯卫将军,是个彻头彻尾的狠人,为了维护军纪,杀起人来可以毫不手软。 天下闻名的独孤氏的嫡子,以及兵部主事王芗远都被杀掉了,像他们这些小喽啰最好不要得罪他,否则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当然,裴璟处决独孤鸿时的一些话语,也让将士们开始坚信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将军,懂得为士兵们着想。 尤其是裴璟的那一句“吾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皆因士卒之命悬于吾。”更是赚来了不少将士们的眼泪。 对于很多大将来说,士兵们往往只是一个数字,消耗了完全可以再补充。 因而,裴璟的这一句话,足以让很多士兵感动了。 这让将士们对他也有了认同感。 裴璟知道,一支可以用来打硬仗的部队雏形终于完成了。 他对于士兵们的反应十分满意。 那么短的时间之内,想要在两万将士们之中,立下足够的威望,是十分困难的。 裴璟原来也发愁,到底怎么才可以在这些将士的心中,用最短时间树立起将主的威严。 却不料想,那独孤鸿和王芗远在他瞌睡的时候,及时地送他送来了人头~ 哦,不,是枕头。 是他们用自己的脑袋,给裴璟的将主金身镀了金。 说起来,裴璟对独孤鸿等人还有些感谢。 嗯,主要是感谢他们为了裴璟的登帝之路,所作出来的贡献。 至于独孤阀以后可能对他出现的报复,裴璟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诛杀独孤鸿是光明正大,合乎规矩的事情。 至少在官面上,独孤阀根本就没有办法拿此事来攻伐他,只能私底下使用一些阴私的手段来报复。 而裴璟最不怕的,就是这些阴私的手段。 他上面还有裴蕴和裴矩两个老狐狸……哦,不……老祖宗呢! 这两位老人家可是玩阴私手段的行家。 有这两位老祖宗给他保驾护航,足可以让他躲过七八成的阴私手段了。 至于剩下来那一些毛毛雨,他要是这样都搞不定,那还是趁早歇了菜,不必再想着当什么皇帝了。 至于那王芗远虽然是个朝官,看起来杀了他,要比杀了独孤鸿严重得多。 其实也不然,此人说到底也不过是独孤家族的一条忠犬。 就放在皇帝的心目中,也是一个区区六品的兵部主事,与他的六十多万大军安危相比,简直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想到这里,裴璟不由得的嘴角一撇。 他突然想到,说不好,对于杨广来说,自己杀了这独孤鸿和王芗远,还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呢。 裴璟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早已经明白了一些事。 那就是杨广巴不得河东四姓的人,跟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关系越差越好。 只有他们对立起来,杨广才好从中制衡,渔翁得利。 这样,他在东都洛阳的安全性也才最高。 裴璟站到高台上,看着面前的这两万名骑兵。 这是他第一次统领那么多的兵马,让他不由得心生豪气。 只见他嗓门一开,朗声说道:“想必在场的将士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任务,就是掩护大军顺利地撤回国内。” “刚才独孤鸿等人的下场,将士们已经看到了。” “如果谁敢违背本将的命令,那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校场里面马上就是一阵骚动,将士们听了裴璟的这一番话,对他是又敬又怕。 第二十一章 猛将捕狸 将士们之所以敬裴璟,是因为他看起来是爱护士兵们的。 而这一切,不过是建立在裴璟训斥独孤鸿的一句话上的。 只是在场的所有将士们,仿佛都已经忘记了,其实裴璟才是让他在这里暴晒了一个上午的罪魁祸首。 而将士们之所以怕裴璟,原因也是十分简单的。 这厮实在是太狠了! 裴璟显然对于那些违反军纪的人,杀起来可是毫不手软的。 将士们觉得自己要是栽在他的手上,肯定也是小命难保。 裴璟看到士兵都有点紧张,他努力脸上就露出温和的笑容,甚至努力到露出了两排洁白的大牙。 可惜,将士们看着这个笑容,就像看着一个恶魔在笑,丝毫没体会到笑容中带有的善意。 裴璟仿佛对于自己的笑容十分自信,坚定地认为自己给将士们的心灵带来了爱和慈悲,安抚了将士们稍微受伤的心灵。 他甚至想到,恐怕慈父的微笑也就如此了吧。 裴璟接着说道:“当然,将士们可以放心。” “打完了仗该是谁的功劳,该是谁的赏赐和抚恤,本将绝对不贪一文。” “将士们只要跟本将军干完了这一票,回到国内之后,立了大功的自然升官发财。” “立了小功的,那给家里的婆娘挣来几匹绢,给孩儿们上个长命锁,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校场上的将士们,这才勉强都被裴璟幽默的话语逗笑了。 赏赐这东西,谁不爱呢! 薛万彻深深地看了一眼高台上的那个身影,他感觉自己不像跟了一个大隋从三品将军,更像是跟随了一个打算大干一票的土匪。 薛万彻还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遇人不淑了,可他身边的哥哥薛万均却是莫名其妙地被鼓舞到了。 只见薛万均突然举起手中的武器,兴奋地大声喊道:“愿遵将军之令。”“愿遵将军之令。” 随后薛万均的声音引起了连锁反应。 整个校场之内都充斥着“愿遵将军之令。”的喊叫声。 薛万彻有些无语地看着身边的同袍们,他的哥哥是个憨子也就算了,怎么全场都是憨子。 赏赐虽好,可也得有命享用才是啊! 断后这个活可不好干。 不过薛万彻看着高台的裴璟,心里其实也还是有一丝期待的。 只因他知道裴璟不但会杀人,其实也还会打仗。 裴璟在中原剿灭了多少的乱民贼寇,他其实并不太清楚,只是稍稍听人提起过。 可他知道,之前左屯卫攻下辽东城的主意,就是裴璟想出来的。 这个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应当做不了假。 可见这裴将军,确实有那么一点打仗的天赋,而不是一个莽夫。 裴璟看了看校场内的将士们,感觉越来越满意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军法官,后者瞬间会意。 只见军法官站出来,大喊了一声:“肃静!” 校场之内又恢复了安静。 “只要将士们服从本将军的命令,本将军在此向天地神灵发誓,绝对能将将士们带回国内。” 说罢,裴璟从箭筒里面抽出一支箭,举至头顶,当空折断。 他手持断箭,示于众人,接着说道:“若违此誓,犹如此箭!” 此时的人们极信誓言,尤其是以自己性命所作的誓言。 校场内的将士们,彻底地被裴璟的承诺点燃了! 将士们齐齐地手中的兵器,再次疯狂地呼喊道:“愿从将军之令。”“愿从将军之令。” 这呼喊声响彻天际,经久不息。 裴璟也十分满意,有了两万精锐骑兵的帮助,他对这一次断后的信心,就更加充足了。 ~~~~~~ 十六卫大军完成各自的佯攻任务,便轮番撤离了。 裴璟又带着麾下的两万军队,打着左屯卫和左、右御卫的旗帜。佯攻渡了三次河。 这都不过是装装样子,物资消耗不少,可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人员伤亡。 三天后。 裴璟料想高句丽军就算现在渡河,也不可能追上隋军主力了。 他们的断后任务,也就这样结束了。 裴璟又开始了他们自己的撤退计划。 他首先让麾下将士们做的,就是制造了大量的稻草人。 再给这些稻草人穿上了整套的盔甲,然后将它们竖立在板墙和箭塔上。 他要求要颇为严格,这些稻草人从远处看,必须可以乱真。 裴璟正悠哉悠哉地视察着稻香人的布置情况,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 正在他打算夸赞两句,便返回营帐的时候,一名约三十来岁,身材魁梧高大,身着铁甲,宽额虎目,显得威风凛凛的将领,来到了他背后。 那虎将双手抱拳,给裴璟行了一个军礼,禀报道:“将军,你让我们去搏的狸奴,都捕回来了。” 裴璟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噢,是秦琼啊!” “捕回来就好,兄弟们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没错,裴璟面前这个就是秦琼。 当那独孤鸿已经被裴璟诛杀了之后,左御卫就必然会变得群龙无首。 而蛇无头不行。 于是,裴璟原本想让堂弟裴行俨过去充当主官,但是想想又不太恰当。 因为裴行俨作为一个外人,光是过去熟悉环境,就需要一段时间了, 时间,恰恰是裴璟最欠缺的。 于是,他便让左御卫的偏将自已推选出一个领头羊。 谁知道那几人偏将,最后竟然推选出一个身高几与裴璟相同,手持虎头錾金枪,还背着一对四棱金装锏的猛将。 裴璟看到对方这副装扮,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忙问其姓名。 那猛将答曰:“秦琼。” 果然如此! 秦琼秦叔宝这个名字,后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裴璟也知道秦琼是作为十六卫将领,参加过大隋正讨高句丽之战的。 只是在裴璟记忆之中,秦琼此时应该正在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麾下才是,怎么反跑到左御卫去了。 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恐怕这是他这个小小蝴蝶的翅膀,扇动之后引起的连锁反应了。 裴璟看到面前的这员猛将,心中叹道:“老天对自己不薄啊!” 第二十二章 金蝉脱壳 虽然知道面前这猛将是秦琼,但是裴璟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他对待秦琼,也就像对待普通的下属一样,正常地安排任务。 他也害怕自己太过于热情,会吓到秦琼,甚至会让他对自己产生一些不好的猜测。 再者说,虽然说如今天下已经渐渐开始乱起来了,但是他们还是大隋的官军,秦琼也还没到对整个天下真正绝望的时候 因此,裴璟也没有办法当场抖露出自己的王霸之气,让对方以头抢地,纳头便拜。 裴璟明白,他现在已经有了别人没有的优势,那就现在已经和秦琼产生了联系。 他相信机会是可以把握的,只要他的个人魅力足够,一切便会水到渠成。 秦琼总有对她那头便拜的时候。 好吧,这些都是虚的。 裴璟的想法最简单,他怎么说也是河东裴氏的名门高弟,是有家族长辈可以依靠的。 他主要是想着,等到只要打完这场仗,和秦琼就有了共同作战的同袍情谊。 到时候回到朝廷,他再通过祖父和叔祖的关系,想办法将那秦琼从左御卫调到自己麾下。 这岂不快哉? 要想以自己祖父和叔祖在杨广面前的地位,那来护儿只要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就肯定不会从中作梗的。 话又说回来了。 在这三天时间内,裴璟让秦琼带着人往山里乱钻,捉回来了数十只狸奴。 其实狸奴这玩意,也就是野猫。 他要把这些狸奴抓回来,自然是有用处的。 裴璟让人把狸奴的一条腿给绑住,就放在军营的空地上。 随后,裴璟又让人找来了十几面大鼓,在鼓的上方各吊着一只羊。 他还专门吩咐,只让羊的两根后腿,能勉强踩在鼓面上。 让士兵们布置完这一切之后,裴璟便趁着夜色降临,率领着他的两万军队,撤出了鸭绿水西岸的隋军大营。 这关系到所有人的性命,将士们都十分配合,尽量不在撤退的时候发出声响。 可对此还是不放心,下令每位将士的嘴里,都得咬着一根木棍,并且给每匹马都是上了嚼子的。 高句丽军与隋军的大营隔河相对,并方圆数十里的细作也早就被随行的斥候们杀光了。 因此,这次撤退行动格外顺利。 两万隋军趁夜色撤出军营,对岸的高句丽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察觉。 隋军连夜往西跑了数十里,才停下来休息。 等他们停下来之后,发现那些高句丽军还真的不知道他们撤退了,连一点追击的迹象都没有。 可就算是这样,裴璟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仅仅休息了半个时辰,又率领的军队继续向西进发。 ~~~~~~~ 第二天的早上。 高句丽军照常早早地起来穿戴盔甲,接着便是埋锅造饭。 等到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大军便随即列队出营,来到离岸边的一箭之地以勉待劳。 如同高句丽军料想得不差,半个时辰之后,对岸的隋军又要进行他们的登陆作战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以来,隋军每日如此,可谓是风雨不改。 不少的高句丽军心中甚还在畅想,隋军还会像过去的半个月一样,笨拙地从对岸杀过来。 然后那些愚蠢的隋军,就会被他们伟大的高句丽勇士,在滩涂上一一杀死。 再接着,那些懦弱的隋军就会支撑不住那么大的伤亡,开始从滩涂上面撤退,并抛下一些尸体。 这时候,就轮到他们高句丽军痛打落水狗了。 他们会在岸上往那些撤退的隋军背后射箭,直到那些隋军退出他们的射程之外为止。 而过个过程中,他们会在岸上大笑着,看着隋军抱头鼠窜、溃不成军,仿佛看到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 最后,他们便又完成了一天的任务,回到自己的大营里面,接受将军的赏识,一边讽刺着隋军的无能,一边咀嚼的碗里面的饭食。 可惜了,在这一场战争之中,他们高句丽军前期打得并不顺利,丢失了多座重要的城池,还死伤了大量的士兵。 国内地能够上战场的男子都送到这里来了,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的也不是个小数目,后勤有些跟不上了,他们的碗里面的粮食也在变少。 以前打退了隋军的进攻还会被赏赐肉食,如今只有干巴巴的一碗粟米饭。 他们甚至听说,为了支撑得起这场战争,国内的百姓过的也很艰难,已经穷困得开始剥树皮吃了。 高句丽军在岸边以逸待劳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发现今天和往常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今天的隋军,没有强攻渡河。 高句丽军的军队编制和隋军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负责前线指挥的是一名偏将。 那偏强感觉事有不对,害怕中了隋军的奸计,只能连忙把这个事情禀报到了上官处。 然后这个异常的事情一层一层地往上报,最后便报到了最高统帅乙文支德处。 甚至不用他们禀报,乙文支德已经感觉到事情有所不对了。 因为今天不像往常一样,岸边并没有在照常的时间段里,出现了短兵相接的喊杀声。 乙文支德心中一动,那隋军不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突然撤退了吧? 他连忙带着麾下的将领们,来到了岸边,隔着鸭绿水,眺望着对面的隋军军营。 这一望不打紧,反倒让她提着的一颗心,落了下去。 乙文支德能远远地看到对面的军营,板墙上仍有披挂整齐的隋军在站岗。 他也还能听到隋军的军营之中,偶尔会传来零散的战鼓声。 乙文支德再细看空中的飞鸟,发现这些飞鸟都不敢落入到隋军营中,就更确定隋军军营之中是有人的了。 他笑着对身边的将领们说道:“看来这隋军连续攻打了十数天,也确实是支撑不住了,我还以为他们都不需要休息呢!” “如今看来也不过都是些凡夫俗子,连续攻打了鸭绿水十数天,也会出现疲惫不堪,需要休整的情况。” 高句丽军的将领,也纷纷笑着附和乙文之德的话语。 有肉麻一点的高句丽军将领,甚至当场送上马屁,说道:“还得是将军指挥若定,才令隋军丝毫没有可乘之机啊!” 第二十三章 不渡辽水 三天之后。 裴璟率领的隋军一路向西撤退,终于在今天的上午,到达了辽水东岸的辽东城。 从辽东城的城墙上可以直接看到辽水。 而只要渡过了辽水,那就是他们大隋的国境。 隋朝军队的六十多万主力,早就已经在两天前度过了辽水,返回到了国内。 裴璟此次掩护主力撤退的任务,基本是完成得无惊又无险。 可以说,裴璟只是用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诡计,甚至连高句丽军队的面都没碰着,就立下了如此的一场大功。 是的,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功劳。 只因皇帝的命令,是要他掩护大军撤退,可也没说让他们怎么掩护大军撤退。 嗯,也不能说断后部队是完全没有付出伤亡。 裴璟为了掩盖主力大军已经撤退的事实,还率领着麾下的这两万人,佯攻了鸭绿水三天。 这个过程中,倒也抛下了几十具同袍的尸体。 这与他们获得的战果相比,好像又确实算不上什么。 裴璟突然有些伤感。 对于朝廷的那些官员来说,数十人的伤亡固然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这数十人的家庭来说,可就都是一道晴天霹雳了。 他终究是没有做到自己的誓言,没能将所有人一个不剩地带回国内。 裴璟心里面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想为那鸭绿水岸边,战死的数十名断后将士报仇。 他想为战死袍泽报仇,不是在必定会出现的第三次征讨高句丽时,更不是在战死将士们眼中遥不可及的以后。 裴璟希望就在这一次,就在这辽东城。 他想在这个地方,为这第二次征讨高句丽之战做一个了断。 裴璟看着城下兴高采烈的将士们,要想做到这一切,就还需要他们协助才是。 ~~~~~~ 隋军的主力撤退时,在辽水的岸边给他们留下了大量的船只,足够两万隋军轻而易举地度过辽水。 主力大军甚至还在辽东城中,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粮草辎重,让将士们渡河之前还能吃上一顿好的。 当裴璟眼神空泛地看着城下的将士们时,下面也有不少的将士们,正用着崇敬的眼神看着城墙上的裴璟。 当时在校场上,裴璟折箭为誓,说会带他们安然无恙地返回国内。 对此,将士们多少是有点不太相信的。 甚至裴璟说是要留下来与他们共存亡,做最后一个渡过辽水的人时。 这一点,他们也都是不太相信的。 这些当官的只是说得好听,可实际上最先逃跑的,一般都是他们这些顶层的将领。 就比如说,第一次征讨高句丽时,顺利地逃回辽西以西的2700人之中,有多少是高级将领,又只有多少是士兵呢! 可将士们没想到,这裴将军说到,还真就做到了! 他们亲眼看到裴璟就只用那么简单的几个小把戏,就把那高句丽军队耍的一愣一愣的。 可能高句丽军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吧! 他们一路撤退,连半点被追击的迹象都没有。 那怕是现在,他们也大可慢慢悠悠地驾住这些船只,吃饱喝足返回国内。 裴璟终于发现了将士们的眼神,也明白自己得到了他们的信任。 ~~~~~~ 他心中觉得颇为可惜。 这些将士们,大多最后都还是要返回左、右御卫的,终究不能一直跟着他。 他是左屯卫的人,等回到国内之后,他麾下欠缺的兵力,自然有左屯卫给他补足。 裴璟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要是他能想办法,把这些军队搞到他麾下,那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 或许等他以后回到国内的时候,还真的可以运作一番。 裴璟甩了甩脑袋,暂且把这些以后的事情甩出脑袋再说,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为那数十名战死在鸭绿水的同袍报仇。 他先是派亲兵前去,将那裴行俨,薛万均与薛万彻,以及秦琼召到城墙上来。 三人正在各尽其职,听说裴璟有召,便纷纷抛下了手头的事情,来到了城墙上。 裴璟扭头过来看着三人,问道:“几位将军,我军渡河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三人相视了一眼,薛万均先站了出来,禀报道:“将军请放心!” “将士们得力,已经准备好了渡河的船只,今天下午就可以渡河了。” 裴璟又再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就像他在校场上,杀独孤鸿那些人一样的笑容。 几位将军看到裴璟露出的笑容,心中都有点发虚。 大家都在心里想道:“裴将军不会又想搞事情吧!” 果然,只见裴璟嘴巴一张,悠悠地说道:“几位将军,我们暂时不渡河了。” 几人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了惊惧的表情。。 不渡河,难道留在这边等死嘛! 虽然裴璟刚说出来的话,令他们着实有些惊讶。 但是很快,几人脸上便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裴璟也不绕弯子,直接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讲了出来。 他不但说出了,没能带回那数十名战死同袍的遗憾,也说出了他接下来的想法。 最后,裴璟用一句很令他们心动的话收了尾。 他说道:“诸位将军,凡军队行军打仗,总有个先锋断后。” “你们猜高句丽军,此次前来的先锋有没有3万人?” ~~~~~~ 鸭绿水边上的隋军大营,第二天仍然没有什么动作。 乙文支德开始有些紧张了,整个高句里的国运都在他手上,由不得他不慎重。 他开始向上下游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免得隋军偷偷从上游渡河了,他们都不知道。 可是返回的斥候给他们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也给他们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上下游都没有发现,隋军有偷偷渡河的迹象。 而坏消息是,这就代表着,他们还是不知道,隋军为什么突然不渡河了。 有一名叫做高绚的大将,向乙文支德言,表示他愿意率领五千兵马渡河,去试探隋军大营的虚实。 但是这毫无疑问,也被乙文支德否决了。 行军打仗讲究虚虚实实,万一这是隋军在故弄玄虚,故意引他们过河,然后再开始围点打援呢。 第二十四章 疑似中计 乙文支德越想越有可能。 隋军强攻鸭绿水,已经足足有半个月之久,却没有丝毫的进展。 那怕就是一头猪,也该思考如何改变这个不利局势了,何况是向来奸诈狡猾的隋军呢! 因而乙文支德料想,隋军肯定是发现强攻鸭绿水的方略难以达成,心中便又生了一计。 隋军这是要故意要引高句丽的军队过河,再进行围点打援之法。 如果他真的按照高绚所说的策略,让他先率领五千兵马先行渡河,就有中计的风险。 到时候,隋军从大营里面一涌而出,将这高绚和五千兵马围了,他救还是不救。 如果他救了,这场战争就会变成添油战术,隋军成功地成为了获得地利的一方。 以隋军的强大,再加上占据的地利,他们无论有多少的兵马,想要攻到对岸去都是不可能的。 如果死伤的太多,到时候连东岸都保不住了。 可如果不救呢? 乙文支德看着被拒绝后,有些愤愤不平的高绚,心里也没来由地涌出了一阵烦躁。 这高绚也是有来头的,他乃是如今高句丽婴阳王高元的侄子。 而高绚的父亲则是高建武,也就是高句丽婴阳王高元的异母弟弟。 可问题是,婴阳王高元无子,高句丽的王位是注定要落入高建武手中的。 那么高绚这厮来到辽东战场上的心思,就可以理解了。 显然这高绚是想来前线镀个金,然后方便回去跟他那些兄弟,争一争继承人的位置。 不,可能还不止如此! 高句丽北方是以渊太祚为代表的军事力量,他的官职为“莫离支”。 而“莫离支”是高句丽一种新官职,它的职能大约是宰相的性质,但其实又已超出宰相的性质。 这个官职甚至已经具备专制权臣为篡夺王位,而自设的临时性特殊官职的特点。 他乙文支德凭借着一场萨水大捷,让他一举成为了,最有可能接过“莫离支”的称号的男人! 而南方派系则是支持高元和高建武的大臣,这些人多是文官,手中极度欠缺军事力量。 这高绚被派到前线来当大将,恐怕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希望他能掌握一部分军事力量。 乙文支德心中愤怒不已,都到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搞这些明争暗斗。 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让他当上莫离支嘛! 不过,正因为这种种原因交缠起来,若是这高绚出现了危险,他还真的非救不可。 否则他就不但得罪了高句丽下一任的大王,甚至还极可能挑起南北两派大的规模争端。 想到这里,乙文支德又是一阵恶心,头也不回地向着大营往回走。 周围的高句丽将领都不知道,这主帅为何脸色突然就变得那么差,也只能默默地跟着往回走。 只有当事人高绚,能稍微窥探到对方的一些心思。 这样他。内心。感感觉受到了侮辱用怨恨的眼神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 ~~~~~~~~~ 第三天。 高句丽军中,终于有将领发现情况不对了。 对面隋军大营里面,原本零零散散的鼓声,好像已经停了。 隋军大营上空的飞鸟,也开始敢落入到营中。 甚至还有高句丽军将领耐住心思,观察起了对面军营板墙上那些隋军士兵。 结果,竟然发现他们站了几个时辰都没有换防。 哪里可能有士兵站那么久都不用换防的。 一个士兵披着十几二十斤重的盔甲,一站站几个时辰,就算是铁人,他也受不了啊! 高句丽军的将士们,连忙把观察到的情况,报给了乙文支德。 谁想乙文支德听罢之后,也是觉得一阵蛋疼菊紧。 他连忙带着麾下的大批将领们,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江边。 乙文支德这样呆呆地站在岸边,眺望着对面的隋军大营。 他是看不清那板墙上站岗的隋军士兵的,起码样貌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看清的。 可是那些隋军士兵,在乙文支德盯着看了一个时辰之后,仍然没有换防的迹象,这根本不可能。 同时,他还偶然发现,那天空中的扁毛畜牲,也开始落入到了军营之中。 按照乙文支德的经验,他判断这隋军大营,恐怕真的已经空了。 他好像……真的中计了! 旁边的高绚有些幸灾乐祸,又带有点蔑视地看着乙文支德。 所谓的高句丽第一大将,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早就跟对方说过,让给他几千兵马,他好过河一探虚实。 可乙文支德却偏偏坚持己见,将他的建议弃之如敝履。 如今,反倒是中计了吧! 高绚认为,那隋军连续两天没有渡河,他们就应该有所戒备了。 谁知是乙文支德竟然又拖沓了一天,这才发现中了隋人的奸计。 他甚至认为这乙文支德打出的萨水大捷,也是单凭运气。 那时刚巧隋军染上了时疫,才让他捡了这个大便宜而已。 此时,高绚再也忍耐不住,越众而出道:“主帅,请让末将率领五千渡过鸭绿水,去探一探这隋军大营的虚实。” 乙文支德有些失落,闻言当场摇了摇头,他已经确定这座军营里面不可能有人了。 只是他叹了口气,说道:“本帅亲自带人过去。” 渡河的通道都是现成的。 那就是那条隋军之前为了强渡鸭绿水,而专门搭建的浮桥。 这也是乙文支德之先故意不让人拆除,以引诱隋军不断进行添油战术的那座桥梁。 在断后部队撤退的时候,曾经有将领向裴璟建议过,要将这浮桥拆掉。 结果就当众被裴璟喷了一脸的口水,他实在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蠢货。 虽然他们看不到《三国演义》,但平时也不看看《三国志》什么的嘛! 这浮桥是隋军建来强渡鸭绿水的,他们要是突然把这浮桥拆了,那谁都知道他们要撤退了。 这样还不如把这浮桥留在这里,反倒可以起到疑兵的作用。 裴璟的这一番布置,又引来了薛万均与薛万彻等几位将军的侧目,在心里暗暗地为他喝了一身彩。 难怪裴璟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就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果然是胆大心细、腹有乾坤。 以前他们听说,裴璟是靠拍马屁,才做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他们还差点信了呢! 第二十五章 果然中计 鸭绿水上,十数条黄龙船在水手的操纵下,慢慢地向着西岸靠近。 这种黄龙船,远远比不上隋军可以航海的五牙战船,但一次也还可以载一百余名高句丽军渡河。 而乙文支德就在最前面的那一艘黄龙船上。 本来他们是打算直接从隋军渡河的浮桥上过来的,但是快要踏上浮桥的时候,他们又突然开始担心。 隋军的人那么奸诈,要是真的撤退了,会不会在那浮桥上给他们动上什么手脚呢! 可是要让高句丽军去检查浮桥,乙文支德又嫌时间拖的太久。 所以他只能采用了这种最传统,又最快捷的办法。 虽然明知道没有什么危险,但周围的将领还是紧紧地环绕在他的周边。 高句丽军将领们,虎视眈眈地看着对面的隋军大军大营,就是害怕隋军突然射来一支箭矢,让乙文支德受到伤害。 高绚看到将领们这装模作样的一幕,心中也是一阵腻歪。 现在离隋军大营还有多远啊! 隋军就算搬来床弩,也还射不到这个地方吧! 不过高悬想想也是,不就正因为就连床弩都射不到这个地方,大家才要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要是床弩真的射得到,还出来这样做的人,除了那种真的忠心耿耿的,剩下就只有真的傻子了。 高绚想了想他此次来到,乙文支德军中的目的,心里狠狠地下了一个决定。 不知在何时,乙文支德的身边,又多出了一名忠心耿耿,和众将一起对隋军大营虎视眈眈的将领。 那员将领的名字,叫做高绚~ ~~~~~~~ 乙文支德甚至没有发现,身边多了高绚那么一个护卫。 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对面的隋军大营上。 这鸭绿水已经渡过了一大半了,他终于已经看清了对岸的情况? 那隋营板墙上的那些所谓的守卫,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活生生的人。 那就一个一个的稻草人,穿着整套的隋军盔甲。 从一这一点上面看,裴璟还是很舍得下本钱的。 而等乙文支德登上了西岸,也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暗箭,没有埋伏,更加没有床弩。 也不知道为什么,乙文支德甚至希望现在可以出现点什么,以抚慰他那已经社会性死亡的心灵。 等乙文支德率领着麾下的文武将佐进入了大营,马上就看到了吊在那战鼓上的死羊。 乙文支德的心,不可抑制地急促跳动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明白,那零散的战鼓声,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根本就是这些羊被吊了起来,这样羊挣扎的时候,就会踹到了下面的战鼓上,然后就发出了零散的战鼓声。 至于过了两三天,这些羊都饿死了,那战鼓声自然就没有了。 隋军军营的各个角落里,都还系一根长长的麻绳,一端绑住柱子或者其他的重物,而另外一端则是空的。 但是高句丽军的将领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另外一端上面,缠有少量的狸奴毛发。 可以想象,这些地方原来都绑着狸奴。 这也是天空中,那些扁毛畜生之前不敢落到营中的原因。 它们看到了空地上有狸奴,害怕这些狸奴对它们进行扑杀。 可又因为狸奴十分灵活狡猾,经过了两三天时间的挣扎,早就已经挣脱了绳子离开,所以那些扁毛畜牲又感落入营中了。 在场的高句丽将领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竟然被这样的小把戏,足足耍了两三天。 乙文支德现在内心充满了愤怒,可又无处发泄,眼睛涨得通红。 只晌,乙文支德幽幽地命令道:“高绚将军,我命令你三万轻骑,前去追击那一支隋军的断后部队。” “一旦追上了他们,就算无法将其打败,也要给本帅狠狠地咬住,等候我们的支援。” 至于那隋军主力,他也不想了,早就不知道撤离多少天了,说不好都回到国内了。 高绚听了这话,也是脸色一紧,有心想要顶上一句。 人家都跑了两三天了,这个时候去追,又哪里追得上? 但是他看见乙文支德那阴沉的脸色,知道此时不是顶撞对方的最好时机,也只能勉强应了一声,回营点齐兵马便出发了。 高绚走后,乙文支德看着那些死羊,心中又是一窒。 他当场便下令将这座隋军大营焚烧了,表示免得留在这里碍他的眼。 他每次看到这座隋军大营,就会想到,昨天在辽水东岸,指着这里指点江山的样子。 ~~~~~~~~ 两天以后, 高句丽大将高绚率领三万轻骑,抵达了距辽水百里处。 因为高绚这次率军前来追击,麾下全部都是轻骑,身上披的全部都是皮甲,并且抛弃了所有的辎重,所以只用了两天便到达了,这个位置。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甚至连途中的补给点安市城都没有进入。 当然就算他们进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别说渴求能补给到食物,裴璟撤退的时候,让人把安市城的水井都污染了。 其实高绚还是有一些领兵的才能的。 哪怕行军再如何的紧急,他也不曾忘记,将自己的斥候散布到近百里外,怕的就是中了隋军的埋伏。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如此地拼命,前方的斥候还是为他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斥候旅帅在高绚的马前,弓身禀报道:“那只隋军的断后部队还有五六千人,没来得及渡过辽水,如今还在撩水的边上等候着。” 高绚心里松了一口气,隋军军队数量如此众多,更有大量的马匹辎重,限于辽水上渡船数量的限制,没能全部渡过去,也实属是正常得很。 终于赶上了隋朝大军的尾巴,让高绚心头松了一口气。 只要把辽水边上的这五六千隋军灭了,他对乙文支德也总算有个交代了。 高绚想想还是不放心,又细细地问道:“隋军这断千人,穿戴的是什么盔甲?” 斥候旅帅没有犹豫,直接说道:“那数千人穿的都是明光甲,并且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匹战马。” 高绚点了点头,这就对得上了。 第二十六章 未战已溃 高绚作为高句丽军的高级将领,他十分清楚隋军的装备情况。 隋军的盔甲有三类。 第一类是最精锐的隋军,他们都身着一身黑色明光铠,头戴鹰棱盔,手臂上绑着骑兵盾。 再次一等的隋军,则都还是披挂着南北朝留下的筒袖铠和两裆铠。 至于第三等,那就是隋军的最普通军队了。 前两者被挂的都是铁甲,而他们往往只能被挂着普通的皮甲了,在防护能力上更是大大不如。 现在还没有渡过辽水的军队,肯定就是断后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只有披挂着明光铠,才是正常的。 如果这些隋军被挂的是普通的盔甲,那这些隋军肯定就是诱饵,正等着他们上钩呢! 其实高绚这只高句丽军,为了加快追击的速度,身上所披挂着的也全部都是皮甲。 可是两军的数量之差,实在是太大了,这一点弥补了装备上的劣势。 对方只有五六千被挂着明光铠的骑兵,而他们足足有三万轻骑。 高绚觉得想要获得此战的胜利,是绝对不难的。 他马上把岸边还残留有五六千名隋军余部的消息,通报到了全军。 随着这个消息推广开来,这支高句丽军低迷的士气,一下子便振作了起来。 这三万高句丽军轻骑,一心跟着高绚追赶隋军撤退的军队,甚至都没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可也是心甘情愿的。 原因其实很简单,像隋军这种着急着撤退的部队,一般并不会有太高的斗志。 很有可能他们一旦与隋军遭遇上了,对方就会一战即溃,这样他们也就可以获得了大量的战利品。 可事实上,高句丽军轻骑一路追击,几乎都要追到辽水的边上了,却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一名隋军的士兵。 高句丽军甚至已经怀疑,是不是所有的隋军军队,都已经顺利地撤回隋朝境内了。 可就在高句丽军队快要绝望的时候,却收到还有数千的隋军,滞留在辽水的东岸的消息。 虽然这支隋军的人数不多,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多少能挽回一些他们的损失啊! 况且,高句丽军队还有另外的一种想法。 那就是隋军的人数少一点也好,他们不用费上什么力气,就可以轻易的击溃对方。 要是隋军太多了,万一仗着自己的人数背水一战,那他们的伤亡自然也会很大了。 高句丽的骑兵开始提速。 他们不再吝啬马力,怕的就是这数千隋军,趁着这个时间渡过了辽水去,那他们可就什么收获都没有了。 ~~~~~~~~ 高句丽军的斥候发现岸边的这一只隋军时,其实这只隋军的斥候也发现了他们。 裴行俨率领五千士兵们,已经在这里演了两天的戏了。 是的,他们足足在这等了两天,才等到高句丽军队的到来。 这何止是以逸待劳,简直是等到都发霉了。 裴行俨心里不由得埋怨一句:“这些高句丽人也实在太蠢了些,竟然被兄长的一些小动作骗到了现在。” 他们今天要是还不来,裴行俨还以为他们不打算来了呢! 裴行俨身边的这些将士们,都是左屯卫的老底子,跟他们共同作战已经许久了,每个人都是知道这一次作战计划的。 他们也和裴行俨一样,等了高句丽军许久。 这个等待,并不止是时间上的,更多是精神上的。 隋军这一路撤退,还得时刻提防着高句丽军的追击,说上一句抱头鼠窜也毫不过分,心里有多委屈自然就不必多说了。 他们迫切地希望,能够用一场大胜,来洗刷他们心中的憋屈。 ~~~~~~~~ 两个时辰之后。 裴行俨明显感觉到了,大地传来了轻微的震动,远处甚至传来了闷雷的声音。 他们都是骑兵,都知道这是大规模骑兵的马蹄,踏在大地上所产生的动静。 所有的隋军士兵都站了起来,骑上了自己的战马。 他们所占据了这个地方,离辽水大概还有五里。 而五里的距离,可以让骑兵的冲击威力达到最大化。 隋军们开始往辽水岸边撤退,并且一边撤退着,还一边往大地上抛洒着值钱的物资。 裴行俨等将领感觉到十分庆幸,幸亏隋军主力撤退的时候,还给他们留下了大量的好东西。 如果不然,他们还真的拿不出物资来抛。 哪怕是现在抛在地上的这些金银财宝,很多都是军官和士兵们的珍藏品。 可是,所有士兵们都不觉得心疼。 因为这些东西,他们待会就能拿回来了。 ~~~~~~~~~~ 这个时候,隋军已经勉强能看到高句丽骑兵的身影了。 高绚领头率领的这三万高句丽骑兵,每个人都已经刀枪出鞘,剑指前方。 他们已经看到了那群弱小的隋军士兵,如同通报的一样,他们只有数千人。 高句丽军看到对方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直接战战兢兢地往辽水撤退。 在高句丽军看来,隋军是体会到了高句丽军队的强大悍勇,直接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了 可是慢慢的,高句丽军士兵们的眼神就不对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那群隋军士兵竟然在抛洒大量的物资? 好吧,只是一些军用物资,高句丽军觉得暂且不去管它,一切等打完仗了再说。 等等! 高句丽军士兵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们接着看到隋军的士兵,竟然抛下了大量的绢布。 这玩意无论是在哪个国家,无论是在哪个朝代都是硬通货啊! 真是太浪费了。 不少的高句丽军士兵都在心里暗暗想着:“打完仗了,我得抢一些回去。” 高句丽军队与隋朝军队并不一样,所有的战利品都是归自己的。 慢慢的,高句丽军士兵又感觉到事情不对了。 那些隋朝的军队扔下的那些黄恍恍、白通通的东西是什么? 天呐! 他们竟然在抛洒金银财宝! 这是隋朝的人都疯了吗? 就那么一点点金银财宝,就算抛到地上,难道还能减轻多少的重量? 就算减轻了这一点点的重量,难道他们还能游水回去不成? 嗯,好像抛得并不多呢! 第二十七章 敌军入套 高句丽军队的士兵们都开始心动了。 如何隋军抛弃的财物数量多,暂且可以等到战后分配。 可是,隋军就有那么一点点,隋军抛下的金银财宝,也只有那么一点点。 若是被别人捡去了,他们可就没有了。 哪怕只是一名普通的高句丽士兵也知道,隋军已经撤回国内,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至少一年半载之内,高句丽军已经没有在收获到战利品的机会了 要不,自己先捡点? 还真的就有不少高句丽军的骑兵减慢了马速,然后跑到空旷的地方,从战马上跳了下来~ 这样的高句丽军士兵,往往都是先用溜溜的眼珠子往四周看一看,看一下自己是不是十分的引人注目。 而无论是不是,他们都要开始捡了。 其他的高句丽军士兵们看到这一幕,瞬间都眼红了,也纷纷加入这一个序列。 如果别人捡他们不捡,待会可是全都没有了。 士兵们都想要收拾一些金银财宝回去,就像没有抢到金银财宝的,也都还拿了几匹绢布,总算是人人都没有落空。 高绚感觉莫名其妙地军队阵形就散乱了,甚至整个指挥系统都紊乱了。 当他回头看到士兵们纷纷下马,正在争抢着隋军抛洒在地上的金银财宝时,不由得整个人脸色大变。 这个时候的高句丽军队阵形已经全部散乱了,并且有大量的士兵正在野地上争抢着金银财宝,整支军队已经停滞不前了。 甚至还有不少的高句丽军士兵,为了一件好货而大打出手。 这个时候,高绚抬起头来,看到了令他惊骇异常的一幕。 那五千退到河边的隋军军队,如今正在整理阵型,由原来的一窝蜂往河边退,慢慢调整成了一个攻击阵型。 他们要抵抗? 不! 高绚看向周围这些还在争抢着物资的士兵,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些隋军不只是要抵抗,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他连忙大声训斥道:“所有人扔下手上的东西,全军上马。” 可是士兵们争抢得正高兴,就连不少的将领都加入到了这个序列中来,又哪里有人会听他的。 最后这个时候,高绚已经慢慢地感觉到了地面传来了轻微的振动,并且远处还传了闷雷般的声音。 高绚也是一个骑兵将领,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代表的含义是什么。 他心中苦笑了一声,最终还是中了隋军的奸计。 此时还在地上争抢着物资的高句丽士兵,也明显感觉到了大地上的振动,也听到了那闷雷般的声音。 很快,这些高句丽士兵们还看到了,数里外左右各出现了一只七八千知道的隋军骑兵。 其实这骑兵离他们还太远,只能勉强看到一群移动的物体,像蝗虫一样的铺天盖地地向他们扑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恐怕就是那只隋军断后部队的主力。 隋军其实一直都没有渡河离开,只是设了个套让他们钻。 高句丽军的骑兵开始抛下手上的物资,整理盔甲上马。 可高绚明白,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骑兵们上马容易,但根本就没有时间给他们重新调整阵型。 没有阵形的骑兵,根本就不可能发动冲击。 而没有跑动起来的骑兵,在马上就只是一个靶子。 高句丽骑兵只能一个个的着急的在催动战马,想要寻找到自己的上官,结织起有效的阵型。 高绚明白,此时已经根本不可能,与这些随军的军队对抗了。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持自己军队的有生力量,他只得连忙下令,道:“速速传令全军无需集结,向安市城撤退!” 他这样下命令的原因很简单,发动攻击是需要整合骑兵阵型的,可是撤退却不需要。 不! 应该说溃败并不需要阵形,只需要一头往安市城方向突进就是了。 至于最后还有多少军队能顺利到达安市城,其实高绚也不知道,他甚至不敢去想。 可是,他的想法还是太美好了,其实已经根本来不及。 左右两支隋军骑兵,早已经突进到距离高句丽军一里的地方,马上就可以对他们进行冲击。 高绚甚至已然能看到隋军将领的面庞。 北面的那一支军队,是裴璟与秦琼率领的,主要有一半左屯卫和全部左御卫的骑兵。 裴璟一马当先,手上擎着他的折树槊,一往无前。 他座下的宝马“黑驴”斜披着长长的鬃毛,将头颅高高昂起,眼过于顶。 黑驴的那双眼睛,仍然流露出三分桀骜不驯,一张马脸写满对世俗的不屑和淡然。 这副样子与别的战马截然不同的样子。 裴璟都很难想象,黑驴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头颅昂得那么高,同时又比所有的马跑的都快。 这可能就是因为黑驴是一匹种马吧! 或者,牠种马的尊严,不允许其它阉割过的战马,在速度上超过他。 又或者是因为那样的话,牠的主人可能会觉得,阉割过的战马跑的更快,从而派人把牠给阉割了。 而南面的那一支军队,则是薛万均与薛万彻兄弟率领的右御卫。 这右御卫不愧是能够与吐谷浑和突厥作战,而完全不落于下风的骑兵。 无论是士气上,还是骑兵突进的阵型上,都是无可挑剔的。 两支强大的隋军骑兵,犹如群狼入羊群,猛地撞进了高句丽的乱军之中。 这些本来就不成阵形的高句丽士兵,完全没有办法形成有力的抵抗,纷纷被隋军骑兵砍落马下, 裴璟挥舞着折树槊,左击右刺,无人可挡。 那个高句丽的将士遇到他,那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真是挨着便死,碰着就亡。 一名高句丽军的偏将不信邪,他看出了裴璟是这支军队的首领,只要拿下他,高句丽军就还有一丝的希望。 于是,他也挥舞着自己的长马槊,骑着一匹不俗的战马,往裴景冲了上去。 一瞬间之后。 这员高句丽军偏将的尸体,被裴璟用折树槊高高地挑起。 然后,裴璟像甩垃圾一样,将那尸体甩了出去。 第二十八章 全歼敌军 随道隋军的两支骑兵的持续冲击,很快便将高句丽军队凿穿了。 三万的高句丽军被截断成了三段,首尾不能相顾,不少的士兵甚至连逃跑都找不到方向。 而另外一边的裴行俨,也领着岸边的五千骑兵杀进了战场,瞬间就又是一片人仰马翻。 尤其是裴行俨所使用的那两柄大锤,端的是凶残异常。 已经有数名高句丽的将领,都在他的这两柄大锤下,被开了颅。 无数的高句丽军士兵,开始毫无秩序地向四周逃散,只恨爹妈只生了两根腿。 而四周的隋军此时转变策略,开始进行三面合围。 这个时候,高句丽军想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高绚早就看到事不可为,也不想留在这里自寻死路。 于是,在数十名亲兵的簇拥下,早早地就开始往东面突围。 这时候,他的三万军队早已经全线崩溃了,反倒开始成为了他向东突围的绊脚石。 纷乱的高句丽军,让他们在撤退路上行进得很艰难。 在经过一番折腾之后,高绚才勉强从大阵之中脱离出来。 不过幸运的是,经过这一番左穿右突,他身边跟随的高句丽军的规模,也像滚雪球一样变大。 这给高绚勉强增添了一点安全感。 他开始继续向东撤退,打算先退到安市城再说。 至于后续怎么做,就得看能逃回来多少士兵了。 高绚回头看了一番那个战场,又显得非常垂头丧气。 怕是能逃回到安市城的高句丽军,也没有多少人了。 只因高句丽军士兵们本身经过了两天的急行军。 今天又在高绚的带领下,足足奔袭了近百里。 最后,还经历了两万隋军的突袭,根本已经不可能有什么抵抗之力了。 当隋军骑兵士兵们的合拢包围,大量无法逃出包围圈的高句丽军士兵,开始选择跪地投降。 同时,隋军的骑兵也开始大声呼喊道:“投降免死!”“投降免死!” 虽然还有不少的高句丽军想要突围,但又无法突出包围圈,反倒变成隋军的刀下亡魂。 于是,越来越多的高句丽军士兵,开始扔下手里面的兵器,跪伏在地上向隋军投降,以求保住自己的性命。 然后这些投降的士兵们,就会被隋军清理战场的军队,要求脱下身上的盔甲。 隋军用一条长绳子绑着一串俘虏的手,用鞭子把他们往辽水边上赶去。 投降的高句丽士兵,还以为隋军的骑兵们要将他们赶下辽水溺死,都发出了震天的哭喊声。 幸好,隋军的骑兵只是将他们赶到滩涂上,并且只留下来千余骑兵看守了事。 隋军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他们的人手太少了,足足比高句丽军少了三分之一。 他们需要节省出更多的人手,去追索那些逃掉的高句丽军,而让俘虏们背水看守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高绚率先带人往东逃窜就像一面旗帜,跟随他们这个方向撤退的人,慢慢发展到足有数千人之多。 这一点裴璟自然是注意到了的。 他马上召来了秦琼和薛万均兄弟,命令道:“薛万均与薛万彻率领右御卫从后衔尾追赶。” “秦琼率领左御卫迂回包抄,务必要堵住这支败逃的高句丽军。” 三人连忙应下。 秦琼回到左御卫,大喊道:“左御卫骑兵跟我来!” 薛万均与薛万彻也聚齐右御卫,开始出发。 而裴行俨则是继续率领着左屯卫,继续打击包围圈内的小规模高句丽军抵抗力量。 隋军的各支军队,虽然都经历了大半天的作战,但是他们一洗过去半个月的憋屈,心里酣畅淋漓,也并不觉得如何疲惫。 经过数个时辰的征战,只有那高绚率领的数千高句丽军,顺利向东突围。 其他的那两万多高句丽军,几乎全都被隋军击杀,又或者向隋军跪地请降。 直到两个时辰后。 秦琼和薛万钧兄弟带着大军,押着数千垂头丧气的高句丽军败兵,从东面赶回了。 这也正式宣布,高句丽军队的这三万先锋追击骑兵,几乎全军覆没。 隋军经过统计之后,发现已方的伤亡人数竟然只有两千八百多人,其中大多数都是轻伤。 当场战死的隋军,就只有两百六十多人。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胜。 在场的隋军士兵都纷纷欢呼了起来。 士兵们兴奋地举着了手中的武器,大声呼喊道:“将军威武!”“大隋万胜!” ~~~~~~~~~~ 士兵们的狂欢过后,又纷纷开始投入到了打扫战场上。 他们必须在一天之内,撤离辽水的东岸,如若不然等到高句丽的主力来了,他们恐怕难以与之抗衡。 所有战死高句丽士兵都会被脱去身上的铠甲,然后再补上一刀。 这也是标准作业流程了。 谁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装死呢! 而那些凡是身上受了重伤,又或者身上受的伤会导致留下残疾的败兵,也通通都被隋军将士给处死。 隋军的药材连供给自己受伤的将士都还有点紧缺,实在没有那么多的药材可以提供给他们。 但是所有的高句丽军官身上的腰牌和印信,都会被隋军收集起来。 所有战死的高句丽军士兵,也都会被割下一个拇指,并且用石灰腌制好。 他们这样子做,主要是为了回到朝廷之后,方便向兵部报功。 总不能裴璟说击败了三万的高句丽军,天下人就会相信他。 总要交出点证据,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裴璟正带着麾下的主要军官,像看猴子一样,看着那几个被俘的高句丽将领。 这时,裴行俨来到他的身边,问道:“将军,那些高句丽战死士兵的尸体,该如何处置?” 裴璟转头看了一眼堂弟,问道:“这种情况下,一般会如何处理?” 裴行俨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们说选择深埋,或者火化,但………”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时间太过紧迫了。 现在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可最多在明天天亮之前,他们就必须全军撤回辽水西岸。 否则的话,明天高句丽主力大军到达,他们就算想走也难了。 第二十九章 年轻才俊 裴璟点了点头,幽幽地说道:“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不是吗?” 裴行俨听了这话,犹豫了一下尝试性的说道:“不若我们………” 裴璟点了点头,道:“好吧!” “那就依裴中郎将所言,都堆成京观吧!” 裴行俨:“………” 他还什么都没说啊! 怎么就变成依他所言了? 可谁都没注意到,当裴璟说出“京观”,面前的这几个高句丽将领,身体马上就打了一个哆嗦。 裴璟把头扭回来看向秦琼,问道:“那个是主将?” 秦琼一脚就把高绚踹了出去。 接着,秦琼向前给裴璟献出了他捕获高绚时,从对方身上搜出来的兵符,印信和腰牌。 裴璟翻看了一下腰牌,只见上面用阳文篆刻着“大模达高绚”,五个大字。 他有些惊讶,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高句丽军的主将。 如果这人真的是腰牌上的高绚,那面前这个人的身份,就断言不可能只是区区的一个高句丽将领。 他肯定还有着别的,更显赫的身份。 只因在高句丽的军制中,高句丽的武官有大模达、末若等。 大模达是需要从皂衣头大兄以上的官员中来挑选的。 在高句丽官制中,皂衣头大兄在官品制度中,为从三品的高官。 而他们同时是“掌机密,谋政事,征发兵马“的前五官之一,属于高句丽统治层的核心官员。 大模达由皂衣头大兄以上的官员为之,说明大模达握有重要的军权,是武官职位中等级极高的军官。 现在高句丽国内已有禁卫军出现,其中禁卫军各军的长官也称大模达。 大模达下面,还附有相当于中郎将的末若,末若以下又有统帅千人以下的各级军职。 禁卫军直接听命于国王,其主要职能就是负责保护国王,确保国王的绝对安全和奉旨执行军事使命。 也就是说,高句丽设置大模达,其地位就相当于隋朝的诸卫大将军。 隋军十六卫乃为大隋的禁军,大将军则是统率十六卫禁军的高级将领。 从这一点上面看,这个高绚在其国内的军事职务,比裴璟还要高了两级。 裴璟需要把校检左屯卫将军的官名中,那校检两个字先去掉。 然后他需要在左屯卫中熬一熬资历,再打上几场大仗。 同时,他还得能获得皇帝的赏识。 顺利的话,四五十岁之后,他才有机会登上十六卫大将军的位置了。 同时,如果大隋不崩溃,裴璟不造反,那么这个十六大将军的官职,可能也就是他这辈子的巅峰了。 裴璟自认为自己天资卓越,惊才艳艳,加之祖上积德,并且还有圣眷在身的人,都要四五十岁才当得上十六卫大将军。 面前这个高绚也不过是三十岁出头的年龄,竟然就当上了大模达这样的官职。 他配吗? 呸! 高绚现在蓬头垢面的看起来是老了一些。 裴璟怀疑他洗一洗之后,还有没有三十岁,那还真的不好说。 这么年轻的年龄,根本就不可能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做上去的。 裴璟想了一下,如今那个高句丽所谓的婴阳王,名字就叫做高元。 他面前的这个高句丽军主将,则是叫做高绚。 如果说这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关系,那裴璟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同时高句丽国内南北两派的纷争,裴璟也略有耳闻。 高绚作为能当上国王禁军十六卫统帅的人,断然不可能是北派的人,只能是南派的出身。 这人既然得到了高句丽国王的信任,同时这人又那么年轻,那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不过,裴璟这人也很实在,向来不喜欢猜测。 他喜欢确认一点的事情。 高绚身边有几个末若,跟他一起都被活捉了回来。 裴璟看向左边的第一个末若, 扭头向高绚那边示意了一下,问道:“他就是高绚?” 那个末若倒这个有骨气的,梗着头就是不说话。 裴璟笑了笑,向身边的薛万均示意了一下。 后者当即拔出了腰间的横刀,走到那末若身边,一刀将那他的头颅劈飞了。 那末若的鲜血喷的数尺高,溅得周围的人一身都是。 也得亏裴璟离他离得远,不然也差点溅到了。 他又看向第二个高句丽军的末若,问道:“他是高绚?” 谁想到这第二个末若也是一个犟种。 他听到了裴璟的问话,他非但不答话,还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裴璟抚掌而笑,赞道:“好骨气!” 可惜,那末若的行为,让周围的几员隋军将领感到极为愤怒。 裴璟是他们的将主,这段时间早已让他们心服口服了。 将领们不允许有任何的人,对他们将主做出此等侮辱性的行为。 薛万均又拔出了腰间的横刀,用单手斜提着,便想走上去,将那厮的头颅砍下来。 谁想到,他还没起出列,却被旁边的裴行俨抢先了一步。 裴行俨单手提着一柄大锤,走到那个末若的身边。 只见他奋力一锤,当即就把那末若的头颅开了瓢。 那末若被打得颅骨爆裂,脑浆四溅,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白的,绿的,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裴璟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生命的色彩吧! 还没被问到的第三名末若看到这一幕,饶是以他拥有多年的从军经历,也不由被吓得屎尿横流。 那突如其来的异味,薰的裴璟都皱了皱眉。 他是经历过大小战场的,死在他手上的人也有不少,战场之上的血腥之气,他也受得了。 可就算是这样,这别人的屎尿之气,他始终都无法适应。 裴璟挥了挥手,又指了指那个末若。 当即上来了两名左屯卫士兵,直接就将那屁滚尿流的末若拉到了远处,直接一刀剁得了事。 这时候,裴璟的目光在转向了第四个末若,眼神里不悲不喜,古井无波。 这第四个末若倒也洒脱,一心只想把自己的小命保住。 他也不用任何人催促,直接把那高绚的大小事情全部一吐为快。 让他说完之后,裴璟轻笑了一声。 果然如此啊! 这厮果然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关系户。 他就说嘛! 如果不是关系户,怎么可能升官升的比他都快! 关系户什么的。 最可恨了! 第三十章 军队西撤 高绚的身份得到了确认。 可裴璟除了能得到一些心理上的优越感之外,什么都得不到。 连那高句丽的婴阳王,都要在给杨广上书中自称“辽东粪土臣元”。 高绚区区一个高句丽王弟的儿子,就更算不上什么东西了。 就算是裴璟当场杀了他,也不过就是杀了一个辽东胡酋类的孽子而已。 不过,裴璟还是没有杀他。 原因也简单,虽然这高绚的地位不高不下,可有可无,但是带回国内的话,倒是能作为证明他击败了三万伤害高句丽大军的证据。 隋军把整片战场都打扫干净了。 所有的物资都被收拾好,高句丽军的马匹也被归拢了。 隋军又下将两百六十余名隋军阵亡士兵尸体火化,骨殖装入盒中。 裴景曾经答应过他们,会将他们都带回自己的家乡。 就算如今他们战死了,裴璟也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成为野物的吃食,又或埋尸他乡,九泉之下不得血食。 至于那些高句丽军的尸体,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裴景接纳了虎贲中郎将裴行俨的建议,下令将那高句丽军战死的近万具尸体,就在辽水边上堆成京观。 而裴璟这一条命令,被下面的将士们严格的执行了。 京观这种建筑也算是历史悠久了。 近万具高句丽军的尸体垒在一起,也确实翰为壮观。 做完这一切之后,隋军开始加紧时间渡过辽水。 他们加上俘虏足有将近四万人,还得加上五万匹战马和大量的物资。 哪怕幽州方面已经派出了所有可以调集的船只,但是让他们一个晚上度过辽水,仍然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 ~~~~~~~ 天开始黑的时候,第一批隋军和物资开始渡河。 此时,辽水的西边早有十数名官员在等待着他们了。 这群官员领头的,无疑是如今的右武卫大将军李景。 幽州作为隋朝东北重要边镇,不仅是防御突厥的军事重镇,而且还是守御高句丽的重要据点。 甚至,隋朝设立幽州总管,不但是为了防御东北胡人的侵犯,也是为了兼控河北的战略要地。 这与安定河北、山东高齐旧族也有很关系。 可是前任的幽州总管段文振,在大业八年的第一次征讨高句丽的途中去世。 杨广一时之间没办法挑选出合适的,下一任幽州总管人选,便让右武卫大将军李景暂时兼领了幽州总管的职责。 因而,此次负责接回裴璟率领的断后大军,也是他的职责份内事。 同时,陪同在右武卫大将军李景身边的,还有涿郡太守崔弘升等等。 李景是见多识广的,而崔弘升等文官则不同。 他们看到对岸火光遍野的样子,竟也觉得十分壮观,纷纷赞称奇。 其实在数十天之前,隋军主力的完全渡过辽水,回到隋朝境内之后。 皇帝杨广就多次在心腹爱将李景的面前,夸赞那个出身于河东的年轻将领。 并且,杨广认为那裴氏的年轻将领,以后很有机会接过李景的担子。 李景其实不太喜欢裴氏中人,尤其是裴矩和裴蕴,他常常认为这两个人是误国之臣。 他甚至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抨击过裴蕴和裴矩两人。 于是,杨广夸耀那裴璟的时候,他其实心中也是有些不喜的。 可是,当李景了解到那个叫裴璟的年轻将领,在辽东战上立下的功劳和言行之后,他竟也是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年轻的将领。 后来裴璟完成断后任务,率军返回到了辽水东岸。 李景下令各郡的官员,必须要尽快调集一切的船只,协助这支断后的部队西撤。 他同时专门派出了军中的文吏,前去和裴璟协调和催促渡河的事宜。 可是令李景没有想到的是,他派的那个使者,当天便带回了一个让他有些瞠目结舌的消息。 那个叫裴璟的校检左屯卫将军裴璟,竟然拒绝了尽快渡河。 当时,李景面前那个裴璟派来的使者,问道:“兵凶战危,你等加快渡河才是上策。” “想不到你家将军倒是拒绝了,他到底是何想法?” 使者正是薛万彻。 他躬身答道:“回禀李大将军,我家将军说了,高句丽大军就算要来追袭,也不可能是一下子全军压上。” “我家将军判断,他们必然会拍出先头部队,并且人数绝对不可能超过三万。” “因而,我家将军打算先干他一票再说。” 李景听了这话,也是当场愣了一下。 随后,堂中便传出了李景哈哈大笑的声音。 这个小品将军果然如同陛下所说的一样,倒的确是个妙人。 李景发现自己也越来越喜欢,那个素末谋面的年轻将领了。 裴璟身上那一种舍生忘死,胆大妄为的性格,确实与他有些相像。 他又细细问过裴璟的布置。 在薛万彻外得到了对方的全盘计划之后。李景其实也认为可行。 虽然李景自认为不擅长谋略,但是他还是有着充足经验的。 他认为裴璟的这个计划是大有可为的。 说到底,他们只有协助断后大军撤退的义务,但是却没有干涉对方的权利。 甚至裴璟需要跟他约定渡河的时间,连推迟渡河的原因都不需要解释。 可裴璟还是专门派人来解释了,那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因而,李景也只能通过面前的这个虎贲郎将,与他们约定渡河的时机。 李景想了想,还是细细叮嘱道:“你回去告诉裴璟,到时候若是发现高句丽大军,没有派出先头部队,而是直接全军压上,那你们就必须要立刻要加速渡河。” “万万不可以再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对于这一点,裴璟显然是早有交代的。 因而,薛万彻对于这些要求,也都一一应下了。 可是等到那薛万彻走了之后,李锦虽然思前想后,但都还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最后他竟亲自率领了三万右武卫大军,直接驻扎到了辽水的西边。 李景心里其实十分清楚。 那怕他率领了三万右武卫大军来到西岸,但除了给断后部队的一些心理上的安慰,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第三十一章 尴尬误会(求推荐票) 辽东东岸的断后隋军,开始欢呼了起来。 他们已经看到了西岸的星星点点,那全是右武卫大军在夜里打起的火把。 他们心里更踏实了。 虽然将士们知道他们的裴将军靠谱,但有了数量如此庞大的后援,就算战败了,他们也能撤回西岸。 难道不是吗? 裴璟和几位郎将以上的将领,则是没有太多的感触。 李景能这样做,他们也是感激的。 这起码能给士兵们一个心理上的安慰,提高士兵们的士气。 但是别的作用,就真的没有了。 哪怕裴璟在对岸的作战失败了,面临全军覆没的局面,对岸也是帮不上他们的。 无论他们有多少的军队,李景都根本没有能力跨江对他们支援。 更为重要的是,李景不愿意犯了杨广的忌讳。 虽然他一直经营着一种叫做憨直的人设,可是裴璟知道他其实并不如何憨直。 因为一个真正憨直的人,是没有办法把罗艺那种奸诈狡猾的野心家,轻而易举地玩弄于鼓掌之中的。 李景如果率领着左武卫大规模踏上辽水东岸的土地,那么就已经是私自擅动刀兵了。 这就是杨广最忌讳的。 这会让李景失去他的圣眷。 尤其是在掌握了兵权的杨玄感,才刚刚进行了造反的节骨眼上,他就更不会这样做。 李景作为杨广的心腹爱将,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杨广。 所以他知道,那甚至就是在自寻死路。 哪怕东岸的断后部队出现极大的危机,李景最多只能派出一些渡船,将战败的裴璟等少部分人救回来。 其他的,就只能生死由命了。 不过,哪怕李景只是对他们作出了这一点点明面上支持,裴璟已经是十分感动了。 换作对岸要是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可能还要趁机给他下个套。 ~~~~~~~ 李景这两天一直没有离开辽水的西岸。 果然,右武卫在这里驻扎了两天之后,对岸传来了滔天的动静。 他带着麾下的将领和太守登上高坡,想想看看对岸的战况。 李景远远看去,只看到一南一北两条凶恶的黑龙,猛地击中了一条臃肿宽广的巨蚺,直接就将那巨蚺腰斩了。 不……不是两条,那河边作为诱饵的隋军,也化作了第三条黑龙,狠狠地往那巨蚺的头部击去,巨蚺马上就变得头崩额裂。 在不足两个时辰的时间之内,那三条隋军化作的黑龙,就将那一条滔天巨蟒吞噬的一干二净。 李景抚着自己的虎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一场仗没有坠了他们大隋的威风。 那个小裴将军的所有计划都成功了。 李景转过头来,开始吩咐身边的各郡太守,让他们加速调集船只和水手。 如果他料想得不差,对岸的隋军,今天夜里就要撤退了。 太守们也看到了对岸畅快淋漓的一幕,心中也是十分振奋,纷纷笑着应下。 果然,战役一结果,裴璟马上就派人过江,沟通今晚渡江的事宜。 于是,才有了这个李景连夜在江边等待着的情况。 他非常想看一看,那个被皇帝誉为可以接过他的担子,作战风格又与他有颇有几分相似的小裴将军。 他也看看年轻一代的隋军将领,到底是如何的风采。 随着第一批隋军和物资抵达,一名身高足有六尺五寸的隋军将领,从船头上跳了下来。 李景和一些与裴氏中人有过接触的太守,都看的出来这样年轻将领的面容,颇有裴氏族人的特征。 不过,这员年轻将领手上还提着两个大银锤。 李景和在场的太守们心中都有些惊讶,不是说那裴璟用的是皇帝御赐的折树槊嘛 怎么还换成两个大银锤了! 显他们裴氏有钱? 李景也不多在意,只带领着一群官员,上前就笑问道:“这位可否就是小裴将军了,老夫可是在此等候已久了。” “你这一仗打得,可着实大长的隋军的威风啊!” 以李景的年龄和资历,称呼裴璟一声“小裴将军”不但有资格,并且还选了几分亲近。 可问题是,这年轻将领并不是裴璟。 裴行俨刚从船上跳了下来,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高大威猛将领,率着一群人向他涌了过来。 他还来不及反应,便听到那领头的大将,说出了这一番话。 裴行俨当场就愣了一下。 旁边的琢郡太守崔弘升以为他是没弄清楚情况,又连忙善意地给他解释道:“裴将军,这位就是右武卫大将军李景将军,之前和你们约定过,是专门来这里接应你们的。” 崔洪生的态度很和蔼。 因为他们博陵崔氏其实是和裴氏是有姻亲关系的。 崔弘升的兄长,乃是崔氏当代的家主。 而他的兄长的其中一个女儿,就嫁给了河东闻喜裴氏家主裴矩的嫡策长子裴文靖。 而裴矩是裴璟的叔祖,也就是裴文靖则是裴璟的族叔。 因而,他和裴璟倒算得上是有那么一些关系。 只是崔弘升觉得有些可惜,裴璟的祖父裴蕴,虽然也是闻喜裴氏的重要族人,但他不一定不是家主,所以没能与他们崔家结亲。 而裴璟的母亲,则出身于同样为河东四姓的柳氏,是柳氏当代家主柳述的嫡出女儿。 崔弘升甚至觉得有点遗憾,要是这裴璟是他侄女的儿子,那该多好啊! 裴行俨也是闹了个大脸红。 他终于明白,这些人是把他当成兄长裴璟了。 裴行俨连忙躬身行礼道:“末将拜见李大将军。” “末将不是校检左屯卫将军裴璟,而是左屯卫虎贲中郎将裴行俨。” “我家兄长还在最后,他之前之前在鸭绿水边上的时候,就对将士们承诺过。” “他要做最后一个渡过辽水的人,因此他并不愿意先渡河。” 众人听了这裴行俨的话,一开始也是有些尴尬。 这厮原来不是裴璟,倒是他们闹错了。 不过也是,怎么说这两人也是族中兄弟,外貌上面有些接近,那也是正常的。 在听到裴行俨后来的话,在场的太守和武将们,心内的感受又不一样了。 第三十二章 温润如玉 在李景等人看来,裴璟重视对士兵的承诺。 为了兑现对士兵的承诺,他不惜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这就足以让士兵们对他赴之以生死。 从这一点看,李景认为裴璟已经有了作为一位名将的潜质。 但不管怎样说,裴璟暂时是没办法渡河了。 虎贲郎将赵十住等将领,来到李景的身边,劝说道:“大将军,近四万隋军和俘虏的人马物资,想要运送过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然那裴璟将军要做最后一个渡河的,怕是到那时候已经快要天明了。” “不若将军先去回去休息一下,到天明再过来。” 李景摇了摇头,坚持说道:“老夫的年龄还不大,骑得烈马,开得硬弓。” “等候一个晚上算不得什么,那小裴将军既然要天明方才渡河,老夫就在此地等他到天明。” 众人闻言一窒。 你年龄不大。 那你自称老夫做什么? 李景在这里等着,那他们不也得陪着在这里吹风! 尤其是旁边角落里的一名叫罗艺的虎贲郎将,眼睛里更闪过了一丝的愤恨,心里暗暗骂道:“老不死的!” 不过,李景不愿意离开,众人也是无奈,总不能强是架着他走。 涿郡太守崔弘升也怕把李景给累着了,连忙吩咐手下的人,给老头子搬来了一张胡凳,让他可以安坐。 近四万多隋军和俘虏的人马物资,几乎足足搬运了一个晚上。 并且裴璟还打了一天的仗,算起来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 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在体力上,都有极大的输出,那怕是他也觉得有点困顿了 等到最后的一批人员物资装船,裴璟牵着他那一匹黑驴马,登上了其中最大的一艘船。 船缓缓地向西岸驶去。 当他回头再看辽水东岸的时候,发现那边漆黑一片,就如同一个漆黑不见底的深渊,又仿佛其中有择人而噬的野兽,正在凝视着他。 裴璟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幽幽地自言自语地了一句:“等着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浑然不觉身边几个船夫看到这一幕,越来越惊讶的表情。 这裴将军,不会是被脏东西上了身吧! 船离西岸越来越近,裴璟看到了大量的火光。 那是隋军的火把,足有数万把之多,把整个西岸的天空都照亮了。 当船靠了岸,裴璟从船上跳下来的一瞬间,整个辽水西岸都沸腾了。 那些让他从鸭绿水边上带回来的士兵们,用自己的武器敲击着盾牌,又或者身边其他的东西,齐声高喊着:“将军威武!” 士兵们那份真挚的感情,让裴璟都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他躬身认真地给这些士兵们抱了个拳。 裴璟这样的做法,让周围的士兵们更加沸腾了。 没错,是裴璟带着这些士兵,顺利地从鸭绿水边上撤回到国内。 但又何尝不是这些士兵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染红了他身上的朝服呢! 士兵们的沸腾,持续了好一会。 让等待已久的李景和崔弘升等人都不好立即上前。 他们想不到,裴璟在这军队之中的威望,竟然是如此之高的。 之前李景等人还听说,这支军队里面大部分士兵,其实原来都并不是他的下属。 这些士兵想不到竟那么快也都对他归心了。 等到将士们稍稍安静了下来,李景才带着身边的官员和将领们走了上来。 这时,裴璟也看到一名高大威猛的大将,带着一大群文武将佐向他走来。 他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也整了整身上的盔甲,打算与对方见礼。 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的。 白天经过作战之后,裴璟身上的盔甲,只是让亲兵稍微用清水擦拭了一下。 盔甲上面虽然已经不再残留有大量的碎肉,但血渍还是有不少的。 他自己闻惯了倒觉得没有什么,可身边的人闻起来就是一阵浓烈的臭味。 两人相距数步。 裴璟是下官,他率先躬身向那对面的老者行了一礼。 只见李景也是回了一礼,却有些犹豫地问道:“这位将军就是裴璟裴将军了吧?” 裴璟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但是心里马上就联想到,第一批渡河的人里面,有他的族弟裴行俨。 而裴行俨的身形容貌,与他颇有几分相似。 恐怕是刚才闹出什么误会了。 不过,裴璟现在也不好去问,只是恭敬回道:“回禀大将军,末将正是裴璟。” 李景听了之后,总算彻底放心下来了。 他越看越喜欢面前这个高大威猛,进退有据,且充满朝气的年轻将领。 这小裴将军笑容看着纯良得很,一点都不像他们裴氏的那两只老狐狸。 看! 那怕戎装在身,这小裴将军都有一种君子温润如玉的姿态。 可惜了,那么优秀的年轻人,竟然不是他的子侄! 李景甚至拿手去拍裴璟的肩膀,全然不顾裴璟那套盔甲上的血污,会弄脏他的手。 他又想了想,竟然抓住裴璟的手,对身边的官员们说道:“小裴将军是老夫的后辈,以能接过老夫担子的人。” “如果以后他有事相求,你们务必要给老夫一个面子啊!” 周围的将领和郡守听了这个,眼底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可是很重要的表态了。 而裴璟听了这话也是愣了一下。 以李景的地位和身份,当裴璟的前辈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他完全有资格说这样的一番话。 不过,虽然李景前面那一句话没有什么问题,只能说是对后辈的一种关照,但是后面那句话就已经有些不恰当了。 以李景的地位和威望,只要有了他的这句话在,裴璟只要以后能放下脸皮,绝对能从中得到不少的便利。 甚至以后裴璟若是对在场的将领和太守提出的请求,就一定程度上可以视为是李景对他们提出的请求。 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这断然也不可能只是一个前辈对晚辈的普通关照,更像是一个功成名就的人,对自家族中子弟的关怀。 李景看着裴璟那有些不解的表情,突然嘴里面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第三十三章 爱才之心 “老夫看小裴将军颇为喜欢,看见小裴将军,就犹如看到老夫年轻时候的样子。” “不知小裴将军,可愿称呼老夫一声老师啊?” 众人此时才明白,为何方才李景口出惊人之语。 原来是在这等着! 是的,李景看中了裴璟,想将其收为弟子。 原因也很简单。 一来,裴璟用兵资质极好,像是一块美玉,入了他的法眼,让她也起了爱才之心。 二来,这裴璟已经得了杨广的圣眷,身后又有闻喜裴氏的支持,并且他自己又是个识进退,日后必然大有作为。 他只有一个儿子,资质只能说得上是普通,并不如何的出类拔萃。 这些年来,李景因为个人性格,也算是得罪了不少人,其中很多都是门阀中人。 如今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希望能够为儿子和家族,留下一些将来可用的关系。 这个裴璟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了。 李景微笑着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裴璟,只等着他下决定。 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他相信裴璟肯定会答应的。 而裴景愿意吗? 他自然是愿意的。 甚至李景说要收他弟子的时候,他的内心不可抑制地狠狠跳动了两下。 裴璟此时的内心里只有两个字:“幽州”。 裴璟自始至终都认为,他是一个要当皇帝的人。 他也一直都在思考,他未来起事的根据地应该在哪里。 但思考许久,始终都不得其中要领。 有人说得关中者得天下。 但那是关陇军事贵族的大本营。 而关陇军事贵族支持的人是李渊。 河东四姓与关陇军事贵族关系极差。 裴璟完全没有机会。 又有人说,得中原者得天下。 可是,中原是四战之地,谁先占了的中原,就成为众矢之的。 那也不是个适合发展的好地方。 江南? 不说也罢。 江南士族支持的是萧家。 并且,此时经济重心南移还没有完成,此时南方想往北方打,所面临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裴璟又想过齐鲁地区。 可齐鲁地区也是北齐旧族的大本营。 张金称等乱匪,就是他们的扶持起来的。 而今天,李景要收他为弟子的时候,他终于确定了以后安身立命的大本营。 那就是在幽州。 这个地方几乎世家大族的盘根错节,并且民风彪悍,有优良的士兵来源。 只要裴璟以后能够将辽东的高句丽平定,也有了足够的战略纵深。 李景是谁? 他是如今的左武卫大将军,头上更顶着节制幽州诸军事的名头。 如今幽州军事力量主要掌握在虎贲郎将赵十住、贺兰宜、晋文衍等人的手里。 而这些人,全部都是李景的旧部。 如果裴璟成为了李景的弟子,便天然上与这些人形成了关系网。 再者,裴氏与涿郡太守崔弘升有姻亲关系,更是让他如虎添翼。 这些都是得天独厚的条件啊!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时至不迎,反受其殃。 裴璟恭恭敬敬地给李景执了弟子礼,喊了一声:“老师”。 李景已经听到了这声“老师”,也是满意至极,当场发出了震天的大笑声。 周围老弱一些的官员,只感觉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显然受伤不轻。 李景大笑了数声之后,连连说道:“好!”“好!”“好。” 他想了想,竟然将腰上的横刀解了下来,有些肉痛地递到了裴璟的面前。 显然,这把横刀是李景的心爱之物。 他看着裴璟,俨然说道:“你竟然喊了老夫一声老师,本该给你一些见面礼,但此时生老师身上别无长物。” “这把横刀跟随我多年,乃是老师征讨吐谷浑时,得到的一块星铁所铸成,名曰鹿鸣。” “今日就送给你作一个见面礼吧!” 裴璟闻言,连连出声拒绝,道:“老师,这万万不可。” “从来只有学生给老师送拜师礼的,哪有老师给学生赠礼的。” “何况这宝刀太贵重,学生实在是不敢收啊!” 李景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宝刀是身外之物,你既然是我的弟子,那便等同于是我的子侄,这可比这宝刀重要多了。” 他还想拒绝。 李景脸上已经摆出佯怒状,说道:“长者赐,不可辞!” 裴璟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接过了这柄鹿鸣刀。 他接过来之后才发现这鹿鸣刀的不凡,刀身只长二尺一寸,去比普通的横刀足重了一倍。 他轻轻地将宝刀抽出来时,发现宝刀刀身漆黑,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映出一张英俊坚毅的帅脸。 此刀的刃口上,高高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 裴璟越看越喜欢,也摘下了自己腰间的百练横刀举过头顶,说道:“老师,既然将这鹿鸣刀送给了弟子,便请老师放心,弟子绝对不会辱没它的威名。” “弟子想着,老师既然把这鹿鸣刀送给了弟,手上便没有了趁手的家伙事。” “这把百练横刀是弟子成年之时,家中长辈专门派人为我打造的。” “今日便献给老师作为拜师礼,还请老师接受。” 李景点了点头,这是拜师礼,他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慎重接过了。 两人都是军中豪杰,并不太讲究繁文缛节,互相交换了礼物,那这一段简单而牢固的师生关系,便就如此确定了。 周围的官员和将领们也纷纷上来祝贺。 李景好像此时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裴璟说道:“老师我年纪大了,都忘了给你介绍诸位贤达。” 说罢,他侧身拉出了崔弘升,说道:“这位就是涿郡太守崔弘升了。” “你这两万军队只要还在这幽州境内,衣食住行可都全指望着人家,可是你们这段时间的衣食父母啊!” 裴璟向崔弘升行了一礼,说道:“小子早听族长辈说过,崔府君乃是博陵崔氏的名门高弟,品德高结,高屋建瓴,如今看来,更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大业七年,杨广改幽州为涿郡,崔弘升既然是涿郡的太守,那同时也就是幽州各郡太守的领头羊,地位超然。 第三十四章 敌军到达 若是不论那个临时被加上去的校检左屯卫将军,裴璟的官职还没有人家高。 就更不要说崔弘升还是长辈了,他先行这一礼倒也说得过去。 那崔弘升连忙回礼,对方有请的地位并不比他低,还愿意说这样的话,那就是对他的抬举了。 他总不能不识抬举。 于是,崔弘升也是有些殷勤地说道:“在公,为大军供应物资,提供帮忙,本来就是我的份内之事。” “在私,你我两家本就是姻亲关系,累世通好。” “因而,裴将军这段时间若是有什么需要,但可说来。” 李景给裴璟介绍完了崔弘升,又接着给他介绍起了其余的几位郡守。 这时便轮到太守们向他行礼了。 他被临时加上去的校检左屯卫将军,的确把他的地位拔高了不少。 裴璟都一一回礼,可谓是不卑不亢,进退有据,尽显裴氏子弟的优良教养。 李景心里暗暗点头,又介绍起了麾下的虎贲郎将赵十住、贺兰宜、晋文衍等人。 这些人的军职都比裴璟低,因而也是他们先给裴璟见礼。 裴璟也都一一回过了。 却不曾想,这些将领都介绍完了,却剩下最后一个长得有些鹰顾狼盼之相的高大将军未曾介绍。 尤其是李景看见这将领时,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收敛的起来,甚至露出了一丝厌恶的神色。 他只是随意地给裴璟介绍道:“这位便是渔阳督军罗艺了。” 裴璟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原来这就是罗艺,那位往朝廷举报李景谋反,反倒帮对方刷了一波存在感的蠢物。 这也那怪李景神色有异了。 不过,他倒没有因为要附和李景,而对罗艺露出什么厌恶之色。 当罗艺给他行礼时,他也像对着之前的所有人一样,平平淡淡地与罗艺回了一礼。 罗艺见此,倒有几分受宠若惊了。 他还想与这得了圣眷的裴将军应酬两句,却已经被那边的李景出声地打断了。 他自顾自地对自己的弟子说道:“裴璟,你暂且带着俘虏先回军营休息一天。” “等到今天夜里,在老夫的军营里举办宴会,你可一定要来啊!” 罗艺还因此在眼底闪过一丝的愤恨之色。 众人对此都没有注意,却被裴璟捕捉到了。 看来这两人的关系,比传说中都还要差啊! 不过在李景看来,罗艺也只不过是个弱鸡,他自然也不会放在眼内。 他是知道新收的弟子和士兵们辛苦了一天一夜,已经十分疲惫了,才将这个宴会的时间推迟到晚上的。 裴璟确实有些疲惫,当下也不推辞,只是谢过了老师,就带着军队往那座专门修筑的军营走去了。 裴璟率领着军队押着俘虏,来到崔弘升为他准备的军营。 只见到军营占地近五十亩,一应营房、军帐、校场马棚等的设置都是齐全的。 连这座军营的墙壁,都是板墙结构,板墙上还设有大量的箭垛和瞭望眼。 军营的每个方向还都设有两座以上的箭座,可以保证无论敌人,从哪个方面杀来,守卫的一方都是完全没有死角的。 无论从哪些角度来说,这座军营建造得都十分的标准。 所以裴璟估计,建造这座军营的人或许是崔弘升派出的民夫,但李景绝对也是派人指导了的。 否则,也不可能弄得那么专业。 就在裴璟参观军营的时候,外面更是开来了一支千的隋军。 这支军队领头将军正是赵十住。 他来到裴璟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裴将军,大将军料想兄弟们辛苦了,都是极需要休息的,特派来末将带人为兄弟们站岗。” 裴璟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他们作战了一天一夜,已经十分疲惫了,但按照隋军的驻军习惯,再疲惫也要分出一支军队,驻扎在军营各防守要点上。 事实也多次证明了,这是一个能保命的习惯。 但是如今李景给他们派来的守备,他们倒是不需要那么辛苦了。 右武卫军队的精锐程度,也未必比他们低了多少。 于是,裴璟并有没有推迟,说道:“那就辛苦赵郎将了,请务必为我向老师转告,学生十分感激他的用心良苦。” 两军开始交接防务,原本被派往站岗的军队,听说李景派了人替他们站岗,马上就可以去休息了,都纷纷欢呼了起来。 裴璟麾下的各支军队,划分好了各自休息区域之后,士兵们均是只来得及把外面的盔甲拔掉,便倒头就睡。 就连裴璟这样高级将领们,也不能例外。 士兵们只是拼杀了一天一夜,可他们却近半个月来,肩负着巨大的压力,一直都不曾安寑过,时常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如今到达了安全的地方,却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 而裴璟等人安睡的时候了,辽水的东岸,有一只六七万人的高句丽大军。 这支军大军经过了三天的强行军,终于赶到了隋军与高句丽先头部队的战场。 乙文支德站在那座小山一般高的京观前,脸色涨得通红,甚至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胸口。 他是想象过各种可能,或许他们会追不上追不上隋军的主力,先头部队只能白跑一趟。 他也想象过,隋军可能勉强被他们追上了一部分,先头部队已和隋军断后的部队遭遇,并且歼灭了这只断后的小部队。 乙文支德甚至还想象过,或是时间的断后部队会有所准备,他们派出的先头追击部队,会被迎头痛击。 这样的话,高绚率领的先头部队可能会有一部分的损失,能徒劳无无功地返回。 但是他唯一没有想过的是,先头部队竟然会中了隋军的埋伏,受到对方的强力突袭,最终竟然全军覆没。 这个结果,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三万高句丽军一朝丧尽,高句丽全国五分之一的军队尽没于此。 乙文支德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倒地。 左右的副将赶紧上前将他扶住。 乙文支德紧紧的闭着眼睛,胸部一胀一鼓,一涨一鼓的,半晌都缓不过来劲。 当他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红得就像兔子一般。 他突然用力地甩开了左右两个搀扶他的副将,咬牙切齿的说道:“收拾般只,准备渡河。” “我们要打到对岸去!” 第三十五章 宴会饿鬼 周围的高句丽将领们大惊,听到此言连忙上来劝阻。 “主帅,万万不可啊!” 隋军每次东征,都能将他们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如果不是每次隋军都意外迭出,高句丽早就亡国了。 如今他们还想打到对岸去,那不就是在找死嘛! 乙文支德那血红的双眼看着这些人,瞬间就把这些高句丽将领,劝阻的勇气都给打没了。 打到对岸去,他们可能会死。 但他们感觉再劝乙文支德,现在就要死。 将领们只能唉声叹气地下去准备了。 乙文支德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如果他不从隋朝拿回点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为这场大败收场。 他看了一眼那座京观,就更不要说战死的军队,大多数都是南派的军事力量。 这根本就没有办法跟婴阳王高元交代啊! 因为无论是谁,看到这个结果都会以为,他是故意送南派的人去送死的。 他只希望能从对岸得到些什么,比如一两个隋朝太守的性命。又比如说大批的物资,甚至是大批的人口美女。 什么都可以,但他必须要给国内一个交代。 乙文支德又想起了高绚那个蠢货。 他看到对方那么傲,之前又率先看穿了,鸭绿水边上的隋军大营是座空营,认为他多少有点本事。 他也没想到,高绚这厮竟然给他捅下那么大一个篓子,让他都无法收场。 乙文支德有些厌恶地看着那座京观,对身边的亲兵们说道:“去把把尸体一具一具地搬下来,看看高绚那厮在不在其中。” “要是发现了他的尸体,本帅要拿他的尸体去喂狗。” 乙文支德的亲兵们惊恐地这座小山般的京观,久久而无言。 如今的天气热,露天放置了一个晚上,京观上的尸体早已经发出些许恶臭了。 ~~~~~~~~~~ 裴璟这一睡,就睡了一整天。 等他睡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他知道,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裴璟稍微洗漱一番,又换了一套崭新的军服。 等他钻出自己的大帐时,帐外几名主要的将领都在等着了。 他留下了秦琼坐阵军营,并严令所有的偏将,如若有突发情况发生,必需服从对方的命令。 没办法。 谁叫秦琼官职最低,同时做事又稳重呢! ~~~~~~~ 裴璟带着将领们,赶到右武卫大营时,右武卫虎贲郎将贺兰谊早就在营门候着了。 有了贺兰谊的引路,自然一路畅通,很快到了宴会厅。 裴璟抬头一看,老师带着一群文武官员,正笑咪咪地在宴会厅门口等着他。 他连忙脚下快了两步,上前恭敬地喊了一声:“老师!” 裴璟身后的将领们,也都躬身行了一个军礼,喊道:“末将拜见大将军!” 李景大笑,道:“好!好!好!都进去吧!” “行军在外,一切从简,诸位可不要怨老夫招待不周就是了。” 将领们又是一阵谦虚。 李景坐在上首,崔弘升坐在左边第一位,后面是左武卫将领与诸郡太守。 裴璟坐在右边的第一排,后面是他麾下的诸将佐。 各自坐好,宴会便算是开始了。 崔弘升拍了拍手,一队舞姫便走了进来。 舞姫们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性。 真正是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流。谩催鼍鼓品梁州,鹧鸪飞起春罗袖。 尤其是领头的舞姫真可谓花容月貌,穿着粉红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堂内不少的太守与右武卫将领,都不经意间挺起了男人的倔强。 可惜,裴璟与众将睡了一天,稍微洗漱便过来了,肚子里水米皆无。 刚坐下便就如何恶鬼饿鬼扑食一般,只顾着埋头苦吃,清理着面前的饭食。 那里来得多余的眼神,好往堂内的舞姿上面看一眼。 也得亏裴璟和麾下的将领们都是都是的世家大族出身,从小养成的修养还是有的。 虽然吃得急,但是也并不显得如何狼狈,反倒有一些豪爽之感。 堂内的文武将佐原先都在认真地看着歌舞,可慢慢的便都被裴璟等人的吃相给吸引住了。 不过,众人看到这一幕,心思确实太不相同。 武将们有经验,知道这些人一天水米未进,也明白他们有多饿。 他们自然觉得裴璟等人作态大方,毫不扭捏作态,正是男儿好作态,很对他们的胃口。 太守们则是不短低细,只觉裴璟等人心志坚定,不愧是习武之人,名门高弟。 竟然让他们年纪轻轻的就看明白了红粉骷髅的道理。 可怜他们宦游半生,还沉迷在色相之中,实在是惭愧。 要是裴璟知道他们所想,肯定会在他们脸上吐上一口痰,骂道:“呸,不好女色的还是男人吗?” “你们骂谁呢!” 当然,这堂中还不乏第三种人。 这种人是真正的吃货。 他们看裴璟当然胡吃海塞,竟然也看饿了, 很快,他们便加到了这胡吃海塞的队伍中来。 等裴璟与将领们胡吃海喝了一番,勉强垫了半个肚子,这才从餐食中抬起头来。 却发现众人都不看歌舞了,反倒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 这让裴璟等人倒是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拿起桌旁的手帕擦了擦嘴,站起来向周围的人施了一礼,说道:“同袍们一日一夜水米未沾,倒是让大家见笑了,还请诸位贤达见谅。” 这一番坦荡,倒是赢得了堂内官员们的好感。 人人皆道:“裴将军与诸位将军皆是豪爽男儿,实在令我们敬佩。” 也有灵醒点的将佐官员,借机去拍李景的马屁,说道:“大将军收了一个好弟子,真是令人羡慕啊!” 凡此种种,皆是世间百态,不一而足。 未倾,一曲终了后,歌舞已毕。 “你们几个,去为客人倒酒切肉!”崔弘升指了指堂内的歌姬,大声命令。 几名歌姬轻笑一声,花瓣一般散到了裴璟麾下将领的身侧。 接着,在众人的期待下,崔弘升又指了指那领头的歌姫。 第三十六章 曲折人生 崔弘升仿佛没有看到众人期待的目光,说道:“杜若,你去为裴将军倒酒切肉!” 歌姬杜若躬身施礼,也烟一般飘到了裴璟身侧。 “她叫杜若,是我崔氏专门挑选养大训练好的舞姫,希望不要污了裴将军之眼!”崔弘升看了看面色有些尴尬的裴璟,客气地说道。 嗯,入乡随俗。 裴璟赶紧侧身让开一个位置,让这杜若入座。 世家大族都有蓄养歌姫和舞姫,给贵客陪酒的习惯,但客人却绝不可以逾礼,否则即有被主人打出家门的风险。 杜若端起裴璟放在桌案上的酒碗,然后用酒壶满满斟上。 随后,她将倒满的酒碗,用她的芊芊玉手捧了起来,举过头顶,递给了裴璟。 杜若的姿色确实有些不凡。 尤其是此女身上还有阵阵不知名的幽香,让他闻了有些心旷神怡,又有些蠢蠢欲动。 裴璟很难形容,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是如何能够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 但偏偏杜若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裴璟神情愈发窘迫,接过酒碗,张口就向喉咙里倒。 因为倒得太急,这小碗酒,倒有大半却洒在了衣襟上。 这一幕,马上就被有心之人发现了。 李景哈哈大笑,说道:“伯瑜于万马军中尚无所畏惧,怎么却被一个拎不起刀来的女子吓到了!” 伯瑜便是裴璟的字,只是军中之人,多称呼他为裴将军。 平时称呼他字的,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 李景是他的老师,自然称呼他的字以示亲近。 在场的官员们,无论是右武卫将领,还是太守们,年龄都在三十岁往上走了。 这些人可谓是宦游已久,交友广泛,平时参加什么宴会的,绝对不在少数。 却是第一次看到有将领,竟然在被个舞姫吓得洒了半碗酒的人。 旁边的薛万均与薛万彻也在好奇地看着裴璟。 兄弟两人也还真没见过他们将军有此窘迫的样子。 以堂内诸官的经验,发生这种事情,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就是那杜若实在是太美了。 美得让身边的男人提不动酒碗,能提动的只有枪。 所以,才会有如此的事情发生。 众人看了一眼这杜若。 好吧! 果真是美。 至于第二种可能嘛! 就是这小裴将军,还是个雏。 诸官看这裴璟将军眼神清明,也绝对不像是那种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了的蠢物。 不少回过味来的人,脸上已经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原来是小裴将军还是个雏啊! 嗯。 他们还真是没有见过,年龄那么大的雏。 裴璟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看到这些人的眼神,他哪里不清楚自己的底细,已经被面前的这些人看得出来。 只是可惜,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一个标准的雏。 前世是个高穷帅也就不多说了。 到这辈子之后,他终于变成了个高富帅。 可是这几个月一直都在辽东打仗,也没来得及解决个人问题。 至于这具身体的前身,那就更是个憨子了。 等他年龄到了之后。 母亲柳氏也是怕儿子万事不求人,导致伤了身子。 于是,她变成身边的婢子中,挑了个年龄合适,容貌身段也刚好,并又还没破瓜的,送到他房中,让给他享用。 结果,裴璟不求甚解,还真把还真把人家小姑娘,当成个粗使丫头。 啥杂活、累活、苦活、脏活都让她去干。 唯一不干的就是正事。 那小姑娘虽然是个婢女,但是从小跟随在夫人的身边养大。 本来就是打算养大之后,用来伺候小公子,给小公子增长知识的。 她又哪里干得来这种活。 果然,不足一个月之后,小姑娘又哭哭啼啼地跑回去找夫人了。 自此以后,柳氏就再也不理他这档子闲事了。 等到后来,在诸位堂兄弟明里暗里的教育之下,裴璟终于明白,那小姑娘是来他这里干什么的。 可是,他也浑然不在意。 裴璟反而大言不惭地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女人,只会减慢我拔刀的速度。” 这话传回到了柳氏那边,最后又让小姑娘听罢之后,气得满脸通红,又是一阵痛哭。 从此以后,小姑娘每次看到裴璟的背影,都是一副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样子。 直到裴璟十七八岁的时候,他的祖父裴蕴也感觉不对劲了。 孙子还是没表现出对女人的兴趣,再这样下去,那该如何是好。 裴蕴心里想着,孙子都到了这个年龄,就算是条狗,也该拉出去配种了吧。 他便开始苦心孤诣地,为孙子寻找有适龄女儿的人家。 这也着实不容易。 以裴璟河东裴氏嫡子的身份,与他相配的人家,地位却也不能太低。 裴蕴思虑着,既要找一个对方这个家族实力不小,与裴璟结亲之后,还可以帮衬他一二的。 同时,女方的容貌还不能太差,总不能委屈了自己孙子。 在七除八找之后,裴蕴总算那么几家合适的。 他把这个事情和孙子一说,想要两家找个机会见上一面。 结果裴璟就是一句话:“不去。” 为此,他甚至扯出了汉朝时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的名言,大声喊道:“突厥未平,何以家为!” 裴蕴再劝。 他又叫嚣道:“天下女子不少,但恐功业不立,何患无妻子乎?” 这样的蠢货,可把裴蕴气得够呛,险些没当场晕过去。 如今的突厥实力强大,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突厥平了。 这都是没有见影的样子,难道裴璟要几十年后再娶妻吗? 这还不算完,刚好裴璟的父亲裴爽路过,听了儿子的这一番豪言壮语,竟然还唯恐天下不乱,夸赞道:“我儿真乃大丈夫也。” 这差点没让裴蕴气出个好歹。 那一天,老爷子拿着家法追着儿子,揍得裴爽惨叫声连连,满座大宅都听到了。 裴璟想到这里摇了摇头,看来他那便宜父亲,也不是个什么靠谱的性子。 这一来二去的,裴蕴也不管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在种种原因积聚之下,这才导致了裴璟到如今都还是个雏。 堂内已经有些官员开始猜测,这小裴将军年龄都已经二十二三了,怎么还是个雏? 他不会好男风吧! 有些官员越想着,便觉得越有可能。 甚至还有些官员把有些露出来的屁股,连忙往桌案后面藏了一藏。 男子汉大丈夫,一个人在外面,要懂得好好保护自己。 第三十七章 君子报仇 虽然将领和太守们,没听说小裴将军有好男风方面的名声。 可是这世上的事情,谁说得好呢? 裴璟看到大家渐渐不对的眼神,心里也有些郁闷。 裴璟举起碗酒站了起来,说道:“我等承蒙崔府君的招待,不胜感激。” “早就听说崔氏族中调教出来的舞姬名满天下,如今一看,果然非虚,让璟都有些失态了。” 崔弘升连连谦虚,只说道:“裴将谬赞了。” “杜若不过蒲柳之姿,能为将军侍酒,是她的福分。” 不过,他说完话之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裴璟。 他倒不如像堂内之人那样,觉得裴璟是个喜欢走旱道的。 只因喜欢走旱道的人,可不会因为女人洒了半碗子酒。 更让他在意的是,裴璟到底有没有定下婚约。 原本他认为裴璟年龄已有二十三四了,本该是早就成了亲的。 他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个雏。 如今的裴璟年纪轻轻,便当上了校检左屯卫将军,甚至还身负圣眷。 其人本身出自世家名门,如今又认了李景当老师,可谓是前途无量。 对于裴璟这样的人,若是能与之结亲,他们博陵崔氏绝对不会吝啬区区一个嫡女。 嗯,刚巧他崔弘升就有一个嫡女。 崔弘升对于自己女儿的容貌、教养,那是十分自信的,均可以说得是上上之选。 或许,两家还真有结亲的可能。 崔弘升这样想着,再看裴璟就愈发不同了,颇有几分老岳父看女婿的意思,越看越顺眼。 裴璟的这一番话,让堂内的尴尬气氛多多少少都淡了一点。 诸官也纷纷附和和夸耀崔氏的舞姫绝美非凡。 可至于有多少人相信裴璟那一番话,那可就难说了。 诸官该往里收的屁股,还是得往里收。 他们可听说了。 那些好男风的人,最会用花言巧语掩盖自己的爱好。 正所谓人心隔肚皮。 谁又知道这小裴将军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呢! 裴璟说完这话,得到大家似是而非的赞同之后,便坐了下来。 然后,他在杜若的腿里侧嫩肉上掐了一把。 此女一下子忍不住低声痛呼了一下,差点没把手上的酒壶打翻。 就在裴璟站起来的短短时间之内,他已经有些回过味来了。 杜若此女刚才就是故意捉弄他,想让他出丑的。 虽然杜若被掐,还掐在那般紧要的位置,可是她只能忍住那种又酥、又麻、又痒的感觉。 她心里暗恨,用美目狠狠地瞪了一眼身侧的裴璟。 只是这眼神在裴璟看来,威胁没见得有多少,反倒是勾引的感觉多一些。 杜若其实心里也有些惊讶。 她那点小心思,竟然那么容易就被对方看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身有异香,一旦靠近男人旁边,就极其容易让心猿意马,不能自已。 当她做到李景身边的时候,对方也确实神色有异。 当时她心里还暗骂了一声:“呸,天下男人一般黑。” 可慢慢的,她就发现不对了。 这裴将军虽然神色有异,但眼神清明,完全不像是被她的异香勾引,而陷入情欲的样子。 杜若虽是未经人事,但听着身边的姐妹们私下暗暗的讨论,也明白知晓不少那些事情。 因此,她大胆地判断,这裴将军十有八九是个雏。 杜若再看到这小裴将军眼神清明,却又一副高大英俊的样子,便起了戏耍的心思。 因此,才有了她前面那一个倒酒的动作。 她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了无痕迹了。 谁知道,还是那么快便被这小裴将军看了出来。 杜若都要叹了口气,觉得倒也是。 她这种不过是从小被大家族养大,未曾见过多少世面的舞姫,又怎么可能是外面这些老狐狸的对手呢! 刚才些人越矩的行为,也只能是她自取其辱而已。 就比如说现在,被这牲口占了便宜,她难道还能告诉别人不成? 何况,这事情本来就是她不对在先,恐怕她敢告诉上面的崔弘升,想来受到责罚的人,反倒是她吧。 酒宴上的气氛,仿佛还那么浓烈,但是好像又处处透着怪异。 裴璟实在无法接受这种有点怪异的气氛,决定把众人的注意力再往外移一移。 他当即就站了起来,向李景举杯说道:“承蒙老师和崔府君的厚爱与款待,能与诸为贤达的同堂,我我等不胜荣幸。” “如今歌舞已进,璟麾下有猛将兄弟二人,精通一手器击手段,端的是凶猛异常。” “更为难得的是,其观赏性也非同一般。” “不若就让猛将兄弟二人,为诸位贤达表演一番?” 李景抚掌而笑,赞道:“如此甚好,使我等可一观年轻猛将风采,便劳烦两位将军了。” 裴璟以目示薛万均兄弟。 两人也不做推迟,当即走了出来,向上首的李景躬身拜道:“末将薛万均(薛万彻),拜见右武卫大将军。” 李景看到薛万均兄弟二人高大威猛,也是十分喜欢,尝试问道:“两位将军既然姓薛,本身又隶属于右御卫,不知与右御卫大将军薛公当面是何关系?” 兄长薛万均瓮声瓮气地答道:“右御卫大将军正是家父。” 李景点了点头,尤其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感叹道:“将门虎子,果然不凡。” “薛世雄倒是生了两个好儿子。” “来人!”“上酒!” 兄弟二人接过碗中的美酒,一举而尽,赢得了堂内的阵阵喝彩。 堂外待从又取来了两人的兵器,两人就放开了架势,开始在这堂内操练了起来。 兄弟二人也知此番献技,是作为助兴之用,倒也不搞那番实战的招式。 所以他们便随意挑选了些花里胡哨的招式耍将开来,加上兄弟二人极有默契,倒也舞得有声有色。 一时之间,堂内刀光剑影,赢得了场内的阵阵喝彩。 这才宴会的气氛真正推向了高处。 宴会持续了将近两三个时辰。 裴璟也不知道被劝了多少次酒。 反正后来他也有些迷糊了,软软地倒在了杜若的怀里。 裴璟作为宴会的主角,他都已经醉倒了,宴会再办下去也无甚意思。 李景客气了两句,诸官便各自散了。 崔弘升看了下倒在杜若怀里的裴璟,吩咐道:“杜若,你暂且先带人,将裴将军送下去休息。” 说罢,崔弘升深深地看了杜若一眼,才接着说道:“你可得好好伺候着。” 第三十八章 幽州不安 杜若连忙低头垂首,应下了崔弘升的吩咐。 这个过程中,她还用眼睛悄悄去瞟了一眼,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裴璟。 随后,杜若召来身后的仆役,将裴璟直往后堂带去。 就在裴璟被送下去之后,宾客也各自散得差不多了。 只有李景和崔弘升,以及紧要些的将领官员留了下来。 众人眼看着,堂内的气氛就开始紧张起来了。 崔弘升有些踌躇地看向李景,问道:“大将军,那对岸的高句丽军动向如何了?” 李景是右武卫大将军,但他还署理着幽州总管的事务。 既然如此,那东北方向的防御,就是他的职责。 如今,辽水的东面,开来了一支七八万人的高句丽主力大军,由不得他不关注。 单单是今天一天,李景便派出了十数批斥候和细作,从上游偷偷驾一叶扁舟渡河,去观察刺探高句丽大军的虚实。 就连李景自己,今天也多次登上岸边高山,去观看高句丽军的动向。 可无论是斥候带回来的消息,还是他登高亲自看到的高句丽军动向,结果都不太好。 让李璟心中也有了一些阴霾。 裴璟全歼了高句丽的三万大军前锋大军,的确大涨了隋军的威风。 可他也算是捅了个大篓子。 这明显是将高句丽人逼得要狗急跳墙了。 他们竟然在对岸大规模地收集渡河的船只。 辽水东岸的所有渔船,都被他们征收完了。 甚至,现在高句丽军还在准备材料,尝试着搭建浮桥。 可惜的是,他们没有相关的技术储备,所以进展缓慢。 李景也十分清楚对方的想法,他们这是打算给国内一些交代,恐怕这个事情难以善了。 不过,虽然李景能猜到对方的想法,可他能用于防御高句丽军的,也仅仅只有在这的三万大军了。 其实右武卫大军的规模十分庞大,有将近十万人之多。 但右武卫大军的防御范围和对象,也十分的广阔和繁多。 尤其是幽州北边的东突厥,最近这半年以来一直都躁动不安,右武卫起码有一半的军队,都在防备着他们。 甚至有规模不少的部队,如今还在太行山以西,没有足够的时间赶到这里来。 如果高句丽军是来攻城略地的,只要给李景三万大军,他就可以守住江防,高句丽人绝对没有办法攻过来。 他们怕就怕在,这高句丽军若是存着派出部分的部队,牵制住他的三万大军,然后分兵出击,从各处上岸抢掠一番就走的想法。 那他们的问题可就太大了。 右武卫的三万多人,绝对难以完全守住那么长的江防防线。 到时候,只要有一个郡县被攻破,李景就难辞其咎。 高句丽军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大着胆子发起这一场战役。 这与他们的实力和过往的手段十分相符。 崔弘升显得十分的焦虑。 虽然李景才是署理幽州总管,但他也是幽州各郡太守之首,有协防的义务。 辽水边上的郡县如果失守,李景逃不了皇帝的训斥不说,他也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起码今年吏部的考核,便不会让他太好看。 再者,其实崔弘升也算是一个爱护百姓的好官,不愿意治下的百姓,受到高句丽军大军的肆虐。 高句丽军太凶狠了,甚至比突厥人来得要更凶狠,他们来到隋军的土地上便会各种烧杀抢掠。 以前曾经出现过,被高句丽军大军肆虐过的郡县,连个活口都找不到。 就更不要说,被他们糟蹋过的地方,要多久才能恢复繁荣了。 崔弘升脸上露出了恳求的神色,对李璟说道:“大将军,能否再召集些军队,来到辽水边上设防,否则幽州怕是难了。” 李景想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突厥躁动不安,驻扎在北边的右武卫,丝毫都动不得了。” 李景想着想着,心里又暗骂了远在天边的裴矩一句:“蠢货。” 突厥如此不安,其实跟裴璟的那个叔祖,有着很大的关系。 此时突厥的大可汗已经是始毕可汗阿史那咄吉了。 而阿史那咄吉是启民可汗的儿子。 启民可汗死于大业五年,即公元609年,始毕于当年即位。 始毕继位之初,隋强而突厥弱,他只能悄悄积聚力量,对隋朝倒也挺恭敬的。 但是杨广这两次征高句丽的失败,让突厥内部的有识之士,看到了隋廷的外强中干。 尤其是这时发生了另一件事。 突厥谋臣史蜀胡悉颇有才干,是他帮着始毕可汗慢慢建立起了威望。 隋朝派往突厥的间谍探知这一消息,传回到了国内。 于是裴矩设计,以邀请史蜀胡悉互市通商为名,打算将其骗至马邑杀死。 甚至还打算反诬一口说史蜀胡悉意图谋反,隋廷为突厥除害云云。 始毕可汗阿史那咄吉当然不相信,对隋廷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于是,隋朝的边境便开始越发不安了,右武卫大军也被大量牵制在了北境。 崔弘升仍然有些不肯罢休,说道:“大将军,其实我们此事最好的解决方法,还是过河找机会击溃高句丽的主力,强迫他们撤退。” “又或许摧毁他们的所有渡船,让他们无法渡河。” 崔弘升此言一出,其他太守纷纷出来附和。 甚至,还有不少太守表示,自己愿意承担大军过河作战的粮草和渡船。 可李景却是苦笑了一声,坦率地说道:“诸位贤达应该清楚,老夫其实做不到。” 本来还在嚷嚷着过河的太守,听到这一句话,都像是一个被捏住脖子的公鸡,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李景是什么意思,他们十分明白。 右武卫大军过河能否击溃高句丽军,这都还在其次。 更为重要的是,李景不愿意犯了杨广的忌讳。 李景如果率领着左武卫大规模踏上辽水东岸的土地,那么就已经是私自擅动刀兵了。 尤其是在掌握了兵权的杨玄感,才刚刚进行了造反的节骨眼上,他就更不会这样做。 那甚至就是在自寻死路。 连崔弘升也不再说话了。 他也知道杨广的性子。 因此,他不能强迫李景,去做一些会赔上身家性命的事情。 第三十九章 援兵之策 李景与崔弘升相对无言。 半响之后。 崔弘升嘴里突然蹦出了一句话:“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增加兵力部署的办法。” 李景看了一眼他,说道:“你可是打算向我那弟子的求援?” 崔弘升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李景点了点头,对方的这个建议,在他看来是合理的,也是唯一可行的。 裴璟手下有两万最精锐的骑兵。 这些骑兵的灵活性十分的强大,完全可以充当救火队。 无论哪里的郡县出了问题,他们都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的确是作为援兵的最佳选择。 并且最重要的是,皇帝杨广没有说过,裴璟的这支骑兵断后任务什么时候结束,也没有规定他返回朝廷的日期。 更为精妙的是,裴璟的军队现在本质上,还是一直断后的部队。 而对面的高句丽军,其实也还是一支追兵。 那么裴璟率领的军队,参与抵御这支高句丽的大军,无论是从法理上,还是从人情上,都是说得过去的。 虽然此举稍有越矩,但是无伤大雅。 再加上裴璟族中还那两大老狐狸帮衬着,想来也不会在杨广的心目中,留下什么芥蒂。 此计可谓是一石数鸟。 但最后的问题就在于,裴璟到底愿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帮他们这个忙了。 虽然李景如今是作为裴璟的老师,但他并没有对裴璟造成多大的恩惠。 至于授业,就更是一番空话了。 李景抚了抚自己的虎须,对崔弘升说道:“等到明日,有劳崔府君将伯瑜请到江边。” “为了幽州诸郡安宁,老夫便舍下这个脸面皮,求上他一求吧!” 话说,杜若将裴璟送回了客房,然后便挥退了身边的奴婢。 只见她静静地跪坐在裴璟的身边,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庞。 其实早在参加宴会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那时,副家主崔弘升告诉她,她即将要侍奉的裴将军身份尊贵,背后家族的实力强大,长辈也身负圣眷。 因此,这裴将军是崔氏的重要拉拢对象,让她务必伺候好了。 并且,崔弘升向她承诺,如果做好了此事,就将他送给这裴将军当侍妾。 如若不然,等候她的下场,绝对是十分悲惨的。 杜若原本也猜想过,他要侍奉的官员到底是怎么样的。 可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又或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年官僚。 她唯一没想过的就是,她要侍奉的这官员,竟然是个高大威猛、容貌英俊的年轻将领。 这样恐怕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其实杜若不姓杜。 她甚至不知道原来的自己,到底是姓什么的。 杜若是一种中药名。 在屈原的诗句中就有记载:“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褋兮远者;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崔家所训练出来最好的舞姫,都是以药材所命名的。 但与舞姫们美好的名字不同的是,她们其实命运十分悲惨。 看她那些没被送出去的姐妹就知道了。 每逢宴会,她们总会被送出去陪侍客人,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再等到这些舞姫年龄大了,年长色衰,再也不能出去陪侍客人,他们便会被赏赐给家将或者奴仆。 可就算是这样,她们也不会被人珍惜,往往还是会被人家看不起,继续忍住着这悲哀的一生,直到死去。 其中的百般苦楚,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所以今天晚上,其实是她唯一摆脱这种悲惨命运的机会。 杜若认真地盯着裴璟的脸庞,看了又看。 熟睡中的裴璟像一个孩子。 她听说面前的这小裴将军出身于名门世族,自身又有本事,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一名将军。 最重要的是,他还长得那么英俊。 哦,不。 其实英俊也不重要。 杜若那些姐妹,也有送给了一些英俊的官员当侍妾的。 但是这些官员不少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对她们那些姐妹动辄打骂。 谁能想得到,明面上是个衣冠楚楚的人,往往背后却是个衣冠禽兽呢? 这小裴将军看起来却是个性子和蔼的。 哪怕自己在宴席之后戏耍了他,让他出了丑,却也没见他露出如何暴虐的眼神。 就是不知道小裴将军这样的人,以后所娶的正室该是什么样子的。 人家都说,夫君就是小妾的天。 可是在她们这些人看来,正室夫人才是他们的天呢! 只是希望以后正室夫人不要太苛刻吧! 至于今天。 杜若想到这里,马上便羞红了脸庞,红得像个娇嫩的苹果,让人看了,都想咬上一口。 其实她也没有经验。 说到底,如今这个房间里有两个雏。 不过,姐妹们倒给她传授了不少的经验。 她们都说,只要把他衣服脱了,趴在他身上蹭一蹭,对方就会有感觉的。 可是这坏人现在睡得那么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想到了这里,杜若终于鼓起了勇气,伸手去解裴璟衣服上的束带。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有力而温暖的手,抓住了杜若的柔荑。 裴璟悠悠的声音传来,道:“非清醒情况做下的事,本将军可是一概不认的哦!” 杜若惊讶得连忙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再去看裴璟的时候,只见对方双眼炯炯有神,又哪里来得了什么醉态。 这狗东西,竟然装醉! 就现在这酒的度数,还不如裴璟前世喝的啤酒。 他前世可是一打以上的量,区区晚宴应酬,不过小试牛刀而已。 只是当时裴璟看到,这些人不把他灌醉不罢休的样子,他又记挂着军营之中的士兵,才想着装醉蒙混过关,好让他返回军营。 哪想到这些人竟然不把他送往军营,反倒送到的后堂来了。 刚才杜若的自言自语,他也全部听到了。 此时的裴璟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他到底是应该从了她呢? 还是从了她呢? 还是从了她呢? 可惜,裴璟终究还不是个下半年动物,在最后关头,他还是伸手拦住了对方。 并非杜若不美,也并非是裴璟有色心没色胆。 而是这时机不对,实在不是适合拿一血的时候啊。 第四十章 更胜一筹 杜若的手挣扎了一下,想把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手中抽出来。 可是裴璟本就是练武之人,孔武有力,她挣扎了一下,结果纹丝不动。 “将军,你弄疼奴家了。” 裴璟的嘴角一撇,放开她的手,幽幽地说道:“本将军刚才若是不抓住你的手,恐怕你现在会更痛!” 杜若哪里听不出来,这登徒子是在调侃她。 她显得有些生气,马上就背过身子去了。 过一会儿,杜若身子开始一抽一抽的,竟然哭了起来。 若裴璟是个平常人,看到美人在面前哭了起来,那肯定是要马上就上去安慰的。 可惜这裴璟是个直男子。 他清楚地记得,出来闯荡江湖时,母亲柳氏曾经跟他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这个杜若长的那么美,肯定是骗他的。 他可不能中计。 于是,裴璟开始抬起头来,参观这琢郡太守府的房顶。 想不到,区区一个太守府的房顶,竟然也如此的雅致,令人夺目。 裴璟觉得真是越看越有趣。 还真别说,他这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杜若这番委屈到哭的操作,还真是三分真,七分假的。 此女从小被崔氏训练长大,本来就是专门学习的如何讨好男人,又如何去抓住男人的心。 装哭之类的操作,不过是杜若顺手拈来的小技巧而已,还算不得什么大招。 可是不曾想到,她今天竟然遇到了裴璟这样的命中宿敌。 这让她一番骚操作,反倒成了笑话。 杜若默默地收住了哭声,仍是背对着裴璟,恨恨地说道:“奴家自知无盐之姿难以见人,不配侍奉贵客。” “可将军为何如此绝情?” 裴璟叹了口气,像对方长成这样的,都还说自己是无盐之姿,那天下可就真的没有美女了。 其实若是聚齐天时地利人和,这一血他拿了也就拿了。 可是此时仍属于战争期间,他麾下的骑兵们,都还在军营之中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 他又如何好意思独享其美呢? 那杜若看到裴璟久久没有回应,他还以为对方默认了她所说的话,果真是嫌弃她丑,没有看上她。 这下子,此女的假哭,还真就变成了真哭,身子一抽一抽的,甚是我见犹怜。 裴璟也不是一个完全没有悟性的人。 他看到对方还真的哭了起来,连忙伸手过去,想拍一拍杜若的肩膀,好安慰安慰她。 可是他的手还没伸到,就见此女突然转身回来,跪伏在他的脚边。 杜若楚楚可怜地说道:“裴将军,求求你收了奴家吧。” 这是多么猛烈的视觉冲击啊! 这事倒是让裴景都感觉到有些为难了。 其实,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单手扶住杜若的肩膀,问道:“你这是为何?” 她仍然挣脱了裴璟的手,跪伏在地上。 裴璟见此,也不好强行将其拉起,只怕弄伤了她。 此时的杜若也是悲从心起,一抽一泣地说道:“副家主已经将奴家送给了将军享用。” “如若将军看不上奴家,不用奴家侍奉,怕是家族会认为奴家侍奉贵客不周。” “等回去之后,副家主必然会将我打死。” “将军,你就可怜可怜我嘛!” 杜若很聪明,她在这里耍了个心眼。 她没有告诉裴璟,如果裴璟要了她的身子之后,崔弘升就会将自己送给他。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说出来之后,刚好裴璟又真没看上她,为了少些麻烦,是断然不会帮她的。 杜若心中凄苦,府中的男人们无不垂涎她的美色,欲得之而后快。 就连那崔弘升看到她,眼中也多次露出了欲望。 若不是她身有异香,是专门培养出来侍奉贵客的好料子,恐怕她也早就入了崔弘升房中。 怎么偏偏到这裴璟处,他反倒被百般嫌弃了! 不过,她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与其他日被送给一个脑满肠肥的老头子,还不如今天就讹上了这英俊帅气的裴将军。 裴璟叹了口气,他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知道杜若所说的这个事情,还真很有可能会发生。 当下,他也是叹了口气,说道:“你所说的难处,本将军也能理解。” “你便跟崔副家主说,我已然要过你便就是了。” 杜若心中暗恨,难道她就长得那么的不堪吗?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裴将军竟然还不愿意。 不过,杜若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她只好继续哀求道:“既然如此,裴将军,可否迟一些再出去。” “为何?” “太快了。” “…………” 说到这里了,杜若顿了一下,偷眼在去看裴璟没有不豫之色,才接着说道:“如此,对将军你的名声也有碍。” 她可是听身边的姐妹们说了。 她们有时间侍奉的贵客,明明刚开始便结束了,都还非要在房中滞留小半个时辰。 这样出去才好夸耀自己雄壮无双、老而弥坚、金枪不倒什么的。 裴璟听了这话,也是暗笑了一声。 果然,男人那点事情,无论在哪个时代,内卷都是十分严重的啊! 不过,他也理解此女的心思,明显是怕自己太快离开露出了马脚。 于是,他也是在房中多呆了一个多时辰。 恐怕,一个正常的男人,再怎么样,也就这样了吧! 只是两人相对无言,倒也有些尴尬。 这时候,裴璟才发现这对方长得确实是挺美的。 杜若的脸蛋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就这样看着,裴璟心中突然想起一句诗。 他口中轻轻念道:“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杜若的文学素养自然不低,要不然,怎么跟贵客吟诗作对。 当她听到这句诗的时候,哪里不知道,这是对方在夸赞她长得美妙。 杜若学得虽然多,但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马上就羞得满脸红,侧身躲过了裴璟炽热的眼神。 这登徒子。 刚才又说没看上她,如今到写诗来撩拨她。 果然姑姑说得对,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裴璟看到自己吟了两句诗,就把杜若撩拨的不行,心中也是十分满意。 这李太白的诗,果然不错啊! 他很喜欢。 第四十一章 木已成舟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两雏居一室,又不干正事,显然是无趣的。 裴璟站了起来,准备要走了。 杜若连忙上来为他整理衣冠,阵阵的处子幽香传进了他的鼻子内。 随后,杜若令人取来了他的鹿鸣刀。 当他要走出门时,回过头来看着杜若,忽然伸手向她掏去。 正当杜若媚眼如丝,一阵酥麻正从脊背起,险些不能自持,不知该从了他,还是该推开他的时候,那坏人倒是主动放开了她。 裴璟挑起她的下巴,在她耳边坏笑地说道:“此时时辰已晚,想来崔府君已经休息了,我不好再向他辞行。” “明日给他若醒来了,你需替我向他告个罪。” “就说营中无人主事,吾心不安,今日还是先行告辞了,他日再登门致歉。” 说罢,他也没管杜若听没听清楚,便在仆役的引路下,大踏步地离开了。 只留下杜若在后面,不上不下地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直到出府,裴璟的指尖还润着丝丝滑腻,心里暗道:“下次,你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裴璟心里有一个预感,这绝不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杜若。 而此时的崔弘升,其实并没有休息。 他也开始忙了起来,想着高句丽军杀过河之后的应对之策。 如若右武卫真的挡不住,他该如何迁民,如何安民,一桩桩,一件事均都是麻烦事。 此时,经过禀报之后,负责统领舞姫的姑子,将杜若引了进来。 崔弘升作为花丛老手,一看就知道杜若没有得手。 他心里也有些暗暗的称奇。 就以这杜若的狐媚姿态,加上身怀异香,平常男人根本抵抗不了。 可那小裴将军偏偏把持住了。 莫非,那小裴将军真的喜欢走旱道? 这倒是难办了。 崔氏也没蓄养有白脸小生啊! 杜若来到堂下,悠悠地向着堂上施了一礼,说道:“奴婢杜若,参见副家主。” 崔弘升“哼”了一声,随手扔下了手上的毛笔。 那玉质的笔杆撞击砚台的时候,发出了“砰”的声响。 随后笔头甩起,桌上的白纸,马上便染上了点点的墨痕。 杜若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立刻抖了一下。 她们这些舞姫,其实说到底就是崔氏的奴仆。 崔弘升是博陵崔氏的副家主,一言就可以决定她们的生死。 他的脸上有些阴沉,冷冷地说道:“那裴璟将军,你可曾侍奉过了?” 杜若还想用裴璟教她的那一套说辞,来欺骗对方,企图蒙混过关。 她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侍……侍奉过了…” 哪知崔弘升闻言竟然大怒,信手便抄起了桌案上的玉质镇纸,就想向她砸来。 他还一边骂道:“贱婢,你还敢骗我,莫非欺我有眼无珠不成?” 可不知为何,崔弘升手上镇纸挥着,仿佛想到了什么,就是没有打砸下去。 杜若看到这个阵仗,哪里不知道她的虚实,已经被上面副家主拆穿了。 她知道如果再不把实情说出来,恐怕恐怕崔弘升一声令下,她就被活活打死在这里了。 就算她不被活活打死,以后的悲惨生活,也绝对不是她敢想象的。 “是……是……是裴将军教我这样说的。” 这事情果然有因。 崔弘升显然有些余怒未消,但是他想到了自己内心的那个想法,便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 他把玉质镇纸放了下来,冷冷地说道:“你暂且细细说来,若是其中有所原因,饶你一命也并非不可。” “若是你还敢胡言乱语,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杜若心中惊惧,连忙断断续续地将房中,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娓娓道来。 片刻之后。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崔弘升嘴里念着这句诗,又看了一眼杜若这个人,心里赞了句,“好诗!” 他也想不到在传言之中,年少时学文不成,最后只能被迫习武的裴璟,竟然又如此的文采。 若对方只是一个粗莽之辈,断然不可能有那么高的诗才,这分明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全才啊! 由此可见,谣言害人啊! 在崔弘升心里,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那裴璟年少时不堪的名声都是假的。 不过是其家中长辈的政敌,放出来攻伐他们教儿无方,又或污损闻喜裴氏威望的手段而已。 可他没想到的是,传言假倒是不假,只是换了个人而已。 于是,崔弘升对于要与对方结亲的心思,就更加坚定了。 他抬起头来,看了下惊恐未消的杜若,发现此女惊恐之中,却又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样子。 崔弘升心里不由得赞了一句,果然是勾人的妖精。 用裴璟的那句诗来形容此女,倒也是十分恰如其分。 他既然有意要与那裴璟结亲,那就得为以后着想。 这小裴将军年纪轻轻的就身居高位,既然他没有那龙阳之癖,以后的身边的侍妾就断然不少。 她那女儿若是想嫁到对方的家里,虽说是高坐明堂做正室的,但总得给她找些人帮衬着。 比如,他面前的这个杜若。 此女地位不高,又是崔氏从小养大的,早已经打上了崔氏的烙印,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选。 裴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说道:“杜若,那小裴将军可是说了,就当你是是侍奉过的。” 杜若听的这句问话,也不知道崔弘升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能老老实实地低头称是。 谁知崔弘升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向旁边的姑子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将杜若扶了起来。 他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和蔼,对杜若说道:“小裴将军都说你是侍奉过的,那你便是侍奉过的了。” 杜若闻言有些喜出望外,难道她躲过一劫了?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突然心里又出现了那登徒子的身影,心中竟然浮起了几丝甜蜜。 都怪那坏人,要了她不就好了嘛! 还让平白受了这番惊吓! 崔弘升又回到了堂上,自顾自地说道:“明天一早,我便派人将你送到洛阳去。” 杜若听的这个话有些不解,问道:“副家主,这小裴将军还在幽州,奴婢去洛阳做什么?” 崔弘升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说道:“这边马上就要打仗了,裴将军怕是难再有时间照顾你。” “何况……”崔弘升露出了莫名的微笑,继续说道:“你也说过,这个事情是假的,不送你到洛阳去,怎得个木已成舟?” 第四十二章 老师请求 等到杜若都要回到居所的时候,所有的舞姫都已经得知,她被送给了一个年轻英俊的将军当侍妾。 杜若明显感觉到身边的舞姫,对他的态度不一样了。 虽然有小部分对她投来了羡慕的眼神,但更多的眼神充满了忌妒。 没有脱离这个火坑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样,朝不保夕。 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送给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又或者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年贵族。 然后过上被动辄打骂,命如猪狗的生活。 但是这个杜若不一样了。 她们以经从姑子的消息里得知,那年轻的将军,不但英俊,仿佛性子也是极好的。 有不少的舞姫都在暗暗地懊恼,他们自认为容貌姿态都不比这杜若差,怎么就被这骚蹄子抢了先。 要是今天晚上炫舞的任务,被她们争取到了,现在收拾东西的可不就是她们了嘛! 杜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过程中难免会与曾经的好友有所接触。 她们大改以前温婉可人的面容,冷言冷语地劝告她,不要相信男人。 男人们在外人面前是一套,等你成了他的姫妾又会是另外一套了。 杜若对此不发一言。 她十分清楚,其实这些姐妹就是对自己前途的不安,在此发泄一番心中的苦闷而已。 她还没收拾好东西,那负责从小照顾培养她们的姑子,就已经来了。 姑子手里还拿着两张东西,仿佛是两张契约。 所有的舞姫都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姑姑”。 杜若也不例外。 那姑子一改往日严苛的脸孔,温和地对杜若说道:“你过来。” 她乖乖地来到了姑子的前面。 姑子看着这个被她从小养大的姑娘,心里有些欣慰。 这些姑娘都是她从小带着长大的。 虽然她对这些小娘十分严厉,但要说姑子对这些小娘毫无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姑子自己也是这条路子走出来的,只是她比这些人幸运一些。 因为姑子年轻时舞艺高超,又会教导人,才在崔氏留了下来,得了这个稳定的差事。 如今这个杜若就要被送给那年轻的将军了,姑子就像看着自己女儿要出嫁了一样。 那个年轻将军她偷偷看过,面相是个性子随和的。 只要以后将军以后娶得正室夫人,不是个暴虐的性子,杜若自然就会有好日子过了。 姑子先把第一张契约给了杜若,说道:“这就是你的卖身契。” “不过如今已经作废了,我本来是想把它丢掉的。” “但想着日后你若是富贵了,或许会有寻家寻亲的想法,这上面的消息多少是有点用处的,我这才留了下来。” 说吧,姑子又把第二份的契约给了杜若,说道:“这份就是你的民籍了,从此之后你不再是奴籍。” “听闻,这都是小娘子给你的恩典,你要感激。” 杜若有些惊讶,可不是每一个歌姬离开崔氏的时候,都有这份荣幸的。 周围的舞姫听到这里,更是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送出去的舞姫,大多数都还是奴籍,说到底,也只去到主人家里也只能为奴为婢,侍奉郎君而已。 崔氏此举倒是少见。 杜若猜测,恐怕这一切都跟那小裴将军的身份有关系,或许又不只是那一点点原因。 至于更多的,她就猜不出来了。 姑子替杜若归拢了耳傍的头发,又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小包银钱,放到了她的手里。 她每个月都会从这些舞姫的月例里截留一点点,但她其实并不贪财。 她只是担心这些小娘过于年轻,手里有些银钱便全都挥霍了,到时候若是犯了错,要被处罚的时候,拿不出银钱打点。 同时,每个歌姬被送出去或者嫁人的时候,姑子就会拿出其中的一部分,交还给这些歌姬。 杜若的眼泪从美丽的脸庞流了下来,感动地喊了一声:“姑姑。” 她不是个不知恩的,又把手上的银两塞回到了姑姑的手里,说道:“姑姑,杜若身边还有些银钱。” “姑姑的养育教导之恩,杜若无以回报,这点你的银钱就此留下,收拾两身衣裳吧!” 姑子听言也是感伤,重新再把那银钱帮杜若贴身放好,说道:“傻孩子,你与那将军接触过,便以为他是个好人。” “或许他也确实是很好的,但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大家族中总有些刁奴,你手上有些银两打点打点,日子也才好过呢!” ~~~~~~~ 第二天清晨。 崔府的后院驶出了一架马车,在十数名护卫的保护下出了城,便就一路南下,往洛阳去了。 杜若稍微掀起马车的窗帘,看了看这有些熟悉的涿郡,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 而此时的裴璟,早早地被崔弘升请了出来。 他正陪李景看着对岸的高句丽军动向。 只见对岸的高句丽大军,已经集合了数量不少的渔船和渡船,但这也不足以支持他们数万大军渡河。 于是,他们现在又开始在建造了大量的木排。 裴璟看这情况,再过两天,这些木排就可以足够数万人渡河之用。 可想而知,高句丽军渡河侵犯幽州的日子,就在过几天了。 同时,李景让人请他来此的原因,也可想而知了。 李景看了看这个面容坚毅正派的弟子,想到他们从鸭绿水的西边,一路奋战回到了幽州,将士们肯定早已经疲惫不堪了。 可是如今高句丽军狼子野心,竟然起了渡河侵犯幽州的心思,他手下的兵力匮乏,也实在不得不行此策啊! 李景有些歉意,对裴璟说道:“伯瑜,你可否再领着麾下的两万骑兵,在幽州滞留一段时间?” “只需要一个月,不……哪怕是半个月,就当老师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李锦这话说得诚恳,周围的将领和太守们也是唏嘘不已。 可是没想到裴璟听完了这一番话之后,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抱歉,老师。” “弟子不能让你欠下这个人情。” 周围的将领和太守听了这句话,皆是悲从心来,心道:“果然,还是做不到吗?” 李景神色也有些颓然。 第四十三章 峰回路转 李景对此,心里也是有些准备的。 虽然他判断过,这个事情不会对裴璟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可是万一呢! 裴氏的政敌也不少,尤其关陇军事贵族那群人,难免会拿这个事情来攻伐他。 因而,此事说起来不大不小,也是个风险。 而裴璟规避这个风险的办法也简单,只要率领兵马直接返回朝廷就是了。 至于幽州的百姓,那又与他何干? 就是幽州被高句丽人糟蹋得寸草不生,恐怕他也不会因此受到任何的损失。 他照旧还是刚刚打了大胜仗,掩护朝廷主力大军,顺利撤回国内的英雄。 裴璟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反应,此时他还在专心地观察着江对岸的高句丽军大营。 虽然离得太远,他看得不甚清楚,但是总觉得这对岸的高句丽大营,设置得有些奇怪。 他心里已经远远有了一些猜测,可是又无法确定,心里就像猫爪子在挠似的。 当裴璟回过头来,正想问一问老师意见的时候,却看到了对方颓然的神色,还有那略带苦涩的笑容。 他心中有些不解,再看向身边的将领和太守们,发现每个人都如丧考妣。 裴璟心念一转,才明白是他刚才的话,让这些人误会了。 他连忙冲着李景施了一礼,说道:“老师,学生方才说得不细致,让你们误会了,实在是抱歉。” 裴璟此言一出,大家觉得有些峰回路转。 李景也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有些惊喜地抓住了弟子的手,说道:“伯瑜,你的意思是?” 裴璟点了点头,又重新看一下对岸的高句丽的大营,坚定地说道:“弟子愿意率军留下来保家卫国,本就是我等隋军的职责。” “便就是老师你不提出请求,我们也一样会留在这里,协助幽州抵御高句丽军的入侵。” 说到这里,裴璟顿了一下,露出了如花般的微笑,说道:“何况这个篓子,还是我们捅出来的,不是吗?” 将领和太守们,已经纷纷鼓噪起来了,都在称赞裴璟的高义。 崔弘升更是眼含热眼,躬身深深地施了一礼,动情地说道:“本官代幽州百姓,谢过裴将军了。” “幽州百姓日后绝对不会忘了裴将军的恩德。” 裴璟连忙将其扶了起来,他本来做这个事情,是单纯因为自己的责任感。 但是他现在看来,好像得了一些他意想不到的好处。 崔弘升说罢,又转过身来,对李景说道:“李大将军收的这个弟子,真是让人羡慕。” 李景此时对于这个弟子也不能再满意了,也不愿意让他过份为难。 他想了想,便说道:“伯瑜麾下军队也辛苦了。” “高句丽大军既然要渡河,那肯定是要派出主力抢滩的。” “应对高句丽军主力这一部分,就交给老夫的右武卫。” “至于那些到处乱窜,骚扰郡县的小股部队,就交给伯瑜你麾下的骑兵了。” 这个安排倒也妥当,也很照顾了裴璟麾下将士们的感受。 可没想到,裴璟仍然是摇了摇头,说道:“老师此策虽好,但其中有些不尽如人意,倒是让弟子难以赞同。” 李景闻言有些惊讶,犹豫地问道:“可是这任务永远太重了?” “不过,这防守江防重地也不需要什么骑兵,那老师便将右武卫的所有骑兵都派出来,交于你统一指挥。” 裴璟脸上露出了不知名的微笑,却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老师误会了,弟子的意思并非如此。” “或许弟子有办法,让这支高句丽军渡不了河,只能乖乖撤军回去。” 不只是李景,在场的官员闻言都有些惊讶。 开始有不少的将领和太守,在私底下窃窃私语。 官员们都认为这小裴将军仗义是仗义,可就是太爱吹牛了。 他们现在连防守住高句丽军都做不到,怎么可能有办法让高句丽军改变渡河的主意,还灰溜溜的回去呢! 李景的第一反应,也是这弟子在吹牛。 不过他转念一想,他这弟子也不是那种喜欢胡七八咧的人,心里马上就有了几分期待。 何况,一个月以前,谁能想得到,他这个弟子能够顺利地掩护了朝廷大军主力撤退,反倒灭了敌军的三万先头部队呢。 哪边的崔弘升也在想,如果裴璟真的做得到,那就太好了。 高句丽军一旦过河,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十分清楚。 何况,高句丽的军队的兵力如此之多,如果他们分散出击,隋军就肯定会有救援不及的情况发生。 以他们过往的经验,总有那么一两个郡县会受到厄运的。 李景打仗大开大合,倒并不如何有奇谋妙策。 因此,他怎么也猜测不出来裴璟的想法。 他显然有些着急,问道:“伯瑜就别打哑迷了,快快告诉老师计将安出。” “要是有什么需要,老师马上派人去准备。” 哪知裴璟也是苦笑了一声,其实他也还不确定,没想到这李景还真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了。 他只好直言相告,道:“老师,非是弟子跟你打哑迷。” “弟子也得先派人过江观察高句丽军的大营一番,才能知道那条计策到底可不可行。” 李景看到这弟子果然是有对策,并不是无的发矢,更是欢喜得哈哈大笑,说道:“伯瑜,你着相了。” “哪里还需要你派人过河观察,这两天为师派过江的斥候和细作,就不下十数批。” “有一些斥候和细作,甚至趁着黑夜的掩护,潜入到了高句丽军的大营中。” “早已经将这高句丽大营里里外外的情况,都摸得清清楚楚了。” 裴璟闻言也是大喜,既然如此倒是省了他的一份麻烦。 他连忙说道:“那便请老师,将那些斥候的头领叫过来,弟子有事情需要细问他。” 李景自无不可,只是说道:“此处风大,不是问话的好地方,我们先回大营再说。” 他说罢这句话,还给弟子打了个眼色。 裴璟会意,也是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第四十四章 斥候旅帅 李景明白,若是裴璟真的有办法能够抵御高句丽军,就必然要对他的的保密给予足够的重视。 哪怕是在场的这些太守,他也没有办法做到百分之百的相信。 这是因为曾经出现一些很惨痛的教训。 在过往的一些防御战中,隋军的防守明明就布置的十分稳妥。 可是突厥人还是能够出乎意料地,找到他们的防御缺口,给他们造成了重大的损失。 隋军对些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在隋军的细查之下,终于才发现了原因。 原来是有一个郡县的太守,因为敌军来势汹汹,而对隋军产生了不信任。 为了防止自己郡县被侵犯,他们就做出一个十分愚蠢的决定。 那就是故意出卖自己军队的虚实,以换取突厥的军队不对其入寇承诺。 既然突厥人可做到如此,那些高句丽人又为什么不行呢。 李景带着弟子回到了右武卫大营,直入中军大帐。 两人分宾主落座。 李景对身边的亲兵吩咐了几句,亲兵便下去了。 不多时,亲兵禀报后,带进来了一名旅帅。 那旅帅进帐后,当即下拜,道:“斥候营旅帅刘武周拜见大将军,裴将军!” 李景点了点头,示意其免礼了。 裴璟听到刘武周这个名字,倒是心中一动。 他见这名旅帅身穿的一套隋军明光甲,身高六尺,身材雄壮,眼睛不时流露出精光,看着倒有些不凡。 只听李景说道:“伯瑜,这位就是斥候营的旅帅刘武周,为人十分悍勇得力。” “前天夜里,带人潜入到高句丽军大营的人就是他,为我们获得了不少的敌军虚实。” “我打算等到此战结束,便升迁他为马邑校尉了。” 裴璟听罢,心里暗道:“果然是他。” 那个隋朝末年的地方割据群雄之一。 历史上,此人起家马邑校尉,面对隋末群雄竞起的纷乱形势中,较先起兵反对隋朝。 随后,此人依附突厥部落,受封为定杨可汗。 接着,刘武周更是率军占据存有充足食粮和库绢的晋阳,攻陷河东大部地区,威逼关中。 最后,他甚至还带兵大破裴寂、齐王李元吉,席卷晋阳。 裴璟知道,此人在历史上的确参加了,第一次和第二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 只是他没想到,此人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过,这正合他意。 裴璟转头过来,脸上带有些羡慕地说道:“老师,这刘旅帅看起来确实彪悍雄壮,能潜入高句丽军大营,更说明其胆色非凡。” “加上之前见到的诸位将军,老师麾下的人才之多,实在让弟子都有些羡慕了。” 李锦哈哈大笑,弟子的这番马屁,正好骚到了他的痒处。 只见他想了想弟子如今的处境,便说道:“伯瑜,你麾下确实是有些欠缺人手了。” “那薛万均兄弟终归是要回到右御卫的,你很难留得住。” “老师麾下的斥候营中,最精明能干的就是这刘旅帅,我可以将之调到左屯卫,让他跟在你身边。” 下首的刘武周听到了这话,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慌。 他已经得知了自己极可能即将出任马邑校尉的消息,断然不希望此时出现什么变故。 虽然他若是能跟随上面的那个裴璟将军,以对方的背景,他或许在军中会有一个更大的前程。 但是,这些他早都不稀罕了。 刘武周看得明白,如今天下都已经开始乱了。 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他也有一番建功立业的心气,只想着赶紧脱离大部队,找一块小地盘起兵。 或许,他刘武周以后也能做一做皇帝呢! 于是他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裴璟,就图他嘴巴里能蹦出来个“不”字。 被那小眼神看着,裴璟都觉得是我见犹怜呐。 不过,他听了老师这话,知道对方是真心为他着想,还真有点感动。 只可惜,他也早有打算。 裴璟大嘴一张,说道:“谢谢老师的厚爱,弟子看这刘旅帅也是极为顺眼的。” 这话说得李景满意之极,看看这弟子的小嘴,跟抹了蜜一样,多会说话。 而那边的刘武周,听到此话之后,如遭雷劈,如丧考妣,马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裴璟见此,心中也是冷笑了一声。 在他看来,这刘武周此时已经有了自立的想法,否则断然不该有如此表现。 不过,裴璟还是继续说道:“只是老师,此事万万不可啊!” 刘武周绝处逢生,眼睛里又露出了期盼的光芒,楚楚可怜地看着裴璟。 李景抚须的手也是一顿,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何?” 裴璟眼睛里带着诚恳,说道:“老师,正所谓君子不人而所好。” “更何况老师作为右武卫大将军,又节制了幽州诸军事,麾下欠劝缺人手。” “再说,那马邑也一个重要的战略节点,关系到西径关的安危,没有一个信得过的将领看守,终归是有些不妥。” “这刘旅帅老师用得顺手,又正可独当一面,弟子看他就十分的适合。” 刘武周也没想到,裴璟居然最后又改变了说法,甚至还继续推荐他为马邑校尉。 这事情一波三折的,闹得他这个偌大的汉子,都直呼有些吃不消。 可是,刘武周转念一想,心里又有些气愤。 这李景要将他调拨到对方的麾下,想不到对方竟然拒绝了。 莫非是看不上他的本事? 果然,世家大族出身的将领,就是看不起他们这些寒门子弟。 呸,真是不当人子! 如果裴璟能听到他心里的话,肯定会大骂一声:“真是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李景看见弟子说这话时。不像是作伪,便知道对方是真的没有看上这刘武周了。 他也不愿意再在这个事情上耽误,于是转面过去,直接对刘武周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不提也罢,你便接着准备去马邑上任吧。” “不过,今日让你前来,乃是裴将军有话问你,你需把知道的消息一一说来,不可有一丝隐瞒。” 刘武周连忙躬身应下。 裴璟的脸色也认真了一起来,幽幽地问道:“刘旅帅,那高句丽的大营,可否是没有垒土板墙军营。” “而是用近十万根长矛,在军营四周斜插着形成矛阵,以此来充当营墙?” 第四十五章 甘宁故事 刘武周有些惊讶。 因为那高句丽军的大营确实没有垒土板墙,只有矛阵充当外围防御。 他知道裴璟没有去过对岸。 但裴璟竟然也可以从西岸的高坡上,看到那边的高句丽军情况。 这是十分艰难的,刘武周自问做不到。。 其实裴璟也看得不甚清楚,只是远远看去,勉强有个矇眬的影子。 刘武周抱拳,有些钦佩地回答道:“回禀裴将军,确实如此。” 裴璟点了点头,那他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这其实是乙支文德的一个巨大失误。 按照隋军的规定,当一支军队在某地停留超过三天的时候,就必须要构筑坚固的垒土板墙军营。 虽然极为麻烦,但这样的军营坚固程度,是可以跟小城池的城墙相比较的。 垒土构筑板墙的隋军大营,在跟胡人的骑兵作战的时候,尤其实用。 因为这几乎断了胡人骑兵,对隋军进行突袭的可能。 高句丽军的军制几乎是照抄隋军的,只是一些官职上改了个名字而已。 可如今裴璟看来,仿佛他们却没有学习到隋军的精髓。 高句丽军已经在对岸停驻到第三天了,还是采用这种那么简单的大营防御方式。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如果是在隋朝之内,这样的行军总管,肯定已经被拖出去斩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乙支文德,他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疏忽,并不是如同裴璟所想的那样,是因为对隋朝不够了解。 而恰恰相反的是,这正是因为他对隋朝太过了解了,无论是隋朝的制度,还是隋朝的那位皇帝。 高句丽对隋朝的狼子野心,早些年便给隋朝国内,派出了大量的细作。 再者,他与隋朝作战也有两三年了,收集了不少隋军的细节。 因而,乙支文德知道防守在对岸的军队,就是那个性格谨慎,不好收奇谋,打仗大开大合的老对手李景。 这样的人将领,乙支文德多少是有点看不上的,他不认为对方有组织一场精妙突袭的可能。 加上那隋朝皇帝的性格,以及多少被裴璟的那座京观气昏了头。 不过,归根到底,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乙支文德对自己的过度自信。 哪怕在鸭绿水的边上被裴璟耍了一通,但是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 他认为隋军根本就不可能会渡河与他们作战,才让他产生了这样的疏忽。 何况他们渡河又怎么样? 大规模军队渡河,他们肯定是已经早有发现了。 有这条大河相对,隋军就那么三四万人,有能力在他们七万元的防守下,攻上东岸,并且站稳脚跟吗? 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可是,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一次会遇上了裴璟这样一个怪胎。 李景已经渐渐有些回过味来了。 他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神情坚毅的弟子,问道:“伯瑜,你难道是跨江击高句丽军?” 裴璟点了点头,笑道:“老师,果然慧眼如珠,弟子的确是有偷袭高句丽军大营的打算。” 此时的李景也是豁然开朗, 右武卫过不了河,难道裴璟的军队就过不了河? 好像并没有这个说法。 裴璟的军队,可还一直都是断后的骑兵。 他们以追兵交战,这不实属正常嘛! 可是李景想想又不对。 裴璟的部队渡江倒是可以,但是让他们两万人击溃七万人,顺利地登上东岸,也实在是太艰难了。 不! 那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李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他决绝地说道:“伯瑜,两万军队想要打到对面去,实在是太过于艰难了。” “这个事情说到底是右武卫的责任,你们留下来已经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又怎么能让你们单独去犯险。” “既然如此,老师也派出一万右武卫,就打着你左屯卫的旗号,跟你一起行事。” 裴璟听了这话之后,又显得有些奇怪,问道:“老师,你要派一万人,打着弟子的旗号做什么事?” 李景闻言也是有些气闷。 这弟子聪明时,十分聪明,可不聪明时,怎么又显得如此的蠢笨。 他没好气的说道:“还能干什么?” “自然是伪装成你麾下的军队,跟着你一起打到对岸去。” 没想到,裴璟听到这话,在感动之余,又觉得有点好笑,咧着嘴问道:“老师,你觉得你这样做,暪得过朝廷吗?” “难道你觉得陛下的刀不锋利?否?” 李景叹了口气,这个道理他何尝不知道。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崔弘升说得不错,如果真的要想要幽洲没有损失,就必须要把高句丽的人拦在对岸。 要等到他们真的过了河,那就万事皆休了。 不过,裴璟现在说得也有道理。 他显得有些颓然,问道:“那依你所见,又该如何是好?” 裴璟眯了眯眼睛,显得有些阴险,说道:“弟根本就没有打算打到对岸去,弟子的计划是偷偷潜过去。” 李景有些气愤,都到什么时候了,这弟子还在这里胡咧咧。 要是想真的偷潜过去,恐怕几百人就已经是极限了。 两万多的军队,怎么能够偷偷潜过去,他当高句丽军都是死的吗? 想到这里,李景突然有些回过味来了。 他想到了一种几乎不可能的可能。 李景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莫非,伯瑜,你要做那甘宁?” 裴璟看到老师终于回过神来了,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弟子正要做那甘宁做过的事情。” 三国时候,那甘宁仅仅是带了百人,就去冲击曹军的大营。最后还能全身而退。 而现在,裴璟也是动了这个心思。 不过,他还是说道:“弟子还是不如甘宁的,甘宁只带了百人就敢去冲击曹军的大营。” “可是弟子并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百人是不可能的,但是数百骑兵,弟子倒还觉得可以。” 李景终于明白,为什么裴璟要去问高句丽军的大营,到底是垒土板墙军营,还是用矛阵作为外围的军营。 原来竟然是打了这样的想法。 可这条办法或许可行,但绝对是九死一生。 李景又想到了弟子的背景,觉得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冒那么大的险。 只见他犹豫了一下,决心还想再劝。 便见裴璟向他拱手作礼,说道:“老师,此时正是男儿成名时。” “弟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第三十六章 重赏勇夫 李景闻言也是气闷。 这本来应该他们右武卫的事情,怎么反倒他不要多管闲事了。 之前他看裴璟这个弟子,还觉得对方颇为知书有礼。 可如今看着,对方倒像个逆子一般。 不过,李景想想又叹的口气。 这裴璟如果真的是他儿子就好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像裴蕴那样的奸臣、蠢货,到底凭什么有这样智勇双全的孙子。 李景知道弟子那句“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的良苦用心,就是把他往这件事情外面撇。 此事做下来,看着并不如何稳妥。 到时候裴璟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把他摘出去,免得让他招来河东裴氏的报复。 李景看到弟子已经下定了决心了,他也不再去劝。 他只能开始去募集足够的水手,准备好接应的船只,让弟子能够顺利地渡河。 裴璟下定这个主意,便先去找了你找了崔弘升,让对方筹措一批财宝,准备用来犒赏跟他过河的将士们。 随后他就在麾下的两万骑兵中,遴选没有夜盲症的将士。 这个时代,军中将士得夜盲症的比例很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肉食摄入不足。 肉食中、尤其是动物肝脏内含有大量维生素A,可以有效地预防和治疗夜盲症。 这一点在普遍菜食的古代军中中,推行有难度。 主要是,没有那么好的经济条件。 尤其是乱世时,只要有口饱饭吃,就能吸引大量的百姓当兵了。 所以在古代,战争中进行夜袭是一项高难度工作。 在夜盲症比例如此之高的情况下,没有严密的组织和训练,还没等到接战,自己人就走散了。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夜袭的军队,大多都是小部队的原因。 面对麾下军队中广泛存在的夜盲症,裴璟也想过很多办法,比如松针熬水等等。 但是现在他已经来不及折腾这些事情了。 不过幸好的是,裴璟麾下的士兵们,都来源于隋朝的十六卫,将士们的伙食还是十分充足的,时不时的就能见到些荤腥。 他从二万骑兵里面,竟然能挑出三千多名没有夜盲症的士兵,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裴璟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士兵,最后又从中挑选出了最精锐的八百人。 他先让裴行俨把这八百将士集中到教校场,又下令以酒八百瓶,羊肉四百斤,赏赐给他们。 未几,正在喝酒吃肉的八百将士们,便看到了裴璟带着麾下的将领们进入了校场。 尤其是,裴璟的亲兵还抬着四口箱子,看着极其沉重。 将士们纷纷起身行礼。 裴璟教八百人皆列坐,他先将银碗斟酒,自吃两碗。 随后,裴璟登上高台,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竟谓八百人道:“今夜我与诸军跨江劫高句丽军大营,请诸公各满饮一觞,努力向前。”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忽然就感觉手上的酒肉不香了。 裴璟刚开始挑选没有夜盲症的将士时,他们就已经猜到了。 将军是想对敌人发动夜袭。 如果不是的话,他挑选那么多没有夜盲症的骑兵干什么。 至于对方是哪些敌人,他们也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要去剿匪? 可是剿匪也要不了八百骑兵啊! 就更别说,剿匪其实不是他们的任务了~ 他们把匪都剿完了,那右武卫的人干什么,吃干饭吗? 此时他们终于明白了。 将军要作大死。 不,将军要拉上他们去作大死。 八百对七万。 他们连给高句丽军塞牙缝都不配。 更有骑兵在私底下偷偷说道:“这八百人到时候如果有一个人能回到辽水西岸,他伸出舌头去给全营的人舔鞋。” 可裴璟的威严甚盛,将士们对那独孤鸿和王芗远的头颅,挂在旗杆上迎风飘扬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所以这八百骑兵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先出来反对。 裴璟见众人有难色,乃拔鹿鸣刀在手,怒叱道:“我为上将,且不惜命;汝等何得迟疑!” 迫于裴璟的压力,将士们总算齐齐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喏”。 反正他们又不敢当逃兵,只能将军说啥就是啥了。 裴璟心里暗笑了一声,这些人不到黄河心不死,总得给他们点厉害看看。 他最是不爱强迫别人做事,向来只喜欢以理服人。 只见他一脚将面前的那口箱子踢翻,露出了一块块黄澄澄的小可爱。 在八百骑兵的眼里,整个校场都亮了。 又或者不是校场亮了,是他们的眼睛亮了。 裴璟恶俗地踩在那小山般的金饼上面。 可是这将士们的眼里,他的动作是多么的优雅。 他将骑兵们的反应收入眼底,说道:“这些都是幽州世家和百姓送来,是对今天晚上渡河,劫高句丽营将士们的谢礼。” “每位将士发四十两,出发前发一半,回来再发另外一半,战死者本将军亲自派人送到他家。” 骑兵们看到高台上的将军,心里不由得有些埋怨。 早说有重赏不就成了嘛! 还折腾了那么多,搞得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不情不愿的。 别人不知道,岂不还以为他们是为了重赏才这样做的。 他们是为了大义! 关中地区的一亩良田(旱田)价格差不多50贯钱。 大抵超过了一名六品京官的年俸。 拿此时的物价和购买力水平,与后世相比较,大抵也值8~10万人民币。 不过,接近两京的地方略贵一些,越往东越便宜,但都在30~50贯之间浮动。 至于关外,那就更便宜了。 甚至十贯钱就能买上一亩好地。 四十两黄金,就是四百两白银,就是四百贯钱。 在场的800骑兵,大多数都不是关中人。 每个骑兵的脑子都在嗡嗡作响,心里只有三两句话:“四十亩田”。 “娶个小妾。” “再生一个娃。” “不,我是为了大义!” 一个金饼刚好是二十两。 裴璟趁热打铁,让裴行俨亲自给八百骑兵先发上一个金饼。 虽然有些骑兵,明知道那极可能是一条死路。 可是黄灿灿的小可爱,被递到眼前的时候,他们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每个骑兵都紧紧地抓住了手上的金饼,没有一个例外。 裴璟举着一碗酒,登高再说出了一句,跟刚才一模一样的话。 他冷笑道:“今夜我与诸军跨江劫高句丽军大营,请诸公各满饮一觞,努力向前。” 众人骑兵皆起拜道:“愿效死力。” 第四十七章 杀入大营 裴璟将酒肉与八百人共饮食尽。 二更时候。 裴璟领取白鹅翎八百根,插于盔上为号,都披甲上马。 此时,八百骑兵皆口中衔枚,还给马嘴上了撅子,用厚布包了蹄子。 裴璟骑着黑驴马,一马当先。 黑驴马对于主人给牠马嘴上了撅子,用厚布包了蹄子仿佛十分不满。 大抵是认为主人辜负了双方的信任,因而显得有些躁动。 可裴璟是极了解这匹畜牲的。 牠早就已经动了要换主人的心思。 一旦裴璟不防着牠,可能就真的要让这畜牲得手了。 他伸手摸了摸黑驴马的脖子,这也算他们的默契了。 果然,本来还有些躁动的黑驴马,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牠甚至还奋力把头扭回来,向裴璟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这更让裴璟觉得,或者真该阉了这畜牲。 在他的身后,裴行俨、薛万均、秦琼领着八百骑兵紧跟着。 经过半个时辰的疾驰,八百将士终于在后半夜,来到了辽水的上游处。 李景和崔弘升等人,早就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为了就是给他们送别。 一群官员满脸沉重的表情,硬生生将是气氛烘托得,带有几分风萧萧兮逆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 太守们也是现在,才得知了裴璟的计划。 就算这个时候,有太守想要通风报信,怕也是来不及的了。 但说到底,太守们大多都是爱护治下百姓的,都希望裴璟此去能成功。 同时,对于裴璟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径,也还是十分钦佩。 可是裴璟多少有点受不了,这些太守们看着他,就像看着死人一样的眼光。 李景也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子,深深地行了一礼,道“伯瑜,这一切就拜托你了。” 裴璟也不想再说其他,只给老师深深地回了一礼,随后便牵着黑驴马登上了其中的一艘渡船。 八百将士见此,也分批各自登上了船只。 渡船趁着夜色,就向东岸驶去。 高句丽军的巡逻,不能算得上是松散,但也绝对算不上十分严密。 何况,他们巡逻的频率,早就已经被右武卫的斥候们弄得清清楚楚了。 因而,虽说裴璟领着800骑兵渡河,但也是无惊无险。 等他们再次踏上东岸的土地。 右武卫斥候旅帅刘武周,早就在岸边等着了。 他负责给这八百骑兵在东岸引路。 其实刘武周并不想接受这样的任务。 因为八百骑兵的目标,远远要比他们之前数十人,甚至十数人的斥候队目标大。 就更不要说,这八百骑兵每人手上都牵着一匹马了。 可是军令如山,刘武周不得不为。 等他接到了裴璟之后,两方队伍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静静地等到八百骑兵全部上岸,刘武周马上引领着他们,一头钻进了树林小路,往下游走去。 这条小路,本来就是林间的动物钻出来的,尤其难走。 不少士兵和斥候身上的衣服,都被勾烂。 也不知道回营之后,将军会不会给他们发新的军服。 两个时辰之后。 裴璟面前豁然开朗。 他终于又看到的那座高句丽军的大营。 当他身临其境的时候,突然觉得高句丽军的大营,要比他在对岸,远远看到的大得多,也要震撼得多。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正是高句丽军最疲惫的时候。 不少的守卫应当都在打瞌睡了。 况且,此时天色昏暗,高句丽大营所点的火盆并不多。 可以料想,高句丽大营外的数十丈,就该伸手不见五指了。 天公作美。 这给裴璟的偷袭,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刘武周向他一抱拳,说道:“裴将军,只能将你们送到此地了。” “卑下先行告辞,祝你们旗开得胜。” 谁想裴璟突然扭过头来,脸上挂着不知名的微笑,说道:“刘旅帅,今天晚上我们要拿的,可是一个大功劳,何不随我们一同杀将进去。” “若是得手了,别说马邑校尉了,便就是一个雁门郡尉,那又如何?” 刘武周嘿嘿一声,再不说其他,只是抱了一下拳,便带着麾下的斥候扭头就走。 裴璟见此,也不计较。 他带着八百骑兵,飞奔高句丽军寨边,拔开矛阵。 此时,高句丽军的守卫已经发现了他们,开始呼叫了起来。 裴璟毫不在乎,手持折树槊,喝令骑兵上马,大喊一声,直接杀入寨中。 八百铁骑骤然提速,往那高句丽军的中军大帐快速杀去。 按照事先的准备,此次出兵的八百骑兵,除了必要的战斗物质,比如说马刀,弓箭,盔甲之外,其它什么都不带。 只求减轻战马负重,提高战马速度,将骑兵的冲击力发挥到极致。 原来高句丽军的大营,也是以车仗伏路穿连,围得铁桶相似,不能得进。 但是高句丽军着实觉得隋军不会来打他们,心神松懈之下,大营就有些混乱不堪了。 八百隋军骑兵在黄巾大营里面往来冲突,竟然没有遇到任何的有效反抗。 每一名骑兵手里挥动的横刀,就像一把把的死神镰刀一样,不断地在收割着高句丽军的生命。 他们所到之处,高句丽军血流成河,尸横片野,各自都在呼喊着往四周逃命。 在某些区域,裴璟他们竟然打出了倒卷珠帘来。 倒卷珠帘这一招只有在对阵双方的军事素质相差比较大的情况下才会发生,而且要有大规模骑兵配合。 诗有‘倒卷珠帘上玉钩’,词有‘帘卷日长人静’取倒卷珠帘形似定名。 倒卷珠帘由隋朝大将军王杨爽所创。 大隋边军借此,在突厥人进犯时以少胜多,大败之。 其要诀是“以弱挡强,以强击弱,驱溃攻主,挡者,无不溃败”,驱赶敌方溃兵冲击敌军主力,并将恐惧传递到全军。 到最后,兵败就如同雪崩,神仙来了也难救! 裴璟带着八百骑兵,在高句丽军大营内往来冲突,到处放火杀人,简直如鱼得手。 高句丽大营到处都是火光,士兵们完全不知道敌人在哪里,也不知道敌人多少。 他们还以为是隋朝大军打来了,惊恐得如同天崩地裂,只顾着自相踩踏。 第四十八章 双管齐下 正在裴璟往前冲杀撒欢之际,侧方撞出一支高句丽军来。 对面那员将领手提大刀,身后跟着三四千士兵,正是那高句丽军大营中的大将泉云生。 泉云生也不太摸得清楚。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他只看到前方竟然有一支七八百人的隋军骑兵,以为他们是隋军官军失散的漏网之鱼。 只觉得这支隋军骑兵是在战争中迷失了方向,才闯进了自家的营盘。 他死都想不到,面前这支被他认为是迷失方向的散兵游勇,竟然就已经是此次来袭的隋军主力了。 泉云生麾下也有三四千人,是面前这支隋军骑兵的数倍人之多。 如今整个高句丽大营都乱起来了。 等到战后,他们肯定是要受到乙支文德责罚的。 但他若是将面前数百人拿下,多少也是个功劳,说不好刚好能抵消责罚。 于是,泉云生方才带人主动杀来,大刀举起打算一合,将裴璟斩于马下,好拿去献功。 裴璟跨下骑着黑驴马,手中折树槊,杀得正欢,看到对面的高句丽将领杀来,也不多费口舌。 只见他大喝一声,挺槊纵马,只身杀去。 却不曾想,对面的泉云生不曾见过如此勇猛之人,竟被裴璟一槊刺落马下。 那泉云生麾下的士兵们看到裴璟和八百骑兵勇不可挡,纷纷逃避不敢阻挡。 裴璟杀破了这队高句丽军,又接着往大营深处杀去。 他们走了不数里,又一员敌将自持勇武,手拿巨斧,引着数十骑兵跃马杀来。 裴璟也看到向他杀来数十名高句丽骑兵,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他认为面前的数十高句丽骑兵,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刚才那个被他一合弄死的不知名将领,身边多少还有数千士兵,那才敢往他们杀来。 可是他们面前这伙高句丽骑兵才多少人? 裴璟粗略扫了一眼。 绝对不足五十人。 这也敢对他们发起冲锋,那敌将还真以为自己是项羽再生了。 裴璟也领着八百骑兵提起了马速,直接从那支骑兵身上碾压而过。 于是,地上又多了数十具高句丽军的尸体。 裴璟甚至都没有回过头来,多看他们一眼。 他很忙。 他还得带人继续在大营其他各处放火,与这数十名高句丽骑兵也不过是萍水相逢。 他相信,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见了。 高句丽军大营的火势越来越大,此时已经蔓延半个军营,火光冲天,数十里外清晰可闻。 可裴璟还是不满意,他还是嫌火势太小了,仍然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到处点火。 在高句丽军大营引起骚乱只是目标之一,他还有另外的计划。 而想要那个计划成功,这高句丽大营就要乱越好。 ~~~~~~~~ 高句丽大营距离辽水仍有二十余里。 这几天,高句丽军抢掠回来了大量的渡船,还费力扎好了不少的木排。 于是,乙支文德便下令,在辽水的岸边立下了一座水寨。 并且派出了一名叫源平京的偏将,带领五千人专门在水寨负责看管这些来之不易的船只。 源平京原来以为,今天晚上又应该是和前两个晚上一样,是一个平静而美好的夜晚。 可是,如今源平京的愿望难以达成了。 因为到了三更新时分 他竟然看到了高句丽营的大营传来了火光。 他甚至还发现,大营方向的火光仿佛越来越大。 如果只是平常的营帐失火,根本不会造成那么大的火光。 源平京明白,恐怕是他们的大型收到隋朝大军的袭击了。 这种火光,甚至有人跟他说。大营已经被敌军挤破了,源平京都敢相信。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 那负责江防的军队虽然有些懈怠,但每日规定的巡逻,都还是能够做到的。 如果有大批的隋朝军队过河,应该瞒不过他们的眼睛才对,怎么竟然闹出如此之大的动静。 源平京心里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隋军是从海上来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就糟了。 因为隋朝能动用那么多军队从海上来,两国必定是又重开战端了。 源平京开始变得越来越紧张。 他们所有的粮食物资都储存在大营里面。 大营如果有事,他们恐怕连撤退都做不到。 因为大军就算要撤退,那也是要吃粮食的。 直到现在,大营方面还没向他们派来求援的信使。 源平京腹诽:“大营不会是已经被隋军给围上了,连信使都出不来了吧!” 开始的时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他慢慢看到大营的方向的火光已经漫天了之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大营如果有事,收拾再多的船只有什么用。 源平京只留下了三千步兵,交给一个校尉统领,让他留下来看管船只。 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四千七百人,往高句丽大营的方向赶。 等到他们主力准备离开了江边之后,水寨不远处的树林里面,也钻出了两个穿着夜行服的人影。 这两人往江边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拿出了一只独木舟,便摇摇晃晃地向对岸划去。 这些人都是隋军派过江来的斥候。 他们为了防止被发现,甚至连举火为号都不敢。 所以,两人只能够划着一个独木舟回去禀报消息。 一刻钟之后。 两个划船划得筋疲力尽的精壮斥候,终于爬上了岸。 两人他等候在岸边已久的薛万彻,禀报了水寨主力已经离去的消息。 裴璟决定去攻打高句丽军大营的时候,故意没有带上薛万彻。 这并不是对他不信任,也并不是看不起他的武艺。 相反,裴璟十分欣赏薛万钧那种凶悍之中,又带有着稳重的性格,所以才把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 当然,裴璟也很有另外一种考虑。 薛世雄一共就四个儿子。 他领八百骑兵跑到对岸去玩耍,说到底也是极其危险的。 一不小心失败了,他们随时可能回不来了。 那样的话,薛世雄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儿子,直接就死了一半。 因此,他便觉得不能把薛万均兄弟两人都带上。 只因,薛万均兄弟死了一个还好,要是两个全死了,他那就不好与薛世雄交代了。 到时候,河东裴氏与薛氏的联盟关系,就必然出现松动了。 第四十九章 烧毁渡船 薛万彻手上的横刀一挥,一千二百名熟悉水性的隋军,迅速登上了二十多艘战船。 水手们甩开膀子,荡起船桨,战船飞快地往对岸驶去。 这十船上除了士兵们的武器之外,还有大量的装满了桐油的陶罐。 一刻钟之后。 装载着1200名隋军的战船,就已经到达了高句丽军水寨的不远处。 此时,高句丽军箭塔上的哨兵,终于发现了他们。 他们开始敲响了锣鼓,向水寨内的高句丽军示警。 薛万彻听到这声音,冷笑着骂了一声,“蠢货”。 现在高句丽军的水寨里就剩下几百人,就算示警又有什么用。 高句丽军水寨的外墙,是用一根根粗大的木桩,钉在水底下构成的。 因此,水寨只有一条水道,可以供船只进入。 可这水寨唯一的入口,一次性也只能一艘战船进入。 身边有名隋军的校尉问道:“郎将,我们是否走水道?” 薛万彻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这下,他连“蠢货”两个字,都懒得骂了。 薛万彻看着高句丽水寨眯了眯眼,斩钉截铁地说道:“撞上去。” 这名校尉看到薛万彻神色不善,不敢再多言,连忙退下去准备了。 所有的隋军士兵,都抱紧了身边可以抱紧的东西。 水手们也开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争取把这些战船的船速提到最高。 终于,领头的三艘隋军战船,像头巨兽一样,猛地撞击在了脆弱的水寨木墙上。 这些木柱子制成的水寨围墙。被隋军战船瞬间撞倒。 隋军战船上的一些士兵,也差点被抛了起来。 只是他们都提前抱紧了身边的固定物,才才让他们勉强没有受伤。 可就是这样,士兵的手部也被勒得生痛。 就这样,三艘隋军的大船,率率先攻进了高句丽的水寨。 薛万彻没有拿自己的马槊。 因为太长了,步战不好使展得开。 他手执着一把锋利的横刀,纵身一跃,便跳到了水寨码头上。 此时,那名高句丽军的校尉,领着七八名士兵,手里执着长矛将,快速向他杀来。 结果薛万彻一个侧身躲过了矛阵,手里的横刀上下翻飞,当场砍翻了四五人。 就连那高句丽军校尉的头颅,也咕噜噜地滚到了水下。 其他的高句丽军士兵见势不妙,连忙调头跑了。 很快,更多的隋军士兵,已经登上了码头。 薛万彻手上的横刀一挥,分出了一部分的人去追杀逃跑的高句丽军士兵。 这样高句丽军的士兵们,很快便被追上,隋军将他们全部诛杀在当场。 而其他的隋军,则从各自的战船上,抬出了一坛坛的桐油。 这些桐油全部被隋军们砸到,水寨内的渡船和木排上。 薛万彻亲自这一把火点着了。 所有的高句丽船只,都燃起了了熊熊大火,浓烟漫天。 薛万彻显然对自己的手笔十分满意。 他随后更扭过头来,往着那个高句丽军大营的方向,看了一眼。 初时,他认为将军的计划,太过于大胆,有几分难以实现。 谁知道如今他们真的做成了。 只要把这些渡船烧得一干二净,高句丽军想要渡河的事情,怕就是难了。 因为能找到的渡船,早已经都被他们集中到了这里来。 所以这些渡船被烧了之后,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找到船只渡河。 虽然高句丽军可以再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来扎下更多的木排。 但是,他们再也找不到更多渡船了。 又或许,高句丽军还可以再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扎好更多的木排。 可木排终归是木排,那不是船只。 这些木排运送人员武器都是可以,但运送辎重实在太难了。 甚至木排连大规模地运送战马,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至于没有辎重的军队,想要攻下有稳固城墙的郡县,得手的难度有多大,又或者伤亡会有多严重,就可想而知了。 薛万彻做完这一切之后,连忙带着他麾下的隋军,乘坐战船原路返回。 他没有再想着去支援裴璟,因为那根本就没有意义,反倒可能会两军不能联系,而各自拖累的情况。 战船上的薛万彻,看到高句丽军大营方向的漫天火光,忽然觉得有些可惜了。 他可惜的是,没能参加如此一场荡气回肠的大战。 不过,他相信将军肯定会成功的,并且平安归来的。 ~~~~~~~~~ 乙支文德看着这蔓延到大半座军营的大火,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后悔。 今天前半夜的时候。 有一名高句丽军的校尉,竟然穿过了矛阵,离开了军营,跑到旁边的村庄去吃酒了。 等那校尉回来的时候。刚好被巡逻队逮了个正着。 乙支文德自然是下令,将那校尉处斩了事。 可他也是此时才发现,这座军营竟有一个十分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以矛阵作为外围防护的大营。根本就没有办法防止小股部队的潜入。 万一隋军派出小股部队,潜入营中对高级将领进行刺杀。 又或者,携带大量的毒药进入大营,对粮草进行投毒。 那也是一个极其麻烦的事情。 乙支文德有心要改变现状,但是此时天色已晚,要把这垒土营墙垒起来,也是天亮之后的事了。 他被迫无奈,只能传令今夜高句丽军上下不许解甲宿睡。 左右将领皆惊奇于这条命令,问道:“我军有大江天险,且有军士日夜巡逻,将军何不卸甲安息?” 乙支文德听了这个问话,也不是十分郁闷。 这军营寨墙的事情,毕竟是他的失误。 可骄傲的乙支文德,并不想将此事告诉所有人。 他只好面容俨然,环视众将说道:“近日,军中将士颇为懈怠,军纪松驰是越来越严重了。” “本将看到了十分不满,有意收树营中的军纪,故而才有此条命令。” 可是乙支文德说犹未了,后寨火起,一片声叫反,报者如麻。 他苦笑了一声,隋军最后还是发现了他们大营的缺点。 并且,隋军没有给他补救的机会。 第五十章 调虎离山 乙支文德怀疑引起营中骚乱的,仍是一只小型的军队。 可他心中还是有些不甚安定。 如果他的判断失误,那来的隋朝军队,就只能是真正的隋朝大军。 那一切可就完了。 所以乙支文德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马上派出探子从后营出去,打探二十里之内有没有隋朝大军出现的迹象。 他还特别交待领头的斥候将领,让他们尤其是要往南边打探。 之前他们的防御重点一直放在西边,因为西边是辽水。 他们一心想防卫着西边的右武卫大军,所以放在西边的斥候,还有建在西边的哨塔,都是非常多的。 如果有隋朝的大军从辽水西岸登陆,他们早就已经发现了。 因而,这种可能性被乙支文德基本上已经排除了。 西边的右武卫渡河并不可怕,他最害怕的就是,隋朝大军是从海上过来的。 他现在越想越感到害怕。 隋朝大军为什么突然就撤退了? 传说中,隋军是因为国内爆发了叛乱,导致隋朝军队被迫迅速撤回国内。 可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放出的一个烟雾? 如今高句丽军国内的主力大军,都在这里了。 如果他们失败了,甚至被全歼,那整个高句丽就相当于进入了一个毫无防备的状态。 那到时候高句丽就要亡国了。 所以乙支文德才要求斥候尽量往南边打探,如果真的是隋朝大军来了,那他马上就要组织全军撤退了。 高句丽军斥候迅速去打探消息,这又影响了一段时间,足以让裴璟在营内撒欢一段时间了。 不过,乙支文德也觉得他麾下养的这些都不是些蠢物。 如果真的是隋朝小支军队进入营中,也应该很快就会被扑灭才对。 但事实上,乙支文德高估了麾下的将领们。 因为他慢慢地发现不对劲了。 这大火蔓延的越来越快,越来越严重。 再这样子下去,他也不用再等什么斥候回来了,因为大伙早就已经把大营给烧没了。 麾下众将见到此情此景,恐彼处有失,劝道:“各营喊声甚急,可往观之。” 乙支文德不允,刚才是他突逢大变,才有些惊慌,现在他又慢慢回过味来了。 如果这营中的军队,真的是海上来的隋军前锋,那那海上来的军队,应该紧跟着杀入营中才是。 怎么现在一直都是营中在闹腾,营外却不见丝毫动静? 乙支文德觉得,这其中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营中的隋军真的是一支孤军。 他斥责道:“怎么可能有大军杀入营中,都不往中军杀来?” “这支军队必然是一支小军队,才刻意绕开了中军大帐的位置,只能在营内放火,故意制造恐慌。” “传令下去,各军固守营寨,各依本职,不可胡乱走动,如乱者先斩!” 收到乙支文德的命令之后,数十名传令兵连忙四散传令。 也正是因为他这条命令的发布,本来一些很惊慌骚乱的军营,也慢慢的开始稳定下来。 各营开始堆放更多的拒马和鹿角。 高句丽军也开始安守本营。再也不想去搞什么剿杀敌军之事。 当然,也没有出现数千、数百、甚至数十骑兵,就敢冲击裴璟八百骑兵的事情出现。 八百骑兵在大营的行进速度,变得越来越慢了。 因为据营而守的高句丽军队越来越多,到处逃散的军队越来越少。 裴璟时不时还要率军击散一些营寨的军队,才能勉强向内突进。 待到八百骑兵往大营内突进的行动,变得越来越晦涩的时候,裴璟知道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因为八百骑兵在往里面突进,就会被高句丽军大营的兵力缠住。 骑兵一旦失去了冲击力,那便是灾难。 裴璟只好扯着喉咙大喊一声:“就在此时了,风紧扯呼。” 下面的八百骑兵们,害怕后方听不到将主的命令,也纷纷地叫唤了起来。 只见裴璟吼完此话,便率领着八百骑兵划转方向,从中军大营外围拉了个半圆,又往阵外杀出去了。 高句丽军的大营占地数十里之广,乙支文德的命令传达,也是需要时间的。 因此就产生了一个奇怪现象,越靠近中军大帐的营寨,已经收到了乙支文德的命令。 而因为外围没有收到命令的军寨,都还在混乱之中。 所以八百骑兵越往里面插越艰难,可是他们往外杀难度却是不大。 又经过了半个时辰的冲杀,八百骑兵又从高句丽大营杀了出来。 他们说了大营也不停顿。 哪怕许多骑兵座下的战马已经累到吐白沫了,也都在被主人催赶着,直预定接应的地方奔去。 高句丽军外围的守卫,其实也看到这八百骑兵脱离了营寨。 可他们看着外面一片黑漆漆的样子,害怕隋军还另有埋伏,都不敢去追袭。 只好连忙派人去禀报主帅了事。 可是这个时候的乙支文德,额头上凸起了一根根的血管,紧咬着银牙,握紧拳头,显然是气愤之极。 他死死地盯着跪在面前的这员将领,就差当场拨剑把面前的这员将领砍死了。 周围的将领们看到主帅的这副样子,都不敢出来劝,只怕自己被殃及池鱼。 而跪在他面前的将军,就是负责江边水寨守卫的源平京。 他看到大营有事,便率领近五千高句丽军回来增援。 结果源平京回来之后,才发现才知道攻击大营的,极有可能不是隋朝主力大军。 也就是说,他白回来一趟了。 可若是事情真的那么简单,那就太好了。 乙支文德一看到源平京回来,便就知道他们又中计了。 源平京哪里仅是白回来一趟,这简直就是中了隋军的离山之计。 如果他是隋军的统帅,他现在肯定已经派人去攻击高句丽的水寨了。 果然,等到源平京率军回来高句丽大营后不久,水寨方向就已经亮起了阵阵火光。 乙支文德等人甚至可以看到水寨那边的浓烟滚滚。 水寨的这个火光程度,高句丽军在岸边的那些船只和木排,肯定已经被焚烧殆尽了。 乙支文德气得捂住胸口,马上就要倒下。 第五十一章 追兵赶到 乙支文德神情痛苦,右手紧紧地按住胸口。 周围的高句丽军将领看到他这副状态,赶紧上来想要扶住他。 可是很快,他又被缓过来气的乙支文德一把推开了。 源平京低下头,明白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这个时候,他不敢再露出任何的不满,也不敢露出任何的声响。 他就算怕乙支文德一气之下,下令把他给砍了。 其实源平京心里也委屈。 谁看到高句丽大营那么大的火,心里都得害怕。 万一他不回来,结果就真的是隋朝大军来袭,粮草物资焚烧殆尽,那该如何是好? 万一他们主力都被打败了,那他五千人岂不是就只能在水寨里等死了。 难道他们还能划着那些小破船,南下大海,划回高句丽去不成。 乙支文德也很想砍死面前的这个源平京,但是他也明白对方这样子做,也是情有可原的。 如果面临那个处境的是他,他也可能带兵往回赶了。 这也是他唯一没有杀源平京的原因。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会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源平京。 只是该如何处置源平京,他一时也没有想明白。 乙支文德此时对闯入大营的那支军队,简直是恨之入骨。 正当这个时候,负责大营外围的守卫的校尉,有事前来向乙支文德禀报。 那校尉看到中军大帐的气氛如此沉重,每个人都直直地盯着他,导致他也有些紧张。 他再看到乙支文德脸色涨得通红,右手捂着胸口,显然是在压抑着怒火的样子。 校尉的大腿已经有些发软了。 可是这事情不禀报也不行,校尉只好硬挺着拱手施礼道:“大帅,有一只七八百人的残兵,从大营突围出去了。” “我军因为害怕有埋伏,所以不敢去追。” 乙支文德终于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血,就喷在了校尉的脸上。 校外也有些发懵,甚至还没意识到要用手把脸上的血擦掉。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句话:“大帅怎么能含血喷人呢!” 他颤巍巍地指着面前的两位将领骂道:“你们这些蠢货。” 嗯! 源平京看到那口血,心里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把头垂得更低了。 而那新进来的校尉,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也连忙学源平京把头低了下去。 乙支文德气到吐出口血的原因很简单。 海上没有渡来隋朝的大军,并且辽水对岸的右武卫,又没有丝毫大规模渡河的迹象。 那么说这只七八百人的所谓残兵,就肯定不会有援兵了。 又哪里会有什么埋伏? 这些蠢货。 他们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那支,差点把整个大营都翻了一遍的铁骑,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去。 还大言不惭地说,他们害怕有埋伏,所以不干追击。 这分明就是他们在推脱。 不过,乙支文德吐了这口血,倒感觉舒服一点了。 他终于想明白,应该如何处置源平京了。 乙支文德举着还残留有鲜血的手,指着面前的源平京。 这些血都是他自己吐出来的。 “源平京,你马上带着你的部下,前去追杀那支七八百人的隋军骑兵。” “如果抓到了,你此次的事情就不再追究。” “如果你如果你没办法追上的话,那你这次犯的失误就拿头颅来抵吧!” 源平京心中委屈,把这些军队放出去的人又不是他,凭什么要他来追。 但是他此时不敢还口,只好连忙应下。 源平京走出中军大帐,带领着麾下的几千人,便马上去追了。 等到源平京离开了,乙支文德看着这满目苍痍的大营,马上又有了喷血的欲望。 他心中对那数百骑兵的恨,也到达了极致。 只见乙支文德一剑劈翻了,负责外围防御的校尉。 随后,他大喊一声:“集合兵马,本帅要亲自带兵去追。” 隋军八百骑兵终究是杀了半个晚上,战马的负荷已经到了极致。 在他们全速撤退的情况下,更是有不少的战马开始倒毙。 而剩下的骑兵,只能挑一些状态好的战马骑了上去,变成两人合骑一马。 这就导致了他们的撤退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 此时,八百骑兵距离登船的地方,就只剩下两三里了,不出片刻就能赶到。 但更大的问题是,骑兵们登船,终究需要时间。 裴璟回头一看,后面追兵的火光已经亮起来了。 八百骑兵的内心都有些惊慌。 裴璟勒住了黑驴马,对身边的秦琼说道:“秦校尉,你马上组织士兵们登船。” “只要人登船就可以了,这数百匹战马没了,也就没有了。” 秦琼听到命令之后,也没有犹豫,只是应了一声“喏”,就连忙带着骑兵们,继续往撤退点赶去。 裴璟见状点了点头,秦琼还是识大体的,他就怕对方突然说上一句:“将军等我来。” 那这样拖下去,追兵的刀,就真的要伸到脖子旁边了。 “薛万均,裴行俨,你们随我来。” 唯恐天下不乱的薛万均和裴行俨,已经猜到了将军要做什么。 两人兴奋地大喊了一声“喏”。 裴璟三人跨下的宝马,都是相当不凡的。 他们催动战马就往那支追兵杀去。 此时的源平京,已经看到了这数百隋军的骑兵。 他心中有些惊喜,心道:“还真的赶上了。” 这些隋军骑兵还在登船,他起码还能留下一大半,也算是对乙支文德有个交代了。 可这个时候,他竟然看到那支隋军骑兵分出了三人,直冲他们杀来。 源平京大喊一声,“不知死活。” 他的插好了手中的战刀,擎起马侧挂着的马槊,打算开始大杀四方。 他手中的马槊质量非常好。 源平京参与过隋军与高句丽军的萨水大战。 当时高句丽军获得了萨水大捷,源平京一路追着隋军的败兵杀。 源平京现在都还有些迷恋那种感觉,觉得当时就像杀猪屠狗一样。 那时候,他甚至亲手诛杀了一名隋军的虎贲郎将。 而他现在手上的这柄马槊,就是那名虎贲郎将所用的。 当他拿到这柄马槊之后,也一直用得十分顺手。 今天,他将要再用这柄马槊,杀掉面前这三个不知死活的隋军将领。 第五十二章 人马如龙 裴璟三人对源平京四千多人。 傻子也知道不能硬碰硬。 三人拿出了他们的雕弓。 裴璟用的是三石弓。 而薛万均和裴行俨用的也是。 三人看了看对方手中的三石弓,相视而笑,竟然大有一番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们这些习武的世家子弟,从小到大不事生产,每日里锦衣肉食。 因此,他们几乎每日里不愁其它,只顾着打熬力气,操练器技,修习射艺,推演战策。 只要不是实在天赋太差,又或者天性懒惰的,一身技艺均都差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射艺,更是他们从小到大,用无数箭矢推出来的本领。 只见三人在距离高句丽追兵,还有一矢之地时,均不约而同地拨转马头,环切线向敌军大阵的侧面奔去。 此时,三人各自手挽雕弓如满月,连珠般射出了箭壶里的箭矢。 高句丽大军领先的二三十多名最凶悍之士,不一会就都被射杀了。 就连源平京也险些中了一箭,只不过被他眼疾手快拨开了。 这使得高句丽追兵的速度也是一窒。 不过,这边的裴行俨闹了个大脸红。 他竟然发现三人之中,就他的射艺最差了。 兄长裴璟箭无虚发,发矢有的,可为第一。 薛万均射艺非凡,少有脱靶,不中者不过二三人,可谓第二。 而他,发矢十三,不中者已有四五,可为最差。 感受到身边其他两个微妙的眼神,裴行俨叹了口气,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 他应该在马蹄子底下,跟那坨烂泥在一起~ 而那边的源平京见此,心中更是愤怒。 莫非这些隋军蠢物,就当他高句丽无人? 他马上掏出了背上的两石弓,比了比距离,就想射杀那三人。 好吧。 源平京又把他的两石弓插好了。 够不着。 他的弓不如人家的弓硬,是绝对射不到对方位置的。 源平京心中有些惊骇,对面的那三人竟然都用的三石弓。 这让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加上乙支文德已经说过了,如果不能把面前这支军队留下来,就让他提头来见。 他转过脸看到岸边的隋军骑兵,已经登船过半了,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源平京挺直了他的马槊,大喊一声,“跟我杀!” 喊完,他又继续领人往那三人杀去。 源平京十分有信心,以他的马槊技艺,就算对方射箭过来,也绝对能扒开。 只要能靠近这三个隋军蠢物,那就变成他的天下了。 就更不要说,就算他一个人搞不定三个蠢物,难道这几千也搞不定这三个隋军蠢物吗? 就算真几千人也搞不定他们,也得先派人把他们缠住了,让他把岸边剩余的隋军骑兵先杀干净再说。 裴璟也看到了那领头的高句丽将领。 他摇了摇头,“谦虚使人进步!” “为什么这样高句丽军将领就是学不会呢!” 裴璟回头发现自己的骑兵,还有一些没有登船。 此时情况危急。 他明白唯一的希望,就是射杀这员高句丽的将领,才能震慑住这股追兵。 裴璟看着那员一马当先、动作骚气的高句丽军将领,使出了他的看家绝技。 连珠箭。 裴璟一连三支箭,连成一根直线,就往那源平京射去。 源平京也看到了。 此时天已蒙蒙亮。 那三员隋将中,领头一人有开弓的动作。 他也快速捕捉到了,那如灵蛇般向他射来的箭矢。 源平京大喊一声,“来得好!” 只见他马槊一挥,拨开了第一支箭矢。 此时,第二支箭矢已到。 他见此也是一惊,奋力舞动马槊,打掉了第二支箭。 谁知道第二支箭后面,竟还跟着第三支箭。 可惜,余力用尽,他已经躲不过去了。 这支箭不偏不倚地,从他的额头插了进去,直透后脑。 源平京被当场射死。 高句丽士兵看到主将已死,纷纷再次勒住了战马,一时之间都不知进退。 裴璟骑着黑驴马,登上了岸旁的一个高坡,声如巨雷。 “谁敢再向前一步,本将让血溅当场。” 源平京已死,这些士兵的心气也都散了。 他更看到隋军大将威猛如厮,犹如天神下凡,更是面面相觑,不敢再追。 隋军所有的骑兵都已经登船。 裴璟再扭回头看,见到后面又出现了大片的火光。 可想而知,那是高句丽军打起的火把。 裴璟见到这火把的规模如此宏大,想必是高句丽军主力都出来了。 他心中暗笑,这乙支文德还真的看得起他。 数千人都怕杀他不死,还要亲自将数万人过来。 裴璟看向身边的裴行俨与薛万均,“你们也速速上船!” 两人得令,也连忙往那隋军的战船上奔去。 末几。 裴行俨与薛万均都已经登船,而那追兵的火光越来越近。 裴璟也顾不上再震慑面前的这些人。 他骑着黑驴马,就是接应点冲去。 就在裴璟转身的时候,有另一只高句丽的主力骑兵,已经越过了源平京的手下,正朝他杀来。 此时的黑驴马十分的配合,将自己的速度提到最高。 因为牠知道,主人如果要死,肯定不能让牠独活。 救主人,就是救自己! 后面的那些战马都追牠不上。 牠欢喜得高昂起马头,迎面吹来的风从牠的嘴巴嚾了进去,吹得牠呲牙咧嘴的。 可是此时,身后的骑兵们离他们还是太近了。 裴璟根本就没有时间下马牵马上船。 不过,他也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只见他根本就不减速,反而用马鞭轻拍打黑驴马,逼迫黑驴马都使出吃奶的劲。 等到一人一马来到了岸边,黑驴马纵身一跃,竟然一跃近两丈,跳到了那艘最大的渡船上。 高句丽的骑兵们,也纷纷到达了岸边,正在朝他们放箭。 隋军骑兵们赶紧手持巨盾上来,为裴璟挡住了箭矢。 裴璟在马上哈哈大笑,不喊,“痛快!”“痛快!” 黑驴马显然也极其兴奋,不停地打着响鼻,往四周不停地呲着口水。 这一人一马仿佛都明白,他们在今天晚上的壮举,很快就会传遍天下。 他们,红了! 此时,乙支文德已经来到了岸边。 他愤恨地看着这支让他们颜面扫地的隋朝骑兵,终于还是吐出了第二口血。 第五十三章 众望所归 那载着八百骑兵的船队,已经到达了离岸边颇远的地方。 高句丽军的箭矢已经再也射不到他们了。 何况,高句丽军的船只已经被薛万彻烧光,没有办法再派船去追裴璟他们。 乙支文德恨恨地看着江中渐离渐远的船队,终究没有喷出第三口血。 不过,他还真的有些佩服这支隋军骑兵的统领。 他从麾下那些与隋军骑兵,有过接触的士兵嘴里,已经得知了那领头将领的容貌。 当他得知对方,那人只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将领,看起来年龄也不过二十有余时, 他暗暗地感叹一声,“隋朝毕竟是天朝上国,人杰地灵,人才辈出。” 他此时真真正正感受到了几分无力。 乙支文德再看看身边的这些蠢物,比起隋军那名智勇双全的将领,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他有一种预感,江中的这名隋军将领,日后必然是他们高句丽国的大敌。 他突然很想知道,这员隋军将的名字。 乙支文德回过头来,看向身边的高句丽军将领,问道“你们可有人知道,那敌将的姓名?” 高句丽军的这些将领,你看我,我看你,皆是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员敌将又没有一边杀人,一边大喊着自己名字的习惯。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 乙支文德很是恨铁不成钢,看着他麾下的这些将领,又大骂了一声,“蠢货。” 高句丽军的将领们都感觉到十分的委屈。 怎得不知道一个敌将的姓名,都要被骂成蠢货了。 可是,他们也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的表现,确实有些差强人意。 此时的乙支文德又正在气头上,他们怎么着,也不敢再随意招惹。 因而,众将都只能低下头,默默认下了这蠢货的名号。 乙支文德召来身边的亲兵统领,命令他们往江中大声喊叫。 此时的裴璟也正在看着对岸火光,只听远远传来了几句喊话。 “江中隋将可留姓名?” “江中隋将可留姓名?” 裴璟想着自己还未广为人知,而此时正是男儿扬名之时。 于是,他声如雷霆,回首喊道:“吾乃河东裴璟是也。” 这裴璟一人的喊话,竟然远远的传了过去。 乙支文德不由得有些感叹,“此人真乃是勇将也。” 他再看看身边这些余恐未定的大军,竟不知接下来大军该怎么办。 ~~~~~~ 辽水西岸边的李景等人,早就已经在此等候已久了。 平常时候,他们这些人肯定都已早早地入睡。 可是今天晚上,他们几乎熬了一个通宵,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自从裴璟等人开始渡江,他们便快速赶到下游,为的就是看看对岸的情况。 等候裴璟对岸赶路的那一个时辰,这些人就别提多着急了。 还有太守不停地在念叨,“怎么还赶不到,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结果这太守被李景狠狠地瞪了一眼,方才再也不敢说话。 一个时辰后,高句丽的大营开始烧了起来。 太守们也极其兴奋。 他们鼓掌相庆。 不说其他,起码裴璟这第一步是成功了。 李景看到太守们欢喜的举动,暗暗地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太过于乐观。 因为裴璟想办法潜入大营,只是第一步。 而后面他们要做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再者,弟子做完这一要之后,能不能成功的脱离出来,又是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事情了。 慢慢地,对岸高句丽军大营的大火,烧得越来越严重。 此时,这边的薛万彻已经收到消息,对岸水寨的高句丽军都被引走了。 薛万均也开始出发。 李景和太守们明白,这个事情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很快,他们便看到高句丽军水寨燃起了大火。 所有人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知道乙支文德不是蠢货,看到水寨被烧,肯定会回过味来的。 此时,裴璟等人到底能不能顺利地回到西岸,就成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因为裴璟已经成为了整个幽洲的恩人。 所有的太守都期望着,他能够安安全全地回到西岸。 很快,他们从高处远远地看到,有一条火龙率先从高句丽军大营中撞出。 然后,那出营的火龙,便往他们预先与小裴将军,沟通过的接应点处赶去。 太守们今晚的心情真是一波三折。 此时,他们又欢呼起来了。 他们知道,那火龙必然就是小裴将军率领的骑兵。 也就是说,他们幽州的恩人终于要回来了! 哪怕他们大多数都已经四五十岁了,但仍然忍不住要为这小裴将军的壮举而鼓掌。 可惜的是,他们鼓掌之后不么,发现又有一大波的火光,从高句丽的大营冲了出来。 太守们估摸着,这火龙后面的大波火光,应当就是高句丽军的追兵了。 只见追兵,直往小裴将军的那条火龙杀去。 太守们越来越担心。 他们发现后面那波火光,移动的速度要比小裴将军等人快得多。 小裴将军快要被赶上了。 包括李景在内,辽水西岸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恐怕小裴将军的军队,想要撤回来就太难了。 这个时候,前面的火龙已经赶到了撤离点。 而那只追兵不知道为何,竟然停了下来,仿佛是被什么阻隔住了。 裴璟三人手上没有持着火把,此时天又未亮。 所以辽水西岸的所有人,从这边远远看去,根本就看不到裴璟三人。 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阻隔了高句丽军的追兵。 但是对于李景和太守们来说,只要追兵被阻拦下来就好了。 最后,他们发现所有的火光,都已经顺利的登船。 辽水的对岸,竟然传来了“江中隋将可留姓名?”的喊声。 江中的隋将? 那说的是谁? 终于有太守反应过来了,“是小裴将军!” “小裴将军在江中了!小裴将军安全了!” 他们的小裴将军,真正的脱离了险境。 不少的太守,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纷纷派出麾下亲兵,前往各郡各县通报。 “小裴将军回来了!” “幽州保住了!” 他们要为小裴将军扬名! 连李景都背过了身子去。 年纪大了,就是容易被沙子迷了眼。 . 第五十四章 重大损失 船上的隋军骑兵们,又欢呼了起来。 他们在船上再一次清点了活着回来的人员,竟然发现能撤回来的袍泽,足足还有将近七百人。 虽然重赏之下出勇夫,但谁敢说,当时他们站在高句丽军大营外的时候,又不是惶恐的呢! 裴璟将军已经带过他们创造过太多的奇迹了。 他们这些人,毫发无损地为朝廷六十多万大军断了后。 他们这些人,用极少的伤亡,剿灭了三万高句丽的先锋大军。 他们只能寄望于,裴璟将军还能带他们再造一次奇迹。 他们杀入了高句丽军的大营。 不曾想,这一次看似九死一生的任务,比他们想象的要容易太多了。 裴璟看到骑兵们那么欢喜,虽然感怀于有近百名骑兵没能撤回来,但也不愿意在节骨眼上打击他们。 他举起了手中的马槊,大声喊道:“诸君,本将答应你们,剩下二十两黄金,绝对会如数奉上。” “另外,本将还会上书朝廷,表述你们的功绩,都等着领赏吧!” 骑兵闻言,更是欢喜得不知所以。 他们竟然不顾着上下尊卑,呼喊着一涌而上,将裴璟举得起来。 骑兵们将裴璟高高的抛起,接住之后再高高的抛起。 甚至还有邻船熟悉水性的骑兵,从自家的船上跳了下来,游到了裴璟的这艘船,一起参加到这项盛举之中。 而那些不熟悉水性的骑兵则是握腕不已,觉得十分可惜。 只是裴璟这艘船上的水手们,开始还有些艳羡这些骑兵的赏赐。 可是很快,他们的神情,就变得越来越惊恐。 他们亲眼看到上船的骑兵越来越多,船的吃水也越来越深。 水手们纷纷冲着旁边几艘船上骑兵,用带着惊恐的声音喊叫着。 ”不能再过来啦!” “不能再过来啦!” “你们再过来,这艘船要沉了。” 闹得附近几艘船的骑兵们听到这个话题,也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纷纷哄笑了起来。 ~~~~~~~~ 裴璟从船上跳下来的时候,首先是看到了他的老师。 李景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迎了上来。 他紧紧地握住裴璟的手,看着他那套早就被血浸透了的铠甲,久久而无语。 他忽然退后,对裴璟深深地施了一礼,说道:“伯瑜,这一次老师替幽州的百姓,谢谢你了。” 裴璟连忙扶起了老师,也板正地回了一礼。 “我辈军人保家卫国,本就是应尽的职责,当不起老师的如此重礼啊!” 太守们看到裴璟,打了这样一场注定传遍天下,甚至还能名扬后世的战役之后,仍然是这样一副谦虚的模样。 他们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就是古之君子的作风啊! 《论语》有云:“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小裴将军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子曰:“见义不为,无勇也”。 平常人遇到义所当为之事而不为,是没有勇气的表现。 君子无忧无惧,不图名利,一定会见义勇为。 说的不就是小裴将军今日的作为吗? 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 小裴将军立下了那么大的功绩,对幽州百姓造成了那么大的恩惠。 可他百誉加身之际,却是能保持自己的心境与谦虚。 难道这不就是君子所为吗? 各种各样的夸奖,把自认为脸皮十分厚的裴璟,都弄得十分不好意思了。 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伟大。 他率领几百人去进攻高句丽的大营,虽然看起来很危险,但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裴璟着急地说道:“诸位贤达过誉了,璟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啊!” “何况,虽然这样做了,但是高句丽大军退不退,还是另外一个问题呢!” 李景看着有些应顾不暇的弟子,也有些好笑。 他非但不帮弟子脱身,反倒火上添油地说道:“伯瑜还是过誉了,就你这样闹上一阵,那高句丽军想不走也不行了。” ~~~~~~~ 的确如此。 辽水西岸是一片欢呼雀跃的样子,可辽水东面则是另外一个极端。 高句丽军内满目苍痍,一片凄凄惨惨戚戚的景象。 乙支文德坐在中军大帐,面沉如水。 左右分列着高句丽军各营的统领,皆是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一名专门负责统计损失的军需官走进来了。 他看到大帐内的这个阵仗,再想想自己手上这份东西的内容,心里更是一阵发虚。 昨天夜里,那负责外围守卫的校尉,就是因为没有及时拦住那支骑兵,就被当场斩杀了。 可问题是,他也拦不住啊! 军需官待会要禀报的消息,绝对要比那校尉禀报的消息,要震撼十倍都不止。 那岂不是他有十个头颅,都不够砍? 不过,军需官想了想,又勉强为自己打气。 他只不过是一个军需官,就算营中被那支骑兵,造成再大的损失,又与他何干? 乙支文德已经看到,军需官面露犹豫的样子,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 他再那看着那军需军不知想着什么,站着不说话,心里便又有了几分不满。 “军需官既然来了,那便就是已经知道损失。” “为什么还不速速禀报来?” 军需官看到乙支文德已经发怒,各营的统领也都在看着他,当下就不敢再犹豫了。 他连忙走他前来,有些战战兢兢地禀报,“大帅,营中的损失。已经已经得知了。” “暂时统计出的人员损失如下,战死的将士有八千七百六十一人。” “而受伤的将士,则达到了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五人。” 军需官稍微抬头看了一眼乙支文德,才又继续补充道:“另外,重伤的将士,也有六百五十人。” “军医说,营中保存的药材已被烧毁,重伤将士的性命,怕也是保不住了。” 这个损失一报出来,大帐内也是一片哗然。 乙支文德也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睁着血红的眼睛,训斥道:“那隋军杀进来的骑兵,也不过是七八百人,怎么可能造成那么大的损失?” “你可是统计错了?” 军需官看到乙支文德的一副仿佛要吃人的样子,心中也很是害怕。 可是他手上这份东西,是他统计过三遍的,万万不可能错。 要不,虚报一点? . 第五十五章 最后希望 最后,军需官还是没敢造假。 照实说,他可能会死。 可是造假被发现之后,他一定会死。 军需官有些忐忑地继续说道:“大帅,这个统计是真的。”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大帐内各营的统领。 也不知道这些统领,到底想起了什么,竟开始纷纷躲避他的眼神。 见到此情此景,军需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接着往下说。 乙支文德看到这副样子,作为一个带兵之人,心里也已经有了一些了然。 他有些颓然地坐了下来,显得有些疲惫。 “你无需害怕,暂且试试说来,便是有什么说得不对,本帅也不追究你的责任。” 军需官听了这话,知道不说也不行了。 他只好直言相告,“好教大帅知道,之所以造成那么大的损失,并不全部都是因为那支骑兵。” “根据属下的统计,直接死于隋军手下的将士,只有三千四百余人。” “而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是在营中乱起的时候,发生的自相踩踏。” “又或者是,将士们在黑夜之中,将友军认作敌人,相互攻伐下的伤亡。” “甚至还有一部分,是……是被大火烧死的,但这只是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尽管心中有了一些意料,但是乙支文德听到的确定的消息,心中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堵得慌。 高句丽军各营的统领也纷纷低下了头。 出现这些额外伤亡,也是他们管束不利的原因。 不过,乙支文德倒也没有故意责怪他们。 说到底,这也不全是这些统领的责任。 高句丽已经经历了两次与隋朝的大规模战争。 虽然他们也认为自己打败了隋朝的军队,逼迫了隋军撤回国内。 可是事实上,两次隋朝对高句丽的战争,也给高句丽国内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甚至这个影响,还一直持续到现在。 隋朝第一次发动了对高句丽战争的时候,仅仅是出动的军队就有一百一十三万之多。 而第二次战争之中,隋军也出动了六十万人之多。 那么庞大规模的隋朝军队,固然是从国内不停地运粮,也才能勉强供给在辽东作战的军队食用,甚至还有些不足。 于是,为了减缓后勤压力,隋朝军队来到高句丽之后,也会从各地的府库,以城内的富户查找粮食,以充作军粮。 这些粮食都是实打实的消耗掉了的。 哪怕隋军两次征讨两次高句丽都退却了,但是吃的粮食是绝对吐不出来的。 每一次隋朝离开的时候,高句丽国内都是满目疮痍。 虽然高句丽军也获得了大量的辎重,比如说盔甲,兵器等等,可是获得的粮食确实没有多少。 而更让他们难受的事情,并不仅仅是这样。 第一次正考高句丽之战之中,隋朝的一百一十三军队被被他们击败,只能亡命向西逃窜。 这些一百多万人,高句丽是没有办法全部抓到的,能抓到一半就算他们运气极好了。 他们里面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人逃不掉,就留在了鸭绿水以东,甚至辽水以东的山里,做了山寇。 这些人让他们种地,是不可能的种地。 他们只有出来打家劫舍,从高句丽各地的乡村,甚至是小县城获得粮草,才是唯一的生路。 这又导致了高句丽恢复生产,变得异常的困难。 何况,隋朝两次征讨高句丽的时间之短,也实在让他们应对都来不及,就更不要说什么恢复生产活动了。 这导致了高句丽国内的经济情况,一直都恢复不过来。 国内的很多的青壮年,连饱饭都吃不上,大多面有菜色。 在这种情况下,连饭都吃不上,就更不要说吃肉了。 所以高句丽军中,有夜盲症的人员数量十分的庞大。 很多士兵一到黑夜之中,便是不能视物。 昨晚虽则到处火起,但是确实比不上白天。 当然,高句丽军将士披挂着的盔甲,也都是一个重要的诱因。 那基本上都是第一次隋朝征讨高句丽战争之中,从那些俘虏或者尸体上面扒下来的盔甲。 这些将士与隋军的盔甲颇为相似,只是暂且漆为了别的颜色。 黑夜之中,颜色不好区分,高句丽军不小心就会错。 所以出现相互攻伐的情况,也极为正常。 就更不要说,大火极为容易引起士兵的惊慌。 很多高句丽士兵都杀红了眼,见人就杀。 这也是他们导致了那么大伤亡的原因。 乙支文德也猜到情况会很差,但是他远远没有想到情况,竟然差到这个程度。 他已经得到了一个消息。 那个叫裴璟的隋军将领,是这一次对他们袭营的将领。 也是那支灭了他们三万先锋部队,的隋军断后部队主官。 在这一次战争之中,隋军主力给他们造成的损失,也不过五六万人。 而如今,这个裴璟竟然就凭着麾下的两万人,甚至这一次袭营的只有七八百人,就给他们造成了四五万人的损失。 乙支文德麾下最初的这十万人,已经是高句丽国内,能够调动的所有军队了。 结果一下子,在他手上损失了近半。 乙支文德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道,他回国之后,该如何与国内的民众和官员们解释了。 原本他还以为,能够顺利地接过渊太祚的“莫离支”位置。 可是如今看来,他能不被治罪,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那个位置,他可能暂时是不需要去想了。 当然,如果他还能够按照原定的计划,杀到辽水以西去,抢回大量的人口物资,那就另外说了。 乙支文德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那个军需官,问道:“水寨的损失如何?” 军需官看到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被他跨过去了,心里也勉强放松了一点,感觉呼吸也变得顺畅多了。 接着,他听到了乙支文德的这个问题,再看到对方眼中甚至露出的一丝祈求之色。 他又再看了看手上的这份东西。 好吧! 他忽然还是感觉,想要保住脖子上的那颗大好头颅,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 第五十六章 寡而不均(为大号被封用小号兄弟加更) “大帅,我们筹集的所有船只和扎好的木排,已经全部被焚烧殆尽了。” 乙支文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就代表着,他想要渡过辽水的事情,也变得不可能了。 军需官看到主帅这个表情,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但是这两个事情极为重要,不说他们就必须肯定会有大祸。 乙支文德再次挥了挥手,示意军需官继续。 而他自己则闭着眼睛,不愿意再去多看一眼,大帐内的这些蠢货。 如果不是他们不得力,处处中了隋军的奸计,怎么可能会导致情况糜烂之此? 可惜,哪怕他这么痛苦了,军需官却还要继续刺激他。 “我们还损失了超过一半的营帐。” “尽管军中还有些备用的,但是最多也只能保证三分之二的士兵们有营帐。” “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将士,这段时间,恐怕只能露天而眠了。” 听到了是这个消息,乙支文德的眉头倒是舒展了一些。 这个问题倒是不大。 如今正是夏天,将士露天而眠倒也还凉快一些。 嗯。 最怕就是到时候会下雨。 应该,不会吧? 正当这个时候。 营内的大帐内的众人,突然听到外而传来了一声霹雳声。 军需官脸上露出了要哭的表情。 好像,还真的要下雨了。 此时就连大帐内的所有人,心里都有些犹豫。 莫非真的是,上天不眷顾他们高句丽人嘛! 此时他们连营帐都没有,偏偏就开始打雷了。 将领们看到乙支文德的胸膛,又像刚才那一样扯着。 这让军需官都有些怀疑,这大帅不会因为他说的这些事情,而被气死了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这脑袋就真的保不住了。 可是军需官又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 他干脆把所有的损失,都一次性报出来了。 “大帅,除了营帐之外,我们还损失了三分之二的粮草,以及其他的的物质。” “虽然属下不愿意直言,但是大帅你该考虑返回国内的事情了。” “因为军中粮草,只能够供给我们返回国内,已经绝对不足够让我们再与隋军开战了。” 谁想到,他这个话一说出来,竟然引来了阵阵的赞同声。 大帐内将领们,终于鼓起了勇气,开始附和了起来。 这场仗打到这里,他们也实在是不愿意再打下去了。 原本他们还想着,能去到辽水的西岸抢掠一番,发一发小财。 可照这个情况看起来,隋军如此的凶猛,那个恶魔一般的裴璟,又还在辽水西岸,没有返回朝廷。 他们这个时候过河,那就是自寻死路,财宝没有了,可以日后再挣。 如果人没有了,那可就是一切皆休了。 在场的高句丽将领里面,有不少的人都是高句丽国内的贵族子弟。 偶尔还有一两个将领,甚至还是九代单传之类的独苗,死是这里实在是不划算。 有些将领则是家中嫡子,母亲只生了他一个。 可是他父亲还有很多小妾啊! 那些庶母又生了很多庶子。 他要是死在这里了,家中的财富,不都便宜了那些妖艳贱货,以及他那些庶弟了嘛! 于是,他们也纷纷开始附和。 “军需官说得有理!” “此时还是求稳向上!” “战争日久,百姓悲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家中母豚即将产崽,实在离了末将不行啊!” 一直没有声音和动作的乙支文德,耳边不断地充斥着这些混账话。 怎的? 你家的母猪还需要让你来接生? 他越想越气,竟然又毫无迹象的吐出了第三口血。 吐完这口血之后,他身体便软软地栽倒了。 大帐内的将领们大惊,要是大帅都气死了,谁来下令撤退! 有些将领连忙上前查看,有一些将领开始喝令随从去找军医,大帐内已经乱成了一团。 乙支文德这一晕,便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才在军医的救助之下勉强醒来。 看到他醒过来,所有的将领也都松了一口气。 实在是主帅要是再不醒来,所有人的日子就都快没法过了。 从乙支文德晕过去之后开始,便断断续续地下了一天一夜的雨。 高句丽军中,再怎么挤也有三分之一的人没有帐篷。 这些人一直在外面淋着雨。 后来,有自认为灵醒一点的将士,便随便找了棵大树,一群人在下面蹲着。 可树木乃是引雷之物。 一道巨雷下来,站在那棵大树底下的数十高句丽军,马上就都变成了焦炭。 这下子好了,连树底下都呆不住了。 这些人只能出来一直被雨淋着。 不少人的皮肤,都淋得皱了起来。 不患寡而患不均。 人性都是这样的。 就更不要说,他们现在是又寡又不均了。 谁人愿意看到,别人在营帐里面舒舒服服地躲着雨,自己就要在外面遭受风吹雨打。 别说高句丽军的素质,其实真的没有那么高。 光是这些军队的将领,为了稳住麾下的将士们,保住自己的威望,也得为手下的将士们找些遮风挡雨的地方。 可是,帐篷里面的高句丽军将士,其实想法也是一样的。 他们的帐篷,有一些是他们本来就没有受到隋军的骚扰,而幸运地保存下来的。 有一些帐篷,直接就是这支军队将领出身高贵,才从备用品里面抢来的。 都是得之不易,谁也不愿意让给别人。 哪怕只是一会儿,他们都不愿意。 这直接就造成了冲突。 有近万军队因为争夺帐篷的事情,又开始相互攻伐了起来。 事情最后平息了下来的时候,大家发现又战死了三四千人。 算上那些受伤的将士,和被暴雨淋了一身之后,身体较差的将士。 可想而知,高句丽军接下来,还会有一波较大的减员。 这些军队最后能够顺利回到国内的,还有五万人,都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可哪怕是这样,也没有任何一名高句丽军将领,硬挺着站出来,下令往国内撤退。 因为那极有可能是要掉脑袋的。 所有人都是盼望着乙支文德能早一些醒来。 可当大帐醒来之后,发现大帐内本该站立着的将领,又少了两名。 这两名将领,都在抢帐篷火拼之中,被失手杀掉了。 乙支文德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第五十七章 敌军撤退 乙支文德统帅大军多年,本身心思又够灵通。 无缘无故少了两员将领,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他甚至有些懒得再去问清其中细节,不愿意再去面对那残忍的现实。 乙支文德只能用有气无力的声音,下了一到一天前就应该下了命令,“撤军,我们返回高句丽。” 得到了他这条命令之后,麾下了将领们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各营的统领连忙下去执行这条命令了。 大家也都是怕了这鬼天气的,也足够厌恶目前的困境。 所以高句丽军整理物资,拨营的速度出奇的快,仅仅是在一个时辰之后,你第一批撤退的军队就已经起行了。 ……………………… 对岸的高句丽军大营有些异动的消息,李景带着崔洪声、裴璟和其手下的将领们,登上了辽水西岸的高坡。 他们果然看到高句丽的大军,在拆除营帐,还陆续有军队往东边撤退。 照着这个规模,恐怕一天一夜之后,对岸的军队就能撤得七七八八了。 李景这两天,也陆续地派出斥候,跑到对岸去探听高句丽军接下来的动向。 对于高句丽人来说,这两天遭了大罪,连营中的防备都差了很多。 右武卫的斥候,轻而易举就可以潜入高句丽军的大营,那甚至是完全处于一个毫无防备的状态。 甚至有一些胆子大一点的斥候,都已经潜伏到中军大帐附近了。 从斥候已经探知的消息里,李景等人知道高句丽军,足足让他们损失掉了1/3以上的帐篷。 这两天陆续下雨,有数量不少的高句丽军士兵,只能够呆在空地下,忍受着风吹雨打。 后来,还因为这个事情,营中发生了内讧,再一次导致出现了数千人的减员。 大家都是带兵的,对于这军中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 别说高句丽大军了,就算是他们训练有素的隋朝军队,也肯定是坚持不下去了。 所以,众人看到高句丽的军队正在撤退的时候,内心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李景一边看着高句丽的军队在撤退,一边满怀欢喜地对弟子说道:“伯瑜,你这次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如果没有你在,老师这次的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老师必定向朝廷上书,表述你的功劳。” 他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迟迟不得没有等到身边弟子的回复,心里又有些讶异。 李景连忙回头一看,却是看到他的弟子,早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他看到崔弘升不知何时,便将裴璟拉到了旁边,还亲切地拉住了他的手,热情地在说道些什么。 而他的弟子伯瑜,则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显然,崔弘升所说的东西,让他觉得有些为难了。 李景也感到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能让两人露出如此奇怪的表情。 于是他也不顾着自己右武卫大将军的身份,竟连忙竖起了耳朵,把头伸了过去。 “小裴将军,你我两家终究是姻亲关系,累世同好。” “今日,世叔便厚着脸皮,称呼你为一声贤侄了。” “不知可否?” 裴璟知道这老狐狸这样跟他说话,肯定是有别的原因的。 这如何不行,这可太行了。 崔弘升可是与他祖父裴蕴同辈的,叫他一声贤侄,简直就是对他的抬举。 但是他一时之间,也猜不出对方是个什么意思,便也是顺驴下坡。 “世叔说得有理,正该如此,又何须如此客气。” 崔弘升看到裴璟的态度诚恳,这样心中也是很满意。 于是他便继续说道:“既然贤侄都这样说,那世叔也不客气了。” “不瞒你说,我与贤侄你十分投缘,一直想与你多亲近亲近。” “可是,你我两家虽是姻亲关系,但终究隔了一道,还是不够亲近。” 崔弘升的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裴璟要是还不明白什么意思,那他可就太蠢了。 对方竟然想跟他结亲,也就是想要把一个崔姓女嫁给他了。 说来,崔弘升的家世与他倒也相配,甚至五姓的家世,要比他河东裴氏,还稍微高上那么一筹。 嗯,只有一筹,的确不能再高了。 现在他家族中还有那两大老狐狸………啊,不……是老祖宗在,导致裴氏现在的风头,比他崔氏也不了太多了。 当然,如果硬是要比的话,他们河东裴氏,除了在朝廷里面的影响力可以比上一比之外,其他的各个方面,与清河崔氏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裴璟可以想象,要是娶了崔姓女,那肯定对于他以后的事业也是有好处的。 崔氏可是一直到了唐朝的末年,才勉强衰弱下去。 甚至他们的影响,一直到了明清都还存在。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求娶五姓女而不可得! 到后来,唐朝高宗时候的宰相薛元超,就曾经说过自己平生有三大憾事。 其中之一就是未能娶到五姓七宗家族中的女子为妻。 想到这里,裴璟心里就是觉得一阵的扯淡。 原因也很简单,那个薛元超就是出生于河东四姓中的薛氏。 这个人与他麾下的薛万均与薛万彻兄弟,算是同族的关系。 薛氏一族已经与韦氏、裴氏、柳氏三族并称为“河牙四姓”,属于社会地位很高的望族了。 可是薛元超还是娶不到五姓女。 非但身为宰相的薛元超,娶不到五姓七宗的女子为妻,就连唐朝皇室,想下嫁公主都嫁不出去。 清河崔氏因为嫌弃大唐皇室有胡人血统,并非纯种汉人,居然拒绝迎娶大唐公主。 如果这样的好事放在其他家族,那肯定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了,然而人家五姓七宗却根本不在乎。 裴璟也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唐朝的丞相都娶不到的五姓女,到如今,这崔弘升竟然就想塞到他手上了。 大家都同是出身于河东四姓,那薛元超现在也不知道生出来没有。 如果他知道这个事情那得多崩溃啊。 可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 那就是裴璟他不愿意啊! . 第五十八章 受人追捧 有人给他送美女,裴璟当然高兴。 就比如上次那个杜若,他就很满意。 可这次不一样,崔弘升想塞一个五姓女给他,显然是要给他作为正妻,陪伴他一辈子的。 可裴璟是什么人啊! 他这辈子划船都不用桨,纯靠浪。 那崔氏女,他又没有见过,怎么知道对方长得什么样子。 这大隋乱世风华,多少的江山美人都已经载入了史册。 他不想着娶那些有名有姓的美女,反倒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崔氏女,万一一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怎么办? 裴璟怎么会让自己栽在这种关头上。 何况五姓七望再强又怎么样,他裴氏可不是李氏,他们可是名正根红的汉人。 何况这五姓七望那么强,也没见干得过李唐的皇室。 仅仅一百多年的时间,这五姓七望都被李唐皇室摧残成什么样子了。 那日月凌空的女帝武媚娘,杀起五姓七望的子弟来,就像杀一把小鸡那么简单。 没有理由别人李唐做得到他事情,他裴璟就做不到。 他作为一个穿越者,如何对抗世家大族,可是有一整套完整的教程的。 裴璟有把握,他做得甚至要比李唐皇室好上太多。 崔弘升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看到裴璟那颇为纠结的表情。 “世叔有一个孙女,乃是我儿处直所生,如今尚未出阁。” “听听世侄你也尚未结婚,不若我们两家再次结为姻亲之好,你觉得如何啊?” 裴璟的眉头皱了一皱,这个事情了,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本来以为,对会随意在崔氏之内,找个嫡女就嫁给他。 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想将自己的嫡出孙女嫁给他。 这就有些不好办了。 崔洪生其实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他的女儿嫁给北魏他元德太子元昭,被册封为河南王妃,结果受北魏秦王妃牵连被废,回家没两年,便郁郁而终。 而他的两个儿子分别是崔处直和崔处仁。 其中崔处直是嫡长子。 那么说崔弘升想要嫁给他的崔氏女,竟然是他的嫡出孙女。 这就有几分讲究了。 崔弘升在崔氏之中的地位,可着实不低,作为副家主,甚至能够影响到崔氏的众多决策。 也就是说,今天只要裴璟稍微点了一点头,那么他以后就有可能,会得到崔氏的全力支持。 他偷偷看了一眼就崔弘升,发现对方长得倒是端正。 虽然年龄已经将六十多岁了,但是容貌长得确实是不差。 这放到后世,那妥妥的一个老年帅哥,不知道有多少人貌美如花的老阿姨要为他尖叫。 所以按理说,他的孙女也不应该差到哪里去才是。 可是,凡事总没有个绝对。 万一他运气就真的那么差的呢! 崔氏女那么抢手,崔弘升怎么非得巴巴地让他娶呢? 他越看崔弘升有些急迫的样子,就越觉得不对劲。 裴璟觉得说不好,还真的被他猜中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下定了心思,绝对不能接受对方的孙女! 崔弘升确实有些急迫,但是事情并不是像裴璟想的那样。 其实这个事情直接跟裴璟说,是有点不太不太讲究的。 按理说他应该先和裴氏那边的长辈沟通,这样一切才水到渠成。 可是,裴璟不一样。 早些年,崔弘升就听说他为人行事并不如何循规蹈矩。 连那他的祖父裴蕴,也多次为他寻找过适龄的女子,打算让他成亲,可是都被他拒绝了。 并且如今的裴璟已经身居高位,二十多岁的年龄做上了校检左屯卫将军的位置。 在整个大隋,不能说绝无仅有,但也是凤毛麟角。 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有资格为自己选择结亲的对象,不必完全听从家族的指挥了。 再加上如今的裴璟,做下了这样的一番大事业,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光明。 真不知有多少的家族正盯着他,打算跟他结亲了。 不说别的,就说离得最近的五姓范阳卢氏,对他就很是青睐有加。 崔弘升听家中的夫人说过,范阳卢氏家主,也打算嫁一个嫡阳的孙女给这裴璟。 甚至他可以确定,不要说河北氏族了。 就裴璟如今这条件,只要他愿意,就连关陇军事贵族,也能也能够扯下面子,与他结亲。 只因为与裴璟结亲,所得到的好处实在太大了。 裴璟身后有那么大的裴氏家族做支持。 如今的皇帝五宠臣之中,就有他们裴氏就占了其中两个。 原本那虞世基,还能以这裴蕴和裴矩两人稍微竞争一下。 可是谁想到,杨玄感作乱的时候,那虞世基的儿子竟然不知死活,加入到了其中。 这就给杨广造成了十分不好的印象。 可想而知,杨广起码会冷落虞世基一段时间。 因此在这段时间里面,那肯定裴蕴与裴矩最得杨广的宠信了。 但这个就是最根本的原因了吗? 其实还真不是。 那裴蕴和裴矩,再怎么受到杨广的宠信,也都是一时的。 杨广不会一直只宠幸这两个人。 如果不算那两个老狐狸,其实河东裴氏,在他们清河崔氏的面前,没有任何的优势。 甚至河东裴氏,都还不是他们清河崔氏,结亲的第一选择。 那又为什么,崔弘升要表现的得如此急迫。 又是为什么,会让裴璟受到那么多家族的追捧呢? 原因很简单,他们感觉天下已经开始乱了。 而裴璟手里面,掌握着兵权。 天下承平也不过那么三几十年,大家对过去南北朝的乱世,都还心有余悸。 崔弘升等人活到五六十岁了,都是一个老狐狸。 他们明白乱世之中什么最贵,那就是兵马。 裴璟如此的年轻,还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劳。 加上有裴氏那两个老狐狸在,他以后手里掌握的军事力量,肯定会更多。 等到乱世真的来临的时候,崔弘升就能给他们的家族护荫。 这才是他们最看重的。 可唯独有一件事情,崔弘升没有料到。 他本来以为自己说出了这些事情,裴璟应该满心欢喜的答应才是。 可是他如今看来,事情好像并不如何随他所愿。 . 第五十九章 裴璟拒亲 裴璟面带羞涩,就如同一个未经世事的男孩。 “好教世叔知道,侄儿年龄还小,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倒是就是都是辜负了世叔的厚爱。” 崔弘升也慢慢发现了,对方的神情不太对。 可他着实没想到,这厮张开嘴来,竟然就拒绝了他。 他年龄还小? 他都二十三岁了。 世族家的子弟,到这个年龄,哪里还有未成亲的。 这分明就是他推脱之辞。 这世上有多少青年才俊想求娶他们崔氏女,却是不得其门而入。 如今,这裴璟居然拒绝了他,还用了那个拙劣的理由。 这莫不是看上他,又或是是看不上他们清河崔氏? 裴璟看到崔弘升越来越严肃的表情,也知道他这个理由确实有些不太站得住脚。 隋朝未有明确的法定婚龄。 《隋代墓志铭汇考》所辑500余方墓志,直接记载女子出嫁年龄的22例中,十三至十五岁成婚者8人,十六至二十岁成婚者11人,二十岁以上成婚者3人。 可见此时的结婚年龄多为十三至二十岁。 往后一些,到了唐朝又有唐玄宗曾下诏:“男年十五,女年十三以上,听婚嫁。”(《唐会要·嫁娶》) 即男十五女十三为结婚年龄下限。 如此算来,他这都算是晚婚晚到不行了。 可是这时代,对晚婚晚育的他,可没什么赞赏,甚至还会引来异样的目光。 不过,以前的裴璟是个憨憨,倒也不介意那么多而已。 而他看到崔弘升的眼神也知道,实在不能用这个理由去糊弄别人。 否则,多少是对崔弘升,以及他背后的清河崔氏有些不尊重。 “世叔,事到如今,侄儿也不瞒是说了。” “之所以侄儿一把年龄了,都没有成亲,是因为侄儿一直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妹。” “打小侄儿便已经说过,非他不娶。” “只可惜…………” 裴璟慢慢地说着,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小。 他发现崔弘升,正在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嘴角还有几分冷笑。 “说啊!裴将军怎么不说了?” “老夫还真想听听,裴将军以这可歌可泣的感情呢!” “再接下来是不是轮到你的祖父,当朝的御史大夫裴公出场,开始生生地棒打鸳鸯了?” 崔弘升这是真有些生气了,连世叔世侄都不说了,竟称呼他为裴将军。 裴璟有些犹豫,尝试性地问道:“难道世叔也喜欢听说书?” 不是崔弘升喜欢听说书,而是自从裴璟成名了之后,他早些年的经历,便早就已经被大家翻了出来。 那什么“突厥未灭,无以家为。” 那什么“天下女子不少,但恐功业不立,何患无妻子乎?” 还有那什么“女人只会影响我挥刀的速度。” 甚至“心中无女人,挥刀自然神”之类的混账话,都被清清楚楚地列出来,为人所津津乐道。 他又哪里来得了什么青梅竹马? 这分明就是托词! 裴璟也知道前身那些混账的事,这怕是也不好忽悠过去。 可是,他确实不想跟一个还没有见过的女子,话语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无奈。 “世叔见谅,非见世侄有意推诿。” “实在是族中家教甚严,婚姻大事终究不是我们这些小辈能决定的。” 世家大族子弟的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此等大事,裴璟实在是不敢答应,也的确有所可能。 并且就算他这话是假的,崔弘升也没有办法戳穿他。 因此,这个话题只能草草了事。 不管怎么说,裴璟始终都坚持到了最后,硬是没有松口。 对于他而言,只要今日他没有松口,这个事情变就算是定死了。 大不了等到他到时候返回到家族之中,再想办法让祖父和父亲,帮他将这门亲事推脱掉。 可是,那边崔弘升也不气馁。 裴璟不答应不要紧,但是他到了这个年龄,总归是要成亲的。 随着他地位越来越高,家族里面给他带来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 就算没有办法逼迫他娶哪一家的女子,但是起码能够逼迫他尽早成亲。 因为,一个官员是否成亲,跟他在官场上的发展,也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一个没有成亲的毛头小子,给人的印象,总是那么总是不太值得信任。 崔弘升打算回府后,马上就让自家夫人,比那裴蕴的夫人去一封信。 到时候多管齐下,他就不信这裴璟还能站得那么稳。 ……………………… 随着高句丽大军的撤退,辽水大捷的消息,也随各种各样的鹰信,鸽信,甚至是行贩走商的口口相传。 很快便传遍了幽州,传遍了大江南北,传遍了整个天下。 整个天下开始知道,在辽水的边上,出一名风华绝代的隋军将领。 他仅仅以两万隋军,就全歼了高句丽的三万先锋大军。 最后,他更是以八百骑兵,踏破高句丽七万大军的大营。 而世人让人最感到震惊的是,这个隋军将领,还仅仅是一个年龄只有二十三岁的小将,更是出身于天下闻名的河东裴氏。 ………………… 而这一天。 裴璟的父亲裴爽,正在万花楼里面,约着几个狐朋狗友,欣赏欣赏歌舞。 他看着身边仅剩的几个狐朋狗友,心里也还是感觉不得劲。 他原本的狐朋狗友更多,结果都跟着杨玄感去造反,就全部都被逮进去了。 裴爽叹了口气,感觉看舞台上那些骚手弄姿的舞姬们,也无甚意思。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想参加杨玄感的叛乱。 裴爽自认为也是一个豪迈大丈夫,怎么会没有一番建功立业的心思。 他的父亲裴蕴,有一套虎贲郎将的盔甲。 这第一次争讨高句丽之战,杨广为了方便裴蕴参赞军机,而特意任命他为虎贲郎将时,专门赐予的。 虽然后来裴蕴的这个临时官职被撤销了,但是这套盔甲还是留了下来。 裴蕴一次都没有穿过这套盔甲。 谁曾想到,那天竟然差点被他的儿子派上了用场。 . 第六十章 造反闹剧 裴爽当时偷了父亲裴蕴的盔甲,已经全身披挂整齐。 他手持着一柄马槊,牵着一匹宝马,带着十数名随从,闹得整个家宅都不宁。 不过,裴爽倒是兴致勃勃,就等着出门与小伙伴们汇合,准备跟随杨玄感去做一番大事了。 这个事情可着实把裴府里面的人,都给吓坏了。 如今阿翁不在,郎君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好。 关键时候,还是得娘子出马。 裴爽的夫人柳氏带着女儿匆匆而来,只说了一句话,便把裴爽的一股热情给泼灭了。 话说这柳氏的出身也不凡。 她的父亲叫柳述,字业隆,是河东柳氏的当代家主,也是隋文帝重臣柳机的儿子。 柳述少年聪颖,有才干,早年以父荫为太子亲卫。 隋开皇年间,柳述拜开府仪同三司内史侍郎。 因隋文帝特别看重柳述,一年后又擢他为兵部尚书,但其不久因丁父忧去职。 柳述在家尽孝期满,入朝迁黄门侍郎,袭父爵为建安郡公。 仁寿初,他又迁兵部尚书,参撑朝廷机密。 柳氏的父亲做了兵部尚书多年,她对于兵事也是从小耳闻目染。 虽然柳氏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但是她对于现在天下情况的了解,绝不在大多数人之下。 因此,柳氏认为,此时的洛阳城,乃是杨广登基后建立的一座新城,军事设施极为先进,防御力量也很强。 面对这样的城池,杨玄感虽然有几万兵力,但是他并没有多少作战经验,这洛阳城怕是绝对短时间内攻不下来。 可问题是,此时四面八方的援兵,已经赶到了洛阳城,杨玄感处于腹背受敌的局面。 抛开这些事情都不说,柳氏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郎君,这杨玄感用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暂且不论她的丈夫到底有没有才华,杨玄感麾下大多都是些河北士族的人,其实手上并没有掌握多少军事力量。 他甚至都没有能够得到关陇军事贵族的支持,就靠着他父亲杨素的威望,以及掌握的少数军事力量,就想发动这一场叛乱。 这在柳氏看来,是必输无疑的。 因此她对于郎君兴致勃勃,想要加入杨玄感的军队的事情,其实并不如何看好。 但是柳氏知道,以他夫君那自命不凡的性格,一般的劝告根本就听不下去。 她心中一阵气闷,郎君现在恐怕还在做着什么出将入相的美梦。 不过,柳氏也不是没有办法治这个郎君。 她先是在郎君兴致勃勃地打算出门的时候,便出来将其拦住了。 裴爽看到娘子已经将他拦住了,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他知道自己这样子做,其实娘子是不赞同的。 哼! 妇人之见,成不了大事! 可不管怎么样,柳氏多年来相夫教子,也从来没有不着的地方。 何况,柳氏有一些年龄虽然有些大了,但却是风韵犹存,与他夫妻感情也是极好。 因此,裴爽倒不好训斥娘子。 他只是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娘子,你拦住我做什么?” “为夫正要去做大事呢!” 柳氏恨铁不成钢,也确实是有些生气了,“那杨玄感作乱便作乱了,你去干什么?” 裴爽闻言有些不满,犟着嘴说道:“如今天下大乱,那杨公举起了反旗,天下景从之人不知凡几。” “洛阳,关中,陇右,传檄即定,便是得了这天下又有何难?” “为夫要是不赶紧过去,占上一个好位置,可就错过这大好机会了。” 柳氏听了这混账话,心里更怒。 “郎君如今去做这个事情,可想过我们那孩儿?” 裴爽听了这话,也是愣了一下。 随后仿佛才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拍大腿,大呼,“是啊!” “我要是造反了,璟儿怎么办?” 他唯一的儿子裴璟,如今还在辽东随军出征。 前段时间甚至还传回了消息,说他的孩儿在辽东战场上表现出众。 尤其那辽东城之战中,孩儿更是作为首功,如今已经升迁为虎贲郎将了。 裴爽的父亲裴蕴,如今正在西北巡阅,他要是造反了,父亲性命自然无忧。 可是这个消息传到辽东去,那他的儿子性命,可就保不下来了。 裴爽如今已经四十有余了,努力了半生,也只生出来那么一子一女。 接下来,还有没有希望再生一个儿子,其实他也没有把握。 他就算不为自己着想,总得为儿子着想一下。 没办法,裴爽就在娘子的这句话面前,败下了阵来。 他一边大哭着归房,一边扔下他手上的马槊,扯下身上的虎贲郎将盔甲,就像失去了整个人生。 柳氏看着这个总喜欢作妖的郎君,心里也是又好笑,又好气。 她扭过头来看,向身边的奴仆,幽幽地说道:“今天的事情,我若是在府外,听得了一言半语,可小心你们的脑袋。” 柳氏在宅中威望颇高,奴仆们对她他都颇为敬畏,皆是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十数天,裴爽还真就闭门不出了。 任那群猪朋狗友如何来呼唤,他就是不见面。 后来,外面的猪朋狗友,对他百般的对他百般羞辱,说他是胆小鬼。 裴爽也只是在房中闹腾了一番,摔了两件瓷器,便过去了。 他最多生一生闷气,跑到心爱小妾的房中住两天。 可不到两三天,他又乖乖地回到了柳氏的房中。 还真别说,柳氏的眼光着实不差。 仅仅不足两个月的时间,杨玄感的军队便连连败退,很快就被平定了。 这让裴爽心中也是大呼“万幸”。 他幸亏没跟这些人胡闹! 他兴致勃勃地对身边的人说,“早就知道杨玄感不靠谱,果然还是本郎君眼光毒辣吧!” 至于他娘子之前劝过他什么,跟他说过什么,他现在已经是全然忘记了。 裴爽将这一切都当成了自己的功劳,每日里都在外人的面前,吹嘘自己如何了得。 柳氏平时也是个温婉的性子,看到丈夫这样子,也不戳破他。 她反倒对郎君连连夸赞,让裴爽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 第六十一章 老父心事 裴爽倒也不是个十足的混账。 他虽然他欣赏向旁人吹嘘,但他心里也知道这个功劳是谁的。 到夜深人静之时,他总还不忘的拉起柳氏的洁白修长手腕,摩擦着她的手背。 “娘子,能娶到你,为夫此生无憾了。” 不得不说,裴爽在容貌长得十分英俊,情话说得也很深情。 因而,裴爽虽然胡闹,但是夫妻两人的关系极好。 奴婢们都有经验,每当郎君对着夫人这样子的时候,她们便会懂事地退出去房间。 ……………………… 可是没想到,裴爽才痛快了没几天,心情又变得不好起来了。 朝廷的主力大军回来了。 数十万隋军东征了大半年的时间,那高句丽虽没有平定下来,儿子总是要回来的吧! 结果裴爽得知了一个,让他十分难受的消息。 他的儿子被留下来断后了。 这让裴爽马上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虽然自问自己是个混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 但终究他对儿子的感情,是真的。 如果不是为了儿子,他早就跟随杨玄感造反了。 可是他虽然没造反,可儿子裴璟,他好像也是保不住了。 尤其是当他知道,是裴璟自动愿意留下来断后的,他就更不好了。 裴爽在柳氏的面前,大发雷霆,“就他那样他蠢物还断后,断什么后?” “他这要是出真的什么事情,老子可是真的断后了。” 柳氏虽然跟丈夫的感情好,但也少有事情是认同丈夫的,唯独这个事情例外。 他们努力半生,就只有一个儿子。 要是裴璟出点什么事,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度过下半生。 那一整天,裴府都能听到裴爽骂骂咧咧的声音。 第二天,柳氏终于忍不住了,裴爽越在她面前说话,他便越觉得心里烦躁。 因此,一大早便将他赶出了府中。 裴爽心里自然不满。 一个个的,就没让他宽心过! 娘子不留他,他便去找能留他的人。 他又约上了那么三几个仅剩的狐狗友,去了万花楼喝酒。 可是这酒喝来喝去,裴爽都觉得淡得出奇,连台上搔首弄姿的舞姬,看着也都不如往日顺眼了。 裴爽越想越不爽利,铁掌一拍桌子,大声喊道:“人呢?” “都死哪里去了?” 周围能来到这个地方的人,都是高雅之士。 又或者换种方式说,都是家里有点底气的。 他们听到附近有人在咶噪,心中也是不爽,也更想在身边陪酒的粉头面前露露脸。 于是,就想起来训斥那个无理的贼子。 谁知道等他们把头拧过来之后,发现闹事的人竟然是裴爽。 他们没有把头拧了回去,继续喝着他们的花酒,只当没看到。 身边的这些仆役和粉头,还以为有热闹看。 结果见到这个场景,他们也是大喊可惜。 这裴爽常在这洛阳城内浪荡,谁不知道他就是御史大夫裴蕴的儿子。 因此,这些人都不想得罪他,看到这厮耍泼了,就只作没看到。 虽然他们这家世未免就比这裴爽低了,可是能少一个敌人,谁也又想得罪他们? 那万花楼的老鸨,当然正在角落里看着今天满堂的客人,嘿嘿直笑。 自从与杨玄感造乱之后,这万花楼有一段时间没有那么热闹了。 连她们从业人员的收入,都萧条了许多。 如今那杨玄感的叛乱方被平定了,这日子又眼看着又好了起来,让她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只是这老鸨又觉得有些可惜。这楼里终究少了那几位,平时最喜欢来万花楼浪荡的公子。 她听说那几位都因为从贼,而被逮了进去,怕是以后都不能来此了。 正当老鸨怀念着那几位公子的挥金如雨的场景时,身边的奴仆来禀报,“大娘,堂中有人闹事。” 老鸨闻知,心里便越发他不高了兴。 “什么人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万花楼闻事,难道不知我们万花楼背后有人吗?” 万花楼能在洛阳这样一个繁华的地段,设下一个占地如此宽广的娱乐场所,可想而知其背后的人能量到底有多大。 “是………是………是裴爽,裴郎君!” 好吧! 老鸨一听闹事的人,竟然是裴爽,她马上也和那些客人一样,当场熄了火。 她实在是得罪裴爽不得,否则必然引来背后之人的处罚。 老鸨马上就露出极热情的笑容,来到裴璟身体,说道:“哎呀,裴郎君,今天可是这怎么了?” “可是小娘们招待不周啊?小的给你换几个好的!” 只可惜裴爽也是个花中老手,自然不吃她这一套。 “怎么你们万花楼,台上这舞跳得如此无趣,可是没有好的了?” “还有,你们这喝的酒。也如此寡淡,可是兑了许多水了?” 老鸨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大惊。 最近这日子以来,万花楼生意不太好。 老鸨为了多点花头,便还真的往里面兑了一成的水。 这不,多一成水,就多一分利。 可是他没想到,这裴爽竟然喝了出来。 老鸨当然不能承认,要是承认了,这问题可就闹大了,周围这些人,可断言不可能放过她的。 “哎呀!裴郎君,你看你说这话,小的真是冤枉啊!” “我们万花楼来打开门做生意,做的都是口碑,怎么会往在酒里面渗水呢!” 只见老鸨说完之后,裴爽还是一副不爽的样子。 她心里便明白,今天不出点血,对方是难以罢休了。 老鸨连忙又低声对裴爽说道:“裴郎君,今日您老人家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看来是万花楼招待不周了。” “不若裴郎君今日的酒水全免,楼里面的小娘,你看中了一个……哦,不……三个,小的都把找过来侍奉郎君,可好?” 裴爽闻言极为不爽。 “本郎君又岂是那种贪图这蝇头小利的人!” 老鸨听了这话,连忙神色察言,更心里悲苦。 今天这个事情,怕真是难以善了。 谁知道裴爽话头一转,“至少三天。” 老鸨闻言,如同绝地逢生,连忙应下。 而裴爽又多了一件,可是他那些狐朋狗友吹嘘的事情。 ………………………… 而正当裴爽与老鸨交锋的这个时候。 一名气势不凡的中年男子,也带着十数名随从,来到了万花楼的外面。 他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显然是来找人的。 . 第六十二章 儿女亲家 卫玄带领一众随从,来到了这座万花楼外。 他看着身边的其中一名随从,问道:“可以确定那裴爽,绝对是在里面的吗?” 随从连忙出来禀报,“郎君,我已经打探过了,那裴爽三天两头的,便会在这万花楼里面寻乐子。” “小的今天也是亲眼看见他进去了。” 卫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这座充满了莺莺燕燕的建筑。 他是没想到,这裴爽还是出自于,文名冠响彻天下的河东裴氏,竟然如此放荡。 难怪那裴蕴不敢让他出仕。 否则,以他这样的性子,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样的麻烦来。 想罢,卫玄大踏步地带着十数名随从,便冲进了万花楼。 众门子看到他们气势非凡,衣着贵气,便知他不是普通人物。 可是领头的卫玄面容俨然,也不像是来寻乐子的。 可门子都是不敢阻拦,只好连忙去通报老鸨。 卫玄进入了这座万花楼之后,发散了随从,很快就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裴爽。 其实,他走进来的时候,裴爽就已经看到了他,。 虽然裴爽没有出仕为官,但是无论怎么说,他也是顶级官宦人家的子弟。 他跟随父亲参加过不少的宴会,所以这个卫玄,他还是认识的。 他再想想自己前段时间所做过的混账事,在想到对方刑部尚书的身份,心里平白地就怂了三分。 裴爽连忙背过身去,心里还一直祈求对方没看到他。 可是没想到,卫玄不但发现了他,还真的直冲着他而来。 他身边的这个狐朋狗友,一看到这个情形,招呼都不打,就全部都撤了。 这张桌子很快就只剩下裴爽一个人。 卫玄带人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裴爽也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勉强露出一个哭一般的笑容,站起身对卫玄施了一礼。 “世叔今天真是赶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你。” “没想到世叔竟然也有这方面的爱好,改天你我倒是好好切磋一番。” “今日小侄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裴爽说罢,就要举步离开。 可没想到,这他刚刚要走开,几名卫玄的随从,便直直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卫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前段时间……” 裴爽一听到这话,心神大惊,连忙打断卫玄。 “我没去!” “不知道!” “没听说过!” 他这连珠般的话,也是听得卫玄一愣。 卫玄心神一转,用微妙的眼神看了裴爽一眼。 他意会到了什么。 此次,有不少的世家大族子弟和官二代,都参与到了杨玄感的叛乱之中。 他听闻那些人里面,有不少都都是这个裴爽的好友。 甚至那些人被抓了之后,还在牢里面大骂裴爽,说他是个胆小鬼。 而恰恰这个裴爽,却是没有参与到杨玄感的叛乱之中。 本来卫玄也还以为,是因为这厮胆子大小。 可是如今看来,怕是还有别的隐情。 不过,卫玄看破不说破。 他今天来此,可不是专门来逮这个裴爽的。 如果真的要来逮这个裴爽,无非只需派出一个小吏,两名小卒,一副镣铐就可以了。 根本用不着他,堂堂一个刑部尚书出面。 卫玄脸上勉强就挤出了一点微笑,上前拉住裴爽的手,说道:“裴世侄,世叔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裴爽闻言,再看看对方的态度,心里马上就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来逮他的呀! 卫玄看到对方的表现,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断。 他假装没看到,只是叹了口气,道:“今日世叔突然来找你,是因为之前你的父亲裴公,往西北巡阅时,路过长安。” “他与我喝过一场酒,还说打算与我结为亲家。” “刚好,世叔征讨杨玄感来到洛阳,便打算与贤侄你,确认下这个事情。” 裴爽听了这话也是一楞,这个事情他还真的不知道。 他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对裴蕴有了一些埋怨。 怎么那么大个事情,也不写封信回来与他交代交代。 不过,这卫玄说要与他们家结亲的事情,裴爽一时间也没有想明白。 “这怎么好意思,小侄已经成亲了,总不好让世叔你的女儿做妾。” 这一下子可把卫玄给整懵了。 半响,他才回过神来,黑着脸地说道:“老夫是打算把孙女,嫁给你的儿子裴璟为妻。” 此时的裴爽才如梦初醒,他原本还想着,自己是个娶了妻的人,卫玄怎么肯嫁女儿给他做妾。 洛阳卫家虽然不如他们河东裴氏,但是也是差得不远。 想来卫玄把女儿嫁给他做妾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不过,他更没想到的是,卫玄也是在空手套白狼。 他跟裴蕴一场酒是喝过的,两个人在官场上是同僚,两个人的家族也有着一定的地域联系。 因此,两个人的关系不错,倒也算得上是好友。 不然,裴爽也不至于叫他世叔了。 可问题是,这裴蕴可没有说过什么,要与他结为亲家的事情。 卫玄心里暗笑了一声,那天裴蕴喝得大醉,到时候自己硬说他说了这样的话,他也反抗不得。 他叹了口气,今天有着这样奇怪的行为,其实也是十分无奈。 这个事情,还得说一个多月前说起。 当时,杨玄感初初发动了叛乱,并要进攻洛阳。 卫玄虽作为刑部尚书,辅佐代王杨侑留守长安。 可他早些年是当过右侯卫大将军的,手里却掌握了一部分的军队。 于是,他在得到了杨侑的同意后,率领着麾下的七万兵马,开始东出洛阳。 卫玄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深感于自己年龄大了,打算趁着自己还能动,率军击败杨玄感。 这样,他才好立一下一些功劳,为儿子卫孝则铺铺路。 谁知道他的这样一番操作,非但没有让他立下什么功劳,反倒惹了一身骚。 当时,卫玄率众七万,从关中来援救洛阳。 他先用步兵、骑兵二万,渡过鏶水、涧水来挑战。 结果,杨玄感假装失败,他便率领前往追赶。 这时,杨玄感的伏兵冲了出来,他的前军全被消灭。 几天后,卫玄不信邪,又与杨玄感交战。 两军刚交战,杨玄感就让人大呼道:“官军已经捉住了杨玄感了!” 卫玄军前军闻言,稍稍松懈下来。 杨玄感借着这个机会,与几千骑兵乘机进攻。 卫玄军又是大败,七万人东出,他最后只带了八千人逃走。 . 第六十三章 诈取联姻 当时,杨玄感拥有近十万兵众。 卫玄由于寡不敌众,部下死伤大半,军力将近耗竭,麾下只剩下数千人,于是他率军进驻邙山的南面。 杨玄感率领全部精兵前来进攻,卫玄率军与杨玄感决战。 一天之内,双方交锋十余次。 卫玄只有数千人,他又如何敌得过杨玄感的近十万大军。 战况越发堪忧,卫玄已经陷入到了绝望之中。 可恰巧此时,杨玄感之弟,即杨玄挺身中流箭而死。 杨玄感心中悲痛,才令军队稍稍退却。 卫玄进而驻军到了邙山的北面,又恰逢宇文述、来护儿等援兵赶到,杨玄感方才惧怕,因而向西逃走。 卫玄见此机会,立派遣通议大夫斛斯万善、监门直阁庞玉为先锋追击,赶到阌乡,与宇文述等合兵击败叛军。 可虽然这场战事战争是结束了,可是卫玄的麻烦也多了。 他带来了七万大军,而如令剩下的军队不足八千。 卫玄第一次征讨高句丽军时,全军而退的神话,被完全破灭了。 而这个,并不是让他最为绝望的。 让他最为绝望的,就是他此次率领的军队,其实全部都是长安留守,也就是代王杨侑的军队。 这也可以说是杨侑手上唯一掌握的军事力量了,结果被他一朝丧尽。 可想而知,这对于杨侑的打击到底有多大,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又怎么可能让卫玄好过。 就更不要说,此时正值杨侑争得诸君之位的关键上,谁手上掌握的军队多,谁的实力就强。 他此次再回到长安去,必然要面临着杨侑的为难。 而要化解这一切难题,卫玄必须要想一个办法。 这个时候,他是把目标打到了,前段时间与他还喝过酒的裴蕴身上。 天下人谁不知道,裴蕴与裴矩两个人,对杨广的影响有多大。 只要有他们两个人,多在杨广的耳边吹吹风,肯定对诸君之位的影响极大。 卫玄相信代王杨侑绝对会认为,与裴蕴和裴蕴结成盟友,对于储君之位的好处,甚至要比手上掌握着七万大军的效果大。 就更不要说,河东四姓就是一个朝廷里共同进退的联盟。 而裴氏又是河东四姓当之无愧的领头羊。 这样一算,裴蕴和裴矩就更值钱了。 可是他也知道,那裴矩与裴蕴两个老狐狸,不会白白的帮助他。 他要是想获得两个老狐狸的帮助,就得付出更多的东西。 可是,他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付出呢? 一时之间,卫玄也没有想明白。 直到今天早晨的时候,朝廷收到了一个幽州发来的鹰信。 鹰信的内容很简单,但是影响却不亚于一场地震。 校检左屯卫将军裴璟,以两万骑兵全歼了高句丽三万先锋大军。 随后,他更是以八百骑兵,便踏破了高句丽七万大军的大营。 如今,高句丽大军因为无法忍受重大的损失,已经撤退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朝廷。 官员们纷纷打听这个裴璟的底细来。 他们很快便知道了,他出自于河东裴氏,还是裴蕴那老狐狸的嫡出孙子。 更不知是谁,连裴璟尚未婚娶的事情,也传了出来。 不少家中正有适龄女儿的官员和贵族,更觉得这是一个大好机会。 一来可以借机在杨广面前露把脸,二来可以抱上裴氏的大腿,三来,可以白得一个佳婿。 很快,不少的官员和贵族,就往着裴氏家中蜂涌而去。 而卫玄也觉得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可以以最少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 这直接就解决了困扰了他半个月之久的问题。 不过,他倒也是个有心之人,他知道如果贸贸然上门,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事情,也必然因此办不成。 不过,卫玄也有着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他与裴蕴关系颇好。 故而,他也知道这个世侄裴爽,每日里都在外面浪,想必此时不在府中。 因此,他才起了这个心思,专门派人打听到裴爽的所在,就是为了诈他一诈,将这个事情定下来再说。 只要裴爽敢答应,他为啥马上就能放出话去。 不用半天,保证整个洛阳城都知道,两家已经定下了婚事。 只要硬把生米煮成熟饭,看他裴氏到底有没有那个勇气,反口不承认。 谁知道这裴爽虽然混账,但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心念一转,已经想明白了卫玄的虚实。 他父亲是极为喜欢裴璟这个孙子的。 如果父亲真的打算与洛阳卫家联姻,那应该早就发书信回来,多少告知他一声才是,断言不可能如此敷衍了事。 可是这卫玄怎么说,也是个位高权重的,他到底为何要这样干,裴爽一时之间也没有想明白。 他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儿子在辽东战场上出了什么大事。 嗯,应该是立下了大功。 裴爽从心里暗笑了一声,“自己的种果然不差。” 早些年,人家都说他生的这个儿子,只有满身的肌肉的,却没有半点脑子。 如今看来,岂不平白打了他们的脸? 在裴爽看来,自己的儿子就是不一般,这洛阳卫氏的门楣还是低了一点。 至少也得清河崔氏这样的门楣,才配得上他们家的儿子。 可他唯独没有想到的是,人家清河崔氏倒是伸出了橄榄枝,只不过随手便被他儿子丢进了茅坑里。 卫玄看到这裴爽在发愣,以为他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 他心念一转,脸上便佯怒了起来,说道:“裴世侄,世叔与你说的事情,你可了解了?” “这可是你的父亲裴公定下来的事情,如今我要亲自到此,你怎可如此敷衍了事?” 在卫玄看来,这裴爽性子偏软,又是最惧怕他父亲的。 自己这样吓唬他一下,这个事情十有八九便就成了。 可是他也没想到,平日里十分混账的裴爽,竟然福至心灵,把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全部想明白了。 这让他的一番作为,都表演给了瞎子看。 “世叔所言,小侄已听懂了。” . 第六十四章 涿郡小娘 “只是璟儿乃父亲最喜欢的嫡孙,父亲早些年“只是璟儿乃父亲最喜欢的嫡孙。” “父亲早些年就说过,璟儿的婚姻大事,当由他来做主。” “小侄虽然心中也对璟儿,迟迟未能婚娶之事耿耿于怀。” “可终究是没有父亲的准话,故而没有胆子与世叔你定下这个事情来啊!” “倒是请世叔见谅了!” 这裴爽也是个狠人。 为了杀敌八百,他竟然不惜自损一千。 这相当于,他直接就对这个卫玄照实说了,“没错,我就是个软蛋,大家都知道了,怎么着了吧?” 这一番话,可算是彻底给卫玄整懵了。 他看裴爽脸上的神色,竟不是作伪,心里果然暗骂了一声,“软蛋”。 卫玄也有了几分着急,可是这裴爽硬挺着不松口,他也没办法。 正在这个时候,万花楼的大门处,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个人。 裴爽一看,这不就是家中外院的管家裴福吗? 只见这裴福走进万花楼之后,就在这大堂内里面来回的扫视。 他是知道自家郎君的,又贪玩又没钱。 故而,郎君必然舍不得掏钱去雅间,必然就在这大堂里面瞎混着,他就这样找一定找得到。 他终于发现了自家郎君。 裴福人还没得,声音先到了,“郎君,夫人叫你赶快归府,辽东有消息来了!” 裴爽听说有了儿子确切的消息,也连忙上前抓住这裴福,着急地问道:“到底是何消息?” 裴福也不做隐瞒,只说道:“小郎君打了两场大胜仗,如今整个京城都传疯了,夫人叫你速速回家应付客人的。” 闻言,裴爽的脑袋砰的一声作响,一阵惊喜急出脑门,竟然“哎呀”一声,手上的酒杯掉落,而浑然不觉。 而旁边的卫玄,则是脸上一阵灰暗。 他今天的图谋,注定是失败了。 ………………………… 高句丽军退去半个月之后,裴璟可以判定对方,断然不可然是诈撤的了。 因为无论是裴璟自己判断的,还是右武卫斥候过江打探的,都可以确认一件事。 那就是经过他那把大火之后,高句丽军剩下的粮草,已经不足以再支撑起他们半个月的虚耗了。 于是,裴璟也率领着他的两万军队,开始了他的返乡行程。 骑兵们一路南下,是要经过涿郡的。 在这里,他们会完成在幽州的最后一站补给。 可是等军队到达涿郡的时候,却发现涿城外,有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乌黑人群。 很快,打开消息的斥候回来了。 “将军,那些都是幽州百姓,领头之人正是崔府君与李大将军。” “他们知道你要离开了,所以特来相送。” 裴璟闻言有些惊讶,他抬起头来放眼一看,发现在等候着他们的百姓,少说也有十数万人之多。 这些百姓里面都是从涿郡各地赶过来的,甚至还有从幽洲各地赶过来的。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专门感谢裴璟和他麾下的骑兵,感谢这支救了整个幽州的军队。 这些百姓里,有些住得远的,甚至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已经打着火把出门了。 还有一些百姓,甚至是昨天就赶到了这里,为的就是来见一见他们的恩人。 而这十四万人他领头,就是崔弘升和各郡他太守,以及以下的一百多官员。 裴璟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有些感动。 他连忙喝令麾下骑兵下马。 这里来的百姓们实在太多了,容易使马匹受惊,到时候伤了百姓就不好了。 崔弘升领头快行几步,给他深深地施了一礼。 后面所有的官员和百姓,也都如此。 裴璟虽然有心争霸天下,做一名枭雄,但是人心也是肉长的。 他初幽州百姓的诚意,深深地感动了。 裴璟此刻也深深地向百姓们回了一礼。 此时无声,胜有声。 崔弘升捧了一盏清酒,说道:“大军即将返回洛阳,此行岂止千里之遥。” “将军对于幽州百姓的恩情,实在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 “百姓们无以为敬,以清酒一盏浅表心意,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裴璟上前接过了这盏酒,一饮而尽。 这时幽州的百姓们,也已经将裴璟麾下的两万骑兵给淹没了。 百姓们各自给骑兵送上水酒,肉食,果蔬,想感谢自己对这些保护了幽州的骑兵。 可骑兵虽然有心接受百姓们的馈赠,并没有得到裴璟的命令,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动。 众官见到这支军队的这个表现,更是暗赞了一声。 难怪这裴璟将军仅靠自己军队,就歼灭了数万的高句丽大军。” “光是从这支军队的令行禁止上,就表现得非常一般了。 而混在众文武官员中的罗艺,此时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暗自惋惜。 他和裴璟一样,早就看中了这个幽州的优势,想要夺取幽州而自立。 可是看到百姓们的此番表现,显然裴璟已经收了幽州百姓之心。 若是裴璟对幽州有想法,恐怕他的打算就难了。 此时的裴璟并不知道罗艺的想法,便是是他知道也毫不在乎。 他欲争天下,靠的是实力,而不是这些阴私诡计。 同样,裴璟也没注意到的不止罗艺。 当他正和崔弘升,以及诸位太守谈笑风生,迎来送往之时,人群中有一双美目,正直直地注视着他。 那道目光的主人,虽然穿着一套男装,可是细心观察,就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位大约十六七岁的小娘。 小娘衣着名贵,一望便知其出身颇为不俗。 她身边还有数名护卫保护着,让她免受周围人群的冲击。 这样也好让她可以直直地盯着,那个与她父亲谈笑风生的高大身影。 这小娘正是崔弘升最喜爱的孙女崔宛儿,而身边跟着的,是她的婢女。 开始,当她听说祖父打算将她许配给一个年轻的将军时,她的内心是不依的。 他更喜欢翩翩风度的才子,而不喜欢战场上的厮杀汉。 家人好说歹说,都未能将她劝服。 . 第六十五章 三兔儿爷 (为大号被封用小号兄弟加更) 崔宛儿也没有想到,一直对他宠爱有加的家人,为什么在这个事情上忽然对她那么凶恶。 一直将他视之如掌上明珠的祖父,更是对她恶语相向。 “家族生养长大的崔氏女,享尽了崔氏所带来的种种好处,根本就没有自选郎君的资格。” 崔宛儿听说了这个话,心里委屈得不行,当场哭着跑回了闺房。 第二天,她更是干脆闹起了绝食。 她的这一招,对于以前他家人来说,简直就是万事万灵的绝招。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无论她再怎么闹,家人对此都置之而不理了。 崔宛儿才明白,家人这是铁了心的,要把他嫁给那个将军。 她本来也以为自己是一个能够坚持的人。 可是饿了两天之后,她终究还是受不了了。 她匆匆而来的绝食,又匆匆而去。 第二天他傍晚,还是张开嘴在吃了崔氏的粮食。 她家人们对此也是十分满意。 原来家人们看到崔宛儿这样子闹,心里也是心疼的。 她但凡再坚持多一天,可能崔家人也就屈服了。 唯独是她的祖父崔弘升,心中仍是不满。 在他看来,不知道有多少的名门闺秀。想要嫁给那小裴将军。 如今,孙女竟然身在福中不知福,就算是她真的想要嫁给人家,人家现在还不一定娶呢! 崔宛儿还以为祖父在说笑,可是他看到身边的这些家人,脸上都带有点不岔的表情。 她此时心里才明白,祖父说的竟然是真的。 崔宛儿心里也平白起了一股气。 她与家人闹到如此的境地,还平白饿了两天,这才愿意下嫁给那个姓裴的将军。 可是原来对方根本就看她不上。 她可是堂堂的崔氏嫡女,不知道有多少年轻才俊想要娶她,可是总不得其门而入。 那姓裴的将军,凭什么就看不上她。 可是,当崔宛儿这样问家人的时的时候,其实家人也不知道原因,因而回答她不得。 等到后来,她又听说,那个姓裴的将军要返回朝廷了。 既然对方要返回朝廷,那肯定就会路过涿郡。 崔宛儿执意向家人提出,要看那个姓裴的将军一眼。 她想看看,那个连他都看不上的裴将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崔家人本来对此要求,也说不答应。 虽然此时他男女大防,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但到时候那小裴将军路过涿郡的时候,肯定人山人海。 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终归不美,对于崔宛儿的名声也有碍。 不过,崔弘升倒不这样想,他认为那裴璟早晚是要成为他孙女婿的。 他十分有信心,这天下没有家族能够拒绝崔氏联姻的建议,对方答应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所以他也认为,让崔宛儿去见了裴璟,也能够心甘情愿地嫁给对方,这也是大有好处。 他对那个小裴将军可是十分有信心的。 于是便由他作主,允了崔宛儿的这个要求。 因此,才有了这崔宛儿女扮男装,混在人群里,偷看这个裴璟的事情。 谁知道崔宛儿不看还好,这一看,便深深的入了迷。 她痴痴地看着那裴将军,心里想道:“原来那小裴将军,竟然是如此的英武非凡。” 裴璟正在与崔弘升等官员谈笑风生,一身戎装在身,却又显得彬彬有礼。 裴璟举手投足之间又有几分优雅,那高大英俊的身躯容貌,更是令崔宛儿深深地着迷了。 身边的侍女们暗笑,自家的女公子怕是看上了,怕是看上了那小裴将军了。 那崔宛儿本来正直直地盯着那裴璟看,直到身边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她才浑然察觉。 此时,她才惊觉,自己竟然看一个陌生的男子看入了迷。 崔宛儿当场也是大喊不依,直以这身边的侍女们,打闹了起来。 谁曾想,她们他这个行为,很快就引来了周围百姓的侧目。 此地原本密集的人群,很快便为她们让开了一圈地方。 在百姓们眼中,只看到两三个唇红齿白的年轻男子,正在旁若无人地打闹,。 这几人这一副嬉笑怒骂的样子,竟然平白让相互之间又显得有几分亲近。 若是真的是平常男儿,焉能做出这样的行为。 因而,这两三个人显然是有龙阳之癖的。 百姓们越想越恶心,又往边上挤了一些。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如今像裴将军这样的英武男儿,真是越来越少了。 唉,百姓们听说那裴璟将军还不曾娶妻,也不知道这样的英武男儿,最后又便宜的那一家的小娘。 崔宛儿很快也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随后更看到了周围的百姓们那恶寒的目光。 她心里明白,人家这也是误会了。 崔宛儿平白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拉住两个侍女,便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崔府的护卫们,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们,尽量不让崔宛儿受到一点点伤害。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猜想,便就更加坚定了。 他们看着那几小白脸跑起来,屁股扭得比娘们都还骚。 若是真正是个清白人家的好男儿,就岂能做得出这种动作。 不过,人群之中,也有些人心中暗暗的感叹,“那几个小白脸,腰扭起来,还真带劲啊!” 崔宛儿带着侍女钻出人群之后,马车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几人麻溜地钻进了马车,马夫便将马车催动。 不出小半个时辰,马车便回到了崔府门前。 此时,崔宛儿的父亲崔处直和母亲郑氏,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两见到女儿回来,其实也有些心疼。 怎么说也是自己宠大的女儿,如今看到她这样折腾,心里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可是这关系到家族的未来,他们必须要狠下心来。 等到崔婉儿下车了,两人又强迫自己拉下了脸孔。 崔处直这个当父亲的,终究有些不忍。 此时,还是夫人郑氏靠得住,黑着脸孔,问道:“那裴将军你已经见过了,如今是何说法?” 崔宛儿想到了她这几天的胡闹,心里也很是不好意思。 她现在满心里,都充满了那个小裴将军的身影。 . 第六十六章 帝王之怒 “婚姻大事但凭父母做主就是了,孩儿哪里来得了什么意见!” 崔宛儿这话说的,倒是让父母都觉得有些惊讶。 他们看着前几天,还闹得要死要活当女儿,心中瞬间明悟。 他们女儿,这次是看上那个小裴将军了。 这样也好,女儿看得上家人给安排的夫婿,以后的日子也能幸福一些。 他们做父母的,自然也不用背着一份强迫女儿出嫁的愧疚。 崔处直夫妇脸上缓和了下来,又想与女儿稍聊片刻。 可是崔宛儿却说道:“阿耶,阿娘,孩子今天有些疲惫,便归房休息了!” 说罢,她竟自顾自地走了。 崔处直夫妇对看了一眼,有些面面相觑。 这个女儿还真的让他们宠坏了,有些没规没距的。 可没想到,一回到房中后,自称已经疲惫不堪的崔宛儿,马上让婢女去将绣具取来。 崔宛儿平时也会制作一些绣品聊以解闷,因而绣具都是常备着的。 绣具一到手,她竟便认认真真地绣了起来。 婢女们小看了片刻,竟才看了出来,小娘子这是在绣的霞帔喜服。 婢女们暗笑,小娘子这是入了迷了。 她堂堂一个崔家的嫡女,就算将要出嫁,这喜服又怎么可能需要自己做呢! 婢女们劝道:“娘子,吩咐下人准备就是了。” 崔婉儿闻言则是有些害羞,摇了摇头,说道:“外面所制的喜服,焉能有自己制作的那么好。” 说罢,她便继续开始绣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崔宛儿虽然活泼,但绣艺还真是相当不错。 这涿郡城中数一数二的绣娘,绣出来的绣品,都不如她好了。 ………………………… 骑兵们得了裴璟命令,不可接受任何百姓的财物,但对于食物果酒什么的,都可以放心享用。 就算如此,骑兵们也被投喂得再也吃不下了。 裴璟也看见天色已经有些迟了,慢慢地退后了数步,对着所有的官员百姓施了礼。 “全军上马!” 裴璟的命令,很快再次被传遍了全军。 这两万名骑兵快速上了马,裴远带着他们,慢慢地提起了马速。 很快,裴璟与骑兵就消失在了远方。 这些送别的百姓们知道,这是小裴将军不忍心让他们追赶再送,故而才有这样的表现。 有一名领头的乡老,对着骑兵消失的方向,深深地施了一礼,口中喊道:“愿裴将军公侯万代!” 乡老很快影响身边的百姓。 最后,十数万的百姓,竟慢慢地统一喊话,声音影彻天际。 “愿裴将军公侯万代!” 哪怕两万骑兵已经离开了数里,但后方传来的喊声依然清晰可见。 裴璟叹了一口气,其实他确实没有那么伟大。 他做的这些事情,或许有一部分是为了百姓们着想。 但他更是为了自己的官职,为了自己以后当上皇帝的路子更近一些。 毕竟,他可是一个要当皇帝的男人。 想到这里,裴璟突然有些期待。 这一次他立了那么大一个功劳,朝廷给他们的赏赐,应该不低吧。 嗯,也说不好,朝廷之中有奸臣呢! 尤其是那些关陇军事贵族的人,是绝对看不得他好的,说不好正在想出什么办法打压他呢! 不过,裴璟转念又想,朝廷之中,起码还有着他的祖父裴蕴和叔祖裴矩两大忠臣在。 这样想来,杨广也没有那么容易,会被关陇军事贵族的人蒙蔽。 这样一想,裴璟就放心多了。 他回头再看了看涿郡方向,心里开始盘算了起来。 这次立下的这个功劳,不知道他离那个幽州总管的位置,到底还有多远。 他的老师李景,作为右武卫大将军,也不过是兼着那个幽州总管的位置, 实质上,幽州总管的职位,还是空缺的。 裴璟要是想着在幽州有所发展,必须要想办法把那个位置搞到手。 否则,这个幽州就不再有任何适合他的职位了。 …………………………… 而与此同时,洛阳皇宫的勤政殿之中。 杨广愤怒地将桌上的一叠奏折推到地上。 大殿内服侍的宫人们,感受着圣上的雷霆之怒,身体害怕得瑟瑟发抖,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杨广确实是十分愤怒。 他扫到地上的一叠奏折,全部是各部寺官员弹劾校检左屯卫将军裴璟的。 而弹劾裴璟的理由也十分简单,无非就是说他没有得到朝廷的命令,在返回辽河以西之后,又擅自率返回辽水以东,再次以高句丽军发生了大战。 而杨广感到愤怒的原因,也是十分简单。 他甚至不需要去看,就知道上这些奏折的,要不就是关陇军事贵族出身的官员,要不就是他们麾下控制的的官员。 甚至这根本不可能是某一家的手笔,那么大规模的官员上书,肯定是关陇军事贵族各家都已经参与了的。 杨广根本就不介意他们把这个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绝对不是这种方式。 这是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在直接向他示威。 堂下的裴蕴和裴矩,裴世基等人,看到了杨广的如此表现,心里都是叹了口气。 他们能坐稳五大宠臣的位置,并不是浪得虚名的。 就连那虞世基儿子参与作乱,都让保了下来,并且还保住了自己的官位。 可想而知,他们是绝对了解杨广真正想法的。 前年,杨广带着100多万的军队和民夫决意亲征,发起了第一次征讨高句丽之战,结果惨遭失败。 那支援辽东的一百多万军队和民夫,最后回来的十不存一。 这本来对于杨广的威望,就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而杨广过往的行为来看,他恰恰是一个极度注重面子的君主。 大业六年,西域各国国主亲自前来朝贺。 杨广下令在天津桥大摆百台戏场,凡海内所有的戏曲杂技都汇集于此。 衣服上的装饰品,都用珠翠金银,精美锦绣,费用超过上亿之巨。 “金石匏革之声,闻数十里外。弹弦管以上,一万八千人。大列炬火,光烛天地,百戏之盛,振古无比。” 而且,至此每年都是这样的豪奢排场。 . 第六十七章 祖父功劳 当杨广巡察北方边境时,想在胡人部落面前,炫耀自己的威风。 他便命令工部尚书宇文恺建造一个特大的帐篷,建好后可以坐下几千人。 隋炀帝见后十分高兴,就赐给宇文恺一千段细绢。 随后,宇文恺又为炀帝建造了一个可以观赏风景又可以移动的宫殿——观风行殿,殿内可以容纳好几百名侍卫人员。 观风行殿还可以拆卸,也可以装配合在一起,下面装有轮子,推动起来非常迅速,简直就像是神仙建造的一样。 北方的少数民族见了,没有不感到惊奇的。 隋炀帝更是满心欢喜,先后赏赐给宇文恺的物品多得无法计算。 这样好大喜功的杨广。带着一百多万的军队,进攻高句丽这样的小国,最后还战败了。 他面临着这样的打击,如何能接受。 这也是使杨广为什么那么急迫地,想要发起第二次征讨高句丽军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就算是这样,他第二次出动了六十多万军队东征,却仍然是失败了。 虽然是因为杨玄感在国内发动了政变,才导致第二次征讨高丽失败。 可无论是什么原因,国内的百姓只看到这场战争确实是失败的。 杨广也感觉到自己的名誉扫地,也会让胡人部落看到隋朝的虚弱。 这些都是他无法接受的,他急需有人帮他,挽回自己丢失的面子。 而这个时候,裴璟在辽东以两万军队击败了三万高句丽的先锋大军,却也不算什么。 但他的重头戏是在后面,以八百骑兵,就踏破了七万高句丽的军队的大营。 这对于杨广来说,就是一块无比合适的遮羞布。 因为裴璟完全可以向天下人证明,他之所以征讨高句丽失败,并非是他的过失和用人无方。 都是因为杨玄感这样的乱臣贼子影响,才导致在最紧要的关头攻败垂成。 如果说谁不认同这种说法,那为什么他亲自提拔起来的一个校检左屯卫将军,仅仅是用了八百骑兵,就踏破了高句丽七万大军主力的营盘。 这或者是一场可以名垂千古的战役。 但是所有人都必须承认,这事先有了他提拔的裴璟,以及隋军的强大战斗力,才会有这样的一场战争。 只要有了这场战役在,谁又敢说隋朝的军队,无法击败高句丽的军队。 甚至北方的胡人,也会把隋朝对两次征讨高句丽战争都失败,而对隋朝产生的轻视之心,赶紧收敛起来。 如此,他天下至尊的面子,不也就是保住了嘛! 至于那裴璟是不是在这场战争之中,稍微违反了杨广规矩? 是的! 但是这对于杨广来说,他认为规矩重要时,这就很重要。 他认为规则不重要时,尤其是以他的面子出现冲突时,这根本就不重要。 而这些关陇军事贵族的官员,却是猜不出杨广的想法。 又或者说,那些关陇军事贵族的官员,可能并非是没有看清杨广的打算,而就是单纯出来恶心他的。 为的就是表达,自己对杨广打压关陇军事贵族的一些措施不满。 可是不管怎么样,堂内的所有人都明白,那裴璟算是一飞冲天了。 原本哪怕杨广不喜欢他,也会重赏他这次这场大胜,为他就是在天下人面前,尽量重建自己的威严。 就更不要说,其实众臣工看得出来,天子对那员年轻的将领,是十分喜欢的。 于是,所有人都偷看了一眼裴蕴和裴矩两人。 怎么他们河东裴氏的子弟,就总能人才辈出。 而这他们这些人生出的那些玩意,就如同猪狗一样了。 殿内感受到了一众同僚眼神的裴蕴和裴矩,虽然脸上一脸惶恐,可是心里不知道有多爽。 尤其是那裴蕴,更有一种家有芝兰玉树长于庭院的优越感。 那个在辽东立下大功,威尽天下的孙子裴蕴,可是他从小带在身边教养长大的。 在他的悉心教导之下,孙子绝对没有粘染到儿子裴爽的,那种浪荡风气。 嗯,早些年虽然有些人说他的孙子很笨。 可这不,在他的精心教导之下,也可算是成才了。 这全部都得利于他得力的培养啊! 裴蕴越想越有道理,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把另外一个孙子裴愔,也干脆带在身边教养算了。 这种事情还是得靠自己来,靠那两个蠢货儿子,是着实不行了。 裴蕴唯独没有想到的,可能他的这个孙子裴璟,可能已经不是他的那个孙子了。 ……………………… 杨广又在殿发了一发牢骚,方才放言让五大忠臣下去了。 他们临走的时候,杨广又让下去商议一下,到底该如何封赏裴璟和那两万军队。 其实他最后的这一句话,可能根本都是用不上的。 该如何封赏裴璟等人,不也最后不过是他一言而决的事情。 所以杨广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也不过是想借着这五人的嘴巴,向朝中的官员们吹吹风。 为的就是表达,他绝对不会惩罚裴璟的决心而已。 等到诸大臣退出殿外,杨广再看看地上的那些奏折,没来得感觉到一阵头痛。 他让寺人先将这些奏折收拾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再定定地看着这厚厚的一沓奏折。 这些全部官员,都是依附于关陇军事贵族的大臣。 可想而知,他们的势力有多强大。 正当杨广心生烦躁,有些无从下手的时候,门外的寺人忽然前来禀报,“至尊,丹阳公主求见!” 杨广本来刚想发怒,结果听到是听到这话,便挥了挥手。 寺人明了解,连忙退了下去。 末几,殿门外后面伸出来一颗精怪的小脑袋,显然就是那名丹阳公主。 原本还是十分烦躁的杨广,看到这个鬼灵精怪的小脑袋之后,马上就一扫心中的阴霾。 杨广对那颗小脑袋的主人招了招手。 那小娘马上高高兴兴地从大殿的门外跑了进来,也也不顾着什么忌讳,直接就跑到了殿上。 杨广对此,也不以为许。 要是对方是一个男人,便就是他的儿子,未经他许可就走到这个殿上,也都要受到他的责罚。 但是这个丹阳公主却是个除外。 杨广心想,就是个小娘而已,难道他还能当皇帝不成? 嗯,应该不会有人让女人当皇帝的吧? 不会的吧! 第六十八章 杀子之仇 杨广看到丹阳有些冒失的样子,便板着脸孔。 “丹阳,你都已经是及笄的人了,怎么还如此的冒失?” “若是让外人看了,这如何能嫁得出去。” 丹阳公主听见杨广斥责,却丝毫也不害怕,反倒摇晃着杨广的手臂,说道:“不嘛!不嘛!儿臣不愿意出嫁。” “儿臣还要留在宫里,一辈子侍奉父皇和母后呢!” 杨广也是被丹阳撒娇很没有办法,这板着的脸孔再也绷不住了。 “好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不过,丹阳你平日里甚少来朕这里,既然你来了,那就肯定是有事。” “你暂且说来,看看父皇答不答应。” 对于杨广来说,这世间没有任何的事情,是他做不做得到的,而只有他答不答应的。 丹阳也有些不好意思,马上送上了一个彩虹屁。 “父皇果然是目光如炬。儿臣果然什么小心思,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杨广冷笑了一声,竟然有些骄傲地扬起头,说道:“那是自然,你的父皇乃是脚履六合的至尊,这天下有什么事情瞒得了朕。” “你这小娘可不用在此拍马屁,父皇可不吃你这一套。” 丹阳公主听了这话,眼睛溜溜地转了一转,又道:“正是,父皇那么英明神武,怎么会被儿臣的这点小伎俩蒙蔽住。” “儿臣果然还是没有瞒过父皇的眼睛呢!” 杨广满意地抚了一抚自己的龙须,竟有些骄傲地说道:“那可不,你这小………。”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接着便苦笑了一声。 什么英明神武,他还是中了女儿的马屁啊! 他苦笑了一声,拉过了女儿的手,“说吧。你到这里来找父皇,到底有何要事?” 说到这个,丹阳突然有些扭扭捏捏了起来,说道:“父皇,儿臣已经很久没有去拜祭过母妃了。” “这两日,儿臣想去拜祭一下母妃。 丹阳虽然是萧后养大的,但是他并不是萧皇后所出。 她的母亲只是杨广的一个普通妃嫔,结果在生下她的时候呢,便难产而死。 于是,萧后便把这丹阳公主抱回了宫中,并亲自抚养。 或许是因为心疼丹阳打小便没了娘,萧后便一直都将其视之如己出。 杨广对其也是十分的宠爱,对她的要求也几乎无不答允。 可毕竟丹阳就是个小娘,平时提的要求,也不过是想要一些小女儿家的玩物而已,并不如何的过分。 并不像他的那些儿子,竟然还想要他的江山。 杨广看了看丹阳公主,心里暗笑了一声。 这丹阳说是想去拜祭母妃,孝心可能的确是有,但是更多可能就是想出去玩了。 丹阳从出生以后连一眼他的母妃都没有见过,又怎么会有太多的感情。 不过,丹阳的确太久没有出去玩了。 自从他率军东征,萧后便加严了对丹阳的管束,再也不允许她出宫,直到杨回来为止。 杨广想了想,温和地对丹阳说道:“最近这段时间,宫外面太乱了。” “那些贼子又是在闹叛乱,又是在相互攻伐,更是有不少的乱匪,竟然往来劫掠。” “实在不适合此时离开洛阳城,丹阳暂且忍耐一下,过一段时间再说。” 丹阳公主听了这话,撅起了嘴巴,又撒起娇来,“不嘛!不嘛!父皇!” “大不了,儿臣多带些护卫就是了,再实在不行,儿臣装扮成大臣家他女公子,不就行了嘛!” 杨广终究感觉不妥,但是丹阳公主死活不依。 没办法,老父亲也只能在小棉袄的面前,败下了阵来。 他叹了口气,说道:“半个月后吧!丹阳再忍耐半个月。” “半个月后,你母后娘家的表姐,不是也来洛阳了嘛!” “你到时便可带着她,一同去拜祭一下你的母亲,这样可以了吧?” 丹阳公主听到父皇终于答应了下来,不由得喜上眉梢。 虽然要到半个月之后才能够出宫,但是总比出不去要好。 丹阳公主既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不愿意在这里久留了。 “既然如此,那儿臣就不打扰父皇了。” “父皇,千万要注意身体哦!” 等到杨广点了点头,丹阳便带人离开了。 杨广看向女儿离开的背影,心里想到,女儿的年龄也已经差不多了,也到了该为她选择夫家的时候。 可是他与皇后的长女,嫁得不好,也成为了他一生的遗憾。 这个丹阳是他极为心疼的小女儿,杨广自然是希望,能够为她选择一个合适的夫君。 他想了一想,到底有哪些大臣家里的嫡出子弟,如今尚未婚娶呢? 那些关陇军事贵族的人,自然是不用考虑了。 至于那所谓的五姓七望,其实并不热衷于与皇家结亲。 他堂堂的天下至尊,也不愿意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这样算下来,适合尚公主的大臣家的嫡子,显然就不多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那些尚未婚嫁的大臣子弟,也有一些是纨绔子弟,这是要去掉的。 嗯,那些性格暴虐的也要去掉。 不学无术的,更要去掉。 杨广这样想来想去,其实合适的人选就更不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杨广的心里突然冒出“裴璟”两个字。 他又想起了那一个年轻英俊有朝气的年轻将领。 此时,杨广心里突然一动。 对了,这河东裴氏不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嘛! 那裴璟看起来,也不是个性格暴虐的。 如今他新定都在洛阳,也正需要河东裴氏的支持。 更妙的是,对方如今尚未婚嫁,听闻连个小妾都没有,如此不就刚好合适嘛! 杨广越想越有道理。 …………………… 而这个时候,城内的独狐善府中。 独狐善愤怒地打砸着房内的一切装饰。 他感到无比的愤怒。 那昏庸的天子,竟然罔顾民意。 他甚至还让那五大奸臣在朝廷上吹风,表示他绝对不会惩处那个河东裴氏的裴璟。 这让独狐善这几天几夜的奔波,都成了一段空话。 照这样下去,他的杀子之仇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报? 难道他要这样白白的看着那昏君,和那个叫裴璟的畜生,每日里逍遥自在嘛! 这让他的两个儿子,在天之灵如何能够冥目? . 第六十九章 为子报仇 独狐善原来一共有两个儿子,可他现在连一个儿子都没有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的是最大的悲哀。 独狐善其中的一个儿子,在辽东城之战中,战死在了辽东城头上。 在他看来,这就是那昏君指挥不力,用人不当,才导致他的好儿子白白的死在了城头上。 至于他的第二个儿子独孤鸿,原本能够活下来的。 可就是因为儿子稍微误了点卯的时间,就被那个裴璟诛杀在了校场上。 甚至儿子连头颅,都被他拿来示众,连全尸都没有留下。 以前独狐善看到过一些人,中年丧子之后,便整个人都崩溃了。 那些人开始变得浑浑噩噩,一生都不能再提起斗志。 独狐善以为他自己不会这样,结果他连续死了两个儿子,才发现丧卫真的很痛。 他每天夜里都不能入眠,就算勉强睡过去了,也会梦到他两个儿子。 独狐善的两个儿子,就跪在他的床头旁边,求自己为他们报仇。 他知道,这是他两个儿子的魂魄回来了。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那裴氏子,原来返回了辽水,结果又再次渡过辽水,与高句丽军作战。 这往小了,说是毁坏了朝廷的规矩。 往大了说,他这就是妄动刀兵,就是叛逆。 独狐善看到这个机会,便连忙去找他的侄子,也就是现在独孤家的家主独孤篡。 想要对方牵头,发起关陇军事贵族对那裴氏子的弹劾。 可是没想到,那独孤篡连一点的亲情都不顾,竟然拒绝了他的请求。 这恨得独孤篡,连银牙都咬碎了。 好,既然那独孤篡不愿意帮忙,那他就自己去联络关陇军事贵族的名家。 独狐善相信,只要能说服更多的官员联合起来,就一定可以强迫杨广,将那个裴氏子治罪。 这独狐善毕竟是独孤家的老一辈,多少有点威望。 在他的游说串谋之下,几乎所有他关陇军事贵族,都表示愿意帮助他。 更有甚者,当场便表明,自己会让家族的子弟,以及控制的官员,给杨广上书,要求他治罪裴璟。 其实独狐善也知道,他哪里是有那么大的面子。 根本关陇军事贵的各家,也早就对杨广的施政不满了。 他们也想借着这个事情,向杨广示威一下。 可独狐善没有想到,那么多的官员上书,结果也没有能将那裴氏子怎么样。 杨广竟然硬挺着,拒绝了关陇军事贵族各家的要求。 他还摆出了一副,肯定会重赏那个裴璟的姿态来。 独狐善越想越恨。 他现在闭着眼睛,就能想起自己两个儿子满脸是血,跪在他床头的样子。 这股恨意逼得他就要发疯了。 独狐善再也无法忍耐。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他一定要让这两个人好看。 他手上可是掌握着一张王牌的,如今独狐阀的死士,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这些死士足足有一千多人,都是能上战场,能搞暗杀的好手。 他冷笑了一声,这些人要想入宫是刺杀杨广,那肯定是很难的。 就连那个裴璟身边,也还有数量庞大的军队保护着,甚是不好下手。 可是他要为儿子报仇,并不只有这些方式。 在他看来,杀死杨广和裴璟,还是太便宜对方了。 独狐善想让他们,也尝一尝自己的痛苦。 只见他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次,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独孤意。” 一名六尺有余的魁梧壮士走了进来。 这人正是独狐阀死士的首领,也是他的义子独功意。 “你马上派人去打探一下,查查那帮皇子皇女的行踪,看一看他们有没有出行的。” “然后,再寻找一个好机会。” 独孤意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惊骇,连忙低下了头。 独狐意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想法,在他看来,这独狐善是真的疯了。 独狐善看到义子不动,心中更是恼怒。 “怎么,我指挥不动你了吗?” 独孤意心中一惊,连忙拱手道:“孩儿知晓!” 这个时候,独狐善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强迫自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虚伪的笑容,拍了拍义子的肩膀。 “你也知道,你两位义兄如今都战死在了辽东战场上。” “义父这一辈子,也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就想着为他们报仇。” “你是我的义子,为父以后所有的东西,还不都是留给你吗?” “只要你能够为你两个义兄报仇,为父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独狐意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感激的表情,连忙说道:“义父他养育教导之恩,孩儿此生终此一生,都难以报答。” “孩儿会尽量派人去打听消息,很想必很快就能让义父你得心称意了。” 独狐善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也绽出了一丝真正的笑容。 他终于挥了挥手,告诉独孤意可以滚蛋了。 独狐意也是拱手施礼,连忙退出了义父的房间。 独狐善看到这个义子离开的魁梧身影,眼内满是杀意。 此子知道得太多了。 再者,若是他真的要派人刺杀那些皇子皇女,必然是这个独狐意动手。 而他如果不想以后这些事情暴露出来,就必须要将这个独孤意杀人灭口。 可是独狐善没有想到的是,一边往外走的独孤意,仿佛能感觉到身后那道阴险的眼神一样。 他的眼中也露出了一阵冷意,脸上还露出了一阵不知名的笑容,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他很清楚,自己身上流的,永远都不可能是独孤家的血。 ………………… 等到独孤意离开了独狐善的府之后,便骑上了自己的战马,一路出了城。 他来到了独孤阀死士训练和隐藏的庄子,将那独狐善命令,全部传达了出去。 然后,独狐善又在这个庄子里面呆了大半天。 直到天色昏暗,他在骑马返回洛阳的半途,进入了一户农户的家中。 独孤意更换了自己的袍服,也换了自己的战马。 然后,他接过了农夫手里的战马,来到了独孤阀当代家主,独孤篡的宅中。 . 第七十章 丹阳出宫 独孤意在宅子的后门,特意扣了两长一短的门。 很快,门就被仆人里面打开了。 他轻车熟路地在宅子里面穿梭者,最后竟然直接来到了,专属于每任独孤阀家主的书房。 坐在书房内的独孤篡,脸色有点苍白,不时还能咳嗽上两声,显然身体不太好。 “家主最近的身体何曾安好?”独孤意张嘴关心地问道。 独孤篡却是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老毛病了,不打紧,总不会那么快死了的。” “你放心,我就算要死,也肯定会把答应你的事情,在死之前做到” 他虽然是这样说,但愿他看着面前的独孤意,心里却感到十分的满意。 “那独狐善已经决定行动了?” 独孤意点了点头,并将独狐善的全盘计划和盘托出。 独孤篡听罢,心里也是感叹的一声,“老子有云: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古人诚不我欺啊!” 那独狐善莫非真当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不过这样也好,他正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他这个所谓的叔叔。 “独孤意,你就按他说的去做,尽量去打探那几个皇子皇女的行踪。” “不,那丹阳公主喜欢出宫游玩,你可以将目标特意都定在她身上。” “等到等到找好机会了,本家主也会想办法给予你协助。” “到时,你就按照那独狐善的想法,带人家去将她除掉。” 独孤意也有些不解,问道:“为何我们要专盯那丹阳公主?” 也难怪独孤意不解,丹阳公主长于深宫,虽出宫的机会不多,可身边所带的护卫却必然不少。 如果只是死盯一个目标,恐怕想得手则相对不易。 而住在宫外的那几个皇子则不然,身边都安插有独孤阀的人。 他们为什么不从那几个皇子,身上动手了呢! 独孤篡摇了摇头,这独孤意还是不够聪明。 “如果你听说杨广的儿子被刺杀了,你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有了提点,独孤意终于明白了。 他笑道:“我会认为是被刺杀皇子的兄弟欲争皇位,因而才派人将他刺杀了。” 这也是大多数人的第一想法,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将怀疑打到外人的身上。 他相信就算是杨广遇到了这样的事,也是很有可能会这样想的。 因而,杨广的那个丹阳公主,其实才是他们的最好目标。 因为丹阳是女流之辈,根本就不可能对皇位有什么威胁。 所以,如果丹阳遇刺,就必然是外人所为。 杨广也会派人彻查,甚至很快就会查出蛛丝马迹。 就算他们的人,查不出蛛丝马脚,自己这些人不是还可以帮他嘛! 这样,他们的那个计划就盘活了。 独孤意稍微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独孤篡,心里想道:“这些独孤阀的人,可真是狠啊!” 这独孤篡如此费尽心机,都要把自己的叔叔除掉。 甚至不惜牺牲掉家族的部分实力,可见也是心狠手辣之辈。 不过,独孤意又想了想这叔侄之间的矛盾,对于独孤篡有这样的行为,也就能够理解了。 …………………… 半个月后。 丹阳公主一行乘坐的马车,是从承福门出了宫城的。 她们有杨广的手令,还有杨广的心腹大将,折冲郎将沈光的保护,守宫门的右侯卫士兵没有盘查,直接让她们出去了。 马车通过长长的城洞,光线变得很暗,慢慢地又变得明亮了起来。 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是一道横跨了洛水的大桥,新中桥。 城洞外已经有三百名精锐的骑兵在等候。 等马车靠近,他们便迅速和沈光所带着两百士兵汇合,形成了一支五百人的军队。 而率领着三百名士兵的右侯卫校尉,又低声给车队领头的沈光汇报了情况。 随即,他便催马入阵,只落后于沈光半个马头而行。 车队从长夏门出了洛阳城之后,便一直往南走。 那是丹阳公主陵寑的方向,这个路程足足要行大半天之久。 这样的行程本来应该是枯燥的,但是丹阳有着两位同伴的陪伴。 三个小娘偶尔聊上一些闲话,倒也不觉得闷。 她左边的一位,就是丹阳母后萧后远房侄子,罗川令萧珗的女儿萧月仙。 不过,这说来也有意思,这萧月仙虽然年龄,与丹阳差得并不是很远。 但是萧月仙在辈分上,却是比丹阳足足少了小了一辈。 若真要算起来,他还得喊丹阳一声,“姨”。 不过,丹阳也不是小气之人。 虽然她也知道和萧月仙差着辈,可是两边算起来也是远房,倒也不计较那么多,便主动提出以姐妹相称。 此时的萧月仙显得有些局促。 丹阳是天潢贵胄,也不需要如何的摆架子,就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扑面而来。 而萧月仙虽然也是西梁皇室的后裔,但是西梁早已经灭亡了多年。 甚至她早些年家里还颇为贫苦,跟着父亲吃遍了诸般苦楚。 如果不是有萧皇后这样一个亲戚在,恐怕她的父亲萧珗,连一个罗川令都做不上。 因而,并且她初出到了洛阳,与丹阳又并不如何熟悉,说起话来都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 此时有些彷徨不安的萧月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不久的将来,她的父亲萧珗,还会再建梁朝称帝。 她也会与面前的这个丹阳一样,成为一国之公主。 此时的丹阳又在轻声地安慰着,坐在她左侧的一位小娘。 “观音婢,你不要多想,等到这一次回去,本公主一定就将此事奏请父皇。” “让父皇把你们的东西都要回来。” 那被丹阳称为观音婢的那小娘,名字叫做长孙无垢。 她和被临时拉上凑数的萧月仙不一样。 她是杨广极其宠信的大臣,名将长孙晟的女儿,也是丹阳公主真正的闺中密友。 只是可惜,长孙晟在三年前亡故了。 这一次丹阳公主出宫游玩,所用的理由,就是要前往拜祭她亡故的母妃。 本来丹阳公主也是一片好心,想要拉着长孙无垢出去游玩,转变一下心情。 可谁曾想到,这段旅行却让对想起了自家已经亡故的父亲,反倒情绪更加低落了。 . 第七十一章 伏击前奏 至于丹阳公主为何如此气势汹汹地宣称,要为长孙无垢讨回公道? 那是因为长孙无垢少年丧父,与母亲高氏、长孙无忌,被异母兄长孙安业赶出家门。 现在,她们母子三人,就只能住在舅舅高士廉的家中。 可长孙无垢听了丹阳的话,却并不感觉到如何的兴奋,反倒显得更加黯然了。 那长孙安业乃是父亲的嫡长子,本来就该他来继父亲的爵位和大部分的财产。 虽然对方的这个做法确实霸道,但她们人微言轻,自然也不会有人愿意为他们出头。 长孙无垢十分聪慧,就算丹阳公主将此事奏报给皇帝,此事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那长孙安业无论怎么说,都跟他们是一家人。 所以,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家务事,便是皇帝也不好强行插手。 不过,她也知道丹阳是好意,倒也是勉强提起精神来,与另外两人说笑了起来。 沈光听着马车内,传来阵阵银玲般的笑声。 他再想起那三位小娘倾国倾城的容貌,也不由得连心情都愉快了一些。 其实,这样长的行程,对于沈光这些护卫的军队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虽然所有人都觉得,不太有可能会有人会袭击一个公主,可万一真遇到了疯子呢! 不过,沈光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他知道若是在洛阳城内,便真有敌对的势力和狼子野心之辈,却不好下手。 如果下手,必然会挑选丹阳出行这样的机会,所以他对于此行也是十分慎重。 而独孤阀的死士这一边,也在对车队的行程实时监控着,并且尽量不让护卫军队发现异常。 死士们就是吃这碗饭的,这件事情说的十分完美。 “统领,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在城外六十里处的没命林了。”一名死士的小头目,对着面前的独孤意说道。 情报收集和制定计划都有独狐善,甚至是独孤篡的协助。 可是临阵指挥杀敌,这是独孤意的专职了。 这点独孤意也十分清楚,在最后关头,他时时地将掌握着行动权。 他眯了眯眼睛,显得有几分凶狠,道:“兄弟们准备得怎么样?” 那小头目闻言,胸有成竹地说道:“已经部署好了,兄弟们都领了兵器,穿戴好了盔甲。” 这个时候收藏盔甲是重罪,只要家中超过三副盔甲,就可以定为谋逆了。 但是这条规矩,基本是针对那些普通人的。 以独孤阀在隋军中的势力,加上如今渐渐乱起来的局势,别之搞上那么一千几百套铠甲,根本就不算是事。 独孤阀怎么说也是关陇军事贵族的头部家族,府中不藏那么些盔甲,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甚至如果他们下定决心要搞盔甲,甚至一万几千套都搞得出来。 并且这一次的行动事关重大,容不得出一点点乱子。 独狐善一心想要提升,这次行动的成功可能。 于是,他私自把族中最好的一千二百套明光甲都拿了出来,给独孤意他们装备上了。 这些明光甲都是独孤阀的老底子。 可是独狐善还是咬着牙拿了出来,并且是在没有得到家主独孤篡的同意之下。 因为独孤善知道,独孤篡根本就不可能同意。 因此,这要是被发现了,独狐善也肯定会受到族中的处罚,可见他此次下定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不过,现在的独狐善早已经疯魔了,一心只想着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报仇,再也顾不上其他。 ………………………… 独孤意对小头目点了点头,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从现在开始,这一切可都看着他了。 这个事情成不成,现在的独孤意和麾下的死士,成了最关键的一环。 没命林是一个地名,之所以要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地方正处于一个三不管地带,因而常常有强人马匪出现。 普通人和商旅只要遇到了这些马匪,马上就没命。 此地离洛阳约四十几里,是通向丹阳母妃陵墓的必经之地。 所以丹阳如果想要去拜祭自己的母妃,就必然会经过这个地方。 官道两边没命林百草丰茂,数目繁多,更有一片墨绿的松林,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此时,没命林内杀机凛烈,一千两百名独孤阀的死士手执利器。 显然,他们已经在这里早已等待多时。 他们就如同一群磨牙嗜血,杀人如麻的野狼,正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了。 这样带兵护卫丹阳公主,前往陵墓拜祭母妃的任务,沈光已经不知道执行过多少次了。 因而这一段路,沈光早已走过无数次,他知道哪些路段不太平,容易受到了伏击。 同时,他对麾下这些亲自带出来的右监门卫将士,也十分的有信心。 就更不要说,这些右监门卫的将士之中,很多的人都是跟随从军已久的,甚至本来就是原来的边军精锐。 也正是有这支军队的护卫,才使得杨广对女儿的安全信心十足。 他相信无论是城里的某些家族,又或者是敌国势力,有着什么样的企图,都必然无用。 按理说,今天应该又是无惊无险的一天。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光今天心中始终十分不安,并且越来越不安。 ~~~~~~ 官道上行人并不多,多数人看到这只规模颇为庞大的军队和护卫的马车,都纷纷让开的道路。 时间慢慢的过去,再一名独孤阀的探子飞驰赶到没命林。 “统领,车队离这边已经越来越近了,半个时辰之后就会进入我们的伏击圈。” 没命林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死士们开始弓箭上弦,长刀出鞘。 独孤意目露凶光,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官道尽头,等待着丹阳公主车队的到来。 虽然大家都是独孤伐的死士,但是并不代表着他们真的那么想死。 若说他们一点都不紧张,那倒也是骗人的。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丹阳的车队,终于出现在远处官道上。 很快,车队离前方的没命林只有三百余步了。 独孤意开始警惕起来,他顶盔贯甲,右手执横刀。 只待马车离得更近一些,他便要带人一拥而上,将这支车队的人杀得片甲不留。 . 第七十二章 国士将死 独孤意扭头向那支车队看了看。 丹阳公主的马车,在这支军队的中部,数百名精锐的右监门卫士兵,紧紧地将马车围住护卫。 这辆马车的外表,跟独孤意他们事先了解到的一模一样,目标已经明确无误了。 看到这里,独孤意心目中,突然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他当即下令麾下的将士,收好手上横刀,将家伙事通通都换成弓箭。 ~~~~~~ 车队在官道上不紧不慢地行走,已经进入了没命林地带。 以沈光对这地形的了解,知道这是一个埋伏的极好地点。 他作为一个武将的本能,让他此时浑身都感觉到十分不痛快,内心也变得愈发不安起来。 就在这时,沈光忽然死死地盯住了松林内的一个方向。 他开始明显感觉到,那个地方传来的一阵阵的杀气。 而那里,还真是独孤意等人埋伏的地点。 他在看到了沈光的眼神之后,也是心里暗暗赞了一句,好一名机警的武将。 他们已经埋伏得足够好了,可是那郎将,还是通过了武将的本能,察觉到了他们埋伏的方位。 独孤意脸上流露一丝狞笑,此时才发现它们的方位已经太晚了,他大喝一声,“杀!” 顿时,1200支箭呼啸着向丹阳率领的车队密集射去。 沈光见此大惊,虽然感觉到那个方向有杀气,但是事情发展的太快,他完全来不及提醒麾下的将士们准备。 贼人的弓箭如同飞蝗般射来,沈光勉强举盾相迎,箭矢噼噼啪啪射在他的盾牌上。 同时,他也在呼喊着,让麾下的将士们举盾。 可是他麾下的将士们,哪里来得及反应。 这一波箭雨泼洒在右监门卫骑兵的身上,让这支本来就五百人的军队,一瞬间至少倒下了两三百人。 沈光看到麾下的将士们纷纷倒地,简直心如刀割。 贼人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很快第二波箭雨又已经射来了,更多的右监门士兵开始倒地。 接着,这些右监门卫的士兵,更迎来的是骠骑军第三波无情的箭雨。 三波箭雨之后,还能够站立和骑坐在马匹上的右监门卫士兵,已经不过只有百人。 沈光无奈,只能下令迅速后撤,到马车另一面。 宽大的马车成了最好的挡箭牌。 丹阳公主的这驾马车,用料可谓是十分考究。 如果用弓箭攒射,在五十步外是绝对射不透车壁的。 显然设计和打造马车的工部尚书宇文铠,是严格考虑过防箭等因素的。 但是,拉车的三匹驽马,却不幸被乱箭射中,惨嘶着倒下了。 看到右监门卫的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独孤意高兴得哈哈大笑。 旁边的独孤阀死士,看到了全歼这群丹阳公主的护卫军,不让对方逃出一人的任务,竟然如此容易的时候,也纷纷喜出望外。 独孤意看到沈光等人,已经借着高大马车掩护好,再在数十步外射箭已然无用。 他只得一声喝令,让麾下的死士们出击。 一千两百名精锐的独孤阀死士,从官道两边杀来,将车队团团围住,俨如蚁群一般向沈光狂涌而来。 沈光看到身边所剩的只有数十人,几乎人人带伤,再看到将他们团团围起来的贼人,足有一千多人,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绝望。 现在他明白了,这些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贼人,肯定就是冲着丹阳公主来的。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贼人,根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千多名精锐的死士,调集到洛阳城附近。 也根本不可能每个人,都身穿着那么精锐的明光甲。 所以这些人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肯定是关陇军事贵族的人。 沈光心里恨恨地想道:“这些关陇军事贵族的人都疯了嘛!” 自己都猜得出他们肯定是关陇军事贵族的人,至尊又如何猜不出来。 他们以为他们杀了丹阳公主,能承受得住至尊的怒火嘛! 想到这里,沈光摇了摇头,不管这些贼人,到底是怎么潜伏的洛阳附近的,今天这丹阳公主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不过,这丹阳公主能不能保住的问题,已经不需要他去考虑了。 因为他的小命,今天都要交代在此。 这世间多有怕死之人,但他沈光不是,至尊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便是战死在此地,也在所不惜。 沈光的父亲沈君道,是陈朝吏部侍郎。 开皇九年(589年),隋朝灭亡陈朝后,沈光父子二人移居长安。 当时,隋文帝杨坚的太子杨勇引荐他的父亲为担任学士。 后来,他父亲沈君道更是担任汉王杨谅的府掾。 仁寿四年(604年),因杨谅谋反失败,父亲受到牵连被除名为民。 有了这样的背景,谁也不敢再用他们,父子两人在洛阳的生活,便过得相当落魄。 三年前,沈光应召参军讨伐高丽,因作战勇猛,得的至尊赏识。 至尊并不计较他们的过去,竟当即任命他为朝请大夫,赏赐宝刀、良马,常把他带在身边,关系亲密。 不久,至尊更是任他折冲郎将。 他受到的封赏、待遇很是厚重,同僚中无人能与他相比。 孟子曾经说过:“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只见沈光骄傲地昂起了自己的头颅,刀斧临身之际,志气未衰。 他看着四周这群死士领头的统领,大声喊道:“我乃朝廷右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尔等奸诈小人敢报上名来?” “贼人胆敢侵犯丹阳公主车驾,等到陛下查明真相,你等必然片甲不留。” 任独孤意看到这沈光如此做派,心下也是再暗赞了一声,好一条汉子。 独孤意虽出身于死士,但他最看重的就是沈光这种豪杰之士,便也决定让他死个明白。 只见张燕朗声说道:“今日我等前来所谓何事,沈将军想必已经十分明白了。” “如果沈将军能将丹阳公主交出来,饶你一命也并非不可。” “与你的才华,若是愿意投靠到我的麾下,以后前途必然一片光明,还望沈将军思之。” 第七十三章 天潢贵胄 闻言,沈光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贼人统领。 这人说的这话,着实令他有些惊讶。 虽然他心中早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是他着实没想到。面前这名贼人的统领,竟然能够招揽他。 沈光早就看出,这些贼人穷凶极恶,杀人如麻。 今日他们被这些人围在其中,恐怕绝难能保住性命了。 就算是沈光处身设地想一想,也明白对方将他们这些人杀尽,才是拖延暴露时间的最好办法。 可是他没想到,这名贼人的统领,还是出言招揽他了。 其实独孤意之所以这样做,原因也很简单。 虽然他那个义父独狐善,说要将自己的一切都传给他,但是独孤意半点却都不相信。 只听说过亲子和养子能够继承父亲的一切,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义子,也能继承父亲一切的。 他不过是独狐善的一个义子。 这世道,不知道有多少的世家大族的贵人,或者军中的将领广认义子。 为的不就是笼络那些有才华的人嘛! 他们这些义子不就跟奴仆一样吗? 何况独孤意也心里已经明白了,等到这个事情做成,独孤善是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恐怕只要这个事情做成,那不出数天,他就要身首异处了。 不过,他独孤意又怎么可能是那种引颈受戮之人。 这也是他投靠独孤篡的原因。 那叔侄两人早已视同水火,他想保住性命,就只能这样子做。 而那独孤篡给他提出的条件,也确实很让他动心。 独孤篡提出,只要他能配合自己除掉独孤善,那么就会帮他将身份洗白。 甚至独孤篡还可以推荐他出任一地的镇将。 如今,只要不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这天下肯定是已经乱了。 各地揭竿而起贼人和军头数不胜数。 他独孤意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死士,可是他也有建立一番功业的心思。 只要他能够出任一地的镇将,他也肯定会揭竿而起。 每个揭竿而起的乱贼和军头。都有一番做一做皇帝的心愿。 他独孤意又怎么能例外呢! 可是,独孤意也不是那种只知道空想的人。 他若是想要自立,就必须要有足够的人手,以及冷落更多的人才。 他身边这些死士是不用想的,这些人对独孤阀都是忠心耿耿,不是他能带走的。 而面前这个折冲郎将沈光,则是不一样。 对方是朝廷的将领,但也是一个有本领的人。 如果能将其收归到麾下,以后必然是一个庞大的助力。 若是是平时,独孤意连想都不敢想这样的事情。 可是对方如今生死关头,说不好就低头了呢! 只要对方能够归降于他,他有的是办法让对方归心。 此时,沈光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原本打算着,怒斥一番面前的这个贼人统领。 他想大喊一声,“我乃朝廷命官,岂能从了你这种贼子!” 可是沈光转念,又改变了主意。 他心中暗付:若是严辞拒绝对方的招揽,恐怕这些贼人马上就要杀上来了。 他死尚且不足惜,只是恐怕这丹阳公主的性命要不保了。 如今此地虽然偏僻,可毕竟是在官道上,往来的商旅和百姓不少。 沈光想着,若是有人看到了朝廷军队受到袭击,说不好就会禀报到官府。 只有拖延时间,等到朝廷的援兵来到,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于是,沈光脸上装出一副纠结的表情。 “这位统领当面,我怎么说也是一个有名有姓的朝廷将领。” “不过,此时我已别无退路,了,投降也并非绝无可能。” “只是不知你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只要条件合适,弟兄们也并非一定要死战到底。” 独孤意听了这对方的话,也是暗笑了一声,并不上当。 他看人极准,看得出这沈光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如今的这番说法,难免就是在拖延时间。 坏人死于话多的道理,独孤意没有听说过。 但是,他却十分明白这样的道理。 只见独孤意再不答话,只大手一挥。 独孤阀他死士们看到这一幕,再不迟疑,持刀挺枪纷纷涌向前去。 他们与这右监门卫残余的数十人,开始再厮杀了起来。 沈光看到自己的谋划已经失败了,心中也是苦笑了一声。 这个事情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啊! 既然如此,他也放下了自己的这个打算,舞起了自己的马槊,与这些贼人厮杀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这沈光能被杨广看中,一身的武艺也是着实不差的。 他这边马槊翻飞。不出一会儿,已经捅死了二三十名独孤阀的死士。 独孤意看到了对方的这一手本领,也不敢冲在前面。 他是看出来了,他绝对不可能是这个沈光的对手。 不过,独孤意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他们胜在人多。 这沈光再如何能杀,难道他还能杀得过三五百人嘛! 独孤意招来了身边的小头领,让他带着一两百人全去拖住那个沈光。 随后,他又招来了另外一个小头领,分派给他五六百人。 让他带着这些死士,继续围剿那剩下的数十名右监门卫士兵。 而独孤意自己,则带着一队人走近了那架华丽的马车。 独孤意从外面,打开那辆华丽的马车。 马车内的场景,瞬间涌进了他的眼内。 里面的一幕,显然出乎了独孤意的意料。 他本来以为里面的丹阳公主,肯定是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甚至屎尿横流了。 可他没想到,丹阳就在马车的中央端坐着,面色清冷地盯着他,并不显得如何惊慌。 丹阳身体微微有些发抖,他非常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就算是这样,丹阳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车的中央,死死地盯着独孤意,并且尽量不要让自己露怯。 而她的左右,也分别坐着两名有些惊惶的贵族小娘。 显然,坐在右边的萧月仙要惊慌一些。 而坐在左边的长孙无垢,也是将门虎女,用手扶着车壁,也勉强让自己坐正了,但是脸上也有惊骇之色。 独孤意看着丹阳公主,心里又再次赞了一下。 今天他遇到的人,都还真是着实不差。 . 第七十四章 天理循环 外面那个沈光,哪怕明知要死却也不愿意投降。 而这马车之内的天潢贵胄丹阳公主也是,虽然刀斧临身,却面不改色。 不过相比于沈光的宁死不屈,独孤意更崇敬丹阳公主的直面生死。 其实丹阳公主也不过区区的一个弱女子。 在遇到了贼人的袭击,心里又怎么可能不害怕。 可丹阳虽只是一介女儿身,但是父亲杨广从小便教育她,君子死而冠不免。 她虽然不是君子,但是也不愿意堕了这皇室的气派。 只是丹阳心里有些内疚。 她死且不足惜,只是连累身边的长孙无垢和萧月仙了。 此时的独孤意,也被丹阳的眼神盯得有些惶恐。 但是他想了一下独孤篡答应他的东西,还是硬下了心肠来。 他斜提着自己的横刀。就要进入马车。 那边的沈光看到这一幕,也是心神大惊。 可是无论他再如何的奋力拼杀,但双拳也难敌四手。 他杀不破面前的这重重贼人。 更是在他的心神失守之下,手上的动作一慢,身上马上就被砍中了一刀。 对方本来就人多势众,他身上又添了新伤,实在有些独木难支了。 正在这个时候,独孤家的一名死士,突然感觉到地上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他往后一看,嘴巴惊骇的能塞一下一枚鸡蛋。 只见死士马上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敌袭!” “敌人的援兵来了!” 他的示警声,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独孤意听到这话,内心的第一反应,就是根本不可能。 此地距离洛阳有二十多里之远,距离周围的县城也不近,怎么可能对方的援兵那么快就来了。 并且,独孤篡和独狐善,早就已经给他打探清楚了。 今天根本就没有什么朝廷的军队,要路过这条路。 怎么可能敌人的援军,就来得那么快。 可是独孤意回头一看,朝廷的援兵确实是来了。 东边的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上千骑兵。 那些骑兵,甚至每个人披挂着,整齐的明光甲。 很明显,这是一支大隋的精锐禁军。 可是,独孤意看到这些骑兵身上,不但有左屯卫的标志,还也有左、右御卫的标志。 他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一支怎么样的军队。 他甚至有点怀疑,这是独孤篡或者独孤善出卖了他们。 可是独孤篡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那两人出卖了他们,对于独孤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裴璟麾下的两万骑兵,已经先行返回驻地了。 杨广绝对不会允许,他带着两万顶盔冠甲的军队,进入洛阳的。 因此,裴璟身边就只剩下了这一千人。 这一部分是此次断后的有功之臣。 而另外一部分,干脆就是跟他一起,杀入高句丽大营的那八百骑兵。 本来这些普通的骑兵,也是也是要返回军营的。 但是杨广却发来了一份诏书,说要见一见,这些踏破高句丽大营的勇士们。 因此,裴璟才带着他们踏上了,来洛阳的道路。 可是没想到,这些将士们跟他来到这里,还真的就派上了用场。 当裴璟听到前方传来的交了声音时,他马上派出了斥候。 结果,斥候们发现,居然是一支朝廷的军队。受到了一群贼寇的袭击。 裴璟听了斥候的禀报,那一支贼人只有一千多人时,他是不屑一顾的。 朝廷的军队真的是堕落了,竟然被一支千多人的贼寇,打到这种程度。 可斥候们又禀报:“那群贼寇,每个人身上,都披挂着整齐的明光甲。” 此时,对于是否援救这支朝廷的军队,裴璟心里是拒绝的。 他不是个傻子。 如今这天下是彻底的乱了,在洛阳周边,或许还真会有一千多人的贼寇。 可要是说洛阳的周边,有一支上千名穿着明光甲的贼寇,那就绝对不可能了。 明光甲这种东西,是普通人搞得来的吗? 所以这支袭击朝廷军队的所谓贼寇,肯定是哪家门阀的死士。 裴璟并不想趟这趟浑水。 但是他今天遇到了,不管也不行。 据斥候们所说,那支军朝廷的军队,是在护卫着一驾马车。 很显然,马车里面是有贵人的。 那么如果他见死不救,马车内的贵人被杀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候,朝廷一查下来。绝对轻而易举就可以查到,他也曾经路过的这个地方。 他在这个时候,路过了这个地方,却对那名朝廷中的贵人见死不救,这可不是一个好解释的事情。 甚至他过往所立下的功劳,所作出的努力,全部都会付之东流。 他想当皇帝的路,就更难走了。 既然如此,那这名贵人。他就非救不可了。 裴璟喝令麾下的将士们,马上调整为攻击阵型。 骑兵们以他为矛尖,薛万均兄弟为两翼策应,秦琼,裴行俨为合后。 他们很快提起马速,向那支所谓的贼寇杀去。 独孤意看到那支向他们杀来的骑兵,心里也是苦笑了一声。 这次的行动算是失败了。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继续提着横刀,把这马车内的丹阳公主杀掉。 第二,他马上去组织麾下的死士,组成防御阵型。 独孤意知道战场上他机会,都是稍纵即逝的。 如果他继续去刺杀丹阳公主,可能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是,他肯定会错过,最适合迎击来袭骑兵的机会。 只怕到时候,他也必死无疑。 既然这样,他就必须要先救自己的性命。 他也想当皇帝,但是死人是当不了皇帝的。 他连忙喝令麾下的死士,组成防御阵型。 而离他们越来越近的裴璟,也看到他们动作,心中暗笑一声,“这个时候才想着防御,已经太晚了。” 独孤阀的死士都是步兵,他们马上组织了圆阵。 最前面是一群拿着长矛的死士,他们将长矛的一头杵在地上,另外一头斜着提起。 而长矛兵的后面,则是一群持着战盾的死士。 这些战盾,都是右监门卫士兵的。 但是这些战盾原来的主人,都已经战死了。 而这个时候,手上握着战盾的开始变成了独孤阀的死士。 而袭击他们的人,则又重新变成了朝廷的军队。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可他们着实没想到,报应竟然来的那么快。 . 第七十五章 一箭三心 此时,裴璟的军队,已经进入了独孤阀死士射程之内。 独孤意大喊一声,“放箭”。 千余支箭矢,抛射而出。 那边的裴璟,此时也是下达同样的命令。 虽然骑弓的射程,也不如步弓远。 可是他们有战马的加速度加成,射程也勉强够得着独孤意的死士了。 在进入射程之内,精锐的骑兵是可以发射出三枚箭矢的, 可是,这并不是大隋骑兵的作战方式。 只见裴璟等人,射出第一枚箭矢的时候,就直接挂好了手上的骑弓。 骑兵们开始一手举起了骑兵盾,另外一只手则是平举着自己的马槊和骑矛。 他们都是老骑兵了,知道怎么样才可以,在作战之中更好地保护自己。 骑兵在马上微微弯下了身子,骑兵盾刚好就对着空中箭矢射来的方向。 双方各自射出了一轮箭,死士倒下了近两百人。 而裴璟的骑兵,因为是在移动中,并且有骑兵盾保护,更兼身穿明光甲,竟仅仅是被射死了二三十人。 独孤意看到这一幕,也是心中一寒。 他开始明白,今日怕是有大祸了。 黑驴马的速度还是那么快,高高扬起的马头,让裴璟都有些奇怪。 这马头仰的那么高,到底是怎么样才能跑得那么快。 这马头仰起来的目标,比其他战马也要更大,可是为什么贼人的箭矢,就是偏偏射不中牠? 黑驴马来到了贼人的矛阵前,竟也毫不减速。 因为牠十分清楚,背上的主人会替她拨开矛林。 果然,裴璟的马槊一挥,马上便拔开了所有对准黑驴马的长矛。 这个时候,黑驴马狠狠地撞在了前方盾阵上。 一人一马,配合得可谓是天衣无缝。 黑驴马连马带马铠,有接近大半吨重。 牠奔跑起来的速度,换算成了后世的单位,足足达到了四五十公里每小时。 这就如同一辆小轿车,直直地撞在几个人的身上。 哪怕死士们久经训练,也是受不了这样的巨力。 前头持着长矛的几个死士,马上就口吐鲜血,手折脚断,被当场撞飞了。 骑兵冲阵起来,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尤其是面对着这些小喽啰的时候。 裴璟感觉到自己平持的折树槊,直挺着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贼人的身体。 待他的折树槊穿过了三四人身体之后,他长槊一甩,又将那长矛从几人身上拔了出来。 折树槊再次直指向前,开始串下一串葫芦。 而裴璟身后的那些精锐骑兵,也马从那个黑驴马撞开的缺口,杀进了贼人的阵中。 独孤意看到让他极度恐惧的一幕。 这些朝廷的精锐骑兵,杀进他们的战阵之后,他麾下的死士们,根本就无力抵抗。 骑兵们的马槊和骑矛,轻而易举地穿过了,又一个又一个死士的尸体。 而他们甚至不能。给这些骑兵造成多少的伤害。 很快,这一千多死士组成的战阵,被彻底的杀穿了。 倒地而死的骑兵,也足足有三四百人之多。 此时的独孤意,连一点点抵抗的心思都没有。 去他的皇帝! 老子要活着! 因为他很清楚,他麾下的死士,已经完全不是这支精锐骑兵的对手了。 他再留在这里,恐怕小命也难保。 独孤意抢过了一匹右监门卫士兵的战马,骑上就跑,完全不再顾着那些死士的死活。 而是随着独孤意的撤退,这些独孤阀的死士,也马上崩溃了。 死士们也开始不要命地逃跑。 甚至为了抢夺马匹,死士们还出现了相互残杀的情况。 这看得裴璟也是一阵的摇头。 他原本以为这些贼人,应该会表现得更顽强一点。 可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个情况。 追剿残敌的事情,不需要他亲自去做。 他将指挥权交给了裴行俨和秦琼等人,而他则带着薛万均兄弟,救助起了左监门卫的士兵。 这些人也确实算得上是汉子。到如今还能站在还能站着的,也不过二三十人。 不过,这二三十人人,都对裴璟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他们这也算是绝地逢生了。 裴璟看到那些被他杀死的贼人,身上披挂的明光甲上面,甚至还有工部匠人的铭文。 他知道,他的猜测成真了。 他可能又得罪了一家关陇军事贵族。 裴璟摇了摇头,“罢了,债多不压身。” 反正宇文阀已经被他得罪了,独孤阀也被他得罪了。 如此,便是多了几家,他也毫不在乎。 他身边的薛万均兄弟听了这话,再看看那些明光甲,心里不由得有些难受。 裴璟不在意,可他们在意啊! 只是裴璟还不知道的是,他并再多得罪一家关陇军事贵族。 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他已经得罪过的独孤阀中人。 甚至之所有今天这场刺杀,他也是占了很大一份功劳的。 如果没有他干净利落地,在高台上将那独孤鸿一刀砍死。 说不好,那独狐善顾念着自己仅剩的儿子,还能把这场恩怨忍下来。 两个儿子都死了,剩下的念想就只有报仇了。 此时,马车内钻出了三名小娘。 她们看着身边的这些,穿着隋军军服的骑兵们,又哪里不知道,她们也算是得救了。 在马车内,她们偷偷掀起了一角窗帘。 所以他都看到了,那名领头的骑兵将领,轻而易举的便将那些袭击他们的贼子,杀得望风而逃。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这员领头的将领,竟然长得如此英俊威风的时候,心中更是都泛起了阵阵涟漪。。 领头的丹阳公主,看着这支军队领头的年轻将领,更是当场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让父皇好好封赏他。 而此时的裴璟,看到马车内竟然一连走出来三名美丽的小娘时,也有些惊讶。 他以为自己只是救了一人,没想到竟然是救了三个。 尤其是他看到那名领头的小娘,身上的衣服形制之后,心里已经大概猜出对方是谁了。 嗯,这公主长得还真是不错! 皇室的伙食就是好。 该有的地方都有了! 裴璟再装作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公主身边的两个贵族小娘,发现长得也是不错。 只是不知道是出自于哪一家。这公主他暂时是不用想了,但是另外两个小娘都长得不错。 裴璟决定回去可以查一查。 到时候,让自己的祖父,替自己上门求求亲。 第七十六章 公主厚恩 裴璟打马来到马车前,对着车上的丹阳公主拱手施了一礼。 “校检左屯卫将军裴璟,拜见公主。” “臣救驾来迟,让公主受惊了。” 其实裴瑾见到公主,却仍然骑在马上,多少是有点不敬的意思,可他竟然没有注意到。 可是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计较这个。 尤是沈光,于私,他本来已经是命在旦夕,这裴璟将军可着实是救了他性命的。 于公,他本来只能够白白地看着丹阳公主,被那些贼寇杀死。 结果对方救下了丹阳公主,也是替他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所以他此时,是怎么看这个裴璟,都怎么觉得顺眼。 因此,沈光还主动为他解围,说道:“公主,这位就是至尊常常提起的裴璟将军。” “裴璟将军在辽东,以八百骑兵踏破高句丽七万大军大营的。” “说起来,裴璟将军还是当朝御史大夫裴蕴的孙子呢!” 丹阳这是在提点太丹阳公主,对方的来历不差,让他不要过于计较那些结枝末节。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可是美人常常爱的也是英雄啊! 丹阳公主听说,面前这个将军竟然就是那个,在辽东亲下大功的裴璟将军,眼睛更是亮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将军,应该是一个五大三粗,面容凶恶,甚至青面獠牙的将军。 谁丹阳公主知道见了真人之后,才发现裴璟五大三粗倒是有的,只不过面容却没有一丝凶恶的模样。 当然,丹阳心中的这番认定,那些倒在地上死去的独狐阀死士们,是肯定都有些不服的。 在爱屋及乌之下,丹阳公主更是想起了朝廷之中的那些人的言论。 他们说那御史大夫裴蕴,就是一个幸臣,只会蒙蔽他的父皇,使他的父皇变得昏庸。 以前丹阳公主还着实信了一些。 可她如今看来,那些人就是在放屁。 要是那御史大夫裴公,真是那样的一个奸臣,又怎么会怎么会有裴璟将军,那么正直勇敢的孙子呢! 一开始,裴璟看到了丹阳公主,看着他有点发呆的样子,心里自信心自然是十分满足的。 可是,裴璟这个抱拳的姿势呆的久了,他也觉得有些尴尬。 于是,他低头轻咳了一声。 丹阳公主这才从思虑中醒了过来。 旁边的长孙无垢和萧月仙,看着丹阳的那个微妙眼神,让她也有些害羞。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丹阳公主连忙说道:“裴将军免礼!” “将军为国戍边,一路辛苦了,这是要去哪呀?” 这话一说完,丹阳公主马上又闹了个大脸红。 这话问的,她自己都说了,这裴璟是为国戍边,如今这是返回洛阳的时候,还能去哪里。 裴瑾听了这话,也是会心一笑。 这公主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此时,战场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死士们的尸体被堆在了一起。 而右监门卫士兵的尸体,又单独摆放在了一处。 丹阳公主看到,这些被排列成一大排的右监门卫士兵尸体,神色变得有些黯然。 丹阳公主认为,如果不是她胡闹着要出来玩,这些士兵原本可以保存自己的性命的。 她再看看剩下的右监门卫士兵,也是人人带伤,更是有些着急。 她看着裴璟说道:“裴将军,本宫这些护卫尽忠职责,伤亡颇重。” “希望裴将军能够施以援手,尽量救助。” 说罢,丹阳公主又把头拧向沈光那一边,说道:“沈将军也辛苦了!” “请沈将军转告受伤的士兵,还有那些战死将士的家属。” “本宫会向父皇禀报,对他们厚加赏赐与抚恤,请大家不必担心,安心养伤就好。” 丹阳想了想,又说了一声,“若是将士们家里有特别困难的,沈将军也大可禀报到本宫这里。” “本宫的私库里,多少还存有一些金银。” “到时候本宫拿给你,你都分发给那些死去的将士们吧!” 在场活着的右监门卫将士们,自然是感动得痛哭流涕。 而裴璟麾下的将士们听到这话,也是对这丹阳公主高看了一眼,眼中已经有了一些恭敬之色。 裴璟闻言,对待丹阳公主也是暗赞了起来的。 丹阳生于帝皇之家,本就是聪明鼎食之辈,对这些普通的士兵,不会有太多的感情才是。 但是她对于这些伤亡的将士们,却是十分关心,这是很不容易的。 裴璟突然心里有些嫉妒那个李二,凭什么他能得到如此的佳人。 尤其是这丹阳公主,在历史上最后被迫嫁给了李二,还为他生下一个儿子李恪,最后却也得不到善终,实在是让人感到惋惜。 裴璟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公主今天也受惊了,请不必过于担心。” “末将会下令军中的军医,尽量救助受伤的将士们的。” 他看了看这些右监门卫将士,拢共也就剩下几十个人了,并且人员带伤。 他也有些担心,那些贼人会去而复返。 “待会,末将亲自率领着麾下将士,将公主你送回洛阳城内。” 丹阳公主点了点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确实无心游玩了。 “如此,便有劳裴将军了。” 战时的右监门卫将士,以死士们的尸体实在太多了。 裴璟不得不先派人到洛阳,让他们带来了两三百架大车,才将这些人的尸首运回去。 他也亲自率领着麾下的骑兵们,临时充当了丹阳公主的护卫。 他一路将丹阳公主一行,送到洛阳城内,才告辞离开。 而此时的皇宫之内,已经乱了套了。 杨广再次愤怒地将奏折扔到地上。 这一次殿内的气氛,远比上一次关陇军事贵族上书,想要惩罚裴璟时,要来得更凝重。 杨广甚至不用去细想,也知道在洛阳周边,能派出这样死士,刺杀自己心爱的女儿的势力,就只有关陇军事贵族。 如果说上一次,他他们上书要求惩罚裴璟,是对他的一次示威。 那这一次对方直接派人刺杀丹阳公主,那就是对他赤裸裸的挑战了。 想到这里,杨广叹了口气,也得亏是上一次他坚持没有惩罚裴璟,这才因祸得福。 否则他的女儿,这一次可就有大祸了。 . 第七十七章 家人分功 杨广召来了身边的老宦官陈昱,“那裴璟家中还有何人?” 老宦官陈昱,其实就是专门为杨广处理打探消息,收集情报的。 裴璟救了丹阳公主的事情,就是通过他,快速地禀报到了杨广面前。 因此心思灵通的老宦官陈昱,早已经猜想到,杨广肯定会问与裴璟相关的事情。 因而,他早已经将裴璟的资料,在心里默默地理了一遍。 当杨广问出了这话,他知道对方问的是裴璟的直系亲属。 陈昱马上就能禀报,“圣上,那位裴将军家中,除了有祖父祖母之外,还有父亲裴爽,母亲柳氏,以及一个妹妹。” 裴璟的祖父是谁,杨广不需要去问,他也知道。 至于裴璟的父母,他却也是不怎么了解的。 毕竟裴爽被裴蕴管束着,一直都没有出仕。 于是杨广问道:“那裴璟的父亲,朕倒不怎么了解,你说一下。” 老宦官陈昱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圣上,剩下那裴璟的父亲叫做裴爽。” “因为他学业并不如何出众,为人也稍微有些浪荡,便被御史大夫裴蕴管束着,没有让他出仕。” 其实老宦官陈昱,还打听到另外一个事情。 那就是,这个小裴将军的父亲裴爽,曾经有想过参与杨玄感的叛乱,结果被自家的夫人阻止了。 不过,他看了看杨广的脸色,聪明地没有去揭穿裴爽的这一件事。 谁知杨广听了这话,倒是也乐了。 如此英姿勃发的裴蕴将军,父亲竟然是个浪荡子。 这倒显得有些奇怪了。 难道那裴璟就如此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老宦官陈昱看了看杨广的脸色,大致上已经猜得出他现在想的是什么。 他主动解释道:“圣上,那小裴将军从小,便被御史大夫亲自带在身边管束教养着。” 杨广闻言更乐了,“原来如此,这倒也难怪。” 他是知道裴蕴的,虽然很会讨他的欢心,说是一次幸臣也不为过。 但裴蕴这人,着实是有些真本事的,能教出这样的孙子,也不意外。 想罢,杨广让身边的老宦官陈昱,直接下了一道中旨。 ………………………… 裴璟的家中。 裴蕴和儿子,儿媳等人,早就已经在家中等着了。 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孙子,今天要返回家中。 柳氏更是一早就已经下令,让下人们撒扫,并准备了些儿子喜欢的吃食。 可是本来裴璟等候洛阳方面的援兵,就耽搁了一会儿。 等他返回了洛阳之中,又因为率领了近上千名骑兵,也要先将他们带到城内的小军营安顿。 过后,他还需要去兵部报备,所以倒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这不,裴璟还没到家,杨广派来宣布圣旨的人,倒是先到了。 虽然裴府的人,都在盼望着裴璟回家,但是领接圣旨,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宣旨的还是杨广身边那一个老宦官陈昱,圣旨内容也十分简单。 大概的内容就是说,裴爽与柳氏两人教子有方,先赏赐了他们一些财物。 大家都知道圣旨的重点,往往都在后面。 果然,圣上还赏赐了裴爽一个正四品的正议大夫散官,而柳氏也得了一个正四品的诰命。 这的确把裴爽乐的够呛,拿着那套散官的官服,当场便迫不及待地试穿了起来。 而身边的裴蕴,看到儿子这副不长进的样子,实在觉得十分丢脸。 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以及堂中所摆的家法,又已经痒了起来。 如果此时不是老宦官陈昱在,只怕裴府之内,肯定又上演了一番棍棒之下出孝子的戏码了。 不过,裴蕴觉得幸好,他起码还有一个极其出色的孙子在。 裴蕴神不知鬼不觉地往老宦官陈昱的手中,塞上了一枚珠子。 宦官也是个识货的,甚至不用去看。 他光是手上轻轻地掂量了一下,便也知道手上的这枚珠子,正是价值不菲的东珠。 这本就是合法收入了,便就是被人知道了,谁也说不得他什么。 他宣的旨可是喜事。 因此,老宦官陈昱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手腕轻轻一转,便把这颗珠子收进了袖子里。 “御史大夫可是好福气啊!” “这裴氏的门楣,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裴蕴将军的前途,那是极度光明了。” 此时的裴蕴已经知道,自己的孙子在回来的路上,又顺路救了杨广心爱的当阳公主一命。 他心里对这个孙子的前途,也更是看好。 不过,裴蕴听了老宦官陈昱的话,却连连谦虚,一直拉着这人的手说,要让对方留下来喝上两杯水酒再走。 对于裴蕴来说,这宦官也是杨广面前的红人,如今正是一个与对方打好关系的机会。 只可惜这宦官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请御史大夫见谅了,老奴还得回去侍奉圣上,这酒水就不喝了。” 裴蕴看到对方不似作伪,也意思意思挽留了两句,便亲自将其送到门外。 此时的裴爽,还没有从自己一下子,由白身变成从四品散官中回过神来。 而身边的柳氏虽然也高兴,她也得了一份诰命,但她却没有忘其所以。 柳氏看到丈夫这没完没了的样子,也不由得决定打击他一下。 “郎君,你也别太高兴了,你这一升,你儿子的官可就升不高了。” 原本还有些沾沾自喜的裴爽,听了柳氏这话,心中也是一惊。 他手上愣愣的拿着这散官的官服,看着柳氏着急地问道:“娘子此言何解啊?” 刚从门外返回的裴蕴,看到儿子的这副样子,也是恨铁不成钢。 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反省,怎么生出来这么一个玩意。 裴蕴当场骂道:“几十岁的人了,活得还没你娘子明白。” “裴璟今年才二十三四岁,如今却是连番立下了大功。” “圣上这是想压一压他,不希望他一下子的官位升的那么高。” “可是他立下的功劳不赏也不行,因此才将他的功劳赏赐到家人,也就是你这个蠢货这里。” “如此,你儿子的功劳就被分去了不少。” “岂不是你的散官一升,裴璟的官就升不高了嘛!” 裴爽只有一个儿子。 他虽然喜欢浪荡,可却认为着实没有什么东西,比他的儿子重要了。 只见他听到父亲和妻子的话,突然就感觉手上的官服不香了,整张脸也拉了下来。 第七十八章 意外之人 裴璟到兵部报备完之后,就可以返回家中等候消息了。 这并不是说报备了,杨广就肯定会见他。 这得杨广到底什么时候有空。 如果官员运气不好,可能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皇帝。 或者有些官员的运气更不好,直接被下了个条子打发的情况,也是有的。 不过,像裴璟这种情况,一般来说,皇帝都会见他。 至于什么时候见他,自然会有兵部的人到府通知。 裴璟率领着自己的亲兵,有些孤单地返回了裴府。 就连他的堂弟裴行俨的家中,在这洛阳也是有宅子的,并不会跟他回家。 当裴璟回到宅子的时候,父母早就已经在门口盼望已久了。 他连忙下马走向前去,对着他的父母,深深地施了一礼。 “阿耶!阿娘!孩儿回来了。” 裴爽和柳氏看到这个,已经大半年没有见到的孩子时,都有些感慨。 裴爽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性格,倒还没有什么。 主要是柳氏上前扶起了孩子,眼含热泪地说道:“孩子,你看看你都瘦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裴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阿娘说的是哪里的话。” “孩儿出征在外,是去当将军的,身边不知道有多少的亲兵伺候着。” “凡事又不需要孩儿亲力亲为。怎么会有多辛苦呢?” 当然,他这话说出来,柳氏是半点都不相信的。 柳氏的父亲做过兵部尚书,他也算是将门虎女,这些事情她怎么会不知道。 她也明白,这只是自己的孩子在讨他欢心而已。 这边裴璟还在陪着父母说的话,里面已经挺传来了一声爽朗的笑声,“我的孙子可是回来了!” “怎么回了家,也不速速来拜见祖父啊?” 这明显就是裴璟的祖父裴蕴了。 裴璟听了这话,也是笑了起来。 他听见祖父这爽朗的声音就知道,祖父在这段时间的心情和身体都不错。 如此,他也放心了, 裴璟连忙上前也对祖父施了一礼,说道:“孙儿见过祖父。” 这倒是令裴蕴愣了一下,以前这个孙子有点憨,可是没有对他那么有礼过。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裴蕴只是以为孙子长大了,开始变得懂事了。 难道这孙子还能是别人假扮的不成吗? 他又拉起了孙子的身体,细细地端详着自己的孙子。 嗯,没错,果然还是自己的孙子。 裴璟又与祖父闲谈了两句。 以前的裴璟不会说话,如今的裴璟妙语连珠,倒也将着老祖父逗得一阵阵欢喜。 几个人都在眼含热泪,就在这门口聊了一会儿。 过往的行人,却兴致勃勃地看着门前的这一幕。 他们看到这府上都痛哭流涕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氏看到这个样子,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阿翁,璟儿回来也有些劳累了,不若先让他去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再去细细聊吧?” 裴蕴觉得也是那么个理,却拉着孙子的手,有些不愿放手。 “你尚且先去休息,晚上再与祖父细细聊一聊,这大半年以来的经历。” 裴璟点了点头,又将自己的战马交给了身边的随从,告知了父母二人,便回院子了。 可是没想到,他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后,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面孔。 他面前站着一个人如花一般的美人,正在对他缓缓下拜。 裴璟一看,这个不就是崔弘升之前送给他享用的杜若吗? 他显得有些惊奇,问道:“你为何在这里?” 杜若看了一眼这个坏人,心里想道,可算是回来了。 不然,她还不知道在这府内,还要被冷落多久。 自从崔弘升将他送到洛阳来了之后,柳氏看到他也很是高兴。 儿子终于对女人最有兴趣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子看中,这个女子怎么会被那崔弘升送来。 可是柳氏放心了,但是又没有完全放心。 他们都是过来人,如何看不出这个杜若,其实还是也还是一个雏。 也就是说,自己的儿子哪怕是看中了这个杜若,可是这个杜若对他的诱惑力也有限。 否则为什么他不将其直接破身了呢。 因此,这个杜若来了裴府之后,也只是被平凡地对待,没有特别的照顾,也没有特别的为难。 柳氏的想法很简单,看来自己的儿子可能还真是,对这杜若动了心。 裴氏也绝对不缺少那一个人的伙食,将她留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裴府的人没想到,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也不也没看见裴璟在辽东的写个信回来,好交代一番杜若的事情。 显然,这也是个不受重视的。 若是小郎君真的对她有怎么看重,那多少也应该写一封信回来,交代一番啊! 日子渐渐久了,在府上的刁奴难免对杜若多有为难。 也得亏杜若自己多少还藏有点私房钱,在府中多少也打点了一些,才使自己的日子勉强好了一些。 不过如今她手上的钱也不多了,裴璟再不回来,她就真的没有钱打点了。 其实杜若不知道,她之所以被为难,幕后还是有一个推手的。 当然,这些事情裴璟也都不知道。 他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杜若,竟然被送到了他的府上。 裴璟细细听了这杜若的解释,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样,才来到他府上的。 他心里也不由得暗暗骂了一声崔弘升,这厮果然是个老狐狸呀! 崔弘升见他给杜若出的主意,便打蛇随棍上,直接将杜若就送到了他的府上。 这让裴璟不接受他这好意都不行了。 想到这里,裴璟又想起了,崔弘升说要叫孙女嫁给他的事情。 裴璟又是一阵头痛,这个事情他还没和祖父裴蕴说呢。 他感觉之前,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以为自己凭借着自己在祖父心目中的地位,就可以让祖父把崔家的这门亲事给推脱掉。 可是如今裴璟细细想来,他的祖父,未必就如同他想的一样好忽悠。 他甩了甩脑袋,将这些烦恼的事情抛之脑后。 裴璟上前捏起了杜若的下巴,细细地端详着这个美人。 他发现杜若长得也确实是真美,就连这身材也是前凸后翘。 杜若被他这侵略性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谁知道裴璟的下一个动作,更让她感到惊姹。 . 第七十九章 猎杀时刻 只见裴璟竟然拦腰一把,将这杜若抱得起来。 杜若惊讶得低呼了一声,竟然有些挣扎,低声喊道:“郎君,你想干什么?” 裴璟冷笑一声,“郎君打算做,你心目中认为郎君会做的,那一件事。” 杜若听了这话脑子里面有些发懵,她还没理清,裴璟这句话里面的逻辑关系。 可是裴璟已经抱着她,往自己的寝房走去。 他要回家,府中的人早已将他的房间打扫干净,也不用他收拾什么。 只见他一脚踹开门,就抱着在杜若往床上走去。 杜若此时才明白,这裴璟竟然想做什么。 他连忙低声哀求,“郎君不要,这大白天的。” 裴璟听了这话,又是冷笑了一声,说道:“白天有什么不好?” “白天看了才清楚。” 说着,裴璟更是伸手去解她的衣裳。 杜若看到这个样子,知道对方是动了真格了,心中竟然有了一些期待,又有了一些着急。 “郎君不要再此时。” 裴璟此时就像一个聋子一样,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手上的动作继续不停。 杜若连忙抓住他的手,哀求地说道:“郎君,妾身先伺候你沐浴吧。” 裴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也确实有些不好。 何况他这个人,也是十分尊重女性的。 他知道现在这一身臭汗的,对杜若也确实不好。 既然如此,那便先沐浴一番。 只见他又一把抱起了杜若,对外面大喊一声,“来人,准备洗漱的水,本郎君要沐浴了!” 外面一直有跟随着伺候的人,有两个婢女,还是负责伺候杜若的。 她们听说了自家的小娘子,心中期待的事情马上要发生了,也在为她高兴。 婢女们连忙应了一声,就要下去准备沐浴的水。 这杜若看到这种情况,裴璟还不肯放下她,也连忙再推了一把裴璟。 “好郎君,你放开奴家,奴家下去为你准备沐浴的水。” 裴璟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她们很快就会准备好,我看你也需要沐浴,我们就一同沐浴吧!” 裴府的人动作就是快,府上也常备着热水,一说这裴璟要沐浴,很快便准备好了水。 房门又被关上了,很快在房内就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一直持续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房门外的婢女们,都夹紧了双腿。 而更有一个是柳氏探子的婢女,连忙跑出了院子,前去禀报柳氏了。 而柳氏夫妇听说了自己的儿子,终于在此时怒拿一血的时候,脸上也是笑开了颜。 果然自己儿子的这个爱好还是正常的,不像自己心目中默默猜测的一样,是个兔儿爷。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事。 这个消息对于夫妻来说,甚至比听说裴璟在辽东战场上,获得了大功还要高兴。 而此时柳氏旁边的一个长得貌美如花的婢女朱筱,则是满脸的不岔。 前几年,柳氏曾经将朱筱送给那小郎君。 可是小郎君竟然派她去做那些粗浅的活计,对视之无睹。 甚至裴璟当时还说出了,“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刀速度。”这样的话。 最后逼得朱筱没办法了,只能又跑回来柳氏这里。 朱筱也一度认为,小郎君那是性取向有问题,才会对她这样的美人毫无兴趣。 可是如今,对自己毫无兴趣的小郎君,竟然把那个什么杜若收进了房中。 自己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狐媚子? 朱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再想想自己的容貌。 那个骚蹄子有的东西,她全部都有。 凭什么小郎君就是看不上自己,反而要收了那个骚蹄子。 柳氏看到她的这幅表现,也是心里暗笑的一声。 她可是知道这个朱筱心思的。 虽然前几年是自己派朱筱去伺候自己的儿子,可是这也是在朱筱自己愿意的。 朱筱多少也看上了自己的儿子,如今看到竟然被别人捷足先登,她当然会心里有些不满。 柳氏拉过了朱筱的手,说道:“你的心事我明白,你也不用着急。” “前几年小郎君还没开窍,如今小郎君开窍了。” “过段时间,我在将你送到小郎君的院子中,你不就一切的心思都得逞了吗?” 朱筱听了夫人柳氏的话,也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了阳光底下,脸蛋红的就像两个苹果一样。 不过,柳氏提出的建议,她确实拒绝不了,低头“嗯”了一声,便有些害羞地跑了出去。 其实,这个朱筱说是她的待女,其实几岁的时候,就跟随在她的身边了。 所以,朱筱跟她的义女并没有什么区别。 柳氏自然也是希望,她能够嫁给自己儿子,有一个好归宿的。 如果到最后,裴璟也没看上朱筱的话,她就只能够被嫁给一个下人。 这也是柳氏不想见到的。 这裴璟的房内,折腾了足足折腾了一两个时辰之后,才重新安静下来。 杜若一脸疲惫地趴在裴璟的胸膛上,不愿意再动半丝力气。 只不过杜若心里想的十分明白,她的后半生就全指望着这个郎君了。 她自然也希望知道,裴璟对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郎君,奴家伺候得你还满意吗?” 裴璟听了这句话,蓦然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 他悠悠地说道:“本郎君这人实在,就喜欢真枪实干。” “你以后少逞些口舌之利,比什么都强。” 杜若听的最后也是一阵气闷,如果自己不是有点口舌之利的话,早就被他折腾的散架了。 哪怕是这样,此时自己身上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再折腾下去可怎么了得,恐怕都要被他玩坏了。 不过裴璟也不是个没心肝的,他也知道杜若是在问什么。 只见他轻声说道:“既然那崔弘升将你送给我,那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就在这院子之内,你便收拾个厢房住下来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妾室了。” 杜若听了他的这话,心里也有了底,高兴得笑开了颜。 只见她思前想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轻声说道:“谢谢郎君,如若不然,妾身再伺候郎君一次吧。” 裴璟听了这话,男人的倔强又昂扬向上了。 . 第八十章 远大志向 等裴璟晚上出现在家宴的时候,所有人都用微妙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在今天终于长大了。 裴璟对此没有感到不好意思,反倒昂首挺胸,如同一个打胜仗的将军一样。 等到家人都到齐了,晚宴便就开始了。 毕竟都是自家人,没有那么多的礼节,无非就是裴蕴说声开始,奴仆们便开始布菜了。 虽则子曰:食不言,寝不语,但是这条规矩,无论是在正式的宴会上,还是在不正式的家宴上,都是难以实行的。 若是在宴会上不说话,很多时候便失去了宴会的意义。 毫无疑问,裴璟成为了这次宴会的主角。 祖父和父母不时地问一些,裴璟在辽东战场上,所遇到的事情。 当裴璟说起,那吐万绪竟然和宇文述联合起来,想要谋害他的时候,都表现得愤愤不平。 家人听说,他想出攻下辽东城的办法时,也都为他抚掌而笑。 当他说到六十多万隋朝大军赶到鸭绿水时,国内却发生了杨玄感的叛乱。 大军被迫撤回国内,这一次隋军进攻高句丽的事情,又再次失败了的时候,他们也是惋惜不已。 不过,当家人在听说,他主动请缨,为大军断后时,都对他有些责怪。 却又被裴璟一句,“男儿功名马上取”之类的话,搪塞了过去。 最后裴蕴听说了,自己心爱的孙子,竟然认了那个李景当老师之后,也是一阵冷笑。 裴蕴脸上挂着骄傲的笑容,对周围的亲属说道:“那个李景与我,在政见上多有不同,他不止一次上书弹劾我。” “如今,他还不是看上了我家的芝兰玉树,强要认作弟子。” “可见我的子孙,可比他的子孙可要强多了。” 裴璟对这话可是不认同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那大大咧咧的父亲,对比了一下,他那老师的儿子李世谟。 再怎么说,那李世谟也比自己的自己的父亲强多了。 不过,裴璟倒是明白,在这样的场景之下,也不好掀自己的父亲的老底,便也随意地应付了两句, 这个晚宴足足吃了一两个时辰方才散场。 而裴蕴则单独将自己的孙子,留了下来。 众人都知道,这是裴蕴有事情,要对裴璟说了。 其他的人皆是老老实实地退去了,唯独裴爽有些愤愤不平。 家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为何不把他留下来一同商议。 可见,父亲还是偏心的。 等到所有的家人都离开了之后,裴蕴盯着自己的孙子,发现自己的孙子也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裴璟一副雄姿英发,肆意飞扬的样子,让他有些感慨,“年轻真好啊!” 这孙子丰神俊秀的样子,就很像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裴蕴专门把裴璟留下来,自然是还有其他事情的。 他抚了抚胡须,决定直接问出了一句,“你这一次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皇帝必然会对你进行赏赐,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实在太大了。” “孙儿,可以说一说你的志向,以祖父在朝中的关系,也好为你走动走动,免得错失了大好的时机。” 裴璟听了这话,嘴角一撇,露出了一个不知名的微笑。 只见他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祖父,忽然说道:“请祖父屏退左右。” 裴蕴听了这话之后有些惊奇,不过还是照自己孙子所说的做了。 只见他一挥手,堂内侍奉的奴仆,都退出了堂中。 不过,他们退出去之后,也没有离开,就在这宴会厅的四周护卫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们都退下了,这下子你可以说了吧?” 裴爽站了起来,走到了堂中,恭恭敬敬地给裴蕴施了一礼,说道:“祖父,孙儿想当皇帝!” 他这话一说出来,倒是让裴蕴愣了一下。 等裴蕴慢慢地回过神来,便沉默了下来。 未几,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最后这股微笑又变成了狂笑。 裴蕴站了起来,一边大笑着,一边用手指着裴璟。 “好一个大志向!” 自从他听说自己的孙子,竟然主动请缨留下来,为这次征讨高句丽的大军断后时,他就知道自己的孙子志向恐怕不小。 可是裴蕴利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孙子志向,竟然大到这种程度。 整个裴氏家族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在朝廷之中都在扮演着一股忠诚的角色。 可是谁也不曾想到,裴氏之中竟然养了一个,想要窃国的大贼。 裴璟看到祖父的这个表现,脸上也微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的祖父,也不是一个愚忠之人,甚至祖父很有可能都算不上一个忠臣。 他他想说出来搏一搏,为的就是得到祖父的全力支持。 如今他果然赌对了。 裴蕴拉着自己孙子的手,来到堂上。 他喝了一口酪浆,叹了一口气,才开始慢慢说道:“整个天下都乱了!” “无论是北方的胡人,还是关陇军事贵族,又或是山东士族,甚至北齐的那些旧族,南方的萧梁余孽,以乱世之中乘势而起的草头王,他们都有着你这样的大志向。” “他们有些人强,有些人弱,但是只要你有了这个志向,他们都是你的敌人。” “你已经做好了,扫清他们的准备了吗?” 裴璟坚定地看着祖父,说道:“男儿生逢乱世,当带三尺之剑,以立不世之功。” “祖父,你的孙子也是一个堂堂男儿,怎怎么不会想着当几天皇帝呢?” 裴蕴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本来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当他听说了这句话之后,笑着说道:“好,那祖父就等着,你当我们裴氏的第一个皇帝。” 不过,这裴蕴和裴璟爷孙两人都是实战派,也知道空谈是出不了皇帝的。 只见裴蕴问道:“如今你已经立下了大功,又有这样的大志向,可曾想过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裴璟对此早已经有了腹稿。 他看着祖父说道:“祖父,我想谋求幽州总管的位置。” 裴蕴听了这句话点了点头,他很认同孙子的这个想法。 “幽州的确是一个很适合起事的地方,你认李景当老师,就更是一步妙棋,可以让你少走很多路。” 第八十一章 朝堂谋划 “可幽州唯一的缺点就是人口有些稀少了,到时候是限制你发展的一个很大困难。” “但是此时,已然没有到达那种程度,你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可靠稳定的地盘。” 裴蕴看了看自己的孙子,他知道以孙子现在立下的功劳,离那个幽州总管的位置,只是已经离得不远了。 只是如今杨玄感的叛乱刚刚结束,皇帝杨广对于他们这些世家的防备,比以前大了很多。 如果他们这个时候,突然跟皇帝请求幽州总管的位置,肯定是要被对方忌惮的。 又或者避开杨广,采用更委婉的办法,直接在朝中进行运作。 但是这最后还是需要杨广来决定,基本上也都是不可行的。 因为这肯定都会被杨广所察觉,到时候就全盘皆输了。 裴璟知道祖父在思考着什么,他静静地呆着,没有去打扰对方。 他今天晚上,之所以把自己的这些志向都说出来,也是希望祖父能给他提供一个大的帮助。 只见裴蕴突然站了起来,在堂内来回走了几步,才幽幽地说道:“如无意外,这两天皇帝就会召见你。” “以他的性格,是肯定会问你,想要去哪里任职的。” “到时候,你就照实说,明言希望到幽州去任职。” 裴璟听了这句话,有些不解地问道:“祖父此言和解?” “孙子要是这样子做,固然可以减轻一些杨广的猜忌,但是这远远不够啊!” 他以为祖父让他这样子做,是为了让他在杨广面前,继续经营那一个叫做憨直的人设。 可是裴蕴作为一个老狐狸,在朝堂内不知混迹了多久。 他的想法又怎么可能只是那么简单呢! 只见裴蕴摇了摇头,说道:“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再管,自有祖父为你奔走。” 裴璟听了之后,也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去问。 他知道祖父既然这样说,那就肯定有他的把握。 爷孙两人又商议了一些造反的大业细节。 裴蕴不愧是一个在朝堂混迹了数十年的老狐狸。 祖父的一些想法,给裴璟带来了许多的灵感,也触及到了他的一些知识误区。 爷孙两人一直聊到深夜,才各自回去休息。 等到裴璟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看到杜若那边的厢房,竟然灯还亮着。 显然,杜若这是在等他。 这时裴璟想起了都有那美丽的脸孔和那美妙的身姿,也有些心猿意马。 他此时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竟然又有些忍不住,想要进去折腾这美人。 可是今日,杜若才刚刚被他折腾了一个下午,人已经是十分疲惫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要返回自己的寝房睡觉。 谁不知道,那边厢房里的杜若,也在门缝里偷偷看裴璟。 她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等到裴璟在院子里面停顿了一下,便返回自己的寝房。 杜若又觉得有些惋惜,有些失落了。 裴璟能够返回房中,脱下自己的外衣之后,便上到自己的床,要进入到睡眠状态。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裴璟就在这床上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 他脑子里总能想起杜若婉转承欢时的表情,心中更是一阵无名火起。 正当裴璟烦躁的时候,他的门竟然被敲响了。 他有些不耐烦,勉强起来打开了房门。 裴璟竟发现门外站着的,居然就是柳氏的侍女朱筱。 这个朱筱,是当年母亲还送给他,打算给他当人生的指路明灯的。 可是后来,被他不识抬举给拒绝掉了。 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了,不知道对方来这里找他,是为了何事。 不过,裴璟看看这朱筱的样貌美丽,丰臀细腰,身材高挑,看得他更是一阵火起。 这不是故意想引他犯罪嘛! 他勉强压抑了自己心中的烦闷,没好气地问道:“如今已经天时已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朱筱也有点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其实她原本也已经入睡了。 可是柳氏却突然派人将她叫了起来,并让她来这里问候一下小郎君。 柳氏说是小郎君刚刚回到家中,有没有什么是缺失的,要她为小郎君做一做准备。 这朱筱也是个聪明人。 如今正是三更半夜的时候,小郎君的院子里,又不是没有人伺候。 便是小郎君真的有什么缺少了,又何必她去。 小郎君随口找个人,便把事情办了。 这夫人专门要她过去,那必然就是要办一些别人办不到的事情。 就比如说,她心中想的那个事情。 其实柳氏也是一片用心良苦。 她知道那杜若,今天才被裴璟得了身子,更是听下人们说房间里的异象,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停下来。 她也是人好,担心杜若一个区区的小娘,如何能承受得了,可不要被自己的儿子玩坏了。 柳氏想到杜若为难的处境,于是就又想起了朱筱。 朱筱不是一直都想着侍奉小郎君嘛! 如今不正是她好好表现的时候。 于是,柳氏才专门差了个人,把这个朱筱叫了起来。 她再随意找了这个借口,便将朱筱打发到了裴璟的房中。 只见她说道:“夫人差奴婢来问一问,说郎君今天初回家中,可有什么需要置办的,好吩咐奴婢为小郎君你办妥。” 裴璟闻到了朱筱的处子气息,心里更是痒痒的。 母亲的想法,他自然明白。 这小娘子此时到此,可不就是送到他这个狮子口中的肥羊吗? 他一把将这朱筱拉进了房中,说道:“小郎君都还真有点事情需要你去办。” 朱筱看到小郎君那带着侵略性的眼神,心里显然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她诺诺地问道:“不知小郎君有何需求,尽管吩咐,奴家去为你准备就是了。” 裴璟冷笑了一声,说道:“如今小郎君心中火起,正需要一个人灭火,不知你可愿意啊?” 朱筱听了这话,也是有些慌了手脚。 她到底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娘,没有听明白裴璟话中的含义。 她听说小郎君的心都着火了,一时之间也有些紧张,问道:“小郎君,那……那……那这如何是好?” “要不朱筱去问一问大夫。” 裴璟的嘴角一撇,说道:“大夫就不问了。” 他一撩自己袍服的下摆,便把朱筱的头按了下去。 这个时候朱筱终于灵醒了,也明白小郎君的火是什么意思,更明白小郎君的火是要怎么灭活的。 只见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些害怕地说道:“小郎君,奴婢…奴婢不会。” 第八十二章 小小遗憾 “小郎君,奴婢是是不行了!” 裴璟这才勉强放开了朱筱,双手一横,便抱起了她,直往床上走去。 第二天 裴璟一大早便觉神清气爽,龙行虎步地从自己的房子里面,走了出来,留下仍然在熟睡中的朱筱。 她昨天晚上也算得上是十分疲惫了。 小裴将军纵横沙场,想要结束一场战斗,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不过,裴璟还是没有荒废自己的武艺,早早地便起来了。 他拿着他的折树槊,牵着他的黑驴马,又走到了校场上操练了起来。 虽然裴璟将军昨天晚上练了一晚的枪,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今天,还可以练一个早上的槊。 只是他练完马槊,回到寑房的时候,朱筱和杜若都已经醒了。 两个人正在你眼望我眼,有点针芒对麦芒的意思。 裴璟看了两女的这副样子,也是摇了摇头。 其实说来,两个人的矛盾也是由来已久了。 这杜若刚被送到裴府的时候,因为没有裴璟的关照,接下来这段时间内经常被人家刁难,幕后黑手就是这个朱筱。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朱筱的妒忌。 为什么小郎君当年没有看上她,反倒接受了别人送的这个杜若。 她肯定是在骚蹄子使了什么迷魂法,才迷惑了小郎君。 正是因为这份忌妒,使她变形。 而杜若这段时间打点花了不少银子,总归是有点结果的。 她也早就摸清了这幕后黑手是谁,可之前她没有能力去还击别人。 昨天,当杜若成为了小郎君的妾室之后,她以为自己终于有手段要回击对方了。 可是没想到,这才一夜过去,小郎君竟然又把这骚蹄子收入了房中。 如今两人又重新变成了旗鼓相当的境地,真是让人好生为难? 当她们看到裴璟走进来的时候,心里都明白谁得了裴璟的心,就得到了整个后院。 起码在裴璟没有正室夫人之前,就是这样的。 两个人连忙上来巴结裴璟,这个递毛巾,那个送茶水,可谓是十分殷勤。 这让裴璟也是好好享受了一番齐人之福。 裴璟已经看出了这两个人的矛盾,不过他也无意去了解其中原因。 只要这两个人闹起来不过分,他也根本就不会干涉。 只见他随意留下了一句,“这两日带你两人出去买些首饰。”便将两人打发了。 可是没想到,裴璟刚将这两个人打发了,他的院子里面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就是裴璟的妹妹裴秋。 他只有这一个妹妹,也是柳氏所出。 甚至不单是他,全家人对这个妹妹都是十分疼爱。 这个妹妹裴秋从小到大,也是十分黏着他这个兄长。 妹妹原地抱着裴璟的手臂摇晃着,说道:“兄长,难得回来了,就陪妹妹去逛逛吧。” 裴璟摇了摇头,他今天还有些不太正经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呢。 可他禁不住妹妹的再三请求。 他再想着也要带杜若那两女去买些首饰,不若今天就把这个事情一起办了。 于是,裴璟差人把那杜若,朱筱两女也叫了过来。 几个人收拾收拾出了门。 马车内的两个朱筱和杜若,不停的巴结着裴璟的妹妹。 她们明白自己到最后也只能是个妾室,只要把这小娘子巴结好了,对他们以后就肯定有好处。 裴璟的妹妹毕竟年龄还小,只有十三四岁。 况且府中本来又只有她一个小娘,更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她又如何能明白这里面的道道。 裴秋觉得自己兄长的这两个妾室,都十分的温柔漂亮好说话。 她不出一会,就对这杜若和朱筱两人,得出了一个对方好人的判断。 外面的裴璟也听到了里面的话。 但是两个妾室愿意去逗她的妹妹开心,他心中也自然是十分高兴的,自然也不去多管她。 洛阳城内有两个市。 东市是贵族常光临的都会市,西市是贫民光顾的利人市 如果只是裴璟一个人的话,他还真的想去利人市看看热闹。 可是他毕竟身边带着三个小娘,便就有些不太方便的。 所以他刚才一出了门之后,便直接去往都会市而来。 三个小娘都有些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在这都会市逛了起来。 她们出府的机会都不多,因此能上到街上逛一逛,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一些十分有乐趣的事情。 此时男女大防,还远没有明清时候那么严重。 便就是三个小娘在街上逛着,也不会引来惊讶的眼神。 不过,这三个小娘都长得十分不凡,倒也引来了周围雄性动物的频频侧目。 有些浪荡子,看上了这三个小娘,想上来搭讪。 可是他们马上就看到旁边长得五大三粗,高大威猛的裴璟。 他们再看看那些腰上挂着横刀的护卫们,身上所散发出的彪悍之气,便知道这一家绝对不是好惹的。 因此,因此逛了好一会,也没有人敢上来找麻烦。 在后世的时候,裴璟看到一些小说里面,当一个天命之子,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知天高地厚的小角色出现,送给男主角打脸。 其实像都会市里面逛的,很多都是官宦子弟,或者说地主豪强出身的土壕二代。 这些人大多数眼睛里都是有货的,看到他们这个阵仗,怎么可能敢上来招惹裴璟。 这一次也没能出现让裴璟装比打脸的小角色,倒也成了他的一个小小的遗憾。 不过,裴璟看到这都会市内,不止有汉人商旅,更是有一些胡商。 他们卖的东西也千奇百怪,倒也让裴璟会有一些大开眼界之感。 这些胡人商旅卖的东西,价格相对偏贵。 裴璟想想也是。 他们从西域千辛万苦贩卖一些东西,到东方上国来,为的就是挣这其中的差价。 如果价格不高一些,谁又愿意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来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呢! 这商路可是不好走的。 裴璟陪着三个小娘走走逛逛看看。 按理来说,裴璟也是个练武之人,便是教他行军一天,他也不觉得如何疲惫。 可他偏偏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出来陪三个小娘逛一逛,便觉得疲惫不堪。 裴璟想了一想,或许这是一种从灵魂中带来的疲惫感,让他无法抵御。 . 第八十三章 价高不得 裴璟带着三个小娘逛到了都会市内的一个首饰店。 当这几个人踏入店中的时候,店看看几个人的装扮,就已经知道,这是大主顾上门了。 尤其是这种带着几个小娘,而小娘又特别美丽的郎君,那就是一个标准的冤大头。 这种郎君在南方,听说也被称为水鱼,是最为好宰的。 尤其是店家看到郎君腰间鼓鼓的,就知道这郎君也是身家不菲呀。 他再看看三个小娘身上的装扮,也都算不上是多么的华丽,可操作的空间更大。 店家马上就怀着一股做完这一单,顶他营业三个月的心态,迎了上来。 他挂着满脸的笑容,看得裴璟都有些起了鸡皮疙瘩。 这让裴璟都有些感叹,如今这世道,是真的连一个正常人都没有了。 “不知郎君和几位小娘子想买一点什么?” “可以吩咐在下,好去为各位拿过来。” 店家之所以说这样的话,是因为能摆在店堂中的,大多数都只是一些寻常货色。 这卖不出什么大价钱,也吸引不住真正的客人。 三位小娘都期待地看着裴璟,眼睛中已经能放出光芒来了。 裴璟看着三个小娘憧憬的眼光,也是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店家你便收拾一些好的,拿上来看一看吧。” 不多一会儿,店家拿出了两个木盒子,里面各摆着几样首饰。 一看见这些饰品的样式,裴璟就明白,他今天是要大出血了。 他虽然是裴蕴的嫡长孙,但是家中对他管教甚严,能给他支取的财物也并不多。 幸亏上次攻打辽东城的时候,皇帝赏赐了他千金。 随后他在幽州的各种人情往来,战利品什么的,也狠赚了一笔人。 不然的话,就算是裴璟,也经不起如此折腾啊! 说来三个小娘,也都还算是懂事,知道这些饰物都是名贵之物。 因此她们也不敢贪多,最多也只是挑选了一两样便就罢了,还尽量挑选了一些看起来相对便宜的。 这让裴璟看着,又有点心疼三人了。 他知道这三个小娘,都是有着合眼缘物事的。 裴璟主动伸手从盒子里面,拿起了三样首饰,各自递给三个小娘。 他早发现这三样物事,是这三个小娘盯在上面时间最长的。 果然,三个小娘接过了裴璟弟来的礼物之后,脸上都淡绽放出了开心的笑容。 而此时的裴璟,已经被盒子内的一个手镯引起了注意。 手镯是金镶玉的,至于这玉是不是好玉,裴璟也看不出来。 但光是这手镯所镶金饰的精美程度,都有点骇人听闻了。 这样的镯子,裴璟来了这个时代之后,还真的没有见到过。 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个丹阳公主的身影。 裴璟心里想到,这样的手镯带着丹阳公主那漂亮的手腕上,肯定很好看。 他轻轻地掂起了那个手镯,向着店家问道:“掌柜,这个手镯作价几何?” 店家看着裴璟手中的那个手镯,心中大声喊道:“终于来了!” 前面几个小娘挑选的首饰,还有裴璟给她们拿的,价格已经是不低了。 可那些饰品的价格加起来,都没有裴璟手上的这一件手镯贵重。 与裴璟所想的不一样。 尽管这手镯上面所镶着的金饰,做工十分不凡,但是这并不是最珍贵的。 更要珍贵数倍的是手镯本体的翡翠,那是由真正的精品翡翠,所制成的价格却相对不菲。 只见店家开口说道:“郎君好眼光,这个手镯作价八百贯。” 裴璟闻言皱了皱眉头,这个价格稍微有点超出他的意料了。 八百贯钱,就是八百两黄金。 而裴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手镯的价格,原本应该更高。 只是有另外一个原因,才导致这个手镯的价格有所降低。 店家也是个灵醒的,他知道在这种地方开店,来购买的东西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他如果不能将其中的风险,跟人家说明白的话,容易为他引来灾祸。 “这位郎君,这个手镯的价格不贵了。” “原本价格应该会更高的,但是不瞒你说,这个手镯原本是从萧梁的皇宫之中流出来的。” “听闻,这曾经是那贵不可言之人手上所带的。” 裴璟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如此。” 他就说,看这个手镯的形制,也不像是民间工匠所制,确实没想到原来如此。 这对于裴璟来说,倒也无碍。 这毕竟只是个普通的手镯,上面的装饰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用了也无妨。 店家之所以说这样的话,也是怕他身份不够,到时候这手镯的样式被认出来,替自己引来灾祸而已。 裴蕴点了点头,说道:“包上吧!” 店家闻言接过镯子,就想去包装。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一千贯,我要了。” 裴璟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恼怒,当场皱着眉头转回头来,想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看到旁边站着两个身材高挑的贵族男子。 嗯,应该是说一男一女。 裴璟看得出说话那个确实是男子,但另外一个虽然是穿着男装,却唇红齿白,脖子细嫩,胸前的傲人更是瞒不住。 他马上便知道,这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此时,那女子正在直直地看着那个手镯,显然是已经动了心了。 所以当她听到那个同伴的喊声之后,也是期待地看着裴璟。 显然,她希望裴璟能同意。 裴璟没说话,只是把手按在他的鹿鸣刀柄上,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店家。 这个眼神可把店家给吓坏了。 他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但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么强的气势。 刚才当那个男子说出,愿意出一千贯钱的时候,他是想点头应下来的,反正镯子还在他手上。 可他如今看来,面前的这个郎君更是不好惹。 他要是不少挣两百贯钱。并不影响他发家致富。 可是他得罪了面前这个郎君,他觉得他会死。 只见他悻悻地挤出一脸笑容,对着那想要插队的人,说道:“这位客官,是实在不好意思。” “手镯这位郎君已经要了,在下店里还有很多精品,不若客官再看一看吧!” . 第八十四章 心如磐石(为大号被封用小号兄加更) 柴绍有些气闷,本来以为自己多加了两百贯钱,这个店主肯定会马上答应的。 可是没想到,他明明看到那个店主都已经意动,却被面前的这个人吓唬了一下,马上又缩了回去。 他看的出,李秀宁很喜欢那个手镯。 一千贯钱虽然不少,但是对于柴氏的豪富来说,却也绝对不是什么大数目。 甚至柴绍认为,能用一千贯钱买来一件礼物,就能得到美人的欢喜,实在是太划算不过了。 他是真的喜欢李秀宁,如今双方也已经议亲了。 但是他总感觉,这李秀宁对他不咸不淡的,眼睛里明显没有充满爱慕的光芒。 其实柴绍的皮囊并不差,也算得上是翩翩佳公子,想要跟他结亲的女公子不知道有多少。 可是一直被众人围着的他,却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 今天难得李秀宁有兴趣陪他出来一趟,又难得看到对有喜欢的物件。 柴绍当然希望能够拿下,送给对方当礼物。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够来硬的了。 只见他向裴璟拱手施了一礼,说道:“这位郎君,不知道怎么称呼?” “在下名叫柴绍,我父爵封钜鹿郡公。” 柴绍的身份来历的确不差。 他的祖父柴烈,仍是北周骠骑大将军,历任遂梁二州刺史,封冠军县公。 而他父亲柴慎,做过前太子右内率,封钜鹿郡公。 他本来以为报出身份之后,对面那人怎么也会忌他三分,说不好还会把这手中的玉镯拱手送上。 到时候他再严辞拒绝,非要要出钱把这个手镯买下来。 这样既得了手镯,还留下了一段不占人便宜的佳话,这岂不岂不妙哉! 可是他没想到,面前这些男子听了他的话之后,仿佛置若无闻。 片刻之后,裴璟更是对他直接说出了一个字,“滚”。 柴绍听到这个“滚”字,可是把他气坏了。 可从来没有人,敢在听了他的身世之后,还这样跟他说话。 他一股怒从中来,就想要上前跟裴璟理论。 可是裴璟左手握在刀柄上,一股成名大将的气势扑面而去。 他气势中所蕴含的杀气,竟然令柴绍一时之间都不敢动了。 柴绍还远不是后来也经历过多场战争的大将。 如今的他也不过是一个泛泛无名之辈,只能凭借着家里的余荫逼人让步。 可是裴璟年少从军,手上的人命不知道有多少。 他更只是二十多岁,就已经统领了两万军队了,这根本就不是柴绍可以比拟的。 旁边的李秀宁倒是觉得有点意思。 她的确很喜欢那个镯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认同柴绍的做法。 不过,她面前的这个男子,无论是身上的衣着,还是他本身的气势,都绝对不简单。 尤其是李秀宁看到,这位男子手上握着的那把刀。 这把刀她认得。 这就是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就是右武卫大将军李景的配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柄配刀竟然到了面前这些男子的手里。 李秀宁心中有了一些猜测,莫非面前这个人,正是李景的家族子弟。 他们李家与李景家,倒是也有着一些渊源。 若是面前这位男子,正是李景的家族子弟,倒是不好与他起了冲突。 只见她彬彬有礼地拱了拱手,说道:“这位仁兄有礼了,在下李秀宁,家父乃是如今的唐国公。” “我看仁兄手中的刀,便应该就是右武卫大将军李公的那一柄鹿鸣刀。” “不知这位仁兄与李大将军,可是有什么渊源?”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秀宁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裴璟。 就连裴璟身边的三个小娘,看着这彬彬有礼,而又姿容出众的李秀宁,老仿佛都化成了迷妹。 裴璟的妹妹更是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好漂亮的姐姐呀!” 可是裴璟又只是那等好相与之人。 他嘴里仍然只是一个字,“滚”。 原来胸有成竹的李秀宁,听了这话之后,也是面容一窒。 那边的柴绍看到心爱之人,竟被如此对待,更是一股怒气直上心头。 柴绍马上就想带着麾下的人,上来把这个裴璟打一顿。 此时,店里的所有人,都看到裴璟左手轻轻一提,鹿鸣刀瞬间出鞘出鞘了一寸。 鹿鸣刀一出鞘,裴璟的气势完全被激发。 他满身的杀气向那柴绍扑面而去。竟然生生地把柴绍,吓得脚步顿了一下。 当柴绍意会到,自己竟然被面前这个人吓了一下,导致脚步都停顿了,更是在美人面前丢了大脸之后,心中更是愤怒。 他竟然拔出了身上的配剑,就想上前,跟这人一决胜负。 可惜,李秀宁此时却是伸手拦住了他。 她明白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她们理亏。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柴绍是主动提出,要与这面前之人买那个镯子的话,倒是不会造成如此尴尬的境况。 可是他无端插队,竟想要虎口夺食的做法,彻底激怒了面前的这些男子。 最重要的是,李秀宁看这男子的气势和杀气,就已经知道柴绍根本就不可能是这男子的对手。 如果柴绍非要拔刀上前,也不过是自取屈辱而已。 虽然她未必有多么喜欢面前的这个柴绍,可是这是关系到家族利益的事情,她无力改变,也不想改变。 李秀宁比任何人都清楚,生于世家大族,从小又是锦衣玉食,长大之后就必须要为家族的利益,作出牺牲和贡献。 柴绍看到李秀宁伸手拦住了他,他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离面前男子越近,就越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他感觉他这把剑向对方劈去的时候,他就可能真的会死的。 正是因为这样,当李秀宁伸手想要将他拦下来的时候,他便乖乖地让对方拦了下来。 李秀宁拱了拱手,说道:“今日之事,是我等不对子。” “秀宁替柴公子说声一声抱歉。” 说罢,她便就拉着柴绍离开了。 等到李秀宁走出店门外之时,再回首看了一眼这个店门。 她从这个男子的举动来看,判断出对方显然不是李景的家族子弟,否则怎么也得给他们家一些面子。 既然不是李景的家族子弟,但是手上又握着李景的配刀。 让李秀宁对他的身份,就更加感到好奇了。 第八十五章 女儿心事 李秀宁想到店里面的那个人,长得如此英俊不凡。 并且,他还有一身如此厚重的气势,自然就该是个军中的将领。 既然如此,那他肯定就会在兵部有所报备。 这样的人,就像漆黑中的萤火虫,是那样的璀璨夺目,无论如何的是掩盖不住的。 李秀宁认为,只要稍微打探一下,就可以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了。 而店里面的裴璟,已经将自己的佩刀插了回去。 他心中也有些惊讶,面前这两人竟然是柴绍和李秀宁,只是不知道这两人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 他暗暗地冷笑了一声,李家看来也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裴璟觉得自己得想个办法,给他们下个套子才好。 这也免得这李家发展的太快了,到时候争霸天下,对他不利。 店家将几样都用精美的礼品盒包裹好,递给了几个小娘。 而那个镯子,也递给了裴璟。 几个小娘心中都有些好奇,这裴璟买这个镯子,显然不是送给他们的。 只是不知道,裴璟这个镯子到底是打算送给谁的。 朱筱和杜若心中更是猜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镯子应当就是送给未来的正室夫人了吧。 裴璟和三个小娘出了这珠宝店的大门,就继续开始他苦不堪言的逛街大业。 此时,御书房内。 杨广的脸色漆黑如墨。 自从丹阳公主遇到袭击之后。就导致了他感到十分愤怒。 同时,他对于洛阳周边有一支如此强大的死士部队,也感觉到十分不安。 于是,他便下令老宦官陈昱,一定查清这一批死士所在的位置,将之铲除,否则他将夜不能寐。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老宦官陈昱无论怎么查,竟然都没有查出这些死士藏匿的地方。 原本沈光和裴璟倒是捕了几个死士活口,但是这些人都是圈养的的死士。 哪怕当时他们被捕了,但是很快他们就咬碎藏在嘴巴里的蜡丸,中毒而死了, 要是不知道便罢了,可杨广偏偏已经知道这支死士军队的存在。 不能将他们不除去,他便一天都不能放心。 看到杨广的这副样子,老宦官陈昱心里也有惶恐,连忙出来请罪,“老奴有罪,竟然没有查到他们的来历,请至尊责罚。” 杨广摇了摇头,还是没有选择,处罚面前的老宦官陈昱。 他也知道,关陇军事贵族的实力雄厚,手里掌握的土地庄子之多,根本就难以统计清楚。 他们铁了心要藏起一批死士,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让他们查出端倪。 “你站起来吧!” “这个事情务必要抓紧时间查,朕希望半个月之内,能够看到结果。” 杨广说完之后,又深深地看着一眼老宦官陈昱,“朕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老宦官陈昱听了这话,心中一凛,连忙的应了下来。 他知道这个事情要是不做好,恐怕他的能力就要受到杨广的怀疑了。 以杨广的性子,当他的能力一旦会受到怀疑的时候,那么接替他的人马上就可以出现。 他身后可是有不少的崽子,虽然明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可是早就已经候着他的位置了。 老宦官陈昱连忙告罪了一声,便退下,先去查找线索了。 老宦官陈昱消失在他的眼中之后,杨广才转过脸来,看了一眼沈光,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虽然丹阳的命,最后是由裴璟救下来的,可是如果没有这个沈光的拼死守护,丹阳也早就没有了。 “朕不是跟爱卿说过了,如今你已经受了伤,为何不多在家中养上几日。” “爱卿带上伤前来宫中值守,这伤不知道何时才能好。” 沈光听了这话,也有些感动,“请至尊恕罪。” “末将实在是在家里闲不住,多出来走走,甚至要好的快些。” 杨广摇了摇头,没再去管他,他知道自己说了也没有用。 他只是吩咐沈光多加注意,便将他赶了下去。 这边的沈光也是刚刚离开,这殿后面则是出来一个风韵犹存,风情万种,风华绝代的中年美妇。 杨广一看,正是他的皇后萧氏。 若是平常人未经通报,便进入这座小殿,那他肯定是要当场重罚的。 可他的皇后萧氏,则是唯一的例外。 杨广伸手一把将萧皇后的纤纤一手抄在手中摩擦着,问道:“丹阳这两日的情况怎么样了?” “有没有受到惊吓?” 萧皇后闻言也有些庆幸,说道:“丹阳情况倒是还好,这两日也不见她有什么特别的。” “妾身听丹阳宫里的宫女说,丹阳夜里也不见有做噩梦,想来倒是挺住了。” 杨广听到最后,满意地大笑了起来。 “丹阳的性子是最朕的,她如果不是女儿身,恐怕朕还有更重的担子要交给她,只是可惜了。” 萧皇后听了这话,倒是摇了摇头,笑道:“其实昭儿也着实不差。” 杨广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马上收敛了起来。 他并不打算和萧皇后在这里,讨论他那些儿子到底如何。 在他看来,那几个儿子远不如女儿来的让他更舒心。 不过有一个事情,倒是让杨广上了心。 只见他问道:“丹阳的年龄也不小了,若在平常百姓家,这个年龄早就已经出嫁了,皇后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萧皇后听了这话,心中竟想起了些事情来。 杨广看到她这副作态,毕竟夫妻二十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性子。 在他看来,对方毕竟有事情瞒着他。 他心里咯噔一声,莫非那丹阳,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如果是这样,那倒是大大不好了。 虽然他喜欢丹阳,可是在他看来,丹阳最后的命运,也躲不过政治联姻的下场。 若是她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倒是一个大的麻烦。 萧皇后看到瞒不过阳杨广,便只能实话实说,“前两日,臣妾去丹阳的殿中之时,看到她正在桌上作画。” “可丹阳一见到臣妾去过去,便着急地将那幅画盖了起来。” “后来臣妾要让丹阳将那幅画给臣妾看,她却怎么说也不愿意,这种情况是臣妾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话倒是也引起了杨广的好奇心,自己的女儿向来没有什么的秘密。 何况丹阳有一双妙手,画画也画得极好,不存在这画画的太差,不让萧皇后看的可能。 那便是这幅画上面,有一些什么秘密了。 杨广有些急迫地问了句,“然后呢?” . 第八十六章 无心栽花 “后来,臣妾便召来了一个丹阳殿中的宫女,问她那丹阳画的是什么?” 谜底快要揭开了,杨广也有好奇,竟绷直了身子,连耳朵都稍微往萧皇后这边靠了一靠。 萧皇后看到杨广的这个举动,也是觉得有点好笑。 他只有面对自己的女儿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杨广对他的大女儿南阳公主,也是十分关心。 南阳公主是杨广的嫡长女,也就是齐王杨暕的亲姐姐。 她与弟弟不同,从小就非常懂事听话,在长大后更是对得起公主的称呼。 关键的是南阳公主的容貌也是非常出众的。 在南阳公主成年之后就被指婚嫁给了宇文述的小儿子宇文士及, 正是因为早早的就出嫁了,父女两个却疏离了很多,他几乎便将所有的宠爱,都留给了这个小女儿丹阳公主。 所以丹阳公主出了什么事情,他自然是十分关心的。 萧皇后也不卖关子,道:“那宫女自然是不敢瞒我的,她说丹阳的画上,画的是一个将军。” 杨广听到这话,脸色马上就黑了起来,“将军?” “可是右监门卫的将军?” 公主出宫的机会不多,这个宫女又说画上的人是一个将军,那么说此人肯定就是穿着盔甲的。 照他这样看的话,丹阳必然是见过此人披挂着盔甲的。 这能够在出现在丹阳面前,又穿着盔甲的人,恐怕只有右监门卫的那些郎将了。 谁想到萧皇后听了这话,竟然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恐怕并非如此。” “那个宫女说,画里面的将军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手上擎着一柄很长很长的马槊,显得威风凛凛!” 杨广听的这话一愣,又在这殿内来回走动了两步,竟慢慢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妙极!”“妙极!” 萧皇后这样说,那他大概已经知道,那画里面的将军是谁啦。 萧皇后看到杨广这副卖关子的样子,也有些不满。 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但是丝毫不掩盖萧皇后的美色。 只见她小嘴一瘪,装着有些生气的样子,说道:“陛下,既然知道那将军是谁,为何不快快说出来,倒在这里钓臣妾的胃口。” 杨广此时发现萧皇后已经有些着恼了,心里也有些歉意。 他连忙再走过去,重新拉起了萧皇后的手,说道:“别急!别急!” “郎君这就为你说来。” “如果朕猜得不错,丹阳那幅画里面的,便肯定是一名叫做裴璟的年轻将军。” “在数天之前,裴璟才刚刚救了丹阳一命,恐怕也是这样才入了她的眼睛。” 萧皇后心里想道:“原来如此!” 只是萧皇后有些好奇,她是知道皇帝有意,让丹阳和某一世家大族联姻,以巩固他的统治。 原来她也因为这些事情叹了无数口气,这大女儿的婚事已经定了,倒也还算是夫妻融洽。 这小女儿到时候也必然是政治联姻,可还不知道结果到底怎么样呢。 尤其是萧皇后知道,自己的小女儿,心里恐怕已有所属的样子,她更是大骇。 本来如果丹阳心里没有人,便随便嫁到谁家去,可能也还能幸福一些。 但若是她心中有人了,平白嫁到她不喜欢的人家里面,那恐怕日子更是难熬。 可杨广如今听说自己的女儿心有所属,并且也知道那人是谁,脸上反倒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怒意。 他反倒脸上,竟然有些轻松快活的模样。 萧皇后心中一动,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问道:“莫非陛下?” 杨广看到对方已经猜了出来,倒也不瞒她,点了点头,“朕确实看中了那个叫裴璟的将领。” “要是丹阳也有意于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罢,他便将那裴璟的身份背景,一一给萧皇后讲来。 当萧皇后听说,这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年轻将领,也极有本事的时候,心里倒也还是满意的。 只是对方是一个军中的将领,将军难免阵前亡,这也让她有些担心。 不过,萧皇后很聪明地没有把心里面的担心说出来,毕竟这个事情能有如今的结果,已经是再好不过了。 她想着自己的女儿又快要出嫁了,心里竟也有一些期待,有一些不舍。 她拉住杨广的手,问道:“只是不知道陛下,打算何时召来那御史大夫说明白,妾也好早做准备才是。” 杨广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事情还得真的要抓紧办。 因为那裴璟的年龄确实稍微有些大了,如今他又在辽东立下了大工来。 他想来盯着裴璟的人家,也绝对不在少数。 杨广甚至听说,有不少的名门望族都对裴璟青睐有加。 甚至连那刑部尚书卫玄,都曾经找来裴璟的父亲,想要与对方结儿女亲家。 结果被对方聪明地躲过了,反倒让卫玄成了笑话。 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虽然杨广也可以强行拆散,可是那终究有些不美。 在杨广的心目中,裴蕴和裴矩两人,是绝对不会拒绝他的。 因为裴蕴和裴矩都是实干派,他们与五姓七望那些人不一样。 那些五姓七望大多数只在相互之间的结亲,甚至连皇家都看不上,这个让他十分着恼。 想着想着,他便哼了一声。 等收拾完关陇军事贵族,早晚轮到那些五姓七望,到时候必然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赫赫天威。 旁边的萧皇后看到杨广,短短时间之内脸色变了数遍,也不知道他想的什么。 不过她也没有兴趣去打听。 对于萧皇后来说,她虽然是萧梁的后人,但是她对复国一点兴趣都没有,也没有太多的野心。 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们,都能好好的就好了。 萧皇后站了起来,对杨广说道:“陛下,臣妾就不打扰你批改奏折,就先行退下了。” 此时的杨广才从思考中惊醒过来,没想到自己竟然冷落了萧皇后,也有些歉意。 他还是拉着萧皇后的手说道:“倒是要皇后你久等了。” “此时天色已晚,朕在批改几本奏折便回去了。” “你可以先让宫中的人,收拾几样吃食,朕今天晚上到你的宫中过夜。” . 第八十七章 风月无边 就在杨广和萧皇后你侬我侬的时候,裴璟正在和堂弟裴行俨看着一个高大华丽的牌匾发着呆。 而那牌匾下面,还站着众多的莺莺燕燕。 他这辈子也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娱乐场所。 而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并不是因为他想见识点什么,而是受人邀请。 而邀请他们的人,刚好正是曾经在他麾下做事的薛万均薛万彻两兄弟。 他们这一伙人千辛万苦才从辽东回来,总不能回到洛阳之后,便疏远了关系。 所以薛万均兄弟,也想与其他几好好拉近关系。 他们知道裴璟麾下的几个将领,都是了不得的人才,以后必然是会人头落地……出人头地的,到时候再拉关系就晚了。 反正回了洛阳兄弟两人也咸淡无事,在家中又是无聊,不如便把大家请出来。 可是当裴璟站在这娱乐场所的前面,竟直直地盯着这个娱乐场所的牌匾。 薛万均和薛万彻两个兄弟相看一眼,心里都在暗想,这一次是失策了。 他们光想着自己在这洛阳之地的熟悉之处,竟然忘了他们这个将军还是个雏。 他们这不是专门拉将军出来,然后啪啪地打他脸吗? 兄弟两人还想着跟将军拉近关系,这下子这个关系怕是怎么拉不好了。 其实兄弟两人没有想到的是,裴璟并不是在这个娱乐场所面前彷徨了。 而是他着实没有见过这个时代的娱乐场所,今天看一看他也觉得有趣。 薛万均有点犹豫地凑了上来,说道:“将军,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吧?” 哪知道裴璟一听到这话,却是有些急了,说道:“换什么,我就觉得这个地方挺好的。” 说罢,裴璟带头就往那座高大的建筑走去。 当他们进到门口处,龟奴们一看他们这伙人的衣着打扮和随从的气势,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人。 只见那龟奴往里面大喊一声,“大娘,来贵客啦!” 说吧,连忙把裴璟几人往里面引。 要是来的人是平常的客官,周围那些莺莺燕燕早就已经围上来了。 可是裴璟这伙人,一看就是不是普通人。 她们自然也不敢茂茂人迎上来,以免挡住他们的去路,造成他们的反感,平白得罪了人。 裴璟未见老鸨其人,便听其声。 大堂负责招待客人的老鸨,一边走着,一边叫着,“哎呀!哎呀!奴家今天起床的时候,就听到窗外有喜鹊叫,原来是几位贵客登门了呀。” 说吧,老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得出来,就想要靠近裴璟。 旁边的薛万均随手一挡,便把那老鸨给挡住了,免得让他冲撞到裴璟。 那老鸨突然被拦住了,忙定睛一看,发现拦住她的人,竟然是认识的。 她愣住的脸庞,又马上绽放出了笑容,捏着自己的手帕,拍薛万均厚实的胸膛,说道:“哎呀,这不是薛三公子吗?” 她转头再看,薛万彻也在,又拿着她的丝巾,在薛万彻面前扬了一扬,说道:“哎呀,原来薛四公子也在啊!” “你们可是好久都没来了,听说你们到辽东去打仗,奴家还为你们担心了许久呢。 前方的裴璟看到淘宝的这幅作态,也回过头来,用微妙的眼神看了一眼这兄弟两人。 原来这两个兄弟是老熟客啊! 薛万均也就算了,想不到薛万彻这样一个板板正正的儒将,竟然也好这一口。 这兄弟两人被裴璟盯的也是不好意思了,脸面都有些挂不住。 薛万均一把扬开了老鸨的手,说道:“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这位是我们将军,也是我们兄长裴璟将军。” “今天我们来了,在这里玩,你也得找几个好的,最好是面容清秀,斯文秀气些的,给我们家将军享用。” “哎呀!”老鸨听了薛万均这话,竟有些有些惊讶地看着裴璟。 做她们这行的,最是消息灵通。 她早就已经知道,这薛万均兄弟跟随着一个叫裴璟的将军,在辽东连番立下大功。 这次薛万均兄弟两人返回了京城之后,恐怕是要受赏了。 老鸨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传说中的裴璟将军的真面目。 可是她没有想到,传说中威名赫赫,杀得高句丽人哭爹喊娘,更是以八百人踏破高句丽的大营将领,看起点此时竟只有二十来岁,甚至都比薛万均兄弟还要年轻一些。 不过,她看到裴璟面色清冷面,面露威严的样子,却也不敢过分放肆。 她给裴璟施了一礼,说道:“裴璟将军能来我们这里,真的是让我们这个小楼蓬荜生辉啊!” 裴璟看看她,也拱了拱手,算是回礼,但却没有说话。 这边的薛万均又已经拉住了老鸨,说道:“你先别打岔,我刚给我们兄长安排完,我还没说我们要怎么样的。” 谁知那老鸨听了薛万均的话,竟用丝巾捂住嘴,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两位小薛将军说这话,可不是嘲笑奴家年纪大了,不长记性嘛!” “谁不知道两位小薛将军,最喜欢的就是浪得无边的小娘。” “若是那种正正经经的,便是再如何漂亮,两位将军也都看不多看她一眼了。” 如果说刚才老鸨所说的话,只是让裴璟感到有些惊讶。 而现在老鸨所说的这一番话,就让他对彻底的对这对薛家兄弟刮目相看了。 唉! 年轻人就是玩的花! 老鸨亲自将裴璟几个人引上了二楼,为他们开了一个宽广的雅间。 从这个雅间的窗户,可以俯瞰到整个一楼的大堂,以及一楼正中央的舞台,可谓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位置了。 不多一会儿,老鸨更是引着八九个粉头走了进来。 有两个长得容貌秀丽,端正秀气的显然事先得了招呼,一见到雅间便自动坐到了裴璟身边。 其他的几个也各自像烟一样,飘到了秦琼和裴行俨的旁边,为他们倒酒,剥葡萄皮。 最后,还有三四个看着明显就是由媚入骨的,则是主动坐到了薛氏兄弟的身边。 . 第八十八章 海阔天空 裴璟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他此时便是坐在了两三个清倌人的身边,也是放手施为,丝毫不见半点生疏。 在场所有人看到裴璟的这副动作,均是心里明白,将军恐怕已经完成人生的一个重要跨越。 从此以后将军便海阔天空,自由无往。 在座的人中,除了裴璟之外,其他的都是老手了。 便是看起来最严肃的秦琼,家中也都是有妻有妾的,并不像裴璟这样一把年纪了,还是一条单身贵族。 半卧在两个粉头怀中的薛万均,此时推开了身边美人给他递来的葡萄,稍微坐直了身子。 只见他神秘地看着裴璟,说道:“兄长,你可知道我们为何要来此地?” 裴璟虽然不知道,但是他明白,既然薛万均这样问,那肯定就是有原因的。 他配合地问道:“愿闻其详。” 只见薛万均闻言,便兴致勃勃地给在座的人讲解了起来。 “这洛阳城内最大,最有名的两家风月场所,一家叫做万花楼,而另外一家就是这个林海小筑。” “两家是各有千秋,美人也是个个也是花容月貌,令人爱不释手。” “只不过万花楼要价相对亲民一些,林海小筑则要高档一些。 “花费嘛!自然也要多一些。” 说道这里的时候,裴行俨是突然嗡声嗡气的问了一句,“那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去那万花楼,而偏要来这林海小筑?” 这件事正是薛万均想说的。 他看着裴行俨轻笑了一声,说道:“裴兄有所不知,因为裴爽伯父,裴仁基将军,以及我的大兄师万淑,都十分的喜欢去万花楼。” “我们去了万花楼,要是遇上熟人始终都有不便。” 裴璟:“…………” 裴行俨:“…………” 薛万彻:“…………” 裴行俨点了点头,“如此说来,这的确是有些不妥。” 裴璟:“………” 秦琼:“………” 薛万彻:“………” 所谓的裴仁基将军,正是裴行俨的父亲。 薛万均听了之后,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个老谋深算的笑容,说道:“至于这第二个原因嘛!” “在林海小筑中,还有一个花魁怜月,不知道你们可否听说过?” 除了薛万彻露出了了然的微笑之外,其他的几个人均是摇了摇头。 他们平时都不会出入这种娱乐场所,自然对于这薛万均所说的花魁怜月不甚了解。 薛万均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耐心地给几人解释起来,“在这林海小筑中,有一个花魁,名字正是叫做怜月。” “平日里,这花魁怜月可是露上一面都难,今天晚上是刚好有她的表演。” “甚至还有些胡说八道的人,胡咧咧说什么来了洛阳,没有看花魁怜月的一面,就等同于没有来一样。” “这话虽然当不得真,可是也能说明花魁怜月的确有些不凡” “今日既然有机会,怎么可能不带几位兄长和贤弟过来一睹为快呢!” 其他几个人都感觉到兴致勃勃,唯有裴璟只是应酬般的笑了两声。 在前世的时候,通信事业如此发达,电视上网络上什么样的美女他没有见过。 裴璟前世的时候,每天下班之后还要打开某音,某站,看着上面漂亮的小姐姐,一个个排着队般为他敬献歌舞。 甚至,他还要日理万机地为小姐姐们点赞。 所以他实在不觉得,这样的一个洛阳花魁有什么好期待的。 不过,裴璟看到旁边几个人的兴致都颇高,自然也不会去打击他们的。 故而,他也只能装作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地听着他们的讨论。 在裴璟看来,姑且不管那个花魁怜月的资容,到底是怎么样,但是他两手的坚挺,却是做不得假的。 几个人喝喝小酒,相互打趣打趣,时间倒得也过得挺快。 不多一会儿,高台上的锣鼓一响。 众人便知道,花魁怜月要登台献艺了。 裴璟只见一个美人从后台走了出来,踏上大堂中央的那个舞台,施施然地坐到了一张胡凳上,便开始伸手弹起琴来。 有人说真正的音乐是可以穿透一切的,就比如说裴璟身边的这几人就听得津津有味。 可是裴璟这头老牛,除了能吃吃嫩草之外,对古典音乐实在是不如何感冒。 他听了半天,也只是听了个寂寞。 不过,下面大堂和二楼包间的人,已经开始鼓起掌来了。 这些人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掌都拍烂了,个个都扯着嗓子叫唤着,就巴望着台上的花魁,能看他们那么一眼。 可惜那花魁怜月,并不因此感到如何高兴。 裴璟甚至还看到她因为受到了狼叫声影响,反倒是皱了皱眉头。 花魁怜月弹完了一曲之后,便向四周施了一礼,下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见到这种情况,大家都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此时,他们再看向身边的粉头,明明刚才还感觉身边的这些粉头长得很美丽的。 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是怎么看,都怎么不入眼。 就连裴璟身边的几员将领,看到这种情况之后,心里也觉得很十分的遗憾。 裴璟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又喝了几杯水酒,一样的上下其手。 天色即将要晚了。 裴璟几人便打算离开。 这个时候,堂中一声锣鼓响,深深地吸引住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那个林海小筑的老鸨登上了四面台,对着四面八方的郎君们说道:“各位郎君,晚上花魁怜月的一番表演,大家看的可否是过瘾啊?” 这话给台下的诸位郎君,挑起了心中的不满,发出了阵阵的喝倒彩。 老鸨看到这些人的表现,心里对于花魁怜月的吸引力,也是十分满意。 “各位郎君见谅了,我们家怜月刚才身体有些不适,这才早早地回去休息,倒是让各位见怪了。” 裴璟站在二楼,看着那老鸨的嘴脸,心里明白,这都是套路,无非就是一个饥饿营销而已。 不过,大家都知道老鸨必然还是有下文的。 果然,他们看到老鸨说道:“不过今天这怜月回去稍微休息一下,便感觉到身体已经到好了。” “此时更觉得对不起众位郎君,特意让我来堂上,给各位说一声抱歉。” “另外,怜月还想请一位郎君,到她的房中做客,谈一谈诗词歌赋。” . 第八十九章 意外之喜 堂下之人听说,今日竟然有机会亲近他们梦寐以求的美人,都是十分激动。 大堂内的气氛肉眼可见的燃烧了起来。 很快就有一名年轻而丑陋的的郎君大喊一声,“我愿意出十金,只求见花魁怜月一面。” 谁知道他这话一说出来,马上就引来了旁边众人的耻笑。 有一豪商更是冷笑一声,“老子家里养的狗,一天花的都不止十金。” 豪商这话一说出来,马上就让那个出十金的郎君羞愧得蒙面而退。 可是这个小插曲也没有影响到大堂内炽热的气氛,马上又迎来了第二个出价的人。 这人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贵族,说道:“我出百金。” 这话说出来,在堂内也是传来了一阵哗然。 百金着实是不少了。 在关中这个地方,百金也能买上足足的一百亩上田。 有很多普通的百姓,终其一生都挣不到这样的财产。 可是没想到中年贵族这话刚喊出来,旁边又站起来一名年轻的公子。 那公子大声喊道:“本公子也愿意出一百金。” 公子说罢,马上就引来了大家讶异的眼光。 原本众人想到,这人莫不是耳背。 人家前一个人都已经说出一百金了,他还说一百金,也显露不出他的优势啊。 可是慢慢的就有人发现不对了。 有人惊讶地叫了一声,“那人不就是吏部尚书陆彦师家的公子吗?” 众人才明白,原来这厮不想多出钱,故而想以势压人。 果然,那中年贵族一听说,这人竟是吏部尚书的公子,也只能灰溜溜地撤退了。 他本来就只是一个落魄贵族,如何比得过正红的吏部尚书。 横竖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已,因此得罪了吏部尚书家的公子不值得。 吏部尚书的公子见到他这副样子也表示十分的满意。 谁知道这吏部尚书的公子一出面,马上就引来了另外一个人的不满。 堂下马上跑出来一个身高六尺,高大魁梧,壮得和头牛一样的郎君。 这位牛公子大喊一声,“我也出一百金。” 那吏部尚书的儿子一听到这话,心中一阵火起。 他马上转过头来,看看到底谁吃了狼心豹子胆,虎口夺食。 可是他转过头来一看,却发现那人是认识的。 毕竟大家都在洛阳这一片混,官面上的人物和各家的子弟多少都认识一些。 他发现这跟他争的人,竟然是右卫大将军于仲文家的公子。 这世道那么乱了,耍笔头的人到底是玩不过拿刀拿枪的人。 哪怕他的父亲是吏部尚书,这个事情也一样。 于是,这吏部尚书的儿子也败退了。 一开始的时候,那堂上的老鸨看到下面的人,很快便把这个价格炒了起来。 不出两个回合,便炒到了一百金,她也是满心欢喜。 可是她没想到,这个价格上了一百金,就都不往上涨了,反倒开始比起家世来。 呸,一群穷鬼。 不过,今天老鸨这个亏,还真是亏定了。 她叹了口气,站了出来说道:“众位郎君,稍安勿躁。” “众位郎君的诚意,奴家和怜月已经知道了。” “可是,怜月早已经心有所属,恐怕要诸位失望了。” 堂内的众人听到这话,瞬间发出了一阵阵的议论声。 而二楼的裴璟听了这话,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台上的老鸨。 他瞬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这老鸨是在给人下套的。 现在大家都在争着那个花魁怜月而不可得,但是此时的老鸨却说对方心有所属了,还专门广而告之。 这不就是为那人找麻烦,故意让那个人得罪整个堂中的所有客人。 如果他们是真的有结好的善意,又或者那个花魁真的看中了哪一个郎君,也应该在私底下悄悄地过去找人,而不是这样闹得大张旗鼓的。 堂中的人怨沸腾,而此时台上的老鸨,却抬头向裴璟他们这个厢房看来。 此时的裴璟看到老鸨的眼神,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果然,老鸨说道:“花魁怜月看中的郎君,正是二楼的裴璟裴郎君。” 此时的裴璟,已经听到一楼和隔壁厢房传来的阵阵惊讶声和质疑声。 某些消息灵通的人们,大多想到前段时间有一名将军,在辽东以八百骑兵踏破了高句丽大营。 这是堪比三国时甘宁百骑踏曹营的,又堪比张八百破孙十万的战绩。 可是这样的将军,竟然如此的年轻。 至于大多数发出质疑声的人,则都是孤陋寡闻的,并没有听说过什么赔净,赔钱的。 这些人看着裴璟小白脸的样子,传出了种种的怪话。 “小白脸就是招人稀罕。” “我家的狗长得都比他英俊。” “他凭什么!” “看他身体那么壮,莫非那花魁怜月也喜欢壮的?” 裴璟心底冷笑了一声,这老鸨明明知道他是谁,竟然还敢玩这样的花招,看来这林海小筑背后的人,恐怕也绝对不简单。 这边林海小筑老鸨已经过来,请裴璟前去赴宴了。 裴行俨和薛万均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但是灵醒一点的秦琼和薛万彻,却是有些担忧。 秦琼上来低声说道:“将军,要不我们掩护你先撤。” 裴璟扬了扬手,并没有接受对方的建议。 虽然他已经看出了这个事情有所不对,但是却并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全。 这个林海小筑,虽然他还不清楚幕后的主人是谁,但是想必上层的世家大族,都应该是知道的。 他只需要回去问一下他的祖父,也大概能把对方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林海小筑背后的人是关陇军事贵族,也不敢对他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若是他被请过去出了事情,那背后的老板,可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它也是屎了。 裴璟整理了一下衣冠,跟着那个老鸨,就要往后院走去。 剩下的裴行俨几人想要跟随,竟然被那龟奴拦了下来。 几人还刚想发怒,裴璟已经挥了挥手,他们只能够老老实实的在此等候了。 第九十章 日理万机 老鸨亲自带着裴璟,走到了后院。 这里建有不少的小院子,裴璟乍一眼去看,整个后院竟然占地有将近十数亩之广,倒是占了小半个集贤坊。 可见林海小筑背后的主人,或林海小筑主人背后的家族实力之强。 花魁怜月则是一个人居住了一个院子。 以她在林海小筑的地位,自己一个院子也是正常的。 老鸨只是将裴璟引到小院门口之后,便独自离去了。 这一点倒是有点出乎裴璟的意料,他以为对方还要进去给他介绍介绍呢。 裴璟也不惊慌,在婢女的引路之下,走进了这座小院。 进了小院,让他颇为意外的是,这小院花草布置得也是极美,很是让人赏心夺目。 让人完全看不出,这里竟然是一个花魁的小院。 裴璟暗想,这花魁看起来也是个风雅之人。 只不过,不知道她皮囊下面,隐藏的是一副怎么样的灵魂。 裴璟十分相信,这小院子里面所表现出来的只是一个表象,真正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比如说他,也是如此。 他一直装作一副好色之人的样子,难道他就真的是好色之人了吗? 当然,如果他拿这话去问,刚才那两个被他揉捏得不成样子的粉头,那两个粉头一定很坚定地告诉他。 他是! 裴璟不惊慌,想看看对方耍的是什么把戏。 婢女看到裴璟有些发呆,又伸手往房间里面引了一引,说道:“裴郎君,里面请!” 裴璟回过神来,接着跟婢女往里面走。 直到走进了一个清新雅致的房间。 裴璟的眼前也出现的一个美人,正是他刚才在大堂见过的花魁怜月。 此时的花魁怜月正在泡茶,泡的是这个时代的茶。 那茶里面掺杂着大量的香料,裴璟看着实在没有什么食欲。 那花魁看到了裴璟进来,微微一笑,垂首施了一礼,素手直往她对面的座上引了一引。 “裴将军,请上坐。” 裴璟看了看花魁怜月,发现此女细看之下,比起远看可要美丽得太多。 这身材也是娇俏万分,只可惜花魁怜月跪坐着,裴璟也看不到他最想看的腿。 此时的裴璟面无表情,竟开始脱起了身上的袍服。 这个举动,可把花魁怜月也是吓了一跳。 她有些惊讶的问道:“裴将军这是做什么?” 裴璟一脸正经的样子,说道:“花魁也快点脱吧!” “我日理万机,办完事之后还要早点回去呢!” 说着,裴璟手上依然不停,还在解着自己的袍服。 此时的他已经解开了上身的衣服,把块块结实的肌肉露了出来。 裴璟的身上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这是近十年的军旅生涯,给他留下的烙印。 花魁怜月已经有些着急了,一把按住了裴璟,还想去解裤子的手,“奴家卖艺不卖身!” 只见裴璟甩开了她的手,说道:“这个世上怎能有这样的道理,本将军本来就是来找快活的。” “如今本将军还不曾快乐,便被你们叫到了后院来。” “此时本将军的裤子都快要脱了,花魁竟然跟本将军说这样的话,你的良心就不痛吗?” 说着,裴璟又想去解自己的裤子。 花魁怜月看到裴璟这副无赖的样子,银牙都快要咬碎了。 她只能连忙又上来按住了裴璟的手,哀求地说道:“郎君,奴家错了!” “奴家这里真的接待不了。” 裴璟看到的花魁怜月的脸色不似作伪,也觉得十分无趣,觉得一切都乏然无味了。 “当真不行?” 花魁都已经快哭了,说道:“确实不行!” “要不奴家给将军找两个合适的姐妹,包将军满意。” 裴璟听罢,又是一副惋惜的样子,说道:“噢!那倒是不必了。” “本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花魁怜月:“…………” 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恼怒。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裴璟就是来这里消遣她的。 她放开了裴璟的手,背过身去,冷冰冰地说道:“裴将军,奴家身体不适,不能招待了。” “还请裴将军原谅,请就此离开吧!” 裴璟摇摇头,也觉得有些无趣。 他身上的衣服,又一件一件地重新穿好了,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不打扰了,祝花魁你生意兴隆。” 花魁怜月听到这个混账话,心里又是一阵气闷。 她甚至有点怀疑,这裴璟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气死她。 等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花魁怜月才把头重新扭了回来。 她暗暗地有些着恼。 这个计划算是失败了。 她原本找这裴璟过来,就是受家主的命令,想要给他找一些麻烦,以及暗示一些消息的。 可是没想到,这裴璟来了之后,竟然弄出了这样的一桩桩事情,让她白白浪费了一番布置。 怜月心里百般无奈,可是家主的吩咐,又不得不做。 她一跺脚,从内房他隐秘处,拖出来一口箱子。 然后她贴身地掏出一把小钥匙,咔嚓一声,把箱子给打开了。 等到裴璟走出的大堂的时候,大堂里面的人都还没有散去。 不少的人都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他们一直心心念念着,想要得到的女人,今天可能就已经被人家糟蹋了。 老鸨虽则再三保证,今天那裴璟将军,只是进去与那花魁怜月谈谈风花雪月,不会再有其他。 可是大堂里的人,是半点都不相信的。 他们不是不相信花魁怜月,而是不相信那裴璟。 郎君们看裴璟这一副高大魁梧的样子,他要是有不轨之心,那花魁怜月反抗得过来嘛! 不过,就在堂上的人不停的发出哀嚎之时,裴璟还真的从后面出来了。 只见大家都有点惊叹,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恐怕这厮进去连一刻钟都不到吧! 有不少人都在暗想,看着这是那么高大魁梧,难道也是个虚的? 大家想想又不对,这厮要真是个虚的,又怎么能从辽东一路杀回来。 裴璟一边走着,还一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着话。 说是自言自语,但是裴璟这个声音着实不小。 “这花魁怎么会是个男的?” 第九十一章 大将投靠 大家都被裴璟这句话给惊呆了。 那个花魁怜月竟然是男的? 这一句话就好像在整个大堂内投下了一个巨大的炸弹,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们之前那些投食、打赏都是投给一个男的吗? 绝大多数的人都觉得十分恶心。 当然,也不排除有一小部分的,不为人知的郎君,反倒感觉更加兴奋了。 不过,大多数的人都还是正常人。 一个腰大半圆,看样子就知道是腰缠万贯的中年豪商,连忙上来拦住了裴璟。 “裴郎君,你刚才说什么?” “那花魁怎么可能是个男的?” 裴璟仿佛这个时候才如梦初醒,显得有些茫然地说道:“花魁是男的?” “我什么时候说花魁怜月是男的了!”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凭空污人清白。” 大家听了这话,用便秘一样的眼神看着裴璟。 如果那花魁没有什么异常,那你怎么进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出来了。 虽然他们也知道那花魁怜月卖艺不卖身,是不可能那么简单就将自己交出去的。 但即便如此,这裴璟如果还是个正常男人的话,就不可能那么快走出来。 花魁怜月如此一个尤物,谁不想与她多多亲近一些。 大家反倒更加确定了,裴璟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匆匆离开的。 就比如说,他真的发现了那花魁怜月是男的,实在做不出那等强人锁男的事情,才匆匆离开的。 大家越想越有可能。 有几个人还想上来继续追问裴璟。 可是此时此刻,裴璟麾下的那几员将领,还有他的亲兵们,都来到了他的身边,将裴璟与那些人隔开了。 随后他更是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临海小筑,骑上了自己心爱的黑驴马,哒哒哒,哒哒哒,往远处走。 郎君们看到裴璟那些亲兵一身煞气的样子,也不敢追上去。 他们只能够将目标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就是临海小筑的老鸨。 大几十上百号人,把那老鸨团团围住了。 老鸨露出了哭一般的笑容,看着身边的这些客人。 她也像那花魁怜月一样,对那裴璟恨得咬碎了牙齿。 这厮可给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不过,老鸨心里也不得不暗暗地赞了一声,“好狡猾的贼子!” 她刚才故意在众人的面前,伪装成那花魁怜月要将裴璟召为入幕之宾的样子,就是为了让对方得罪这一百多号人。 能来临海小筑的客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不是有权就是有钱。 虽则看起来这些客人与裴璟萍水相逢,不过是两边因为争风吃醋的原因,惹上了一点小小的不快。 以裴璟的家世,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去为对方。 可是日后若是真有什么机会,裴璟要办什么小事,刚好又落在了他们的手上。 那他们难免就会想起今天的不快,在某些小事情上面稍微卡上一卡,也是绝对可能发生的事情。 虽然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是很多时候小节就能毁了整件大事。 老鸨也不知道幕后的家主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她还是照做了。 可她又万万没想到的是,裴璟从后院走出来的时候,仅仅就用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化解了他们刚才下的套子, 这裴璟看着年纪轻轻,可是行起事来滴水不漏,如同一个多年的老狐狸一样。 这让他们丝毫占不得半点便宜,反倒还为他们自己带来了大量的麻烦。 周围的客人纷纷的围住了老鸨,吏部尚书家的公子最为愤怒。 花魁怜月每次出场,这位陆公子都前来捧场,每次都还打赏不少。 可是这一次,他竟然听说,打赏的极有可能是一个男子的时候,他愤怒了。 他大声骂道:“老鸨,你们这黑店,怎么敢用男人来伪装成花魁,骗我们这些纯情小郎君。” 那个老鸨都快要崩溃了,着急地说道:“陆公子,这都是误会呀!” “花魁怜月确实是女儿身,我们怎么可能会拿一个男子,来伪装成花魁呢?” “何况众位郎君,不是都看到了嘛!” “我们家花魁长得如此婀娜多姿,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男儿身呢!” 谁知道在场的这些人,都是见多识广的。 什么婀娜多姿的男儿身,他们可是见得多了,一点都不出奇。 这句话反倒让他们引起了更多的怀疑,更多的人将这老鸨纷纷围了起来。 客人们纷纷表示,要让花魁怜月出来,给他们证明自己并非男儿身。 至于怎么证明,那当然是脱了衣服让他们看了。 老鸨但凡脑子里面装的不是屎,也不可能让花魁怜月出来给大家验明正身。 可是一时半会之间,她又确实没有办法证明,花魁怜月是一个女儿身。 这个情况就这样僵持了起来,林海小筑今天晚上,可见是没有办法做生意了。 这边的裴璟已经骑上了黑驴马,带着麾下的战将们往回走。 其实薛万均也有些好奇,“兄长,那花魁怜月真的是女儿身吗?” 裴璟听了这话也是笑了笑,看着薛万均,有些没好气的骂道:“你说呢!” 大家看到裴璟的这个表态,都不由得莞尔。 薛万均这个憨子,脑子也转过了弯来了,不得暗赞一声,“果然是兄长,果然高明啊!” 裴璟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月黑风高的,几个人骑着马在路上走着,还一边聊些趣事,也颇有意思。 那些巡城兵丁看到他们,虽然认不得裴璟,但还是认得薛万均兄弟的,也不敢前来阻拦他们。 这个时候,薛万彻突然说上了一句这样的话,“兄长,不如我们都跟你混吧!” 裴璟突然听了这句话,当场一愣。 他本来就想把身边的几人收到麾下。 可是没想到这个事情他没提,对方倒是先提出来了。 他勒住了黑驴马,然后看了看这薛万均兄弟,甚至还看了看这秦琼。 他发现这几个人的眼神,都颇为坚定。 裴璟认真地看着薛万均,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第九十二章 刺客信条 只见薛万均很直白地说道:“我们本来就是从军打仗的,去哪里都是打仗。” “但是跟着兄长混,我们兄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能不畅快吗? 谁敢带着他们几百人,就往几万人的敌大营里面闯。 薛万均本来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只渴求刺激的性子。 他们本来跟着父亲薛世雄打仗,可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畅快淋漓的感受。 薛世雄对他们的管束太多,薛万均与薛万彻骨子里的那股冲劲,完全发挥不出来。 他们早就已经憋坏了,自从跟了裴璟之后,那才是鸟上天空,龙入大海。 裴璟当然是希望,这几个人能归入到他麾下的。 只是这薛万均兄弟,毕竟是薛世雄的儿子,这个事情处理得不好,反倒适得其反。 他看了一下薛万均兄弟,问道:“薛伯父能答应这个事情吗?” 只见薛万均意得才满地说道:“兄长放心,这个事情只要你答应了,我保证说服父亲答应。” 裴璟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这个事情到时候还得跟杨广提一提,看一下对方是个什么反应。 如果对方不答应,他就只能以后再想办法。 裴璟感到有点好奇,拨停了黑驴马,问道:“你们既然想要跟随我,那你们知道我下一步的打算是怎么样吗?” 他这话一问出来,薛万均竟马上就说道:“将军是想谋求幽州总管的位置吧?” 这一下倒是让裴璟有些惊讶了,他一直以为这薛万均是个憨子,没想到对方竟然对他的心思考虑得如此灵通。 薛万均看到裴蕴有些惊讶,一直被智商压制的他,也感觉抢回了一城。 他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也不是他的智慧有多么的高。 他说道:“我们把这一次在幽州的经历,都告诉了我的二兄,这是他推测出来的告诉我们的。” 薛世雄和薛万述如今不在洛阳,此时河东薛家在洛阳的主事,就是兄弟二人的二兄薛万淑。 裴璟点了点头,这个事情如果是薛万淑推测出来的,那就正常了。 在历史上,这薛万淑也可也是一个颇有智慧的人。 裴璟还真有点羡慕薛世雄,足足生了五个儿子,可是个个都是人才。 只是他们最后的结果,都并不如何的好就是了。 裴璟觉得以后若是真的有机会,还真的要把这薛氏兄弟五人,全部收拢到麾下。 虽然薛万均把裴璟的目的点明了,但是他们也没有继续再往下深聊。 按理说裴璟想要回到幽州任职: 一来是因为他个人的报负。 二来,或许为了以后能再伐高句丽,替那些战士在辽东的袍泽报仇。 但是薛万均兄弟跟随裴璟,已经将近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在没回洛阳面之前,他们几乎每天都见面,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算是一同共赴过生死的兄弟。 他们虽然认为裴璟是一个正直的人,但是他们也感受到了一些别的苗头。 至于是什么的苗头,他们一时半会也还没有弄清楚。 薛万均自嘲地笑了笑,不管兄长怎么想,反正只要兄长不跟那杨玄感一样举旗造反,连累他们死全家就是了。 应该不会的吧! 薛万均又偷偷看了一眼裴璟,“嗯,兄长长得那么正直,应该不会的!” 几个人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仍然是闲谈着往回走。 几个人都是顶尖的武将,就在这个瞬间,他们心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裴璟大喊一声,“有刺客!” 几人一个翻身,从马上翻了下来,利用战马挡住了自己的身躯。 黑驴马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当成挡箭牌了。 牠心中有些不满,牠的感觉很灵敏,也感觉到了危险。 可是牠的马蹄刚抬起来,裴璟就恶狠狠地对牠说,“别动!” 牠又乖乖地把马蹄放了下去。 相比于刺客,还是主人比较危险。 其实牠身上披着一件皮铠,起码能挡箭,便是中了箭也不会要牠的命。 本来裴璟故意将牠装扮成一个这个样子,就是想到了可能有这种情况的发生。 几人向四周扫视着,这个时候东北方的屋顶上射来了一只弩箭,射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 射完箭之后,那黑衣人翻身便离开了。 秦琼擎着他的双锏,联同着薛万均就想去追。 可是却被裴璟喊住了,“都回来吧,那个人没有恶意。” 裴璟明显感觉到,这次弩箭的目标,并不是他们。 如无意外,弩箭上应该有别的玄机。 这个时候,裴行俨已经从旁边的树上,将那支弩箭拔了下来,递给了裴璟。 果然,弩箭上面绑着一封书信。 书信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死士在伊阙县的独孤阀庄园内。” 裴璟看了这张纸条,心底一沉。 他知道这个刺客,很有可能要给他们传递什么信息。 但是他没有想到,传递的信息竟然是这个。 他心思一转就已经猜到,这些人所说的死士,到底是什么死士。 恐怕说的就是那一支袭击丹阳公主的死士。 裴璟多少已经知道一些消息的,如今皇帝到处派人,寻找死士的踪迹,可是到头来一无所获。 没想到皇帝派出的人,到处找遍而不得的死士踪迹,竟然落到了他的手上。 裴璟并不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反正他又不会亲自冲在前头。 因为对于他来说,获得这个消息,甚至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除了会得罪独孤阀之外,百利而无一害。 起码,他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不用担心那些死士会报复他。 他只要把这个消息上报了,那就是一番大功。 甚至裴璟冷笑了一声,这个消息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他真的会得罪独孤阀吗? 恐怕也未必吧! 藏得那么死的死士踪迹能被传出来,说独孤阀之内没有内奸,谁都不相信。 甚至裴璟看来,那独狐阀的内奸来头还真不小。 此时,裴璟感觉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而很熟悉的香味。 他拿着这封信放到鼻翼处,轻轻地嗅着。 . 第九十三章 独孤秘辛 这封信应该是刚才那个刺客贴身放好的,只是要将信向他们射来的时候,才拿出来插到了弩箭上。 当裴璟闻到了这个香味的时候,心里已经知道这个刺客到底是谁了。 他回头看了一看林海小筑的方向,没有说话。 众人看着裴璟的样子,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裴行俨有些担心地上来说道:“兄长,没事吧?” 裴璟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们回家吧!” 他和几名将领都不住在一起,将领们在洛阳城内,都各有各的宅子。 唯一没有的秦琼,还刚好住在小军营里,看管那近千名骑兵。 裴璟回到宅子之时,没想到祖父竟然还没有睡。 刚好他也有点事情,正要与祖父商议。 他来到了裴蕴的房间,敲了敲门。 裴蕴已经打算要睡了,这个时候有人上门来找他,让他心里莫名地冒出一阵烦躁。 老头子虽然年纪到了,可是火气未消,打开门来就想开骂。 但是当他打开门的时候,竟然发现房外面站着的,正是自己最喜欢的孙子。 瞬间裴蕴所有的火就都消了,脸上还绽放出了慈祥的笑容,温和地说道:“我的好孙儿,你怎么来了?” 裴璟其实看到了祖父刚开门时,脸上的不豫。 他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他现在这个事情,倒是也算是颇为重大,便直言:“祖父,孙子有事情与你商议。” 裴蕴看到孙子如此认真的样子,脸上也稍微严肃了一些。 他侧身让孙子进了房间,两个人相对坐好。 裴璟给自己的祖父倒了一杯酪浆,再从怀里将他得到的那一封信件拿了出来,递给了对面的祖父。 裴蕴看到孙子递给他一封信件时,也显得有些惊奇。 他顺手接过便浏览了起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横竖上面就一句话。 看完之后,裴蕴又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了起来。 裴璟并没有去打扰祖父思路。 等到裴蕴再睁开眼睛,显然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他看着裴璟,问道:“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裴璟想了一想,坚定地说道:“孙儿认为这上面的内容是真的。” 裴蕴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伊阙县确实是个藏兵的好地方,也难怪陈昱那伙人查不到。” 杨广虽然依靠老宦官陈昱,建立了一套情报打探的机构。 但实际上,这机构的能力是远远比不上,后世赫赫有名的锦衣卫的。 同时,独孤家所选择的这个藏军地点,也十分的有意思。 伊阙县位于洛阳的西南部,境内多山,最有名的莫过于伊阙山。 同时伊阙县这个地方,又有伊水流经,地形地势颇为复杂,是一个藏兵的绝好地方。 如果藏兵的这个庄子,刚好能够自给自足,减少外来物资采购的话,就更难被发现了。 裴蕴抬起头来,看着这个他最得意的孙子,又问道:“这个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裴璟露出了奸商般的笑容,说道:“当然是把这个消息禀报给朝廷了,要是查实了,那可是一个大功啊!” 裴蕴笑着点了点头,显得十分满意。 当然,其实也没有第二条更好的路子了。 他看到孙子最近有了那么大的进步,也想再考一考对方。 “乖孙,你为什么会选择把这个消息告诉朝廷,而不是拿来跟独孤阀的人做交易呢?” 裴璟冷笑了一声,说道:“祖父说笑了!” “这个消息如果是孙儿自己打探出来的话,孙儿还真的有点兴趣拿来跟独狐阀做交易。” “可事实上,孙儿认为这个消息,恐怕就是独狐阀的内奸流传出来的,并且这个内奸的地位绝对不低。” “孙儿甚至有点怀疑,出卖他们的,会不会就是独孤阀的家主了。” 裴蕴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孙子果然是长大了,连这一点都能想得到。 他幽幽地说道:“乖孙也不用怀疑了,这个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独孤篡做的。” 裴璟闻言一愣,他刚才也不过随意那么一说。 可这个事情虽然在情理之中,却又太过于在意料之外了。 他对这里面的事情,也感到有些好奇,连忙问道:“祖父,这是为何?” 裴蕴还是笑了笑,说道:“暂且不忙,你先喝口水,祖父细细为你说来。” “你可知道独孤阀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是谁?” 裴璟想了想,说道:“独孤阀能达到今天这种境地,最直接的功劳当然就是文献皇后独孤迦罗了。” “但是要是说到,最根本奠定这个独孤阀基础的人,那得是北周的独孤信。” 裴蕴感到十分满意,意有所指地说道:“那这样说,你可明白为什么独孤篡,要做这样的事情了?” 裴璟心里一惊,这下他什么都想明白了。 独孤信,别名独孤如愿,字期弥头,云中(今山西大同)人,西魏、北周将领,八柱国之一。 他是西魏元勋宿将,战功卓著,曾平定三荆、收复弘农、攻克沙苑等,镇守陇右近十年,治绩突出。 北周建立后,他被晋封卫国公,死后谥号为景。 独孤信的一生之中,一共有三个妻妾。 如罗氏,生独孤罗。 郭氏,生独孤善、独孤穆、独孤藏、独孤顺、独孤陀、独孤整、明敬皇后、元贞皇后。 崔氏,生隋朝文献皇后独孤伽罗。 这其中的独孤罗,就是独孤信的长子,也就是隋文献皇后独孤伽罗异母长兄。 独孤信跟随孝武帝入关后,襁褓中的独孤罗被高欢囚禁,直到独孤信死后才被释放。 独孤罗生活贫苦不能养活自己,北齐的独孤永业和他是同宗,看到后很怜悯,为他置办了一点田宅。 北周灭了北齐之后,独孤罗的七妹独孤伽罗找到了他,赠送了丰厚的财物。 隋朝建立后,独孤罗继承了父亲独孤信赵国公爵位,担任高官显职,官至凉州刺史,太子卫率,于开皇十九年去世。 而如今的独孤阀的家主独孤篡,正是独孤信的嫡长子。 显然这是独孤家起了内讧,甚至这个内讧还不小,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 . 第九十四章 乃祖之风 裴璟尝试性地问道:“这独孤阀的死士,难道并不掌握在独孤篡的手里?” 裴蕴点了点头,“不止如此,独孤篡如今跟个废人差不多。” “其实就是当年独孤阀家主之争的时候,留下的伤患。” “当时不知道是谁,派出了杀手前往刺杀独孤篡。” “最后人当然没杀成,但是也让他大伤了元气,身体直到现在都养不好。” “有不少人怀疑,这个事情应该就是独狐善做的。” “而负责出手的人,就是独孤阀的死士。” “在这样的种种矛盾之下,这批独狐阀的死士,对于独孤篡这个家主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 “所以将这批死士亲手毁掉,甚至连同独狐善一起做掉,就很可能成为了独孤篡现实的想法。” 裴蕴又看了看自己的孙子,接着说道:“其实这个独孤善跟你还有一些渊源,他有一个儿子就是被你亲手杀掉的。” 裴璟:“………” 他想了想,他亲手杀掉的独孤阀中人,就只有一个了。 “独孤鸿?” 裴蕴点了点头。 祖父这样说,就更坚定了裴璟要将这个消息上报给朝廷的决心。 既然大家都是仇人了,那他肯定也要加把劲,一同弄死独狐善。 恐怕这也是独孤篡要把那些死士的位置告诉他的根本原因。 其种程度上,他与独孤篡也可以说是同盟的关系了。 裴璟甚至怀疑,独孤篡是否已经另起炉灶,建立另一支独狐阀的武装力量。 就比如说,那个给他送信的刺客,就肯定是出自于独孤篡的武装。 裴璟突然想起一个事情,向祖父问道:“祖父,孙儿想问一下,那个林海小筑,是否就是独孤篡的?” 裴蕴听得这话,倒是觉得有点意思,“那种地方少点去,对身体不好。” 裴璟:“…………” 裴蕴笑了笑,他也知道自己的孙子是一个有把持力的人,也不再多说了,免得孙子脸皮薄挂不住。 他只是问道:“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难道你还想把那林海小筑盘下来,自己当幕后主人不成?” 裴璟笑了笑,祖父这就是在打趣他了。 他把自己的推测,都说了出来,“我怀疑给我送信的那个人,就是出自于临海小筑的。” 裴璟这里倒是没有说明,他是如何推断出来的。 裴蕴看见他没说,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说道:“这个事情,我倒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林海小筑的背后主人,来头确实不小。” “祖父我都一把年龄了,那些地方毕竟去的不多。” 裴璟听了这话,也是用微妙的眼神看了一眼祖父。 裴蕴刚才说的是他去得不多,并非说的是他没有去过。 祖父既然不知道,那他以后再自己去打听就好了。 裴璟站了起来,“祖父,既然如此,孙子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裴蕴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祖父也要休息了,年纪大了不中用,早早就困了。” “这两天你也多准备一下,想来陛下要见你的日子,就在这一两天了。” 裴璟点了点头,便退出了房间。 裴蕴看了看孙子离开的背影,想到了今天杨广暗示他的事情,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如何去抉择。 既然这个孙子那么有本事,到时候还真得问问他的意见。 第二天一早,兵部的人就来了裴府。 那兵部员外郎看到裴璟,也觉得有些发虚。 对方可是亲手宰过一个兵部员外郎的,结果还什么事都没有。 他顶替的正是那个王芗远的位置,也有点怕对方看他一个不顺眼,顺手就把他宰了。 裴璟看到那员外郎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有点好笑。 现在又不是战时,他也不是一个杀人狂,总不能见到一个兵部员外郎就杀一个。 “裴将军,明日的上午,陛下召见你,请务必稍作准备。” 裴璟也是没有进过皇宫,那员外郎还对他进行了一些礼仪上的培训。 不过,兵部员外郎说是要裴璟准备一下,可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准备的。 第二天。 裴璟早早地起来,在杜若和朱筱两女的伺候下,换了一套崭新的军服。 他如今已经顺利地和两女完成了大被同眠的任务,缓解了两女之间的矛盾,维护了家庭的和谐团结。 维护家庭团结,就是那么简单。 接着,他出门骑上了自己心爱的黑驴马,“哒哒哒”“哒哒哒”地就往皇宫赶。 等他到了皇宫之时,便早有专门的人在宫门处等着他了。 裴璟出示了自己的印信,那内侍便带着他往宫里走。 他也是第一次进入皇宫,毕竟初来乍到,为避免给有心之人留下话头,裴璟也不敢四处张望。 那内侍将他引到一处偏殿等候,便自顾自地走了,接下来的可就不是他的工作了。 裴璟发现除了他之外,还有好几个官员在偏殿等着。 此时并不是与这些人攀谈的时候,几人相互稍稍一施礼,他便自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接着大家都没有说话。 来到这里的官员都明白,这里可不是什么联谊交友场所。 若是在此地随意高谈阔论,很容易就会被定上一个失仪的罪名。 裴璟看到在此等候的官员如此之多,心里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谁知道他刚坐下没多久,已经有一名宦官前来呼唤他,让他前去面圣了。 那名小宦官脸上带有几分桀骜,“校检左屯卫裴璟将军,至尊召见。” 裴璟站了起来,跟着那名宦官就走。 等到两人转出了殿外,裴璟看到左右无人,突然快走两步,往那边宦官的手中塞上了一块东西。 那小宦官只感觉手上一沉,不露深色地便将手缩回到袖子里面。 等他再把手伸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那小宦官再看着裴璟的眼神,已经带了三分亲近。 “裴璟将军客气了,奴婢不过是一个殿前伺候的小小宦官,如何敢接受将军的馈赠。” 裴璟笑了笑,“祖父常常教导我们,礼多人不怪,况且不过是小小意思,实在不成敬意。” 那小宦官也是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话。 十金塞到手里,还说不算什么的,这裴氏之人果然是大气。 这小裴将军果然很有乃祖之风啊! . 第九十五章 伴君如虎 那裴蕴也是很喜欢给他们这些小内侍塞一些小礼物。 想不到这小裴将军如此的年轻,竟然也颇有乃祖之风。 果然这一家人都能身居高位,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见裴璟看到双方的关系,已经差不多了,便张嘴问道:“内侍,不知今天至尊的心情怎么样?” 那小宦官听了裴璟这话,也是叹了口气,说道:“裴璟将军,这话要是别人问奴婢,奴婢是万万说不得的。” “毕竟这宫内嘴巴不严,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容易有大祸的。” 裴璟心中骂了一声,马上又在小宦官的手里,塞上了一块金子。 那小宦官手腕一转,金子马上又不见了。 这手本事没有个几年的收礼经验,是绝对锻炼不出来的。 只见小宦官又收了一次礼之后,终于没有再说什么废话。 只见他又叹了口气,说道:“这还不是那什么桃李子,杨花落的事情。” “前几日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御花园里不少的杨树都枯死了,剩下没死也都病殃殃的样子。” “反倒是那李树花开的颇为壮观,枝叶也显得越发茂盛了。” “昨天夜里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个事情禀报到了至尊处,惹来了至尊的大怒。” “今天一大早,至尊便让人把御花园里,所有的李树都给伐倒了。” “裴将军待会进到御书房里的时候,可得小心点说话,不然的话恐怕会有大祸啊!” 裴璟听完了这些话,才觉得他花了这二十两金子,确实是值得的。 起码他把杨广此时的心情,给摸得透透彻彻的,也算是为自己避开了一个坑。 等到了御书房外,裴璟就站在殿外,那小宦官独自进入殿内禀报。 不多一会儿,他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鸭嗓,“宣检左屯卫将军裴璟觐见!” 裴璟再次整理了衣冠,老老实实地走进了御书房内,又乖乖地走到了该到的位置,接着便开始行礼。 这是昨天兵部的人给他讲解礼仪的时候,一一讲过的。 就连他该站立位置的参照物,那员外郎都已经讲了,就是旁边的一个铜鹤香炉。 此时的裴璟又觉得,昨天那个兵部的员外郎,也确实是不错了。 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尽量不砍他的脑袋。 杨广这两天来的心情,确实不怎么好。 关陇军事贵族,各地的乱匪,就连御花园的杨树、李树,都在给他添堵,让他的心情越发的烦躁。 直到今天他看到了这个为他做了遮羞布,让他掩饰了第二次征讨高句丽失利,挽回了他面子的裴璟。 他心情居然没来由地好转了许多。 杨广笑了笑,说道:“抬起头来吧!” “朕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爱卿,爱卿这段时间也是辛苦了!” 此时裴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杨广。 就这一眼,竟让裴璟都有些惊讶,忍不住的说了一句,“至尊,你瘦多了!” 杨广听了这话,本来就应该会发怒。 他是此间的天下至尊,他容貌肥瘦,又岂是他人可以评议的。 可是他看到裴璟眼睛里,还真的露出了关怀的目光,也感受到了对方说这句话时的真挚。 杨广心里也不由得软了下来,说道:“近来天气炎热,宫中的吃食不合朕的胃口,倒是要爱卿挂念了。” 裴璟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连连告罪。 杨广看到裴璟彬彬有礼的样子,温言说道:“朕当初让你率军掩护大军撤退,本来以为爱卿能够顺顺利利地为大军断后,就已经十分不易了。” “想不到爱卿在辽水的边上,竟然还给朕带来了一个如此之大的惊喜。” 裴璟听了这话,心里没有丝毫的放松,反倒是深深地施了一礼,认错道:“请陛下责罚!” 杨广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却假装不知,乃问道:“爱卿何错之有?” 裴璟苦笑了一声,“臣在返回辽水以西后,又重新返回来辽水以东,与高句丽大军作战,这个坏了规矩。” 不曾料到,杨广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 “朕可从来就没有说过,让爱卿什么时候完成这个断后任务。” “什么辽水以西,什么辽水以东,不过是众人的臆测而已。” “爱卿不必担忧,你的这个大功,仍然是你的大功,朕还是会重赏你!” 裴璟心里明白,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除非是杨广日后想起,否则谁也没有办法再拿这个事情来攻伐他。 不过他还是说道:“初始,臣不过是一腔热血,等到回了洛阳之后,祖父斥责臣,这是坏了规矩的,臣才知道闯了大祸。” 杨广摇了摇头,说道:“你那个祖父就是太谨慎了,难怪成不了大事,比起你那个叔祖可差远了。” 裴璟低头笑了笑,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臣的一家,胆子都小。” 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胆子小了好,杨玄感的胆子就是太大了。” 不过,他没有再跟裴璟继续这个话题,“最近这段时间,朕的御花园里面,有不少的杨树都枯死了。” “但是有不少的李树,花却开得很好。” “这个事情爱卿怎么看?” 裴璟没有想到,杨广竟然拿这个问题来问他。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但裴璟想到了前几天,遇到李秀宁的事情,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只见裴璟回答道:“陛下,皇宫之中,必有包藏祸心之贼子。” “臣请陛下严查!” 杨广深深地看了一眼裴璟,听了对方说的这句话,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裴璟的意思很简单,这是给他提供了一个解决方案。 御花园发生了这样诡异的事情,必然会有人将这个现象,跟那首桃李子连在一起,以图对杨氏的威望造成打击。 那些乱臣贼子难免会说,御花园之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杨氏的国运散了。 裴璟的意思也十分简单,这个事情绝对不可能是天意。 但如果不是天意,那只能是人祸了。 肯定是有人故意伤害御花园中的杨树,甚至暗中给李树施肥,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什么? 你要说没有这样的人? 真是可笑! 杨广一声令下,便是没有这样的人,也能找出一个这样的人来。 这时候,杨广看着裴璟,便就更加满意了。 “既然如此,朕就帮你求个月票和推荐票吧!” . 第九十六章 睚眦必报 显然杨广对裴璟是十分满意的。 其实对于裴璟来说,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多难的问题。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可多的去了。 就连曹操的军粮没有了,都还懂得找个仓曹官,借一个头颅先用着。 何况以杨广这样的地位,搞一搞公关,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不过,杨广接着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在宫中的杨树和李树的事情,倒是容易处理。” “朕最担心的,就是那些狼子野心之辈。” 裴璟听了这话,心里也是十分认同。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解决了这一次的问题,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问题。 其实不说别人了,就连裴璟前世从书上看到那首桃李子,再联想到后面隋朝果然是亡于李家之手,他心里对冥冥之中的事情,也都是有一些相信的。 现在? 现在他不相信了,既然他都穿过来了,那证明他才是天命之人。 “朕知道你是个聪明之人。” “这首桃李子之所以传出来,当然是有幕后的推手,爱卿认为最有可能的推手是谁?” 裴璟暗笑了一声,这个东西,还真是不好推断。 他的心目中,也是有一个怀疑对象的。 那就是李密。 仿佛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别的人有这样的胆子,还有这样的野心了。 这首桃李子本来就是在为姓李的人造势。 可是以李渊那个闷声大发财,扮猪吃老虎的性格,此时绝对不会做那么张扬的事情。 既是姓李,又是包藏祸心,再联系后面的事情,裴璟心中便已经推断,这个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李密做出来的。 裴璟知道这样子无凭无据地跟杨广说,杨广也绝对不可能相信。 再者他心里有一个,更需要防备的对象。 只见裴璟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显然有些话想说,但是又不敢说的样子。 杨广刚才其实也不过是随意问一问裴璟,结果还真的看到对方脸上露出迟疑的样子,显然是有点话想说的。 这还真的挑起了杨广的好奇心。 杨广立马训斥道:“爱卿乃是堂堂正正的男儿,如果有什么话照直说来就好了,何必做这个女儿姿态。” 裴璟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又说道:“请陛下恕臣无罪。” 杨广闻言也笑了笑,“朕不是那种使大臣因言获罪的帝王,爱卿有什么话放心说来就是了。” 裴璟心中冷笑,就你还不是令大臣因言而获罪的帝王。 不过,他本来就是在等杨广的这句话。 等到杨广的话一说完,他又接着装作一副犹豫的样子。 终于在杨广都快要忍不住,要再出声斥责他的时候,他终于说了一去让杨广都有些惊讶的话。 只见裴璟说道:“陛下,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杨广闻言立即狠拍一下桌案,大声训斥道:“大胆!” 他已经明白,裴璟在说的是什么事了。 这厮竟然在霍霍李渊。 裴璟的这句话其实很简单,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前事是说的就是杨广他老子的事情。 杨广的老子杨坚,受北周静帝宇文阐禅让为帝,改元开皇,灭陈后结束分裂,统一了天下。 杨家与北周宇文家本来就是亲戚,但是杨坚还是夺了宇文阐的皇位。 再联系上这个桃李子,杨花落的事情,裴璟这一句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目的就很明显了。 说的就是他们杨家和李家是亲戚,他们杨家能夺宇文家的皇位,这李家能不能夺他们杨家的皇位呢? “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朕砍了你吗?” 杨坚得了亲戚家的皇位,确实算不上多么光明的事情,结果裴璟竟然公然说出来。 裴璟自然是连连认错,杨广本来也想给点颜色这厮看一看。 但是他方才又说了,不会因为裴璟的言论而责怪他。 这一时之间,杨广倒也只能忍了下来。 尤其是他再想想自己女儿丹阳公主的事情,想到面前这个裴璟,可能很快就会成为自己的女婿了,心中那股愤怒,竟然平白去了三分。 只见这杨广又想起了,老宦官陈昱前几天跟他汇报了一个事情,冷笑了一声,“你这小子好生不要脸!” “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就在数天之前,你和李家的女儿和女婿,方才在都会市起了争执。” “怕是你这家伙心里不爽,故意要找理由报复。” “成大事者,岂能因为这点争执,而做这样的小人行径。” 裴璟脸上是一副惶恐的样子,其实心里也在暗笑。 昨天晚上,他从祖父的口里已经得知,杨广有一群打探消息的人。 也正是有这群打探消息的人在,那么整个洛阳的动静,很有可能都是被杨广看在的眼里的。 尤其是都会市,这种极为容易打探消息的地方,消息传得更快。 恐怕自己几天之前,与李秀宁和柴绍在都会市发生争执的事情,早已经被杨广知道了。 既然如此,裴璟反倒觉得是个机会,刚好就利用上了。 他就是要在杨广的面前,装成一副睚眦必报,奸诈小人的样子。 这可以为他规避掉很多的风险。 就比如说他明着报复李家,甚至发出惊人之语,就会被杨广认为,他其实只是因为跟李家起了冲突,才说出这样的话。 裴璟心里又是冷笑了一声,李家这个谣真的没有造成功吗? 他觉得那也未必。 他这已经相当于光明正大地跟杨广说,自己就是在造李家的瑶,但是杨广现在信不信,根本就不重要。 裴璟所要做的,就是在杨广的心中扎下一颗钉子。 这颗钉子早晚有一天会开花结果的。 就像裴璟所说的,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杨广以后在某一天,要重用李渊到一个重要的位置的时候,会不会想起裴璟今天的这一番话,因而对李渊有所戒备呢! 另外,对于裴璟来说,这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 他可以用今天的这一番话,打消杨广在心目中对他的防备。 甚至可以让杨广认为,他是一个粗莽无智,睚眦必报的匹夫。 在所有的人心目中,这样的人日必然不能成大事。 这可以掩盖他的野心,对于他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争取这个幽州总管的位置,也是颇有好处的。 . 第九十七章 祖父之计 果然这个时候,在杨广的心目中,裴璟乱臣贼子的可能性,又大大降低了。 在他眼里,这裴璟在军事上确实是一个天才,可是在政斗上,还是差得太远了。 一个成大事的人,应该是心有城府,应该是喜怒不形于色,应该是不拘小节的。 那柴绍不过就是在都会市里,跟他争夺了一个手镯,便被他记恨上了。 哦,不! 是连带着整个李家,都被他记恨上了。 这样的人,说是有多大的野心,杨广也是不相信的。 如今的乱臣贼子太多了,杨广看谁都像是乱臣贼子。 反倒是他面前裴璟这种直率的憨子,感觉令他放心多了。 只见杨广看到裴璟的脸上,还是一阵惶恐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感叹,自己的龙威还是太猛了。 他决定不再过分为难裴璟,毕竟这裴氏的祖孙二人,对自己还是十分忠心的。 杨广脸色温和了下来,说道:“好了,朕说了不责罚你,便是不责罚你!” “以后爱卿要谨言慎行,不要再犯这样没脑子的错。” 裴璟又是连连应下。 这个态度就让杨广十分满意。 他又看着裴璟说道:“如今爱卿已从辽东回来了,朕接下来要对你进行后赏赐。” “之前答应过你的事情,也都会一一兑现,这些你不需担心。” 裴璟点了点头,说道:“至尊乃是一言九鼎的之人,臣又岂敢对这些事情有所担心。” 杨广听了这话,感觉十分满意,不过还是接着说道:“你先别打岔。” “说说吧!” “等到在洛阳封赏结束之后,你打算到什么地方去任职?” 如果是一般的人听到杨广这样问,他肯定会老老实实的说:“臣愿意听从至尊的安排,臣不敢自专。” 但是裴璟这个时候,又想起了他祖父的话。 他的祖父裴蕴,曾经跟他说过,如果皇帝问他打算去哪里任职,要他一定要对杨广直言相告,不要有所隐瞒。 虽然裴璟还想不明白,祖父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是他还是决定按照祖父说的来。 毕竟他的祖父怎么说,也是一个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对杨广的了解不是他能比的。 只见他直直地说道:“禀报至尊,臣想回幽州任职。” 杨光听了这话,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点了点头,问道:“爱卿为何想回幽州任职?” 裴璟毫不思索地说道:“至尊,那高句丽对我大隋而言,不过是区区小国。” “可是他们竟然胆敢侵犯我大隋尊严,前两次都没能将他灭国,反倒死了不少的袍泽。” “臣心中始终都有一根刺,因而才想回幽州任职,好为陛下训练士兵。” “希望日后能够再战高句丽,为那些死去的袍泽报仇。” 杨广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其实对于杨广来说,有多少的隋军将士战死在辽东,他也根本就不在乎。 但是裴璟所说的话,又确很合他的心意。 那高句丽对他竟然没有半分的敬畏,反而屡次三番挑战他的威严。 虽然前两次征讨高句丽失败了,但是他肯定还是会发起第三次征讨高句丽之战,并且这个时间可能会很快。 杨广站了起来,在这个殿内来回走了几步,又走到了裴璟的面前。 他的脸上怀着笑意,看着裴璟说道:“前两日,朕也问过裴蕴。” “朕问他,希望朕派你去哪里任职。” “可是你的祖父却说了,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洛阳任职。” “最好就是将你调到右监门卫任职,替朕守一守皇宫。” “本来朕以为,你的祖父已经跟你商议过了,可是没想到,你的这番话说出来,倒是令朕有些讶异。” 裴璟看着杨广脸上的笑意,心里突然什么都想明白了。 他的祖父之所以让他照直说,原来就是在这里等着。 这个事情很简单,裴蕴这样做,目的还是为了放低杨广的戒心。 如果祖孙两人都表示愿意到幽州任职,这就肯定会被杨广认为,是河东裴氏的决定。 他甚至会觉得,裴蕴这一家子都是狼子野心,是对幽州有着幻想的。 说不好,这裴氏就和那杨玄感一样,想找个地方举旗造反了。 可是,裴蕴偏偏使用了一个很巧妙的办法,他先在杨广的面前,极力推举自己的孙子留在洛阳任职。 甚至,他还露出了担心孙子再到边疆去作战,会丢了性命的样子。 这个时候,只要裴璟在杨广的面前,表达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就可以了。 他表示自己愿意去幽州任职,此时在杨广看来,就是不一样的。 这显然就是祖孙二人的想法相悖了。 裴蕴希望自己的儿孙留在洛阳任职,是因为担心孙子。 而裴璟这个年轻人刚好有冲劲,希望能回到幽州去,在与高句丽一决雌雄。 这样想来,杨广对裴璟心里的戒备就大大降低了。 裴璟心里也不由得为自己的祖父,暗暗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杨广说道:“你是想谋求幽州总管的位置吧?” 裴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一脸憨厚的笑容,就更让杨广放心了。 这么憨实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可能是一个乱臣贼子呢! 不过,真要把幽州总管那么重要的位置交给裴璟,杨广心里还真的有点不太放心。 裴璟太年轻了! 何况,裴璟再怎么有冲劲,也是世家大族之人,该防的时候还是要防。 杨广如果自己真的要用他,还得再给他上一道枷锁才是。 想到这里,他心里觉得丹阳的事情,恐怕要加快进度了。 如果双方成了翁婿,也多少会让他放心一些。 杨广只是说道:“爱卿的年龄还是太年轻了,这个事情朕还得再思虑。” “爱卿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如果没有的话,爱卿就可以退下了。” 裴璟心里就知道,这个事情不可能有那么简单,也没有再继续争取。 不过事情的话,他这里确实还是有一件的。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到了旁边的宦官处。 “陛下,这是臣前天夜里方才得到的,纸上说那袭击丹阳公主的死士,就在伊阙县中。” . 第九十八章 半路拦人 看着裴璟离开的背影,杨广沉思了一下,召来了身边的老宦官陈昱。 “裴璟说的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老宦官陈昱在上次杨广发怒之后,对于死士的问题,又查找了数日,可是毫无头绪。 如今,有人提供了线索,无论是真是假,都可以帮老宦官陈昱拖延一些时间。 并且,老宦官陈昱根据对方提供的消息,他认为这个消息极有可能是真的。 只见他连忙说道:“老奴认为,这裴璟将军所提供的消息,恐怕十有八九是真的。” 说到这里,老宦官陈昱顿了一下,刚才继续说道:“只怕是独狐家内部的矛盾,终于爆发了。” 杨广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那你就继续往这个方向查吧。” “先把这个事情给查实了,至于后续怎么做,到时再说。” 老宦官陈昱连忙低头应下,道:“陛下放心,老奴一定抓紧时间去查。” “如果裴璟将军所提供的消息是真,那老奴数天之内,就可以查到一个确切的消息了。” 裴璟离开了皇帝的宫殿,一直往宫门外走。 谁知道快要到达宫门的时候,却被一个急促的女声叫住了。 “裴璟将军!”“裴璟将军!” 裴璟站稳了脚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小宫女,旁边还跟着一辆马车。 身边引路的内侍本来有点不满,可是看到那来人之后,心中一凛,也不敢在这造次。 一名穿着宫装的美丽女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裴璟抬头一看,这人正是他见过的丹阳公主。 丹阳来到裴璟的面前,裴璟对她施了一礼。 其实裴璟先前进入皇宫的时候,就已经被丹阳打探到了。 不知为什么,丹阳总是很想很想再看一眼这个救了她性命的将领。 因此,丹阳专门派人在杨广的殿外等着。 终于等到裴璟要离开了,那丹阳公主就马上半路把他截下了。 只是公主也是装作一副偶遇的样子,说道:“半月之前匆匆一别,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裴将军。” “裴将军别来无恙?” 裴璟看了一眼丹阳公主美丽的脸庞,低头说道:“臣安好!” 这话说完之后,两个人面面相对,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话头从何而来。 终归还是裴璟率先打破了僵局,说道:“上次公主遇刺之后,恐怕受了惊吓。” “臣心里一直挂念着,不知公主是否安好?” 丹阳听说裴璟一直挂念着她,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说道:“有劳将军挂念了,将军的救命之恩,丹阳无以为报,特意为将军你作了一幅画,还望将军喜欢。” 丹阳公主说完了这话之后,旁边的宫女,马上就送上了一卷画轴。 裴璟双手接过了,也有些受宠若惊。 只见他想了一想,也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布包,递给了旁边的宫女。 他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说道“为丹阳公主排忧解难,不过是臣的分内之事。” “那时若是没有臣在,以公主你的吉人天相,也必然可以逢凶化吉的。” “臣前段时间在店内看上了一物,特意买下来打算送给公主,还望公主笑纳。” 丹阳听了这话,自动忽略掉了前半句。 她有自知之明,对于什么吉人天相,是半丝都不相信的。 要是没有这个裴璟,她可能坟头都开始长草了。 不过,今天裴璟身上竟然带着送给她的礼物,也确实让她有些吃惊。 她看了看裴璟那英俊的相貌,再想了想他的家世,心情突然有些低落。 这两天丹阳已经从萧皇后的暗示中得知,她极有可能要许配给,面前的这个裴璟将军了。 如果问她愿不愿意,那她肯定是愿意的。 后来她也一直在打探着裴璟的情况。 只是丹阳作为一个长在深宫的公主,她能打探到的消息,也大多都只是别人想让她打探到的消息。 起码裴璟她是亲眼见过的。 其它的,她就只知道这裴璟是出自于河东裴氏。 还知道他作战十分英勇,还很爱护士卒,看起来就不是个暴虐的性子。 同时,丹阳公主还知道他这个人,并不如何喜欢女色。 以前他的祖父御史大夫裴蕴,曾经多次想给他安排亲事,但都被他拒绝了。 另外裴璟就只是最近才勉强收纳了两个小妾。 在丹阳的心里,裴璟的那两个小妾,就跟没有一样。 她嫁给了裴璟那就是个正妻,无论前面有多少个小妾,到时候都只能对她纳头便拜。 从前丹阳打探到的裴璟的消息,她都非常满意。 可是如今,她收到裴璟礼物的时候,心里却有些欢喜,也有些失落。 丹阳看了裴璟那英俊的脸庞,心里想到,恐怕她得到的消息来路不正吧! 不是都说裴璟将军并不如何好女色,可是身上为什么会随时带着,准备送给淑女的礼物。 若是说这个礼物是裴璟专门买来送给她的,可他又怎么知道会遇到自己呢? 丹阳这样想着想着,便越想越气,再看向裴璟的眼神里,就带来了几分幽怨。 枉自己还以为他是个多好的人,想不到也是个浪荡子。 裴璟看着丹阳的脸色脸色变了,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此时的太阳颇毒,他还以为丹阳是在太阳底下站得太久,身体已经有所有些不适了。 他连忙说道:“如今太阳颇猛,公主不宜在室外呆太久,臣就要离去了,公主好生保重身体。” 说完此话,裴璟又跟丹阳公主施了一礼,竟然自顾自地就走了。 丹阳在后面看着裴璟的背影,想到他跟自己话都没说两句就要走,心里更是委屈。 她生气地在地上跺了两下,仿佛脚下踩的就是裴璟的脸一样。 身边的宫女们,从来没有见过丹阳公主的这副样子,心里也觉得好笑。 不过,她们都是一脸板正的样子,丝毫不敢露出嘲笑公主的表情。 丹阳把头扭了回来,看着这些宫女,说道:“回宫吧!” “人家都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 第九十九章 看热闹去 等到丹阳公主回到了宫中,终于还是忍不住,掏出了裴璟送给她的那个小布包。 她从里面倒出来了一个温润的小镯子。 玉是好玉。 这形制也十分的端庄高贵。 丹阳是个聪慧之人,当她看到这个镯子的一瞬间,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恐怕裴璟所说的,也并不全是虚言。 因为这个镯子的形制,显然是宫中贵人所用之物。 丹阳猜测,恐怕是哪个朝代宫中流传出来的,刚好被他捡了漏。 这个手镯的样式,注定了裴璟不可能是买来见人就送的。 十有八九,还真是裴璟专门备了送给她的。 这个时候,丹阳心里一阵甜蜜。 裴璟出了宫之后,看了一看日头,又感觉时间还早。 此时若是回府,便又觉得太过于无趣。 裴璟想起前段时间,还想着去利人市逛一逛,今日正好。 于是,裴璟便带着亲兵,骑着黑驴马,“哒哒哒”“哒哒哒”地向利人市走去。 谁知道这利人市还不到,裴璟在半路上,便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很多人都围在一家客栈前,显然正在看着什么热闹。 裴璟在马上看去,好像是一名店家,正在和一名白衣文士起了争执。 客栈是最低档的客栈。 他再看到白衣文士衣服上还带着补丁,显然也不是什么豪富之人。 裴璟马上便知道,这恐怕是店家与客人之间起了冲突。 他有些好奇,翻身下了黑驴马,开始想硬挤到前面去。 裴璟在一边往里面挤的情况下,还一边听着周围人的讨论。 等到他进入内圈,已经知道了些大概的情况。 原来这名白衣文士,本来是来到洛阳想要参加科举的。 但是刚好又爆发了杨玄感的叛乱,加上杨广征讨高句丽不利,这科举就已经暂时停办了。 未来什么时候再开办,谁也不知道,也没个确切的消息。 这白衣文士本来就是寒门,实在囊中羞涩。 这边的洛阳住着住着要交不起房租了,这才被店家赶得出来。 其实凌敬也无奈,他本来是想来洛阳搏一搏功名的。 他对自己的学识十分有信心,可是没想到这科举停办了。 况且,等他来了洛阳之后,了解了这科举其中的底细,就明白这科举他是指望不上的。 虽然如今的至尊有一副大开科举,招尽寒门世家之才的心意。 可是根据往届科举进士的名单来看的话,招募的大多也都是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或者是投靠了世家大族的人。 而像他这样的寒门儒士,是半点指望都没有的。 就是凌敬能够舍下身段,去给世家大族当狗,可是想给那些大世俗当狗的人,也多了去了。 他没有任何的优势,结果狗也没当成。 凌敬只能沦落到在这街上,给人家抄抄书,写写信,收拾些钱粮勉强度日。 可是这一点微薄的钱精,能给凌敬满足一天两顿,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这房租只能是一拖再拖。 得亏这客栈的主人,也是个好心人,看他容貌长得端正,又是个文人,便真就允许他一拖再拖。 直到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另一件事情,这店家便也再也忍不住了,决定还是要将他赶走。 原来这凌敬喜欢看书,也喜欢抄书,平时闲来无事,就喜欢流连在书店。 其实凌敬在书店,店主也是知道,他是不怎么买得起的。 可是这店主看他是爱书之人。看书翻也是十分的小心,便也不曾驱赶过他。 于是,凌敬看到一些没有看过的书,然后等到晚上回来,便依靠着自己强大的记忆力,在纸上抄下来。 他这日积月累的,倒也抄了不少。 凌敬白天要出门帮人家写信,所以只能晚上抄书,往往每一次抄书,就是抄个大半夜。 这又带来另外一个问题,店家这灯油也耗了不少。 加上他这房租一拖再拖,实在也是拿不出来的样子。 这店家看着这灯油的消耗,就更为不满了,直接连着灯油都给他停了。 凌敬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倒是消停了两天。 结果他消停了两天之后,他又找到了一个好办法,正是因为他这个好办法,才让他被赶了出来。 只见凌敬是义正词严地,对店家说道:“西汉匡衡凿穿墙壁,引邻舍之烛光读书。” “后来才终于成了一个大儒,我在这店里住着,没有钱去买灯油。” “便学先贤的办法,从墙壁开了个小洞借光,这如何又不行了?” 那结果那店家听了这话,脸色更是气得通红。 他用手指指着凌敬,被气得发抖。 这日子到底是不能好好过了。 店家猛地呼吸了几下,终于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些。 可是他一听到周边人的言论,他那个气马上又上来了。 只见身边的人都对凌敬大为赞赏。 这凿壁偷光的故事,大家都是听过的。 他们一听说,面前这个文士,也是为了读书,才勉强在墙上开了一个小洞。 为的就是借点光来夜晚读书,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说他这样的努力的人,以后肯定会有出息的。 有不少的人还劝店家,这样的人以后肯定会有出息的,让店家再收留一下这个文士。 等到文士以后有出息了,肯定会回报他的。 这样的讨论声越听越多,这店家却是越听越气。 他突然大吼一声,“够了,你们知道些什么?” “这厮隔壁房间住的,可是一对刚来洛阳游玩的新婚小夫妻。” “你们看这厮在墙上开了个洞,心里想的是什么事情?” “他刚来我在店里的时候,还一副健壮的样子,现在他脸色发白,脚步虚浮,都快要倒下了。” 周围的人听到店家说这话,终于也是一阵哄笑,再看起凌敬的时候,脸上又多了几分鄙夷。 这厮偷的一手好光。 嗯,偷的怕是春光吧! 凌敬也是脸色也是被涨的通红。 只见他对店家大声说道:“你胡说!我没有。” 可是众人看着他这脚步虚浮的样子,也是有几分不相信。 . 第一百章 毛遂自荐 路人们又开始指责凌敬。 这凌敬说着说着,也就不说了。 他是一个有智慧的人,知道无论怎么说,周围的这些人都不会相信他的。 只因隔壁住了一对小夫妻的事情是真的。 那对小夫妇日夜办事,这也是真的。 他在墙上开了个孔,更是真的。 但是他开孔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抄书啊!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这孔都开了,他有没有往隔壁看过,那就真的只是天知道了。 旁边的裴璟看到这副样子,也是觉得好笑。 不过,他与平常人不一样。 他看得出来那凌敬虽然脚步虚浮,但是面有菜色,头发发黄,眼眶虚浮,却并不怎么发黑。 显然,这并不是过分耗费了精元的样子,反倒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多一点。 无论凌敬再怎么说,这店家就是不相信,只是将他的东西通通扔了出来,便算是了事了。 凌敬看到他那些千辛万苦才好抄好的宝贝书,被随意扔在地上,简直心痛到不行。 他也顾不上店家和路人的指责,连忙从地上将书捡起来,小心地拍去灰尘。 这副样子让裴璟也是暗地里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从这一点上面看,这个文士倒也还真的是一个爱书之人。 看到凌敬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扔了出来,店家便带着店小二进店了。 他显然是铁了心肠,不会再收留凌敬。 路人看到没有什么热闹,也纷纷散了。 裴璟扯着自己的黑龙马,打算离开。 他并没有打算去帮助面前的这个白衣文士,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天下的可怜之人实在太多了。 如果裴璟要帮,此时帮得了这个,也帮不了那个。 他决定不如回去垫高枕头,想一想怎么才可以快速造反,进而统一天下,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裴璟觉得,这样才是天下百姓最好的出路。 就在他要转身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扯住了。 他扭头回来一看,扯住他衣服的人正是那个文士。 旁边的亲兵看到这一幕,就想拿刀鞘来拍开凌敬的手。 可是却被裴璟举手拦住了,他都想看看这白衣文士能说点什么。 只见那凌敬脸上露出了一副犹豫的神色,但是他实在是饿到不行了。 他一天之前,身上还是有一点吃饭钱的,可是他又在书店里面看中了一本书。 可刚好,他手上的纸却不够了。 为了买纸和墨,他便把最后那点吃饭的钱都了拿出来,勉强买了一些劣质的笔墨,打算拿来抄书。 可是没想到,书还没抄完,人却被赶了出来。 凌敬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郎君,可以请我吃一碗汤饼吗?” 汤饼就是面条。 凌敬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郎君,对方鲜衣怒马,一群恶奴的样子,必然是出自于世家大族。 不过,世家大族的嘴脸,他已经是看多了。 那些人,最看不起他们这些寒门出身的人。 所以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内心已经做好了失望的准备。 谁知道裴璟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是叹了口气。 要是对方没有拉住他,便也就罢了。 既然对方拉住了他,也是一份缘分。 他转过头来,向亲兵点了一下头。 那亲兵被从怀里面掏出了个肉好,到旁边的汤饼摊那里,买来了一碗汤饼,递给了凌敬。 凌敬见对方还真的给他买了一份汤饼,也有些喜出望外。 他当场也顾不得烫,便狼吞虎咽了起来,很快一碗汤饼便就见了底。 他又眼巴巴地看着裴璟。 裴璟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是觉得好笑,问道:“还想吃吗?” 凌敬想说不想吃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头来竟然又点了点头。 裴璟又向旁边的亲兵示意。 亲兵拿着那个空碗,又到旁边的面摊,拿来了一份汤饼。 这个时候,凌敬前面有了一碗汤饼垫底,虽然吃得还是很急,但多少有了一些样子。 很快,凌敬的第二碗汤饼就又吃完了。 可惜,在他还没有开口的时候,裴璟没好气地骂道:“饿胃不能多吃了。” “再吃就要把你撑死了。” 凌敬此时心里想的却是,他还能再吃一碗。 可是裴璟已经这样说了,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凌敬觉得有些可惜,如果再吃一碗的话,他起码还能再顶两天饿。 凌敬自己拿着手上的空碗,去还给汤饼摊。 吃了两碗汤饼之后,他终于也有了一些力气。 他回来了之后,深深地给裴璟施了一礼,说道:“这位郎君,你可救了,你可救了在下的命。” “再饿下去,我可能就要真的倒殁在这个街头了。” 裴璟摇了摇头,说道:“这不算什么,你不必介怀。” 确实,区区的两碗汤饼,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只是,他对面前的这个年轻文士,倒是颇为欣赏。 这个人爱好读书便也就罢了,他看这个人的行径也还是个知恩的。 这一点最难得。 只见凌敬对他道过谢之后,脸上还有一副纠结的样子。 半晌,凌敬终于蹦出来了一句话,“郎君,我可以跟随你吗?” 裴璟听得这话,也是有些惊讶,说道:“怎么,你还想吃我一辈子啊?” 凌敬也是被这句话闹了个大脸红。 他吃饱了之后,脑子也开始转起来。 他明白他如今这个状态下去,确实不行了。 无论怎么着,也得先找个营生活下来先。 如今他被客栈赶了出来,他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还是得找个油瓦街头的地方。 面前这个郎君与他萍水相逢,却还肯请他吃两碗汤饼。 在凌敬看来,这就是一个心善之人,与寻常的世家大族子弟不一样。 何况凌敬看对方身上这衣服,这亲随,还有这马…… 嗯,这马……就算了! 这马看起来显得有些奇怪,好像牠才是主人一样,高傲地看着凌敬。 所以,这郎君一看就是出自于顶级大族。 既然如此,他还费什么力去投靠这个那个呢! 凌敬决定,干脆就投靠在面前这个郎君麾下了。 . 第一百零一章 拿两贯钱( 为大号被封用小号兄弟加更) 裴璟看到这厮落魄到这种程度,猜测对方可能也没有什么本事。 只是他想到对方那么好学,不管怎么样,就算拿对方来充当个文吏,应该还是顶用的。 他身边也不缺这两碗饭。 裴璟忽然想到,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呢! 只见他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凌敬也有点不好意思,想到自己和这郎君纠缠了那么久,也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他连自己的名字,也没有禀报给对方,就说想要跟随对方,也有点说不过去。 凌敬连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端端正正地给裴璟行了一礼,说道:“在下凌敬,拜见郎君!” 哪知道裴璟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惊,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凌敬。 这人竟然是凌敬。 他会是历史上的那个凌敬吗? 如果是的话,他可就挣大了。 历史上的凌敬,为人足智多谋,有大志,是为窦建德帐下主簿。 由于屡献其策,窦建德让他当任国子祭酒,成为窦军重要谋士之一。 此人中有韬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大唐武德三年十一月,李世民率军围困王世充于洛阳。 王世充自知难以匹敌,于是向窦建德求救。 雄踞河北的窦建德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便率大军西出,准备救援王世充,与击退李世民的唐军。 只因王世充割据的洛阳一带,无论是李唐还是窦建德的大夏,谁可以获得此地,谁就有争夺天下的资本。 所以,窦建德是绝对不会坐视王世充败亡的。 此时,李世民率领的唐军,已经围攻洛阳日久,将士们十分疲惫。 窦建德此时率领一支生力军加入战局,配合上洛阳王世充,准备来一次内外夹击。 李世民已经有被击败的风险了。 一旦李世民被击败,窦建德就可以择机直接灭了王世充,兼并王世充的势力。 如果能做到这一切,从此之后窦建德就是天下中,实力最为强大的诸侯了。 甚至,之后窦建德还可以选择乘势攻入关中,彻底消灭李唐,进而统一天下。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在窦建德和李世民的前期交手中,窦建德基本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由于连战连败,窦建德军中将士的心中十分不安,战线也一直不能推进。 李世民在虎牢关前,死死地阻挡住了窦建德大军前进都步伐,于是很多将领都劝他撤军。 窦建德也知道知道好机会,绝对不能撤。 不然的话,王世充一旦败亡,那么局势就太有利于李唐了。 他虽然有河北作为根基,但是李唐的实力更加强大,他未必可以和李唐相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窦建德的属下凌敬,提出了一个应对之策。 《旧唐书.窦建德传》凌敬进说曰:「宜悉兵济河,攻取怀州河阳,使重将居守。 更率众鸣鼓建旗,逾太行,入上党,先声后实,传檄而定。 渐趋壶口,稍骇蒲津,收河东之地,此策之上也。 行此必有三利:一则入无人之境,师有万全;二则拓土得兵;三则郑围自解。」 简单来说,在虎牢关之战中,凌敬向窦建德献“进攻怀州、河阳,大张旗鼓做出欲进攻汾州、晋州的姿态,使李世民不得不退兵”。 窦建德听完了之后,也是觉得十分有道理,已打算采纳凌敬的建议。 但王世充的使者相继于道,在窦建德面前痛哭哀求,同时又贿赂窦建德左右大将,让他们帮忙。 这些人在窦建德面前纷纷贬低凌敬,说他书生不知军事,他的话怎么能信。 窦建德性格也有缺点,就是过于优柔寡断了。 他最后选择没有采纳凌敬的建议,继续与李世民相持,结果导致败亡。 如果窦建德听了凌敬的话,虽然未必一定能战胜李世民,但起码就已经破了当时的局。 到那个时候,天下鹿死谁手,还真的说不好。 由此可见,凌敬这个人确实是个有才华的人。 可惜他的计策不能被窦建德所用。 裴璟也对凌敬回了一礼,说道:“我乃是河东裴璟,既然凌敬郎君有意跟随我,以后就跟随在我身边吧!” 凌敬听了面前这个郎君的话,内心也是一阵惊讶。 这人竟然就是那个裴璟。 因为杨广的面子上的需求,便将裴璟八百破七万的事情,大肆在各地大肆宣扬。 在这洛阳之中,这裴璟将军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如今凌敬听裴璟这个名字,都快听腻了。 他已经知道裴璟是这一年来大出风头,在辽东杀得高句丽人哭爹喊娘的那员将领。 这人更是出自于河东裴氏,家族在朝中,更有裴蕴裴矩两大支柱在,以后的前途无可限量。 凌敬也没有想到他这临时扯一扯,还真是扯上了个大腿。 裴璟原本还想去利人市逛一逛的,但是中途摊上了这么一个事情,便不能再去了。 他决定先带这个凌敬回去安顿再说。 他得回去认真考校考校这厮,才能判断他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凌敬,也好决定给他个什么待遇。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 既然对方已经一副良禽择木的姿态了,那他总也得装出一副良主的状态吧。 只见裴璟说道:“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先跟我回去吧!” 可是凌敬听了裴璟的这段话,反倒向开口提到一个要求。 “将军,不知可否给我两贯钱?” 裴璟听了这个话,也有些好奇。 这活都还没干,就要开始拿钱了,不合规矩啊! 这厮不会是骗子吧! 不过,他看到凌敬认真的样子,也想知道对方要拿着两贯钱干什么。 裴璟又向身边的亲兵示意了一下。 那亲兵从随身背着的大布兜里,掏出两贯钱,重重地挂在了凌敬的手中。 亲兵显然有些不满。 他觉得将军还是太心软了。 在亲兵的眼中,这街边捡来的阿猫阿狗,何必对他那么好。 这活都还没干,就要两吊钱。 只见这凌敬拿着这两吊钱,也没有在意亲兵对他的态度。 他这豁达的样子,也是让裴璟感到满意。 用来作为谋士的人,也不能太小气了。 否则三国时的袁绍,就是他的一个前车之鉴。 . 第一百零二章 结亲消息 只见这凌敬拿着那两吊钱,走进了那间他已经住了很长时间的客栈。 这店家确实是个好心人,如果不是的话,也不能白白收留凌敬那么久。 他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能做到这样已经十分不易了。 刚才外面的那一幕,店家也看到了。 他看到凌敬终于脚踏实地找了个主家卖命,心中也是稍微放心了一点。 只见凌敬走到柜台前,将那两贯钱放到柜台上,对店家说道:“掌柜的,这两贯钱便抵我的房钱和饭钱吧!” 这凌敬吃的也是最粗糙的食物,也是最普通的房间。 这两贯钱给店家,虽然说洛阳之地物价颇高,但也可以说是差不多了。 凌敬说完这话,还不等店家说话,又后退了一步,深深地给店家施了一礼,说道:“凌敬知道,这两贯钱并不能报答店家这段时间来对我的关照。” “但是凌敬如今身无常物,你的恩情只能日后再报了。” 店家也有些感怀,凌敬完全可以不用这样做,但是他仍然这样做了,足可见这也是一个有品德的人。 他扬了扬手把身子背了过去,也不知道面上是什么表情。 凌敬叹了口气,也是走出了客栈,收拾了他那些书,就打算跟裴璟走了。 裴璟看见他那些书里面,板板正正地抄着的内容,心里想道:“这家伙也着实不容易。” 这个时候的书本全靠抄,可没有什么雕版印刷术,所以成本比较高。 嗯? 印刷术! 裴璟的心里,好像有一盏灯突然点亮了。 是啊,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印刷术吧! 裴璟记得学术界,一般将雕版印刷术开始的时间,定于7世纪间。 并且,早期印刷活动主要在民间进行,多用于印刷佛像、经咒、发愿文以及历书等。 唐初,玄奘曾用回锋纸印普贤像,施给僧尼信众。 现收藏在英国伦敦博物馆的唐咸通九年(868)王玠为二亲敬造普施的《金刚经》,是现存最早的标有年代的雕版印刷品。 显然这是一个来钱的路子。 这个时代靠手抄书的话,成本毕竟太高了。 如果把印刷术搞出来的话,确实能够降低书本的成本。 裴璟觉得这多少也是能为他搞点原始资金的。 不过,他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就把这玩意搞出来,现在他的力量还太弱小了。 如果他搞出来的话,肯定不用多久就会被模仿。 这个人家乍一看,或许是看不出来这个字是印的。 可是民间人才多,经日积月累的研究,总能研究出来的。 这玩意得等他实力强大了之后再搞。 一来,到时候他有了保密的能力。 二来的话,可以利用他麾下势强大的力量,以量铺货,大挣他一笔,也不管别的,就挣他第一桶金。 如果要是想靠印刷术长远发展,也不是绝对不行。 但那就有点不要脸了,那就是除非他到时候用手中的力量,去打压那些模仿的印刷术作坊。 但是这样的话,总体说还是弊大于利,平白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裴璟让亲兵给凌敬分了一匹马,便拨转马头回家。 裴璟回到了裴府之后,发现祖父竟然早就派人,在门房等候着他了。 裴璟明白,祖父显然是有事要找他商议。 他吩咐外院的管家,先给凌敬安排一个小院,再找两个人照顾他的生活。 并且裴璟还专门叮嘱了管家,要对凌敬好生照料。 那外院管家也是个有眼力见的。 他看到这凌敬一副穷酸文人的作派,便已经马上猜测出来了。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小郎君招募的幕僚。 他当下也不敢怠慢,将凌敬恭敬地引走了。 凌敬也是落落大方,知道裴璟有事要忙,他也不多说,仅仅是对裴璟施了一礼,便跟着管家走了。 凌敬离开后,裴璟便举步往祖父的院子走去。 裴蕴在房内喝着茶汤,看着书,看到孙子走了进来,便放下了手上的书本,亲切地指引他到对面的座上坐下。 他看了看孙子的神色,笑着问道:“今天面见陛下,还算是顺利吧?” 裴璟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顺手给祖父添了一杯茶汤,说道:“一切都还算是胜利。” 接着,他便将今天面见杨广的情形,细细地为自己的祖父讲来。 裴蕴一边听着孙子的描述,一边点着头,显然也是十分的满意。 听完之后,他对孙子也是一番的赞赏,并且给他指导了一下面圣中的不足。 祖父的教诲让裴璟知道,自己要成为一个老狐狸的路的确还很远。 裴蕴这番指导虽然没有说出什么大招,但是里面的一些小花招,也足够让他揣测学习很久。 不过裴璟知道,祖父之所以特意派人守在府门口,等他一回来便叫他过来,绝对不可能是为了专门指导他怎么成为老狐狸的。 果然,裴蕴认真地看着裴璟,说道:“陛下跟我说了,他希望与我们家结亲。” 裴璟听了这句话,也是心中一动,这个消息的确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裴蕴专门把他叫过来,也就是说,杨广要结亲的对象就是他了。 而杨广只有一个女儿,就是那个丹阳公主。 他要娶公主了? 虽然他对公主也是很有好感,可是他没想到,丹阳公主还真的要嫁给他。 裴蕴看着孙子有些震惊的样子,也是笑着问道:“丹阳公主你也是见过的,你对她可曾满意?” 裴璟笑了笑,只是回了一句,“祖父,我听从家族的安排。” 裴蕴闻言,也是满意得抚掌而笑。 自己这个孙子终于长大了。 对于裴璟来说,既然决定了将来要与李家争天下,那么个人的感情,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何况,他也确实很喜欢丹阳公主的性格。 上次丹阳公主遇到刺客,却是显得十分镇定,一言一行尽显大家风范。 如果抛弃她是公主的这个身份,其实丹阳是一个十分适合作为正妻的人。 当然,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裴璟垂涎人家的美色了。 . 第一百零三章 世家大族 虽然孙子是这样说,但是裴璟毕竟是裴蕴最喜欢的孙子。 他也希望自己的孙子,娶妻娶得能够开心一些,便细心地给孙子解释道这个事情。 “这个事情祖父已经考虑过了,我们河东裴氏与五姓七望不一样的是,我们更为实干。” “你也有那个远大的理想,如果你能娶公主的话,就能很快地得到陛下的信任。” “这对于你前期的发展,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那幽州总管的位置,毕竟是一个很紧要的位置,如果得不到陛下的信任,又要做总管的位置,就会显得十分困难。 “尤其再加上杨玄感叛乱的事情,陛下现在对世家的防范十分严重,也都为你增加了不稳定的因素。” “可是如果你娶了丹阳公主,这一切并迎刃而解了。” 裴璟十分认同祖父说的,这跟他的想法也是差不多。 若是他真的能娶了丹阳公主,并不止是他祖父说的这些好处。 等到以后隋朝彻底崩溃了,他把势力建立起来之后,肯定会有不少隋朝的旧臣,因为他这个帝婿的身份投靠到他的麾下。 到时候,他便能很快地收拢到一大批可用的人才,抢占一些争霸天下的前期优势。 至于娶了这个公主,会不会影响到他以后当上皇帝之后朝局的稳定。 起码裴璟认为是不会的。 就算以后他的嫡子出生了,总不能想要推翻自己父亲建立的皇朝,反倒去为自己外祖父的皇朝复辟吧。 再者说,以后裴璟真的要把自己的皇位,传给他与丹阳的孩子,万一有大神反对的话,大不了找个理由杀一批就是了。 裴璟点了点头,说道:“孙儿懂了。” 裴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此时也看出来了,自己的孙子其实并不排斥娶丹阳公主。 他甚至从裴璟听说了这个消息的眉眼之间,还看出来自己的孙子对那丹阳公主也是颇有好感的。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裴蕴心里还有些慌张。 他这个孙子从小是蛮横过来的,他就怕这个孙子不喜欢丹阳公主,犟着脖子就是不肯娶这个丹阳公主,那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不管其他,起码杨广这话已经说出来了,他要是敢忤逆对方的想法,对他们家绝无好处。 起码他以裴矩的地位,马上就会变得不稳定,到时候便万事皆休了。 到时候裴璟还想争取什么幽州总管的位置,怕也是在想屁吃。 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裴璟刚回到家的时候,门房已经派人前来通知他了,孙儿带回来了一个文士。 只见他说道:“听说你此次回来,还顺便捡了一个文士,那可是个人才啊?” 裴璟听了这话,也是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简单地跟那个凌敬聊了一聊,发现这凌敬对天下大势的触觉,竟然颇为灵敏。 其对一些事情的看法,更是入木三分,甚至给裴璟都带来了不小的启发。 他基本上已经确定,这个凌敬就是历史上的那个凌敬了。 如果能把他收入到麾下,以后必然也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尤其是这个凌敬还算得上是一个忠心不二的人。 历史上,窦建德就算最后战败了,凌敬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投靠着唐朝的麾下,而是选择消失无踪。 “祖父,那人倒也是个有才华的,孙子打算重用他。” 裴蕴听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这个做法就很对,不要报有什么门户之见。” “其实天下之人只重世家,不重寒门,只是寒门之中,也有很多有才华的人。” “你要是能够多把他们收拢到麾下,也是一个极大的好处。” “别说是寒门了,就连跟我们现在关系弄得很僵的关陇军事贵族,你也可以利用起来,甚至把他们的人收拢到麾下。” 裴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别看现在河东和关陇军事贵族的关系变差了,但是事实上,两个世家大族集团,在过去的近百年时间,经历过无数的恩怨纠缠,有合作也有对抗。 说到底这都是根据利益来决定的,如果双方的利益一致时,便能很快地摒弃前嫌,合作到一起。 当两个势力集团的利益,出现冲突时,马上就能反目成仇。 两个人又聊了些闲话,裴璟便就离开了。 他来到了凌敬的院子,发现凌敬又在认真地摆弄着他的那些宝贝书。 因为有裴璟的交代,外院的管家也给他送来了不少的笔墨和纸。 这些笔墨和纸的质量,可比凌敬以前自己用的好多了。 随后裴璟又让人给他送来了几套崭新的换洗衣服,甚至还给他配了两个婢女。 这就已经可以让凌敬,从心底感谢裴璟了。 他知道裴璟对他也是有所看重,才有这个待遇。 凌敬也是一个很实在的人,春秋大义,一饭之恩,当以性命相报。 裴璟身居高位,仍然对他如此看重,他便是把这一身的本事,都卖给他又如何。 凌敬看见裴璟走进了他的院子,便马上起身对裴璟施了一礼,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 裴璟对他笑了一笑,说道:“我的军职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 “等我的军职确定下来了之后,我便在这军中给你安排一个文职军官的位置。” “或许是个主薄,又或者是个长史,这些到时候再看,你安心在此处待着,无须忧虑。” 凌敬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说道:“这些全凭将军的安排,属下但无不可。” 无论是主薄,还是长史,都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 再者,他暂且无功,裴璟也不可能给他安排什么重要的官职。 何况凌敬也能察觉到裴璟的心意。 以河东裴氏的能耐,给他运作一个正式的小官职,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裴璟却没有选择想办法,给他运作一个官职,这是其中的原因有两个。 一来,河东裴氏绝对不缺少这一两个普通的小官,这样根本发挥不出它的作用。 二来,这也是裴璟对他的看重,日后恐怕对他有所作用,但也不希望他离开自己身边。 . 第一百零四章 与人为善 裴璟又在家里呆了两天,终于等到了大朝会的到来。 今天他也是要上朝的,不只是他要上,他麾下的主要将领们,今天都要上朝。 因为今天是宣布他们封赏的日子。 裴璟早早地起了床,在两名小妾的伺候下,穿上了自己的全套盔甲。 本来他也是有自己朝服的,但是今天是决定他封赏的日子,和麾下的将领们统一披挂盔甲,才会显得更正式一些。 等裴璟出了小院,祖父裴蕴早就已经在等候着他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对祖父说道:“祖父,孙来晚了。” 裴蕴看着这个穿着一身盔甲的孙子,显得更加高大和精神了,心中也是越看越欣慰。 他摇了摇头,并不介意地说道:“你是个年轻人,睡得比较沉。” “不像祖父年龄大了,想睡也睡不着,这才早早醒来了。” “如今还不着急,还早得很。” 裴璟点了点头,两人出了府门,便往皇宫赶。 裴蕴年纪大了,自然是乘坐马车的。 而裴璟则是骑着他的黑驴马,跟随在祖父马车的旁边。 慢慢的,随着他们越来越往皇宫走,便发现往皇宫赶的大臣越来越多。 裴璟看见文臣们,大多数是乘坐马车。 这个时代,乘坐轿子的大臣,基本上是凤毛麟角。 这个时候以人代畜的风气还没有流行起来。 除非是那种年龄真的真的十分老了,或者是得病体弱的大臣,否则一般都不会选择乘坐轿子,而是选择乘坐马车。 否则便容易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甚至会迎来御史的弹劾。 而武将们就更简单了,有一个算一个,无论年龄多大的武将,都是骑着马的。 这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武将们带兵打仗,出征骑的都是马。 作为一个武将,你连马都骑不了了,便代表你已经不中用了。 对于不中用的将领,杨广一般也认为,差不多该退休了。 所以如果不是实在干不动了,武将绝对不会选择坐马车的。 裴璟这一路上,倒是蹭了一些祖父的便利。 因为裴蕴的地位颇高,狭路与其他大臣相遇了,一般也是别人给他让路。 因而,这一路之上几乎都是没有停驻,反倒让他们成为了比较早到达宣政殿前广场的大臣。 裴蕴被孙子搀扶着下了马车。 有不少的大臣看到看到御史大夫来了,都上来跟他打招呼。 裴蕴也不自持身份,反倒笑呵呵地将自己的孙子,一一介绍给周围的大臣。 也有不少的大臣听说这就是那传说中的裴璟之后,上来与他见礼。 裴璟也都一一应酬过了,表现得也算是颇为出众,至少没有丢了河东裴氏的脸面。 这些大臣之中,有一些是他认识的,比如说他的叔祖裴矩,又比如说,在辽东时候见过的虞世基和李纲等人。 但是更多的是他不认识的。 早些年,他一直在军中作战,地位也并不如何的高。 同时也因为常年从军,跟着祖父出外交际的机会也十分的少。 就比如说那个隐藏在角落里,一直对他怒目而视,那个眼神仿佛能杀了他一样的大臣,他就不认识。 裴璟走到了祖父的身边,低声对祖父说道:“祖父,咱们河东裴氏所树的敌人也太多了!” 裴蕴闻言觉得有些奇怪,好奇地问道:“何出此言啊?” 裴璟往那个眼神能杀死他的大臣那边,示意了一下,说道:“祖父,你看那个人的眼神多凶,像是吃了我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杀了他爹。” “这人我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可能是我树起来的敌人,那就只能是家族的敌人了,看来家族的形象还需要经营啊!” 裴蕴往孙子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眼神十分凶狠的大臣。 只是他看到那个大臣之后,脸上露出了便秘一样的表情,用微妙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孙子。 裴璟这个时候,也发现自己祖父的眼神不对了,他心里咯噔了一声,有些犹豫地问道:“难道孙儿真的杀了他爹?” 裴蕴摇了摇头,说道:“他爹,你倒是没杀。” 听了这话裴璟终于放心下来了,没杀就好。 他就说自己这个人,一向以人为善,怎么可能凭空杀人爹呢! “可是你杀了他的儿子!” 裴璟:“…………” “那就是独孤善?” 裴蕴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然也。” 裴璟深呼了一口气,那这就难怪了。 他想了一下,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竟然又扭过头来,对着那边的独狐善,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裴璟的心思很简单,想来这样,两家的恩怨就能化解了吧! 谁想到那边的独狐善看到这个笑容之后,连拳头都硬了。 那个杀了他儿子的畜生,竟然对他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他心里恨啊! “鸿儿,都怪父亲没用!” “父亲一定尽快将他送下去,给你谢罪!” 当然,大多数的大臣,听说这就是裴蕴的孙子,对他释放出来的都还是善意。 甚至不少人都向裴蕴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他们自然是知道裴蕴家里出了一个有本事的孙子,在辽东立下了大功。 一年前这个裴璟,也不过是区区的一个鹰扬郎将。 可是仅仅在不到一年的时间,这样一个小小的鹰扬郎将,就已经爬到了校检左屯卫将军的位置上。 裴璟甚至已经跻身到了隋军高级将领的序列之中,一年走完了人家十几年都走不完的路。 不过,在他们的想象之中,裴璟应该是一个五大三粗,面目粗豪的将领。 谁知道五大三粗倒也是真的,面目却是长得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竟然带有一副儒将的样子。 不过,他们转念一想也是,裴璟毕竟是出自于河东裴氏,怎么可能是一个有多么粗鄙的人。 这边的联谊还没有结束,那边他麾下的将领们,也都全部赶到了,纷纷涌过来给裴璟见礼。 他们都有些激动,在辽东拼死拼活干了大半年,今天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 第一百零五章 新鲜空气 (为大号被封用小号兄弟加更) 裴璟的心里,也是十分振奋的。 今天离他做皇帝的梦想,又踏进一大步。 一大堆将领扎堆在一起,有些过于显眼了。 他跟祖父告了一声罪,便带着麾下的将领们,到了到了小角落去。 薛万均脸上显得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父亲如今不在洛阳,否则他便可以看到,我们兄弟两人封功伤的样子了。” 裴璟闻言一愣,安慰他道:“不着急,我们以后肯定还有这样的机会。” “说不好再升几次,你们两个的官职比你们父亲都高了。” 大家听裴璟说的这个话,知道他是在安慰薛万均兄弟,也都配合地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兄弟二人听了这个话,心里忽然觉得也是。 大家都还年轻,以后这样的机会还多得是,总有一天能爬到他爹头上。 何况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确实是不应该拉着脸,否则别人还以为他死了爹呢! 两个人脸上的惋惜也少了许多,过一会竟一起仰天笑了起来。 这时,宣政殿上传来一声响亮的钟声。 一名殿中监官员了走出来,高声喊道:“时辰已到,百官进殿!” 数百上千名官员分成两队,由相国高颖率领着,向着宣政殿里走去。 本来以裴璟的官职,他也应该跟这些朝官同去。 但是因为今天的议程里面,主要是封赏他和麾下的将领们,所以为了顺利完成这个仪式,便让他们暂且在外面等着。 待会殿内宣布的时候,再由裴璟带着麾下的将领们,由外进入到殿内。 ……………… 已经进入到宣政殿里面的官员,不少都还在细声地交头接耳。 可是随着一声,“皇帝陛下驾到!”的传来,殿内一片瞬间的安静了下来。 甚至所有的官员们,都开始了自己的表情管理,大殿仿佛马上就安静肃穆了。 杨广在一片前呼后拥之下,从殿后走了出来,从阶梯踏上到了殿上。 随后,他施施然在龙榻上坐了下来。 大殿的设计颇具特色,上面的杨广从殿上可以清楚地看到,百官们的脸色和表情。 而殿下百官因为光线的原因,却不容易看到殿上杨广的表情。 这使得殿上的杨广,更增添了一份神秘感和威严。 杨广方才坐定。 众臣一齐躬身道:“参见吾皇陛下!” 杨广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阵仗。 但是他每次再看到这幅景象,还是能够感觉到内心的雀跃。 那是权力的味道,那是执掌天下的味道。 杨广幽幽的声音,从殿上掉了下来,“众爱卿平身!” 所有的官员们都端正站好。 殿上的杨广开始说话了,问道:“相国,今天的议题是什么?” 下首的高颖站了出来,说道:“回禀陛下,今天的第一个议题是,封赏辽东之战的有功将士。” 杨广点了点头,“此次辽水大战,作为作为征讨高句丽的收官之战。” “校检左屯卫将军裴璟,负责率领两万骑兵为朝廷大军断后,使大军顺利地撤回了国内。” “随后,其依靠两万军队,先剿灭了三万高句丽的先锋追击骑兵。” “最后,更是以八百的兵力,踏破高句丽七万主力大军的大营,焚烧了其大量的物资,逼迫对方只能撤军。” “这数场战争,大扬我大隋国威,大涨我大隋军威。” “如今,这支军队的诸位将领,已经顺利地返回了洛阳,不可不赏。” 听了杨广这个话,大臣们内心并没有感到什么惊奇的。 这些消息大家早就已经知道了。 这裴璟率领的军队,为杨广挽回了自己的面子。 对于好大喜功的杨广来说,如果不重赏他们,那才是出奇了。 杨广一声令下,殿中监的官员大喊一声,“宣有功之臣进殿!” 裴璟率领着麾下的十数名将领,进入了大殿。 他这也是第一次进入到这个大殿,内心不免有些紧张。 殿内的官员们,都看到了一个年轻勇武的将领,带着一群的朝气磅礴,五大三粗的将领,走进了大殿,都对他们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年轻真好! 裴璟进入大殿之后,马上就察觉到了这个大殿的奥妙。 杨广居高临下的帝威,向他扑面而来。 这一种感觉,是他前两天面圣的时候,绝对没有感受过的。 可以想象,设计这个大殿的人,对于建筑光线的运用,有很深的研究。 裴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毕竟也是老乱臣贼子了。 老实说,他想知道上面的空气会不会新鲜一些。 在裴璟的带领下,此次的有功之臣,都向殿上的杨广躬身施礼。口中喊道:“臣等,参见皇帝陛下。” 杨广从殿上清楚地看到了这十多名将领,看到他们大多数都十分的年轻,充满着朝气,心中也是十分的满意。 这些人,将来就是守护大隋朝安定的有力臂膀。 杨广说了一声,“众卿平身。” 裴璟等人又是齐声喊道:“谢陛下!”方才直起了身子。 此时杨广看了一眼,旁边的殿中监官员。 “宣布吧!” 那殿中监的官员,马上手捧着一张圣旨,大声念道:“校检左屯卫将军裴璟以下两万人,在辽东之战之中,作战勇猛,杀伤敌军无计。 于国有功………” 前面的这一段都是官话,套话,裴璟的等人也是耐心听着。 他们都知道,这些不是重点,无非也就是一些花田锦簇的文章。 这殿中监的官员抑扬顿挫地念着,半晌之后,才终于念到了重要的位置。 “校检左屯卫将军,正议大夫裴璟,率领两万军队为大军断后。” “随后覆灭三万高句丽追击大军,随后更以八百骑兵攻破七万高句大军军营,当为首功。” 念到这里的时候,连殿中监的官员,都不禁的抬头轻瞄了一眼裴璟。 这厮还是真猛! 八百人就敢往人家七万人的大营里面冲。 想来三国时候,张八百破孙十万时,也不过是就是这样了吧。 只见这殿中监的官员,继续低头念起了裴璟的封赏来。 . 第一百零六章 消息确定 “特敕封裴璟为银青光禄大夫,绛侯,赏赐银鱼袋,黄金千两,绢千匹。” 众臣听说这裴璟被宣布为绛侯,都有些惊讶。 这历史上的绛侯,可还是赫赫有名的,那就是周勃,周亚夫父子。 看来这陛下确实是很看重裴璟,都打算让他当自己的周亚夫了。 只是裴璟听了这个封号之后,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这周亚夫的结果好像不太好啊! 唉,不过也不要紧了,反正他都打算造反了,什么封号都一样,只要能封侯就行。 接着,殿中监的官员又接着往下宣读剩下将领们的赏赐。 裴璟往下的将领,也大多都得了不少的好处,可以说是人均升官发财。 薛万均薛万彻这些人,得了正议大夫的散官,封了开国伯,还赏赐了大量的财物。 而裴行俨和秦琼也是由虎贲中郎将和鹰扬郎将,直接升为了虎贲郎将。 一起进攻高句丽大营的那八百骑兵,也是原地升了一级,至少每个人都不再是大头兵了。 而对于裴璟麾下的两万骑兵,杨广也都是厚加抚恤。 这一次裴璟率领的军队,由上到下,虽不能说是全部都名利双收,但起码每个人都收获颇丰。 不过令裴璟有些意外的是,这一场朝会倒是没有宣布他的具体职务。 显然,杨广还没有下定决心。 又或许是,他认为裴璟该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等到散朝了之后,不少的官员都上来给御史大夫裴蕴和裴璟道贺。 这些道贺的人,有一些是为了巴结裴蕴。 有一些则是相熟的官员,或者是政治上的盟友。 还有一些,则是军中的将领。 因为裴璟的官位越来越高,以后肯定有与他打交道的机会,所以提前混个脸熟。 薛万彻等人都是十分的兴奋,一起约好了今天夜里再去林海小筑消遣消遣。 这倒是让裴璟想起了那封信的事情,也不知道杨广调查得怎么样了。 那多少也是一份功劳。 不过,他已经快要跟丹阳公主结亲了,自己老是去林海小筑,她知道,不会生气的吧! 等到杨广回到了后殿,老宦官陈昱刚好在宫外回来。 因为他身上担负着特别的任务,所以时常是要出宫的。 杨广看了一下他的表情,就猜到那个让他办的事情,肯定是已经有些眉目了。 “消息确定了吗?” 老宦官陈昱连忙低头,回答道:“至尊,那消息已经确定了,那一批死士,就藏在伊阙县的一座独孤阀的庄园里,现在大概还有一千多人。” 这批原本有将近两千人,但是上次被裴璟杀了一批,如今大概还剩下一千两百多人左右。 这些人装备精良,勇武非凡,如果想要剿灭他们,起码要派出数倍的兵力才行。 杨广点了点头,这个消息在他的意料之内。 这些死士不同于独孤阀间接控制的军队,而是他们直接驯养的死士,精锐程度必然可见一斑。 不过,无论是多么精锐的军队,只要胆敢挑衅他的威严,那就是死路一条。 杨广想了想,说道:“这两日你先将这些情况都摸清楚,过两天让沈光带五千人过去,将他们剿灭了。” 老宦官陈昱连忙应下,就想下去安排。 可是这个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又叫住了老宦官陈昱,说道:“不了,你先别告诉沈光。” “对于执行这个任务,朕突然有了一个更好的人选。” 老宦官陈昱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下意识问道:“莫非至尊是想让裴璟将军,去执行这个任务?” 没想到杨广听了这个话之后,竟然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面竟然有了几分杀机。 老宦官陈昱瞬间明白,自己犯了杨广的大忌。 他竟然光明正大地去揣测杨广的心思。 虽然这个事情每个人都在做,但却是不应该说出来。 今天他算是坏了规矩了。 老宦官陈昱连忙请罪。 杨广叹了口气,念在他侍候的自己多年的情分上,“哼!”了一声,便没有再继续说话。 此时,老宦官陈昱已经感觉自己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他不敢再言其它,连忙退了下去。 等到天色将晚,裴璟换了一身常服,挂上自己的配刀,带着几个随从,便出门了。 薛万均等十数名将领,也早就在府外等着了。 大家都是穿着常服,而没有穿戴盔甲。 一来那样太过于张扬,二来那玩意儿脱下来,穿起来都不方便。 到时候办个事还要折腾老半天。 可是就凭这十数人身上的彪悍之气,谁都看得出来他们隋军。 裴璟一出来,众人连忙上来见礼。 他一声令下,众人欢呼雀跃地往临海小筑走去。 而林海小筑的老鸨,此时盯着大堂里面客满为患的情况,也是十分满意。 自从前段时间,被那个裴璟一句,“这花魁怜月怎么是男的!”糟蹋了之后,林海小筑便冷落了许久。 他们的花魁怜月,可是此地最大的一个噱头。 以前有很多郎君,看到花魁怜月上去表演就一掷千金。 可是出了那档子事之后,那些郎君大多数就都不来了。 虽然后来有些郎君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打赏起来便更猛了。 这些郎君甚至还悄咪咪地向她打听,花魁怜月是不是真的是男的。 并且他们扭扭捏捏地向她表示,其实男的也可以。 问题是这样的郎君,毕竟是极少数。 哪怕他们打赏得再猛,可个人的力量还是比不上集体的。 自从那一件事之后,老鸨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勉强使这个客流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 老鸨正看着堂内又开始一掷千金的郎君们,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时候,一个龟奴非常着急地跑了进来,直接冲到她的身边,道:“大娘,大事不好了!” 这老鸨听的这话,一巴掌就盖了上去,斥责道:“你在瞎说什么!” “我们林海小筑背后可是有大来头,就是有天大的事情,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那龟奴白挨了一巴掌,心中也是苦涩,但是他要禀报的消息更加紧急。 只见他说道:“大娘,上次那裴郎君又来了呀!” 第一百零七章 人情世故 裴璟率领着麾下的将领们,又踏入了这个林海小筑。 他看看这满堂的客人,想来他上次那句话,还真的没给林海小筑造成什么大影响呢!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林海小筑的老鸨,在背后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把客流恢复到现在这种程度。 只见他刚刚踏入林海小筑的大门,那老鸨便兴冲冲地赶来了。 老鸨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在裴璟的面前施了一礼之后,说道:“哎呀,裴郎君又来了呀!” “可有段时间没见过你了,小娘们可想你了!” 裴璟看了看这老鸨脸上真诚的笑容,也有些高兴,想不到自己竟然那么受欢迎,连忙说道:“好的,那以后我常来!” 老鸨:“…………” 她真的想抽自己两巴掌。 裴璟也有点怀疑,这老鸨是不是见到每个人都这样说。 “帮我们找个二楼的大厢房,兄弟们今天在这里快活快活。” 说罢,裴璟把头扭了回来,看着麾下的将领们,说道:“今天兄弟们在这里的一切花费,都算在本将军的头上。” 在场的将领们都欢呼了起来。 这些将领也不是全部都世家出身,有不少都是出自寒门,靠肯打肯拼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像林海小筑这样的高级会所,他们很多人也是第一次来。 看到将军主动把所有的费用都揽了下来,再看看那些美艳无比的粉头们,将领们心里面,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老鸨心里给自己打气,今天一定要顺利啊! 只见她连忙将裴璟等人,带到了二楼的厢房内,随后一群粉头便鱼贯而入。 每个将领的身边,安排了两个不错的粉头。 可正当老鸨要给裴璟安排的时候,他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本郎君就不用安排了,我有相熟的。” 那老鸨听了这话,当场也是眉开眼笑,露出了一个我懂的眼神。 “呀!裴郎君还是一个情深意重的人儿呢!” “等着,大娘这就把上次那两个小娘,立即给你叫过来。” 只见裴璟摇摇头,却说道:“我说的并非是那两个小娘。” 这个时候,老鸨心里已经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她期期艾艾地问道:“那裴郎君所说的相熟的小娘是?” 裴璟点了点头,道:“没错,我说的就是花魁怜月。” “上次本郎与花魁怜月相谈甚欢,这次就继续让她伺候吧!” 老鸨听得大惊,这个牲口果然要搞事了。 她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说道:“裴郎君,你也知道我们家花魁怜月是不侍酒的。” 裴璟冷笑的一声,说道:“别人她不侍酒,我来就一定是会的。” 如果老鸨脸上还是保持一副尴尬的笑容,心中却是冷笑的一声,“这厮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他以为他是谁呀!” 裴璟升官发财的事情,老鸨已经知道了。 可就算是裴璟升了官,在她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朝廷中的高官来到这林海小筑,想要让花魁怜月侍酒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也没见他们得逞过。 她知道背后的主人,其实对花魁怜月有一种奇怪的偏爱和保护欲。 老鸨对此十分有信心,他们背后的主人,可也不是个好惹的。 谁知道裴璟看了一眼老鸨,继续说道:“你就去跟花魁怜月说,那信很香。” 老鸨听了这话,深深地看着一眼裴璟。 若是说刚才她脸上勉强的笑容是装出来的,那现在她脸上的笑容,就真的有点勉强了。 有些事情她大概知道,听了裴璟这话,也猜测出了一些东西。 她只能无奈说道:“裴郎君暂时先等着,奴家先去跟花魁怜月说上一说。” 裴璟对此不置可否,端着桌上的酒杯就喝了一口。 等到老鸨走了之后,薛万均等人聚了过来,向裴璟竖起的大拇指,说道:“将军就是将军,要玩就玩最好的。” 他们听到裴璟刚才的话,再想起上次的经历,心里也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过了一会,这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了,一名面色清冷的美人走了进来。 这美人正是花魁怜月。 显然,花魁怜月看到这一屋子的人,内心也有些紧张。 她又看了一眼裴璟,内心明白的是,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罢了,侍酒便侍酒吧! 难道自己还能出淤泥而不染不成? 只见她轻举莲步,走到了裴璟的身边,坐了下来,竟然还真的给裴璟倒起了酒来。 这一幕,让裴璟麾下的将领们看见,更是对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早就听说了,这花魁怜月卖艺不卖身,连陪酒都是不陪的。 可她今天却是乖乖地陪在了自家的将军的身边。 那花魁怜月倒了一杯酒,裴璟一言而尽。 有的他带头,将领们也吃吃喝喝摸摸了起来,气氛越来越好。 一会儿,便有些将领带着两个粉头出了厢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慢慢的,厢房内的人越来越少,就只剩下了裴璟和花魁怜月两人了。 这酒的度数虽低,但是这裴璟是魂穿,不是身体穿过来,酒喝多了也会醉。 只见他不知何时,就已经把放上了花魁怜月的大腿。 花魁怜月连忙将他的手按住了,免得他再向上探索。 这贼子好会趁人之危! 谁知道在裴璟也没有再强求,只是喷着酒气,把头伸到她脖子的旁边。 花魁怜月吓得缩了缩脖子,还以为这裴璟要干嘛。 结果那边却传来了裴璟的话,“告诉你家的主人,这一次的事情我帮他办了,他可就欠我的一份人情。” “这份人情他迟早要还的。” 说罢,裴璟竟然将手抽了回来。 这酒喝多了确实不好。 明明进来的只有一名花魁,怎么他现在再看的时候,已经变成三个了。 看到这无赖的醉态,也是叹了口气,还不知道这个事情,要怎么跟主人说呢! 等到裴璟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裴府。 至于他怎么回来的,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裴璟心里有些后悔,这喝酒误事啊! 那花魁怜月要是借机给他的脖子来上一刀,他可没有把握还能再穿第二次了。 他出了院子,擎着马槊,就想到校场去练槊。 谁知道这个时候,门房竟然前来禀报:“小郎君,裴府外面来了几个不得了的客人。” 第一百零八章 作战任务 “客人?” 门房点了点头,说道:“是上次来过的陈宦官,他还带了一小队兵马。” 陈昱还专门来找他,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裴璟眯了眯眼,只能放弃了这次练武的打算。 他换了套衣服,就来到了裴府外,果然看到了两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老宦官陈昱和沈光见到裴璟出来,都对他施了一礼。 裴璟稍稍回了一礼,调侃般说道:“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听到院子里面有喜鹊叫,原来今天是有贵客上门了。” “要不陈内侍和沈宦官进去坐坐?” 沈光听了裴璟的话,倒是觉得有十分有趣,脸上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而那老宦官陈昱闻言,则是露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道:“裴璟将军,陛下调令。” ……………… 裴璟骑在黑驴马上,心里有些发懵。 他背后跟随着他带回来的千名骑兵,再后面则是沈光率领的精锐右监门卫骑兵。 一大清早的,他就被叫了出来。 然后老宦官陈昱告诉他,杨广给了他一份任务,让他召集自己麾下的骑兵出城。 等他刚出了城,便有五千名精锐的右监门卫士兵,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他。 再接着,老宦官陈昱便告诉他,此行的目的地是伊阙县。 这时候,裴璟马上便知道此次的任务是什么了。 杨广竟然派他去攻打,那支独狐阀的死士。 他脑子一转,马上就已经猜出到了杨广的想法。 杨广这是要继续离间河东四姓,与关陇军事贵族之间的关系,以巩固自己的统治啊! 若是论到要挑拨两个世族集团之间的关系,有什么比得上杀人更快的呢! 这些独孤阀的死士,袭击了丹阳公主的车驾,按理说确实该死。 但是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可未必会这这样想。 他们没奈何得了杨广,可是他们却是也会记恨上裴璟。 他们会知道是裴璟亲自带了几千的人马,将他们关陇军事贵族的人杀了。 不过,这对于裴璟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关陇军事贵族的人支持的又不是他,现在多杀一点,以后就可以少杀一点。 何乐而不为呢? 何况如今全天下的世族都一个样,说到了底,都是实干派。 哪怕现在他杀得这些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哭爹喊娘,等到将来,他要是真的在军事上能打败李渊,进入到关中了。 这些人想必会马上用脚投票,投入到他的麾下。 若是他不能在军事上击败李渊,那他这个时候哪怕去舔关陇军事贵族的臭脚,那也没有用。 只是这裴璟现在感到有些后悔,早知道今天要出门打仗,昨天就不带他们去林海小筑消遣了。 他麾下的每一名将领,昨天晚上都玩了又又飞的把戏。 人力有时尽啊! 昨天晚上的体力消耗太大了,今天的作战能力,肯定是要大大下降的。 那独孤阀的死士们,作战能力也不低,何况人家躲在庄园之内当老鼠,他们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裴璟回头看了看那些右监门的骑兵,心里想到,大不了到时候先推他们去死算了。 此时的独孤阀庄园内的所有人,都还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 只是他们的首领独孤意。最近这段时间,却是感到有些不安。 那独狐善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耐心,内心里只有裴璟对他的杀子之仇。 于是,独狐善又给死士们下了一条命令,想要他们尽快拿下对方的头颅。 可这又岂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那裴璟如今风头正盛,宣政殿一场大赏,让全天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时候,他们若是真的去将那裴璟做掉了,恐怕肯定会引来杨广更大的怒火。 他们上次刺杀公主,已经导致外面的风声很紧了。 独孤意也只能拼命约束麾下的死士,减少他们的外出,期待从这一次的危机中躲过去。 若是再来一次这样的情况,在杨广的全力追查之下,他们能不能躲过这一场大劫,那可就真的说不好了。 何况独孤意都有点怀疑,到时候为了顾全大局,独狐善会不会将他们推出去当替死鬼。 现在的问题是,独孤意的安排他不能不做。 上一次的事情他没有做好,独孤意已经十分不满了。 如果这一次他再敢拒绝对方的命令,想必很快他的头颅就会,从他的脖子上掉下来。 他也有点埋怨独孤篡,明明就是两边商量好了,要一起将那独狐善做掉的。 可是如今,却看不到独孤篡有一点点的动作。 军队经过了一天的行军,第二天的上午,裴璟终于到达了伊阙县。 这他们没有选择和伊阙县的官员联系,加快了行军速度,只往那独狐阀的庄园开去。 独狐善之所以敢把死士藏在伊阙内,肯定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安排。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伊阙县内的所有官员,肯定都和独狐阀的人有所勾连。 如果他们此时去联系伊阙县内的官员,则大军到来的这个消息。可能很快就要暴露给庄园了。 有了老宦官陈昱麾下探子的向导,加上裴璟麾下一人三马的行军速度。 两个时辰后,裴璟的军队就来到了庄园十里处。 沈光凑到了前面来,问道:“裴将军,我们要不要先带些人,去把庄园附近的所有明岗暗哨,都先行做掉?” “这样,我们偷袭在这庄园的时候,就能变得更加顺利一些。” 裴璟听了这话,却是皱了皱眉头。 他转过脸来,就像看着一个傻子一般看着沈光,问道:“偷袭?” “我们为什么要偷袭他们?” 沈光听了这话有些好奇,显然他还没有转变思路,道:“偷袭的话,我们伤亡不是要小一些吗?” 只见裴璟笑了一笑,说道:“平推才是正道。” 他一声令下,麾下的将士们都开始更换到,那一匹休息好的战马上。 随后,全军直往那个庄园扑去。 骑军离那座庄园越来越近,周围的明岗暗哨开始示警。 庄园内的独孤意听到了示警之后,也是心中大惊。 这示警的哨声密集而响亮,代表着来袭的军队十分强大。 此时,裴璟的先锋军,已经到达了庄园的数百丈。 数十名骑兵快速下马,拖着一根粗壮的树干,就往那庄园的大门上撞去。 第一百零九章 死士覆灭 裴璟先让薛万彻、裴行俨和秦琼各带五百人,绕到庄园的侧面和后方。 他直接下令,到时候看到有从庄园里面逃出来的人就杀,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活口。 接着,裴璟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块面甲,上面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怪兽。 他将这块面甲,盖到了自己的头盔处。 他长得如此的英俊,将场上的流矢又那么厉害。 若是他不搞块面甲,把自己的脸部保护住,到时候把他的脸给弄伤了怎么办。 此时戴上了面甲,显得更加凶恶了。 大门经过树干的十数下撞击之后,终于不堪重负,倒塌在了地上。 裴璟一马当先,骑着黑驴马,杀进了庄园之内。 此时独孤意已经带着麾下的死士们杀了出来。 因为情况发生得太过于突然,他们很多人身上连盔甲都没有,有的就只是一柄横刀。 裴璟的军队冲进庄园之内,见人就杀。 独孤意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庄园的四周肯定被围上了。 唯一的机会,就是将面前的这支军队击败。 他连忙下令麾下的死士们,对着裴璟那群人放箭。 可是跑在前面的裴璟等人,都是人马俱甲,这些箭矢射到了他们的身上,都被盔甲给挡住了。 箭头除了他们带来些许的痛感之外,并不能造成其他任何的伤害。 而他们这些连盔甲都没穿的人,也很快就引起了裴璟的注意。 裴璟一声令下,冲进庄园的数千骑兵,在马上发出了第一轮抛射。 死士们纷纷中箭,因为大多没有盔甲的保护,一下子就倒下了数百人。 独孤意已经知道,今天是绝对没有击败这些来犯之敌的机会了。 他一跺脚,带着剩下的人手,就要从后门离开。 裴璟看到正面迎战的死士已经被击败,便马上下令麾下的骑兵各自为战,查找剿杀庄园内所有的活口。 这些死士没有盔甲,不是精锐右监门卫士兵的对手。 他们被骑兵一路驱赶斩杀,很快就完全崩溃了,向着四处逃散。 有些翻过了庄园的高墙,结果发现下面也是明晃晃的刀剑。 独孤意带着最后的数十名骑士,打开了庄园的后门,意图从后方杀了出去。 而负责看守后门的裴行俨,看到只有数十人逃出来,还显得有点失望。 他冷笑了一声,也不愿意上前跟这些人,搞什么近战厮杀。 只见他一声令下,数百枚箭矢,往这数十人射去。 这一下子,独孤意身边剩下的就只有十数人了。 很快,在裴行俨的催促下,骑兵们又发出了第二枚箭矢。 这下子,前方的敌人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活口,包括独孤意也死在了乱箭之下。 老宦官陈昱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行动,竟然如此的简单。 尤其是最后经过清点之后,发现他们带来的数千军队,竟然连一个重伤的都没有,就更不要说战死的了。 也就只有数名士兵在追击敌人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 一具具独孤阀死士的尸体,都集中到了庄园前面的广场上。 所有受伤未死的死士,也被全部补了刀。 到最后竟然还能搜出一百多个,完好无损的死士。 他们一看到朝廷的军队,马上就跪地投降了。 老宦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裴璟,看他打算如何处理。 只见裴璟随意地挥了挥手,不说右监门卫的骑兵,刚说他麾下带回来的近千的骑兵,都是跟随着他很长时间了。 骑兵们十分明白他的这个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骑兵们掏出了手中的横刀,先是手起刀落,然后再是手起刀落,这些投降的独孤阀死士,便通通被砍倒了。 整个庄园之内,除了朝天的骑兵,就没有再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老宦官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裴璟将军还是有悟性的。 他起码深刻地认识到了皇帝的意思,并且很认真地按照皇帝的意思,做完了这一切。 裴璟看着这面前的一千多具尸体,内心没有一丝的波澜。 他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见过的尸体,可比面前这些人都多了。 所有的尸体都被集中起来,进行焚烧,然后没烧完的,再进行深埋。 在这个过程中,伊阙县的官员们,倒是已经收到了消息。 可等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只能看到这遍地的尸体。 这些官员险些没有崩溃,就如同裴璟等人猜测的一样,他们确实是独狐善的人。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支朝廷的军队从县里面经过,把这庄园里的死士杀得干干净净。 但他们却是没能及时发现和传递消息,可想而知独狐善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处罚。 不过,这两三天之后,官员们知道他们的这个担心,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裴璟仅仅是在伊阙县休整了一天,就往回洛阳赶。 只因将这庄园内的一千多名死士剿灭完了,他也还不算是完成了所有的任务。 因为除此之外,杨广还交给了他的另外一个任务, 独狐善派人刺杀丹阳公主,简直就是在挑衅杨广的尊严,他又岂会让对方好过。 裴璟的军队经过一天多的行军之路,又再次回到了洛阳城。 右监门卫的骑兵们,大多数是都已经回到军营去了。 只剩下沈光带着的一千骑兵,随着裴璟带的一千骑兵一起,将独狐善的府宅水泄不通地围了起来。 此时的独狐善,正颓然地呆在自己的房子里。 裴璟出征的军队有数千人,加上他们本来就在伊阙县休整了一天。 所以等到大军行军回到洛阳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半后了。 这两天多的时间里,那些伊阙县的官员们,已然派出了快马,将庄园内的死士被剿灭的消息,传回了给独孤善。 他此时已知道自己的所有图谋,都已经暴露在了杨广的面前。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杨广的性格,是肯定不可能放过他的。 想想也知道,他的宅子附近,肯定早就已经铺满了杨广的探子,甚至是这府内应该也有不少。 独孤善想过要逃,只是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可以想象,等杨广派出的那支的军队回来之时,就是他授首的时候。 第一百一十章 临终遗言 裴璟的军队将独孤善的府邸包围住了之后,一名外院管家打扮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并不认识裴璟,有些声色内敛地训斥道:“你们竟然敢在这里撒野,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独孤善在朝中,原来也算是个人物。 宰相门前三品官。 这外院的管家,还兼顾了一个门子的职责,在独孤善府邸中的地位倒也不低,平时也是一个娇纵惯了的人物。 只见他的话没人回答,那外宅的管家还想发怒。 此时,一道寒光闪过,那名外院的管家马上就捂着喉咙倒下了。 裴璟收回了手中的宝刀,看着身后的士兵们,一声令下,“杀进去!” 裴行俨与薛万均一马当先,执着手上的武器,就往府邸里面冲。 能在独孤善的宅子里面当护卫的人,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哪怕危机来临,他们的表现也显得颇为忠心。 虽然他们弄不清楚这是什么阵仗,但是看到这副样子,也掏出武器与这些军队干了起来。 可惜的是,他们身上只穿着布衣,但是裴璟麾下的士兵们则是穿着全套的盔甲。 他们如何又是这些士兵们的对手。 独孤善府邸里面的护卫倒下,裴璟带着老宦官陈昱和沈光等人,一路往里面走,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能看到的只看到满地的尸体。 这个时候,薛万均扯着一个内院管家般男子的头发,将他扯了过来。 裴璟看了男子一眼,问道:“你们家主人呢?” 这个内院的管家,可比那外院的管家要聪明许多了。 他看到这些人都是穿着盔甲军服,便知道自己家的主人怕是要凉了。 既然如此,他倒也算是非常的识时务。 管家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主人在后宅书房。” 裴璟点了点头,他就喜欢这种识时务的人,如果每个被他逮住的人都那么识时务,能给他省不少的时间。 他看着薛万均,说道:“放开他,让他给我们带路。” 管家马上就感觉自己脑皮一松,发现那抓了他头发的人,已经放开了手。 他不敢怠慢,连忙带着裴璟等人,就往主人的房间里面赶。 此时房内的独孤善,已经听到宅子外面传来的厮杀声了。 他知道朝廷的军队,此时已经杀到了府中。 他也明白他的护卫无论如何,都是打不过朝廷军队的。 所以他的下场注定只有一个。 裴璟带着人来到独孤善的房前,裴行俨先行一步,一脚便将那房门踹开了。 独孤善只知道有一支军队,将他麾下的两千名死士,杀得干干净净的。 可是他原本以为那支军队的统领是那个沈光。 可是当他看到裴璟的脸的时候,他才明白杨广比他想象中要狠太多了。 这个杨广竟然让他的杀子仇人,再来将他杀死。 这让独孤善苦笑了一声,这样也好,父子俩人能死在同一个人的手下,虽然很憋屈,但某种程度上说也很幸运。 独孤善看着面前这个裴璟,心里想到,这厮倒是长了一个好皮囊。 这人杀死了他的儿子,可是他却没有能力帮自己的儿子报仇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打算让这裴璟好过。 独孤善看了一眼裴璟旁边站着的老宦官陈昱和沈光,决定在这个在最后的关头,挑拨一下他与杨广之间的关系。 他听说这裴璟,正在争取幽州总管的位置。 等一下他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必然会传到杨广的耳朵里。 他想看一下那杨广还有没有这样的魄力,再继续用这个裴璟作为幽州总管。 只见他说道:“你就是裴璟吧?” “你以为………” 又是一阵寒光闪过。 众人再看时,裴璟已经收刀入鞘了。 而这个时候,独孤善的头颅,才刚好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大家看了一眼裴璟,心里想道:这厮果然是个狠人了,连别人说一个遗言的机会都不给。 裴璟自然不会在意,身边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其实他刚才已经看到了独孤善眼神里的恶意,明白这独孤善是要使坏。 哼,哪怕要死,也要给他添点麻烦。 既然是这样,自己为什么要给他一个说临终遗言的机会,就带着自己未说完的话去死吧! 裴璟看着那独孤善滚落在地上的头颅,那眼睛里直到死去,都还充满了不敢相信。 他没有想到,这裴璟竟然如此的不讲武德。 不是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怎么他连老话都不相信了! 裴璟看着旁边的老宦官陈昱,说道:“还请陈翁将独孤善的的头颅收拾收拾,给陛下送去,也好像是我们的一个复命了。” 老宦官陈昱的脸上,都是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当场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说道:“裴璟将军客气了,本该如此。” 老宦官心里不由得给这裴璟又赞了一下。 可想而知,杨广看到独孤善的头颅时,肯定是开心的。 裴璟特意交代让他送去,而不是选择自己送去,就是给他一个拍马屁的机会,这不经意间又给他送了个好处。 河东裴氏的子弟果然不凡。 裴璟说完之后,带着自己的麾下退出了房中。 他并不知道老宦官的心思,他只是懒得去理会这点小事情。 何况就算他知道老宦官的心思,他也不在乎。 他都是一个要当驸马的人了,再贪这三瓜两枣的小功劳,也没有什么意义。 剩下的事情,老宦官会将他处理得干干净净的,不需要他再费任何的心思了。 等到当天下午裴璟和老宦官、沈光三个人,一起出现在了杨广的面前。 杨广的心情显然非常的不错,这独孤善被杀掉了,大大出了一口他心中的恶气。 裴璟和丹阳公主结亲的事情已经开始筹备了,该走的流程都已经开始走了。 杨广看着裴璟的时候,已经就像看着自己女婿一样。 他温言对裴璟说道:“丹阳公主府,已经开始筹建了。” “最近这数天,想必丹阳那孩子会出宫去看一看那座宅子。” “裴爱卿若是得空的话,就护卫一下公主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新公主府 这是老岳父在为小两口创造独处的机会,还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了。 裴璟又想起了丹阳公主美丽的脸孔,心里也有些火热。 这公主以后就是他的媳妇了。 裴璟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 古代皇权至上,公主是天家女,自然与寻常女子不同。 公主成婚之前住在宫里,成婚之后由皇室拨款出宫开府,建造公主府。 驸马可随公主住在公主府中,但大部分驸马还是住在自己家里,等待公主传召再入府侍寝。 不过,也没有什么驸马府,这只是民间对驸马家的称呼而已。 裴璟开始想着,自己到时候要不要厚着脸皮,干脆一起住进公主府算了。 他此时算是弄明白了,如果不早日成亲的话,杨广是不可能马上就封他为幽州总管的。 等到裴璟回到府中的时候,祖父已经派人在等着他了。 这老头子为了孙子的事情,可算是操碎了心。 裴璟见到祖父的时候,刚想向他解释,自己这两天去了哪里。 可是裴蕴马上挥了挥手,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 他带着孙子来到了他的书房。 可是没想到孙子进入房间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有些错愕。 只见孙子说道:“那独孤篡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情,他以后打算怎么还。” 裴蕴脑子一转,便明白了自己孙子的意思。 这裴璟率领着几千军队去,将独孤阀的死士们杀得干干净净,最后连独孤善的头颅,都被裴璟拿了。 从结果上面看,仿佛裴璟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虽然他更好像是得到了杨广的信任,但是那只是聊胜于无。 本来他们家在杨广心目中,印象就不差,如此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反倒是他们这个做法,平白加深了与关陇军事贵族的矛盾,让他们这些人与对方更是离心离德。 他们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跟关陇军事贵族联合起来,将会变得更加的艰难。 这也正是杨广想要的。 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 恐怕也并非如此。 两汉· 司马迁,在其《迁货殖列传序》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就更不要说,那独孤篡与独孤善的家族矛盾,以及两人私底下的各种恩怨情仇,让他们都想将对方除之以后快。 现在裴璟能清除掉那批死士,就是靠着独孤篡给的消息,最后还帮他将独孤善杀掉了,满足了他许久以来的一个心愿。 在某种程度上说,独孤篡确实欠了裴璟一个天大的人情。 裴璟是着眼于天下的,人情这东西,有时候有用,有时候没用。 当你处于低位的时候,这个人情或者就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可是等到裴璟日后占了上风,他的这个人情就会成为一个桥梁。 一个是沟通的桥梁。 一个将裴璟的势力,与关陇军事贵族这个集体,沟通起来的桥梁。 所以如果从这种程度上说,裴璟这一次的出手,虽然看上去是被迫的,但其实也根本就没有吃亏。 裴蕴终于明白,孙儿对于朝堂之事的嗅觉,并没有比他低多少。 他感到老怀大慰,果然这一切的功劳,都还是他的啊! 若是没有他,孙子能有今天这样的才华嘛! 全部都还得靠他的细心教导啊! 以前大家都说,自己的孙子是个憨子,这不也让他平白教出来了嘛! 第二天一大清早,裴璟早早地起了床,骑着他的黑驴马,带着十数名亲兵,来到了洛阳皇宫的承福门前。 不多一会儿。 一架华丽的马车,从宫里面驶了出来。 等到马车出了宫门之后,裴璟连忙迎了上去。 虽然明知道马车内的人看不到,但是裴璟还是在马车外拱了拱手。 他隔着窗帘,对马车内的人,温和地说道:“臣拜见公主殿下,受至尊的命令,特前来保护公主。” 那马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露出了丹阳公主美丽的脸庞。 她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裴璟,话语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埋怨,说道:“这才几日没见,裴璟将军说话,怎么如此生分了。” 此时,裴璟有些错愕,但很快就看到了丹阳公主手上所带的镯子,会心一笑。 他看到这镯子,正是他送的那一个,心里也有些欢喜。 今天丹阳公主出宫,为了看自己营建中的公主府。 而裴璟则负责护卫,不过说是护卫,还不如说是给裴璟创造机会,给他留个小两口独处的机会而已。 裴璟没有选择进入马车。 只因两个人还没有成亲,这样子做,多少有些不体统。 裴璟只好骑着黑驴马,跟在马车旁边护卫着。 丹阳公主则靠在车壁上,时不时的会问他一些什么话。 他也一一回答了。 有时候他的一些奇思妙想,说的简单点就是骚话,也能逗得丹阳公主面红耳赤,嘻笑不已。 车队经过了小半个时辰的路程,终于来到了这正在修缮改造中的丹阳公主府。 本来皇帝是打算给丹阳公主,重新再营建一座丹阳公主府的。 可是丹阳公主却是很体贴地,跟杨广说道:“如今天下混乱不安,有不少地方的赋税都收不上来。” “朝廷正是需要粮饷,好兴兵平定各地的匪乱的时候,不如就把这些钱财省下来吧。” “丹阳从城中的府邸内,随意挑选一座修缮一下,作为公主府便罢了。” 杨广对于女儿的懂事,显得十分心疼。 他一开始,也并不想答应的。 但是后来丹阳公主颇为坚持,这个事情也就只能这样办了。 不过,丹阳公主选的府邸不差,让杨广的心里倒是好受了些。 丹阳公主挑选做府邸的这座宅子,原本就是楚国公府,也就是杨素、杨玄感的宅子。 这宅子占地是颇广,小半个崇业坊,都是他们家的。 裴璟跟着公主来到这宅子参观,发现这宅子本来就还比较新,基本上不需要经过多大的修缮。 此时,有一名工部的员外郎,正在负责这个宅子的修缮。 他看到丹阳公主和未来的驸马来了,他也连忙上来行礼。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东边乱起 丹阳公主慰问了那工部员外郎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原来那个员外郎还打算为这公主和未来的驸马,好好介绍介绍这宅子的。 但是,丹阳公主不需要他。 这种想法裴璟也能理解,哪一对小情侣身边多了一个巨大的蜡烛灯,也会显得不那么痛快的。 丹阳公主与裴璟在院子里面转了一转,总体来说,两人对于这一座宅子都十分满意。 尤其是杨素虽然是个武将,但是也颇为附庸风雅,将这宅子打理得十分的精妙。 甚至这宅子里面,还有一处人工湖,风景秀丽宜人,一池子的荷叶迎风飘荡。 此时正是荷叶花开时,就连裴璟看到此情此景,都忍不住又当了文抄公。 抄袭了一首李商隐的赠荷花。 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 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丹阳公主看到自己未来的丈夫,随口念出的诗,眼睛里简直充满了小星星。 她只知道自己的未来丈夫是个武将,还不知道原来裴璟竟这般的有才华,竟然还会作诗,还作得如此的好。 丹阳公主自幼生于皇宫,从小教养都是一等一的。 她的文学素养自然不低,这裴璟做的诗好不好,她一听就知道。 裴璟看到丹阳公主那眼睛里的小星星,对他一副崇拜的样子,自信心感觉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看着丹阳公主美丽的脸庞,心里想到反正抄都抄了,抄一首跟抄两首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做抄呢? 他转过脸来,看一下丹阳公主,嘴巴里要继续念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首诗原来是后世唐玄宗和杨妃在宫中沉香亭观赏牡丹花时,召翰林待诏李白进宫,写的新乐章。 但是这首诗,通篇上下都没有写到牡丹,裴璟临时拿来这里用,好像也并不显得如何突兀。 丹阳公主终究是年龄小,听懂了情郎所念的这首诗。 这是拿她比作作荷花,又将她比作仙女下凡了。 她羞得整个脸颊通红,就像一个熟透的苹果一样,让裴璟看了想咬一口。 总的来说,小两口对这个宅子都颇为满意。 尤其是裴璟。 他原本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跟丹阳公主分开住。 他还在想着,如何跟丹阳公主提一嘴,等以后成亲了之后,干脆搬进来住就算了。 可是当他看到那座小校场的时候,他才明白了丹阳公主的心意。 其实人家心里,早就已经打算跟他一起住了。 如果不然,她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杨素杨玄感这个带着小校场的府邸。 杨玄感就不说了,这杨素可是个根正苗红的武将,在府邸中刚好有一个小小的军营,可以供他那些亲兵居住。 这宽广的小校场,也可以让裴璟骑着黑驴马随意奔跑,显然这是已经考虑到了他的需求。 裴璟轻轻地拿起了丹阳公主的葇荑。 这一个大胆的举动,把丹阳公主都吓了一跳,心里就像有万千只小犀牛在来回地撞一样。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又感觉到格外的甜蜜。 周围的宫娥们看到这一幕,就只当是没看到。 大家都知道这公主驸马就马上要成亲了,莫说人家只是拉一拉手,便就是在这府邸,随便找个房间一钻,他们也实在管不着。 杨素的府邸确实不小,小两口在这宅子里面逛了大半天,裴璟才将公主送了回去。 等到进入皇宫的时候,丹阳公主的眼睛里,还带有几分不舍。 也是等到再也看不见丹阳公主了,裴璟才拨转马头打算离开。 可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一名宫中的小宦官,气喘吁吁的来到了裴璟的马前。 “裴璟将军,陛下有召。” 裴璟心里一动,看来是有事情发生了。 他只好翻身下马,将黑驴马交给了宫门口的护卫伺候着,他便跟那宦官进了皇宫。 可让裴璟有些吃惊的是,这小宦官带他去的方向,竟然不是杨广的御术房,也不是那座杨广临时见大臣的小殿,而是去了宣政店。 等他来到皇帝宣政殿的时候,发现除了他之外,还来了不少大臣。 他看了一眼之后,心里更是吃惊,三省六部十二卫的文臣武将,能来的竟然全部都到齐了。 裴璟进殿之后,先向杨广行了一礼,再接着他便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那幅地图。 只看了这一眼,他便知道宣政殿内讨论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了。 因为这墙上挂着一幅山东的隋军布防图。 他再想了一下最近听到的消息,便就已经明白,今天的商议的内容,便是征讨张金称。 大业七年,山东欠收,百姓生活极苦。 10月,张金称揭竿而起,百姓应者云集,义军声势渐大。 杨广派段达讨伐,被张金称击败。 这还不是最令人吃惊的,裴璟到来之后,竟然从周围的官员听来了一个更令他震惊的消息。 月前,张金称又会合渤海农民军孙宣雅共破黎阳,声势大振,此时他麾下的军队已经涨至几万人。 还不是最大的麻烦,更大的麻烦是,黎阳还有一个黎阳仓。 这个黎阳仓,不但储存了大量的粮草物资,更是储藏了大量的盔甲。 可想而知,张金称得到了这一批盔甲之后,兵力肯定飞速猛涨,作战能力也会大大提升。 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也并不是杨广和大臣们最担心的,大臣们更担心的是那所谓的北齐旧族。 几乎所有的人知道,张金称这伙人看似暴民作乱,但是他实际上却是北齐旧族支持起来的。 而杨广最担心的就是,那北齐旧族会不会因此重新掌握了大量的军事力量。 所以杨广今天召他们过来的议题,其实只有一个。 这个议题并不是这张全称要不要剿和何时剿,而是派谁去剿,派多少军队去剿的问题。 杨广脸色阴沉,扫视着大殿内的文臣武将,犹如看到了一大群酒囊饭袋。 “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这张金称什么时候都要剿,不剿不行。” 第一百一十三章 莫大羞辱 “不知哪位将军可担此重任呢?” 杨广话音刚落,就有不少的将佐都出来请战。 这些将领里面,有些是世家出身的,也有一些寒门出身的。 杨广看到大家那么踊跃,脸色倒是缓和了一点,但还是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宣政殿内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只见他先是问了,最先站出来的卫玄,“既然兵部尚书有意亲自去剿灭张金称,不知道你需要多少的军队?” 那卫玄想了想,如今张金称的军队,已经拥有了几万人了。 加上那张金称占据了不少的雄城,跟他打仗,必然会遇到大量的攻城战。 如此,既然要清剿张金称,就必然需要大量的人马。 他心里盘算好了之后,才抬起头来,对杨广说道:“禀报陛下,如果派臣去进攻,那臣只需要十万大军和三年的时间。” 只见杨广听了这话,脸色就马上更黑了起来。 十万军队虽然不少,但是他也能接受,但是三年时间他万万等不了的。 虽然他也知道张金称有几万的兵力,但是如今的大隋已经弱到这种程度了? 打区区一个流寇要三年? 卫玄自从上次被杨玄感击败之后,就已经在代王的面前失了宠。 如今他正要一雪前耻,恢复自己的名誉,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看到杨广的脸色,知道他对这个说法不满了。 他看到机会仿佛马上就要丢失了,也马上狠下了心肠来,说道:“不,陛下。” “两年!” “臣最多只需要两年。” “两年臣就可以击败张金称。” 谁知道杨广还是摇了摇头,显然还是十分的不满意。 殿内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两年时间剿灭占有地利的几万军队,这是已经十分容易了。 如果说杨广连这样都不满意的话,那这个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只见相国高颖站出来,问道:“不知陛下想要用多少的时间,去平定这张金称呢?” 杨广在这殿内来回踱了几步,这张金称的问题确实有些严重了,他也不好催的太急。 只见他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九个月,朕可以给你们九个月的时间。” 殿内的将领们一听这话,马上就消头接耳起来,显得乱糟糟的。 卫玄也是一阵脸色变幻,九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当然是做不到的,所有的将领都已经打算退缩了。 杨广看了一眼在场的文臣武将们,心中有些恼怒。 他看到卫玄退缩,也是暗暗“哼”了一声。 此等无才之人,他以后再也用不上了。 只见他看着这殿内的文武将领,问道:“不知哪位将军,能在九个月之内平定着张金称之乱,朕重重有赏。” 说真的,九个月的时间,杨广还是觉得太长了。 如果可以的话的,他希望是在半年之内剿灭那张金称。 他已经有了再一次进行征讨高句丽之战的心思,而这场战争他计划是半年之后发起。 虽然现在看来不可能了,杨广可以把这场战争推迟到九个月后,但最多也只能够在九个月之后了。 九个月平定张金称,然后准备第三次征讨高句丽之战,所以他的确是希望有人,能够帮他做成这个事情。 可是皇帝的这句话说出来,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殿内所有的将领们,都把头收了回去。 所有的将领们都明白,九个月平定张金称,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 殿内的气氛越发的冷了起来,杨广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只见他又冷声的说道:“怎么?” “难道就没有人可以为朕分忧吗?” 哪怕是杨广发怒了,殿内还是一片的安静。 杨广的目光看到谁,谁就要把这头颅呆了下去,然后在心中默念,“没有看到我!”“没有看到我!”“没有看到我!” 杨广心中十分的不满意,他觉得他养了一群废物。 他竟大声训斥道:“朝廷养你们这群人有什么用?” 大臣们虽然听了这个骂,却还是一样的在装鸵鸟。 他们被骂了两句不会死,杨广再愤怒也不可能把他们都杀了。 到时候答应了杨广去平定那张金称,结果九个月没做成,再回来的时候,那可能就真的要死了。 就在杨广就要大发雷霆的时候,下面终于有一个人举起了手。 他看见这个人的时候,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这举起手来的人,正是他的未来女婿裴璟。 杨广脸上勉强露出了些许的笑意,问道:“绛侯,你可是有话要说?” 只见这裴璟站了出来,说道:“启奏陛下,臣愿意率领军队,前去平定张金称之乱。” 到头来,还是自己这个未来女婿帮他解了围。 杨广心里暗叹了一声,国难思良将,总算是有个顶用的了。 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需要弄清楚的。 大家看了一眼这个裴璟,都觉得他疯了。 期限杨广已经给出来了,自然不需要问,他只是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绛侯需要多少的兵力?” 裴璟认真地想了想,竟说道:“臣需要五万军队。” 杨广更加满意了,看着裴璟的眼睛里充满了笑意,满脑子就三个字,“忠臣啊!” 杨广重新看了一眼殿内的这些,被他定义为酒囊饭袋的大臣们,说道:“绛侯有信心在九个月之内,平定张金称之乱,众位大臣怎么看啊?” 只见那卫玄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刚才说没有十万大军和两年的时间,断然不可能平定张金称之乱。 如今这裴璟竟然说,只用九个月和五万大军就已经足够了。 这不是在生生的打他的脸吗? 他竟蓦地站了出来,斥责裴璟说道:“绛侯,不要以为打过一些仗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你知张金称到底有多难缠?你知道他占据的雄城有多难打吗?” “你这简直就是在白白地朝廷的力量。” 谁知道裴璟被骂了之后,心中也是一阵不爽,竟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卫玄,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大声喊出了一句话,“六个月。” “陛下,臣只需要六个月,就可以平定张金称之乱。” 卫玄听了这话,气得发抖。 他感到羞辱更严重了。 杨广听了这话,也是用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裴璟。 不说别的,起码他这个女婿还是十分有冲劲的。 他一拍桌子,也是大喊一声:“好,既然绛侯有这样的信心,朕十分的满意。” “只要你能在半年之内,平定张金称,朕便任你为幽州总管,封公爵。” 第一百一十四章 拳头硬了 杨广的这个赏格,倒是有点出乎大臣们的意料。 整个宣政殿内,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幽州总管吗? 这简直骇人听闻。 想必那霍骠骑也不过如此吧! 尤其是这个裴璟,才刚刚被封为侯爵。 如果他半年之内真的能平定张金称的话,他就马上又可以再升为公爵了。 这在所有的大臣看来,都是有些骇人听闻的。 大隋的爵位,什么时候那么好挣了? 可哪怕杨广这样说,在场的所有朝臣,包括与裴氏敌对的家族势力,都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反对。 有些大臣反倒有些幸灾乐祸,那张金称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被平定,那早就已经被平定了,又何必等到裴璟来。 就更不要说,还是半年之内平定张金称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此时,已经有不少敌对的家族大臣,心里开始盘算。 等到裴璟将来失败的时候,他们是否就可以用这个事情来攻伐对方。 卫玄看着裴璟,心里也有点自得。 一个多月之前,他忽悠裴璟的父亲,想要与对方结亲,结果失败了。 这在他的心里是奇耻大辱。 他堂堂一个兵部尚书,竟然连一个街面上混的浪荡子,都忽悠不住。 这给他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回忆。 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觉得还不满意,他决定给这裴璟加上一把火,才好确定地推他去死。 他看着裴璟说道:“绛侯既然有如此的信心,我等自然就安心等着你立下大功了。” “只是如今张金称的叛乱,已经成为了一个麻烦,如果再拖下去,恐怕真的会成为大患。” “老夫有些担心,众位将军提出的时间虽然久,但都是老成持重之法。” “绛侯则是不然,这种速成的说法,确实是让我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所以,绛侯还请给我们一个说法,到时候做不成这个事情怎么办?” 是啊,大家听了这个话都窃窃私语了起来,认为卫玄说的有道理。 那张金称如今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万一还能顺利地击败裴璟的话,声望又会大大提高。 可想而知,到时候天下的乱贼,前去投靠张金称的就更多了。 如今他只是几万人,如果他打败了裴璟,谁知道他会不会拓展到十几万人。 杨广听了这个话,也觉得有些担心。 如果张金称的势力拓展到中原,那就确实有些不得了。 只见裴璟仿佛已经被那幽州总管和公爵的承诺给勾住了。 现在听到大家的反对的声音,他马上感觉到自己离那个公爵的位置,又有了一些距离。 为了紧紧抓住这个机会,他也是豁出去了。 只见他冷笑一声,胸有成竹地看着杨广,说道:“至尊,臣愿意立下军令状。” “若是不能平定张金称,臣愿意提头来见。” 卫玄听了这话,心里大叫了一声好,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裴璟已经在准备和丹阳公主结亲了。 就算他被击败,可想而知,他被杀掉的可能性也很小。 但是如果他被击败了,有这张军令状在,就算不能要了他的性命,至少也能将他一身的官职撸掉,让他以后无脸再踏入朝堂。 从此之后,这裴璟怕是就只能够作为一个驸马,甚至是作为一个小丑活着。 如此也算是报了他的两箭之仇了。 旁边的裴蕴看到自己的孙子,竟然说出了军令状这样的话,也有些着急。 可是他看到孙子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又生出了一些信心。 这个事情便如此定下来了。 这个小朝会,就在这样愉快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 所有的人都很满意,仿佛所有人的算计,都大获成功。 无论是裴璟的,杨广的,还是卫玄的,甚至是众文武将佐的。 杨广率先退出了宣政殿,大臣们也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祖父裴蕴凑了上来,笑眯眯地对裴璟赞道:“我的好孙儿啊!” “张金称那乱贼麾下足有几万人,还占有断座天下雄城。” “如今我的孙子,却能在半年之内将他击败,这是大涨我裴氏的威风。” 哪知裴璟听了这个话,脸上也露出了苦笑,看着祖父说道:“难道祖父真的相信,孙子真的已经有办法十拿九稳了吗?” 裴蕴听了这话心中一惊,用颤抖的手指,有些不敢相信地指着裴璟,说道:“难道你的心里,还没有定下策略吗?” 裴璟果然摇了摇头,道:“那张金称纵横山东已久,要是真的那么容易平定,早就被人家平定了。” 裴蕴感觉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拳头都硬了,接着又感觉自己的胸口有点痛。 他左顾右盼发现没有人听到他们的话,竟一把把自己的孙子拉到了旁边,斥责道:“那你这不是在找死吗?” “又何必强出头?” 裴璟叹了口气,看着祖父说道:“这个事情,现在只能这样子做了。” “祖父也看到像张金称这样的乱贼,已经越来越多了,天下很快就要大乱了起来。” “孙子再不把自己的力量积攒起来,就要落后于别人了。” 裴蕴听了他这个话,也是有些颓然地点了点头,知道孙子说的是事实。 他叹了口气,说道:“都随你吧。” “祖父年纪大了,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你放心在前线作战,朝堂之上的事情,自然有祖父为你打理。” “断然不会让那些人,拖你的后腿就是了。” 裴璟心里有些感动,想不到他这样凶险的做法,祖父还是那么鼎力支持他。 可正当两个人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一名小宦官,前来寻裴璟。 裴璟发现,此人正是上次吞了他二十金的小宦官。 那一个小宦官来到了裴璟的面前,施了一礼,说道:“绛侯,至尊有召。” 裴璟只好扭过头来,无奈地对祖父说道:“祖父你就先回去吧。” “孙儿先去面圣。” 裴蕴点了点头,便先行离开了。 裴璟跟着那小宦官,就往杨广的御书房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他快走两步,又往那个小宦官的手中,塞了一个物件。 那小宦官藏起钱财的手法,还是那么娴熟。 不过小宦官摸到手里的东西之后,也确实有些惊讶。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过如此 上两次裴璟给的都是十金,这一次直接给了一颗东珠。 可见这一次的本钱下得比前一次重多了。 小宦官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裴璟说道:“绛侯客气了,我这又帮不上将军什么忙,怎么好又平白拿将军的东西呢?” 裴璟摇了摇头,说道:“这小小的馈赠,不成敬意,只是想跟宦官你交个朋友。” 只见到宦官还是笑眯眯地看着裴璟,不曾说话,竟然就站在那里不走了。 裴璟心里暗骂了一声,能在这宫里混起来的,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他知道自己要是不给个说法,这小宦官还真是不肯罢休了。 不过,裴璟心里对这小宦官也是赞了一下,这样的人办事有分寸,只挣自己能挣到的钱。 如果日后不天下大乱的话,这厮恐怕也会是个人物吧! 只见他将自己心底的想法,小宦官讲了出来,“迟些本侯去东边打起仗来,一切都是不好说了。” “到时候若是前线遇到了什么挫折,刚好至尊问到了,还请宦官替我美言一二。” 那小宦官听了这话,竟有些迟疑,说道:“裴璟将军也知道,自尊不喜欢阉人干政。” “奴婢不过是区区的一个阉人,在至尊的面前,更是连说话的份都没有。” “这个忙,奴可能帮不了你啊!” 裴璟摇了摇头,他太明白这些宦官的能耐了。 有时候他们一个小小的动作,或者一句毫不相关的话,都能帮上他的大忙。 与将来可能得到的相比,小小的一颗东珠,对于裴氏来说,又算得上是什么。 裴璟说道:“请内侍放心,若是没有机会,裴璟自然不强求,不会让内侍为难的。” “只是若有机会帮上一口的时候,内侍为我说上一二就可以了。” 那小宦官倒是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看来,绛侯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啊!” “那小的便就愧领了。” ………………………………… 杨广看着面前的这个未来女婿,心里颇为满意。 刚才在大殿上,他又再一次的维护了自己的面子。 只见杨广问道:“今日,你本该陪公主去看修缮中的公主府,不知看得可满意啊?” 裴璟笑道:“至尊赏赐的宅子,自然是极好的,臣和公主都感觉到十分满意。” 杨广听了这个马屁,也哈哈地笑了两声,说道:“那宅子原本是杨素的楚国公府,占地颇广。” “嗯,杨素,嘿嘿,也不算是委屈了你们。” 宅子事情只不过是个话头,杨广马上就接着往下问了,“你要进攻张金称了,不知道你可想好了对策。” “到时候,可不要让朕失望了。” “你应该知道,让朕失望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裴璟板正了脸孔,认真地说道:“至尊放心,臣胸中自有韬略,不会让至尊失望的。” 说到这个话的时候,裴璟脸上一面自信,可心里其实也有些彷徨。 他总不能把刚才跟祖父说的话,再跟杨广说一遍吧,那不就是在找死嘛。 恐怕杨广听了那样的话,也会恨不得宰了他。 不过,刚才他来杨广御书房的一路上,对于如何平定张金称之乱,倒是勉强有了些想法。 果然,杨广接着问道:“那不知道爱卿的对策到底如何?” 其实刚才杨广事后想了一想,也觉得半年的时间,确实有些紧急了。 如果这裴璟真的没有办法,为了他的面子,他还真得从别的地方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一帮他。 只是到时候,裴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了。 裴璟想了想刚才想到的计策,也是决定给杨广打个预防针,免得他到时候一时激动,平白坏了他的大事。 “至尊,到时候战争的前期,如果你听说臣战败了,请千万要相信臣,多给臣一些时间。” 杨广听到他这个话,毕竟也是打过仗的,心里也有了一些猜测。 他看了看裴璟,竟问道:“爱卿可是要用诈败之策?” 只见杨广自己说完这个话,又在御书房内来回躲了几步,慢慢地又点了点头。 这条计策倒是也不差,要是运用得好的话,可能还真的能给他一个惊喜。 裴璟心中苦笑,如果真的只靠一个诈败之计,就可以那么容易击败张金称就好了。 可是他知道,恐怕这样很难。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在这里把自己真正的计策说出来。 杨广的御书房内伺候的人不少,有宦官,有宫娥。 裴璟要是真把他的计策说出来,容易被这些人传了出去。 谁知道他们传出去之后会不会传到张金称的耳朵里。 别看这个事情看似不可能,可是这些探子,如果是裴璟敌对势力家族的人,那就一切都有可能。 为了给他使绊子,对方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大把的人等着看他倒霉。 不管怎么样,在杨广看来,裴璟是真的有计策,并不是随口胡说,那他倒也放心些了。 他的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对着裴璟提醒道:“就算如此,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知爱卿可曾有什么要求,朕都可以一一为你办来。” 这个说法倒是很实在,但裴璟还真的不敢信,他要是敢乱提要求,相信自己很快就要凉。 裴璟想了想,方才说道:“臣有两个请求。” “第一,是希望臣到时候那五万军队里面,起码有两万骑兵。” 说着,他期盼地看着杨广。 杨广看到他这个眼神,心中自然是明白,裴璟是看中他上次率领的那两万骑兵了。 他想了想,也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也并非不可。” “到时候朕再把你上次那些人,给你调过来就行了。” 裴璟自然是再三谢恩,又说出了他第二个请求。 只见他说道:“陛下那张金称实力强大,麾下能征善战者不少,也不是轻易可以击败的。” “臣麾下欠缺些合用的人手,之前跟臣合作的那几员将领,臣都觉得十分不错。” “不知陛下能否将他们调到臣的麾下。” 杨广想了想,这个他就更不在意了,左右也不过是几个虎贲郎将而已。 第一百一十六章 猛汉卖弓 这样级别的将领,整个隋军虽然不算是很多,但也不知道有多少。 他还是随口回了一句,“都依你吧!” “爱卿要是觉得他们合用,你这次又是平定了张金称之乱,朕甚至还可以让他们跟随你到幽州去。” 裴璟心中大喜,脸上却是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仿佛对这几员将领也不是特别在意。 “那就请陛下等候臣的捷报吧。” 杨广听了裴璟的话,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催促道:“爱卿需早些平定张金称之乱,等爱卿回来的时候,成亲的事情也该准备得差不多了。” “到时候成亲了,爱卿得早点让朕抱上外孙。” …………………… 等裴璟走出了皇宫之后,一路思考着怎么去完善他的计策。 其实裴璟认为,要想快速地平定张金称之乱,最快的办法就是使用离间计。 就比如说,他或者可以分化张金称与麾下将领的关系,快速地拉拢他麾下的将领,甚至招安他们。 到时,再让他们在阵前背叛张新成,在自己进攻张新成的时候反戈一击。 但是裴璟又明白,想要离间张金称的那些将领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张金称麾下的哪些将领是死忠,哪些将领是不够忠心的。 万一这挖墙脚一不小心,倒是挖到那些忠心的将领身上。 对方把这个事情往上一报的话,这条计策就废了,到时候又是一场持久的战争。 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万一对方多少有些智慧,给他搞了个双面间谍,恐怕就该轮到他中别人的奸计了。 想要半年击败张金称,就会变成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幽州总管,也会随之如梦幻泡影。 但是要是他细心地去调查张金称麾下的将领,也不是一个短时间能完成的事情。 裴璟一边想着事情,一边骑着他的黑驴马,在城内无意识地走着。 等他惊醒的时候,他会竟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直想来逛逛的利人市。 而远处正有一群人,围在一个摊子前看着热闹。 裴璟抬头望去,很快就看到了摊子中间的摊主。 这一眼让他显得有些错愕,那摊主竟然是一个身高足有七尺的猛汉。 这个身高只会让他显得鹤立鸡群,哪怕被众人围的水泄不通,裴璟也一眼看到了他。 尤其是裴璟看到他那雄壮身躯的时候,心里也有些惊叹,“好一个雄壮的豪杰。” 他再一细看,发现那猛将竟然在卖弓。 准确的说,那个壮士只是在卖手上的那一把弓。 裴璟心念一转,马上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他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这个人。 裴璟脸上绽放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老天对他不薄啊! 有了这个人,他的那条计策就可以实施了。 他没有合适的可以背叛张金称的将领,咱给他造一个,不就行了嘛! 裴璟唤来身边的亲兵,布置道:“如此,如此。” ………………… 此时,薛万均与薛万彻兄弟正在家中攻读兵书策略。 倒也不是这兄弟两人有多好学,实在是被迫无奈。 这两兄弟自从在辽东干下了一番大事业之后,这个官升得就比他们的二兄薛万淑还要高了。 薛万淑心中颇为不岔,他的本事比两个弟弟要高,只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想不到两个弟弟一不小心倒是爬了他的头上。 这要只是如此,那便也罢了。 最主要是这薛万均是个得瑟的性质,每天都得在他这个二兄面前炫耀一下,暗示自己已经是正四品的正义大夫了。 闹得薛万淑每天都是黑着脸。 可这薛万淑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兄长,他们要薛万淑难过了,薛万淑又怎么会让他们好过。 这一来二去的,薛万淑便用父亲和大兄薛万述都不在洛阳的理由,凭借着自己兄长的地位,强迫这两人每天就待在宅子里面攻读兵书策略。 他美其名曰:“这两个弟弟的官职越升越高了,以后担负的重任肯定也越来越大。” “既然如此的话,为了有配得上跟自己官位一样的本事,就必须付出加倍的努力。” 这薛万均和薛万彻哪里不知道,二兄就是找机会报复他们罢了。 可是父亲离开的时候,确实跟他们说过,让他们要听二兄的命令。 那是他们想反对,也反对不了。 他们只要一说反对,薛万淑便抄起家法,就给他们来了一顿。 薛万均与薛万彻兄弟二人被迫无奈,也只得听了二兄薛万淑的话,每天都在家里攻读兵书战策。 薛万彻这还好一点,多少能看进去一些兵书策略,但是薛万均就真的是比坐牢还难受了。 薛万均每天均是昏昏欲睡,苦不堪言,千辛万苦想着,到底用什么方法才好溜出家中,到外面消遣消遣。 可是他苦思不得。 他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能来个人救他。 就在这个时候,门房前来禀报说:“二公子,外面有人来找三公子和四公子。” 薛万淑虎目一瞪,还以为是两个弟弟使的诡计,大喊一声,“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他们两个必须要在家读书。” 薛万彻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睛,又马上黯淡了下来。 他现在终于有点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撩拨他的二兄的。 那门房闻言有些犹豫,他有点畏惧薛万淑的虎威。 不过,外面那人非比寻常,他还是硬撑住了压力,说道:“二公子,那外面的人自称是绛侯的亲兵。” 薛万淑听了这话一窒,他也知道自家与裴璟家的关系,要是那裴璟找来了,他还真的不好拒绝。 他看了一眼门房,问道:“果真如此?” “你莫不是串通了三公子和四公子,特来忽悠本公子的吧?” 那门房都快哭出来了,连连说道:“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小的哪里敢。” 薛万淑“哼”了一声,他也知道门房不敢。 不过,他还真觉得有点遗憾,看向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发现薛万均和薛万彻两人眼中,竟然又已经充满了希望。 第一百一十七章 街头围猎 挣脱牢笼就看这一把了,薛万均与薛万彻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二兄。 薛万淑叹了口气,狠狠地说道:“去吧!去吧!早些回来。” “今天晚上,为兄还等着你们,不读到三更半夜,你们两个也别想休息。” 后面的话,薛万均与薛万彻两兄弟就当他放屁了。 不管他今天晚上回来怎么样,反正现在逃出去再说。 实在不行,今天晚上就林海小筑里一钻,就不回来了,明天再说。 薛万均拉薛万彻,兴冲冲地就要往外走。 薛万彻到底要沉稳一些,看着门房问道:“绛侯可有什么交代?” 那门房突然听了这话,突然清醒过来,连忙说道:“绛侯的亲兵说了,绛侯要两位公子务必带上武器,最好能在衣服里面穿上一套软甲。” 薛万均与薛万彻兄弟两人听了这话,对看了一眼,眼睛里有些凝重。 绛侯能够这样交代,怕是真的有正事了。 两人都不敢怠慢,内衬了一套软甲,带上了自己的横刀,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这个事情除了发生在薛家之外,还发生在裴行俨的家里,以及住在小军营里的秦琼身上。 这几个人出了门,骑上战马,就往利人市赶。 等他们就赶到了利人市,裴璟早就派着亲兵,在利人市口等着他们了。 他们一来,亲兵就把他们带来见裴璟。 薛万均兴致勃勃地涌上前来,说道:“兄长,你那么急召我们前来,可是要打架?” 裴璟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架要打不打,还得看对方配不配合。” 薛万彻听了这话,心里更加满意了,看来果然有架要打。 至于裴璟那一句,要看对方配不配合,已经被他自动忽略掉了。 在他心目中,对方肯定是不配合的。 秦琼相对比较谨慎,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精神,先是细细问道:“将军,对面有多少个人?” 裴璟竖起的一根手指。 薛万均更兴奋了,说道:“对方竟然有一百人,那确实是不少了。” 在这洛阳城内,械斗超过有百人左右,已经算是惊天动地了,所以他们也没敢往千人上面想。 若是有千人,那就是叛乱了。 只是薛万彻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对裴璟说道:“兄长,对方竟然有一百人。” “咱们这几个,再加起来算上亲兵,也才二三十人,有些吃亏了。” “要不我们回府再搬些救兵来,求他个十拿九稳。” 除薛万均看着弟弟一副不成器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对方的人再如何,能和比我们猛吗?” “只要有我们几员猛将在,别说对方有一百人,便是对面有一千人,我们也能把他们打出屎来。” “你都忘了,我们是怎么用八百人,冲破七万人的大营吗?” 薛万彻听了这话,也有点生气了,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没去。” 自己没能和裴璟等人一起参加那场轰轰烈烈的踏破高句丽大营之战,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 薛万均也是一时激动之间,才说出这样的话。 他有些歉意地看着弟弟,其实他不是故意的。 可是只见裴璟还是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让他们颇为惊讶的话,“对方只有一个人。” 在场的几员将领听到这话大惊,裴璟的武艺已经足够高了,还专门派人找他们过来。 他们以为对方是因为人多,结果裴璟竟然说对方只有一个人,那这个人到底有多猛啊! 莫不是个食铁兽吧! 让他裴璟带着他们去看,那还在卖弓的猛汉时,他们才惊觉裴璟为什么要派人叫他们过来。 实在是那厮太壮了,站起来就跟头熊瞎子一样。 只见那猛汉身高七尺,腰大数围,铁面虬须,虎头环眼,声若巨雷。 他手上持着一张震天弓(铁背铜弦)在卖,旁侧还放着一根熟铜棍,看起来是惯用的兵器。 裴行俨本来就是走力量的路线了,他一看那壮汉就知道的身形肌肉,再看那根熟铜棍的长度和粗细,就知道那壮汉的力量肯定非比寻常。 若是对方还有个把武艺在身的话,以他的力气加上技巧,那至少也是一个百人敌! 他有些好奇地问着自己的兄长,说道:“兄长那人是谁?” 裴璟笑了笑,说道:“那人不过是个山寇,只是我想将他收入到麾下而已。” 几人听得这话都有些惊奇,为了招拢个壮汉,竟然把他们都给叫来了。 不过,裴璟跟他们的想法不一样,他一脸凝重地看着身边的几人,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小题大做了?” 大家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们。 在他们看来,以裴璟如今的地位,想招那一个区区的山贼,那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吗? 但是裴璟知道,如今这世道,很多人愿意从贼,也不愿意去参加隋军。 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就被推到辽东战场去送死。 这些东西,他很难跟身边的几员将领说明白。 身边的这几个人,基本上都是出自于世家大族,要跟他们讲明这其中的道理,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裴璟想尽量用简单的话语,去说明这个东西。 他看着薛万彻问道:“如果你们是一个山贼,看到周围看到一个隋军将领,带着一群人向你走过来了。” “你会怎么样?” 那薛万彻想了片刻,坚定的说道:“我会跑,如果跑不过我会跟他拼命。” 裴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不就是了。” “待会儿我从正面过去,你们分各个角度把他给围死了。” 说到这里,裴璟顿了一顿,认真地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动刀子。” 那猛汉的弓,还是没有卖出去。 原因也很简单,他手上的弓是一把铁胎宝弓,要价实在太贵了,利人市里本来就是走平民路线的,怎么可能有人买得起他的弓。 不过,显然他也志不在此,还喊出了谁能拉满他手上的弓,就将弓白送的口号。 第一百一十八章 招揽猛汉 几人慢慢地走近,尽量不要让那壮汉发现。 被围在摊子中间的猛汉,嘴里还在念念叨叨地说道:“众位老少郎君,小的初到洛阳,囊中羞涩,日子已经快要过不下去了。” “现有铁胎弓一把,作价千金出售。” “老少郎君们不买也不要紧的,待会我再给大家表演个庄稼把式,大家有钱的给个钱场,没钱的给个人场。” 大家这才醒悟,这壮汉原来是借着卖弓的由头,勾起大家的兴趣,准备待会在此卖艺呢! 慢慢地,那壮汉也感觉有些不对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武艺高强之辈,开始有一种颇为危险的感觉靠近。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竟然看着一个穿着隋朝官服的年青人,正在带着一群带刀的随从向他走来。 裴璟刚从皇宫里出来,还来不及回家换衣服,身上当然是穿着武官的官服。 他看到那壮汉发现他的时候,也是笑了一笑,露出了满嘴的白牙,显得纯洁而无辜。 开始的时候,那壮汉被他那纯洁的笑容给忽悠住了。 谁知道下一刻,裴璟忽然大吼一声,“雄阔海,你的事情发了!” 雄阔海一听到这话,心里蓦然一惊。 他本来到此洛阳,就是想看一看他的凶名,到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虽然是个山贼,但也有杨明丽曼的心思。 当然,要是风声紧的话,他就要悄悄地走了。 要是风声不紧的话,他还打算在洛阳做几笔买卖。 结果到了洛阳以后,哪怕是以他那么标志性的身躯,也依然没有人认得他。 这让他的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难受。 同样的,在这种情况之下,被人认了出来,他心里的情感,也很是复杂。 他既欣慰于自己还是有点名声在外的,这不还是被人家认出来了嘛。 而另一方面,这让他也有些难受的,认出来他的人,这官也太大了吧! 虽然他认不得面前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官。 但那年轻人身上的官服,却是绯色的,也就是说,这至少是五品以上的大员。 同时,雄阔海还发现,周围有几个雄壮的汉子,已经将他的去路堵住了。 他苦笑了一声,这下子怕是难逃了。 在场的百姓们,听说面前的这个雄壮汉子,竟然是个山贼,马上就一哄而散了。 原本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雄阔海,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道中央。 而那些百姓们跑到上百丈之外,又悄咪咪地躲起来围观了。 裴璟看了这种情况,心里也叹了口气,果然看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无论在哪个朝代都变不了。 雄阔海看到这个情况,也觉得有些尴尬。 他从周围几员汉子的呼吸和步态之中,也算是看出来了。 将他围住的这些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高手之间都是有感应的,他感觉周围的这些人,虽然未必都比他强,但也弱不到哪里去。 他们一拥而上的话,自己今天是肯定逃不出去了。 只见雄阔海低头想了许久,方才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哭一般的笑容。 他竟对裴璟说道:“这位大官,你可是认错人了,虽然我看起来像雄阔海,我真的不是。” 裴璟听了这些话也是没好气,这厮都被自己喊破了,竟然还在装傻。 他脸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对着雄阔海说道:“不管你是不是,今天跟我们走一遭是少不了了。” “如果你真的不是,我们查清楚之后,自然就会放了你。” 雄阔海这人虽然长得雄壮,但是他脑子确实不差。 如果真的差的话,他也当不上山贼头子。 他心里明白,面前的这个大官,十有八九是已经认出了他的模样。 何况,就算这大官认不得他,但把他逮了进去之后,给他上了大刑,甚至不用上大刑,只要把他毒哑了,他不是雄阔海,那也是雄阔海了。 雄阔海想了想,又有些犹豫地递出了手上的长弓,说道:“这位大官,要不我将手上这把宝弓送给你,你放我一马可好?” 裴璟听见这话的时候,竟然从面前的这个雄阔海的眼睛里,捕到了一丝杀气。 他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这厮怕是想把他引过去,在他接过弓的一瞬间,好将他挟持住。 裴璟心里暗赞了一声,这厮竟是个有勇有谋的。 他当下也不再继续要绕弯子,直接说道:“我乃是当朝左屯卫将军,银青光禄大夫,绛侯裴璟。” “想招揽你到麾下,不知你可曾愿意呀?” 其实这个时候,雄阔海已经打定心意,打算跟这些人死拼一把,看能不能逃出去了。 如果能逃出去那就最好,如果不能逃出去,结果也不会更差。 毕竟就算他愿意投降,以后十有八九也是死定了。 谁想到他绝处逢生,这大官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雄阔海感觉到有些不真实,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位大官,你要找我招安我?” 裴璟觉得招安这个词真的是极好,到时候还可以用这个名义,跟官服报一报,还可以免去一些相关的风险。 这雄阔海本来就是一个自由惯的人,就算有个大官要招揽他,也让他有些犹豫。 再者,在他看来,如今天下大乱,这各地的反王越来越多,他再去当隋军,也没有什么前途了。 可是他又扭头看了一下周围的这几个雄壮猛男,明白今天他要是不愿意归顺,怕是也不容易逃得掉了。 他突然想到,要不自己先假意投靠面前的这个大官,然后再找机会逃掉。 他这个想法刚想出来,对面的裴璟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 雄阔海看到这个仿佛要把他看穿了的眼神,又是叹了口气。 这个叫裴璟的大官,还真是不好惹啊! 不对。 雄阔海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他有些惊惧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大官,问道:“你说你叫裴璟?” 裴璟已经是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听了这话,但却没有回话。 而那雄阔海却还是在追问,“可是在那辽东,以八百骑兵踏破高句丽七万大军大营的那个裴璟?” 裴璟已经没有耐心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隋军好处 裴璟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在雄阔海的眼里显得有些瘆人。 他还是没有说话,却向周围的将领们使了个眼色。 周围的将领们,显然明白了裴璟的意思,已经在开始偷偷地拔刀。 这人竟然是那个名动天下的裴璟,让雄阔海有了些犹豫。 他不过是太行山中的一个山贼头子,对方竟然愿意亲自招揽他,那是对他的看重,这一点让他不由得有些感动。 重点是他偷眼去看周围的几个壮汉,已经开始把横刀都拔了出来,仿佛就等他再说一个“不”字,就要一拥而上将他砍死。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当场单膝下跪,一个抱拳对着裴璟说道:“裴将军既然如此看重,那我以后就跟着你干了。” 裴璟开始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温和的微笑,上前扶起了雄阔海。 周围的将领们,也都带着笑容,满意地把手中的横刀插了进去。 雄阔海的脸上也洋溢着得遇明主的欢快。 紧张的气氛仿佛瞬间少了许多,大家都亲如一家。 雄阔海也是不着痕迹地抹了一把汗。 裴璟白捡一员大将,心里也颇为高兴,拍了拍雄阔海的被冷汗打湿了后背。 “放心吧。” “你跟着我干,以后让你当将军。” 雄阔海听了这话,又偷看了一眼裴璟身上的官服,心里想到,难道我有一天也能当将军?” 既然这个雄阔海已经自愿投靠他们,那他们也不必大费周章了。 裴璟看着一眼麾下的几员将领,说道:“今天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你们都先各自回去吧。” “我这先带他回府安顿。” 裴璟显然是不打算管饭了,他身上还穿着官服,这雄阔海又一身的破破烂烂的,如果现在到酒楼去吃饭,太过引人注目。 将领们也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薛万均说道:“二兄在家,时常让我们攻读兵书战策,这日子实在难挨的紧。” 裴璟笑了笑,安慰道:“想必你们已经知道,过些日子我便要出兵去征讨张金称了。” “我已经向至尊请求,让你们划分到我的麾下,到时候一同前去征讨那张金称,至尊已经同意了。” “并且他说,我们此次的事情若是做得好,到时候我去幽州上任,还能带上你们。” 将领们听了这话,都显得十分高兴。 尤其是薛万均与薛万彻两兄弟,更感觉有了一种天高海阔任鸟飞的感觉,这就更不想回家了。 薛万均笑道:“兄长既然有所不便,那就暂且先回去。” “我与几位兄弟林海小筑走一走,不然离开了洛阳,就不容易找到那么好的地方消遣了。” 裴璟笑了笑,也不如何说话,他自认为不是那种贪色之人,便带着雄阔海想要往回走。 谁知在雄阔海听到林海小筑几个字,却是不肯挪动步伐了。 他显然也是动了心。 几人看着雄阔海也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心中也有些惊讶,原来这也是个同道中人啊! 不过,裴璟想了一下也是,这天下的男人,但凡是个能喘气的,不都是同道中人嘛! 薛万均更是心想,这雄阔海看起来也是一个有本事的。 他跟着自家的将军,以后必然也能够人头落地,哦,不,是出人头地。 那就是自家兄弟了,薛万均倒也愿意帮他一嘴,顺便结个善缘。 只见他看着裴璟,商量地说道:“兄长,看来这位雄兄也有了心思。” “不若我们带他去林海小筑消遣消遣,晚上再将他给你带回去。” 其实这也确实不怪雄阔海,这厮虽然是个山贼,可是一路来到洛阳,身上的盘缠早就已经用完了。 他也听说过林海小筑的鼎鼎大名,一直想去见识见识,但是也没有机会。 本来他还想着在洛阳,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肥羊做上几笔,好去消遣消遣呢! 谁知道这个点子还没踩好,就已经被人招安了。 他听说面前这个裴璟将军,迟一点要去征讨清张金称,毫无疑问他也是要跟着去的。 所以他今天如果再不去林海小筑,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他也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裴璟。 裴璟看着这厮五大三粗,却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是好气。 他只好说道:“你们先去吧,我先带他回家换身衣服,到时候在临海小筑聚齐。” 说到这里的时候,裴璟心里突然想起了,那林海小筑里面花魁怜月的美丽模样。 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拿一血呢? 几个人分道扬镳,薛万均等人先去临海小筑。 而裴璟带这雄阔海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再往你那林海小筑走。 这中间还出了个岔子,这雄阔海的身躯太过于高大,裴府上下还差点没找到合适他的衣服。 便是取来备给客人最大的衣服,穿在雄阔海的身上,也有些紧巴巴的感觉。 那也是没有办法,裴璟想着到时候再给他订做就是了。 到了林海小筑,还是一样的二楼,还是一样的几个风流翩翩的财子佳人,还是一样的两手坚挺。 裴璟刚坐下来不到一刻,想不到那个花魁怜月竟然派人找过来了。 “裴璟将军,我家花魁小娘有请。” “还请裴璟将军到后面的院子,与她一聚。” 裴璟心里明白,可能是上次他跟花魁怜月说的那个事情有回复了。 他上次曾经跟那花魁怜月说过,自己想见她背后的主人一面。 那雄阔海也是第一次来到林海小筑,各色各样的粉头让他看花了眼。 想不到的是,他的口味跟薛万均薛万彻兄弟,也有一些类似,就喜欢那种浪得无边的粉头。 因此,老鸨也特意给他安排了两个合他心意的。 雄阔海也是满意之极,猴急猴急地就开始上下其手。 这个性子十分得薛万均兄弟的心意,不多一会儿,三个人便称兄道弟了。 说起来,这雄阔海的年龄比薛万均兄弟还要大一些。 只不过他初来乍到,别人两个已经是从四品的高官了。 所以虽然雄阔海年龄稍微大些,但也只得心甘情愿地做了两人的弟弟。 他看着这灯红酒绿的林海小筑,再捏了捏手上的两团物事,心里想到:果然当隋军,还是大有好处的呀! 第一百二十章 猎杀时刻 雄阔海才坐下,就已经听说那花魁怜月,专门派人来找自家将军。 他当场也是大为惊讶,不由得更是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将军。 他早就已经听说过花魁怜月的名声,那是别人想见一面都难的。 到了自家将军这里,倒换了花魁怜月求着自家将军去见,不见都不行。 当裴璟慢慢地起身,脸上不见半点波澜,整理了一下衣冠,对那婢女说道:“前面带路!” ………………………… 当裴璟进入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养着的花儿,还是那么娇嫩,那么迷人,那么清香。 当他见到那花魁怜月的时候,发现对方还是如此的风情万种,还是如此的灵气逼人。 裴璟甚至觉得她,一点也不像一个花魁,反倒像是一个大家闺秀。 不过裴璟觉得也是,这怜月要是真的长得像一个花魁,她反倒当不上花魁了。 其实那花魁怜月,也在定定地看着裴璟,眼睛里带着三分戒备,仿佛害怕他又像上两次一样,做出什么出奇之举。 裴璟则是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说道:“花魁为何如此看着我?” “莫不是,没有见过如此俊俏的郎君?” 那花魁怜月也是暗地里“呸”了一声,她就没有见过那么不要脸的。 不过说真的,这裴璟的皮囊长得还确实不错。 裴璟看到这一花魁怜月这副咬碎银牙模样,又起了逗她一逗的心思。 他接着说道:“花魁专门派人召我前来,不知是否已经想好了,要与我共度春宵。” 只见那花魁怜月听了这登徒子嘴上不要脸的话,更是气昏了头,恶狠狠地说道:“奴家倒是已经准备好了,可是裴璟将军敢吗?” 裴璟听得这话,他也气得不打一处来了。 不敢?他有什么不敢的。 这次无非就是个独孤篡麾下的死士。 他竟然上面跟前一把就抱起了花魁怜月,然后毫不犹豫往那榻上走去。 花魁怜月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也是大惊,可是被举在半空,她又不敢太过于挣扎,怕被摔到地上。 只见裴璟将她放到榻上之后,便开始解起自己的衣服。 花魁怜月一开始有些挣扎,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又放弃的挣扎,双眼无神地躺在榻上。 裴璟看到她的此番作态,却不去管她这些乱七八糟的,自顾自地脱起了自己的外袍。 直到他快要伸手去解腰带的时候,花魁怜月突然抓住了他要解裤子的手。 她突然一脸哀求地问道:“你会为我赎身不?” 谁知道裴璟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这个事情,日后再说。” 日后。 花魁怜月一脸疲惫地趴在了裴璟的胸膛上。 这厮是个牲口。 把她折腾的半丝力气都没有了,完全不顾她是个初学者。 裴璟也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这花魁怜月,竟然还真的是个雏。 他看着花魁怜月一脸疲惫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后悔。 他一时之间没有把握住节奏,可能让人家有点疲惫了。 唉,以后什么飞龙在天的,不玩也罢,太耗力气了。 不过,此次,他看到花魁怜月美丽的面容,也已经觉得索然无味了。 进入贤者状态的他,想问出了自己更想知道的内容,“你家的主人如何说?” 花魁怜月却是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仍然坚持地问道:“那你会为我赎身不?” 裴璟听了这话,显得有些不耐烦,但是他又想起了花魁怜月也是个初学者的事情。 这花魁怜月要真是个浪荡的粉头,对于他来说,此时也不过就随口两句敷衍敷衍便罢了。 但是既然对方是个初学者,那让他玩过的女人,便不能再给别人玩了。 只见他竟然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会为你赎身的,以后你就跟着我了。” 花魁怜月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又看,发现裴璟眼睛里透露出的只有真诚,这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她抬头看了看裴璟那英俊而坚毅的脸庞,想起曾经给这牲口侍过酒的两个小娘。 那两个小娘到处跟别人说,她们是给这裴璟将军侍过酒的人,言语之间不知道有多自豪。 花魁怜月想着,自己跟着他,或许也确实不错吧。 至于这事成不成,还得看她背后的主人肯不肯放人,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果她的命运注定要如此波折,那也没有办法。 花魁怜月不在与裴璟纠缠,开始认真说道:“我家主人说,他非常感谢将军帮了他那个大情,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希望与你一见。” 裴璟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何时见?” 花魁怜月想了想,说道:“我在给主人回信问一下,这时间还得等他来决定。” 裴璟点了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相比于这个事情,裴璟认为,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只见他突然一个翻身,又把这花魁怜月给压住了。 花魁怜月见到他的动作,也是一阵惊骇,嘴里不停地说道:“将军,将军,奴家是真不行了。” 等到半个时辰之后,裴璟开始整理他的衣服。 那花魁怜月却是一脸的疲惫,躺在榻上不愿意起来。 不过,扭个头的力气她还是有的。 只见她不时的把头扭回来,偷偷地去看正在整理衣服的裴璟,脸上竟然带着几分幸福。 裴璟离开房间的时候,突然又返回来看了她一眼,脸上还带有几分诚恳。 “你就安心的待着,这段时间就不要见别人了。” “我到时候会与你背后的主人说,让你跟了我。” 显然,裴璟也知道,那老鸨做不了这花魁怜月的主。 怜月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甜蜜,像小鸡一样点了几下头,笑靥如花。 裴璟说完便自顾自地离开,此时老鸨不知道从何处钻了进来,看着榻上花魁怜月一副不成器的样子。 她不由得有些不满地说道:“未经过主人的允许,你就让他进了你的房中,看你到时候如何跟主人交代。” 花魁怜月听了他这个斥责的话,脸上阴沉如水,硬撑着起了榻。 她慢慢地走到了老鸨的面前,突然用力一巴掌甩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兵部调令 老鸨被她这一巴掌抽得,嘴角都抽出了血。 只见花魁怜月恶狠狠地说道:“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敢在这里跟我聒噪?” 这老鸨在林海小筑也是个祸指气使的人物,手下的粉头和龟奴,就没有不畏惧她的。 今天她竟然在花魁怜月这里吃了大亏,还生生地被人家抽了一巴掌。 此时,她心中也是一阵无名火起,瞬间就想打回去。 可是不知道她想了什么,竟然又生生地忍了下来,嘴上冷冷地说道:“如此,倒是奴家多嘴了,还请花魁怜月见谅。” 那花魁怜月看都不看她一眼,“哼”了一声,又往榻上走去,躺了下来。 她实在是太累了。 等到裴璟再回到堂上的时候,已经是一番神清气爽的样子。 他看到麾下的几员将领都已经玩好了,便已经变起了离开的心思,反正事已经办了,玩也玩了,再留在此地无用。 他给裴行俨也打了个眼色,那人便在这二楼聒噪了起来。 裴行俨大喊道:“老鸨呢?” “哪个去老鸨找来,我家兄长有事吩咐。” 那龟奴去了许久,老鸨才姗姗来迟,裴行俨的脸上已经有些愠色了。 “老鸨,你怎么敢来得这般晚?” “生生要我家兄长等了许久,可是看不起我们还是咋滴?” 那老鸨见状,心中更觉委屈,她总得先找点粉,把脸上的手掌印盖一盖吧! 她只好又是连忙告罪,说道:“裴郎将,那边有几个郎君喝醉了,正在撒泼。” “因为奴家要处理,故而来迟,还请郎君见谅。” 那边的薛万均闻言,显然也有些不爽了,看着老鸨说道:“你就怕那边的客人耍泼,就不怕我们耍泼了?” 老鸨自然又是连连告罪,裴璟却是不管他那么多,只是抬起头来,看向老鸨说道:“那花魁怜月经已经是我的人。” “从此往后,你就不要再让她接客了,我会与你们背后的主人说明,然后将她带走。”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裴行俨,秦琼,薛万均与薛万彻兄弟等人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那边的雄阔海,更是对自家将军惊为天人。 那老鸨听了这话,也是叹了口气,说道:“裴将军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奴家还能说什么呢!” “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花魁怜月以后不会再接别的客人就是了。” 裴璟点了点头,也显然十分满意。 吃好喝好之后,众人自然是各回各家,裴璟也带着雄阔海回到了裴府。 裴璟想起今天的事情心里明白,他得思索一下,该怎么跟独孤篡接洽了。 这在以后,或许是一条重要的布局。 ……………… 薛万均等人一大早,就接到了兵部的调令。 他们以后就是裴璟麾下的将领了。 所以众人都早早地来到了裴璟的家中,想要拜见他。 此时,裴璟还在校场上练槊。 几人便得到通报,裴璟让他们去教场去小校场相见。 当他们赶到校场的时候,才发现裴璟正骑着黑驴马,手上挥着折树槊,与雄阔海在对战。 而那雄阔海手上举着一根熟铜棍,坐下也骑着一匹雄壮的战马,不停地与裴璟厮杀。 这槊来,棍往的。 众位将领也是一看,便被吸引住了。 裴璟胜在武器长,马匹更好,招式各尽其妙。 而那雄阔海虽然这些都不如裴璟,但是他也有他的优势。 那就是他的力气比裴璟大多了。 闹得裴璟只能以招式之精妙,与他对峙,不敢与其硬碰硬。 其实裴璟这确实有些取巧了,不过要是在平时,他还真的有一点想要以这雄阔海较一较力气的想法。 可是如今,正是他与这雄阔海打的第一战。 这关系到他能不能折服面前的这员将领,所以这场仗,他是必赢不可的。 故而,他尽量用自己的优势,去打雄阔海的劣势。 由于折树槊比雄阔海的熟铜棍实在长太多了。 雄阔海怎么打,都够不着裴璟,反倒因为裴璟的招式精妙,搞得雄阔海险象环生。 打了数十个回合,两个人都已经气喘吁吁,有点难以坚持。 谁知道正是这个时候,雄阔海麾下的战马,竟然马失前蹄,瞬间将雄阔海掀翻在地。 裴璟也没有客气,上前在雄阔海的胸甲上点了一点,算是结束了这场战斗。 雄阔海心中也是服气,这要是在战场上,他已经死了。 只见他费力地推开了那匹战马,勉强站了起来,对裴璟一抱拳说道:“将军果然厉害,属下自愧不如,以后末将必于将军马首是瞻。” 显然这雄阔海也是看得清的,知道裴璟一大早拉他起来练武的原因。 虽然是因为这种原因落败,但他也是个实在人。 战场上可不管这些,败了就是败了,这裴璟有本事打败他,也是让他十分佩服。 不过,雄阔海私底下也觉得裴璟是想多了。 他早就已经死了离开的心思,已经决定踏踏实实的,以后就跟着裴璟干了。 他看得出这裴璟也是一个豪爽的人,竟然还请他去林海小筑消遣,这样的将军哪里找。 裴璟看到几员将领都已经来齐了,便先去换了一套衣服,顺便派人去把凌敬给叫上,再把所有的人都聚到了一客厅。 这宅子是裴璟祖父的宅子,他自己还没有宅子。 这些将领上门,也没有别的地方去,连个正经讨论打仗的地方都没有,始终多有不便。 不过,现在也只能临时这样办了。 将领们将自己收到朝廷调令的事情告诉裴璟。 裴璟也是点了点头,看来朝廷的诸位大臣对于张金称的事情都还颇为重视。 不然兵部的动作断然也不会那么快。 可哪怕是这样,半年击败张金称的这个期限,对于他们来说,也太过于紧迫了。 他们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裴璟,希望他拿出实在一点的计策出来,再带着他们创造一次奇迹。 不然的话,这场仗就难打了。 裴璟此时已经将他心中的对策设计完毕了,胸有成竹地将内心的设想说了出来。 那几员将领听了之后,都觉得有些惊讶。 不说别的,如果这条计策真的可以实施,半年之内平定张金称的事情,还是有可能做得到的。 ( 第一百二十二章 莽撞之人 大家都看了一眼雄阔海,脸上都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裴璟提出的这条计策里面,雄阔海毫无疑问是一个重要的角色。 这雄阔海也听了裴璟的计策,他心里也惊叹于对方计策的高明,但是老实说,他对做成这个事情没有信心。 他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将军,我乃是一个莽撞人。” 这一点,大家都是看出来了。 这厮虽然不能说他没有脑子,但是要是说他多聪明吧,却也是说不上的。 裴璟提出的计划,实在有些太过于精细了,如果只是派雄阔海去做的话,暴露的可能性太大。 大家都认为,没有太大的可实施性。 所以每个人都看着裴璟,就看他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只见裴璟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我也知道。” “到时候,我再给你安排一个聪明人,跟你一道去做这个事就行了。” 裴璟说的这话,倒是让大家有点好奇。 将领们都在相互看着,看看到底谁符合这样一个条件。 可是大家相互看了一看,觉得最符合这个条件的,恐怕就只有秦琼了,就连薛万彻都差了一点。 不过,要是非要算的话,薛万彻倒也算一个。 如无意外的话,裴璟的人选,就应该要从这两个人里面挑选了。 可是没想到,裴璟还是笑了笑,说道:“别看了,你们还得替我统领军队。” “至于跟雄阔海一起去执行这个任务的人,我另有计划。” 既然裴璟都这样说了,大家也不再胡乱猜想,倒是认真地商议起了行军之中的一些事情。 可是没等商议结束,门房便禀告:宫里面来人了。 裴璟听得门房这样说,心里有些惊讶,问道:“可是陛下派了使者前来?” 门房摇摇头,说道:“那人自称是丹阳公主派来的。” 裴璟听了这话,心里马上就明白了。 众将都用艳羡的目光看向裴璟。 他们都知道,自家将军很快就要跟丹阳公主成亲了。 所以,如今裴璟又快要率军出征,丹阳公主派人前来慰问一下,也实属正常。 裴璟没有理会麾下人的眼神,只是对门房吩咐道:“先把人请到侧厅去吧,我收拾一下便就过去。” 那门房听了这个话,连忙去办了。 等到裴璟来到侧厅的时候,发生丹阳公主派来的是一个小宦官。 相互见礼之后,那小宦官也不多说话,只在袖子里面抽出了一封信,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裴璟。 裴璟收下了这封信,随口问道:“公主除了这封信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要交代?” 那小宦官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回答道:“公主专门差奴婢送这封信前来给裴将军,说裴将军看了里面的内容便就知道了。” 他重赏了小宦官,在对方千恩万谢的话语中,送他就此离开了。 裴璟打开了信件看了一看,信里面无非就是表达了一些,对他即将出征的关心。 不过,他从这信他字里行间看起来,倒是有点像妻子对于即将出征丈夫的叮嘱。 裴璟看见这样的内容,心里有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贴身把那封信收好之后,又回到了客厅里,与众将继续商议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那小宦官离开了不到半个时辰,门房又来禀报,说府外又有人找裴璟。 裴璟听了这话,反倒是觉得有些好奇了。 怎么今天找找他的人那么多。 可是他左想右想,也没有想到到底是哪些人,能在这个时候找他。 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门房,只见那门房左右看了看在场的将领们,脸上显得有些犹豫。 裴璟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却说道:“在场的这些,都是我的生死兄弟。” “我没有什么事需要瞒他们的,你要是有事情可以直接说来。” 在场的将领们自然是十分感动。 那门房听到也是有几分无奈,只好小声说到,原来是那林海小筑的花魁怜月派人找过来了。 还约他在今天晚上在林海小筑相会。 并且那花魁怜月派来的人还交代了说,上次裴璟拜托他的事情,她已经办好了,日子就定在今天晚上。 也难怪那门房如此的犹豫。 以裴氏的门风,裴璟被一个花魁找上门来了,也确实不是怎么光彩的事情。 裴璟听了这话,心中自然是明白了。 看来今天晚上,那个独孤篡就要见他了。 “你回复那人,就说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会准时过去的。” 此时,所有的将领们都用惊讶,赞叹,佩服的眼神看着裴璟。 他们不禁想到,还是自家的将军魅力够强啊! 那花魁怜月就跟自家郎君见过两三次,如今都已经到了此等程度了。 在他们的心目中,肯定是那花魁怜月想念自家将军,已经想念到茶饭不思了,这才专门派人找上门来的。 裴璟看了他们的眼神,心念一转,便也明白了他们内心所想。 不过裴璟倒没有刻意去解释,这种东西向来都是越描越黑的。 天色有些昏暗。 这一次,裴璟特意留了他们吃饭。 等到吃了饭之后,众人又出了门,又成群结队地往林海小筑奔去。 今天晚上,裴璟将军又打算再豪爽一次,要请麾下的这些将领,跟他一同去林海小筑消遣消遣。 其实裴璟要见独孤篡,也应该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 以今日裴氏与关陇军事贵族的关系,甚至裴璟还亲手杀了几个独孤阀的人,他与独孤篡私下见面,本来就应该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如果这个事情,让杨广知道了,恐怕会有一些不太妙的后果。 按照常理来说,裴璟应该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但是他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如果他用隐秘的方式前往林海小筑,到头来却被别人发现了,那反而更不好解释。 但是裴璟如果是带着麾下的将领们,成群结队前去林海小筑消遣,反倒轻易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毕竟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去林海小筑消遣。 甚至连裴璟屡次三番,被花魁怜月邀请私下见面的事情,都已经为众人所知,这就更是安全了。 不过,他麾下的将领们中,有一些心思灵通一点的,或许心中稍微有一丝猜测,但是也假装不知。 像雄阔海这些半丝也不懂的,反倒更坚定了自己加入隋军的心思。 这隋军福利实在太好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志趣相投 裴璟等人来到林海小筑之后,还是同样的厢房,还是同样的老鸨,还是同样的粉头,诸位将领玩得还是同样的尽兴。 可是不多一会,裴璟却是以如厕的名头出了厢房。 当他进入花魁怜月的房间时,看到对方正在给一名病怏怏的男子奉茶。 自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奉茶,还真的让裴璟有些吃味。 只见那男子的容貌长得跟独孤篡有几分相似,他心里明白,这是正主来了。 那病怏怏的男子勉强撑着起身,给裴璟施了一礼。 裴璟也不失礼数,给他回了一礼,随后便在那男子的对面坐下。 花魁怜月也给他了一杯茶汤。 只是这个时候的茶汤里面佐料太多,裴璟到了这个时空虽然已经有挺长的一段时间了,但是始终都是喝不惯。 他只是端起杯子勉强抿了一口,便就放下了。 对面的那独孤篡说道:“裴璟将军好胆色,难道你就不怕我在茶里面下毒?” 裴璟听了这话,也是笑了一笑,说道:“我如果今天死在这里,恐怕独孤家主也讨不了什么好。” 独孤篡听了这话倒是颇为认同,这裴璟说的是实在话。 以裴璟如今的地位,他确实不会做此等无智之事。 从这一小小的事情上面,他也看出了这裴璟的胆色与智谋。 这很令他满意,他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独孤篡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可是肺里一阵焦灼,却又忍不住猛咳了几声。 因为剧烈的咳嗽,他的脸上反显得有几分病态的潮红。 那花魁怜月看到这种情况,竟然有点担心,连忙上前用手给他抚了几下背。 裴璟看到这一幕,心中更加不满了。 等到独孤篡勉强喘过气来,抬头看了一眼裴璟的神色,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虽然裴璟隐藏得很好,但是他毕竟也是几十年的老狐狸了。 从裴璟的神色之中,他还是看出了对方有一丝的不快。 独孤篡心念一转,便已经明白了对方不满的原因。 不过,独孤传也不瞒他,张嘴便说出了一句,让裴璟有些惊讶的话。 只见他直接说道:“怜月是我的女儿。” 裴璟听了这话,一时之间竟然愣了一下。 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独孤篡一副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他再看看这花魁怜月的容貌和独孤善的容貌,细看之下,真的还让他看出了一些相似的痕迹。 从这些面貌特征上面看,这两人明显多少都是有一点血缘关系的。 那独孤篡看到裴蕴有些惊讶,心里也颇为满意。 这年轻人虽然很不错,但是还不跟那些几十岁的老狐狸一样,做到宠辱不惊的程度。 独孤篡拍了拍花魁怜月的手,说道:“你也别怪她,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 “你很好奇,独孤家的女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林海小筑,做了一个区区的花魁,对不对?” 裴璟点了点头,这一点他确实有点惊讶。 花魁这个名声,听起来好听,但是在上位者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介娼妇。 或许平时可以说得好听一点,卖艺不卖身,可是谁也不会娶她进门当正房。 既然花魁怜月真的是独孤家的女儿,又何必在这里做那么下贱的活计。 不过,裴璟是个聪明人。 他最近也有在收集独孤家的消息,想到最近这段时间,这独孤篡的妻子好像是暴病而亡了。 他心念一转,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说道:“怕就是因为独孤家主夫人的原因吧。” 独孤篡有些惊讶,这裴璟见微知著的能力,也实在太强了一些吧。 他仿佛什么都没说,对方已经把里面的事情,摸得七七八八了。 独孤篡苦笑了一声,说道:“我那个夫人,与我的姑姑关系极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志趣相投。” 独孤篡这样说,裴璟就更加理解了。 独孤篡的夫人,与他的姑姑关系极好。 独孤篡的姑姑是谁? 那就是杨坚的皇后独孤迦罗。 那个女人可是能因为杨坚睡了两个宫女,便在杨坚的面前,将那两宫女活活打死的女人。 如果这独孤篡的夫人,真的到了那种程度的话,她把庶出的女儿养在外面,倒也说得过去。 不,这独孤篡都沦落到要把女儿掩人耳目到这种程度,恐怕他的妻子已经不仅仅是不允许庶出的女儿养在家中,甚至已经到了赶尽杀绝的程度了吧。 裴璟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独孤篡,看来这厮的妻子出身也并不简单了。 不过,他没有心思再去细细的追究这些事情。 那独孤篡也没有兴趣,再在这件事情上面执着太久。 毕竟,这也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 只见独孤篡接着说道:“那独孤善的事情,倒是劳烦裴璟将军了。” “真是为我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也为我解了心头之恨啊!” 裴璟笑了笑,没有多说其他。 那独孤善与面前的这个独孤篡,怎么说也是叔侄俩。 他们竟然闹到如此的程度,也算是可悲了。 独孤篡显然也不需要他的安慰,继续说道:“想来裴璟将军,也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吧!” 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一个志向远大的词,可不是什么好词。 独孤篡就差指着裴璟的鼻子,骂他是个乱臣贼子了。 裴璟还是没有接话,只是问道:“我们还是说说,独孤家主打算怎么感谢我为你除去心头之恨的事情吧!” 独孤篡也是笑了笑,没有在意裴璟没有回答他志向远大的事情。 因为不反驳,有时候就是一种承认。 他倒也理解,如今的乱臣贼子太多了,也不差面前这个裴璟一个。 独孤篡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那么有趣的年轻人了,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裴璟,又拍了拍自己女儿的手,说道:“我的女儿都要给你了,难道这还不足以表达我的感谢吗?” 此话一出,暂且不管裴璟脸上的表情怎么样,反正花魁怜月心里是一阵的高兴。 她偷偷去看了一眼裴璟,起码今天是把她这个事情解决了,以后她就是面前这个坏家伙的人了。 裴璟又掂起茶汤,喝了一口,发现着实不怎么好喝。 (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两只狐狸 裴璟说道:“美人固然好,但是这还不足够。” 其实独孤篡也是在故意调侃。 他也知道区区一个女人,与那一份天下的利益来相比较的话,实在差得太远了。 而裴璟则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心里想的则也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能多要一点是一点。 那独孤篡接着说道:“裴将军马上要去跟张金称作战了。” “老夫也已经听说了,你那半年剿灭张金称的豪言壮语。” “让老夫很是为这些年轻人的气魄所折服,看来我不服老是不行了。” 裴璟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知道独孤篡的后面,必然还有话要说。 果然,只见独孤篡继续说道:“可是这半年之内平定张金称的事情,也确实颇为困难,这一点我帮不上你的忙。” “但是我却可以保证,如果你能度过面前的这一关,顺利的当上幽州总管。” “那到时候,我独孤家可以为你提供十万石粮草。” 裴璟听了这话,沉思了一下,又接着问道:“在哪里交割?” 对于裴璟来说,他若是当上了幽州总管,这十万石的粮食就是他极需要的。 不过,这十万担粮食,如果是在别的地方,甚至要是在江南地区的话,那就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承诺。 只见那独孤篡也是想了一下,方才说道:“那十万担粮食,我们可以在幽州交割。” 裴璟听了这话,眯了眯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独孤篡。 他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原来看中幽州的人不只是他。 独孤家怕是也对幽州有过一些想法的,不然不可能在幽州储备那么多粮草。 毕竟独孤家的大本营,可是在关陇啊! 裴矩到想看一看,这独孤家在幽州,到底还有多少的斤两。 只见裴璟岿然不动,仍是厚着脸皮说道:“这可还不够。” “怎么说我也娶了你的女儿,那么我们便是翁婿的关系了。” “再怎么样,这个嫁妆还是要给一点的。” 那独孤篡听了这话,无语地看着面前的裴璟。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如花似玉的女儿给他了,竟然还要找自己要嫁妆。 不过,他认真地看了一眼裴璟,心里也在评估面前的这个裴璟,值得他们独孤家投入多少的资源。 今天他们在这里谈的话,包括他向裴璟承诺了十万担粮草。 其实都不过是一个交易,也可以说是独孤家对裴璟的一个投资。 他们都说是为了独孤善的事情,而对裴璟作出的感谢,但那不过是一个由头而已。 这一点无论是独孤篡,还是裴璟,心里都十分明白。 世家的鸡蛋,永远都不会只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而现在的裴璟,就是独孤家的另外一个篮子。 裴璟也没有催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等候着他的回复。 独孤篡想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如果你真的能当上幽州总管,我们独孤家还可以再支持你一万套盔甲。” 裴璟听了这话,深深地看了一眼独孤篡。 果然不愧是老牌的关陇军事贵族,却出手就是豪爽。 问题是裴璟觉得这还不够,觉得还能诈出更多。 他张口就来,“两万套,我要两万套盔甲。” 独孤篡连犹豫都没有,直接说道:“没有那么多,这是实话。” 裴璟看了一眼独孤篡,他明白对方的意思。 独孤篡说的,并不是独孤家没有那么多盔甲,而是说他暂时还不值那么多的盔甲。 裴璟依然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不够。” 这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了。 独孤篡叹了口气,他刚才以为面前的这个裴璟,稍不如那些几十年的老狐狸。 如今,他要收回这个话了。 他叹了口气,道:“好吧,不过这独孤家尽的最大努力了。” “丑话说是前头,这两万套盔甲里面,明光甲的数量不足六分之一,剩下的都是一些两档铠和皮甲。” 裴璟点了点头,独孤家主要支持的人也都不是他,能拿给他的铠甲数量,大概最多也就两万套了。 这是裴璟估计过的。 双方既然已经进行完了有益的交谈,独孤篡也没有再多说其他,喝了几盏茶,回答了一些裴璟的疑问之后,便离开了。 而裴璟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把花魁怜月抱起来,往那榻上走去。 便是上次的时候,花魁怜月都没有感觉到有多害羞。 如今等到独孤篡将她许给裴璟之后,她反倒觉得有些害羞了。 一阵雨打风吹去。 花魁怜月伏在裴璟的胸膛上,脸色潮红。 裴璟的语气中,也是带上了几分温柔,说道:“今日你便随我回去吧!” 那花魁怜月听到裴璟的这个话,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裴璟,接着又继续伏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有些哀怨地说道:“还是不了。” 这个回答,稍微有点出乎裴璟的意料。 他有点不满了。 “这是为何?” 那花魁怜月听到裴璟有些不满的声音,心里竟然感觉到了几分甜蜜,说道:“哎呀,反正奴家都是你的人了,难道还能跑得了。” “只是如今你快要跟公主成亲了,我又是一个成名的花魁。” “这个时候,你将我带回去,对我、对你、对于公主、还是对于整个裴氏的名声都没有好处。” “何况这林海小筑人来人往的,是消息最为灵通之处,能知道不少人所不知道的消息。” “我在这里呆着,还多少能为你打探一下消息。” 怜月也是个聪明人,她通过裴璟与父亲的谈话,也已经看出来了。 这裴璟是注定要做大事的。 她觉得与其现在跟着他回去,被当成一个美丽的花瓶放着。 还不如在他创业的早期,想办法多帮上他一些忙,这样以后的恩宠也能更长久一些。 裴璟看了看她的脸色,知道她的这番话,也是出自于肺腑之间。 他想了想,也没有再多言,只是抱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既然如此,我多少也派几个人过来保护你吧!” 结果那花魁怜月还是不依。说道:“这里的人手,已经足够了。” “你如果派人过来,很容易便被别人查到,到时候多有不便。” 第一百二十五章 至交好友 半个月之后。 大军已经聚齐了。 步兵暂且不说,但骑兵还是那些骑兵。 每个将领都是跟着裴璟出生入死过的,有同生共死的同袍情义,他指挥起来也是如指臂使。 在校场之内,裴璟等杀了三牲祭旗,随后大军出发。 此时,皇宫内的丹阳公主。正在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宦官,问道:“裴璟将军的军队,已经出发了吗?” 那小宦官恭恭敬敬地说道:“回禀公主,裴将军已经出发了。” 丹阳公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其他,心里却是在为他默默祈祷了起来。 而在林海小筑内,花魁怜月紧紧地拽着手中的玉佩。 这是上次裴璟离开的时候送给她的。 这块玉虽然不是什么传家之宝,但也是他颇为喜爱之物。 裴璟将玉留给了他,也算是一个信物。 而洛阳城内的高府里,一位兄长正在有些埋怨地跟妹妹说着话。 “舅舅今天要去唐国公府做客,还邀我等同去。” “想必就是上次稍稍跟你提过,与唐家李家三公子的事情。” “如今你却拒绝了,难道你不喜欢李三公子吗?” 而那小娘却仿佛没有听到兄长的话一样,只痴痴地看着案桌上的一张纸。 那纸上写着一首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那小娘痴痴地看着远窗外,她知道今天是那个人出征的日子。 那个人马上就要跟丹阳公主成亲了。 他还写了一首那么好的诗给丹阳公主,想必也是很喜欢丹阳公主吧。 甚至在他心里,恐怕早已经忘了有我这么一个人了吧。 罗川县在历史上曾六易其名。 西汉置阳周县,东汉称泥阳,北魏重置阳周县。 相传罗川城东有一山,每到夜半更深或鸡叫之前,山谷能听到锣音回响,人唤此山为锣山,后叫转音了称为罗山。 罗山有一天然温泉,从半山腰流出,人称罗水,罗水顺川流出故称罗川。 开皇十八年(598)也正因为“罗水出于川”,又改为罗川县; 此时的罗川县衙里面,也有一名美丽的小娘。 她正静静地看着东边,心中却是万般愁绪。 她前几天听说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当今的河东裴氏家族的嫡出子弟,左屯卫将军裴璟,马上就要娶公主了。 萧月仙曾经努力地想忘却心中的那个影子,但又确实忘不掉。 百般愁绪涌上心头,她也不过是区区一个萧梁后裔而已,父亲也是以外戚才擢授罗川令。 她又如何能和那天潢贵胄的丹阳公主相媲美,想来在他的眼中,也从来就没有过自己吧! 裴璟率领着军队,一直往东走。 按理说他应该先渡个黄河,直接往黎阳进发才是,但是裴璟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过了黄河之后,越靠近黎阳,就越容易被张金称的探子打探到虚实。 固而他选择先往东走,到时候在白马渡口渡河。 大军不停地往东行军,裴璟也派出了不少的探子,前去打探张金称的虚实。 而此时,滑州卫南县却有一个大户人家,少主人徐世勣正迎来了一个至交好友。 话说这徐氏出身高平北祖上房徐氏,本为曹州离狐人。 开皇末,方才全身迁居到滑州卫南县。 徐世勣家本是富豪,家多僮仆,积栗数千钟。 徐世勣与其父徐盖都是乐善好施之人,救济贫苦人,不管关系亲疏。 而徐世勣这个至交好友,名曰单雄信,曹州离狐人士,年少时便已认识,也是个武力冠绝全县的勇猛男儿。 因为志趣相投,又相互崇拜对方的本事,因此徐世勣便与单雄信结为了至交好友。 后来徐氏从曹州搬到了滑州来,但两人的来往,却并不因此而减少,这关系可谓是极好的。 两人还是常常见面,一起讨论对天下大势的看法。 可这一天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单雄信不但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一两百人。 这些都是在单雄信家乡之中,因为仰慕他的本事,而投靠他,打算跟他做一番大事的子弟。 单雄信原本想去投那张金称,可是最后拿不定主意。 于是他想了想,便决定来问一问自己这个至交好友的意见。 因此,他才穿州过郡,来到了这滑州,为的就是拉上徐世勣,一起去干一番大事。 单雄信进门先给徐世勣打了一声招呼。 徐世勣的父亲也很欣赏自己儿子的这个好友,认为他日后必然能成一番大事。 三人稍微聊了几句,徐盖便站起身,对单雄信说道:“你们都是年轻人好好聊吧,我先去忙我的了。” 单雄信自然是自无不可也,站起身跟徐盖施了一礼,“世叔慢行。” 徐盖随意地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等到徐盖走后,这两个至交好友又在堂上坐了下来。 徐世勣笑眯眯地看着单雄信,说道:“往常的时候,你来我这里最多就带上几个人。” “如今你却带上了所有的家当,以及投靠你的人,想必是已经决定好了,要去做一番大事吧。” 单雄信闻言大为振奋,说道:“知我者徐世勣也。” “此时天下大乱,在大隋朝廷眼看着就是不行了。” “三国时的太史慈曾经说过,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之剑,以立不世之功。” “如今你我兄弟二人,空有的一身好本事,若是白白荒废了,岂不可惜?” 这话可说到徐世勣的心头里了。 只是两个人都有些犹豫,到底应该去投奔谁呢? 单雄信说道:“就近不如去投张金称。” “如今他方才攻了黎阳,声威大震,麾下已经扩充到几万人了。” “我看他很有成就一番大事的可能,去投靠他正逢其时。” 却不料想,徐世勣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事情万万不可啊!” “那张金称实力确实是强大了,但是也正你所说的一样,他麾下已然有几万人马,主要的将领都已经确定了。” “此人麾下的势力错综复杂,我们如果想加入到他的麾下,也并非不行,但是确实极难出头。” “如此空废岁月,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徐世勣又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何况正是因为张金称实力强大,更攻下了黎阳。” “黎阳还有一个黎阳仓,那是何等紧要之处,树大招风,朝廷又岂会放过他。” (剧情原因:让徐世勣和单雄信晚去投靠瓦岗寨一年多。) (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速之客 “我早已经听说朝廷派出了五万军队进攻张金称。” “而领头的大将,则是如今已经名震天下的裴氏子裴璟。” “裴璟是什么人,你肯定也是听说过的。” 单雄信听了这话,也是叹了口气,说道:“古人有言,肉食者鄙。” “想不到那裴璟出身于世家子弟,竟然在辽东打下了偌大的名声。” “我听闻他还以八百骑兵大破了高句丽七万大军的大营,不知此言可信否?” 徐世勣听了这话,也有些感叹,如今天下出色的世家子弟还着实不少。 “那裴璟率军踏破高句丽大营时,在对岸看到这一幕的人,又何止数百上千。” “这个事情想来,是万万做不得假的。” “所以他与张金称一战,胜负实在是难料啊!” 单雄信听得这话,也是叹了口气。 如此看来投靠张金称,就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说道:“不如我们去投瓦岗寨的翟让,如何?” 徐世勣对此,倒是颇为认同。 他说道:“那瓦岗寨的翟让性格豪爽,待人真诚,与我等又是同乡。” “何况,他麾下正是欠缺人才的时候,我等现在去投靠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两个人越谈越觉得有道理,便定下了前去投靠瓦岗寨翟让的方略。 可是没想到,正在这个时候,徐世勣的父亲徐盖,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徐盖这个人能挣下偌大的家产,平常时也算是颇为稳重的,。 能让他惊慌到这种程度的事情,想来不是一件小事。 徐世勣看到父亲的这个样子,也有点紧张,问道:“父亲,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可是那张金称的贼军打个河来了?” 但是徐世勣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张金称的势力发展,主要是在黄河以北。 虽然偶尔会有一些乱军,会渡过黄河来劫掠,但是规模都不大。 他们以往也不是没经历过乱军,但是从来就没有过让徐盖慌张到这种程度。 只见徐盖十分紧张地说道:“并非如此,庄子外来了一只朝廷的军队,规模不小。” 徐世勣和单雄信听了这样的话,内心也有点吃惊。 不过,徐世勣还算是镇定,连忙问父亲道:“那支朝廷的军队,可否是路过?” “若实在是路过,大不了送他些粮草肉食,就当是犒赏军队,打发了事吧。” “若还是实在不行,便再给他们家将领送些钱财,想来他也不会过分为难。” 徐世勣大概已经猜到了,这支军队的来历。 他认为应该是那裴璟的军队,前去平定张金称之乱的游骑,已经散布到了滑州来。 谁知道那徐盖还是十分慌张,说道:“若是这样,为父也不会如此慌张,只是那支军队数量实在太多了。” “为父一眼望去看不到边,想来已经绝对超过万人了。” “他们还把咱们庄子给围了呀!” 徐世勣和单雄信听了这话,也是大惊。 那么庞大数量的军队,按理说,不应该招惹他们一个小小的庄子才是。 更不要说,竟无端将他们这个庄子围了起来。 单雄信其实也有些慌张了,问道:“莫非是这支军队看中了徐家的豪富?” 徐家的豪富,在这滑州都是赫赫有名的。 徐世勣想了一下,这可能就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 只是,这想来就是那裴璟的军队吧,可是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裴璟麾下军队,有抢掠民财的名声啊! 不过事到如今,再想这些已然无用。 如果对方的军队数量少的话,他与父亲徐盖,以及单雄信的武力,加上一些得力的人手,便是冲出去,也并非绝无可能。 可是如果对方是数万人的话,他们就已经绝了反抗的心思。 徐世勣看着父亲,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先出去会一会这支军队,与他们的将领交涉一下,看看对方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如果真的是为了钱财而来,我们便把所有的家财都献给他们。” “只求他们放过我们一命,看看行不行吧!” 徐盖闻言,也只能点了点头。 毕竟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可是没想到,他们还没有出去找那支军队的将领谈判,那支军队的人已经闯进了庄子里。 这次军队的士兵十分精锐,一进到庄子里面就占据了所有的防御要点。 徐世勣和单雄信相互对望了一眼,看到这些士兵的精锐程度,他们心里便更绝望了。 不过,单雄信此时却突然有了个想法。 只见他向前跟徐世勣和徐盖说道:“看这个情况,这支军队的将领。待会肯定是要进来见我们的。” “不如我们借着这个机会,劫持了这支军队的将领,好让我们逃出生天。” 徐世勣也是心中一动,如果那个将领执意要与他们为难的话,这也是最后的办法了。 不过,如果不是必须的话,徐世勣还是不想冒那么大的险。 他先是安抚的单雄信,说道:“还不知道这支军队的将领,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如果真的是求财,那便把财给他们罢了,这个计划风险毕竟太大。” 单雄信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赞同的。 他这条计划成功便就罢了,若是失败,庄子上下连条狗都活不下来。 不多时,庄子里领头走进来一员年轻英俊的将领。 众人看去,这将领身高足有六尺五寸,穿着一套华丽的明光铁甲,气度非凡。 那将领身后还跟着两个熊瞎子一般粗壮的将佐,一个人手上拿着双锤,另外一个人手上拿着双斧。 拿着双锤的那名将领,看着约有一个六尺五寸。 另外一名拿着双斧的将领,身高绝对有七寸了。 两个长得是虎背熊腰,徐世勣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腿,与对方差的实在太远了。 往日里他也确实很有自信,可是今天他看到这群虎狼之士,才发现自己这身材在别人面前,简直就如同一个小身板一样。 只有身边的单雄信,在身体雄壮程度上,才能勉强与面前的这些将领稍作比较。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光荣隋军 徐盖毕竟是长辈。 他先向前对那威武非凡的年轻将军,施了一礼。 “拜见这位将军,不知将军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如果是我们帮得上忙的,请将军千万开口,我们绝不做推辞。” 裴璟笑了一下,语不惊人死不休。 只见他大嘴一张,说道:“我乃左屯卫将军裴璟,接到检举揭发,说你们通贼。” 满堂皆惊。 徐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勉强了,说道:“将军,这都是无稽之谈了。” “我们与滑县东南瓦岗军……” “嗯?” “啊!说错了,是瓦缸贼,断然半点联系都没有的,也不曾资助过他们。” 其实说没有资助吧,他们还真的稍微资助了一点点。 徐盖也怕是因为这个事情,被人家查了出来。 可是没想到的是,那裴璟听了这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本将军率领军队来此,是为了平定张金称之乱。” “那瓦岗寨的事情与我无关,我接到的检举揭发,是你们在通张金称。” 徐盖脸上的肉一抖,这就真的是无稽之谈了。 “将军,我等皆是良民,与那张金称是从来都不曾有过来往的。” 当他还想解释,这边的徐世勣已经叹了口气,拦住了父亲。 他看出来了,这些人明显就是来为难他们家的。 徐盖哪怕说的再多,也没有用。 只见他当先站了出来,对上首的裴璟施了一礼,说道:“将军率军前来,一路辛苦了。” “我等愿意献出所有的家资,只求将军能够饶我们一命。” 像他也已经认为,这裴璟是看上了他们家的家财,才会有这样的行为。 裴璟笑了笑,说出了一句更让他们惊骇的话。 他直接说了,“可是我把你们全杀了,你们徐家的家财,不也全部都还是我的吗?” 徐盖的人听了这话,心中惊骇不已。 瞧瞧,这说的还是人话嘛! 可是他们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裴璟说得有道理。 是啊,只要将他们全杀了,这徐家的家财,不一样的还是他们的吗? 徐家豪富的名声,果然还是树大招风了呀! 只见单雄信再也按耐不住了,竟然拔出了手上的配刀。 裴行俨和雄阔海连忙上前一步,将裴璟护在身后。 周围的隋军士兵也拔出了手里的横刀,对徐家人和单雄信怒目而视。 单雄信有些悲呛地说道:“徐伯父,徐兄,事到如今,再无转圜的余地。” “看来这狗官,今天是注定要拿我们的性命了。” “你等先暂时挡住这些周围的士兵,我先将这上面的狗官拿住,好挟持着他杀出去。” 说完,他又对着上首的裴璟怒目而视,斥道:“我单雄信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是绝不会对你们摇尾乞怜的。” 只是徐世勣说了这句话,又偷眼去看堂上那几员五大三粗的将领,心里不禁想到,自己真的可以拿下对方吗? 裴璟刚才走进来的时候,也已然看到这徐世勣父子身边,还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他还以为是徐世勣的昆仲子弟,想不到这人竟然是单雄信。 如此说来,这一次他可是挣大发了。 那徐世勣也是苦笑了一声,单雄信的想法固然是好,但是绝无成功的可能。 只见他低头向上道的裴璟施了一礼,说道:“裴璟将军乃是天下名将,今日来此,断然不可能是为了区区的财物。” “还请裴璟将军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可以为你效力。” 裴璟挥了挥手,裴行俨和雄阔海又站到了他的两边。 他抚掌而笑,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 他看着徐世勣,说道:“徐壮士是极有智慧的。” “不错!我今日来此,确实是有事要与你们商议。” 徐世勣听了这话,确实有些好奇。 不到还真的被他说中了,只是不知道对方找他们是什么事。 到了这种情况,裴璟也不跟他们卖关子了,说道:“我为朝廷卖力,致力于为陛下平定天下,无奈,麾下甚是欠缺人手。” “我早就听说,滑州徐世勣和曹州单雄信的威名,如今正好与诸位在此相会,嗯,算是在此相会吧。” 下首的徐世勣三人心中腻歪不已,这是在他们自己家里,对方说得还像是在街上偶遇一样。 不过,这些人都知道,这不是重点,也不敢去打断裴璟的话。 只见他接着说道:“伯父经营颇善,不然,徐家也断然不可能豪富到如此的程度。” “如此的才华,正好为我大军管理后勤。” 裴璟说完之后,还向徐盖瞅了一眼。 徐盖心中苦涩,也勉强回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这种情况下的夸奖,他宁愿不要。 裴璟笑了笑,仿佛没有看到对方脸上的勉强。 他接着说道:“徐世勣与单雄信智勇双全,乃是难得的人才。” “也正好替我统领军队,不若我如今先封你们为鹰扬狼将,以后立下功劳,自然还有更大的职处。” 三人听了这句话,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 这厮竟然是来招募他们的,若真的是如此,他们暂时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问题是,他们原本是想去从贼的呀! 只见这徐盖听了这话,心念一转,怀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向着上首的裴璟问道:“若是我等不愿,那又如何?” 徐世勣和单雄信都感觉到有些无语,现在到这种程度了,还轮得到他们说话吗? 不过,他们心里是这样想,却也忍不住一起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上面的裴璟。 只见裴璟果然继续说了一番刚才就说过的话,道:“我听闻滑州徐家竟然通贼,本将军接受皇帝的命令,要在半年之内,平定张金称之乱。” “既然现在有证有据,加上你们都已经认罪了,那么按律当诛。” ……………………… 一天之后。 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分别乘坐着数十艘渔船,渡过了黄河。 这些人都是打算去黎阳,好投靠张金称的。 领头的三个人,分别是徐世勣、单雄信、雄阔海。 单雄信和徐世勣显然情绪有些低落,他们原本是真的打算去从贼的。 结果闹到最后,他们现在反倒成了一名光荣的隋军鹰扬隋将了。 尤其是听那个裴璟将军的意思,他们这个鹰扬郎将,都还是个暂时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投靠金称 雄阔海骑在一匹雄壮的战马上,显然有些兴高采烈。 他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绛侯真是个好人,不但请他去林海小筑消遣,还给他封了个官,现在他麾下已经有一千多人了。 虽然这一千多人,他是与另外的徐世勣和单雄信两人,一同统管的。 但是这也比他以前当山贼头子的时候好多了。 以前他的麾下,最多的时候也只有几百人。 雄阔海显得有些聒噪,对单雄信说与徐世勣说道:“徐将军,绛侯可是说了,让我等这一路之上,都要听你的吩咐。” “他说你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听你的准没错。” 徐世勣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实在是事已至此,再多想也无用了。 他和单雄信两个人,虽然看似临时脱离了那个绛侯的魔掌,但是他们却没有背叛对方的心思。 因为他的父亲,如今也已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隋军军需官,正跟在那位绛侯的麾下。 所以他们若是有什么不老实的行为,别的不说,他马上就要死爹了。 这支人马经过一路的奔波,终于在数天之后,抵达了黎阳。 而此时的张金称,正召来了麾下的主要将领们,与他们商议接下来的对策与方向。 张金称立于堂上,说道:“如今我根据一些探子禀报的消息,已然得知朝廷派来进攻我们的军队,在隋军水军的支援下,在白马渡口渡河了。” 座中的二把手,张金称麾下大将孙宣雅觉得有些可惜,说道:“实在可惜了,隋军水军的实力毕竟太过于强大,我们在河里难以与其匹敌。” “加上这支军队渡河的时候,隋军北岸的军队也派人来为他们护卫。” “否则的话,我们就能对这支来袭的军队半渡而击之,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金称听了这话,也觉得有点可惜。 不过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已然毫无用处。 若是说多了,反倒对自己麾下的士气,也是一个打击。 张金称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继续纠缠,只是开始介绍起这支来袭的隋军底细。 这支军队的主帅,仍是在辽东打下了偌大的名声,如今更是因功封为绛侯的裴璟。” “这绛侯是什么爵位,应该大家都知道吧。” 结果没想张金称说完这话之后,麾下的将领们都面面相觑。 终于有一个将领鼓起勇气,对张金称说道:“绛侯不就是一个侯爷吗?” “这有什么出奇的,在朝廷之中,别说侯爷,就连公爷都不少了。” 张金称听了这话一窒,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都不读书的吗?” 那将领也有点发愣,半晌才回答道:“不读啊!”“俺不识字。” 这可把张金称憋了个够呛,但是他也没在上面纠缠过多。 只是开始给将领们讲起了周亚夫父子的事情来。 这周亚夫,他们倒是听说过,只因评书也听了不少。 就是细柳营的将领嘛,评书里说周亚夫让皇帝在营前都下了马。 更有些将领胡咧咧地说到,这个周亚夫做的事情,跟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有些相似。 他们聚集在这里,也是为了将那皇帝拉下马。 张金称摇了摇头,他做的事情跟周亚夫做的事情可差得太远了。 那周亚夫是个忠臣,而他是为了让自己当皇帝。 他继续说道:“如今那昏君杨广,竟然给那裴璟定下了一个绛侯的名位,还公布给天下人知道。” “要是我们将他击败了,那不用考虑,这对于隋朝的朝廷来说,肯定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并且,我们在天下的名声也就更响亮了。” 将领们听到这话,都大为振奋。 如今他们已经有几万人了,如果他们的名声再大,天下群雄投靠他们的就更多了。 “到时候我们岂不是会有十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一名将领振奋地说道。 孙宣雅也开心地说道:“要是我们真的有几十万人的话,打进洛阳,打进关中,那真的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到时候大帅做皇帝,我们当大将军,岂不快哉?” 一听到这话,在场的将领们都欢呼了起来。 而张金称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高坐在明堂之上,受万臣朝拜的样子。 他的嘴角也不由得撇了起来,显然也是十分欢喜的。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名亲兵,经过禀报之后跑进来了。 他对张金称说道:“大帅,外面来了一队人马,约摸有一千多人。” “领头的三个壮汉,一个说是滑州豪强徐家的少主。” “有一个说是太行山中的义军首领雄阔海,还有另外一个说是曹州离狐的勇士单雄信。” “他们自称是想来投靠大帅。” 张金称如今的势力越来越强,名声越来越大,每日里总有那么三两批人马前来投靠他。 今日里有人来投靠他也实属正常得很。 所以大家听说又有人来投靠张金称,也都是一番恭维,好生满足了一番张金称的虚荣心。 张金称脸上带着笑意,马上带着麾下的将领就要出迎。 以他们现在几万人的规模来说,一千多人前来投靠,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他本可去可不去,可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礼贤下士,每一批人马他都会亲自迎接。 可是等他率领众将来到校场上,看到这伙来投靠他们的人马时,也确实有些吃惊。 因为他面前的这三员将领中,有一员将领特别的高大雄壮,看得他都有些愣住了。 他心里惊叹道:“好一员猛将啊!” 只见那雄阔海,手上提着一根熟铜棍,背上还背着两柄巨斧,甚是鹤立鸡群。 三人看到张金称前来,作为首领的徐世绩连忙向前行礼,拜道:“滑州徐世勣,太行山雄阔海,曹州单雄信,慕大帅的名声,特来投靠。” “还望大帅看我等心意颇诚的份上,收留我等在此讨一口吃食。” 张金称心里想到,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文绉绉的。 再加上徐世勣身边这两人雄壮得很,张金称对这伙人就更为喜爱了。 他连忙扶起三人,说道:“徐壮士客气了。你等愿意来投靠我,那就是对我的看重。” “别说是一口吃食了,日后就算封侯拜相,想来也不在话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战端开启 三人自然是千恩万谢,并且说到,以后必然会为张金称出生入死。 张金称一一安抚了他们,又转过头来看向雄阔海,甚至拍着他的肩膀。 “我早就听说过太行山雄阔海的名声,如今一看,发现竟然闻名不如见面。” “雄壮士可比传说中威猛多了。” 雄阔海也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憨憨地挠了挠脑袋。 这厮看起来像是没什么脑子的样子,让张金称对他就更是喜欢了。 他最喜欢没有脑子的将领了,因为忽悠他们去死的时候,显然要要容易一些。 只是张金称有点好奇,这厮长得那么壮,不会是个虚的吧! 正好在这个时候,校场内吹来了一阵大风。 那风把一面大旗的旗杆都吹倒了,三四名张金称麾下的士兵,连忙上前想扶起旗杆。 可是因为这风太大,旗杆一直都立不起来。 雄阔海直接走上前去,推开了那三四名士兵,一个人奋力叫一声,竟然将那旗杆立起来了。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雄阔海将旗杆立起来之后,还单手撑着旗杆。 那旗杆果真在他的手里纹丝不动。 在场的将领都惊讶了。 他们连忙涌向前来,想要他张金称请求,将这三员壮士归到他们的麾下。 那雄阔海一看就是把打仗的好手,有他在身边,自己无论是打胜仗,还是活命的机会,都会大大增加的。 其实张金称也想把这三个人,收拢到自己的直属军里面。 他麾下有一万直属军,都是这几万军队里面的精华。 可是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这三个人刚投靠到他的麾下,不管怎么说,始终都还没有办法证明他们的忠心。 万一他们是朝廷派来的奸细,那可就完了。 雄阔海那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放在他身边,万一到时候对方有歹意,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于是想了想,他最后还是说道:“孙宣雅将军上次进攻黎阳的时候出力不少,麾下的军队也颇有折损。” “这三名勇士和他们带来的军队,就暂且放到你的麾下了,你可要好好栽培他们了。” 孙宣雅听了这话之后,心中也是大喜。 而其他的将领们看到这一个情况,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点遗憾,但也不敢违抗张金称的命令。 只能眼看着这三个将领,跟随着张金称走了。 数天之后,朝廷的军队终于来到了黎阳城外。 张金称率领着麾下的将领们,登高而观。 可他看到城外的这数万军队,心中却多少都有些鄙视。 他还以为裴璟在辽东打下那么大的名声,怎么说也是个了不得的大将。 何况,他们还通过某些途径,知道了这裴璟放下豪言,要在半年之内平定他们。 谁想到等他们今天亲自看到这裴璟麾下军队的时候,却发现见面不如闻名啊! 只见城外的这数万军队,虽然身上的盔甲颇为齐整,但是队形却是并不如何的严整。 站在城楼上的张金称,甚至还听到城下敌军的阵中,传来了阵阵喧哗吵闹之声。 若是一支真正的精锐军队,断言不应该有如此的表现。 从这些军队的盔甲来看,他们已经是精锐了,可又并不完全是精锐。 原本张金称就已经击败擒杀过了一名隋军将领冯孝慈,对隋朝军队也很是有了一些了解。 以他看来,这裴璟比起那冯孝慈来说,都还是差得太远了。 尤其是张金称如今已经攻下了黎阳,也得到了不少的铠甲? 他们与隋军双方在装备上的劣势,已经显得没有那么大。 他对于击败面前这些军队的信心。也就更大了。 只见张金称旁边的将军,都已经窃窃私语起来。 孙宣雅更是直白地说道:“就凭这样的统军能力,那裴璟也敢说要在半年之内平定我们,真是笑脱了我们的大牙。” “枉这厮在辽东还打下那么大的名声,那昏君还将他的事迹通报天下,如今看来莫不是假的吧!” 张金称听了这话,也颇为认同。 以这裴璟率领军队的这副做派,如果说那厮在辽东的战绩没有点水分,那他是怎么都不信的。 退一万步来说,那裴璟在辽东的战绩就算是真的,也不过是凭着一股血气之勇,做了一个亡命之徒该做的事情而已。 张金称认为,实在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或许,他上,他也可以。 此时张金称身边的将军纷纷请战,要出去会一会这支朝廷的军队。 只见张金称大袖一挥,说道:“既然这支军队号称要在半年之内平定我们,那我就亲自出去会一会他们,看一看他们有多少斤量。” 其实张金称对于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已经颇有信心了。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就此放弃了弃城而守的策略。 此时在他的眼里,他也是名动天下的大人物了,而这裴璟也是个名动天下的人物。 两强相遇,他若是真的能在正面战场上击败这个裴璟,可见对他的名声会有多大的影响。 大军出城,两军对垒。 裴璟打着他的黑驴马,从阵中脱离而出。 他大声斥责张金称,说道:“如今天下盛平,你等不思安居乐业,反到举旗造反,莫真的是不知死活吗?” 他这话和这做派,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有勇无谋,且不知民间疾苦的莽夫一样。 只见那张金称看了看裴璟,发现对方果真是如同传说中一样,非常年轻。 张金称心中对其的轻视,就更强烈了。 因此,当他听了裴璟的话之后,也是哈哈大笑,说道:“好个不知耻的朝廷败类。” “如今这天下,都败坏成什么样子了,百姓不聊生,食不果腹,衣不遮体。” “这都是你背后那个昏君所做的好事,你一个世家大族出来的子弟,从没尝过民间疾苦。” “不过借着家族的余荫,侥幸立下一些微末的功劳,怎么敢来我的面前狺狺狂吠。” “若你识相的话,给你两条活路,一来率军退去,我等绝不追击。” “二来,你大可跪地投降。” “我们如今正是欠缺人手之时,你若是愿意投靠我们,封侯拜相也未免不可。” 张金称这话一说完,周围纷纷传来了喝彩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章 阵中双猛 其实裴璟也认为,这张金称前面说的那大半句话,都是极有道理的。 天下由乱及治,又由治及乱,说到底他背后的皇帝杨广,是要负上相当大一部分责任。 不过,裴璟此时也没有被张金称说服,仍然是在经营着他莽夫的人设。 只看着他脸色气得通红,当场大骂:“好一个恬不知耻的贼子。” “今天我裴璟就让你知道知道朝廷大军的厉害。” 说罢。裴璟一声令下,大战一触即发。 裴璟以秦琼为左翼,以薛万彻为右翼,以他为中军,竟然摆出了雁翅阵。 他竟然想要包围这一支张金称的军队,将他们全部歼灭在这里。 张金称看到他这副做派,心里就更加轻视了。 既然裴璟摆出了雁翅阵,那么张金称就锋矢阵正来应对。 也就是张金称要全力进攻裴璟的中军大阵,这是对抗雁翅阵最正确的做法。 只要他能够击破裴璟的中军大阵,那么裴璟就只能够全军溃败。 两军很快就开始接战,双方爆发了剧烈的厮杀, 张金称这支军队能够发展到这种程度,甚至攻下了黎阳这样的雄城,可想而知,也不会是什么弱旅。 而裴璟率领的军队,都是正统的精锐府兵,盔甲装备水平十分精良。 他们与张金称的军队,也是杀得难分难解。 双方基本上都没有太多的试探,各自直接派出了最强大的阵容。 一时之间,战场上刀来枪往,乱矢穿空,不绝如缕。 不时便有隋军的将士被砍倒,又或者是张金称的贼军被捅翻。 可是慢慢的,隋军久经训练的优势,开始显现出来了。 并且他们的装备水平,也确实要比张金称的军队高上一些。 张金称麾下军队倒地的比例,显然要比隋军要高一些。 尤其是隋军军阵中,还有两员猛将。 一名是手拿双锤的猛士裴行俨,另外一名是手拿马槊来回奔驰的骑士薛万均。 这两名老将在阵中来回厮杀,简直无人可挡。 胜利的天平竟然慢慢在往隋军上面靠拢。 张金称看了这个景象,心里对裴璟的态度的轻视,也减少了一些。 他心里有些感叹,能打上偌大名声的人,果然非同凡响。 不过,他觉得也仅仅是这样了。 他也看到了裴璟中军阵中,那两个手持马槊和双锤的将领。 也正是有那两员将领的领头,所以他们的前锋,才迟迟难以打开局面。 张金称也有些急了,他看到他的两翼也在受着猛攻。 再这样拖下去的话,他们今天就算能得胜,恐怕损失也断然不少。 张金称向身边的将领问道:“谁能前去将那两员敌将给我拿下,本帅重重有赏。” 在场的将领们,都知道张金称说的是哪两人。 只见众将远远望去,对方阵中的那两员将领,就正在满身浴血,就像是两个恶鬼一样。 就在他们眼看的这段时间,裴行俨和薛万均又弄死了几员有名有姓的张金称麾下将领。 在很多将领的眼里,被弄死的那几个人,本事比他们也差不了多少。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焉能把自己弄出去送死。 将领们纷纷低下了头,不曾说话,只盼望张金称没有看到自己。 张金称看到这些将领不长进的样子,心中也是暗骂。 可是他又看到那两员敌将的样子,心里有点发虚。 其实他也一样不敢上。 不过,他是主将,也确实不需要他上。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将领,说道:“传令下去,无论是谁,哪怕只是最普通的士兵,只愿他们敢上去击败那两员敌将,本帅一律封他们虎贲郎将。” 张金称麾下的军队,已经开始正规化了。 当然,他们麾下的军队制度,也还是沿用了隋朝军队的那一套。 只是他们的军队数量稀少,人员数量都不满编就是了。 要不然一个虎贲郎将麾下,无论怎么说也不可能是只有五千人的。 张金称这个命令,很快便被传了下去。 但是,看到那两员敌将的勇猛程度,却是谁都不敢强出头。 这个时候,张金称已经有些不满了,脸色漆黑如墨。 无奈,他只能打算随便派上那么一两个还算勇猛的将领,强行让他们上去你那两员敌将对战。 而正当这个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响雷般的声音,“我们愿意出战。” 张金称闻言大喜,连忙看去。 他却发现喊出这句话的人,正是前几天方才收拢的那三个猛将。 就雄阔海的这副雄壮的样子,张金称马上心里就充满了希望。 他点了点头,众人便让开了一条道路,让那三个人涌上前来。 不过,雄阔海等人仅仅是靠近陪张金称十多步,就被亲兵拦下了。 显然,张金称的警备之心还是很强,他们没有动手的机会。 不过,那雄阔海声如巨雷地把他刚才说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只见他说道:“大帅,我们兄弟三人愿意出战,帮大帅你去拿下那两员敌将。” 张金称欣慰地点点头,说道:“如此便劳烦三位将军了。” 不过,他看到这三人身后只有一千多人,未免有些单薄了,想了想便继续说道:“本帅再给你们派两千人助阵,给你们凑够三千人,务必要与我拿下那两员敌将。” 三人轰然应喏,打着战马就杀入了敌阵之中。 此时的薛万均与裴行俨,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伙敌军的生力军。 雄阔海接上了裴行俨,单雄信则接上了薛万均,四个人开始捉对厮杀。 而除了这几个人之外,徐世勣则是继续率领着麾下的三千人,继续往裴璟的中军大阵杀去。 只见雄阔海手持双斧,裴行俨手持双锤,锤来斧往的,打得也是精彩万分。 这边的单雄信和薛万均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斗得也是难分难解。 远处的张金称和麾下的将领,们看到派出了这几个人,竟然真的生生地抵住了那两员敌军的大将,也都开始欢呼了起来。 张金称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大感自己的识人之明。 而此时,那边的徐世勣往裴璟的中军大阵,眼看着又前进了一大截。 第一百三十一章 策略实施 这个时候,裴行俨和薛万均知道机会已经到了。 他们给对面的雄阔海和单雄信打了个眼色,对面瞬间会意。 双方又假装攻了几招,薛万均先是表现出一副气力不敌的样子,慢慢开始败退。 随后,那边的雄阔海也正面击败了裴行俨,还假装险些拿下了他的人头。 裴行俨和薛万均这两员大将一败退,对于裴璟麾下军队的士气,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而这单雄信和雄阔海两个人,在击败了对手之后,继续与徐世勣会合,直往裴璟的中军杀。 他们离裴璟的中军大旗,已经越来越近。 这个时候,裴璟仿佛已经再也顶受不住压力,竟然开始鸣金收兵。 隋军持续撤退,张金称马上看到这个样子,也是大感欣喜。 他大旗一招,下令全军压上。 正是因为张金称全军果断压上,裴璟的军队先是由徐徐边战边撤,慢慢地变成了大踏步的撤退 甚至慢慢的,裴璟的军队就要变成溃败了,还产生了不少的人员少损伤。 最重要的,隋军是还丢下了大量的辎重物资。 也幸亏是裴璟仿佛留下了后手。 数名偏将率领着作为预备队的骑兵,从侧面杀进了战场。 这才勉强抵住了张金称的进攻,让裴璟的军队没有遭受更大的损失。 张金称看到这个样子,害怕再追下去,容易受到对方的埋伏,也开始鸣金收兵,打扫战场。 而裴璟的军队一连撤退到六十里外,才稳住步伐,重新扎下大营。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隋军再也不敢轻易前来跟张金称的军队交战。 张金称看着麾下的人马,收拾战场上,隋军遗留下的大量辎重物资,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什么绛侯裴璟,也不过就是这样的货色。 那徐世勣三人回来跟张金称复命。 众将看到他们铁塔一般的身躯,都投来了敬佩的神色。 张金称也是哈哈大笑,竟然亲自上前,一个个地拍着三个人的肩膀。 他口中满是称赞之言,好听的话简直就如同不要钱一样,“三位将军辛苦了,这一场仗能够得胜,全靠三位将军的武勇啊!” 徐世勣三人自然是连连谦虚,只有雄阔海招牌似的挠了一挠脑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这副憨直的样子,让张金称就更加喜欢他了。 可惜他没有看到,那雄阔海低着头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的那一丝杀意。 张金称兑现了他的诺言,将三个人都提拔为虎贲郎将,还分给了他们五千精锐的军队,由他们三个统领。 同时,张金称还将他们编入到了,自己的直属军里面。 三个人自然是千恩万谢,相互对看了一眼,眼里都颇有一些阴谋得逞的感觉。 而撤退到六十里外的裴璟,开始清点麾下的人马。 最后他发现顺利逃回来大营的军队,约有四万五千元左右,损失了大概七千人。 不过大家都明白,当时战场上那么乱,其实很多人是撤退的时候逃散了。 这一两天之内,应该还会有数量不少的军队,能够逃回到大营之中。 最后又经过了两天的等候,果然有三千多的散兵游勇,跑回到了大营之中。 裴璟下令再次清点人马。 结果,这次清点人马之后,发现还是一共损失了四千多人,并且,配合作战的辎重,几乎损失殆尽。 大家叹了口气,情绪有点低落。 裴璟却表现得没有太在意。 如果只损失四千多人,就能击败张金称的话,那他相信都还是值得的。 毕竟如果真的去攻城的话,损失会比现在大上更多。 此时的秦琼也上来禀报道:“绛侯,你让末将留意的事情,都已经留意过了。” “昨天夜里,有三十一名各色骑士,从大营里面偷偷溜走了。” “末将听了你的吩咐,没有拦截他们,任由他们离去了。” 裴璟点了点头,这三十一人应该就是朝中那些敌对势力,派在他军中的探子了。 想来他们也迫不及待地想将自己战败的消息,禀报给朝中的那些人吧。 裴璟没有去管他,相信自己给杨广事先做过的铺垫,以及自己家族里面的两个老祖宗的帮忙,稳住朝中的局势,应该不成大问题。 他开始吩咐秦琼和薛万彻,让他们尽量协助军医,为受伤的士兵们治伤,并重新鼓舞士气。 裴璟又看向裴行俨和薛万均,关切地问道:“你们两个没事吧?” 裴行俨摇了摇头,表示他没有事,毕竟雄阔海还算是颇为老实,与他在招式路数上的配合,也十分得力。 因此,双方只是装作样子,并没有什么损伤。 倒是那边的薛万均有点不爽,他看得出那单雄信是想占他便宜的,在借机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差点都把他弄伤了。 裴璟看了薛万均的这个样子,心中心念一转,就都已经明白了。 他安抚了薛万均几句,直到对方把这气给顺了下来。 那单雄信的事情他也知道,不过他心里也没有太在意。 这场战争的人打赢了之后,单雄信和徐世勣能得到很多。 到时候很快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他裴璟的麾下又出了两员猛将,也会知道这两个是镇压张金称的将领。 他们现在可能不情不愿的,可是到时候得到的东西太多了,他们还能够放弃吗? 当然,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真的能放弃,裴璟又怎么会真的放过他们。 裴璟的心思很简单,自己都如此真心对他们了,如果他们到时候还真的要走,那倒也可以。 让他们留下头颅了再说。 此时,那边的张金称还在设宴庆祝大胜,徐世勣三人被灌了不少的酒。 等到聚会散了的时候,三个人都是脚步虚浮,意识有些不清楚,是被麾下的亲兵扶回了大营的。 可是三个人被送进了同一顶大帐之后,脸上的醉态却都消失不见了,。 三个人相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徐世勣看了一下单雄信和雄阔海两人,说道:“如今我们的麾下,已经有五千人了。” “可如果想要完成绛侯交给我们的那个任务,我们就要尽量的地把这五千人掌握在手里。”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朝堂斗争 雄阔海嘿嘿一笑,张开了血盆大口,说道:“绛侯派给我们的那一千多人里面,基本上都是老兵,还有些是中低层的军官。” “我们大可以派出这些军官和老兵,让他们其中一大部分化整为零,充当这五千人里面的军官。” “这样不用多久,就可以将这五千人,紧紧地拢在手上了。” 徐世勣和单雄信听了这话,深深地看了一眼雄阔海。 之前他们所有人都以为雄阔海是个憨子,如今看来,也是他们多想了。 不过也是,也是能被那位绛侯看中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徐世勣听从了雄阔海的建议,将麾下的兵马全部都散布到五千人中,让他们充当军官。 这一切并未引起张金称等人的警惕,毕竟这种做法,在他们看来,实在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了。 那一千多人跟着徐世勣他们来到这里,那三人已经升官了,吃上了肉,怎么着也得让手下的人喝点汤吧。 徐世勣等人尽量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掌握军队。 另一边当他们的军队掌握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又派出了探子,前往裴璟的大营之中,通报了裴璟,表示事情已经十拿九稳了。 此时,裴璟也已然将麾下军队重新整编,士气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在得到了徐世勣等人的通报之后,裴璟再次率领大军拔营,来到了黎阳城下扎好。 而这个时候,裴璟战败的消息也已经传回了朝中。 整个朝廷上下一片哗然,杨广较忙召集了麾下的大臣,在宣政殿举行朝会。 只见卫玄站了,对杨广说道:“至尊,如今的裴璟已经招致了失败,这都是因为他轻敌所致。” “之前他夸下了半年平定张金称的海口,臣就觉得他不靠谱。” “他这一败是不要紧,最主要的是他大损至尊的威名啊!” “枉至尊还对他如此看重,这一下子他带来的损失可着实不少。” 杨广听了最后,脸色也有点阴沉。 卫玄也是摸清了她的性子,知道他这人就是好大喜功,看重自己的面子。 杨广确实颇有几分恼怒,只见他即刻便问道:“那叫卫猛的意思,此事应该怎么处理呢?” 卫玄闻言。心中有些雀跃。 他知道他刚才说的话,可能已经说动了杨广。 此时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他出来微笑道:“依我所见,此时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维护我大隋的面子。” “应该马上撤掉没有能力的裴璟,换上一员大将,方可以稳住当前的局面。” 杨广听了这话,仿佛已经有点动心了。 他继续说道:“那既然如此,依你所见,你认为哪员大将可以担此重任?” 卫玄知道,如果只是推出一名战绩不够的将领,肯定是没有办法打动杨广的。 所以他经过精心的考虑之后,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一个人选。 只见他说道:“臣认为杨义臣可以担此重任。” 卫玄这话说出来之后,殿内的许多官员纷纷点头。 杨义臣的战绩很不错,确实是一个颇好的选择。 这边的杨广还在考虑着。 裴矩一看到杨广的脸色,便知道要糟。 他暗地里叹的口气,连忙出来劝谏道:“至尊,这个事情万万不可。” “那裴璟率领的军队,不过稍有小挫折,可是他麾下军队的实力犹在,与张金称鹿死谁手犹末可知。” “并且临阵换将乃是大忌啊!” 这个道理杨广又何尝不知,他甚至还知道卫玄为什么急匆匆地提出要换将。 无非就是他当时在抢夺出征的领军主将时丢了面子,并且他还在当殿上当着所有的人的面,跟裴璟打赌。 若是裴璟地顺利平定了张金称之乱,他可是要辞掉在刑部尚书一职的。 这个时候杨广又想起了裴璟出征之前,与他在殿中的奏对。 那裴璟曾经说过,如果他刚开始进行这场战争的时候,前线传回了失利的消息,让他千万要给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也就是说这局,有可能是他这次的计策。 这也是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原因。 何况那裴璟已经是快要和丹阳公主成亲的人了,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婿。 对于自己人,杨广向来都是颇为大方的。 不过,最后让杨广下定主意的,却都不是这些原因。 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是,他发现在殿内,所有想要换将,甚至提出要重责裴璟的,都是些关陇关陇军事贵族的人。 这卫玄他们家族自身,并不是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可此时他却和关陇军事贵族站到了一起。 在杨广的心目中,这就叫合流, 这也是杨广万万不能接受的。 只见他抬头说道:“裴矩说得有道理,胜败乃兵家常事。” “如今裴璟率领的军队实力仍在,加上临阵换将又是大忌,所以朕决定静观其变。” 说到这里的时候,杨广深深地看了一眼卫玄。 那卫玄看到了杨广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却是有点发虚,连忙低下了头。 他心里不由得哀叹了一声,又是功败垂成了呀! 裴矩和裴蕴听到杨广这样说,两个老狐狸想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不知名的笑容。 可是笑完之后,这两个老狐狸对前线的情况,其实也是有点担心。 他们最怕的就是,裴璟这个孙辈不会马失前蹄,真的落败了吧! 散朝之后,裴蕴回到自己的家中,一路之上,脸色都有点阴沉。 他本来心情就已经有些不好了,回家之后,却看到自己的儿子又在作妖。 裴爽又穿着他那套虎贲郎将的盔甲,带着十几名随从,正要出门。 当裴爽正准备出到府门的时候,便看到父亲回来了。 从小便惧怕父亲的他,腿脚已经有些发软了。 裴蕴虎目一睁,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裴爽虽然惧怕父亲的虎威,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坚定地说道:“孩儿听闻裴璟的军队在前线不是很顺利,想带上些人马去给他助阵。”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抱头鼠窜 裴蕴看到他背后的这十几个所谓的人马,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又硬了。 “裴璟五万大军都搞不定的事情,就凭你这十几个所谓的阿猫阿狗就想搞定?” “你还想到前线去,这不是给他添乱吗?” “到时候,他还得派人保护照顾你们。” 只见裴爽听了这话,心中却不爽了。 他只能犟着嘴说道:“我不需要人保护………。” 可是他这话还没说完,裴蕴的虎目一瞪,他说话的声音便越来越小了。 裴蕴手一挥,对左右下令道:“将这蠢货拉回去。” 他在府中还是说一不二的。 随从们见到他下令,连忙上来拉住裴爽,劝道:“少郎君,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裴爽看到这个样子,知道他想去前线帮助儿子的心愿,是没办法得逞了。 他只能气得一跺脚,便奔回了后院。 裴蕴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想到自己到底生出来个什么玩意儿。 他心里有些哀叹,还是孩子小的时候,他太忙了,都来不及好好教养。 如果他像教养孙子裴璟一样教养儿子,恐怕他也早就成才了吧! 当然,除了这裴府的风波之外,在洛阳城中,还有几个妙龄女子,也因为裴璟操碎了心。 尤其是丹阳公主,听说了裴璟战败了之后,更是担心得茶饭不思。 这也就罢了。 更大的麻烦在于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将裴璟在前线战败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整个洛阳城中的百姓都知道裴璟战败了。 张金称本来已经十分强大,有打进虎牢关以西的风险。 他们这些洛阳城内的人,本身已经有些惶恐不安了。 当他们再听说了关陇军事贵族出来的消息,说是裴璟指挥不当轻敌,所以才招致的大败,更是对裴璟无比的埋怨。 尤其是关陇军事贵更放出消息称,裴璟曾经大放厥词,说要半年之内平定张金称之后,百姓们更是恨他恨得牙痒痒的,这件事情听起来就不靠谱。 这一段时间洛阳的茶楼酒馆之中,到处可以听到对裴璟的骂声。 裴府中人都不好意思出门,一出门就要被指指点点。 就连裴爽这种没皮没脸的,都不好意思去万花楼消遣了。 这些事情在前线的裴璟,自然都是不知道的。 此时的他,已经领着麾下的四万七千人,来到了黎阳城外驻扎。 然后他派出了使者凌敬,进入了洛阳黎阳城,向张金称再下了战书。 当张金称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坐于堂上的他,也是一阵哈哈长笑。 张金称麾下的将领,也都对着凌敬指指点点的,不时之间发出嘲笑的声音。 堂下的凌敬看来也是窘迫得很,仿佛他也对自家将军的这个做法,显得有些怀疑。 当张金称看到凌敬的这幅状态之后,竟然对他有点同情,当然心里也就更是骄傲了。 但心里想到这个使者摊上了那么一个将军,也算是他命道不好了。 只见他指着凌敬说道:“你们那个什么绛侯,听说昏君还是拿他来比周亚夫的,想不到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就他这点本事,怕是来给我牵马喂马都不配。” “本帅也知道裴璟是怎么想的,他不是在那昏君的面前,说要半年平定本帅嘛。” “如今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了,本帅还活得好好的,就怕反倒是他的大祸就要来了,这个才急着要跟本帅决战。” 那凌敬听的这话,仿佛被张金称戳破了心中所想,脸上更是胀得通红。 张金称看到凌敬的这副样子,更是满意,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以为,他果然猜中了对方的想法。 他轻挑地对凌敬说道:“也别说本帅不给他机会。” “明天上午,本帅与他再次在黎阳城外摆开阵势,好好交战一番,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张金称说完这句话,便让士兵乱棍将凌敬打出去了。 然后他们便看着凌敬,被这些拿着棍子的士兵,赶了出去。 凌敬显然没有见过这个阵势,也害怕得抱头鼠窜。 堂中的张金称等人,看到凌敬的这番丑态,又是一阵狂笑。 可是谁也没看到,凌敬踏出了议事大堂的时候,眼底里露出了一丝阴谋得逞的快意。 凌敬被赶了出去了之后,堂中的将领气氛却是丝毫未减,他们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可是张金称麾下,也不是没有清醒之人。 只见孙宣雅走了出来,拱手说道:“大帅,这黎阳城城高池深的,只要我们守在这里,便就是对方有数万兵马,可也拿我们毫无办法。” “何况他们又丢失了大量的辎重,连攻城都做不到,我们为什么要出城与他死磕呢?” “只怕到时候若是有什么意外的话,损失可就太大了。” 张金称看到孙宣雅这样说话,心中也有了几分不快,这不就是在怀疑他的决定吗? 此时的他,已经不太听得进别人的意见了。 他走下来拍了拍孙宣雅的肩膀,说道:“孙将军这个就是多想了。” “那裴璟是个什么货色,你们也已经看到了。” “我既然能打败他第一次,就肯定可以打败他第二次,这是毋庸置疑的。” “如今本帅既然有了攻略天下的野心,那么区区的一个败军之将,也早已经不被本帅放在眼里了。” “明日,本帅就是要堂堂正正地击败那裴璟,好叫天下人知道,我张金称的威风。” 张金称的这一番话说出来,堂中又是一阵叫好。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孙宣雅说到底只是与他合流,还保有相当一部分的独立性。 张金称也不好不给对方的面子,于是他只好又安慰说道:“何况,我们麾下还有三员了不得的大将。” “孙将军已经看过他们的本事,这你还不放心吗?” 这个时候,徐世勣也马上站了出来,对堂上的两人说道:“请大帅和孙将军放心,我们兄弟三人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大帅你再立新功。” 张金称看到徐世勣等人如此精神的状态,更是满意地哈哈大笑,马上赏了三人各自一盏酒。 (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金称上天 孙宣雅看到了这三人熊虎一般的身躯,也勉强放心了一些。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始终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 第二天。 黎阳城下。 张金称与裴璟再次排开阵势,双方各自射住阵角。 裴璟打马出阵,张金称也是打马出阵。 张金称先说话了。 “本帅道是谁,这不是所谓的绛侯吗?” “怎么,前些日子刚才被我们击败了,怎么今天还有脸面率军前来。” “可是被打败得还不够惨,还想再来讨个教训呢?” 张金称说完这番话话之后,他麾下的将士们发出了阵阵的喝彩声。 而裴璟这边的将领,都憋着一股气。 裴璟看着对面的张金称,也是冷笑了一声,“前一段时间,我等远道而来,兵马疲惫,才被你侥幸占了些便宜。” “如今我们已经养精蓄锐,磨刀霍霍。” “今日率军来此,就是特意来取你头颅的。” 张金称听得这话,心中也不着恼。 他只在马上,用马鞭指着裴璟说道:“今天本帅就看看,你是怎么取我的头颅的。” 裴璟脸上露着不知名的笑容,也不再多说话。 只见他这大袖一挥,折树槊直指向前,四周马上响起了响亮的战鼓声。 大战再次一触即发。 谁也想不到的是,这一次裴璟竟再次展开了雁翅阵。 张金称等将领看到裴璟,竟然又摆出了雁翅阵,都纷纷哄笑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这裴璟还真的是不知死活,连上一次教训还没有吃够。 这一次张金称也连阵型都懒得变了,照样打开锋矢阵。 裴璟连调兵遣将,都还直接采用了上一次的策略。 他用秦琼和薛万彻作为左右翼的统帅。 然后,他再让薛万均和裴行俨作为作为中军大将。 而他亲自坐镇在中军,像上次一样,没有亲自率军出战, 他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高级将领了,要是每次打仗都亲自出手,那成个什么样子。 当然,这主要也是因为将军难免阵前亡。 虽然裴璟自认为有主角光环,但那么玄学的东西怎么说得好呢! 万一一个不小心中了支流矢,那他别说当皇帝了,到时候小命都保了。 裴行俨和薛万均还是一如既往的勇猛。 尤其是,此时他们两个心里憋着一股气,所以在对抗张金称军队的时候,竟更表现得格外勇猛。 裴行俨的一双大锤无人可挡,谁的脑袋要是中了一下,运气再好也是个脑震荡,运气要是不好的话,就像个稀烂的西瓜一样。 薛万均手持着一柄马槊,坐上骑着一匹雄壮的战马,在贼军之中来回纵横,也捅翻了不少的人。 开战才不过半个多时辰,已经有不少的贼军将领,死在这两个人的手下了。 就连张金称的前锋大将高士达,也完全不敢与他们正面相抗衡。 在这种情况之下,隋军竟慢慢地掌握了一部分的优势。 情况对于张金称的军队,也是越来越不利。 尤其是两翼的秦琼和薛万彻大有一番一雪前耻的决心,也是率领着军队猛攻张金称的侧翼。 张金称两侧的军队,本来就不够精锐。 他们大多都是临时前来投靠的贼军,装备水平也完全没有办法跟隋军相比较。 最明显的就是,他们身上大多都只是穿着普通的皮甲,而隋军身上铁甲的普及率极高。 很多时候他们往隋军的身上放箭,最多也就射了个寂寞。 但是隋军的弩机要是进入距离,对他们进行攒射的话,他们就要倒下一排。 两侧的贼军遇到了这种阵势,很快便出现了大量的伤亡。 不过,哪怕这种情况之下,张金称也没有丝毫的着急。 他对着身边的徐世勣等人说道:“想那裴璟不知死活,竟然还敢再来挑衅,甚至还使出了上次那愚蠢的办法。” “不知三位将军可愿意为本帅再立新功,拿下那不知死活的裴璟?” “到时候,本帅重重有赏。” 作为有本事的代表,徐世勣已经有资格站到张金称的身边了。 只见他眼角一撇,给旁边的单雄信和雄阔海打了个眼色,两人会意,便涌向前来。 见此,徐世勣才抬起头看向张金称,指着单雄信和雄阔海两个人,说道:“请大帅放心,只要有我们三人在,拿下对面的中军大阵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战场上的形势已然越来越紧急了。 裴璟的中军大阵,在薛万均和裴行俨的勇猛杀敌带领下,又往前推进了数十丈。 再这样下去,他们依靠着强大的装备水平和高昂的士气,肯定会张金称的军队,造成越来越大的伤害。 但是张金称的军队将领,倒也不是泛泛之辈。 高士达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明白,他要是战败了,回去张金称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的。 何况这个世道,敢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出来造反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点血性呢! 只见他大喝一声,挺着手中的战矛,奋勇杀入了敌阵。 正是有着他的带领下,张金称麾下士兵的士气也是大涨,竟然硬生生地挺住了隋军的进攻。 张金称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也是暗暗点头,看来他用的这个高士达,果然还是没有用错。 可是这个情况,仍然还是十分紧急。 如果再不遏制住隋军的这种攻势的话,恐怕他们的伤亡也会越来越大了。 张金称有些着急了,看着旁边的徐世勣训斥道:“既然如此,尔等为何还不快去?” 此时的徐世勣脸上露出了不知名的笑容,对身后单手举着板斧的雄阔海说道:“雄将军听到了吗?” “大帅催促你动手。” 此时,张金称看到徐世勣脸色有异,已经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了。 可惜,这已经太晚了。 只见那雄阔海大喊一声,“喏!” 他竟然单手举着巨斧,忽然一个冲刺,将张金称的头颅劈上了天。 这一幕,震惊了中军大阵的所有人。 此时,大家脑子里都转不过弯来。 他们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大帅遇刺了,要赶紧抓住这些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趾高气昂 徐世勣也不着急。 只见他一声令下,他麾下兵马也在雄阔海和单雄信的指挥下,往那些将领杀去。 雄阔海和单雄信作战勇猛,这些贼军的将领们均不能匹敌。 加上有备乘无备,本来徐世勣的军队就在中军大阵之中,不少的贼军士兵纷纷被砍倒。 整个中军大阵已经乱成了一团。 这个时候,徐世勣不急不忙地操起了他的马槊,往前跑了几步,一把捅进了张金称头颅的勃颈处。 他将那个头颅高高举起,对着四周大声喊道:“张金称已死,头颅在此,尔等何不快快投降!” 可是尴尬的是,这徐世勣自以为潇洒脱俗,英勇无双的行为,却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 毕竟他没有那雄阔海声如巨雷的本事,听到这个话的军队廖廖。 前边的高士达只看到中军大帐乱作一团,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心里有些埋怨,怎么大帅还不放出那三大将前来助阵。 他现在血气消退,又已经有点害怕了。 他也不想死。 此时,裴璟的军队更是借着这个机会,又把战线往前推了数十丈。 徐世勣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连忙召来了身边的亲兵,让他们齐齐大喊:“张金称已死!”“张金称已死!” 这个声音,很快就引起了四周的贼军注意。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很快,整个战场上的贼军们,都知道他们的大帅张金称已然死了。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主帅战死对于军队士气的打击,可以说是毁灭性的。 整个战场上已经乱作了一团,裴璟的军队开始大踏步地前进。 而张金称麾下的军队开始丢盔弃甲,四散逃亡。 这个时候,徐世勣下了一个十分及时的命令。 他命令单雄信和雄阔海,占住了黎阳城的城门洞,禁止这些败兵逃回城内。 毕竟这些败兵的数量极多,如果逃回了城内,刚好又有一员贼军大将,比如说孙宣雅等人,也逃回到了城中。 那孙宣雅就大可依靠自己的威望,重新占据黎阳城。 到时候,这问题可就大了。 起码他们的一番努力,可就化之东流。 孙宣雅看到这个情况不对,也赶紧率领着麾下的军队开始逃亡。 不止是他,整个平原上都是逃亡的贼军士兵。 裴璟及时下令,让充当预备队的骑兵立刻出击。 大量的张金称军队士兵被杀死,剩下的贼军也大多逃亡。 张金称麾下前锋大将高士达,更是被薛万彻阵砍。 最后,只有孙宣雅带着不足数百人的兵马,逃离了这片战场。 裴璟并不如何在意,不过也派了秦琼带人去追。 孙宣雅怎么说,也是张金称这个势力集团的二把手,要是能把他抓住,也是一番大功。 虽然不明白绛侯为什么不怎么在意,可是秦琼的斗志则是足的很。 他连忙聚拢了数千兵马,朝孙宣雅逃亡的方向追去,他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而黎阳城内,基本上已经没有太多张金称的军队存在了。 寥寥的数百贼军,也在领头将领的带领下,向裴璟的军队投降了。 可就算是如此,将领们也不放心让裴璟就这样进入城中。 裴行俨和薛万均先是带领着一部分军队进城,清剿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 此时的裴璟,正也骑着他的黑驴马,趾高气昂地向徐世勣等人走去。 不过,与其说是裴璟趾高气昂,不如说是黑驴马趾高气昂。 裴璟自认为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他胜不骄,败不馁。 他知道骄傲使人退步,谦虚使人进步的道理。 所以他一直都是面容板正,努力做出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可是偏偏他坐下的黑驴马,破坏了这一种严肃的气氛。 牠高昂着头颅,不时地喷一喷响鼻,仿佛牠才是这数万隋军的统治,看着谁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所以大家自然而然的,也将这种感觉直接带入到了裴璟的身上。 这才造成了一种裴璟也是趾高气昂的感觉。 等裴璟来到城门洞前的时候,徐世勣、雄阔海以及单雄信就站在道旁,向着裴璟施礼。 他们身后则站着从张金称处得到的那五千名士兵,这些士兵刚才也是立了功的。 只不过这些士兵脸上都有些惶恐,不知道裴璟要如何地处置他们,也有点怕裴璟等人翻脸不认人。 裴璟打马来到他们前面,看了看士兵们,先是说道:“你们不会被追究,今后与隋军论处。” 那五千名士兵瞬间欢呼了起来,齐声高呼:“将军威武”。 徐世勣脸上露出了苦笑,这绛侯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只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收了这五千人的心,这些士兵从此之后只会听裴璟的。 不过,裴璟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对着三人领头的徐世勣说道:“徐将军,这一次你们的功劳不小,本侯会上报朝廷,请陛下对你们进行封赏。” “想必你们的丰功伟业,很快就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了。” “我大隋又出了几名有才华的大将,此事真是可喜可贺啊!” 徐世勣脸上的苦笑更甚,但是这些事情他已然改变不了。 无论如何,他已经成为裴璟麾下的将领了。 其实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他也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看得出来,这个裴璟也是一个不甘心落于人下的。 裴璟那么努力地招募将领,他感觉不完全是为了打败张金称。 徐世勣甚至还从雄阔海的嘴巴里,得知裴璟正在努力争取幽州总管的位置。 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心目中的猜想,这绛侯绝对也是个乱臣贼子。 他原来要从贼的,可如今看这种情况,他这个浪子也是回不了头了。 既然如此,他看到这裴璟也是一个雄韬武略之辈,何不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了。 只见他对着裴璟深深地施了一礼,说道:“我等日后必唯绛侯马首是瞻,生死与共,绝不离弃。” 单雄信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交好友,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知道对方的本事。 对方既然做出了这样的行为,那肯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只见单雄信也往前一拜,发出声如巨雷的声音,化作一句,“俺也是。” 裴璟哈哈大笑,这一下子他倒是双喜临门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将来投 当裴璟来到黎阳城门前的时候,才感觉到这座雄城的高大巍峨。 真的要按照卫玄的想法,来这黎阳城死磕城墙的话,那还真不知道还要使上多少的兵力,花上多少的时间才能攻下这座城。 起码他认为,卫玄所说的十万军队和两年时间,也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 如今他为了能平定张金称,倒也是花了不少的力气,不过此时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然,此次最大的收获并不是打下了这座黎阳城,更大的收获应该是在于诛杀了张金称。 因此,张金称所占领的剩下那几个雄城,如今也已经群龙无首了。 只要他们速度够快的话,这数座城池都都可以快速地攻下。 半年时间之内平定张金称的豪言壮语,此时已经变成了事实。 只是裴璟觉得有些可惜,那与张金称合兵一处的二号人物孙宣雅,已经率领着数百人往东边逃去了,也不知道秦琼追不追得上。 如果追不上的话,那也是个大麻烦。 孙宣雅在张金称这个势力团体里面,也持有比较高的威望。 同时,这家伙在天下之中,也算是称得上号的人物。 要是此时不能诛灭他,那他以后必然能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不过,裴璟笑了笑,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答应朝廷的,只是在半年时间之内平定张金称。 他可是没说过,要连同隐患都一举要完全消灭了。 城内已经被裴行俨和薛万均清剿得干干净净了。 裴璟进入黎阳城,来到县衙之中。 可是没等他坐下,他却得到了清兵禀报的另外一个好消息。 裴璟自嘲了一声,可能这天选之子,还真是有天选之子的命道。 他对着身边的几员将领们说道:“很看来我们今天,收获还真不小呢。” 将领们听到这个消息,也都是有些惊讶。 不过,他们听着裴璟说得有趣,也都纷纷哄笑了起来。 裴璟对身边的亲兵们说道:“叫他们带进来吧。” 不多时,门名走进来了两个穿着盔甲将领打扮的男子。 其中一个人身穿着一套整齐的明光铁甲,身上还有斑斑的血迹,正是秦琼。 此时,他脸上正露出了些许遗憾的表情,对着裴璟一施礼。 而秦琼旁边,则是站着另外一个,歪歪扭扭地披挂着一套两挡铠的将领。 一看这人的盔甲,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贼兵身上扒下来的。 至于他为什么不扒隋军身上的盔甲,那也好理解。 因为他不敢。 那壮士的手里,拿着一个还在滴着血的人头。 那人头在那将领的手上晃悠悠的,不时还能滴出一两滴鲜血。 只见那人对裴璟拱手一拜,说道:“在下程咬金,本组织了一支数百人的武装,护卫乡里。” “听说绛侯在此平定张金称之乱,特带着兄弟们前来助阵。” “半路遇上这战败逃命的孙宣雅,特将他杀死,拿来送与绛侯作个见面礼,还请绛侯收拢。” 这将领说得面容板正,不知道的人,还真的被他骗过去了。 可是在座的人里面,有几个都是人精。 大家都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叫程咬金的将领,脸上露出了便秘般的表情。 上道的裴璟看到这厮的样子,也是觉得有些好笑。 他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将领,方才说道:“程壮士既然有意投靠我军,那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 “以后你就是我麾下的这将领了,你的功劳我也会向朝廷禀报的。” 其实大家露出这副表情的原因十分简单。 他们已经跟张金称作战了挺长的一段时间,足足有大半个月之久。 这战场上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四面八方。 前期的时候,他们作战不利的事情,想必也传出去了许远。 这个程咬金乃是济州东阿县人,从济州赶到这里,可想而知他肯定是早早的就已经出发了。 而这个时间一对应上,理应就是隋军刚好遭逢大败,传到济州去的时间。 可想而知,这程咬金肯定是来助拳的,但是更大可能上,他原来并不是想来助隋军的拳,而是想去投的张金称。 只是等他赶到黎阳来的时候,这张金称恰逢失败,甚至是连人都死了。 所以,这厮或许想着,反正来都来了,就干脆投靠隋军得了,也免得遇到隋军说不清楚。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程咬金虽然也是出身于世家子弟,但是他们家族在整个天下来说,完全算不上是什么。 他也有一番建功立业的心思。 所以他等到他年龄长成了,自己手上的功夫也不差。 他在家乡里面,也得到了不少乡人的崇敬。 加上他也感觉到了隋朝的摇摇欲坠,所以他也和很多人一样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他要从贼。 一开始,他挑选的对象,也和徐世勣以及单雄信一样,看中的也是瓦岗寨的翟让。 他也听说那瓦岗寨的翟让为人十分豪爽,同时因为不是什么世家出身,所以对他麾下有本事的人,无论是什么出身,都有出头的机会。 可是等程咬金即将出发,他又听说那张金称占领了黎阳,并且还将名动天下的裴璟都给击败了,大有一番称霸中原,西进关中的野望。 于是,程咬金的心里又动摇了。 反正都要投贼,为什么不投一个把握大一点的? 这程咬金又率领着麾下了几百人,想要来投张金称。 可是这命运这种东西真是说不好。 等他千辛万苦快要来到黎阳的时候,又听说了一个噩耗。 张金称败了。 连张金称本人都死在了裴璟的手下。 此时的程咬金除了大喊一声,隋军流??,绛侯流??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话说了。 因而,他此时又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迷茫了。 这个时候到张金称是肯定指望不上的。 毕竟人家都已经死了,他总不能跟着张金称下去做鬼。 可是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摆在他面前的有三条路。 要不就继续滚回家乡呆着。 要不就继续南下,去投瓦岗寨的翟让。 当然,还有一条路子,要不然投隋军? 第一百三十七章 咬金失策 首先程咬金先将回家的想法给抛弃了。 他已经在乡人的面前摆下豪言壮语,如今什么事情都没做,就是离开家乡溜达了一圈,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他也觉得脸上挂不住。 那接下来就是选择投隋军,又或者是投瓦岗寨了。 原本程咬金思考再三,最终还是下定了主意。 南下投瓦岗寨的翟让去。 这个大隋看起来是摇摇欲坠,隋军他也是指望不上了。 并且,程咬金马上就要付之行动了。 他看看周围的形势,也觉得颇为危险,要是再在这片区域瞎逛,一不小心遇上了隋军,那可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杀红眼的隋军,可不会相信他们带着兵器来到这里,是来游玩的。 可是没曾料到,程咬金刚打算这样做,一个巨大的机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遇上了一群了不得的人。 正是从黎阳城前败退的孙宣雅等人。 此时孙宣雅的身边,也只剩下两三百人了。 而程咬金的身边还有五六百人。 只见他的眼睛咕溜溜一转,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涌上了心头。 他知道孙宣雅,这可是跟张金称合并在一处,进攻了黎阳城的贼军头子。 所以孙宣雅还是张金称麾下那几万人里面的二号人物。 如果将这厮给宰了,送到隋军去,那是一个多么大的功劳。 凭借着这个功劳,他一次性就可以当上个将军了吧! 说干就干。 程咬金装作一副茫然的样子,对上了孙宣雅这群人。 孙宣雅的亲兵们看到有几百人向他们涌了过来,一开始也还十分紧张,纷纷拔出了手上的刀剑对着程咬金他们。 可是,孙宣雅却要让手下的人放下了刀剑。 他看见对面的这群人,也不像是朝廷的官军。 果然他听到对面那个粗豪的汉子说道:“对面的可是张金称大帅的人?” “我乃济州程咬金,听说张金称大帅正在和隋军作战,特地带人来支援大帅了。” 孙宣雅此时正被隋军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一些隋军。 这个时候,他麾下的士兵人数越来越少,也让他感觉到了极度的不安。 他看了看面前的这五六百人,个个都是雄壮汉子,手上的家伙事不差。 要是有这伙人能助他一臂之力,他逃离战场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何况,他看对面这个汉子一脸的匪气,一看对方就是个做贼的好人选,心里也没什么怀疑。 孙宣雅的警惕性,也被他放到了最低。 只见他越众而出,对着程咬金一拱手,说道:“这位壮士我正是孙宣雅,如今张大帅已经被那昏君的军队杀败了,张大帅也已经战死。” “前面是万万不可再去了,我等不如合兵一处,赶紧脱离战场,另外找个地方卷土重来为上啊!” 那程咬金闻言显得惊讶,仿佛有点不太相信张金称已经战败了。 同时,他听了孙宣雅的话,脸上又显现出有点犹豫。 孙宣雅其实也在细细地观察着对面程咬金的表情,看他的神色变化正常,心里的警惕自然就更低了。 他不由得又继续蛊惑那程咬金,道:“程将军请放心,我多少还是有点名声的。” “只要有我在,卷土重来,重新招募兵力完全不在话下。” “到时候我为大帅,你为大将军,岂不快哉!” 想不到那程咬金听了这话,脸上也是大喜,竟然又走近了几步,大声喊道:“果真如此?” 孙宣雅看到对方已经心动了,心里也是大喜,说道:“正是如此。” 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程咬金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竟忽然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孙宣雅听了这话,还没反应过来,却感觉腹腔内一痛。 他低头一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上插着一把匕首。 而这匕首的柄,正握在面前这个一脸匪气的程咬金手里。 孙宣雅举起了手,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这程咬金,说道:“你,你怎可如此?” 那程咬金一手持着匕首,匕首还插在孙宣雅的身体里,一边仰天哈哈大笑,像极了一个大反派。 他幽幽地说道:“卷土重来还是太慢了,何不把你的头颅借来一用,我好往绛侯的前面一投。” “如此,升官发财岂不来得更快?” 那孙宣雅听了这话,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内伤使然,竟又喷出了一口血。 那鲜血差点喷到了程咬金的脸上。 他再看时,孙宣雅已然倒地而亡了。 程咬金拔出了身后的巨斧,一斧砍下了程咬金的脑袋,再带着麾下的乡勇,把孙宣雅身后的那些意兵杀散。 直到这个时候,秦琼率领的追兵,才来到了此地。 程咬金举起了孙宣雅的头颅,对着追兵大喊:“孙宣雅的头颅在此,我等是专门前来投靠绛侯助阵的。” 秦琼脸色显得有些阴沉,下马,在亲兵的护卫下,来到了程咬金的面前。 他经过细细查看之后,竟然发现这还真是孙宣雅的头颅。 秦琼看着面前这个粗豪的汉子,心中也是大喊晦气。 他显些就追上孙宣雅了。 这偌大的功劳,马上就要落在他身上,结果还被人家截了胡。 不过,秦琼也无奈,他自视为高明磊落的汉子。 他怎么样也做不出,把面前这伙人杀得干干净净,然后把孙宣雅头颅抢回去的事情。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程咬金。 嗯。 做不出来的。 此时,程咬金还真的有点害怕这个事情。 他发现自己还是有点失策了,万一面前这个隋军将领起了歹心,将他们充作乱匪全部宰掉怎么办? 他看看对方足足有三四千人,并且每一个士兵身上,都穿着严整的盔甲。 而他身后的这些人,连盔甲都没有。 要是真的斗起来,他们被剿灭在这里,那也是一个必然的事情。 到时候,连替他们喊冤的人都没有啊! 程咬金平生第一次,感到有些后悔了。 不应该贪这个功劳的… 首先程咬金先将回家的想法给抛弃了。 他已经在乡人的面前摆下豪言壮语,如今什么事情都没做,就是离开家乡溜达了一圈,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他也觉得脸上挂不住。 那接下来就是选择投隋军,又或者是投瓦岗寨了。 原本程咬金思考再三,最终还是下定了主意。 南下投瓦岗寨的翟让去。 这个大隋看起来是摇摇欲坠,隋军他也是指望不上了。 并且,程咬金马上就要付之行动了。 他看看周围的形势,也觉得颇为危险,要是再在这片区域瞎逛,一不小心遇上了隋军,那可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杀红眼的隋军,可不会相信他们带着兵器来到这里,是来游玩的。 可是没曾料到,程咬金刚打算这样做,一个巨大的机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遇上了一群了不得的人。 正是从黎阳城前败退的孙宣雅等人。 此时孙宣雅的身边,也只剩下两三百人了。 而程咬金的身边还有五六百人。 只见他的眼睛咕溜溜一转,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涌上了心头。 他知道孙宣雅,这可是跟张金称合并在一处,进攻了黎阳城的贼军头子。 所以孙宣雅还是张金称麾下那几万人里面的二号人物。 如果将这厮给宰了,送到隋军去,那是一个多么大的功劳。 凭借着这个功劳,他一次性就可以当上个将军了吧! 说干就干。 程咬金装作一副茫然的样子,对上了孙宣雅这群人。 孙宣雅的亲兵们看到有几百人向他们涌了过来,一开始也还十分紧张,纷纷拔出了手上的刀剑对着程咬金他们。 可是,孙宣雅却要让手下的人放下了刀剑。 他看见对面的这群人,也不像是朝廷的官军。 果然他听到对面那个粗豪的汉子说道:“对面的可是张金称大帅的人?” “我乃济州程咬金,听说张金称大帅正在和隋军作战,特地带人来支援大帅了。” 孙宣雅此时正被隋军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一些隋军。 这个时候,他麾下的士兵人数越来越少,也让他感觉到了极度的不安。 他看了看面前的这五六百人,个个都是雄壮汉子,手上的家伙事不差。 要是有这伙人能助他一臂之力,他逃离战场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何况,他看对面这个汉子一脸的匪气,一看对方就是个做贼的好人选,心里也没什么怀疑。 孙宣雅的警惕性,也被他放到了最低。 只见他越众而出,对着程咬金一拱手,说道:“这位壮士我正是孙宣雅,如今张大帅已经被那昏君的军队杀败了,张大帅也已经战死。” “前面是万万不可再去了,我等不如合兵一处,赶紧脱离战场,另外找个地方卷土重来为上啊!” 那程咬金闻言显得惊讶,仿佛有点不太相信张金称已经战败了。 同时,他听了孙宣雅的话,脸上又显现出有点犹豫。 孙宣雅其实也在细细地观察着对面程咬金的表情,看他的神色变化正常,心里的警惕自然就更低了。 他不由得又继续蛊惑那程咬金,道:“程将军请放心,我多少还是有点名声的。” “只要有我在,卷土重来,重新招募兵力完全不在话下。” “到时候我为大帅,你为大将军,岂不快哉!” 想不到那程咬金听了这话,脸上也是大喜,竟然又走近了几步,大声喊道:“果真如此?” 孙宣雅看到对方已经心动了,心里也是大喜,说道:“正是如此。” 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程咬金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竟忽然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孙宣雅听了这话,还没反应过来,却感觉腹腔内一痛。 他低头一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上插着一把匕首。 而这匕首的柄,正握在面前这个一脸匪气的程咬金手里。 孙宣雅举起了手,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这程咬金,说道:“你,你怎可如此?” 那程咬金一手持着匕首,匕首还插在孙宣雅的身体里,一边仰天哈哈大笑,像极了一个大反派。 他幽幽地说道:“卷土重来还是太慢了,何不把你的头颅借来一用,我好往绛侯的前面一投。” “如此,升官发财岂不来得更快?” 那孙宣雅听了这话,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内伤使然,竟又喷出了一口血。 那鲜血差点喷到了程咬金的脸上。 他再看时,孙宣雅已然倒地而亡了。 程咬金拔出了身后的巨斧,一斧砍下了程咬金的脑袋,再带着麾下的乡勇,把孙宣雅身后的那些意兵杀散。 直到这个时候,秦琼率领的追兵,才来到了此地。 程咬金举起了孙宣雅的头颅,对着追兵大喊:“孙宣雅的头颅在此,我等是专门前来投靠绛侯助阵的。” 秦琼脸色显得有些阴沉,下马,在亲兵的护卫下,来到了程咬金的面前。 他经过细细查看之后,竟然发现这还真是孙宣雅的头颅。 秦琼看着面前这个粗豪的汉子,心中也是大喊晦气。 他显些就追上孙宣雅了。 这偌大的功劳,马上就要落在他身上,结果还被人家截了胡。 不过,秦琼也无奈,他自视为高明磊落的汉子。 他怎么样也做不出,把面前这伙人杀得干干净净,然后把孙宣雅头颅抢回去的事情。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程咬金。 嗯。 做不出来的。 此时,程咬金还真的有点害怕这个事情。 他发现自己还是有点失策了,万一面前这个隋军将领起了歹心,将他们充作乱匪全部宰掉怎么办? 他看看对方足足有三四千人,并且每一个士兵身上,都穿着严整的盔甲。 而他身后的这些人,连盔甲都没有。 要是真的斗起来,他们被剿灭在这里,那也是一个必然的事情。 到时候,连替他们喊冤的人都没有啊! 程咬金平生第一次,感到有些后悔了。 不应该贪这个功劳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报捷文书 ,隋末夺鹿 这段时间,大家都不少提着酒肉往凌敬的大帐走。 就凭这点酒肉,为的自然也不是贿赂凌敬。 将领们大概的意思,也只是向他打听一下,看那个报捷文书到底是怎么写的 大概也知道那报捷文书里面,到底是怎么写的。 凌敬这个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的简单点,就是照实写,该是怎么样的就是什么样。 起码是把每个将领,在什么地方,立下了什么样的功劳,都写得清清楚楚的。 从上到绛侯,下面的鹰扬郎将,甚至下面的校尉,旅帅,几乎是人人有份,洋洋洒洒数万字,基本上没有什么遗漏的。 这也使得每位将领探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都表示颇为满意。 他跟所有的将领都没有什么恩怨,给他们增添的东西,又或者减少点东西,有什么意义呢! 凌敬很清楚,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得到裴璟的信任,只有得到了裴璟的支持,他以后的前途才会是一片光明 不过,要说这报捷文书里面,全部都是事实嘛? 那也不是。 凌敬自然也还是有一些改动的。 在经过徐世勣和单雄信的再三要求之下,加上他揣测了一下裴璟的心思,便应用了一些春秋笔法。 主要做法就是,将这徐世勣和单雄信是被裴璟胁迫着加入隋军的贼子,改成了心慕隋室的壮士。 在这篇报捷文书里面,徐世勣和单雄信得知了裴璟要进攻张金称之后,便主动寻到了大军,自动请求作为内应。 这样一来二去,徐世勣和单雄信由被动变主动,由胁迫变成自愿 这徐世勣和单雄信两人当中的功劳,实在是不知大了多少倍。 所以,虽然议事大帐之内,所有人都在看着裴璟,就等着裴璟说说报捷文书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要是说谁最紧张,那肯定就是这徐世勣和单雄信了。 他们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裴璟,就希望他能够赶紧点一点头,同意这份报捷文书。 可是谁曾料到,裴璟看到了这封寝报捷文书之后,倒是皱了皱眉头。 就是在他这眉头这样皱一皱的时候,徐世勣和单雄信两人的心头,便马上咯噔了一下。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也是露出了苦笑,心里暗道:“果然还是不行啊!” 裴璟抬起头来,看着下首凌敬,却说道:“这个报捷文书,写得恐怕不太行了。” 凌敬听了这话,心里也咯噔了一声,果然还是猜错了对方的想法吗? 他早知道就不收,那徐世勣和单雄信两个人的,一坛子好酒半斤肉了。 如果他因为这个事情,反倒引起了裴璟的不满,那多吃亏啊! 只见凌敬连忙出来请罪,说道:“绛侯,此事是属下考虑不周了。” “属下保证回去重新再写一份,绝对会照实写来。” 裴璟没有回他的话,反倒是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徐世勣和单雄信两人。 这个充满深意的眼神,也闹得两个人心中颇为紧张,竟然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 半晌之后,裴璟才把头扭回来,看着凌敬说道:“这可不就是嘛!” “你这洋洋洒洒近万字,一半的篇幅都在说,本侯如何的指挥约定,计谋百出,英勇无双。” “这岂不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吗?” 凌敬心里又是咯噔了一下。 难道他又会错意了? 这报捷文书不应该都是这样写的嘛! 一般大军出征打仗得了大胜,不都是上面主帅吃肉,下面的将领们啃啃骨头,再低级一点的普通将士则分点汤汤水水的。 不过,凌敬是一个聪明人,他心念一转,就已经有些明白裴璟的意思了。 他一直以为裴璟说这番话,是因为那徐世勣和单雄信俩人。 结果裴璟的胸襟,比他想象中大多了。 果然裴璟将那个报捷文书,又丢回了他手里。 “不用多写本侯,只要需要把我做的事情一笔带过即可。” “这个报捷文书,主要是写一下诸位将军,内容可以详实一点。” “这情节嘛,也可以写得生动灵活一些,一定要让朝廷的诸公,知道诸位将军的辛苦。” 在场的将领们,听了裴璟这句话,心中的感动之情流于言表,激动得无法表达。 有一些比较好忽悠,情感比较丰富一些的将领,此时更是已经红了眼睛。 将军果然是个君子啊! 别的主帅,都是拼命地往自己怀里揽功劳,恨不得功劳全部都是自己的。 而自家的将军却相反,把自己的功劳拼命的往外推,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多获得一些赏赐。 这样的将军哪里找。 此时所有的将领,心中对裴璟都充满了感激钦佩和折服的心思。 尤其是徐世勣和单雄信两个人,心中更是万分的感动。 以前他们觉得裴璟这个人,虽则很有本事,但是有些过于阴险狡诈了。 如今看来,竟然是他们误会了裴璟。 单雄信更是感慨,“原来将军竟然是这样一个正直豪爽之人。” 凌敬已经看出来了,这是自家将军,在收容麾下的人心。 他不由得暗暗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将军就是将军,果然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 只不过,明面上他还想再劝,说道:“将军………”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裴璟粗暴地拦住了。 裴璟脸上一片坚决,“这个事情就这样吧!” “不必再说了。” 凌敬自然只能应下。 事实上,对于裴璟来说,他是主帅,无论如何,他的功劳都是去不掉的。 既然如此,何必在意那么多,无论报捷文书怎么写,结果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又何不把这个事情拿出来收拢一番人心呢! 凌敬连夜重新写了报捷文书,这次裴璟看过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裴璟派出了信使,将报捷文书交给了他。 再让他连同用石灰腌好的张金胜,孙宣雅等人的人头一起,快马送往洛阳。 而裴璟则继续率领着他的军队,平定剩下的几座雄城。 半个月内。 整个洛阳的气氛都很微妙,不时传出来一些谣言。 第一百三十九章 长安舆论 ,隋末夺鹿 有的谣言说,张金称已经击败且全歼了裴璟的军队,如今已经快要打到洛阳来了。 这条谣言引起百姓的阵阵不安。 可有时候,又会传出了另外的谣言。 内容无非就是裴璟重振了旗鼓,还真的平定了张金称,马上就要率军凯旋了。 这些谣言往往一天之内数变。其实这背后,无非也就是关陇军事贵族和河东士族之间的舆论战而已。 事实胜于雄辩,河东世族虽然使出了吃奶的劲,但是大多数的人,还是愿意相信前面的一条谣言。 有钱的豪富人家,已经离开洛阳,打算搬迁到长安去了。 虽然东边还有个虎牢关在,但是这个事情怎么说得好呢! 说不定张金称会绕开虎牢关,明天就直达洛阳城下了。 到时候,他们想走都走不了。 也正利用洛阳百姓的这种不安所带来的压力,关陇军事贵族的官员又多次上书杨广,请求杨广赶紧换帅。 杨广虽然表面上还是继续训斥这些官员,但是事实上,他心里也十分的犹豫。 对于这些关陇世家的官员来说,他们只要能强迫杨广换帅,那这个目的他们就达得到了。 无论这个裴璟是否真的有本事,可半年之内平定张金称。 但将他换掉,他有本事也变作没本事了。 所有人都很清楚,如今裴璟被认为河东世族年轻一辈的领头羊。 他们如果将裴璟踩倒了,对于河东世族来说,将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他们也很大程度上,打击了河东裴氏想要掌握军事力量的可能性。 河东士族之中有一个薛氏,手里掌握了右御卫,已经足以让他们焦头烂额了。 要是再多一个裴璟,真的让裴璟当上了幽州总管,那这个事情还如何得了? 但其实对于杨广来说,他也知道这些人的目的。 不过,他心里也有些发虚,心里是真的动过换帅的念头了。 但最现实的是,裴璟是河东士族的人。 如果他想扶持河东士族,用以对抗关陇军事贵族的话,就必须要增加河东士族的筹码。 这两边的平衡越稳定,他的统治才越稳固。 再者,以前十天半个月都不来拜见一下他,给他请安的丹阳公主,最近恨不得天天来给他请安。 丹阳公主每天便在他面前晃悠,时不时的还要给他提点一下,说这裴璟就快要成他女婿了, 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事情,这要是真的让裴璟顶着一个败军之将,无能废物的名头成了驸马,这可怎么办啊! 丹阳公主言语之间,无非就是让杨广,一定要给这裴璟多点机会。 也是这种种原因之下,杨广才硬挺着裴璟。 他只希望东边的下一个消息,不要是再是什么坏消息。 如果再是什么坏消息的话,那他也保不住这裴璟了。 虽然他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将领,甚至还把我心爱的女儿都要嫁给他了,但并不代表着他就是一个毫无原则的人。 甚至对于杨广来说,他的统治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裴璟战败,让张金称的势力越来越做大,威胁到他统治的话,他将裴璟换掉,甚至将对方处死,都会是一件毫不犹豫的事情。 洛阳的气氛越来越尴尬。 终于等到了半个月之后,一匹身后挂着信字旗的骑士,闯进了洛阳城之内。 街上的百姓们纷纷给骑士让道,因为大家看到这个骑士是一个信使。 洛阳城内不允许跑马,但是现军中信使除外。 若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被世族家的子弟跑马踩死了,那哪家世族可能为了自己的名声,还会赔偿他们多少一些钱财。 但若是他们被军队信使的马踩死,那可就真的是白死了。 此时,洛阳城内临街的酒楼,几个书生正在讨论着时事。 一名叫做崔洪安的书生,说道:“如若照在下的看法,绛侯这一次平定张金称之乱的事情,怕是难了。” “如今张金称麾下带甲之士,足有数万人之多,并且作战经验十分充足。” “而绛侯的军队又刚刚遭遇了大败,这说明张金称在用兵上的本事,并不比绛侯差多少。” 其实还有些话,这个叫崔洪安书生没说。 那就是张金称在中原已经站稳了脚跟,甚至有不少的百姓,都希望张金称能够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茶楼酒楼这些地方,时常聚集有不少的读书人辩驳辩驳时事,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也各不相同。 这个崔洪安敢把他的一些推断说了出来,那自然就会有人反驳他。 有一名叫做杜如晦的年轻读书人,倒是表示不认同崔洪安的这个说法。 出自于五姓崔的崔洪安听到有人辩驳他的说法,平白就有了三分不爽,竟然瓮声瓮气地说道:“愿闻其详”。 杜如晦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在意,只见他说道:“那东边回来的战报,在下也已经听说了。” “在下从中感觉到了一丝蹊跷。” “那绛侯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从辽东战场上,他所做下的那几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颇有智谋的人。” “可为何在与张金称作战之中,会表现得如此的无脑?”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依在下所见,这极有可能是绛侯的示弱之举,在引张金称入套。” “至于,他后面打算怎么做,在下倒还没想得出来,但在下认为绛侯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从时间上面算,恐怕绛侯又已经跟张金称进行了会战,消息也该快要传回洛阳来了。” 崔洪安看到他说得头头是道,心中更是不爽。 他又反驳到道:“你这话说得不对,那绛侯虽然用兵颇为不俗,但是他毕竟年轻。” “况且他又刚刚被陛下大赏,年轻人做事容易上头。” “说不好他便是骄傲自满了,这才遭逢如此大败,倒也不足为怪。” 崔洪安这话刚说完,还不等杜如晦说话,便马上就有更多的士子,参与到了这场讨论中来。 但终归想要巴结崔洪安的士子要多一些,加上裴璟前段时间的败绩,所以支持崔洪安论断的士子显然更多。 崔洪安也以为自己论断得胜了,显得有些沾沾自喜,头颅昂得高高的,就如同裴璟的那匹黑驴马一样。 可正当崔洪安志得才满之时,街面上却是传来了一片动静。 第一百四十章 各方反应 ,隋末夺鹿 崔洪安等人听到街上的动静,都好奇地探出头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看八卦这件事情上,哪怕这群人是一群世家子,也是不能免俗的。 这是深入到人类基因里面的东西,谁也不能改变。 大家此时看到街上的东头,奔来了一匹健硕的宝马,马上还坐着一个穿着军服的信使。 那信使一边奔马,嘴巴里还一边大喊道:“黎阳大捷!”“黎阳大捷!”“绛侯破张金称于黎阳城下!”“张金称,孙宣雅已授首!” 那马匹十分健硕,这是今天早晨才从最后一个驿站换的。 为的就是让信使进入洛阳城之内,能句快速地报捷。 不出一会儿,骑士从街的那头,又跑到了这头,然后消失在了街口的转角。 崔洪安等人看方向,显然那信使是往兵部去了。 此时,街面上已经是一阵议论纷纷,百姓的脸上都绽开了笑颜。 他们一直听那些读书人说,这张金称正在祸乱中原,快打到洛阳来了。 百姓们也不想承受着战乱之苦,听说裴璟竟然覆灭了张金称的势力之后,怎么可能不让他们欣喜若狂。 与街面上的喧闹不一样,这酒楼上面,却是有些安静的过分了。 半晌之后,崔洪安的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的苦笑。 今天倒是他自己倒成一个笑话了。 方才他还言之灼灼的,如今便被打了脸。 杜如晦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话,只默默地带着身边的随从离开了。 这崔氏与裴氏之间的事情,他们倒也听说过。 他听说崔氏的副家主崔弘升,有意要将孙女嫁给裴璟。 可是没想到,最后这裴璟竟然要娶丹阳公主了。 恐怕崔洪安刚才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也是因为他对裴璟有所不满吧。 裴蕴在出崔洪安的时候,遇到了卫玄。 两个家族因为最近的事情,关系可以说是闹得极僵。 这裴蕴与卫玄当年也是有些交情的,如今却是形同陌路了。 从小养成的世家子弟风范,倒让两个人还是相互之间施了一礼。 可施完这个礼之后,谁也都没有说话,各自离开了。 裴蕴是要出宫,而为卫玄要去见杨广 等到裴蕴走远了之后,卫玄转过头来看了一下他的背影,也是叹了口气。 这裴蕴和裴矩两个人,在杨广的心目中果然是颇为看重的。 哪怕现在裴璟战败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是杨广也并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而疏远了裴矩和裴蕴。 杨广甚至还专门拨下了一些赏赐,显然是安抚两个人的心思。 不过也是,作为一个皇帝,他若是真的因为裴璟那些事情,而抛弃了河东裴氏,那他就是真正的愚蠢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卫玄还真有点羡慕裴蕴。 这个人虽然性格不算如何的忠直,甚至说他是一个奸臣也毫不过分,但是他家族的后辈,的确要比自己的后辈强。 家族内不断出现出色的年轻人,才是家族繁衍昌盛的根本。 以河东裴氏现在这些后辈来看,整个裴氏只会越来越兴旺,丝毫看不到他们衰弱的迹象。 想到这里,卫玄也不知道他最近这段时间,所做下的这些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的。 卫玄想着这些事情,慢慢的,心里面又有些不满了。 其实他当时是想过要跟裴氏结亲的。 他和裴蕴也刚好算是好友,如果是他能答应这个事情,双方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副境地,他也不用跟关陇军事贵族靠拢。 他紧了紧手上的那封折子。 这个奏折仍是请求杨广换帅的。 这一张奏折上面,联署的官员更多。 显然,他们也已经感觉到了杨广心里的犹豫,打算就这一两天之内,把这个事情给他定下来了。 可就在他拾石阶而上,快要上到殿外,都已经要看到殿外内侍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喧哗的声音。 卫玄把头扭回去一看,只看到一名火急火燎的兵部员外郎,一边往宫内跑着,一边举着手上一封文书,大声喊道:“黎阳大捷!”“黎阳大捷!”“绛侯破张金称于黎阳城下!”“张金称,孙宣雅已授首!” 那个声音由远到近,由小变大,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清晰。 那几句话轻飘飘的传进了卫玄的耳朵里,却仿佛在他的心头炸起了一道道巨雷。 他脚上一个踉跄,幸亏他一把抓住了旁边的石护栏,不然他就要从这阶梯上滚下去了。 那御书房前的两个小内侍,一看到卫玄的这个样子,也是心中大惊。 这可不能让这卫玄在这里出事情,否则他们难免会背生一个失职的说法。 那两名内侍扶住的卫玄,勉强将他扶到了台阶上。 卫玄手上死死的拽着那封折子,因为过于用力,折子已经变形了,而他却浑然未觉。 兵部的员外郎此时也已经开始在爬石阶了。 卫玄死死地盯着那名员外郎,看得那员外郎心里都有点发毛。 只见那名官员终于走到殿外上,向两名两名内侍说道:“两位,请替我禀报陛下,兵部员外郎王靖求见。” “就说那离绛侯裴璟在黎阳城下获得了大胜。” 两名内侍点了点头,就想进去替他禀报。 此时的卫玄却转过头来,对那员外郎说道:“你方才说,绛侯裴璟在黎阳城下立下了大功。打败了张金称对吗?” 这兵部的员外郎自然是认识卫玄的,他听得对方这话,也看了一眼卫玄。 虽然两个人的部门不同,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卫玄的官级比他都大多了,他倒也不好过于怠慢。 他只好说道:“正是如此,下官收到的报捷文书,上面写着,绛侯已经在黎明城下,基本覆灭了张金称的主力大军。” “并且,张金称,孙宣雅,高士达等人均已授首,连人头都已经送到洛阳来了,此时兵部正在核验,想来此事倒是差不了。” 卫玄的脸上露出了苦笑,看来这个事情果然是真的了。 因为这个事情如果是假的,断然不可能如此丝丝入扣,连人头都送到了洛阳来。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杨广反应 ,隋末夺鹿 杨广的最近心情不太好,就是在等着东边回来的消息。 那名内侍看到这卫玄和王靖两人还在啰嗦,也有些不耐烦了,说道:“王员外郎先在这里等着,我等马上禀报至尊。” 那内侍说完之后,又把头转过来,看向卫玄问道:“卫尚书想来也是来这里拜见至尊了吧!” “可否需顺便为你做通传?” 卫玄的脸上露出了惨然的笑容,说道:“不必如此了,以后也不必叫我什么尚书,老夫也很快就不是尚书了。” 说吧,他用手强撑着旁边的石护栏,勉强站了起来,一步步地往宫外走,背影显得显得落寞而凄凉。 那员外郎和内侍互看了一眼,也是叹了口气,朝堂上斗争都是极残忍的。 卫氏与裴璟在朝堂之赌斗上的事情,整个洛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曾经说过,半年之内若是裴璟能平定张金称,那么他就要上书的辞掉刑部尚书一职, 如今裴璟出征算来,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拿下了那么大的战果,所以说局势是稳了。 卫玄是不离职也不行了。 赢家通吃,输者全输。 不过如此。 此时的裴蕴正在坐着马车往家中赶,脸上的担忧之色都是少不了的。 可是路过一些闹事的时候,裴蕴耳朵里,却听来的只言片语,说道什么,裴璟,大胜,之类的话。 他心中一动,开了马车的帘子,问那马夫道:“街上的人都在偷讨论些什么?” 马夫也有点奇怪,他犹豫了一下,对裴蕴说道:“阿翁,他们好像在说东边来了个报捷的信使,说小郎君在东边打了大胜仗,还张金称已经被平定了。” 裴蕴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数遍,再问马夫道:“这个事情确认吗?” 那马夫听了这话,也是苦笑了一声,显然这个问题他答不出来。 若是在平时听到这个消息,那断然是真的,但是这裴氏与这关陇军事贵族在这段时间之内,放出了大量的假消息。 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河东世族同盟的家族,帮忙放出来的假消息了。 甚至还要更恶劣一点,或者是关陇军事贵族的人,专门放出来的假消息,意在捧杀裴璟,也犹未可知。 这些都是说不好的,裴蕴的脸色变换数次,最后还是催促车夫,“加快速度,我们马上回府,府上应该收到消息了。” 马夫听到了主人的命令,马鞭一甩,提高了马速,就往裴府赶去。 他们回到裴府的时候,发现裴矩竟然已经来了,另外他的儿子裴爽也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站在门口候着他。 裴蕴知道这个事情成了。 他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裴矩和儿子的面前,三个人相望一眼,竟哈哈大笑。 要完之后,裴矩竟然说道:“看来我们裴氏马上就要出一位幽州总管了。” ……………… 御书房内。 杨广正在处理着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这七八月的天气还算是颇热,御书房内摆着数盆冰块,但是仍然充斥着一股闷热的感觉。 就这样批改着奏折的杨广,感觉到越来越烦躁。 尤其是他批改到某一封折子的时候,手上一顿,“哼”了一声,脸上的怒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他站了起来,在御书房内踱了数步,一脸的阴沉。 东边除了张金称之外,还有一个什么窦建德,甚至还冒出来一些什么知世郎王薄之类的丑类,也开始聒噪了起来。 杨广的心里实在难安哪。 老宦官陈昱就围在旁边,可是他看到杨广这副样子的时候,却是不敢多言。 这些事情不是他可以评论的。 如果他多说了,说的都无论是对是错,都可能给他惹来大祸。 在这宫里面混得好的人。最主要是有眼力见,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杨广突然把话头往他身上移了。 “老东西,你觉得裴璟能取得对张金称作战的胜利吗?” 老宦官听了这话心胸大紧,下拜道:“至尊,打仗上的事情,奴婢一个区区的阉人,也着急不太清楚,实在不好判断啊!” 杨广听了他这话,显然有些不满说,道:“让你说,你就说,这样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老宦官心里想到,你可不就是了。 不过,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 杨广既然已经催促他说,他不说也不行。 只见他思考了一下之后,方才说道:“那裴璟将军怎么说也是至尊你亲自挑选的,想来陛下觉得他可以,那他就肯定可以吧。” 杨广闻言也是不置可否。 这世间的事情要是真的都那么简单,那就太好了。 就在杨广现在有些低落的时候,突然殿外伺候的一名小宦官奔了进来,脸上竟然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并报道:“陛下,黎阳大捷,绛侯破张金称于黎阳城下,张金称,孙宣雅已授首!” 杨广本来看见这小宦官如此兴高采烈的样子,心中是颇为不快的。 这狗东西,没看到自己那么难过吗? 他竟然如此的兴高采烈,该杀! 可他听到了这小宦官的话之后竟然愣了一下。 半晌,杨广才说到,你说什么? 那小宦官连忙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并且把自己手中的报捷文书递了上去。 杨广有些着急地抢过文书,细细地看了起来。 洋洋洒洒近万字,杨广越看反倒越兴奋。 终于看完了之后,他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这裴璟果然做到了,他看着面前的内侍,问道:“这报捷文书是谁送过来的?” 小宦官才想到,那个兵部的员外郎还在殿外站着,他倒是把别人都是把别人的功劳给抢了。 他连忙低头说道:“正是兵部的员外郎送进来的,那员外郎此时还在外面候着了。” 杨广的脸上也露出了振奋之色说道:“那也把他叫出来,朕好好问一下他。” 我谁都看得出杨广脸上的高兴。 他高兴所有人都可以高兴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返回洛阳 ,隋末夺鹿 完全不需要一天的时间,这个张金称被平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洛阳的大街小巷。 不论是上面的高官贵族,还是底层的贩夫走卒,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整个洛阳之中也是一片哗然。 半个月之前,他们才听说裴璟遭遇了大败。 没想到仅仅半个月之后,裴璟竟然就让战况发生了逆转。 他竟然真的在半年之内平定了张金称之乱,甚至还直接拿下了对方的人头,也算是斩草除根了。 正是因为这个消息确实有些离奇了,一开始的时候,不少的百姓都还感觉到难以相信。 市井之内还有一种流言,认为这个消息是朝廷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为的就是安定民生。 毕竟此时的斗米,已经涨至六百文钱了,再涨下去恐怕会爆发民乱。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朝廷就发出了正式的这个公告,证实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甚至还表明,张金称可是连人头都被送到了洛阳来了的。 百姓们欢天喜地,张金称一死,那他就打不到洛阳来。 他们又避免了一次战乱危险,最为直观的就是,当天的下午,斗米就由原来的六百钱,降到了四百五十钱,最后竟然又降到了两百八十钱。 米铺的前面,挤满了不少家里断粮的百姓。 这个时候,平定张金称的裴璟,在百姓的口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智勇双全的大将。 而普通的百姓表现是如此,世家大族家的表现又不尽相同了。 像河东世族的众位官员,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也都弹冠相庆、欢呼雀跃。 这不单是河东裴氏的一次大胜利,也是河东世族集团的一场大胜利。 他们足以向杨广证明,河东世家文治固然极好,武功也显然不差,在军事上能担当更重要的重任。 而关陇军事贵族对于这个事情,则显得颇为失落。 这个失落的原因,并不是裴璟在东边获得的大胜,削了他们的面子。 这个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重大的损失,反正打击河东世族,这是关陇军事贵族这些年来一直在贯彻的方略,一两次失败并不为他们放在眼里。 他们之所以感到失落,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们千辛万苦才拉拢到的刑部尚书卫玄,就在这一天,向朝廷提出了辞呈,要辞去刑部尚书一职。 所有的人,都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此时的裴璟也率领着军队,完全收复了张金称所占据的城池,开始班师回朝。 而裴府之中,现在又开始在准备另外一件大事了。 那就是在忙着准备裴璟和丹阳公主的婚事。 新的丹阳公主府已经修缮好了,马上就可以入住。 等到裴璟带领着麾下的军队,返回到洛阳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十月份了。 像之前一样,裴璟的军队大多数还是先行返回了驻地。 除了最精锐的一部分和有功之士之外,其他的部分都没有被允许进入洛阳。 毕竟裴璟麾下的军队就有五万人之多,如果让他们全部进入了洛阳,到时候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裴璟会不会发疯。 就比如说,杨玄感发动叛乱之前,也没有太多的人能察觉到。 军队本来昨天就已经可以进入洛阳城了,但是杨广派出官员,要求他们稍作做休整,第二天再进入洛阳。 同时,派来沟通的官员仍然是那员兵部的员外郎王靖。 随着王靖来的还有一百多辆马车,为他们送来了大批崭新的军服和盔甲。 朝廷要求他们更换掉破旧的盔甲,王靖还透露明天洛阳将为他们举行一个盛大的入城式。 这里面的原因,裴璟也知道。 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各地传来的坏消息实在太多了,杨广显然也有些受不了了。 他急切地需要有一个好消息,提升一下朝廷和洛阳百姓的士气。 而裴璟只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就完全平定了张金称,就是一个很好的宣传事例。 杨广可以用这个事情告诉所有的百姓和官员,什么张金称之流的乱军,只不过都是土鸡瓦狗,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不! 闹得声势如此宏大的张金称,也不过是不到半年的时间,便被朝廷的军队平定了了。 其他不如张金称的那些乱匪势力,就更不用多说了,都是垃圾。 话又说回来了,能够举行盛大的入城式,对于裴璟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能够显著地提高裴璟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存在感。 虽然可能天下的乱匪,都会因此对他恨之入骨。 但这个都不重要。 无论是好的名声,还是坏的名声,终归都是名声,比没有名声要好。 第二天,裴璟麾下的将士们,都换上了崭新的盔甲,把手上的兵器擦的淌亮。 军队从上东门进入洛阳城。 这一路上,围满了围观的百姓。 所有人都想看一看,这支传说中只用了四个月时间,就平定张金称的军队,到底是何等的风貌。 百姓们想看一看,那传说中举世无双的大将裴璟,到底是何等的风采。 没有让百姓们失望,裴璟一马当先,随后跟着的是麾下主要的将领,以及这一次的有功之士。 所有的将士都骑在高头大马上,拍手挺胸,气势昂然。 洛阳的百姓都疯狂地喝起彩来。 也有不少的百姓都感叹,朝廷只要还有这样的军队在,那些所谓的流寇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大隋还会是那个大隋,他们的日子虽然苦了一些,但终究还能坚持下去。 裴璟也不装什么深沉,在马上向两周的百姓频繁拱手示意。 不少百姓口中讨论的话语,也灌进了他的耳朵之内,让他颇为认同。 此时的大隋其实还是很强的,起码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种地步。 如果杨广不是作死,开始进行了第三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其实大隋也不是救不了。 但是等到第三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发生了,所有最深层次的矛盾都会爆发出来,也注定了这隋朝是没有希望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面向杨广 ,隋末夺鹿 大军一直来到洛阳宫城宣仁门前的广场。 此时,相国高颖已经带着三省六部的官员们,在此处等着了。 裴璟看到高颖自然不敢托大,立刻从马上下来,迎了上前,拱手施礼一礼。 相国高颖也没有自持身份,给裴璟回了一礼之后,说道:“裴将军于国有功,这一路上辛苦了。” 裴璟心里清楚,现在有那么多百姓正在看着他,要是他稍露出什么桀骜之色,事后必然会引起别人的诟病。 他荥阳市恭恭敬敬地对高颖说道:“末将等不过是受朝廷的驱使,袍泽们奋力的拼杀,方才立下一些微末的小功,实在是不敢受这样的赞赏啊!” 虽然高颖也知道,裴璟此时说的也只是一些客气话。 但是他许久没有见过,那么谦虚而有本事的将领了,心里对裴璟不由得大为好感。 高颖拿出了一张圣旨,大声念道:“左屯卫将军,银青光禄大夫,绛侯裴璟率军五万人,在平定张金称之战中,作战勇猛,杀伤敌军无计。 使乱贼张金称、孙宣雅、高士达阵前授首,于国有功………” 特敕封裴璟为绛郡公,幽州总管,赏黄金千两,绢千匹,良田百倾。” 这一封圣旨很长,除了敕封了裴璟之外,接下还封了很多人,比如说裴行俨,薛万均,秦琼等人。 这一番下来可谓是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反正是原本从六品以上的将领,在这圣旨里面全部都已经提到了。 至于从六品以下的,圣旨里面没有那么大的篇幅,没办法全部提到,这些就要等到兵部的文书下来。 终归来说,这个赏赐也还算是丰厚,此时的大隋朝廷也还不到那种最艰难的时候,加上是杨广又希望拿裴璟来树个榜样,所以如此倒也正常。 裴璟当上了他一直想当的幽州总管,旁边的裴矩和裴蕴眼底里满是得瑟。 河东裴氏家族年轻一辈,有裴璟这样一个优秀的子弟在,恐怕裴氏真的要大兴了。 封赏完毕之后,便是皇帝赐宴了。 这赐宴自然不能在在广场上,百姓众目睽睽之下的。 而是进入到宫门内,有一个可以给千余人的赐宴的广场。 几个偏将带着麾下的将士们去赴宴了,而剩下的裴璟和麾下的将领还有要事要做,那就是前去谢恩。 裴璟和麾下的将领站在杨广的面前,躬身给杨广施礼。 裴璟是个老司机了,并没觉得什么,是其他人几乎都是第一次看到杨广,未免有些紧张,都表现得战战兢兢的。 杨广看着面前这些将领,对自己的王霸之气也感到十分满意,脸上倒是挂着温和的笑容,也勉励了诸位将领。 不过,当杨广看着裴璟身后的这些将领,个个都雄壮异常,精神昂扬的样子,心底里也不禁得有些后悔。 他其实也没有见过薛万均这些人,但他今天看到这些人的时候,确实有些惊艳。 他之前答应过裴璟,等到这场战争打赢了之后,可以让这些将领都跟他到幽州去。 此时他的心里之所以稍稍有点后悔了,那是因为早知道这伙人那么猛的话,他就截留一部分下来给自己用。 只是此时他的金口已开,倒是不好出尔反尔。 杨广心里也不紧张,他打算再过几个月,就发起第三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了。 大不了到时候平定了高句丽之后,等这些将领立下一些功劳,他在借故将他们调到别的军队去,这倒也不算是违背了他的承诺。 等到杨广安抚完了几名将领,便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还单独将裴璟留了下来。 等到几个人离开了殿中之后,杨广定定地看着裴璟,笑道:“你马上就要跟丹阳成亲了,日后需得小心过日子。” “丹阳这孩子我知道,还算是还算是温和知礼,断然不会辱没了你河东裴氏的门楣,这点你当然可以放心。” 裴璟虽然跟丹阳公主接触不多,但是多少也是知道对方的性子了。 所以他也知道杨广是所说并虚,倒也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请陛下放心。” 杨广点了点头,有了一丝歉意,继续说道:“说起来倒是朕有点对不住你了,你这个月就要成亲,但是按理说下个月你就得到幽州去上任。” “按照朝廷的规矩,你自然是不能带丹阳到幽州去的。” “这个朕希望你明白,这是朝廷的法度,你必须遵守的。” 朝廷的规矩,妻子其实就相当于留在洛阳的人质,裴璟这一点自然是明白的。 只是裴璟有点担心,他这一次去幽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 到时候还真得想个办法。把丹阳接到幽州去才是正道。 杨广又给裴璟叮嘱了一些幽州的事务,主要叫他细心防备那些北齐旧族。还有幽州北边的那几个胡人部落。 别的倒是还好说,尤其是辽水旁边的几个部落,都有些不太老实。 裴璟也都一一应下了。 说了一会儿,裴璟还是一副精神爽利的样子,杨广倒是有些犯困了。 事实上,最近这两年发生的事情,比过去十年发生的都多。 杨广现在虽然还是在身强力壮的时候,但是被这些俗务一一压在身上,样样件件都需要担心,他也有点遭受不住了。 裴璟识趣地提出了退下。 杨广也不愿意在他面前露出困态,便摆了摆手让他退下了。 裴璟出了御书房,便往宫外走。 可没想到他还没到达宫门,又被一个宫女叫住了。 那个宫女来到裴璟的面前,说道:“绛郡公,奴婢乃丹阳公主宫中的。” “丹阳公主不方便来此,特意让奴婢来给绛郡公送上一封信。” 裴璟笑了笑,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温柔,也信手把那封信给接过了。 此时他与丹阳公主两个人已经快要成亲了,倒是不像之前那么方便见面。 裴璟也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和一个小布包,递给那宫女,让她转交给丹阳公主。 那个小布包里面是一支簪子,是他这一次进攻张金称,所得到的战利品里面,最合他心意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薪火相传 ,隋末夺鹿 其实以,丹阳公主的身份,天底下再怎么精美的饰品,她都可以拿得到。 这簪子对于她来说,也不是多么稀罕的物件。 但这簪子是裴璟送的,实则又变得不一样了,丹阳并不讲究这个章子的珍贵程度,而是讲究裴璟的情意。 等裴璟出了宫门,徐世勣、裴行俨等人,早已经在宫门外等着他了。 这一天下来,裴璟麾下所有的将领都称得上是功成名就,名声播四海。 因为今天这一场盛大的入城式,这裴璟一马当先,裴行俨,薛万均,秦琼,雄阔海,薛万彻,徐世勣,程咬金,单雄信这八个人紧跟在裴璟的后面,显得威风凛凛,所以市井之中已经有了裴璟麾下八虎将的说法。 百姓将这八个人列为八虎将,并且不少的说书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此次战报的详细内容,竟然现编现卖了起来。 此时茶楼酒馆之中的说书人,已经开始讲起了裴璟发家,以及此次八虎将平定张金称的事迹。 说书人从辽东的八百骑兵破营,到八虎将二战张金称,被他们传的出神入化。 可以想象,这些消息肯定慢慢的会越传越广。 在不长的时间之内,这八个人的事迹便会传遍整个天下,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只要在天下提起这八个人,必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徐世勣和单雄信已经被封为从四品的虎贲中郎将,仍归裴璟麾下听用。 对于成为一个官军,徐世勣和单雄信原本是有些排斥的。 这不是断了他以后从贼的道路嘛! 可是今天经过这场盛大的入城式,让徐世勣和单雄信感受到了洛阳民众发自内心的感谢。 再经历了宫门受赏之后,这两个人只能够说上一句:“真香”。 其实此时徐世勣和单雄信两个人,由内而外的变成了一个隋军。 他深深地给裴璟施了一礼,显然已经心悦诚服了。 裴璟扶起了这两个人,相视一笑,至此以后,一切便都在不言之中了。 薛万均兄弟和裴行俨等人,家中在洛阳是有府邸的。 而徐世勣和单雄信,以及程咬金这些人,因为我没有落脚处,就只能暂时出现朝廷安排的小军营中。 而裴璟则是回了自己祖父的裴府。 此时,裴府之中已经开始张灯结彩,放起了爆竹。 裴璟将头颅昂得高高的,仿佛是牠得胜归来的黑驴马,放到了马夫的手中,让他将马牵到马棚之中。 想来这黑驴马也很久没回去马棚了,牠那些三宫六院可都在等着牠呢! 也可能是因为黑妒马就要见到牠那些嫔妃了,一直在兴奋地打着响鼻。 想来今天晚上,牠也是会十分操劳的。 裴璟上前给裴蕴和裴矩施了一礼中,说道:“有劳祖父和叔祖在此等候,实在是折煞我也。” 裴蕴还在笑着,裴矩已经一把拉过了裴璟,说道:但凡我裴氏还能再长成几株你这般的芝兰玉树,便是让我两个老东西天天在这门口站着,我们也是甘愿的。” 裴璟毕竟脸皮薄,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红红的,像一个邻家大男孩一样,露出了有些害羞的笑容。 裴蕴和裴矩看到裴璟的这副表现,心里就更加满意了。 明明是个小狐狸,却偏偏能装出此番纯洁的表情来,还装得跟真的一样,就凭这个天赋也是别人能比的。 在裴璟年纪小的时候十分憨直,也丝毫看不出有这个天赋,可能年龄越长越大,就变得开窍了吧。 两个老狐狸拉着一个小狐狸,直往府里走,可能这就是薪火相承。 一边走着,裴蕴还突然想起一个事情,对自己的孙子裴璟说道:“洛阳卫氏那边,已经将一万两黄金给你送过来了。” “因为你不在府中,祖父已经让人代你收下了,送到了你的小院。” 裴璟点了点头,没有没有继续说话。 这裴蕴和裴矩两个人也没有继续再问。 毕竟裴璟无论是现在的年龄,还是现在的官职,都已经不小了。他有自己的独立性。 如果他不说的话,裴蕴和裴矩有些问题也不适宜再问。 今天夜里,裴府又是一场欢快的晚宴,裴璟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几乎所有在洛阳的裴氏族人,无论是每一房的,都参与了此次的晚宴。 甚至有不少的长辈,在酒后都拉着裴璟的手,说道:“想来伯瑜不久之后,就要到幽州去任职,麾下肯定是缺少人手的吧。” 裴璟心念一动就明白了,这些长辈心里的想法。 这些所谓的长辈,想塞自家的子弟到裴璟的麾下做事,也好谋求个一官半职。 对于这样的事情,裴璟自然是乐见其成,他麾下确实是确实是缺少文士。 再加上被河东裴氏子弟的能力都不差。加上毕竟是同一个家族的,也可以信任,对他也会足够的忠心。 因此他也借驴下坡,答应了不少长辈,声称要将他们的子弟,安插到幽州中,也就是安插到自己麾下做事。 裴蕴和裴矩看了这一幕,倒也点了点头。 裴璟年少时因为过于愚笨,经常为经常为族人所笑。 他们也有点害怕,裴璟会因为这个事情就对族人产生排斥的念头。 如今看来,这裴璟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等到第二天早上,裴璟再一次从大被同眠中醒来的时候,他先是去练了一般马槊,然后找来了凌敬。 这凌敬此时倒也算得上是春风满脸,他感觉最近半年的时间,竟然是不能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正也是一扫之前的颓态。 谁能想得到,现在满脸自信,衣着光鲜,已经被定为幽州总管府长史,身上甚至还有一个从四品朝议大夫的凌敬,半年之前是一个连饭都吃不上,被常柜从客栈中赶出来的穷酸文人。 尤其是这一次裴璟战胜归来之后,凌敬因为得了不小的功劳,所以裴璟也给他塞了三四个美娇娘,算是对他进行赏赐。 凌敬倒也不客气,他早些年间因为家中破落,倒也还真没见过此番场景。 裴璟派人将这两三个美颜送给他之后,他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在这两日时间里,他也可以说得上是快活异常。 只是凌敬在眼圈之中稍微泛带点青紫,显然这两日也是有时操劳过度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建锦衣卫 ,隋末夺鹿 裴璟拍了拍凌敬的肩膀,说道:“凌长史,只要功夫深,铁柱也能磨成针。” “虽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但是又有话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凌长史,可得多加注意身体,别等我们还没去幽州上任,就平白累死在床榻之间了。” “到时候这个消息传出去,可就不这么好听了。” 凌敬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两日他差确实有些放荡了。 不过,这美娇娘可不正是裴璟送的吗? 可凌敬也没有反驳,反倒对裴璟拱手说道:“绛郡公放心,敬省得了。” “敬还年轻,敬顶得住。” 说罢,又不着痕迹地用手去扶了扶酸软的腰肢。 这下真的要节制了! 裴璟点了点头,有没有继续再多说,言尽于此。 他只是让下人搬出来几口箱子。 裴璟亲手在凌敬的面前,把这些箱子都打开了,露出了里面黄澄澄的小可爱。 裴璟你看着凌敬说道:“这些金子,都是洛阳卫家送来的。” 凌敬也是点了点头,这个事情他听说过,心里知道卫氏为什么要给裴璟送金子。 毕竟两家在朝堂之上打的赌,可显然是开不得开玩笑的。 到时候,如果是要裴璟上门去讨,那洛阳卫氏便更是名誉扫地了。 洛阳卫家也不是一个小家族,虽然拿出黄金万两,他们也有些肉疼,甚至有点伤筋动骨了,但是再怎么样,他们也会拿出来的。 裴璟看着凌敬,发现他看着这些金子的时候,眼睛里只有赞叹,而没有贪欲,他心里就更加放心了。 这凌敬果然如同历史上一样,倒还算是个忠直之人。 裴璟心里的这个任务交给他,便就更加放心了。 此时的凌敬,也有些不太明白的就是,裴璟把这即将金子拿出来给他看,是个什么情况。 莫非就是为了向他证明,他自己大挣了一笔吗? 他倒也觉得裴璟没有那么肤浅,恐怕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的。 裴璟看到对方的表情,心里想到,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只见到裴璟在房里踱了两步,方才对凌敬说道:“凌长史,你不觉得我们探听消息的来源,有些单薄了吗?” 这个话倒是让裴璟说得凌敬都是一愣。 但是凌敬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也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 事实上,他们现在探听消息的渠道,也太过于被动了。 要不就是从某些同僚宴会上听来的小道消息,要不就派出点随从亲兵,扮成普通人到市井酒楼之中打听一些小道消息。 但是这样的消息来源,其实十分的狭隘,并且准确率非常的低。 此时凌敬心里已经有些明白,对方带他来看这些金子,接下来是打算干什么了。 如果裴璟只是老老实实地想当一个将领,那么这样他消息的来源,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凌敬从裴璟的这些行为,也可以大概猜得到,裴璟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探听消息的来源就远远不足了。 只见裴璟看到对方认同他的观念,便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递给了凌敬。 凌敬双手接过了,不过他还是好奇的问道:“将军,这是什么东西。” “我写的条陈。” “什么条陈?” “凌长史看看就知道了。” 看见裴璟神神秘秘的样子,凌敬好奇地打开了手上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三个大字“锦衣卫”。 然后裴璟接下来写的,就是这个名叫锦衣卫的机构,具体的建立方法了。 在这锦衣卫组织当中,最高的领导为指挥使,接下来是同知,佥事,校尉、再是旅帅、屯等十七个官职。 纸里面还写到,若果有锦衣卫过世了,该位锦衣卫的亲属,如亲儿或是亲兄弟可成为其替补。 若该锦衣卫无儿或兄弟则会挑选合条件的人作为代替,令锦衣卫中不会出现职位有空缺的情况。 而锦衣卫的内部又分为南北镇镇抚司。 其中北镇抚司负责侍卫仪仗、侦缉廷杖、对外情报,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 南镇抚司负责锦衣卫内部的法纪、军纪。 同时南镇抚司还会剔除大量不合格的,又或者贪污枉法的探子,以减少锦衣卫快速腐化的可能性。 凌敬看着手里的条陈,久久不能言语。 裴璟拿出这样的条陈,显然已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因为凌敬觉得这一套麻烦制度,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出来的。 从上面的细则来看,这个组织的架构是没有问题的。 凌敬对裴璟拱了拱手,心悦诚服地说道:“将军果然是智谋深远,这个条陈,属下认为十分适合时宜。” “哪怕有一些事情需要改动,可是改动也不大。” 事情定了下来,凌敬有些好奇的问道:“那将军打算让谁做第一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呢?” 裴璟默默地看着徐庶,不说话。 凌敬叹了口气,果然是自己。 其实他这也算是白问了,如果看中的人选不是他,也不会特意带她来这里看金子了。 不过,凌敬也知道自己这个将军再没有别的人选了。 这个事情,裴璟总不能自己做。 而像裴行俨,薛万均裴璟这些将领,让他们冲锋打仗那倒还可以,让他们管理这样一个组织,那是万万不行的。 凌敬心里也明白,裴璟还有另外一个考虑,这个机构万万不能掌握在世家子弟的手里,否则以世家子弟的尿性,日后对裴璟必定有害而无利。 凌敬算来算去,这个事情也只能落在自己的头上了。 凌敬看着裴璟苦笑一声,道:“将军,那么大的一个机构,你这一万金子估计也是保不住了,说不好还有些不够呢。” 裴璟闻言哈哈大笑,只要对方愿意去做这个事情就好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这一万两金子若是不够,璟还为长史筹措足够的钱粮,请长史不必担心。” “何况,璟认为这个组织,其实是能够挣钱的。” 凌敬听说裴璟说起,这个锦衣卫能挣钱,他倒是有几分好奇,问道:“将军,说能挣钱,此言何解?” 第一百四十五章 查漏补缺 ,隋末夺鹿 “比如说我们需要派出锦衣卫探子,那么这些探子就需要有地方作为据点。” “这据点可能是商铺也可能是酒楼,甚至还有可能是妓院。” “既然是这些伴有商业的地方,那终归是会有些利润的,这些利润就算除了养他们自己之外,肯定也还会有些结余。” “那这些收益,他们总不能自已挣了吧,总是要上交一部分的,这就是我说为什么锦衣卫不但可能不消耗钱,还能自己挣钱的原因。” “我认为如果操作得好的话,这个组织以后肯定能够自主运作,不需要我们再往拼命地往里面贴钱。” “并且肯定只有这样做的时候,这个组织才能够稳定地发展。” 凌敬听了这话,也是觉得十分有道理,他刚才也是一时之间没想到。 他越想这个话,便越觉得对方提出的方案很精妙,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一箭双雕。 “绛郡公这个想法极好,属下且去试上一试吧。” 裴璟点了点头,他相信凌敬是个聪明人,肯定能够理会他的意思的。 不过裴璟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他又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我们组织建立的据点多了,肯定会带来另外一个很重要的收获。” “那就是商业网络,以后咱们卖货不就方便多了吗?” “我们去到幽州之后,靠近边境,尤其是那些东北胡人,他们盛产皮子等等,还有一些珍贵的药材,这些东西在中原,可都是值钱的东西。” “直接就往咱们的据点发,还省去中间商挣差价。” “我甚至连我们商号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江南皮革厂,本公相信这个名字日后肯定能够响彻大江南北的。” 虽然这凌敬不知道江南皮革厂到底是个什么由头,也想不清楚,明明是建在幽州的商号,为什么要叫做江南皮革厂。 但是他听见裴璟的第一段话,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将军天资聪慧,天纵奇才,也不知道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就会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他听完裴璟的第二段话,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对方,心里想自己这绛郡公莫不是出生的时候往天上丢了九次,但是只接住了八次,导致摔坏了脑袋。 凌敬思考了一下,觉得裴璟提出了这个想法,终归有些不太完美。 他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隐患,他既然作为了裴璟的谋士,那就是要给裴璟出谋划策,完善计划的。 只见他连忙劝道:“将军,此事万万不可。” 裴璟有些不解,问道:“凌长史,此言何解啊?” 凌敬:“将军你提出的第一个设想,属下认为是十分具有可操作性的,但是第二个不行,属下认为稍微有些纰漏” 裴璟慢慢地也有些回过味来了,他这个条陈和做法直接是超出原装锦衣卫的做法,可是他可不是朱元璋,他此时的势力没有朱元璋的那么强大。 并且朱元璋建立锦衣卫的基础,是在原来亲军都尉府的情况下建立的。 当时朱元璋已经统一了全国,所以其中肯定有些想法已经是不适合裴璟现在这种情况了。 他还想用锦衣卫的商路来挣钱,这个时候想一想,如果按他说的做,那只要一个据点被抓,其他的据点就全完蛋了。 凌敬看到对方的表情知道对方已经回过味来了,心里也不由得有些赞叹裴璟的反应够快。 裴璟说道:“这个事情倒是我想得有些过于完美了,这江南皮革厂还得建,但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和我们的关系。” 裴璟又想了一下,才接着补充道:“做这行的得听我的,一定单线联系,不但要单线联系,还得多线发展,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并且,相互之间绝对不能有什么相勾连的地方。” 凌敬惊讶地看着裴璟,此时心里的佩服已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了。 他感觉这才是人才呀! 裴璟不但能治政还能治军,连现在搞个情报机构都说得头头是道的。 他以前以为自己有一番本事,也有点小觑天下英雄了。 他还想给这裴璟当谋士,可是人家此时表现出来的稳重与想法,可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来他手上端了这碗做谋士的饭,还得再多加努力才是,如果不能表现出自己的能力,那这碗饭吃的是绝对不够稳妥的。 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被对方发现,没什么本事扫地出门了。 其实事情也没有凌敬想的那么悲观,裴璟只是有一个超越了一千四百年的灵魂而已,如果说到真实在谋略方面的本事,他可能还真的不如凌敬。 以裴璟前世的经验,他当然能说得条条在理。 刚才他也不过是进入了思想误区,也才一时之间误了,没有想到这些。 不过,裴璟觉得凌敬的压力还是小了,竟然还敢打趣自己,将来一定要好好报复一下他。 现在他还没到幽州去上任,所以凌敬这个幽州总管府长史。也确实是没有什么事情在做,平时能闲出个鸟来。 凌敬每一天做的事情,也就是看看幽州的地图,了解一下幽州的形势而已。 等到时候真的去幽州上任了,裴璟有的是事情交给他做。 对于这个锦衣卫,凌敬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道:“如果完全按照这个条陈做的话,组织太过于臃肿了,摊子铺开的太大,对于上层管理人员来说就不好统筹管理。” 裴璟也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也想看一下凌敬的这些本事,便也考校地问道:“那依凌长史的想法,这个事情又怎么样?” 凌敬也不卖关子了,想了想道:“属下也有一些想法,我们可以将这个锦衣卫拆分为对内和对外的两个组织,然后各设置一名指挥使。” “这样的话,事情处理起来会更加专业,效率也会更高。” 裴璟觉得有道理,其实凌敬提出的这个想法有一个更加大的好处。 那就是将这个机构分成两部分之后,可以相互补充,同时又相互监督,对于裴璟的势力稳固和分权制衡,实在是有大大的好处。 第一百四十六章 清河崔氏 裴璟看了一眼凌敬,心里明白对方显然也是存了这个想法。 凌敬作为他麾下的重要谋士,这两个机构日后肯定不会一直由他来统领的,他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些。 只要这样做,以后将两个机构一起交出去的时候,便免除了后患。 凌敬这样的谋士,真正做到了做一步想三步,裴璟可是捡到一个大宝了。 裴璟当即同意道:“那就一切都按照凌长史的做法来做吧。” 显然他对于凌敬的品德还是十分信赖的。 当然哪怕是这样,将来在凌敬建立的这两个组织里面,裴璟也要留下后手,甚至插自己的人守在重要关键的位置,也是绝对免不了的。 这样做看似无情,但是这个做法才是对他和凌敬最好的。 凌敬点了点头,道:“那这个想法虽然是属下提的,但取名还是请将军来吧。” 裴璟突然想起了明初时候朱元璋建立的亲军都尉府,也就是锦衣卫的前身,于是开口道:“不如另外一只对外的机构,就叫亲军都尉府吧。” 凌敬哈哈大笑道:“将军这个名字不合时宜啊,将军虽然很快便会被任命为幽州总管了,但毕竟还是陛下的臣子。” “如果叫做亲军都尉府,军队的色彩太过浓烈了,很容易会引起别人的攻伐。” “想必将军也明白咱们陛下的性子,这个事情传到上面的人的耳朵里还以为你要图谋不轨,到时候我们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裴璟倒是没有想到这茬,不过凌敬说的倒是也有道理,杨广喜欢猜忌的性子,他可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的,该要避讳的时候,还是需要避讳。 若是叫个锦衣卫,现在倒还是有卫这个称呼,就当是他自己的卫队了,也还好解释过去。 都尉府的话确实有些欠妥。 裴璟又想起了明朝时候威名赫赫的东厂,心里也是起了戏玩的想法,说道:“那便叫做东缉事厂吧。” 凌敬闻言好奇地问道:“哦,将军起的这个名字,倒是有些意思,不知道作何解释啊?” 裴璟脸上露出了一些不知名的微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心里突然有了这个念头便起了这个名字。” “刚好我们要到幽州去任职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的目标肯定是高句丽人。” “而高句丽人在幽州的探子也不少,刚好需要组织一些人员,来清除这些高句丽在幽州的探子。” “这个事情我甚至还可以到时候再跟至尊提一嘴,尽量用光明正大的办法建立这个东厂。” “这样一来,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招募探子,二来也可以拿那些高句丽的探子来练练手。” “三来,这段时间之内就算被发现了也没有人奈我们何。” “四来,我们甚至还可以用这个办法,将它挂到军队去,吃上一些朝廷的军晌和物资补给。” 凌敬真的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辈,他竟然想着要用朝廷的财力,来帮他养自己为以后争霸天下而建立的势力机构。 不过这副无耻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是无比的赞同。 道德君子成不了大事,做谋士的最怕就是自己主人是一个道德君子。 凌敬读诗经的时候,里面曾经说过,君子不可欺之以方,这句话他偏偏不赞同。 他一向认为可以欺之以方的,偏偏就是这些君子。 何况拿朝廷的财力来养自己的势力,这样做的人也不是只有裴璟,现在天下的世家家,哪一家不是正在这样做。 凌敬也不由得艳羡地看着裴璟,世家子弟的出身就是好啊! 从他出生开始想要做法就占据了天时人和,身后也有太多的便利。 而如果只是普通平民出身想要造反,那得付出十倍百倍千倍的努力。 这也是为什么从古到今造反成功的人,大多都是朝廷官员和世家大族出生的原因。 裴璟看着面前的凌敬,看他有些崇拜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沾沾自喜。 他心里想道:“被一个历史名人崇拜的感觉,那是真的好啊!” 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更是一个普通的俗人被人家崇拜,他也会感觉到无比的高兴。 裴璟有些人忍不住地继续跟凌敬开玩笑,说道:“嗯嗯,凌长史,你以后就是东厂厂公了,很威风的!” “以后你出去行走江湖,人家说问你叫什么,你就说你是东厂厂公,可不威风得紧?” “毕竟凌长史你的能力那么强,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你来做,作为一个区区的东厂厂公,还真是有些屈才了。” 凌敬并不觉得什么东厂厂公有多威风,只当是将军昨天夜里的酒还没有醒,脑子又糊涂了,在说着糊涂话。 可是他也绝对想不到,日后他这个东厂厂公,如果真的能做到裴璟所知道的明朝历史上,东厂厂公的那个样子,或许还真的有可能会成为一个让百官闻风丧胆的人物。 不过,两个人商量了这些事情之后,凌敬有一个事情又涌上的心头,他不由得跟裴璟商量沟通了起来。 只见凌敬说道:“将军你马上就要到幽州去任职了,别的事情都还好,可是有一个事情恐怕必须要处理好。” “否则,这对于你是否能够坐稳幽州,还是有比较大影响的。” 裴璟看了凌敬的那副样子,当场也是点了点头,他明白凌敬的意思。 “你说的是清河崔氏的问题吧!” 凌敬点了点头,他想说的正是这个问题。 清河崔氏在幽州的影响力不少,还掌握了不少的低级官员和低级将领,甚至他们的副家主崔弘升直接就是琢郡的太守。 如果得到了他们的支持,裴璟完全掌控幽州的进程肯定会大大地加快。 可是凌敬看了一眼裴璟,心里明白,这个事情恐怕有些难题了。 裴璟也是叹了口气,这问题就出在他和崔弘升的身上。 他毕竟拒绝了清河崔氏伸出来的橄榄枝,拒绝了对方想要将孙女嫁给他的心思啊! 这个时候想来,当时他拒绝清河崔氏的联姻,实在是有些任性了。 话又说回来了,要是说这个事情错了,那又未必。 从结果上来看的话,如果不论个人感情上的想法,裴璟能娶到皇帝杨广的女儿,从这些阶段所得到的好处,显然是要更大的。 (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迎娶公主 不过裴璟相信,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悲观。 因为对于世家大族来说,能获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别说是他拒绝了清河崔氏联姻的橄榄枝,就算他把崔氏的祖坟都给刨了,只要他能够给清河崔氏足够的利益,两家之间也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至于清河崔氏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那就得两家见面之后再去做商议了。 对于裴璟来说,这肯定必须是一个平等互利的事情,总不能他单方面的付出,妄图讨好清河崔氏。 这绝对是个不可能的事情,他裴璟不当舔狗。 何况他相信清河崔氏也足够的聪明,他以后麾下的势力里面有没有清河崔氏的一份,还得看对方的表现。 实在不行,如今这个世道也不是除了他们清河崔氏就没有人用,大不了拉几家扯几家打几家,就那么简单的事情。 具体到时候要怎么做,那得他到幽州去上任之后再说了,这个时候想这些不过是纸上谈兵,空想而已。 当然凌敬也明白,这个事情暂时来说也是着急不了的。 他也不过是简单的提点一下裴璟,既然对方心目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他也不过多干涉。 裴璟拿着手上的那一个怎么建锦衣卫的条子离开了,虽然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会变得十分繁忙。 如果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希望在他们这一次离开洛阳去往幽州之前,能在这洛阳城内留下一些东西。 最明显的那就是要在洛阳城内,留下一些打探消息的探子。 至于这个事情怎么完成,裴璟也没有多加干涉,便是全权都交给了凌敬去处理。 他以后的事务会越来越多,如果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的话,恐怕不到三十岁就要过劳死了。 就像如今裴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他离与丹阳公主成亲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这个时代婚丧嫁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涉及到方方面面,并且还有众多的礼仪。 哪怕前面有长辈给他安排带路,但是很多事情总得他自己出面,这事少不了的。 哪怕培训是一个身强力壮的雄壮汉子,被这样折腾下来也觉得疲惫不堪,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不过哪怕是这样,裴璟的心目中还真的是有些期待。 他两世为人,却是从来都没有成过亲,再想起丹阳公主那美丽的模样,心里也不由得有些荡漾了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 又过了大半个月,裴璟成亲的日子终于到了。 隋唐时候成亲的情况与后世又不一样,不同于后世成亲都在白天进行,这个时候,成亲都是在夜间进行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是在夜间进行,但是一般客人在天黑之前陆陆续续都已经来了。 好在裴氏对于这方面的经验还着实是不少的,这些事情在长辈,比如说裴蕴之类的安排下,也算得上是井井有条,基本上也不太需要裴璟来操心。 当然,裴璟笑面迎人,稍作应酬之类的事情,他是绝对少不了了。 等到天色已黑,石城已经快要到了的时候,裴璟便骑上他的黑驴马,带着长长的一支迎亲队伍往皇宫进发。 裴璟率领的迎新队伍自然是进不了皇宫的,他们就在皇宫外等着。 等到他们刚到了皇宫之外不久,丹阳公主的车驾便从皇宫里出来,裴璟接到丹阳公主,又直接往公主府赶。 要是娶了平常人家的女儿,又或者同是世家大族家的女儿,可能礼仪还要更复杂一些。 但是他娶的是公主,情况反倒变得简单了一些。 很多这个时候流行的,比如说戏耍女婿,拦路索要车资之类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倒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不过裴璟倒也没有小气,这一路之上,迎亲的车队也时不时地向两边围观的行人抛洒了大量的铜钱,也算是让围观的百姓们沾了一沾喜气。 迎新的队伍又回到了丹阳公主府, 在丹阳公主府自然又有另外一番礼仪了。 这个时候,皇帝杨广与萧皇后都已经赶到了丹阳公主府来。 百官们都有些拘谨,而此次裴璟成亲的司仪,正是从幽州赶过来的李景。 毕竟他有一个裴璟老师的身份在,无论身份和资历都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加上他要返回洛阳述职,这个事情也算是刚刚好。 当然,要说这里面没有杨广的默许,也断言是不可能的。 当礼仪结束了之后,杨广和萧皇后也很快的就离开了。 显然他们也知道,他们再继续待在这里,下面的那些客人们也会显得十分拘束,这个气氛是绝对起不来的, 既然是自家女儿成亲,他们也不愿意把这气氛搞得太冷淡了,算得上是十分识趣。 公主府内的气氛越来越热烈,不过这倒是苦了裴璟,来往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光是见面敬酒就不是一个简单能完成的事情。 等到这场礼仪进行得差不多,裴璟被扶回后院的时候,显然他也有些醉醺醺的了。 等到裴璟进入房间的时候,看到丹阳公主凤冠霞帔,虽然脸庞看不太清晰,但是这一副端庄的做派,以及隐隐约约可见的秀丽身材,着实让他心里痒痒的。 此时,丹阳公主身上穿着一套华丽的婚礼服,两边各排着八位侍女,左右还有一个老宫娥侍候着。 她感觉到裴璟进来了,也有些紧张,甚至还有些期待。 裴璟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看到这种情况,就想上来拉丹阳公主的手,可是却被宫娥们含笑拦下了。 这个时候,左右伺候的侍女们,也不禁在暗暗偷笑,这驸马着实是有些着急了,竟然忘了流程。 不过裴璟还算是有酒品,他也想到了接下来还应该做些什么,尽管心中有些不太乐意,也只能按耐着心思。 小宫娥端着合卺酒来到了两人面前,轻声道:“请公主驸马共饮合卺” 合卺酒是将匏瓜一切为二,里面盛酒,匏瓜味苦,所以必然是苦酒。 夫妻共饮合卺酒,不但象征夫妻两人一体,永修于好,而且也含有让新人同甘共苦的意思。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幽州乱起 丹阳公主先接过了匏瓜,放到嘴边喝了一小口,然后再把那一个半匏瓜转到了裴璟的面前。 这两个人都是接受过成亲礼仪的,裴璟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他连忙从小宫娥的手上,接过的另外一半的匏瓜,也喝了一口之后转给了丹阳公主。 裴璟这酒喝得快,他先是喝完了自己的,然后近距离定定地看着丹阳公主。 他看着对方美丽的脸庞,心里竟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正在产生,这个以后就是他的妻子了呀! 这丹阳公主发现裴璟,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看,心里是又甜蜜又是害羞,整个脸庞红的就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一样,让人看了不禁得想要咬一口。 而事实上,裴璟现在也确实想在她的脸上啄上一口。 此时,所有的礼仪都已经进行结束了,裴璟挥了挥手,便是示意身边伺候的人可以退出房中。 其实这些人都是丹阳公主带过来的,按理说他们只听丹阳公主的命令。 可是事实上,此时他们看到丹阳公主和郎君的关系竟如此的融洽。便也识趣地听得裴璟的话,慢慢的退出了房中。 丹阳公主看到这个样子,就更加害羞了。 只见裴璟突然上前一把抱起了丹阳公主,直接往那宽广的床榻走去。 裴璟一边走着,一边嘴巴里还在说道:“公主,此时夜已深了,我们早点安歇吧!” 丹阳公主听得这个话,把整个脸庞都埋在了裴璟的臂弯里,半晌才吱出个“嗯”字。 自然又是一夜春风吹不尽。 这裴璟倒是得心称意了,只是可怜了在洛阳城中,还有几位女子,为他牵肠挂肚。 夜晚里,长孙无垢看到了丹阳公主府方向传来的漫天火光,以及听到彻夜不停的爆竹声,竟然夜不能寐,眼中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当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裴璟看到这陌生的环境,心里还稍微有些发懵。 可是他看到身边人美丽的脸庞的时候,便就一切都想起来了。 按理说,他这个时候应该跑到校场去练武骑马放箭,但是今天毕竟是两个人成亲的第一天,裴璟终归是没能就这样离开。 他只是静静的盯着丹阳公主看。 裴璟心里想到,自己如果不是穿越到这个时代来,还一直在前世当他的高穷帅的话,他怎么可能能娶到这样的美人。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呆了一段时间,丹阳公主终于嘤咛了一声,从睡梦中醒来了。 显然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就躺在旁边,她也是有些惊慌的。 等丹阳公主定睛一看,发现躺在旁边的竟然是自己的夫君裴璟,心里才突然想起,原来她已经嫁人了呀。 她想到了昨天夜里的疯狂,脸上又泛起了一阵红晕。 丹阳公主不知道别人家夫妇成婚的时候是不是这样的,但是就从她个人的直觉而言,她觉得昨天晚上稍微有些疯狂了。 她有些害羞地看着他,他却直瞪瞪地看着她。 最后,丹阳公主也是害羞地低下了头,不敢直接面对着裴璟那火辣辣的眼神。 裴璟哪里忍受得了这副作态,一个翻身直接用压了上去。 等到日上三竿,裴璟终究是忍不住,在好好地安慰了一番丹阳公主之后,还是拿着他的折树槊,牵着他的黑驴马,跑到校场上又撒了一番的欢。 而丹阳公主换上了一套常服,就在校场的边上。看着自己家的夫君持着折树槊左右击刺,脸上满是温柔。 就在美人的注视下,裴璟虽然明白那个是自己家的妻子,但也忍不住练得都比平常多了小半个时辰。 裴璟练完折树槊之后,两人便坐上了马车往裴府赶。 虽然做不到一大早的就回裴府拜见长辈,但是该有的礼议终究还是少不了的。 只是在吃午饭的时候,裴府有些尴尬。 别人家娶了新妇,都是新娘子有些窘迫,气氛有些凝固,如今他们家倒是反了过来。 这气氛硬生生地就搞生硬了,裴璟也丝毫没有办法。 柳氏也丝毫没有办法在丹阳公主面前,立起了这个婆婆的威严。 也幸亏柳氏本来就是一个不太爱计较的性格,否则这又是一段艰难的婆媳关系。 三天之后,裴璟小夫妻两个又开始回门。 其实说是回门,也只是裴璟带着丹阳公主,进宫去拜访了一下萧皇后。 可是话也没说上多少句,裴璟便被扫地出门了,只留下了丹阳公主在皇后的宫中。 而裴璟则被杨广召到了御书房。 杨广看着面前的裴璟。感觉比以前值得信任多了。 他也听说过民间有一句话,叫做一个女婿半个儿子,这样算来,如今这裴璟也算是他半个儿了。 可惜,他还是想到这两天才收到那个奏折,看着裴竟然有些不好的意思。 杨广看着裴璟说道:“你和丹阳刚刚成亲,按理说,应该在尽量在洛阳多呆一些时间。” “但是幽州现在的情况并并不太热,并不太乐观,又有一个叫卢明月的贼寇闹得愈发凶了。” “李景虽然兼了幽州总管的职务,但他本身也是右武卫大将军,还得防备北面的胡人。” “尤其是在现在北边并不老实的情况下,事务更是繁忙。” “李景一心二用,却又难两全其美,已经在向朕催促你了。” “这样算起来,你还是需要早些到幽州去,这倒是辛苦你了。” 裴璟听完了这番话,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何感想。 他其实也是希望早点去幽州任职的。 早一点去幽州任职,就可以早一些便可以找一些经营自己的势力。 但是如果像杨广所说的,他现在刚刚成亲,便马上就要离开洛阳到幽州去,心里对丹阳公主也有了一分歉意。 毕竟按照朝廷的规矩,丹阳公主是没有办法随他到幽州去的。 不过,总算裴璟还是收拾了一下心情,明白这个时候该做什么。 他对杨广拱手一拜,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请陛下放心。” “臣会尽量尽快安排好洛阳的事情,到达幽州去,保证在三个月之内会平定幽州的匪乱。” (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两个条件 从御书房走了出来,裴璟的脸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摆出何种表情。 他或许有些高兴,又或许有些失落。 但裴璟不想骗自己,他心里恐怕还是高兴的感觉要多一些。 天色已经颇晚了。 他又回到了萧皇后的宫中,陪着萧皇后和丹阳公主吃了一顿晚宴。 之后,他便带着丹阳公主回家了。 其实,虽然裴璟不太方便在皇宫里面过夜,但是丹阳公主却是可以的。 萧皇后也有将丹阳公主留下来过夜的想法。 可是小两口此时才刚刚成亲,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丹阳公主那是半时半刻都不想和裴璟分开的,既然裴璟要出宫,那她定也要出宫。 可是当两人都坐在马车上,气氛却是有些沉闷。 丹阳公主看向平日里颇为风趣幽默,爱逗她开心的郎君,发现对方此时倒是不怎么说话。 她心里面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丹阳公主很是温柔体贴地握住了裴璟的手,问道:“可是父皇有什么事情,让你为难了?” 裴璟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 “只是陛下说这阵子幽州不算太平,希望为夫尽快到幽州去上任。” 丹阳公主听了这话,眼睛里也流露出了几分黯然。 “是这几天就要出发了吗?” 裴璟反手握住丹阳公主的手,脸上也勉强露出了些许安抚的笑容。 他对丹阳说道:“公主放心,此事倒也没有那么着急。” “陛下颇为体谅,还给了为夫两旬的时间,让为夫安排好洛阳的一切。” “由此算来,我们倒还能待在洛阳大半个月。” 丹阳公主听了这话,心中虽然有不舍,但是还是将头埋在了裴璟的臂弯之内。 她有些哽咽地说道:“郎君去到幽州,需万事小心。” “实在不行的话,你便让手下的人去拼杀吧!” “你毕竟是个主帅,没有必要每次都身先士卒。” 裴璟也知道丹阳公主说得有理,倒也点了点头,只是抱着贤妻的手又紧了紧。 时间过得飞快。 大半个月时间里,裴璟大多数时间都在陪着丹阳公主,偶尔也回家拜见一下祖父,以及父亲和母亲。 当然他也不忘再偶尔抽抽空,跑到临海小筑,与花魁怜月切磋切磋一下,切磋一下文学知识。 大半个月的时间便这样过了。 出发的那一天,裴璟麾下的所有将领和骑兵,都聚集到了丹阳公主府前。 今天是裴璟离开京城,到幽州去上任的日子。 丹阳公主一脸不舍地将裴璟送出了门外。 这个时候的民风还算是开放,裴璟拉着丹阳公主的手,说道:“公主,你暂且就在这洛阳待着。” “以后为夫必定想办法将你接到幽州去。” 丹阳公主虽然心里面很是不舍,但是对于裴璟的这个话,她是不相信的,只当是哄她开心了。 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像裴璟这种封疆大吏,一般都只能将妻子留在洛阳。 她父皇又怎么可能允许,他将自己接到幽州去呢。 夫妻两人自然是依依惜别,对裴璟好生叮嘱。 时辰已经到了。 而此时在洛阳城内的高府内,长孙无垢正在和他的兄长长孙无忌对质着。 长孙无垢一脸的凄苦,她也已经知道,今天是裴璟要离开洛阳,去幽州上任的日子。 尽管心里不想承认,她也真的想去送一送裴璟,哪怕只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又或者只能远远地看上他一眼就好。 可是长孙无垢的这个想法,却被他的兄长长孙无忌察觉到了。 她这边还不曾出门,就已经被长孙无忌拦下来了。 长孙无忌看到自己妹妹脸上凄苦的表情,心里也有些内疚。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从小就是个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也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对那个裴璟一见钟情,暗地里害了相思病。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对妹妹长孙无垢说道:“妹妹你得明白,你与那绛郡公裴璟,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了。” “此时那裴璟已然有了正妻,已经成为了丹阳公主的驸马。” “无论再怎么样,我们长孙家的女儿,都不可能嫁给别人做妾的。” “何况无论怎么说,那丹阳公主也还是你的至交好友,此事断言是真的不该呀!” 长孙无垢听了兄长这话,脸上凄苦的神色更甚了。 虽然她心中其实还有着最后一丝念想,此时也被兄长血淋淋地撕断了。 长孙无垢的脸上,竟然留下了两行清泪。 长孙无忌看到妹妹的这副样子,也彻底的慌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该如何上前劝住自家的妹妹,心里对那裴璟也有了埋怨,虽然他明知与对方无关。 此时,只见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对长孙无忌说道:“兄长,其实妹妹也知道,妹妹跟他不可能了。” “但是妹妹始终就是忘不了他,每天夜里,妹妹都能想起他救我们的那个场景。” “如今事已不可为,妹妹也没有再多的想法,只求兄长你让我去送一送他。” “也算是感谢他当时的一份救命之恩,妹妹答应你,回来之后绝对会将他忘记。” “妹妹还会听你和舅舅的话,答应与李三公子的结亲之事,从此以后不再有别的念想。” 说着说着,长孙无垢竟然又哭了起来。 长孙无忌愣住了,他张大了嘴巴,又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因长孙无忌知道自家妹妹的性格,十分虽然看着温柔体贴,但却是心思十分坚定的人。 可想而知,在自己妹妹心目中,此时正忍受着何等的折磨。 长孙无忌终究是忍不住了,狠狠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 “那个这个事情就这么说好了。” 长孙无垢也没想到,兄长最后竟然答应了她的这个请求。 她看着背对着她的兄长,终究还是忍不住转哭为笑,脸上也泛起了几分温情。 此时,长孙无忌却是背对着她摆了摆手,说道:“且慢,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 “你提出的这个请求,为兄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必须要答应我的两个条件。” ( 第一百五十章 美人恩重 只见长孙无忌继续说道:“虽然为兄能够答应让你前去送他,但是毕竟裴璟已经是丹阳公主的驸马。” “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娘前去相送,要是被别人看见了,终究容易传出闲话。” “所以便是你要去见他,那也可以等裴璟出了城之后,在人烟稀少处匆匆见上一面。” “第二,你也知道舅舅和母亲有意将你嫁给李家的三公子。” “你跟李家三公子也是接触过的,为兄看那三公子性格颇好,文武兼备,也可以作为良配。” “方才你说了,如果让你去见裴璟,你就答应与李家三公卫的婚事,这一点为兄希望你记得。” 长孙无垢听罢心中悲苦,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最后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眼中含眼,说道:“兄长说的这两个事情,妹妹都答应你。” 其实对于长孙无忌,又或者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要把家族的女子嫁给相好家族的人,是完全不需要那名女子同意的。 但是长孙无忌和长孙无垢相依为命许多年,他不愿意强迫自己的妹妹,去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那怕明知道长孙无垢心中不情愿,但他还是希望这个事情,是能够让妹妹亲自点头的。 其实他也说得没错,李家三公子李世民确实是文武兼备,颇有才华,并且性格温柔,长得也是极为英俊。 尤其是他看向长孙无垢的时候,眼睛里满是爱意。 从这一点上面看,长孙无忌说他是长孙无垢的良配,也绝对是没有错的。 但要是说长孙无忌没有私心吗? 那倒也绝对不是。 他是个聪明人,跟李家的接触也非常的懂多。 他从这些接触中,敏锐地察觉到了,李家其实也是有野心的。 如今,长孙无忌也已经窥探到了乱世的到来,那么李家的野心到底是什么,也不用多说了。 说起来,无非就是把杨坚做过的事情,李家想再做一遍而已。 长孙无忌一直都有出人头地的想法,也有复兴长孙家的野望。 他舅舅高士廉与李渊的关系很好,但是那终究是不稳固的。 对于这个时代的家族来说,没有什么比联姻更信得过了。 只有将他们自己绑上了李家这座战船,等到将来李家起事的时候,他们就是从龙之臣,才能打拿到最大的收益。 既然和长孙无垢这个事情商量已罢,长孙无忌被让下人去准备马车了。 长孙无垢也开始梳妆打扮去了,她已经被泪水打花的脸,是绝对不好去见裴璟的。 她希望自己留在他面前的印象,一直都是最美好的一面。 一个时辰之后,一驾普通的马车,从高府驶出,匆匆往城外而去。 ………………………… 裴璟和丹阳公主依依惜别,也好生磨蹭了一段时间。 但是时辰终究是到了,裴璟便是要出发。 他竟一把将丹阳公主深深地拥入了怀中。 丹阳公主看到自家丈夫的这个作派,其实也有些慌张。 不过,丹阳公主麾下的侍女,以及裴璟麾下的将士们,都很识时务,马上就背过了身躯。 裴璟温柔地在丹阳公主的耳边轻声说道:“等我回来。” 等他再放开丹阳公主的时候,丹阳公主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 裴璟推后了几步,纵身一跃,骑上了他的黑驴马,就此离开了公主府。 此时,裴璟的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里面坐着朱筱和杜若两女。 原本裴璟也是不想带上她们的,但是丹阳公主想到,自己丈夫身边毕竟需要人伺候,便这样安排上了。 何况对于丹阳公主来说,杜若和朱筱无非就是两个妾室而已。 说得难听点,两女终究身份低贱,再怎么样也不会对她有影响的。 所以丹阳公主思前想后,还是把这两个妾室塞给了丈夫,让他带到幽州去。 有这两个人在,丹阳公主也免得去到幽州之后,因为身体的需求再沾花惹草,到时候怕是要带回来更多的人。 队伍一直往东走,直到出了洛阳城。 此时,日子已经又逐渐入冬了,裴璟被这田原野上的凉风一刮,离别的愁绪倒是少了不少。 他看向身后的这八名将佐,正是洛阳市井中讨论的所谓八虎将,心中颇有快意。 裴璟又看了看跟随在他身边的两位文士,凌敬和杜如晦,心中遍就更加快乐了。 没错,这杜如晦正式历史上的那个杜如晦。 话说此人自幼聪慧有悟性,喜欢与人谈论历史、文学方面的知识。 一年多以前,杜如晦被征为预备官员。 吏部侍郎高孝基非常器重杜如晦,对他说:“你有应付事态的才能,应该作为国家的栋梁,希望你能坚持住这份美德。” “我想先让你做个小官,就是俸禄少点。” 于是用杜如晦为滏阳县尉,但不久之后,他便弃官而回。 想到这个事情,裴璟笑了一下。 他想到了在历史上记载着,杜如晦当了滏阳县尉之后,倒是刚正不阿,不收贿赂,清除小金库。 结果可想而知,倒是让滏阳县的上下官员教了他做人。 想到这个,裴璟抬头看见杜如晦此时脸上沉稳,心里倒是暗暗地点了点头。 恐怕那番经历,也让他长进了不少吧。 至于今天,为什么这杜如晦会成为他的幽州总管主簿,此事说来也是出奇。 就在那一天,裴璟正在家中陪着丹阳公主吃饭的时候,突然是麾下的随从前来禀报。 随从只是前来禀报,有一名叫杜如晦的年轻官员,宣称要来投靠他。 当时,裴璟听了这话时,险些没有把饭喷在对面的丹阳公主脸上。 他当然这杜如晦是什么人,竟然大有一番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只见裴璟连忙跟丹阳公主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起身往府外走去。 等他见到杜如晦的时候,他嘴里的那块骨头,都还没有嚼下去。 起码,裴璟感动了自己,想必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也不过如此吧! 他都如此努力了,难道上天还会不让他当皇帝嘛! 此时,杜如晦嘴上却是说出了一句让他颇为震撼的话。 杜如晦竟然说道:“我听闻绛郡公欲成大事,特意前来投靠,还请总管不吝收留。” 这个时候,裴璟听着杜如晦这样的话,心里也是冷笑了一声。 这是个套话,他自然不会中计。 只见裴璟说道:“我为大隋臣子,只不过能做一些安民守土之事,实在做不出什么大事!” 7017k 第一百五十一章 如晦求职 杜如晦听了这话,又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裴璟,脸上流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原本他到这里来,就要投靠裴璟的。 不过,他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又或者得了什么上天的启示,知道裴璟是天命之子所以才来的。 他来这里,单纯是依靠自己的推断。 其实自从上次在酒楼跟崔洪安辩论过之后,又得知这个裴璟果然在半年之内就平定了张金称,他便越来越觉得裴璟不凡了。 他之前担任过滏阳县尉,虽然最后是失败了,不过也总结过自己的教训。 他也认为隋朝到这种程度,已经有些积重难返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家只能算是小世族,与河东裴氏这种大世族是没得比的。 他若是继续混官场的话,那就只能够借着家族里的关系,重新换一个地方当小官。 但这若是想要实现他的抱负,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做得到。 杜如晦明白,必须要找到一条捷径,一条更快实现他理想的捷径。 而这最快的办法,那自然就是找一条足够粗的大腿抱上。 当然,虽然杜如晦也看到隋朝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了,但是他没有像大多数的人一样,有什么从贼的心思。 因为身为一个世家子弟,他比很多人都清楚,从贼怕是很难有前途的。 不得不说,世族集团里面掌握的实力,实在太强了。 并且这个强还是全方位的,无论是军事上的,还是经济上的,甚至是人才资源上的。 所以如果杜如悔要抱大腿,那他也只能抱世家的大腿。 他考察过很多人。 从杜如晦自己的家族出身上面说,他应该挑选一家关陇军事贵族的大腿来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裴璟真的在半年之内平定了张金称之后,他便觉得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这个选择就是裴璟。 裴璟足够年轻,年轻就是本事,况且他背靠着河东裴氏家族,大腿也足够粗了。 他甚至还刚刚娶了丹阳公主,获得了杨广的信任,同时又马上要出任幽州总管,麾下正有大量的职位。 最重要的是,杜如晦通过观察发现,裴璟麾下虽然有不少能打仗的将领,但却好像极缺少文士。 于是,他经过一些打探之后,发现裴璟的麾下,只有一个叫凌敬的寒门子弟,正被任命为幽州总管府长史。 而幽州总管府还缺着几个能直接被裴璟任命的职位,比如说,主簿。 如果他能拿下这幽州总管府的重要职位,那么对他以后的发展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不过,杜如晦又觉得有些不放心,他最怕的就是裴璟乃是一个忠臣。 这些年来,大隋的忠臣死了不少,杜如晦也看得出来,当忠臣注定是没有出路的。 所以,他今天来到这里,一来是为了投靠裴璟,二来也是为了试探裴璟。 如果对方真的是乱臣贼子,那么他就跟随裴璟干。 可如果对方真的是脑子被门夹过的忠臣,那他假意投靠完裴璟之后,就要借这机会溜了。 于是,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对答。 他说愿意跟随裴璟做一番大事,但裴璟拒绝了,甚至还斥责了他。 这俨然就是一副对大隋忠心耿耿的样子。 可是,杜如晦却看得出来,这都是虚假的。 他看人很准。 他看到了裴璟眼睛深处的野心。 他心里万分的满意。 这个人可以。 他从了。 他竟又再次对着裴璟深深一拜,说道:“那便请让我跟随总管你做一些安民守土之事吧!” 裴璟听了这话,心中有些纠结。 他感觉很久没有看到过比他还要神经质的人了。 想不到今天还真见到了。 杜如晦会看人,他也会看人。 他也看到了杜如晦眼睛深处的野望,那是一种渴望施展抱负的愿望。 而且裴璟再想想,历史上这个杜如悔投靠了李家的事情,再想想今天的举动,大概就可以想到对方的想法了。 这是一个真心想来投靠他的人。 如此正好。 他麾下正是欠缺人手替他卖命,而杜如晦显然也是个人才。 加上他成为幽州总管之后,麾下的事情会十分的多,光靠凌敬一个文士是不足够的。 他还需要更多的鹰犬。 比如这个杜如晦,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大家都看到了对方眼睛深处里流露出来的东西,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裴璟一把抓住了杜如悔的手,以其对看一眼,均是哈哈大笑。 他本有心任命杜如悔为幽州总管府主簿,但话未出口,他一时之间又有些纠结。 凌敬此时被任命为幽州总管府长史,但是他也是为自己流过血的。 别的不说,当时去张金称的大营下挑战书,凌敬被人家打出来,可着实吃了不少的棍子。 这段时间凌敬也为他查漏补缺,做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此时突然任命杜如晦为幽州总管府主簿,那多少有些对不住立了功的凌敬。 虽然主簿比不得长史,但这也容易伤了麾下人的心。 他想了一想,对身边的随从说道:“去把凌长史给我请过来。” 那随从应了一声,便连忙去了。 接着裴璟看了一眼杜如晦,脸上笑了笑,没有说话。 杜如晦也大概猜出了对方的想法,但脸上也是一片自信的模样。 不多时,凌敬就已经来到了。 他一进入到客堂,就看到裴璟和一个翩翩白衣公子站在一起,他心念一转,也有些猜测。 只见凌敬来到了裴璟的面前,深深施了一礼。 “绛郡公。” 裴璟笑着点了点头,指着面前的杜如晦,温和地对凌敬说道:“来了个找活干的。” “这番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考校考校他的本事,才好决定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 凌敬了然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微微地欠身,算是和杜如晦见了一礼。 杜如悔也连忙回礼。 裴璟见此,方才接着对杜如晦说道:“这位是我的心腹之人,也是幽州总管府长史,凌敬。” 杜如晦听得裴璟这个话,心中一惊,裴璟能直接对他说,这个凌敬就是他心腹之人,可见裴璟对凌敬的重视。 凌敬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感动的笑容。 第一百五十二章 道旁拦人 长史是职官名,其执掌事务不一,但多为幕僚性质的官员。 长史最早设于秦代,当时丞相和将军幕府皆设有长史官。 其后,魏晋南北朝时,州郡官员底下多设长史。 但都相当于秘书长或幕僚长。 单从这一点上面看,裴璟将凌敬任命为长史,就是将其充当了自己的幕僚长。 杜如晦若是将要投入到裴璟的麾下当谋士,那么这个凌敬从某种角度上说,也是他接下来这段时间的长官了。 不过,杜如晦对于凌敬的印象,却是非常的好。 凌敬这人也是白衣翩翩,虽然不是世家子弟出身,但是气质不凡,有书卷气。 且凌敬脸上的表情从容不迫,容貌俊美,眼睛里还透着几分坚毅。 这样的人,与杜如晦当滏阳县尉时,接触过的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完全不一样。 就从这种种方面看,杜如晦都可以看得出,凌敬必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他重新给凌敬施了一礼,方才说道:“还请凌长史赐教。” 凌敬也没有再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同样对于面前的这个杜如晦,印象也很好。 他不是那种喜欢争权夺利,会排斥有能力下属的长官。 同时凌敬还十分清醒,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把饼给做大。 只要把饼做大了,他们才能水涨船高。 就他现在这个位置,说一句犯忌讳的话,若是这裴璟以后实力大了,直接造反当了皇帝,他一个宰相的位置还少得了嘛! 又换句话说,裴璟的这个官位要是一直升不上去,这辈子也就是个幽州总管了,那他争权夺利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他给杜如晦出的题都是恰到好处。刚好可以考校到对方的本事,又不会显得过分刻薄。 而杜如晦从凌敬的这些问题。便可以看出凌敬的为人,应当也着实不差。 正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他从裴璟下属的状态,就可以看出对方的为人了。 杜如晦心里不由得感叹,仿佛自己做了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不过说起来,凌敬对于这杜如晦的本事,还真是有些惊讶。 本以为送上门的货色不会太好,谁知道这杜如晦还真是不错。 他问出了不少的问题,但对于他问出的问题,杜如晦都能对答如流。 甚至杜如晦有不少的回答,让他和裴璟都有些惊艳。 等到凌敬适当地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不再问,而拱手对裴璟说道:“将军,杜之公子之才胜敬十倍,请将军重用。” 裴璟点了点头,这杜如晦有本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之所以要考较他,也不过是为了装点装点门面。 同时又是没有过由头,他突然就用对方为高职,那无论是对于杜如晦,还是对于凌敬,甚至还对于他来说,都有些尴尬。 不过。这凌敬如果说杜如晦的才能比他高上十倍,裴璟觉得那倒也未必。 两个人主攻的方向不一样,杜如晦更擅长于政事,而凌敬更擅长于军事,这一点是不一样的。 当然也并不是说杜如晦就对军事一窍不通,也不是说凌敬对于政事就一窍不通了。 裴璟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杜公子便留下来,担任幽州总管府的主簿吧。” 因此,裴璟也是增添了个左膀右臂。 他心中也太为高兴,当天夜里便聚集了麾下的所有所有文士和将领,跑到临海小筑去,为杜如晦开了个迎新晚会。 这着实让杜如晦有些讶异。 从小的时候,长辈就跟他说,温柔乡是英雄冢,所以他并不如何过分亲近女色。 可是,他看到裴璟和凌敬等人双手上下而求索的样子,当下也是有些惊讶。 不都说,美色消磨人的志气吗? 他怎么看着裴璟不像的样子。 别的暂且不说,杜如晦就这样归纳到了裴璟的麾下。 这大半个月之后,裴璟要去幽州总管上任了,自然也就会带上了他。 这次裴璟一跟跟随北上的军队,也只有一千多人。 不过,裴璟到底还是把统领习惯了的那两万军队,要到了麾下。 反正杨广也是想着,他很快就要攻打高句丽了。 到时候要真的打起来,裴璟这个幽州总管,极有可能就会成为首先跨过辽水的主官。 杨广给他添些精兵强将,也在意料之内,说来无非也就是两万骑,也就拨给他了。 只是那两万军队,到时候会直接在幽州直接集合,并不会专门赶到洛阳来。 原因嘛,自然就还是那点事,害怕洛阳不太平。 等到裴璟的军队出了城门之后,便一直往东边赶。 他们打算从东边去到白马渡口渡河,再从黎阳仓领用了辎重物资之后,再折身向北走。 可是没想到,裴璟的军队出了城,还没跑了十几里,便看到前方道旁有一辆马车。 十数名护卫护着一辆马车,在道旁站着。 旁边骑在马上的领头人,看着倒像是一个世家子弟。 裴璟扬了扬手,麾下的兵马都停了下来。 接着,他再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程咬金,只觉得这伙人半点都不醒目。 其实程咬金也是个心思灵醒透亮的,一看到裴璟这眼神,当下就明白了。 他带着十数名骑兵,就奔了上去。 程咬金来到这次来到这支车队旁边,冲着领头的那名年轻文士问道:“尔等乃是何人,因何在此地盘桓?” 程咬金问的这句话的时候,一手擎着马槊,一手按住刀柄,加上他满脸凶恶的样子,还真是让长孙无忌感到有些害怕。 只见长孙无忌回首看了一眼马车,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他对着程咬金拱手道:“我乃是长孙无忌,听闻绛郡公就要到幽州去上任,特意来此相送。” 程咬金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那马车里面的人始终都没有说话,他也有些担心。 毕竟那马车内是肯定有人的,长孙无忌骑着马,总不能这马车是他为自己备着的。 万一对方马车里是刺客,那可就不得了了。 程咬金脸上有些不快,说道:“那马车的内的人是谁?” “怎么不出来露个脸?” 第一百五十三章 红颜知己 长孙无忌听了面前这个将领的话,脸上也是流露出了为难之色。 不过他想了一想,再看了看面前这个将领的神色,便知道今天不把自己的妹子叫出来,面前这个将领肯定不肯让他去见裴璟的。 长孙无忌明白再在这里僵持也毫无意义,反倒是惹恼了面前的这一群人,还有可能惹来大祸。 他叹一口气,骑着马到马车的旁边,对马车内的人说道:“妹妹,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吧!” “裴璟将军就在前面。” 不多时,马车里面钻出来一名淡妆打扮的女公子。 这女公子一出现,骑兵们感觉周围都明亮了不少。 程咬金看到这女公子也是有些发愣,但不是被对方的美貌倾倒了。 他完全对长孙无垢这种类型无感,他也和薛万均兄弟一样,喜欢明骚的。 面前的这个长孙无垢,显然有些太纯了,并不合他的眼缘。 他只是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转脸看向长孙无忌,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见长孙无忌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无奈,但还是直言相告道:“舍妹与绛郡公有旧,故而……特意前来相送。” 听了这句话,程咬金的脸色都有些不对了。 他看向这长孙无垢的时候,脸上竟然带了几分恭敬的神色。 周围的骑兵听了这话,也是暗暗吃了一惊。 大家心里都不禁暗暗猜测,面前这个女公子长得那么漂亮,又说和自家将军有旧,那十有八九就是自家将军的姘头了。 他们看到这女公子对自家将军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不知道这个女公子什么时候就会被将军收入府内。 因此,面前的这个女公子,可千万不能轻易得罪了,免得又被她记恨上。 到时候万一被她在将军面前吹一吹耳旁风,那他们可就有的受了。 程咬金这个看似粗莽的大汉,其实比谁都精明,他马上恭恭敬敬地给长孙无垢施了一礼。 程咬金脸上竟带着些许讨好的笑容,说道:“原来是长孙家的女公子。” “在下程咬金,乃绛郡公麾下的将领,这厢有礼了。” 长孙无垢看到面前这将领,竟恭恭敬敬地给她行礼,也明白对方也许是误会了。 她本人原来有些伶牙俐齿的,可此时却有些讷讷不知所言。 是的。 她没有去否认。 恐怕在她的心里,也是不愿意去否认的吧! 而旁边的长孙无忌看到妹妹的这副状态,整张脸都黑了,心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这个事情日后要是传了出去,那可怎么得了。 好在长孙无垢也没有再多啰嗦,显然是看到自己兄长越来越黑的脸,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她看着程咬金倒是有了几分顺眼,说道:“这位将军,我等是来送绛郡公的,不知能否代为通报?” 程咬金听了这话,当然也不可能说不行。 他当场笑了笑,“女公子既然与我家将军有旧,那来送我家将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俺怎么可能为难呢?” “俺马上就去禀报将军,请女公子稍等片刻。” 至于旁边的长孙无忌,已经自动被他忽略了。 可是,这程咬金说要替长孙无垢去通报裴璟,但是他人却没动,反倒给周围的骑兵打了个眼色。 那十数名骑兵会意,当即四散而开搜索起来,甚至还有一个骑兵趴下来看向马车底下。 而程咬金也用他的马槊,挑起了马车的帘子,看一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没有人了。 这伙人竟然将马车和周围细细搜索了一番,然后程咬金才一脸歉意地对长孙无垢告了一声罪,回去禀报裴璟。 长孙无忌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程咬金的背影。 他发现程咬金这个人,只穿着一套鹰扬狼将的盔甲,显然就算在裴璟的阵营之中,也不算是地位特别高的。 就更不要说,他这人看起来其实是一个颇为粗糙的人,竟然如此的细心。 哪怕是听了他们的话不似假话之后,还是专门把周围的环境搜索一遍,明显对于他们的话也没有全部相信。 长孙无忌跟李二公子待在一起久了,也隐约地感受到了李家的野心。 同时,他也为李世民估计过,这天下的家族之中,有多少可能是李家未来潜在的敌人。 而这裴璟,就是他们估计的其中一家。 长孙无忌从裴璟过往的行为来推断,这裴璟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加上,裴璟有河东裴氏家族做支持,日后必成大患。 他本来以为,自己对裴璟已经够高看了。 可直到今天,他真正地和裴璟麾下的人接触,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裴璟。 对方麾下一个小小的鹰扬郎将,竟然负责到这种程度,这就可以看出对方用人之明。 长孙无忌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到他今天他们返回洛阳之后,他一定要劝李世民。 他会让李世民去和李渊沟通,让李渊和关陇军事贵族的各家,一定要尽力去打压这个裴璟。 甚至还可以劝李世民放出一些谣言,目的是去中伤对方。 最好能达到的结果就是,让杨广对裴璟失去信任。 不过,这个事情看来也已经很难了。 裴璟背后的河东裴氏家族势力也不小,朝中又有裴蕴和裴矩两个老狐狸帮衬着。 就连裴璟自己,都还娶了丹阳公主为妻,又为他加了不少的信用分。 但长孙无忌就从今天对方麾下的这个鹰扬郎将来看,这个事情做不到也要去做,不然裴璟以后绝对是个天大的麻烦。 何况都说三人成虎,十个百个放出来的话,自然也都是谣言。 可是这个谣言经过千万张口传播之后,那它还是谣言吗? 那也未必。 只要他们坚持去做,总有一天可以让杨广对裴璟的信任消失,这样他们就达到目的了。 可是长孙无忌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世上不是每一个事情,都会按照他心里的想法去进行的。 那程咬金回到了裴璟的面前,将那长孙无忌兄妹的事情禀报给了裴璟。 谁知等裴璟听清了其中的原委之后,心中也是一动。 这情况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裴璟的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其实他与那长孙无垢也只是见过一两次。 第一百五十四章 疯狂想法 当时裴璟救了遇刺的丹阳公主时候,还顺便救了另外的两个小娘。 这长孙无垢就是其中一个。 此时,裴璟想起了长孙无垢那张美丽的脸庞,心里有些讶异。 他与这长孙兄妹素无交情,对方今天竟然会来这里送他,倒也算是出奇了。 不过,程咬金已经将这周围都检查过了,也不可能有什么埋伏。 按理说,也不可能有什么人专门在这里等着埋伏他们。 既然如此,裴璟觉得与他们见上一面倒也无妨。 裴璟下令让后面的大部队先休息一下,他却是带着数十名亲兵,以及雄阔海几名大将就迎了上去。 长孙无忌看到那数十名骑兵气势汹汹地奔腾而来,他虽然也算是心思坚定之辈,但也没有他也没有看过这个阵仗,心里确实有些震撼。 他有心想要退缩,但想起他可是长孙晟的儿子。 长孙晟乃何等英雄的人物,他万万不可丢了父亲的脸。 长孙无忌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这也是裴璟故意为之。 他骑马来到长孙无忌的面前,看到对方竟然还能保持神色不大变。 裴璟心里不禁想到,能在历史上当上宰相的人,果然都是不简单。 长孙无忌虽是年纪轻轻的,竟然也有如此的定力,倒也算是不凡了。 只可惜长孙家和河东裴氏家族,注定是不可能在同一个阵营的。 长孙无忌这个人,按理说,他也的确招揽不来。 裴璟来到了长孙无忌的面前,长孙无忌先是向他施了一礼,裴璟自然也是回了一礼。 长孙无忌心中有些惊讶,这裴璟长得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这厮竟然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宿将。 不过这个裴璟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确实很是不凡。 长孙无忌光是看着裴璟的笑容,便能感觉到一股由人格散发出的魅力,也难怪自己的妹妹为他着迷。 他神色有些颓然,拱手说道:“在下听说绛郡公,马上就要到幽州去上任了。” “裴与长孙两家祖上向有来往,并且绛郡公之前还救了在下的妹妹,在下却没有机会登门拜谢。” “此次特意再一次挡后,就为了跟绛郡公称一声感谢,还望绛郡公不要觉得在下兄妹过于唐突。” 这样的话显然不是真话,一直被感谢着的绛郡公,也显得有些不冷不热的。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有劳了,言重了,不必介怀。” 说罢,他竟自顾自地纵马越过了长孙无忌,来到了长孙无垢的面前。 裴璟看着面前的这个长孙无垢,却是神色一愣。 这长孙无垢的脸色和体型,倒是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显差了许多。 裴璟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长孙无垢只能说是正常偏瘦的体型,如今倒是真正的是瘦了。 尤其是,长孙无垢的脸上,还显得有些憔悴。 裴璟再想起对方今天辛苦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送他的事情。 加他本身也是一个情商极高的,将这几件事情连在了一起,心里已然有了些明悟。 他温柔地对面前的长孙无垢说道:“有劳女公子前来相送了。” “许久时日不见,女公子可还好吗?” 长孙无垢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这个英俊不凡的将军,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自己过得好不好,难道他不知道了吗? 长孙无垢转念又心中苦笑,他不知道也正常,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不过就沾了丹阳公主的光,才被他救了一次而已。 如果今天自己不来这里送他,他恐怕也不会想起,有自己这么一个人吧。 那丹阳公主长得美丽,又气质不凡,还是天皇贵胄,相必他的眼睛里,也只有丹阳公主吧。 长孙无垢忍着心里的悲伤,给裴璟施了一礼,说道:“今日来此相送!倒是显得有些唐突了。” “只是奴家听闻,将军马上就要到幽州去上任了,不知何时才能返回洛阳。” “奴家自从上次得了将军相救之恩,之后也一直没来得及跟将军说上一声感谢。” “今天来到这里,一来是给将军送行,二来,也是为了感谢此前的救命之恩。” 长孙无垢说完了这话,再想起两人恐怕以后再无相见的可能,竟然又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她不愿意在裴璟的面前,流露出此等的表情,竟连忙把头扭了过去,只给裴璟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 裴璟也是叹了口气,这里面的事情,他全部都弄明白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手帕,给长孙无垢递了上去。 那长孙无垢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接了过去,擦拭了自己的眼泪。 那边的长孙无忌看到这个样子,倒也已经有些急了。 此地的人实在太多了,事情以后必然瞒不住。 自己的妹妹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手帕,这手帕仿佛还是那男子的贴身物件,这传出去成什么样子了。 他刚想过来制止,只见那边的雄阔海一柄巨斧单手一挥,竟然将一株碗口粗的树随手砍倒了。 长孙无忌默默地考虑了一下,又把伸出去的腿缩了回来。 他气得把整个身子都背了过去,心里想着:“罢了!”“罢了!” 形势比人强,他就当没看到好了。 那边的裴璟已然看到了背后的动静,但是他其实并不太在乎。 现在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他竟对长孙无垢笑了笑,说道:“你可愿意随我到幽州去?” 那长孙无垢还是在擦拭着眼泪,突然听到了裴璟的这个话,心中也是一惊。 可她心里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拒绝,而是有几分心动。 可是心动过后,她又很坚定地拒绝了。 “将军,奴家感谢你的厚爱了,此事是万万做不到的。” “奴家已经答应了兄长,这一次回去之后,奴家就要答应与李家二公子的婚事了。” “你我今生今世,将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 说罢,长孙无垢苦笑了一声,再次低下了头。 那边的裴璟却仿佛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笑着问道:“女公子与那李家二公子的婚事,可否已经确定下来了?” 那长孙无垢听着他不停地追问,心中也有些气闷。 事到如今,他还问这个干什么! 虽然没有定下,可他又还能做些什么。 难道他还想长孙家的女子给他做妾不成? 就算她自己愿意,她的兄长和整个长孙家,也肯定不会答应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自愿投靠 裴璟看了看长孙无垢这副神色笑了笑,说道:“那看来亲事就是还没有定下了。” 这个事情说来,其实挺重要的,如果长孙无垢与李世民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那这长孙无垢其实就等于是李家的人了。 那裴璟心中的那个想法,便不容易实施,毕竟李家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会跟他死磕到底的。 但是对方如果还没有成功定亲的话,那长孙无垢就还是一个外人,李家也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大动干戈。 既然如此,裴璟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那边的长孙无忌,又把头扭回来看着长孙无垢,竟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随我一起到幽州去,那不成了吗?” “这样的话以后你便能经常看到我,不存在什么此生终难相见之类的事情了。” 这边,长孙无垢刚想说,自己的兄长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那边的裴璟竟没有等她回答,直接拨马向长孙无忌走去。 裴璟竟然纵马来到长孙无忌的面前,面上挂着笑容,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早就听说过长孙无忌足智多谋,是洛阳难得一见的年轻才俊。” “如今我麾下正是欠缺人手的时候,不知长孙公子可愿意来到我麾下做事啊?” 长孙无忌听了这话愣了一愣,心中感到有些难以相信。 那边的长孙无垢听到了这番话,也惊讶得张大了嘴。 可是过了一会,她脸上竟然露出了期盼的表情,定定地看着自家兄长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也是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长孙无忌拱手对着马上的裴璟施了一礼,还没说话,他就已经觉得裴璟有些不太讲究。 这厮想要将他招揽到麾下,但他竟然连马都没有下,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是招募贤才该有的态度吗。 长孙无忌心里哼了一声,就这样招贤纳士,谁能去?谁愿意去? 不过,在这里把裴璟得罪了不是一件好事。 他只是恭恭敬敬地说道:“绛郡公过誉,在下不过就是街边替人抄抄写写一般的才能,如何说得上是青年才俊,只怕要让将军失望了。” 裴璟笑了笑,他也没有指望长孙无忌能在这里答应了他的邀请。 只见他斜着眼睛,直接给旁边的裴行俨打了个眼色,对方会意,数十名骑兵马上拔出了腰间的配刀。 他们马上就把长孙无忌带来的十几个人团团围住了,长孙无忌仿佛预料到了什么,竟无比紧张地看着裴璟。 此时,裴璟直接来到了他的面前,从马上抽出了他的鹿鸣刀,横在了长孙无忌的脖子上。 裴璟然后接着问道:“现在呢?” 果然如此,长孙无忌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他这一次真的是大意了。 他竟然没有想到,裴璟会使出这一招。 显然,对方这是打算霸王硬上弓了。 长孙无忌一方瞬间就陷入了劣势。 其实,长孙无忌也应该防着裴璟的这一招才是,但是怎么说这裴璟也是出身于名门,还是丹阳公主的驸马。 按理说,裴璟应该是要脸的才是,不该做出劫掠良家少男少女的事情来。 可长孙无忌没想到,他还真的这样做了。 裴璟就稳稳地坐在马上,用他的鹿鸣刀点着长孙无忌的脖子,把他刚才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早就听说过长孙无忌足智多谋,是洛阳难得一见的年轻才俊。” “如今我麾下正是欠缺人手的时候,不知长孙公子可愿意来到我麾下做事啊?” 这一次,长孙无忌没有拒绝。 可如果要想他答应,他也真的有些说不出口。 他只能将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他妹妹的身上。 可是当他转头看向她的时候,他的妹妹却背过了身子去,仿佛没有看到这边的一幕。 长孙无忌心中无奈,只能感叹一声,“女生外向啊!” 他的妹妹如此的聪明,当然不可能看不清楚眼下的这个形势。 就在裴璟在脸上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长孙无忌终于说话了。 “在下在洛阳的时候,也早就听闻裴璟将军战功赫赫,为人性格豪爽,实在是一个了不得的青年才俊。” “在下一心想要投入到绛郡公的麾下,而不得其门而入。” “今天专门带着妹妹在这里等候着,就是为了投靠将军,还望将军千万要给在下一个机会啊!” 裴璟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最喜欢的就是识时务的人了,他默默地把自己的配刀收了回来。 长孙无忌脸上笑容更加苦涩了,他看得很清楚,裴璟的眼睛里刚才是有杀意的。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他一个区区的无名小卒也有杀意,但是那眼睛里的杀意是绝对做不了假的,长孙无忌绝对不会看错。 当然他之所以不知道,也是因为他不了解,或者说想不到他以后的成就会有多大。 对于潜在对手李世民身边的人才,裴璟那自然是能抓一个,杀一个,算一个。 不过,今天长孙无忌的确算是栽在裴璟的手里了。 如果他们敢反抗,那么裴璟一声令下,就算把他们所有的人杀的干干净净,都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毕竟说到底,长孙无忌兄妹也不过是长孙家,一个不受重视的子弟。 他们甚至还被自己的异母兄赶出了门,只能去投奔舅舅高士廉的子弟。 并且,他们舅舅如今混得其实也不怎么样。 在这种情况之下,裴璟就算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也不会有一个大臣为他们执言的。 虽然长孙无忌觉得自己与李家的二公子李世民关系极好,可是那又怎么样。 长孙无忌比任何人都清楚,李世民这个人也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 他固然喜欢长孙无忌的妹妹,但是这亲事都没有定成,李家不会为了一个还没有进门的长孙无垢,得罪整个河东裴氏。 如果李家想要完成他们的野心,他们就要真真正正把自己隐藏起来。 他们不会大张旗鼓地跟现在正得圣眷的河东裴氏作对。 因而,今天就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长孙无忌最好的选择,那就是同意裴璟的招揽。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内忧外患 长孙无忌现在对于加入到裴璟的麾下,显然是有些抗拒的,但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裴璟相信环境很多时候能改变一个人。 当然如果连环境都改变不了这个人的时候,裴璟也大可下定决心,到时候给他剃个头就是了。 接下来,裴璟的军队,又继续向东出发了。 此时的长孙无忌正在马车内,手上拿着一只毛笔,埋头奋笔疾书。 他在写这一封书信,书信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他看中了裴璟的才华和人品,突然得知了裴璟要北上的消息,慌忙出来的主动跟随。 书信里面,他今天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自愿的,欣喜的。 若是没看到长孙无忌这张拉得老长的脸,光是看着书信的字里行间,无不显示着他对裴璟的仰慕,以及加入裴璟麾下之后,那欣喜的心情。 这封书信自然不是写给裴璟的,而是写给他的舅舅高士廉的。 当然,这个封信也是在裴璟的建议之下,他自愿写的。 目的,就是断了他的退路,。 长孙无忌刚刚志愿写完这封书信,马上便有一个士兵,将信拿去给裴璟过目了。 长孙无忌也是个聪明人,他也真的不敢在这封信里面搞什么猫腻。 到时候一个不小心,真的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其实除了长孙无忌脸上满是苦涩之外,别的都还算不错,尤其是衣食住行方面。 裴璟对长孙无忌这些人也算是颇为尊重。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 裴璟还专门派人,给长孙无垢兄妹送来了几次御寒的衣物。 其中裴璟更是亲自来探望过数次长孙无垢,也算是与对方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长孙无垢脸上的欣喜,一日胜过一日。 只是她觉得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她最近都有些不太敢看自己兄长的脸色。 裴璟的军队经过了大半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进入了幽州的境内。 其实他们原本速度可以更快一些,但是队伍之中有了几架马车就,显然拉慢了军队的速度。 裴璟还没赶到涿郡的时候,路过州县的官员,也早就已经派人到涿郡通报过了。 所以当裴璟当天赶到涿郡城下的时候,李景已经带着崔弘升等官员,正在在城门口候着了。 裴璟赶紧从马上下来,向李景施了一礼,恭敬地拜道:“老师,这将近一年不见了。” 他看着李景的脸上有些憔悴,又带了几分真挚,继续说道:“老师,你瘦了!” 李景看到弟子自然十分高兴,但是听了对方的话,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 他竟然看着裴璟认真地说道:“为师最近这事情有点多了,有些食不甘味。” “老师可是日夜都盼望着你来,好给我分担分担压力。”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北边的突厥不太老实,时常派出军队骚扰大隋的边境。 这些突厥人也不是为了得到多大的战功,主要是试探大隋幽州,丰州等地的军队力量。 毕竟他们一入犯,隋军就要动起来,一旦军队动起来之后,军队的位置就会必然发生改变。 这个时候,胡人的细作就可以轻易地发现隋军的布局了。 显然这是突厥人对大隋的野心不死啊! 这本来就已经分去了李景不少的精力。 同时,卢明月等乱贼,也在趁势而起,把幽州搞得天翻地覆。 隋军李景麾下右武卫的军队,都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防守胡人军队上面。 相反,他们对于卢明月等人的关注也大为减少。 各地的郡军接连被卢明月所打败,反倒让对方的势力越来越强大了。 杨广把裴璟安排到幽州来,那也的确是帮了李景的大忙了,其实这也是他建议的。 兴之所至,李景和裴璟两个人,倒是在城门的边上,讨论起幽州目前的情况来。 这一聊可不打紧,小半个时辰可就白白消耗了。 不知,旁边的崔弘升看着裴璟跟李景谈笑风生的样子,神色也有些奇怪。 他心里有一些小小的不满,也有一些小小的遗憾。 他一心想要裴璟成为他们家的孙女婿,可竟然对方最后娶了公主,倒是让他之前的一番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裴璟又给崔弘升见了一礼,都没有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双方都礼貌地给对方介绍,自己身后的这些将领和官员。 晚上为了欢迎裴璟和麾下将领,崔弘升还专门准备了一场颇为盛大的宴会。 等这宴会结束之后,第二天。 李景便率领着他的右武卫,撤到了丰州去。 裴璟接过了城防和兵营,交接了兵力设置之后,最大和最先一件事情,就是要怎么才能把这个幽州总管的位置坐实。 所以裴璟回了府之后,他马上派人去把崔弘升请了过来。 崔弘升现在是越来越老了,他见到裴璟,以及裴璟麾下将领那年轻力壮的样子,心里还真的有些羡慕。 只见裴璟泯了口茶汤,对崔弘升说道:“崔府君,我虽被陛下任命为幽州总管,但等我真的接过这个位置之后,却感到有些惶恐不安。” “实在是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崔府君也是这幽州官员中的老人了,经验比我们不知多上多少。” “今天特意请崔府君来到这里,就是想向府君请教,幽州所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如果能够解决的,本总管必须尽量配合。” 崔弘升听了这话之后,也是叹了一口气。 其实之前他们说,整个幽州的上下官员以及百姓,一直盼望着裴璟能够早日到来,还真的不是一句虚言。 他也明白裴璟专门派人,把他找到这里来的目的。 这裴璟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啊! 他刚刚一上任就摆出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来,显然是急着要收服幽州各个世家大族,甚至是整个涿州百姓的民心了。 这崔弘升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脑子倒是转的挺快,那么快就意会到了裴璟的意思。 不过,崔弘升看着裴璟,就目前来说,裴璟的利益与他们的利益暂时还不冲突。 起码现在,他们的利益应该是一致的。 既然如此,崔弘升也不瞒他,便直接说道:“总管来到幽州上任,能够问我的意见,那是对我的抬举,我必定知无不言。” “其实幽州的事情说起来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就是两个问题:内忧和外患。” 第一百五十七章 破财挡灾 ,隋末夺鹿 裴璟点了点头,他大概已经知道崔弘升的意思了,但是他还是想听听对方的意见。 只见崔弘升继续说道:“先说说外患,幽州北面的的突厥人,还有东北边的契丹,东边的高句丽等等,都是我们幽州防备的重点。” “这些年来,为了防备北面的敌人,几乎也是付出了右武卫全部的兵力。” “也正是这种原因之下,导致了幽州境内的卢明月等乱军势力失控,出现迟迟不能平定他们的情况。” “卢明月这些乱匪,也导致幽州的百姓受到了不少的的影响。” “无论是家庭颇丰的世族,还是普通百姓,都因此遭受到了损失,这就是内忧。” 崔弘升看着裴璟,心中竟有些期盼。 如果裴璟真的能平定卢明月等乱军,那不用多说,他就相当于给幽州百姓送上了一份大礼,借此也可以收了幽州百姓的心。 其实崔弘升原本也想过,到底要不要帮助裴璟,毕竟他拒绝了清河崔氏的婚事。 但是,崔弘升也明白这些事情,就算他不说,裴璟自己也想得通。 既然如此,他干脆就是拿这些事情,来当给裴璟的一个试探。 如果裴璟做到了,那就代表着他有能力维护清河崔氏在幽州的利益,那么崔氏自然也不会拒绝与他合作。 若是其不能平定卢明月,那这裴璟也注定是在幽州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了。 可是崔弘升想想,又觉得这有点不太可能。 这个裴璟可是那个击败了高句丽数万大军,以八百破七万敌军大营,甚至还半年剿灭了张金称的猛人。 对付区区一个卢明月,崔弘升觉得对于裴璟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崔弘升的这些分析,听来觉得很新奇,但实质上也是老生常谈了。 裴璟和麾下的谋士。早就已经讨论过这其中的问题。 这些事情,裴璟也清楚得很。 之所以他今天还要把崔弘升叫到这里,说是要到这里来向他请教,也不过是个抛砖引玉而已。 只见裴璟说道:“卢明月率十数万人攻入祝阿县,并带领乱军屯据在祝阿县,算是成了大患。” “这个时候,我们要是不借着这个机会剿灭他们,等到他们去继续发展的话,他们迟早能强大到,把我们给吞了。” “所以这外忧内忧之中,首先我们要解决的就是这个内容。” “今天我请崔副家主来到这里,除了向你请教,如何当好这个幽州总管之外,也还是希望借崔府君向幽州的大小世家借一把力。” 崔弘升闻言叹了口气,他其实也已经猜到了这个事情。 不过,崔弘升也承认,平定卢明月是当务之乱。 说到底,卢明月是一个并不老实的贼寇,时常鼓动乱民攻击城池,进攻财力强大的庄园。 在这个乱世之中,卢明月进攻世家,有不少的小世家都已经甚至都已经被他灭族了。 有一些中等以上的世家,虽然没有被灭门,但是实力也大打折扣。 所以平定卢明月已经成为了,大家心目中的一个共同愿望。 而要平定如明月,那就需要一名得力的将领。 正是因为裴璟之前做下了那么多彪悍的事情,所以整个幽州的百姓对他都十分有信心。 如果是由他来进攻卢明月的话,那么大家都相信是十拿九稳的。 甚至有不少的世家,比如说,范阳卢氏。都暗地里都在向他表示,让他请求裴璟快速进攻卢明月。 毕竟范阳卢氏就在范阳,也就是说卢氏的老巢就在这幽州。 若是真的被卢明月攻破了范阳卢氏的老巢,那对他们的损失可谓是极大的。 但是问题来了,这个裴璟也是有野心的。 他们希望裴璟赶紧去平定卢明月,但是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实在太大了。 按理说他是需要去评定卢明月的,但是这个时间,他可以拖拖上个一年半载,甚至三年两载都不成问题。 毕竟卢明月的势力,已经发展到几万,甚至是已经发展到十几万人了。 这个时候,裴璟想要平定他们,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况卢明月本来就是涿郡的人,在幽州也算是颇有名望,想要进攻他就更是麻烦了。 裴璟可以用这个理由先回复朝廷,然后再事情往后拖,到时候他肯定不会受到处罚的。 只是到时候,受到最大损失的,还就是幽州的各郡百姓和各个世家世家。 尤其是世家大族,他们本就是依靠佃农为他们耕地,但是卢明月来了,佃农都跟卢明月造反了。 那到时候谁来耕田? 所以,世家无论是人口还是粮食,都是重大的损失。 换句话说,现在裴璟正处于高位,他们处于低位,这是他们求着裴璟的时候。 另外,如果幽州世家真的想要,让裴璟快速的平定卢明月,那他们就要拿出诚意。 并且,这不是一般的诚意,这个承认是要朝廷看不到的。是可以让他满意的。 而到底是什么,才可以让裴璟满意,那就见仁见智了。 崔弘升当场起来,对着裴璟拱手一拜说道。 “我与幽州的几个世家都商量了,这个事情只要绛郡公愿意去进攻卢明月,那么别的不说,我们愿意提供五十万旦粮草,以及每位士兵一套冬衣。” 裴矩听了这话哈哈大笑,笑眯眯地看着崔弘升,眼睛里流露出了些小的杀气。 崔府君说下了,他本来是朝廷的军队,只接受来自朝廷的粮饷。 这五十万旦粮食,他算是无福消受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不算各地的郡军,光是幽州各地的府兵,加上裴璟的两万骑兵到了,也有数万的军队。 但是这些军队数量虽然多,却都还是接受了来自朝廷的粮饷。 裴璟现在还需要一副接受朝廷的政令,如果他私底下接受了幽州世家大族的粮草,那么这个事情不用多久就会传到杨广的耳朵里。 他们那他们的问题,可就真的大了。 崔弘升看这口气,他看到这裴璟,心里想自己的晚辈。 他的晚辈之中,为什么就没有那么出色的。 五十万担粮草对于幽州的世家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 所有的幽州世家凑一凑,其实也能拿出来,算是起了破财挡灾的想法。 可是,这显然是不符合裴璟心中的意识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战又起 ,隋末夺鹿 这对于幽州世族来说,损失付出得实在太少了。 而对于裴璟来说,他的付出又实在太大。 这双方的付出不成正比,那么这个交易就无法获得成功。 虽然最后幽州也知道破财挡灾的道理,可也算是失败了。 崔弘升深深地看了一眼裴璟,他知道裴璟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他从未从没有过一天,竟会像今天一样,那么清晰地感觉到裴璟的野心。 其实这些事情,他们几代世家私底下也有过个讨论。 他们也一直希望,能找出一支能够代表幽州世家利益的军队。 他们原本看中的是渔阳督军罗艺,但是罗艺的势力实在太小,在幽州的威望也不足够。 其实他们也考虑过裴璟,但是他们又不知道裴璟的心意。 毕竟还真有不少人相信裴璟,仿佛被他一心一心为公的表象给掩盖住了。 既然今天,裴璟叫崔弘升叫到这里来,也是传达了一个自己的想法。 他这个打算说出了,便就要看幽州的世家大族接不接这个招了。 只见崔弘升想了一下,终究还是下了一个决定。 他说道:“只要绛郡公能够平定卢明月,那别的什么不说,老夫至少说服范阳卢氏,与我们清河崔氏投靠绛郡公。” 不过,这里面幽州世家到底如何支持支持裴璟,支持的是哪些东西,他没有明说,因为他相信裴璟能够理解。 毕竟这些东西是做不了假的。 一旦承诺出来了,那就是要做到。 如果他们给出了承诺,到时候又做不到,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鱼死网破。 而且也确实是裴璟想要得到的东西,只见他笑了笑,说道:“那就寻幽州的诸公,好好等候我的捷报吧。” 崔弘升站了起来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赶紧回去,与各大族商讨,告知这个好消息。” “只等直到春后冰雪都化了的时候,绛郡公进攻卢明月的军队,便要出征讨伐了。” 谁知道这个时候,裴璟的脸上却是突然笑了笑,说道:“谁说我要春后才出兵?” 崔弘升听了这话,当场也是愣住了一下。 ……………………… 祝阿县。 县衙中。 卢明月萁坐在主位,向着下首的众位将军们征求意见。 “这些时日来,隋朝大军对我们的征讨是越来越严重了,导致我们麾下的不少孩儿平白丢了性命。” “我们也不过稍微占了些地方,但现如今本将军却听说,那昏君又设立了一个幽州总管,想要用以节制幽州军事,你们怎么看?” 一名将领站了出来,说道:“现在隋军要折腾我们,那我们倒也不必太客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所以属下相信,明年春天他们就会进攻我们。” 那将领的这个说法。倒是赢得了卢明月的认同。 卢明月有些忧虑,问道:“大家对张将军的这个说法,有什么见解?” 只见又一名将军站了出来说道:“那所谓的幽州总管有意收回这祝阿县,我们不如搞个将计就计。” “那涿郡十分富庶,早就已经令我们心动不已,这拿下涿郡可是对我们好处多多啊!” “只是涿郡向来防守严密,加上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攻打他们。” “但是现如今那幽州总管要是进攻我们,我们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涿郡空虚的机会,全力拿下涿郡。” “到时候我们的势力就能越发强大了。” 在场的众将领皆称善。 此时,又有一将领提出,道:“那既然他们有进攻祝阿县的计划,我们是否要提前有个准备?” 卢明月抬起手来,止住对方的话头,说道:那所谓幽州总管裴璟的事情,相信大家也已经听说过了。” “他赖以成名的主要是骑兵,曾经有八百骑兵破营的战绩。” “这大冬天的,大雪纷飞,幽州军想来攻打祝阿县,那也是没有可能的,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太早把消息传下去了,反会引得兄弟们惊慌,等这雪融了之后,再派人加强城防罢了。” ………… 与卢明月所想的并不一样,裴璟攻打祝阿县的计划,远比他想象中要早。 就在十二月底的时候,裴璟的军队就踏上了征战祝阿县的道路。 裴璟此次出征,几乎带走了所有的三万名步兵。 并且,裴璟还带走了几乎所有的大将,连同所有的步兵装备,也都用雪橇运载着上了路。 再等过两个月,等到雪融了之后,幽州军的骑兵也会踏上西行的道路。 但是到时候,骑兵是难以携带那么多辎重的,所以现在就需要把这些步兵的装备统统运过去。 雪天行军十分艰难,每个士兵都能分发到一壶酒。 虽然裴璟也知道,下雪天喝酒暖身子,这个其实是一个伪命题。 但这多少能给士兵们,带来一些心理安慰,他倒是也无所谓。 这样的天气是没有士兵敢掉队的,就算是真的支撑不住了,裴璟也会把人扔上要上雪橇带走。 因为就这样的天气,只要掉队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幽州军行军的路线,尽量躲过了城池和村庄。 在恶劣的天气下,漫天的大雪成为了最好的掩盖。 谁会想到在这种严冬里,裴璟的部队会秘密西进。 基本上这样的天气不会有人出来出来乱晃,卢明月的斥侯也更不会出门。 所以祝阿县的卢明月乱军,根本就没有办法知道,幽州军已经开始踏上了偷袭他们的道路。 裴行俨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上来,向裴璟汇报说道:“我们步兵很多都是中原的一带的人,难以适应这样恶劣的天气。” “有不少的士兵们都已经没有办法坚持了,是否要休息一下?” 裴璟第一时间否决掉了这个说法,说道:“就算是他们晕倒了,我们也能用雪橇带着他们前行。” “但是我们一旦休息,这样恶劣的天气,就会导致出现更多的死伤,所以我们前进的步伐绝对不能停。” 其实这个事情裴行俨也都知道,只是想要休息的士兵太多了,请求他与裴璟说说而已。 裴行俨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么艰难的天气,进攻祝阿县是十分辛苦的,兄长其实没有必要亲自前去。” “有我们在,必定能为兄长抢下这祝阿县,取回卢明月的人头。” 裴璟擦了擦脸,他的嘴辰已经开了几条小口子,说话生痛。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良风气 ,隋末夺鹿 裴璟张着有些干裂的嘴唇,说道:“这话说的,你堂兄也是一个老行伍了,才十四岁就已经加入了鹰扬府。” “以往我们冬天出来打仗的日子多得是,这样的苦又不是吃不了。” “何况,如果我不亲自带队的话,士兵们就更难熬了。” “有我亲自带兵,起码能给他们一个心理上的寄托。” 裴行俨闻言点了点头,他知道堂兄说的有道理,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裴璟又看了看这灰蒙蒙的天,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看冻得跟孙子一样的凌敬。 这凌敬是个文人,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 裴璟他们毕竟是武人,御寒能力还要强一点,这个凌敬真是吃尽了百般苦楚。 不过临近身上不用穿着盔甲,又穿着厚厚的袭服,倒也勉强能抵挡一阵。 其实裴璟也劝过他,这一场作战太过于艰苦了,他建议凌敬可以先呆在涿郡休息,等他们得胜归来就是了。 但是凌敬却不肯听他们的劝告,一直坚持说:大军在外作战,军师哪能不跟上的。 裴璟坳不过他,只能由着他来了,不过也专门安排了几名士兵伺候他。 这凌敬倒也是个硬骨子的,这一路走来也吃了不少的苦,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喊过苦和累,也让裴璟觉得自己确实没有看错人。 同时,凌敬除了作为一个军师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协调东厂探子的行动,以及接收发回来的情报。 裴璟可足足给了他万两黄金,这可是一笔大价钱,对他可谓是极为信任。 凌敬也不想浪费裴璟对他的一番信任,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他还是费尽心血,从军中和民间网罗了一群适合作为探子的人才。 因为培训要到幽州去上任,所以除了少部分留在洛阳之外,大多数的探子都派到了幽州来。 这些东厂的探子将用于打探幽州各项裴璟可能需要的情报,其中一项重点就是这个卢明月的动向。 新建成的东厂这个稚嫩的情报机构,也将第一次向世人展示他们的獠牙。 同时,正是因为这是东厂的第一战,也是因为这个机构也还不成熟,凌敬一直都很在意这次行动,所以尽量都亲力亲为。 在凌敬正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刚好裴璟就问到了这个事情。 裴璟亲手给凌敬紧了紧狐裘,才接着说道:“东厂的探子们最新带回来的情报,已经收到了吧?” 凌敬点了点头,说道:“属下正想跟将军汇报这个事情,崽子们都回来了!” 他说完之后,从怀中又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裴璟,并且继续汇报道:“那祝阿县的卢明月部,现在已经集中在了祝阿城,待着过冬哩。” “他们的情况也不太好,虽然号称有十多万的军队,但是大多数都是流民,只能跟着贼军吆喝吆喝,是绝对打不了硬仗的。” “真正能够用于作战的也不足三万人,并且他们的装备很简陋,大多数都只有一柄长矛,以及一领皮甲。” “而真正谈得上精锐的,也不过只有其中的五千多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之前隋军的府兵,基本上都是征讨高句丽退下来的败兵,又或者干脆就是逃兵。” “这些人作战能力不弱,甚至其中一部分人还装备了铁甲。” “当然,这还不是卢明月麾下军队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在于警惕性不高。” “他们仿佛以为这个大冬天的,不会有军队进攻他们,所以军队的管理非常的松散,城墙之上甚至形同虚设。” “东厂麾下的探子就这样,跟随着乱民进了祝阿县城里面,同时打探清楚了情报之后,又从城墙之上放绳子离开的城池。” “这个过程却并不如何的困难,也证实了我们这个推测。”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的作战兵力不如我们,同时又没有戒备之心,我们赢得这一场仗的可能性很大。” 裴璟听了凌敬的话,虽然是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有了些不喜。 这凌敬表现出来的情绪,正是他目前最担心的事情。 他竟板正了脸孔,认真地对凌敬说道:“凌长史,你年纪轻轻的见识十分不凡,为军队出谋划策也十分有天赋。” “但现在你跟很多的将士们是一样,实在是有些掉以轻心了,小觑了天下英雄。” “因为我们这两年打了几场仗,都实在是太顺利了,让不少的士兵都有了骄兵之心。” “就像是如今,仿佛就像是卢明月伸长了脖子,等你们去杀一样。” “不管那卢明月到底有没有这样的策略,但是一般人也混不到率领十多万人。” “因而,我们不可以轻视他们,狮子搏兔尚且用尽全力,我们若是这种心态,早晚是要出大事的。” 凌敬听到了裴璟几乎是训斥的话,不但没有感到愤怒,反倒是心里一惊。 最近他确实是有些太自信了。 凌敬明白裴璟所说的话,其实都是有道理的,当即脸上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他板正脸孔说道:“将军说得是,请将军放心,敬已经知道错了。” “敬再往祝阿县派出探子,必然将他们的虚实打探得清清楚楚的,不会再有这样的骄兵之念。” 裴璟点了点头,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了,笑着说道:“去吧!” “这个天气,崽子们也是辛苦了,你去跟崽子们说,这次的事情要是做好了,我重重有赏。” 又经过了数天艰难的行军。 裴璟率领的幽州军,终于赶到了祝阿县城外。 现在他们离祝阿县城墙,也不过只有区区的数里之地。 大雪已经没过人的膝盖了,这样恶劣的天气,待在野外确实不太好受。 这导致隋军士兵们都想马上就去攻城,显然都想打下了城池之后,起码有片瓦遮头,喝上几口热汤。 何况以他们将军向来的大度,打下了胜仗,将军肯定会大肆的犒劳士兵。 很有可能,他们还能吃上几顿饱肉饱饭。 但可惜的是,裴璟却是迟迟都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 这是因为裴璟想用最少的伤亡,达到最大的攻击效果。 他决定晚上再行攻城。 裴璟看向迎着风雪艰难行军了五天,满脸疲倦的将士们,心里有些不忍心。 第一百六十章 战争开始 裴璟自然知道这些手下的将士,也想住到温暖的房子里面去。 但是现在他们为了偷袭卢明月,在路上因为长途行军和极低的气温冻害,已经留下了二十多名士兵的生命。 有些士兵走着走着,就倒在了地上,任由同伴如何呼唤,都没有办法再醒过来。 虽然这些士兵死去的尸体,裴璟也都令人带上雪橇,结束战争之后,他打算带回的涿郡去安葬。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啊,裴璟希望在这场战争之中,尽量多保存一些士兵的生命。 …………… 夜已经渐渐的深了,今天晚上的风格外的冷冽。 祝阿县城内。 这座城内是没有原住民的,因为所有的原住民,都在卢明月和麾下的士兵和流民们攻入城内之后消失了。 现在这座城内只有两种人,那就是卢明月的军队和流民。 当然,某种意义上说,这些流民其实也是他的军队了。 卢明月麾下的士兵,早早就已经歇息了。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娱乐方式,麾下的正规士兵们,蒙卢明月所赐,饱饱地吃上了一顿饱饭。 那最精锐的五千名士兵,也享受了特别的待遇,碗里面还添上了两小块大白肉,这也足以让他们笑开了颜。 在吃饱喝足之后,士兵们便各自回到了营中,紧紧地挨着进入了梦乡,算是度过了进入冬天之后最快乐的一天。 而那些挟裹而来的流民们则是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本来就是破家的流民,只是因为想着跟随卢明月能有一口饱饭吃。 可是事实非常残忍,卢明月不是生产决裂而来的粮草物资,也没有办法能够供给十多万的流民食用。 所以卢明月能够供给他们的食物,甚至都不足五分之一的人饱食,就更不要说让每个人都穿得暖了。 每天为了争夺那点可怜的粮食,都会出现大量的斗殴。 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死去,有一些是死在了争抢粮食斗殴的时候。 有一些是因为抵挡不住风雪,衣不遮体活活地冻死的。 有一些是实在抢不到粮食饿死的。 但是有几个很奇怪的事情,第一个就是无论是什么原因,但是死的人里面,基本上很少出现有老弱病残,因为老弱病残根本就坚持不到这个时候。 第二个奇怪的地方就在于,虽然城里每天都会死上不少的人,但是却基本上见不到什么的尸体。 而最为奇怪的就是这十多万流民里面,虽然绝大多数的人都吃不上粮食,但是却是每天都可以有人吃得上肉。 这些流民们就是这样,苟延残喘地过了一天又一天,眼睛里看不见任何的光芒。 可对于流民们来说,哪怕再艰难也比送到辽东去送死好。 在这里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一点,但是只要敢打敢拼,只要忍得住恶心,终究是能活下来的。 在这里虽然也有可能死,但是总比去辽东活下来的几率大一点。 那么多军队民夫去打了辽东,可是最后回来的又能有多少呢! 不过,不管是怎么样,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无论是吃得饱的还是吃不饱的,为了少消耗点能量,都早早地靠在一起进入了梦乡。 而在这个时候,祝阿县的城外,正在发生一件他们从未预料到的事情。 他们的厄运开始了。 裴璟麾下的隋军将士们,拿出他们今天下午才制成的数百上千具攻城木梯,通通架在了这祝阿县的城墙上。 裴璟带头往上爬去,然后是裴璟麾下的大将。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裴璟也不想身先士卒。 对于他来说,爬城墙这种事情,风险绝对是最大的,让麾下的小弟去做就好了,他能够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展示了最大的诚意。 在他手上的威望还不足够的时候,他需要身先士卒,甚至亲自去断后,以赢得士兵们的尊重和服从。 但是等到他的位置足够高,积累的威望足够多的时候,他就不能这样做了。 因为这样反倒会打击他麾下下将士们的积极性。 将军毕竟难免阵前亡,他也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中了流矢。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死了,那他别说当皇帝了,简直就是给穿越者丢了脸。 但重点是城外的天气,实在太冷了,为了避免让城内的人发现什么端倪,他们也不能生火取暖。 他之前还觉得凌敬冻得跟孙子一样,其实他也比人家好不到哪里去。 此时的他和普通士兵没有任何区别,都在渴望着一间温暖的房子,还能喝上一口暖汤。 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那他就只能运动起来,这样才可以让自己勉强暖和起来。 士兵们爬梯的时候,没有人敢出声。 不要说是开口说话了,便是咳嗽,也硬生生的埋在衣服里面,小声地咳着。 裴璟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是因为谁吵闹而引起了这城内乱军的注意,无论缘由,不论身份,一律处死。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无怨无悔,他们一直看着在最前面攀爬城墙的那个身影。 虽然身体很冷,但是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他们的将军,永远都会跟他们在一起,哪怕直到今天,他们的将军也还是选择跟他们一起。 大家都在这里爬城墙,裴璟除了身上的盔甲比他们要好,其他的没有任何的区别,看起来是那么的可靠。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裴璟等人顺利地爬上了城墙,却没有被任何的守卫发现。 或者换句话说,其实没有守卫的。 爬上城墙的士兵数量越来越多,幽州军着胆子稍微大了一些。 他们竟然公然在这城墙上集结,等到数量差不多的时候,裴璟一声令下。 隋军士兵们分成数队,在不同的将领带领下,各自执行着自己的命令。 雄阔海最先带着一队人马,马上从城墙上面下去,准备去打开城门。 虽然打开城门发出的声音,可能会十分巨大,恐怕会引来这卢明月乱军的注意,但是这个事情不做又不行。 只是因为三万隋军士兵,想要依靠几百来具攻城木梯爬上城墙,那这个速度必然是十分缓慢的。 并且,体力也注定会更大的消耗。 所以隋军先把城门洞给占住了,然后打开城门,让大军一窝蜂地杀进来,才是正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拿下祝阿 因此,裴璟才下令让雄阔海带着一队兵力下城,去城门洞看有没有乱军士兵在。如果有,就把城门洞里的乱军士兵全部杀掉,占领住这城门洞,然后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入。当然,这样子做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这样可以保证,事若不成时,起码他们有一个撤出的道路,不至于被困在城内全军覆没。这个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城门洞里面没有守城士兵。不过也确实是,如果城门洞里面有士兵的话,那么在城墙之上多少也有点守卫了,可事实上是没有。等到雄阔海已经把这城门洞守住了之后,裴璟马上下令他打开城门,放城外的军队进入。这老旧的城门被打开的时候,仿佛快要倒下了一样,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的响亮。大家都有点担心,或许还真的会有贼军将领,因为这个声音,而寻摸过来看一看。矮子里面挑高个,十几万人里面总有那么三几个是认真些的。但是裴璟已经不在乎了。大军开始入城,一切已经成了定局。裴璟命令裴万均和程咬金,率领一万步兵前往县衙杀去。卢明月和麾下的主要将领,基本上都窝在了县衙里面过冬,身边有那最精锐的那五千士兵守护着。但是不管乱军再怎么精锐,有一万更精锐装备的隋军在,想来对付他们已经足够了。裴璟直接给薛万均下令,道:“那些卢明月麾下的将领,若是能够抓住就抓,如果抓不住全部处死,别心慈手软。”薛万均心中一凛,连忙应下。只因卢明月的麾下没有出什么狠人,裴璟对他们兴趣不大。这大冬天里面,他们带的粮食本来也不多,能省一点是一点。薛万均带着一万隋军去了。至于裴璟,则亲自率领着剩下的近两万名隋军,直往那城西的军营杀去。至于住满了城里面民居的那些流民,他已经管不上了。这些人如果没有卢明月的精锐军队冲锋在前,也没胆子跟正规的隋军作战。事实上,等到裴璟率领着士兵走到城西的小军营时,他竟然发现这乱军根本就还没有组织起有效的防守。本来天气又很冷,按理说也根本就不可能有敌军会袭击这祝阿县。加上事发突然,军营里面的卢明月士兵,只听到城内喧哗了起来,也还没有发生明白发生什么事情。或者有一些稀稀拉拉一点灵醒一点的卢明月士兵,感觉到有些不对,已经起来穿戴衣甲了,但是这些人毕竟是少数。甚至这些人猜测有可能是朝廷的军队打来的时候,还会引来旁人的讥笑。当那些人嘲笑完几句之后,便觉得了生无趣,翻过身去又接着睡了。而那些灵醒一点的人,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异类,也会重新把身上的盔甲扒下来,重新挤入人群中,伪装成自己跟别人没有什么不同。有些时候再这样的环境影响下,哪怕知道自己是对的,也会强迫自己跟着错的走。这就是从众心理,每个人都希望自己不要成为异类。裴璟率领军队来到军营之外的时候,真正出来与他们对抗的乱军只有少部分。那些稀稀拉拉的箭矢,基本上对全身披挂的隋军士兵没有造成杀伤。直到这个时候,剩下的乱军才相信,隋军真的杀到了这里来。他们开始一边慌慌张张地套着盔甲,一边从帐篷里面钻出来。可是这时候什么都晚了,隋军已经搬开了它们的鹿角拒马,撞开了他们的营门。裴璟把麾下的隋军分成七支,他让六名将领带着士兵,涌进了军营里一座座皮帐。当然,剩下的那支军队就留下来保护他自己。谢谢隋军也吃够了这天气的苦,受够了心中的憋屈,进入军营之后见杀就杀。卢明月的士兵没有防守的时间,更不要说什么阻击阵型了。而裴璟麾下的军队。身上都穿着整齐的盔甲,挥舞着锋利的横刀,组织成了有力的攻击阵型。这简直就是一场残忍的屠杀,鲜血太红了,红的看起来都有点发黑,在低洼的地方聚成了一个个的小水坑。一个多时辰之后,卢明月麾下的士兵,开始大规模地跪地请降。麾下的将领们都看着裴璟,就等他下主意。裴璟点了点头。隋军这才正式开始接受俘虏了。否则以这些隋军杀红眼了的姿态,这两万多人最后不一定能活下来多少。不过这并不要紧,反正这祝阿县是快要到手了。而薛万均和程咬金的那一边,反倒是没有裴璟这边的那么顺利。等他们赶到县衙旁边的那一座小军营的时候,那这小军营的士兵们,竟然已经开始组织起了简单的防守。这是因为这座小军营里面的将领多少还有点见识,不愧是做过隋军郎将的人物。哪怕这样恶劣的天气,他竟然还安排了哨兵。等到城里面一开始乱起来,那几名哨兵从哨塔上面看到了之后,就大声叫唤:“有,有敌军。”“有敌军。”因此,这才给来袭的隋军,造成了些许的麻烦。但是,这也仅仅能为裴璟的部队,多带来几百个人的伤亡而已。毕竟裴璟的士兵们装备齐全,乱军发现隋军的时候也太晚了。就是这样,五千多的卢明月的士兵,除了投降的数百人以外,通通被杀光。把小军营里面的敌军清扫干净以后,薛万均留下了程咬金带着数百人看守俘虏。他带着人接着往卢明月的居所杀去。这个命令演的程咬金小声地嘟囔了几句,但终究不敢反对,只好应了下来。谁都知道卢明月才是功劳的大头,显然薛万均想要自己独占这个功劳了。不过,最后薛万均的图谋也没有达成。因为,当他到了城内县衙时,发县衙已经被拿下了,卢明月和麾下的将领们,也全部被单雄信带兵看守着。甚至那单雄信看着他们的样子,眼中还带了几分讥笑,让薛万均也是暗恨不已。显然他们解决小军营的时候,花的时间太多了。裴璟的大部队消灭了大军营的乱军之后,又亲自带人来到了这里,攻下了这个县衙。 第一百六十二章 明月之死 当裴璟走进县衙的时候,看到乱军的一众军官,都被绑住了扔在堂中,每个人都神色萎靡。而这伙人的旁边,站着的是拿着两柄大锤,志得才满的裴行俨。裴行俨看到兄长进来,还对兄长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虽然是单雄信最先带人冲进了县衙,但却是他从榻上将正在进行哲学与搏击活动的卢明月,抓了起来。果然,那么冷的天气,最能御寒的往往就是男人心尖的那团火焰了。可想而知,五大三粗的裴行俨从门外闯进来的时候,对卢明月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冲击。恐怕以后他都难以抬起头来做人了。不过问题也在这里,他以后还要不要考虑这个事情,那也是个问题。卢明月正在挣扎着活动手脚,但是被绳子绑住了他,再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裴行俨绑得太紧了,让他觉得十分难受。很快,卢明月便看着带兵攻进县衙,把他们捉拿了起来的那群隋军,竟然簇拥着一名年轻英武的大将走了进来。卢明月当下明白,这恐怕就是这支隋军的首领了,他显得十分激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因为绳子实在绑得太紧,卢明月挣扎了几番都没能站起来,反倒摔了几次狗啃屎。卢明月连脸上都擦伤了,他却浑然未觉,死死盯住走进来的裴璟。裴璟看着这副样子,向他身侧的裴行俨示意。裴行俨这才一把将卢明月拉了起来。“你们隋朝的官军,没有任何的宣战就来进攻我们,真是一群缩头乌龟,莫不是怕敌我们不过罢了。”事到如今,卢明月倒是表现出了几分铁骨铮铮,并没有对裴璟摇尾乞怜。可惜,裴璟听到这话,却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竟然笑了起来。笑罢,他摇了摇头,对着卢明月朗声道:“本将便是新任的幽州总管,今日带兵前来剿灭你们,是因为你们桀骜不驯,不遵王法,竟然胆敢造朝廷的反。”“何况我们本来就是官军,抓你们本来就是贼寇官军剿灭贼寇,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何须对你们进行什么宣战。”“我本以为你做出了这一番的功业,本来也应该是个心思灵通的。”“想不到你今日竟然说出如此的蠢话来,实在是让人失望。”卢明月听了这话,却显得十分的激动,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眼睛红得如同恶鬼。他对着裴璟大声骂道:“放你娘的屁,这些年来你们朝廷对我们奴役还不够吗?”“你们就是想让我们死光了,你们才放心。”“百姓们食不果腹,却还要被推到辽东去送死,就连死了之后连尸体都找不回来,只能当一个游魂野鬼。”“你们这些人,趴在我们这些百姓身上吸了血,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在我们面前讲道义,何其无耻!”周围的将领们看到卢明月竟然敢辱骂裴璟,心中都是大怒。裴行俨上去一拳揍在卢明月的肚子上。他的力气极大,这一拳就把卢明月打得弓下了身子,跪到了地上,就像一个煮熟了的虾公一样。卢明月半晌说不出来话,口水鼻涕流出来蹭的一脸都是,也不知道是泥,是血,还是口水。裴行俨还想上去再给他补上两脚,却被裴璟挥了挥手,阻止了。其实就连裴璟也不得不承认,卢明月所说的是有道理的。若是天下承平,便是有再多的野心家,也难以成事。正是因为朝廷的苛政,才导致了如今的天下大乱。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卢明月是个有野心的人,这个事情无论如何都假不了,哪怕他说得再光明正大,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但是他麾下有多少人,也是这样的?其实也没有多少,很多百姓其实也只是为了求一口饱饭,为了活下去而已。裴璟叹了一口气。他是既得利益者,他身边的这些人也是既得利益者。哪怕先加入他们的徐世勣,单雄信,雄阔海,这些人也都是既得利益者。屁股决定脑袋。这就造成了他们对于卢明月的处境,可能有些感慨,但是绝对没有心软。大家都定定地看着卢明月,只见卢明月在地上蹭着蹭着,竟然痛哭流涕了起来。半晌,那卢明月竟然顶着满脸的泪水,竟然抬起了头对裴璟说道:“绛郡公,求你饶我一命吧!”“我愿意归顺到你的麾下,以我的本事辅助你,只要你愿意举起造反的大旗,不出多少时日,数十万大军在手,便是直接做了皇帝又如何。”说罢这话之后,或许是因为羞耻,卢明月又低下了头痛哭了起来。不管一开始的时候,卢明月如何的慷慨激昂,如何的铁骨铮铮,但是他毕竟做上位者太久了。他已经被温柔乡腐蚀了,不愿意再放弃这种生活。更不愿意放弃这条生命。而这个代价,就是让他抛弃了骨子里面的所有尊严,抛弃了骨子里面对大隋朝廷的恨,竟然最后还是对裴璟摇尾乞怜起来。裴璟听了他的话,再看了看他的样子,竟然也是愣了一下半响后也是说不出话来。卢明月今天这个表现,他很能理解。最消磨大丈夫铮铮铁骨的,往往就是最柔软的东西。这个东西也是他们每个人最大的敌人,包括裴璟的。许久许久之后,裴璟的语气竟然变得温柔了些许,说道:“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一个死了的卢明月,比一个活着归顺的卢明月价值大多了。”“我也有我追求的志向,请借头颅一用。”卢明月听的这话,再也说不出话来,双股之问留下了些许的尿液。裴璟摇了摇头,看了看裴行俨。这厮难得开了个窍,收起了手中的大锤,没有一锤锤爆卢明月的头颅。毕竟那样的话,这头颅送到朝廷去不好辨识真假。他拔出了手中的横刀,一把抓取了卢明月的发髻,横刀就那么一挥,卢明月身首异处。一代枭雄,在这个狭窄的厅中落下了帷幕。裴行俨把头颅拿过来,奉上给他最尊敬的兄长。裴璟笑了笑,竟然拿这个憨子没有什么办法,挥了挥手示意让他滚蛋。他显然并没有把那头颅好好拿在手上,好好把玩的心思,只是让裴行俨拿下去,用石灰腌好就是了。裴璟站了起来,看了看这厅中情绪有些低落的隋军将领们,脸上却突然展开了笑颜,说道:“传令下去吧!”“今天我们犒赏全军,我们可是打了胜仗。”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战后诸事 裴璟打下祝阿县,但是收获确实不怎么多,要是算起来,确实有些得不偿失的感觉。这挥下军队的伤亡虽然不多,但是同样的,收获战利品也不多。本来这卢明月就是乱民起来的,手上能囤积多少的粮草,那都是不可能的。也得亏是裴璟早有预料,后续后续幽州会源源不断地用雪橇等方式,给他们运送补给,让他们不至于断了粮草。不过说起来,俘虏和城里面的流民他们倒是控制了不少,这些人到时候所消耗的粮草和物资,就不在少数。若是别的将领攻入了这座城,这些俘虏和流民大多可能都会被当做乱军给处理掉。毕竟都拿下一个头颅,就多一份战功。而裴璟之所以这样做,也不是因为他有多仁慈。只是他看中了这城内十多万人的身体素质。这些人都是在这如此艰难的环境下,还能存活下来的,必定个个都是精壮汉子。如果能将他们搞到幽州去,到时候他起事了这些人稍加训练,就可以当做正规的军队来使用。这才是他留下这些人最根本的想法。相比于处理这些俘虏,裴璟目前有更紧迫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犒劳这些,跟随他们到这里作战的将士们。这数天以来的雪中行军,将士们也是辛苦了。于是,裴璟下令杀羊置酒,犒赏士兵。并且他告诉将士们,这一次的功劳他必定会如实禀报朝廷,不会贪墨任何一个人的功劳,必定为大家争取来该有的赏赐。士兵们都欢呼了起来,感觉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裴璟看到麾下的士兵们都十分高兴,他也十分满意。为将者,最重要的是赏必应,过必罚。如果士兵们立下了功,但是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奖励,那军事主官的威望,就会瞬间从云端里掉到深渊里。………………裴璟还把他的大铁锅给带来了。就在这县衙内,诸将又开上了火锅盛宴。其实这个时候的风俗都还是分食,但是此时作战在外,大家都是军中将领,倒也没有那么讲究。香鲜嫩的羊肉,在锅中滚上一会儿,把它夹出来加上蘸料放到嘴里,简直就是人间美味。诸将吃的倒也暖烘烘的,还可以不时地还灌上两口老酒,就这情况,差点都把雄阔海给弄哭了。这隋军的生活太好了,早些年他在太行山中做土匪头子的时候,那么都没有现在那么快乐过,能够与一群同僚共苦,共赢,共未来。“万彻,克明,等到你们休息几天,把精神头养足了之后,你们领三千兵力,把卢明月的尸首和砍下的贼军首级,送到洛阳去报功。”“主要是路上注意安全,多带些人,免得出现什么变故。”杜如悔和薛万彻连忙俯首领命。这两个人都是世家子弟家族,在朝廷之中都有一定的影响力,由他们两个去做,这件事比其他人去做要方便。何况这两个人的头脑也够用,不至于在洛阳做出什么蠢事。“裴将军,徐将军”裴璟继续说道:“两位将军,这天气虽然严寒,但是我们不能像那卢明月一样。”“如果我们像他们一样,万一有哪一只乱军也像我们一样,在把这祝阿县偷袭一遍,那可就不好笑了。”“毕竟现在东边的窦建德和王薄势力也越来越大了,对我们的也产生了威胁。”“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还以为是卢明月在这里,派兵来跟卢明月狗咬狗”“所以,我希望两位将军能够重新组织起巡防力量,起码把每日城墙上的巡逻要建立起来,军营的防守也需要有。”两位将领听了这个话,也拱了拱手,答应了下来。裴璟想了想,又补充说道:告诉每日巡逻的将士们,每天除了他们的军饷以外,幽州军再额外的给他们十钱。”“另外每日负责巡逻的将士们可以额外加餐,顿顿有肉,巡逻的士兵们也允许他们带一小壶酒。”裴璟这个话刚说出来,负责后勤的长孙无忌,刚想说城里面储存的粮食和已经不多了,尤其是肉类就更少了。但是他看到裴璟坚定的眼神,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裴璟这样的主帅,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一般的军队可是没那么好的待遇。无论什么朝代,主官军令一下,士兵都干也是要干,不干也要干的。裴璟却认为,想要马儿跑那就要让马儿有草吃,有赏赐在,士兵们干起活来始终都是尽心些。但说到底,这也是裴璟收买人心的一种方式,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不介意给士兵们一些小恩小惠。有时候,这些小恩小惠堆积起来,对士兵们们的忠心是可以起到很好的促进作用。军中的汉子们酒量都是好,一小壶酒根本就对他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何况这样可以给士兵们一个心理安慰。加上十钱也不少了,一家五口如果吃粗粮的话,能吃两天,确实是个额外的收入。各位将领相信很士兵都会愿意抢着去做这个巡逻任务的。虽然将士们都是府兵,理应家境不错,放在后世,那妥妥也是一个中产阶级。但是现在天灾连连,大家的日子也都不太好过。裴璟另外细细叮嘱道:“诸位将领多领些皮靴和羊皮手套吧,别把兄弟们的手都冻坏了。”在场的将领们听到裴璟的叮嘱,看自家主帅对士兵们想得十分周到,都觉得这是一个仁慈宽厚的主公。很多时候,主帅是否仁慈,对于跟随他的将领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于是,张俨又在麾下的将士心里刷上了一波名望值………………………等到休息了几天之后。薛万彻和杜如晦两人领着三千士兵,又踏上了返回洛阳的道路。祝阿县城头上也重新看到了士兵的巡逻的身影。虽然在大雪中,巡逻这活很难干,但是墙头上的士兵们都露出了欢喜的笑容。这个任务也是他们一个额外的收入啊,每天都给二两羊肉,还有还有酒喝,最重要的是每天都有十个肉好。这巡逻十几天下来,那就可以买上半石的粮食了。在这个人命不如狗的时代,半石的粮食在他们心里就是救命粮啊。而裴璟站在城头上,看着薛万彻和杜如晦离去的背影,心里思绪万千。可想而知,杨广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必然很快就会发动第三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到时候真正的天下大乱就要开始了。裴璟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也该回幽州收拾收拾,准备干大事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范阳卢氏 仅仅这半个月之后裴璟就返回了涿郡。等到他们得胜归来的时候,涿郡的百姓才知道,这裴璟将军又去做了一番如此的大事。举行入城式的时候,裴璟麾下的军队,虽然每个人都被冻得像孙子一样,但是他们的士气倒是颇为昂,每个人都挺直了腰杆。涿郡的百姓们也十分给面子,顶着这大冷的天气,都出来围观这一场入城式。而裴璟返回涿郡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幽州各地的督军和郎将前来涿郡议事。毕竟裴璟作为幽州总管上任了之后,还一次都没有召集这群人一起开会,也算是不太正常的。他总得把将领召集起来告诉他们,领头的猴子换了人。不过裴璟也没有打算在这场会议上做出什么大事。毕竟现在朝廷的威望多少还有点在,若是他这个时候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很容易就会被举报到朝廷去。到时候杨广出兵第一个打的,就不是高句丽,而是他裴某了。这对于裴璟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等第三次征讨高句丽失败了之后,朝廷的统治真正名存实亡,才是他收服这群军头,彻底掌握幽州的时候。可是幽州召集幽州各地的将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这群幽州各地的将领没有来到,反倒在这段时间来了另外两个重要的客人。在幽州总管府的客堂之上,裴璟和两个中年男人相互见礼,便各自落座了。裴璟自然是坐在主位上,当即屏退了左右,他已经有点预感,今天讨论的事情怕是有点不太见得人的。很快,客堂里面就只剩下三个人。一个是裴璟。而另外两个人,则一个是清河崔氏的代表崔弘升,另外一个则是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崔弘升升二话不说,当先站了出来,先对裴璟施了一礼,说道:“恭喜总管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平定了卢明月之乱。”“相信朝廷对于总管这一壮举,必然又有一番嘉奖。”“说不好,总管又要高升了,我等在这里,先恭喜总管了。”裴璟笑了笑,他现在可不需要什么高升。不过他相信,不管别人怎么样想,反正卢明月被平定了,崔弘升肯定是很开心的。因为祝阿县就在清河郡的东边。大家都明白,卢明月的目标就是在幽州。但是谁知道,那卢明月会不会发了疯,在进攻幽州之前,先往西打下了清河郡,补充补充粮草再往幽州进发呢!如果卢明月真的攻下了清河郡,那这清河崔氏可就吃了大亏了。不过这里面的事情,大家相互知道就行了,再说出来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只见裴璟也是朝崔弘升拱了拱手,说道:“我既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这些乱民威胁到了我大隋的安宁,本公既然作为一个忠臣,那就当要考虑为国效力。”“既然如此,本公自然要为皇帝陛下清除掉这些乱民,还天下一个安宁。”崔弘升听了裴璟这个话,脸上抽搐了两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虽然是如此,但是他口中却是不停,连连称赞裴璟的高风亮节。而背地里,他也只当着裴璟放了个屁。如果这培训真的是个大忠臣,对朝廷真的那么忠心,那他把自己和范阳卢氏的人叫到这里干什么。他大可以安安静静的做个幽州总管,与他们大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倒是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脸上有些紧张,看着裴璟问道:“总管。听闻至尊有意,再进行第三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不知此事是否属实?”裴璟看了一眼这个范阳卢氏的家主,倒也不瞒他,说道:“范阳郡公消息果然灵通,我从朝廷出来的时候,也是听闻到陛下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大家都知道我们陛下的性格,那区区的一个高句丽,竟敢挑衅大隋的尊严,陛下对他们进行教训。那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卢赤松听了这话,也是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他就要为范阳卢氏考虑以后的前途了。杨广前两次征讨高句丽,已经引发了那么大的后果。如果他还要发动第三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这天下到底要变成什么样子,谁都想得到。而事实上,他今天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这个事情。他既然都来到这里,大家的心思也都通透。卢赤松作为范阳卢氏的家主,其实也考虑过,家族以后的前途会是怎么样的。据他所知,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而他们五姓七望这个山东士族集团,到底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却是仍然未定。原本他们也打算观察天下的大势,到时候顺水推舟。哪家强就找哪家合作。可是事到如今,他们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就是面前这个裴璟。裴璟看他现在的这个做法,和他手上掌握的力量,看来他已经是吃定幽州了。所以他也不相信,若是到时候天下大乱,裴璟还会真的老老实实地听从杨广的调遣,把这个幽州让出来,他看得出,这裴璟也是有野心的,加上崔弘升这个极有可能是清河崔氏家主的推荐,他也有点想要率领家族,投靠到裴璟麾下的想法。毕竟对于前面一个谁强就依附谁的想法,对比自己支持一个强大的势力来比较,还是后一个划算。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始终没有雪中送炭来得好。如今在裴璟正是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他们范阳卢氏要是先行投入到裴璟的麾下,对他进行支持的话,到时候的收益也肯定是最大的。裴璟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大家都知道,崔弘升和卢赤松今天来到这里是干什么的。如果是裴璟先开口,那他倒是显得落入了下风,卢赤松先开口投靠,才是他们应该有的想法。果然,卢氏的家主卢赤松越想,心中的想法便越坚定。最后他主动走到了堂中,对上面的裴璟说道:“总管如今刚来上任,麾下肯定欠缺人手。”“我范阳卢氏族中子弟,也有些本事不差的。”“只是在朝堂之上,位置总有些稀缺,有不少是出色的子弟,都难以找到合适的职位。”“如若总管不嫌弃的话,我想让这些子弟,在总馆的麾下,谋上一个职位。” 第一百六十五章 渔阳罗艺 “如果他日总管需要的时候,老夫也想在总管的麾下,谋一个幕僚的职位,不知可否?”裴璟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说道:“本公保证,范阳卢氏绝对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旁边的崔弘升看到了卢赤松的表态之后,当下也站了出来,说道:“我清河崔氏的子弟也不落于人后,既然如此,老夫也想厚着脸皮,替家族子弟在总管的麾下谋一些职位。”“还请总管千万要答应。”裴璟也是笑了笑,说到清河崔氏与范阳卢氏的子弟之贤,可谓是天下闻名。”“能有你们两家的支持,本公自然是自无不可,哦,不,应该是无比欢迎的。”“但是这还不足够。”这并不能足够的表达。这两家人对裴璟的支持。有句话说没有千年的皇朝,只有千年的世家。这两家发展到如今,族中子弟不知有多少。要是只想派出一些的子弟就来敷衍他,伪造出一副支持他的样子,那绝对是不行的。显然,这两个人也知道这个道理。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接着说道:“日后总管但有消遣,我卢赤松代表范阳卢氏在此保证,必然鼎力支持。”而那边的清河崔氏的崔弘升,也接着说道:“既然范阳卢氏的家主已经表态了,那我清河崔氏也不落于人后。”“事态稳定了之后,老夫也希能够在总管麾下谋上,一个幕僚的职位。”裴璟听到了他想听的这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以两位家主的才华,怎么可能只是区区的一个幕僚。”“若是事态真的稳定了,本公自有安排,请两位家主放心。”至于这个事态是如何稳定的,又是什么意思,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那就是要等到第三次高句丽的战争之后。在场的人都是老狐狸了。现在他们虽然有着这个意思,但是他们还是不敢太过于猖獗。现在就裴璟这个在幽州立足都还不稳的情况下,这个范阳卢氏和清河崔氏的家主,就敢跑出来宣布要成为裴璟的幕僚,那肯定会迎来杨广的警惕。不过说到这个,范阳卢氏的家主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他对裴璟说道:“听说总管今日要召见幽州各地的郎将和督军?”裴璟点了点头,说:“本本来就是幽州总管,来了幽州之后,却还一次都没有,召集各地的军事主官前来见面。”“说起来,倒也算是我们的失职了。”“此时已经平定卢明月,那么召集各个主官前来见面,也是势在必行了。”崔弘升和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都点了点头,这也是应有之义。当天下安稳的时候,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是比土地更可靠的了。但是天下大乱起来之后,那就没有什么比手里有兵,更可靠的了。裴璟想在幽州有大作为的话,就必须要将幽州各郡的兵力,都通通掌握在手里。如若不然的话,那他说的话就是一个屁,没有人会听他的。只是范阳卢氏的家主,倒是想提醒裴璟一个事情。他说道:“这个本来涉及到总管你的事情,我们本来不应该多言。”“但是前段时间,有一个事情让我比较在意,觉得必定要告知总管。”“前段时间,有一个幽州总管治下的督军,与我范阳卢氏接触,想要获得我范阳卢氏的支持。”“然后这个督军就是…”谁想到他这个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裴璟抬起手来挡住了。而且他看着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脸上露出了调侃般的笑容。他竟说到:“卢家主所说的这个督军,应该就是渔阳郡督军罗艺吧。”裴璟话一说出来,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也感到有些惊奇。那渔阳郡督军罗艺与他们范阳卢氏接触,肯定是私底下进行的,可以说是一个颇为隐秘的事情。他们也从来没有对外的宣扬过,但是没想到这个事情,不知为什么竟然被裴璟知道了。裴璟的这一手,让他感觉到有些惊心动魄。这裴璟对幽州的野望,恐怕就早已经种下了吧。他竟然有一种在裴璟面前,是一丝不挂的感觉,所有的秘密都在对方的面前暴露无遗。这裴璟连那么连那么隐秘的事情,他都可以知道,可想他的布局之深远,目光之长远。不过,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转念一想,这样的人才,这样的家世,才配接受他们范阳卢氏的支持。若裴璟是一个楞头青一般的人物,以为幽州是一个风平浪静,静待他拾取的果实,那这样的人。反倒是信不过的。反倒是裴璟这种人,路子才走得更远,也证明了他们范阳卢氏的选择是没有错的只见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脸上的神色,比刚进来的时候要更加恭敬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把裴璟当成一个上位者来对待。他更加恭敬地对裴璟说道:“那渔阳郡督军罗艺既然能与我如此接触,就证明了他们的野心不小。”“而渔阳郡正在琢郡的边上,军队如果从渔阳郡出发的话,骑兵不足一天,就可以赶到琢郡来,这对于总管你来说,是一个重大的威胁。”“日后局势若有变化的话,它会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这一点还望主管要重视啊!”裴璟点了点头,他其实之所以知道是渔阳郡督军罗艺。也是根据历史上的一些事情来判断的。而他也没想到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心里的戏那么多。只是他看到对方的神色变得有些恭敬了,虽然他心里也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不过他也倒是没有去拆穿这个事情。渔阳郡督军罗艺的确是十分有野心的,不过往往现实十分残酷。在历史上等到李渊在晋阳起事,并且准备攻入关中之后,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就带领范阳卢氏的家主投靠了李唐。也就是说,这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根本就没有看上罗艺。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卢氏嫡女 的确,渔阳郡督军罗艺的出身背景,也实在是太低了。并且,渔阳郡督军罗艺手上掌握的兵力也是太少了,哪怕他后来强硬地占住了幽州之后,也没能改变范阳卢氏对他们的看法。像范阳卢氏家主这种人,从骨子里是看不上渔阳郡督军罗艺这种军头的。裴璟背后如果不是有一个强大的河东士族集团的话,可能他这个幽州总管在他对方的心目中,也不太可能被看上。不过,这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给他提供了这个信息,可是他也没有太过于担心。他对着卢氏的家主卢赤松和崔弘升笑了笑,说道:“这个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过那渔阳郡督军罗艺我留着还有用。”“两位家主可以放心,只要我还在幽州,那么事情就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裴璟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范阳卢氏的家主也变得安心了起来。的确如此,像裴璟这种人,从他过往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谋而后动的人。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从裴璟对幽州的布局来看,像渔阳郡督军罗艺这种人,也肯定不被他放在眼里。他再看裴璟这副高大威猛,气宇轩昂的样子,身上竟然散发出了些许的王霸之气。这个气势之上,竟然都有点让他感觉,有一点像是面对着杨广的那种感觉。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和崔弘升微微低下了头,眼睛里露出了惊骇,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子之气吧。裴璟仅仅是当上了一个幽州总管,就有这般的威慑力,之后发展下去,还怎么还了得。这个时候,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微微抬起头来,看着裴璟。他竟恭敬地说道:“根据朝廷的规矩。总管来到幽州上任之后,是不能带家人在身边的。”“想必总管身边侍候的人,也因为公主不在身边,或有些不足,如此一来,毕竟有些不太方便。”“如果总管不弃的话,我范阳卢氏的族中,老夫的膝下,倒也还有一个嫡女,乃是老夫最心爱的小女小女儿。”“不是老夫夸下海口,小女从小的教养都是不错,如果主管不弃的话,我想把她送到总管府来,给总管铺床叠被,伺候总管。”“希望主管不要嫌弃她的蒲柳之姿,不知可否?”裴璟听了这话,也是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思考其在里面的得失。而旁边的清河崔氏的崔弘升。听了这话也是心中一惊。这老东西,那怕是连脸都不要了。裴璟是幽州总管,还是河东裴氏的嫡子不差,但裴璟还是当朝的驸马,是有正室夫人的。五姓七望的嫡女,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女儿,送进去给裴璟享用,那最多也就是个妾室。哪有五姓七望的嫡女给人家做妾的道理,这是从所未有的事情,难道他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连脸都不要了吗?可是清河崔氏看到,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眼神里面的坚定,心里也是叹了口气。看来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对于这裴璟的看重,要比他高上许多。崔弘升也不禁地想起了自家那个孙女的事情,也是看了口气,有些事情他都不好决定,到时候还得回家与家人相议一番。这边裴璟沉默了没两下,深深地看了一眼范阳卢氏的家主之后,脸上便蛋绽放出了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送过来嘛。”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听到这话,也也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竟然也绽放出了满怀深意的笑容。他知道,身边的崔弘升可能心里在笑他不要脸,可能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也会有人笑。他当然不要脸,甚至有人笑他是个蠢货,这都不重要。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心里也有自己的计划。这裴璟如今确实只是稍有所成哪怕他是河东士族,哪怕他现在某一种程度上,已经能代表着河东士的政治期望。但是这都不足以,让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拿出一个嫡女,来给他做妾。甚至如果现在他给裴璟送一个嫡女过去,连个侧室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妾。但是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心中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在他认为像裴璟这种人,日后毕业还是要自立的。到时候他起事之后,那他的正室丹阳公主还能继续留在他身边吗?毕竟丹阳公主的身上流着隋朝的血,被废除的可能极大。那么这个时候,谁能够上位就见仁见智了。他这些想法,裴璟也不是没有想到,但是他明白这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的想法,恐怕肯定要落空了。现在他要利用世家,要获得世家的支持,但是他以后是必然要强力打压世家的。是一下,但是这些像放羊罗斯迪,你自从是家生养长大的女子,从小就深受了家族的主观好处,一心只一心,只图谋则为家族效力,这对于他以后奋力打压世家大族是肯定有极大的影响的,便是任何人,便是任何人当了他以后的皇后,那范阳卢氏的夫人都不太可能是。对这边商议了一番之后。范阳卢氏的家族和崔弘升就离开了,就现阶段而言他们对培训的支持,他们对培训的支持大多数只是在朝堂之上和朝堂之上的,而实质上的支持,比如说铠甲人口,兵力粮食之类的基本上都没有,因为现在的裴璟。并不能接受这些东西,一旦有一段阳光发现他接受了山东世族这些实际的物质,就会将它视同为叛逆,这些东西都要等他将来,等将来,等他实际需要的时候才能够。供给他。等到两个家族过来了之后各地的督军和狼将都赶了过来。培训高做一名堂之上,左边列着一排,他麾下的左边一排列着他麾下的谋士和将领,右边一排则立着幽州各地的林山河独绝!等到没两分钟堂内的糖类的去了,糖类的随从大喊一声,幽州总管道培训从平城屏风后面的车门转转进入左右,两排将领都站了起来儿都站了起来,冲着堂上的培训师了一礼,口中喊道苏夏拜见总管,赔钱亏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委屈你了 “都免礼吧!”裴璟自顾自地率先坐了下来。幽州的各位督军和郎将,以及裴璟麾下的将领,也都坐了下来。这个时候主要都还是跪坐,虽然也有大量的胡床,胡榻,甚至是胡凳,但是主要的宴会和会议上,都还得是跪坐。可是裴璟偏就不喜欢跪坐,他的这个体重和身高,跪坐的话累的慌,所以他向来都很喜欢坐在胡椅上。裴璟麾下的将领早就已经适应了这个习惯,但是新来的这些将领,还是第一次开会遇到这种情况。他们本来就不太适应,又要面对新的上司,心里就更加紧张了。裴璟脸上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各郡的督军和郎将,说道:“本公上任幽州总管以来,还真的没有召集各位前来议事。”“有一些督军和郎将,在我来幽州的时候,已经随同老师与我见过了。”“但是路远一些的督军和郎将,我倒也还没有见过。”“可终归说起来,大家也都是老熟人了,相信你们对我也不陌生。”裴璟这些话一说出来,各位督军和郎将大家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这裴璟说起来还算得上是他们的恩人呢!去年的时候,裴璟可是在辽水边上大闹了一番。所有的督军和郎将,都在岸对面的山上看到了,他以八百骑兵击破对面七万大军大营的壮举。只见虎贲郎将赵什住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对堂上的裴璟施了一礼,说道:“总管的雄姿,如今都还印在弟兄们的心目中,令我等无比向往。”“如今,总管已经上任,我等又是幽州总管府麾下的督军和郎将,日后必定唯总管你马首是瞻。”裴璟深深地看了赵什住一眼,心里有些惊叹,这个人是个聪明的人啊!裴璟自己都还没说话,对方就知道他召集这些人来过干什么了。难能可贵的是,赵什住还做出了相应的反应,以后倒是可以栽培栽培。不过,裴璟又想了一下,觉得倒也是,反正每个幽州总管上任,都得搞那么一发,也是为了宣示自己的权威。这些人要是不懂的话,那脑子里面才是真的有坑。赵什住这话一说出来之后,贺兰谊等将领也纷纷站了出来,齐声道:“我等日后必以总管马首是瞻!”“终对听从总管的命令,为总管效死力!”裴璟看到这些督军和郎将的表态,心里还算是特别满意,可是他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督军。而这群人里面,只有这唯一一个面露不快的将领。裴璟看了一眼那个人,发现这个人就是渔阳郡督军罗艺。说起来,渔阳郡督军罗艺对于幽州有野望,那也是肯定的。这从他过往的表现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了。渔阳郡督军罗艺与前任幽州总管李景,也就裴璟的老师关系之差,在幽州那是无人不知的。他在杨广的面前,都不知道造了多少次李景的谣了。想到这些事情,裴璟还真有点看不上这个渔阳郡督军罗艺,无论别人怎么想,但他始终觉得这个罗艺勇则勇矣,但是计谋终归还是少了那么一些。裴璟都有些不能理解,狼来了这种故事,虽然罗艺绝对没有听过,但是其中的道理,难道罗艺都不明白的吗?在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情况下,渔阳郡督军罗艺就在杨广面前,多次疯狂地弹劾李景。可想而知,这不但不会有任何的效果,反倒会让杨广对李景更加的信任。这个渔阳郡督军罗艺算起来,倒也是个哈士奇了。此时,渔阳郡督军罗艺的心目中,也确实是感到十分的不爽。他对这个幽州总管的位置期盼已久,只是他的军功不够,更重要的是,他背后的家族势力也远远不够。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和裴璟挂比做竞争。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也是他自己在作死。李景作为杨广的宠将,杨广对李景绝对是信任的啊!罗艺对李景这样弹劾,也会让杨广怀疑他的居心,对他实在是信任不起来。因此,他从来就不是杨广心目中考虑过的幽州总管人选。裴璟看着渔阳郡督军罗艺,也是在心中感叹了一声:这一次也要委屈你了!等裴璟真正上任了之后,就更能够理解了自己老师的做法。为什么李景每次在大型的宴会上,或者任何的军事会议上,都要想尽办法折辱罗艺,想要引起他的愤怒,挑起两个人的斗争。固然是这个渔阳郡督军罗艺是个野心家,图谋着幽州主管的位置。但这些就是最根本的原因吗?以前觉得是,但是现在他觉得很大程度不是。李景对罗艺不服管教,确实有所不满。但更重要的是,李景也确实需要那么一个人,营造出幽州上下不和,将帅不是一条心的印象。这个目的,自然就是为了让杨广放心。幽州总管手上的权力不少,掌握的军队更多,如果李景要做上下一条心,那就该轮到杨广心里不放心了。如今裴璟上任了,那自然也需要像李景一样立一个靶子,好获得杨广对他的信任。而最好的目标,就是面前的这个渔阳郡督军罗艺。毕竟他们之间也算是颇有渊源,如果是渔阳郡督军罗艺的话,以裴璟和李景的关系,这个事情不会显得那么怪异,倒有几分合情合理感觉。那这样裴璟自然也只能够延续他老师李的做法,牺牲一下这个渔阳郡督军罗艺了。这也是裴璟刚才心里,想对对方说,委屈你了的原因。只见裴璟脸上慢慢地严肃了起来,甚至还显得有几分阴沉。他看向渔阳郡督军罗艺那个方向,开始说道:“怎么,我当上的幽州总管的位置,渔阳郡督军不太满意吗?”在场的督军和郎将听了裴璟的话后,当场也是一愣。随后大家看着罗艺的表情,就显出有几分怪异了。督军和郎将心里开始猜测,前任幽州总管李景与渔阳郡督军罗艺的这个恩怨,可能要在裴璟这里延续下去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狗咬狗骨 。大家看到裴璟与渔阳郡督军罗艺的这个样子,都有些害怕被殃及池鱼。有些坐得近的督军和郎将,都不由得把屁股往边上挪了一挪。他们心里也有些暗暗地后悔,怎么好坐不坐,非坐到这个煞星的旁边。他们怎么忘了李景和裴璟的关系呢!渔阳郡督军罗艺脸上的神色也是变了数变,半晌才默默地站了起来。他拱手对裴璟说道:“总管误会了。”“总管能上任幽州总管,自然是我等翘首以盼的,属下又怎么会有任何的不满。”裴璟听到这话,却是冷笑了一声,不肯轻易饶过他。“那为何我看着渔阳郡督军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欣喜,反倒是充满了不满之色?”“还敢说不是对我不满,你分明就是视我于无物!”那渔阳郡督军罗艺听了这话,又看到对面那一排裴璟麾下的将领。那一排将领均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看着罗艺,甚至脾气暴躁一点的,已经摸上了剑柄。光看这些人的气势,仿佛他再有一句话说错,就要当场砍了他的样子。如今形势比人强,罗艺不得不服,否则至少也是一个藐视上官的罪责。他只好说道:“好叫总管得知,近日家中的犬子抱恙,为人父者,实在有些担心,这才在此处露出了如此的神色,还请总管不要见怪。”儿子生病了,心中不安,脸色有点差,这个话一说出来,倒也算得上是合情合理。并且,罗艺还顺便占了道德的高地,若是裴璟在责骂为难他,那就是不体恤下属了。如果是别人,又或许是平常时的裴璟的话,这个事情倒也过去了。只是裴璟现在另有目的,摆明就是来找茬的,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了他。只见裴璟还是冷笑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儿子生病了,我还以为渔阳郡督军是对我当上了幽州总管的位置,有什么不满呢!”“不过也是,渔阳郡督军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我来到这里当幽州总管,倒也是断了你的前程了。”“这里,本公倒是要说上一声抱歉了。”“只是可惜,但凡我在这幽州总管的位置呆上一天,那么恐怕这幽州总管的位置就和你无缘。”督军和郎将们听了裴璟的这些话,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渔阳郡督军罗艺。这渔阳郡督军罗艺的一点心思,整个幽州上下,多少都知道一点。督军和郎将们都知道,罗艺对这个幽州总管的位置,的确是有些想法的。可是,这裴璟这话也说得太直白了。罗艺的脸上时红时白的近半响,竟说不出话了。此时,他心里对裴璟的怨恨,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峰。以前他第一次见到裴璟的时候,还觉得对方彬彬有礼,如今看来竟也是一个如此狂妄的人。渔阳郡督军罗艺因为自己的家族出身,不如裴璟这种顶级世族出身的子弟。因而,渔阳郡督军罗艺多次被影响了升迁,心中早已充满了怨恨。渔阳郡督军罗艺也是一个性格直率粗暴的人,当下出来反驳说道:“总管说的是什么话,我乃是堂堂渔阳郡督军,与总管你远日无仇,近来无怨。”“只是我看不惯前任幽州总管的做法,便向朝廷弹劾了他几次。”“想不到总管竟然要因私废公,为难于我,就不怕我上疏弹劾你吗?”罗艺这个话说出来,那他与裴璟两边便算是撕破了脸。可以想象,在裴璟的任上,是绝对不会让罗艺好过了。所以这罗艺也没有客气,干干脆脆地便给裴璟,盖上了一顶因私废公的帽子,明显也是存着打击裴璟威望的心思。可想而知,这个消息很快就会通过在场的这些人传出去。在场的这些督军和郎将,有不少都是大家族的子弟,或者是各个势力集团安插在幽州的桩子,传递消息自然会很快。这也正是裴璟想要的,他知道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洛阳去,也很快就会让杨广知道。如此,那他的这个目的就达到了。当然事到如今,这裴璟也毫不示弱,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怕别人的弹劾。”“渔阳郡督军若是对本总管有所不满,大可以向朝廷弹劾本总管。”“但是本总管可是听说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听闻你在渔阳郡大肆招收流民,暗地里进行训练。”“并且这个人数着实不少,你到底是何想法,莫不是起了什么心思,打算去从贼不成?”罗艺听得这话,也是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被裴璟知道了。罗艺确实是这样做的,其实不只是他,所有的大家族都有为自己训练庄户的习惯。到时候一旦需要进行战争了,披上盔甲那就是军队。罗艺就不相信裴璟这个河东世族出生的子弟,家里没有一两万的庄户。只是可惜,他们罗家毕竟不可能比得上河东裴氏这种大世族。所以他们家族那么小的体量,招收了那么多的庄户,就变得十分显眼了。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又是在这里狡辩,被发现确凿证据之后,反倒不好解释。想到这里,罗艺只好无奈说道:“如今渔阳郡面对着胡人和高句丽的压力,不少的庄户都南下避难了,土地大量抛荒。”“为此我只能够招收一些庄户,并且加强训练,希望能保卫庄子,这有何不可。”裴璟听了这话,心里又是冷笑了一声,其实刚才那话,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他想不到这罗艺还真的这样做了。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因为这个事情去追究罗艺。虽然罗艺这个说法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但是他把这个罗艺留着以后还有用。等到罗艺千辛万苦训练好军队,日后他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把把罗艺手上的军队接收过来,岂不快哉。何况这罗艺就是他竖起来的靶子,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在这里把对方毁掉。戏已经演到这里了,再在这里跟罗艺狗咬狗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反倒让旁人看了难看。裴璟冷硬地说道:“最好如此,若是你有什么差错,我必定上书朝廷给予你重处。”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三战开启 隋末夺鹿正文卷第一百六十九章三战开启这个事情竟算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裴璟的这个做法,让在场的督军和郎将都有些不解。 就连罗艺也感到有些讶异,合着下面就没有了? 不过,他们也识相地没有多问。 裴璟又询问了一下各军的战备情况,这个也是应有之义了。 督军和郎将们都知道,隋军接下来很快就要进攻高句丽了。 加上之前李景对幽州各郡的军队训练情况都比较关心。 所以各郡军队的情况,实在要比裴璟料想中要好很多。 裴璟感到十分满意,这个幽州确实有着一份得天独厚的优势啊! 与此同时,薛万均和杜如晦也赶回到了洛阳。 他们很快就寻找到了兵部,交出了卢明月和所有的贼军头颅,还上交了一份完整的战报。 这个消息震惊了兵部的官员,也很快传到了杨广的面前。 杨广看到这份战报,以及面前站着的薛万彻和杜如晦,当场满意得哈哈大笑。 幽州的安全已经得到了保证,他随即下令召集小朝会,商议征讨高句丽之事。 当朝臣们听说,卢明月已经被裴璟平定了,都感觉到有点不可置信。 这裴璟才去了幽州多久,怕是连两个月都没到吧! 加上如今,又是天寒地冻的,他竟然敢出兵跑到祝阿县去,完全剿灭了卢明月。 这是何等的风姿,何等的气魄。 朝臣们已经对裴璟立功受赏的这个事情,感到有些麻木了。 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三番五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完成了,并且完成得都还十分的好。 大风呼呼地吹,天上还下着大雪,刮在朝臣的脸上,就像刮着刀子一样。 这样的天气,让每个朝臣都格外想念家中娇妾那温暖的身子。 大臣们打着哆嗦,冻得跟孙子一样,脸上却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排着队进入了宣政殿。 随后他们便看到了殿中,正站着两个风尘朴朴,却又气宇轩昂,雄姿英发的幽州军将领。 大臣们心里明悟,显然这两个就是刚从幽州赶回来的。 嗯,不,看这两名将领的样子,应该是直接从祝阿县就过来了。 诸位大臣都到齐了之后,齐齐对殿上杨广施了一礼。 杨广此时的心情显然十分的好,稍一挥手,朗声说道:“都免礼吧!” 大臣们看到杨广的这副样子,心情也开始变得愉快了起来。 如果皇帝心情好的话,那他们的心情自然也好。 若是皇帝心情不好,难以相处了,那他们的日子,可就要苦涩多了。 而恰巧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几乎除了寥寥几件之外,大多数都是会让杨广心情不好的。 今天不是说这里冒出了乱匪,就是明天说那里的边军受到了袭击。 反正这一天到晚的就是不消停,杨广又是个暴躁易怒的,所以大臣们的日子也就格外难过。 尤其是兵部就最害怕收到战报,一收到战报他们就要入宫跟杨广汇报,简直是苦不堪言。 这些官员跟裴璟前世的时候,项目搞砸了的社畜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算起来,这些兵部的官员比社畜还要冤枉一些,比如说社畜是真的搞砸了,而他们是还没搞就已经砸了。 杨广在朝廷之上,让薛万均和杜如晦说出这一次裴璟是如何平定卢明月之乱的。 当这两个人把这个过程前后说出来的时候,朝臣的反应却是不一样。 那些不懂得军事的朝臣,听闻这一次平定卢明月的事情,竟然如此的顺利,心里瞬间就有了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感觉。 而那些真正懂得军事的将领朝臣,才明白这大冬天里出征卢明月,是需要何等的气魄。 这一场仗如果失败的话,恐怕他们想要撤回来,都会变得十分艰难。 因为大冬天里长途跋涉的军队去进攻卢明月,万一事先消息走漏,卢明月用以逸待劳的军队对抗他们,恐怕他们会全军覆没。 薛万彻和杜如晦讲完之后,杨广坐在殿上却感觉到十分得意。 裴璟不愧是他选出来的幽州总管,办事果然得力,也不枉自己连如花似玉的女儿都嫁给他了。 杨广当即下令,重赏裴景和麾下将领士兵。 同时,他也是为了提振军队士气,毕竟第三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马上就要爆发了,用得着他们的时候还多着。 说起这一次杨广对裴璟赏赐,本来他还打算封裴璟为国公的。 但这个时候,如果封裴璟为国公的话,等到了他在第三次征讨高句丽之战再立功了之后,恐怕这个裴璟就已经不好封了。 然而,杨广觉得现在裴璟还足够忠心,他还打算继续重用培对方,所以如果现在让对方没得升迁的话,倒是也不太合他的心意。 所以,杨广只能够在别的地方尽量地补偿裴璟了。 比如说,多赏赐他一些田宅庄园,金银财宝。 反正杨广女儿都嫁给裴璟了,这些东西最后还不是归在他女儿手里掌管着,便是多给裴璟一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随后,杨广把他直接发动第三次征讨高句丽战争的事情,当场说了出来。 这话一说完,殿内也是一阵寂静。 其实杨广的这个想法,满朝上下的朝臣是没有不知道的。 但是老实而言,就在这个朝廷之上,但凡是对杨广还有一点点忠心的朝臣,都不愿意他下这个决定。 前两次征讨高句丽,已经把好好的一个大隋朝廷,弄得如此境地了。 再进行一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那如何得了? 可是朝臣们都没有出言反对,因为有不少的前车之鉴在。 之前敢出言反对这个事情的朝臣官员,不是被贬,就是被处死了。 可见杨广这个心意之坚定。 然而,杨广看到大殿之内的众臣们不作言语,心里便又有些不太痛快了。 他一改刚才的温和神色,大声说道:“怎么,你们要违抗朕的命令吗?” 众朝臣看到这个样子,均是不敢作声。 相国苏威看到这个样子,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再这样折腾下去,还不知道要折腾出什么事情。 苏威只好当先出列,对着朝堂之上的杨广说道:“臣,谨奉诏!” 第一百七十章 叔父优点 ,隋末夺鹿 有了苏威先站出来,杨广这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其他的大臣们无奈,也只好纷纷和苏威站到了一起,大声喊道:“臣,谨奉诏!” 看到没有大臣敢出来唱反调,杨广又恢复了充满笑容的脸。 “既然如此,那便集中天下军队,择日出发,。” “明年三月,军队必须赶到涿郡。” 朝廷一声令下,大隋这个战争机器开始快速地运作了起来。 说起来,大隋这个战争机器虽然老旧了,但还是展现出了他恐怖的动员力。 一批一批的府兵被集中征召,拿起武器奔赴辽东。 同时,还有更多的民夫也被调集起来。 平均一个府兵的后勤,就是需要三名民夫来保障。 而在这个时候,远在幽州的裴璟,正在忙活着另外一件事。 他派人去把裴愔和凌敬召了过来。 裴璟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细细思考着,这件事情让面前的这两个人去做,到底可不可行。 要说他面前这个裴愔是谁? 他与裴璟的关系,那可还真挺深的。 这裴愔就是大名鼎鼎的当朝御史大夫裴蕴的小儿子。 同时,也是当朝幽州总管裴璟的亲叔叔。 更是,闻名洛阳内外,为百姓们所熟知的,裴蕴家两个废物儿子之一。 这在京城之中,只要提起御史大夫裴蕴家的两个废物儿子,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但是裴璟知道,有些事情的传言,其实是不值得相信的。 就比如说,他面前的这个亲叔叔裴愔。 裴璟当时要来幽州上任的时候,因为祖父裴蕴想着自己两个儿子都不出仕,终究也不是个事。 裴爽是个嫡长子,那倒是还好,起码以后还能继承裴蕴的爵位和家财,并且还有个成器的儿子帮衬着。 而这个小儿子裴愔怎么办呢? 裴蕴虽然心里也看不上这个小儿子,但是为人父母的,总得为他考虑一下。 于是裴蕴觉得,裴愔再窝在家中那也不是个办法了! 正好裴璟要出任幽州总管,祖父便把裴愔这个亲叔叔塞给了他。 刚开始的时候,碍于这个亲叔叔的名声,裴璟心里也是有些抗拒的。 他从小便在家族的武馆中练武习文,稍微长大一些就出外从军了,常年在外。 小时候裴璟还不懂事,记忆里对叔叔的了解也不多。 等到他长大之后,回家的机会也少。 他只听说了叔叔的名声,便以为裴愔就是没有什么太多本事的,心里自然是不情愿。 所以裴璟一直也没想明白,自己这个叔叔跟随着自己来,到底能派上什么用场。 可是后来,他跟自己这个叔叔裴愔接触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个叔叔,其实没有外人传言中的那么不堪。 裴愔虽然是个浪荡公子哥不假,每日里花天酒地也不假。 但是裴璟竟也发现了他一个事情。 那就是裴愔竟然十分吝啬,绝对不允许别人占他的便宜。 裴璟一打听才知道,对方以前在家中的时候,就是这个性格。 所以大家才都不愿意到裴愔的院子里面当下人。 因为即便是下人借机占了点便宜,裴愔也要抽丝剥茧,找出占便宜的下人,然后把那点微不足道,不该被世家子看在眼里的东西拿回来。 这个不算是优点的优点,很快就被裴璟看中了。 他现在正是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至于旁边的这个凌敬,那就更不用多说了。 凌敬本来就是出身于寒门,裴璟就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大腿,对他自然是忠心耿耿的。 裴璟有一个紧要的事情,需要有人去做,但必须是真正的心腹之人,才能办这个事情。 裴璟把这两个人召到这里来,然后张嘴说道:“叔父,凌长史,我现在有一个事情,要交给你们来做。” “这个事情不能交给旁人,否则我都不放心,唯有交给你们两个。” “但是这个事情千万要保密好,绝对不可以传给外人。” “这个东西以后必然是我们的一个重大杀器,这个东西一旦传出去,那肯定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这个事情的保密和安全,就主要交给凌长史来负责了,请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凌敬看到裴璟这副认真的表情,虽然还不知道裴璟要交给他的任务是什么,但是也慎重地点了点头。 裴璟又把脸转过来,看向裴愔,说道:“叔父,你既然来到我的麾下,那么侄子也不跟你客气了。” “侄子会尽快给你安排一个参军的职位,如今我就把这一个事情交给你。” “这个事情可关系到我们裴氏以后的荣华富贵,请一定要慎重啊!” 要是别的事情交给这裴愔来做的话,他还真的不一定上心。 但是裴璟既然跟他说,这个关系到裴府的荣华富贵,那便关系到他的荣华富贵。 他的原则就是,谁也别想从他们家手上占到一丝的便宜。 所以听到侄子这个话之后,裴愔当下也是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学着裴璟麾下的将领说道:“总管放心,这个事情我擅长,只要有我在,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裴璟点了点头,他对裴愔的这个天赋技能,还是有个了解的,用来看家最好了。 不过,这裴愔和凌敬两个人,都好奇地看着他,就是想看一下裴璟到底有什么事情想要交给他们做。 只见裴璟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颗粒黑火药的制备生产工艺,以及它的使用方法和危险性。 裴愔和凌敬两个人围着这张纸看了又看。 尤其是看到这张纸上面写着,这个颗粒化黑火药的威力之后,都有些惊讶,感到触目惊心。 裴愔和凌敬两个人心里都有点感叹,如果这玩意儿真的能够制备出来,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难怪裴璟说这个事情关系到他们的大业和荣华富贵。 只是这两个人心里都有些嘀咕,这玩意儿真的有那么猛吗? 裴璟看到两人怀疑的眼神,笑了笑,说道:“这玩意儿,只有你们真正制造成功了,才会知道他们的威力。” 第一百七十一章 资本的泪(为书友20190913223316571加更) ,隋末夺鹿 裴璟看到这两个人还不信,便问道:“你们听说过丹师炸炉吗?” 说起来这裴愔虽然是个浪荡公子,但就是因为出去浪荡多了,多少也有点见识。 而这凌敬就更是博览群书了。 两个人都听说过,某些炼丹的道人,炼制某些丹药,操作不当的时候,有可能会出现丹炉炸裂。 甚至有些丹师道人,还会因此身死道消。 说起来,那倒是和这张纸上形容的东西有点类似,只是威力没有那么大。 两个人都有些明悟了。 凌敬看着裴璟问道:“莫非这玩意儿,与那丹炉炸裂的情况有点关系?” 裴璟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个方法就是从丹炉爆炸的情况中,研究出来的。” “但是那些个丹师道人了解得不够透彻,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掺杂的杂质也必然太多了,不如按这纸上制造出来的威力大。” “按照我给你们的办法,所制造出来的东西,至少是那些丹师道人丹炉炸裂威力的数十倍。” “若是我们把这玩意制造出来,掌握在手里了,日后对抗别的军队就多了一项利器。” 裴璟这个认真的话,让这两个人都感到大为振奋。 他们这个时候也大约明白了,裴璟为何跟他们说得那么慎重。 裴璟想了想觉得还是不放心,细细地给两个人交代道:“这个东西威力实在太大了,我是让你们去筹备人手来制作。” “并不是要你们亲自上手去干,毕竟这玩意儿极其的危险,一不小心若是炸了,周围数十丈的人都会受到殃及。” “断手断脚那是在所难免,人头不保才是常态。” 说到这里,裴璟确实有些担心。 以这个时候医疗条件,要是这玩意炸了,断个手断个脚,那跟要死了没什么区别。 别看裴蕴经常骂两个儿子不成事,但是两个儿子也是他的心肝宝贝。 本来他把小儿子交给孙子裴璟,也是希望他能长进一些,让他出人头地的。 要是裴愔就这样白白地死在幽州,裴璟还真的有点不太好跟自己的祖父交代。 至于那凌敬也不用多说了,作为他手下的头号谋士,忠心耿耿,日后必有大用。 要是因为这个事情死了,那得多不划算。 这裴璟都这么说了,那裴愔和凌敬也觉得这个事情不得了,自然是会慎重。 不过,这个任务,裴璟主要是交给了裴愔。 而裴愔也一心想在这个事情上面做出点成绩,让自己的父亲看看,自己并不是传说中的窝囊废。 虽然裴愔是个浪荡子,但是他也大概明白了,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的侄子,是在干一些什么事情。 这要是做成了,那就是一份滔天的富贵,他也想为这份富贵出一份力。 于是裴愔绞尽脑汁,思前想后,终于把里面的条条框框想出来了一些。 然后他对裴璟说道:“总管,这个事情,既然是出自于道人的练丹法,那这些还得牛鼻子老道来做,才比较好。” “属下来幽州之后,倒也交往了不少的朋友。” “我们大可以借着这个途径,放出话去,就是总管你爱好上了炼丹。” “把他们骗到幽州来,然后找人把他们一锅端了,然后看他们有没有家人,再把他们的家人抓起来。” “找个深山老林里建个庄子,把牛鼻子带进深山老林,再把他们往小黑屋里一关。” “让他们没日没夜的研究这玩意,直到把它制造出来了为止。” “至于制造这一块,既然总管都这样说了,那以后肯定是要扩大生产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需要更多的工人,这些工人出自于保密的目的,我们干脆也不从外面招人了。” “最危险的那一部分,我们直接就用死囚来干,一天就管两顿饱饭。” “至于稍微没有那么危险的,但是也需要保密的,就直接交给我们裴氏的家奴。” “那些人都是我们家族世代跟随着自家主子,是绝对可信的。” “并且他们的父母兄弟家人,也都掌握在我们裴氏的手里。” “至于这外围的防守,还有外围的监察,就全部交给长史了。” 裴愔这一套套地说了出来,裴璟和凌敬都惊骇地看着这裴愔,这还真的是个人才啊! 裴璟只感觉到资本家都激动哭了,对裴愔大呼内行! 他也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的叔叔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看这裴愔一桩桩一件件的细数出来,竟然都是用最少的代价,实现了最大的利益化。 把这裴愔放在后世,那妥妥又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资本家呀! 谁敢说他叔叔是个废物? 这简直就是一个绝对难能可贵的人才啊! 裴璟看到凌敬没有什么异议,便点了点头,说道:“那这个事情就这样做吧!” “这个地方因为需要试验,最好建在城外深山老林处。” “凌长史找一个三面环山的庄子,用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把那路一堵,最好连个鸟都飞不出去,这个事情就大有可为了。” 裴愔与凌敬两个人依令而行的,只是他们离开的时候,裴璟还是忍不住再三叮嘱。 他让这两位兄弟千万要信任他,千万不要傻到自己去研究试验,否则一不小心就是千古恨。 两个人看到裴璟这副慎重的样子,心里也真正上了心。 没过两日。 整个幽州上下都传出来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说是裴愔得了道家高人的指点,得到了一副可延年益寿的单方。 嗯,毕竟裴璟不敢说吃了会长生不老,主要是怕犯了忌讳。 这个消息称,裴璟邀请天下善于炼丹的道家高人,前来幽州共同研究。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幽州,慢慢地还在向天下蔓延。 不少的炼丹达人,都表示对这个消息十分感兴趣,就纷纷地往幽州赶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炼丹达人进入了幽州之后,便就此消失无踪了。 再到后来,这些人远在他方的家人,也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不知去向。 可是这个时代,道家高人游走天下,本来就是常态,最不稳定的就是这些人。 所以,这些人无论是出现了,还是消失了,都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只以为他们云游四海去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能者多劳 ,隋末夺鹿 凌敬为他们建造的这个庄子,位于琢郡县城西边五十余里处一个山谷内。 山谷经过了明显的改造,环山的三面通过挖掘,都变成了一个难以攀爬的峭壁。 正使得这个山谷内,只有谷口可以进出,大大降低了山庄里面可能出现技术泄漏的可能性。 同时,凌敬调来了数百名锦衣卫探子看守住山谷,并且外围还有一千名骑兵戒备。 凌敬下令,但凡有人敢强行进入山谷,或者未经允许外出的,均格杀勿论。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裴愔和凌敬开始踏上了他们的火药制造之路。 只是,毕竟万事开头难,然后中间难,然后结尾难。 而最开始难处就在于,这些被抓过来的丹师方士,显然是十分不配合的。 他们感觉自己被骗了。 他们显然想不到,他们一片真心,相信了这个名扬天下的大将裴璟,结果来到这幽州之后,竟然被逮到了深山老林来。 这样的情况他们如何肯依,在外面他们都是鼻孔朝天的人物,心中之傲气自然是有的。 丹师纷纷叫嚣着,出去之后一定要找人向朝廷上书,说他们残害有德之士。 可是此时还是没想到,他们注定是出不去了。 凌敬还利用各种各样的途径,搞来了大批的硫磺硝石。 然后,他们把这个配方交给了这群所谓的道德高人,要求他们按方子上面的方法,来进行制造试验,一定要拿出威力最大的配方来。 这伙人看到这个样子,当下就更加激动了,无端端把他们搞到这里来的事情还没解决,又哪里肯配合。 反抗得最剧烈的,是一个淮南的术士,这人叫做陈信。 他在淮南那一片,也是受人追捧的方士。 有不少的达官贵人,地主豪强,都想从这陈信这里,谋求几颗所谓的仙丹,以求能延年益寿,最好就是能够白日飞升。 因此,时常受到追捧奉承的陈信,心中还是十分骄傲的。 他看到裴愔和凌敬这些人,便已猜测出,这些人十有**是裴璟的部下。 他再看看那方子上面的东西,不用多说,这是在制造用于战争的武器。 虽然陈对于这张方子上所描绘的东西也感觉到触目惊心,但是这显然并不是他的追求。 他堂堂的炼丹上师,又岂是这般凡人可以冒犯的。 不知道多少的达官贵人,都对他彬彬有礼,甚至拜伏在他的面前,为了只求着他的一炉宝单。 就这样,他都还十分的不情愿,就面前的这伙人是什么样的牛马,竟然敢这样对他。 难道他们不知道,他陈信很快就是要炼丹得道而成,马上要飞升仙界的人吗? 陈信越想越气,当即出来反驳道:“你们就是那裴璟麾下的人吧?” “他裴璟也不过是一介竖子,凭借着家族余荫,以及那不值一提的功劳,才混到如今幽州总管的位置。” “他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竟然敢把我们这伙丹师都拘禁在这里,难道他就不怕死吗?” “我一定要联络认识的世家大族官员,一同上书朝廷,弹劾他一个不敬道德之士的罪名。” “你可回去告诉裴璟,到时候再跪在我的面前摇尾乞怜,可是什么用都没有了。” 裴愔和凌敬听得这话,都有些惊奇。 他们实在想不到,已经身为阶下之囚的陈信,竟然还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他就是没长脑子的吗? 其实若是在裴璟在这里,就会告诉他们,这才是这群人的正常操作。 所谓的炼丹大师,除了喜欢出门寻找药材之外,大多数的时间也都是呆在丹房里面练丹。 他已经练出的丹药,能够帮助他们白日飞升。 说到底,陈信他们也是一群宅男而已,而就是这群宅男,却是受尽了达官贵人的吹捧。 这让他们的自信心极其爆棚,开始都有些认不清自己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练的丹里面,有大量的重金属,对他们的智商,也产生了一定的不利影响。 毕竟铅汞什么的,对智商还是会有影响的。 固而,陈信认为,所有人都得捧他们的臭脚。 毕竟升仙嘛,谁不愿意,做出这样的事情,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无可厚非。 可是这资本家的大棒,从来都不是开玩笑的。 凌敬厉声令下,身后突然就窜出了一位锦衣卫的校尉,手中锋利的横刀,陈信成新的头颅直接上了天。 陈信鲜血喷泄得如同一个灿烂的火树银花一样,美得让人发慌。 这也算是凌敬直接提早帮他完成了升仙的愿望了。 而事实上,这群丹师的确很慌,那陈信的脑袋在地上滚了数圈,刚好面向着他们这些人。 那惨白白的眼睛,都还仿佛还在盯着他们看。 这一个景象,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仿佛他们现在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阶下之囚了。 这些丹师之中,有一人名曰东方辰,字云龙。 相传乃是东方朔的后人,擅长奇门遁甲和养生之道,通医理,晓天文,同时也很精于炼丹。 前些时日,东方辰正云游天下时,听说了裴愔他们放出来的假消息。 他当场表示十分感兴趣,兴冲冲地跑到了幽州来,结果就是这个下场。 东方辰暗骂自己,也是被猪油蒙了,竟然听信了这些人的忽悠,还真的以为是易天改命的丹药。 不过现在后悔也已经没什么用了,此事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出去是肯定出不去的了。 刚才还在地上骨碌碌地转着的头颅,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东方辰明白,只有听裴愔他们的话,才能让自己活下来。 这东方辰在这整个天下里面,也有一点的名头。 陈信死了之后,他都是剩下这群丹师中的领头羊了。 虽然这个领头羊,东方辰也不太愿意做。 但是,能者多劳嘛! 他站了出来,对领头的裴愔说道:“这位?” 裴愔脸上露出了个阴森的笑容,道:“你可以叫裴参军。” 东方辰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了这事果然是那幽州总管裴璟搞出来的。 他们就算跑得出这里,也大概率跑不出幽州。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万恶当下 ,隋末夺鹿 不过,这些已经跟东方辰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了,太过于遥远,现在的重点是活下来。 只见他赶紧说道:“既然幽州总管用的上我们这些人,那也是我们的荣幸,我们愿意归降。” 裴璟和凌敬相看一眼,眼睛里都露出了一种阴谋得逞的笑意。 裴愔伸手拍了拍东方辰的肩膀,说道:“这不就好了嘛!” “你放心,只要这个事情做成了,什么荣华富贵、美人豪宅,那绝对是少不了的。” 东方辰听了这话,脸上也是苦笑了一下。 这话听起来怎么都觉得不可信! 同时,这对于他们来说,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他们这些人中相当一部分,只求长生不老,不求什么官职。 而另外一部分对官职有兴趣的人,这个时候也实在没有兴趣的去思考这些了。 东方辰看到这伙人,暂时对他们没有什么杀意了,心里暗暗地放松了一些。 他又有些犹豫地看着裴愔,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既然不能离开,那不知我们是否可以写封信,给家人报个平安呢?” 东方城也不傻,只要他们还能对外联系,那终究会找到人来救他们的。 可惜裴愔他们也不傻,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东方辰,突然仰天长笑,活生生的就像是一个大反派。 等他笑完之后,又大力地拍了拍东方辰的肩膀,说出了一个让他心胆俱寒的话。 “我家总管说了,一家人最主要就是齐齐整整。” “我们总管也考虑到,你们肯定会有思念家人的想法,所以我总管已经做好了妥帖的准备。” 东方辰和这群丹师术士都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他们怎么听裴愔这话,都觉得不像是什么好话。 只见东方辰哭丧着脸,问裴愔道:“在下斗胆问一句不知参军说的这话,到底是何意思?” “这幽州总管所作出的安排,又是什么样的安排?” 裴愔脸上一副你懂的表情,说道:“我们总管已经把你们的家人给接过来了,就安置在别的地方,吃得好,喝得好,住得好,穿得好。” “你们就不需要挂念了,只要把这个事情做好了,你们家人自然就会从中受益的。” “当然你们这个事情要是做不好的话,我们也十分有耐心,大不了献完你们,再自己献子孙就好了。” “一代接一代的往下做,终归是能做好的。” 在场的丹师们都崩溃了呀! 瞧瞧,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裴璟连这个事情都想到了,摆明就是不可能再放过他们了。 他们除了屈服,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这个事情软硬兼施之下,这群丹师术士也开始了他们的研发火药之路。 只是根据裴璟的交代,他也害怕这些宝贵的技术人才,在火药的研发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 到时候他一波全部死翘翘了,裴璟还得重新再来,那就麻烦大了。 在做一个有良心资本家的指导思想下,裴璟下令给技术人才们,分发了不同的山洞。 让他们分开进行研究,便是那么不好,有一群人死了,那也不影响其他人。 至于丹师的助手们,自然就是那群死犯了。 不过,这边的事情主要都是裴璟和凌敬在做,裴璟倒是没有太多的关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毕竟有他拿出的那个方子,火药研制成功那也是必然的。 只是研制成功之后,怎么样才可以把火药威力调至最大,怎么样的比例才是最合适的,是需要他们用时间来熬,不断地试验研究而已。 当然,还有后续的武器化,也是另外一个需要考虑的事情。 而就目前而言,讨论这些事情都还太早了。 此时的裴璟正呆在幽州总管府的后宅中,陪长孙无垢说着话。 这长孙无忌兄妹,自从被他强硬地带到了幽州来之后,也住到了他的幽州总管府之中。 原来长孙无忌还跟裴璟说,他们其实可以住到幽州总管府之外。 但是这个建议,直接就被裴璟给拒绝了。 就凭着长孙无忌那么滑头的性格,谁知道让他出去住之后,会不会借机给跑路。 虽然现在长孙无忌,已经表现出一副服服帖帖的样子,但是裴璟还是不愿意放松警惕。 这长孙无忌才华有多少? 裴璟并不太注意,因为这天底下有才华的人实在太多了,他麾下也有不少,实在也不差长孙无忌一个。 但是裴璟也不能资敌啊! 这长孙无忌要是回到了李世民身边,那就是对方的一大助力。 那么蠢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去做。 他就算是把这长孙无忌给宰了,也不会把他给放回去的。 不过,这长孙无忌自从住进了这幽州总管府之后,也是真正死了心了。 他们兄妹两个都住进了裴璟的府中,妹妹的名声是肯定保不住了。 他再回到李世民的身边,也没有意义,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在裴璟麾下发展发展。 只是这长孙无垢的年龄毕竟太小了,小到连裴璟都有点不太忍心下手。 万般无奈的裴璟,便只能先玩一玩养成,对她的身子暂时是没有什么心思了。 不过,裴璟倒也怕长孙无垢感觉无聊,对于后宅里面的一切事情,都交由给她掌管了。 别看这长孙无垢年龄虽然小,可是处理事情来,还是整整有条的。 总管府的内宅,很快就被她打理得井然有序。 只是这长孙无垢,也一直有些感到幽怨。 她都已经住进幽州总管府了,已经注定是裴璟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裴璟老是不收了她。 她本来以为,对方是对他不感兴趣,后来看到对方那眼神,她又觉得不是。 这一天天的,长孙无垢都患得患失的,心里也是十分难受。 她只是不知道那头恶狼,早就盯上了她,就等她过两年长成之后,就会直接将她收归到后宫军团去了。 裴璟这边还在说着话,那一边的门子已经前来禀报,说范阳卢氏家的女公子来了,就问裴璟见不见。 裴矩心里狼嚎了两声,面前这个不能吃,可是能吃的终于来了。 他今天注定又要当一次新郎了。 真是万恶的旧社会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銮驾抵达 ,隋末夺鹿 长孙无垢一听到这话,马上又变得苦闷起来了。 范阳卢氏要有一个嫡女,要住到幽州总管府来的事情,她自然是听说过的。 甚至连那范阳卢氏嫡女的房子,都还是她亲自安排的。 不过,就是这样,才让长孙无垢更加不爽。 裴璟也不是个没眼力见的,他拉住长孙无垢的手,安慰她道:“近来天气颇为寒冷,你本来就有气疾,莫要在外面多吹风了。” “你且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还有正事要做。” “你放心,这后院里终究还是你在管着,无论谁来了,都不会动摇你的地位。” 长孙无垢只能懂事的点了点头,带着她的侍女往后宅走去了。 只是等她转过身去,脸上却颇为落寞,心中也有些哀怨。 真的什么人来了,都无法改变他的地位吗? 如果来的人是丹阳公主呢? 以她的身份,在丹阳公主的面前又算得了。 裴璟看着长孙无垢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到有些萧瑟,有些单薄。 他也是叹了口气,心里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可裴璟随即便甩了甩头,不再想这些东西。 门子领一位带着两个侍女的美人,走进了裴璟的院子。 这就是范阳卢氏的嫡女卢婧了。 当卢婧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威猛气宇轩昂的裴璟时,竟然有些喜出望外。 有些情况卢婧也知道,父亲要将她送给幽州总管,她是改变不了的,本来也抱着一个逆来顺受的想法。 自然是知道,家族生养长大的婢女,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家族安排她嫁给谁,那她就只能嫁给谁了。 可是卢婧看到这个裴璟的时候,却还是暗地里感到有些高兴。 就凭借着裴璟的这副皮囊,她好像都占了一个不少的便宜呢! 若是说卢婧对裴璟有多一见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但终归从目前来看,他可比他那些姐妹嫁得好多了。 裴璟看到这范阳卢氏嫡女的时候,也是稍稍惊艳的一把。 他相信以这个卢婧的资容样貌,哪怕在美女里面也算是长得不错的了。 有一个事情裴璟不知道,这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一个奇葩的消息。 这幽州总管裴璟,其实非常的好色。 在裴璟回洛阳的这段时间,就不知道结识了多少的红颜知己。 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听闻,裴璟还经常爱往洛阳的风月场所里面钻。 这实在是有些丢了河东裴氏的脸。 尤其是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还听说了另外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那消息就说,这裴璟去到那些风月场所里面,就喜欢找那种浪的无边的小娘。 他对于那种斯文秀气的小娘。便是长得再如何漂亮,他也不屑一顾的。 这个事情倒是为难了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 范阳卢氏的家族既然要把女儿嫁给裴璟,那肯定就是要在裴璟的后宅中掌握一定权力的。 而掌握一定权力的基础,就是占据裴璟心里的一定地位。 但偏偏裴璟有这样的癖好,这个事情那就不好办了。 他家族生养的女子,虽然长得漂亮的也有不少,但是要想真的找到个浪的无边的,可是真的没有。 怎么说他们也是书香门第,再怎么样也培养不出那种女子来。 不过,裴璟既然有这样的需求,那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也没办法。 他这小女儿长得也是足够漂亮了,差的就是那一点媚态。 为此,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还专门从范阳的花街柳巷里面,专门找来了一些花魁老鸨一般的人物,为他的小女儿加强培训。 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之内,硬是给卢婧增加了不少没用的冷知识,还挑战了不少高难度的运动着。 在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之后,卢婧才被送到裴璟这里来。 而等到她被送到裴璟这里来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带上了一丝的媚态,略有眼神也略有几分勾人。 这个足可以证明。范阳卢氏的这个职业培训,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只见裴璟看到对方这容貌身材,还有那勾人的眼神,心下也有些激动了一把。 他把这范阳卢氏的嫡女,一把抱了起来。就往自己的房子里面走去。 裴璟的这副样子,也有让卢婧很是吃惊。 这厮果然有传说中一样,那么急色。 不过,卢婧终究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娘,她也有些紧张。暗暗地推的裴璟。 她略有几分紧张,又有几分尴尬地说道:“将军,不要在这里,此时正在白天。” 裴璟此时自然是不管其他,仿佛没有听到卢婧的话一样。 她把这卢婧抱进房中的时候,还顺便关上了门。 这房中自然又是一番的春色。 朝廷的的第一批军队。在二月底就已经抵达了琢郡。 而这支军队的先锋官,正就是沈光。 这人和裴璟也算是老朋友了,两个人相互见礼攀谈,倒也相处得颇为融洽。 只是裴璟这个时候。就应该开始要忙起来了。 大批军队到达琢郡之后,为他增加了不少的事情。 他作为幽州总管,所有军队的扎营,粮草转运之类的事情,全部都需要他的协调沟通。 也得亏他麾下凌敬,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三个人,都还算是极有才华。 这三个人把事情也帮他处理得井井有条的。 但就是这样,裴璟也算是忙昏了头。 之前他还有空每天逗逗长孙无垢,逗一逗卢婧的。 可如今,他也是忙得三天两头的不着家。 终于到了三月初,杨广的銮驾,就是那座标志性的移动宫城。也已经到达了琢郡。 裴璟亲自率领着麾下的文武官员,前出三十里外等处等候。 一接上了杨广之后,裴璟亲自为他做护卫,迎接到了琢郡的行宫。 只是这些事情一忙完下来之后,裴璟便被杨广召见了。 他低着头站在杨广的面前,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 但是要细看裴璟的眼神,仿佛又没有见到多少恐惧之声。 不过,杨广还是狠拍了一下桌子,斥责道:“你这来幽州算是做的什么事?” “莫不是以为你立下了些许的功劳,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又受弹劾 ,隋末夺鹿 裴璟自然是连连认错,说道:“臣知错了,请陛下恕罪。” 杨广看他态度还挺好,“哼”了一声,说道:“那行,既然你已经说自己知道错了,那你倒是说说自己犯了什么错。” 裴璟听了这话,显然也是愣了一下,他仿佛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竟然半晌说不出来话。 杨广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有点生气了,抄起案桌上的一本奏折,指着裴璟说道:“你才来幽州多久,竟然做下了如此之多的大事。” “以公谋私,为难下属,这个事情你是否有做过?” “那渔阳郡督军罗艺上书弹劾你,说你无故在公堂之上羞辱他,有排除异己,阴谋造反之态。” “你倒是说说,这个事情你有没有做过?” 裴璟听了这话,便是明白原来是这罗艺是上书弹劾他了? 这也是罗艺的标准操作的啊! 之前他的老师李景作为幽州总管的时候,一年不知道要被渔阳郡督军罗艺弹劾多少次。 如今裴璟的老师已经调到了别的地方去,轮到他来做这个幽州总管了,那么这个事情也是轮到他的头上来。 不过,这本来就是裴璟故意为之的事情,能达到今天的效果,自然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内。 只见裴璟一副你听我狡辩的嘴脸,说道:“陛下明鉴啊!” “臣对陛下的忠心那是天地可表,日月可鉴的。” “若是陛下不相信,臣就把心剖出来给陛下你看一看,看看臣这个心是红是黑。” “至于羞辱渔阳郡督军罗艺这个事情,那确实是有的,这个臣不敢隐瞒陛下。” “只是此事乃是因为那渔阳郡督军罗艺不服管教,多次顶撞上官,我才对他稍有指责。” 裴璟看到他越说,杨广的脸色便越来越黑了,连忙又细声嘀咕道:“不过,如今臣想来这个事情,确实是有些矫枉过正了,臣必然会有所改进。” 谁知道杨广听了这话,却是不肯轻易摇了他,当场更是冷笑了一声,道:“真的只是因为那有渔阳郡督军罗艺不服管教?” “以朕看,倒也未必吧!” “那李景是你的老师吧,我记得当时你成亲的时候,便是他来做的司仪。” “想不到你们师生之间的关系倒是不差,这老师走了,你这弟子上任,还不忘为你的老师报仇。” “正式不是还要明文发于天下,向天下的人夸奖夸奖你的尊师重道啊!” 裴璟仿佛被说中了心里的事情,脸上更是露出了几分尴尬,当场不再敢反驳,只是连连认错。 杨广冷笑了一声,心道:果然如此。 这裴璟还真的是因为李景,才为难那渔阳郡督军罗艺的。 他又见在裴璟连连认错,而他脸上的怒色仿佛也还没有消,但是其实这一切都是杨广装出来的。 对于杨广来说,这区区一个渔阳郡督军罗艺,还是裴璟的下属,他就算是为难,那也就为难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眼下对裴璟还要重用。也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过于斥责,以免打击了他的锐气。 何况对于杨广来说,幽州军队上下的关系差一点。不是正合他的心意嘛! 要是幽州上下一条心,或者他听说裴璟故意要把这幽州,拧成一根绳,那还真的让他怀疑了。 如今,那渔阳郡就在琢郡的旁边,刚好渔阳郡督军罗艺又与裴璟关系不好。 要是到裴璟有什么过分的想法,心里也会惦量一下。 如此正好,杨广还真的巴不得这两个人的关系更差了一些。 他此处装出怒不可遏的样子,也是为了敲打一下裴璟,让他不要真的把尾巴翘成了天。 免得裴璟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到时候搞得两个人都下不了台。 这个事情算是揭过去的,裴璟,也仿佛放松了一些。 可是杨广却是还不肯放过他,竟然又冷笑地说道:“你犯的错误就其只是这些了吗?” 裴璟听了这话心里面也有些郁闷,好像他也没有再做什么别的事情了吧。 就算他意图谋反,那也是在心里意图一下,现在还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啊。 何况又是真的,因为意图造反这个事情,杨广也不可能在这里跟他浪费口水了,所以裴璟还真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杨广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有些气不打一出来了,竟然大声斥责道:“你如今才多少岁?” 裴璟老实地回答:“臣今年已经二十四了。” 杨广看听着这话,倒是愣了一下,又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竟然半响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今天问了这一嘴,他心里都有点忘记了,今裴璟年才二十四。 他心里暗暗嘀咕着,一个二十四岁的幽州总管,不能说绝无仅有,但起码也是个凤毛麟角了吧。 杨广对他,也算是重用了,希望他不要背叛自己才是。 想到这里,杨广的嘴角撇了一下,他想女儿丹阳公主。 不过怎么说,这厮也是自己的女婿,终归是比那些外人要值得信任一些的。 杨广这个人还是很重感情的。他的语气稍微软了一些,说道:“你才二十四岁,就在幽州各处收罗丹师术士。” “还说要练什么延年益寿的丹药,这岂是你这个时候应该做的?” “何况那些丹师术士所炼出的丹药,若是真的吃了之后,能白日飞升长生不老,他们早就已经飞升了。” “又何必等到现在,你的脑子多少有些不太清醒了。” 裴璟听到这话时,确实是有些惊讶的,杨广竟然知道了这个事情。 他更想不到,杨广对于这种事情,竟然看得是如此的透彻。 不像是其他皇帝,竟去谋求什么长生不老。 光从这一点看,他可比其他的皇帝胜得多了。 裴璟觉得这个事情可以利用一下,脸上露出了哀愁的神色,叹了口气说道:“臣家中的长者长辈,寿命都颇长,但是人终归会有尘归尘,土归土的那一天。” “如今臣蒙陛下的恩惠,年少得志,享受了不少的荣华富贵。” “臣自然也是希望,能够多活上一些时日,吃上一些丹药,能多享受几年的荣华富贵。” 杨广听了他这话,当即想骂他,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骂。 他心里想到,还是罢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事情。 裴璟沉迷长生不老,对杨广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一个谋求长生不老,白日飞升的将领,总好过一个热衷于权力的封疆大吏。 他对裴璟的戒心就更低了。 不过,杨广也没打算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裴璟。 “这一次我大隋要进攻高句丽,就不能再重蹈前两番的覆辙。” “如果此次我们再不能平定高句丽,那么对于我大隋的威望,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周边的四夷都还在盯着这一场战争,这一点你应该十分的清楚。” “只是前两次对高句丽的战争之所以失败,朕认为是前线指挥的将领不得力所致的。” 裴璟听到这话,心中有些不服,忍不住撇了撇嘴,抬起头来偷偷看了一眼杨广。 前两次对高句丽作战的失败,真的是因为那些将领作战不力吗? 裴璟认为不是。 别说裴璟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锅应该是谁背起来。 比如之前,他们屡次进攻辽东城不下,很大原因就是因为杨广设置了受降使。 隋军付出了大量伤亡之后,明明已经快要攻下一座辽东了,这里面的高句丽守将却举旗投降,要求他们隋军后撤。 这杨广反倒真的下令后撤了,等到他们一后撤,里面的高句丽修整完毕,战旗又抬了起来。 并且这样的计策,高句丽守军三番五次都能获得成功。 这等于什么事情都白做了,付出大量伤亡的隋军,也变得越来越心寒。 士兵们开始厌战,为了抵抗去辽东受死,他们又发动了民乱。 这简直就是连琐反应啊! 还有,那杨玄感之所以非要在第二次对高句丽战争的时候,发动了叛乱,直接导致了第二次战争的失败。 除了杨玄感自己野心的一方面,这杨广所付出的努力,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杨广出征之前,竟然威胁人家杨玄感,以后肯定要弄死他。 人家心里想必也在想着,反正你都要弄死我了,我不造反还在等什么。 所以前两次征讨高句丽之战的失败,如果要全怪罪在前线的指挥将领身上,裴璟认为他们也是十分冤枉的。 杨广不经意间看到了裴璟的眼神,顿时感觉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他当场斥责道:“怎么?” “你对朕说的话有什么不满吗?” 裴璟连忙俯首帖耳,活脱脱地就变成了一个狗腿子,奉承地说道:“陛下说得有理,臣十分赞同。” 杨广盯着他看了半晌,又想着他是自己女婿的份上,才勉强放过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自己这个女婿,总感觉比看着他的儿子都要顺眼多了。 要是别人的话,明年这个时候,坟头的草都应该有一丈高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战争再启 ,隋末夺鹿 杨广说道:“所以这一次,我们征讨高句丽的前锋将领,就必须要是一名得力的将领。” “你既然作为幽州的总管,如今又放下了这样的大错,那朕自然要对你要对你进行惩罚。” “这一次进攻高句丽的战争,你便作为前锋大将,率先过河吧!” 杨广不知是不是想到自己之前的事情,或许也是有点荒唐了。 他竟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声,“这一次你放心,朕不会干涉你的指挥。” “你只需要用心往前打,一路高歌凯进就行了。” “至于你的侧翼也不需要担心,朕会要来护儿率领一支军队,以保证你的侧翼。” 裴璟知道这是正事,也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只是对于这个事情,他心里也已经有了些准备。 他这两年来,可以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也算是杨广的福将了。 加之他要作为幽州总管,杨广要进攻高句丽,肯定会用他为前锋大将的。 至于杨广说不会干涉他的指挥权,那他也是暂时听一听。 至于对方真的能不能做到,裴璟其实也不是很有信心。 只是裴璟心里想是这样想,但是裴璟也想过,对高句丽的战争应该怎么打。 他拱了拱手对杨广说道:“陛下,臣愿意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广看到他态度真诚,也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说道:“既然如此,你倒是说一说,你进攻高句丽可有什么计划?” 裴璟听了这话,也是苦笑了一下,说道:“隋朝大军如何进攻高句丽,这是一个战略问题,朝廷的诸公早有定论,这不是成一个区区的前锋将领,可以讨论的。” “臣作为一个前锋的将领,只能按照朝廷诸公所定下的方略,在框架内实施自己的战术,以达到战略目的。” “但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只能见一步行一步,若是死按照原来的计划实施,也未必合适。”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肯定要先渡辽水,攻下辽东城,以保证我军的粮草物资通道畅通的。” 然后,杨广早些年也是率领大军平定过陈朝的,倒也有点见识。 这个裴璟说得有道理,杨广也是豪气万丈,当即说道:“你务必要在一个月之内渡过辽水,攻下辽东城,绝对不能影响大军后续的方略。” 裴璟想了一下,一个月攻下辽东城,应该也差不多了,当场拱手下拜应诺。 只是裴璟说完这个话,脸上又有几分犹豫。 他满脸的我有些话要说的表情。 杨广看看他这样,也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要是有什么要求,也一并说来就是了。” “朕又不是吃人的猛虎,何必作如此小儿之态。” 裴璟等的就是这个话,只见杨广这个话一说完,他马上说出了一个请求。 等到裴璟要离开的时候,杨广倒是叫住了他。 杨广从桌上取出来一封信笺,扔给了裴璟,说道:“这是丹阳让朕转交给你的。” 在幽州总管府中,裴璟正在看这丹阳公主给他写这信。 其实里面也是一些简单的问候,以及一些相思之类的夫妻体己话,也没有太多别的事情。 裴璟和丹阳公主也一直有保持通信,不说三五天,起码十天半个月的,就会写上那么一两封信。 其实丹阳公主原本也没有必要,让杨广代为转交信件,但这就是丹阳公主的聪明之处了。 她故意让杨广替她转交信件,为的就是引起杨广的舔犊之情。 她暗示般告诉杨广,面前的这个裴璟,可还是他的女婿,还是他女儿要托付终生的人,意思是让杨广不要过于为难他。 裴璟自然能领悟这个事情其中的深意,他叹了口气,将那信件贴身放好。 美人恩重啊! 这一次战争结束之后,他可能就要提高自己在幽州的掌控能力了。 到时候他的做法,可能会引起杨广的忌惮,所以他得想办法,把丹阳公主接到幽州来才是。 不多时。 裴璟麾下了各位将领,都已经齐聚到了总管府。 裴璟看着这麾下的将领,个个腰大半圆,双臂有千斤之力,虎背熊腰,正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 再看看他回下那三个卖相不错的谋士,仿佛眼睛里能倒映出日月星辰,军士面露微笑,如同成竹在胸。 裴璟也不由得豪气万丈,有了幽州这个根据地,又有了麾下这些强兵悍将,智谋之士。 以后争霸天下的势力中,必然有他的一席之地。 幽州总管府议事堂的后墙,此时挂着一幅高句丽的地图。 裴璟信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根木棒,指着这幅地图,说道:“陛下已经下令了,让我们幽州军在一个月之内,渡过辽水,打下辽东城。” 诸文武将领听着裴璟这话,不但没有展现出任何的害怕,反到都表现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他们出来从军靠的就是奋力厮杀,才当上的将领。 若是没有仗打,他们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只要有仗打,那才有战功混,他们的位置也才会越来越高,才能得到荣华富贵。 徐世勣听得裴璟的这个话,到时候倒是比其它的将领要冷静一些。 他细细地问道:“将军,不知我们能动用多少的兵力?” 裴璟笑了笑,说道:“整个幽州的两万骑兵,以及三万步兵都归我们调用。” “同时本总管已经向陛下请求,让来护儿将军的儿子来整,率领一万余水军进入辽水,以保证我们能顺利渡江。” 听到这话,将领们就更加兴奋了。 渡河最怕的就是,敌军半渡而击。 若是有水军在江中间,用强弓劲弩对他们进行支援的话,他们的死伤会少很多。 大将们勃兴致勃勃,斗志昂然。 裴璟看军心可用,也是当场一拍桌子,大声喊道:“众将听令。” 议事厅里的气氛一肃,诸位将领起身立正,静候裴璟下令。 裴璟看着将领们的表现,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声地下令道:“一个月之内渡过辽水,攻下了辽东城,大隋万胜。” 将领们齐声应道:“大隋万胜!” 第一百七十七章 水军到来 幽州各军开始快速地在琢郡集合。 同时,朝廷方面还调来了一位,善于修建浮桥的工部员外郎,协助他们修建浮桥。 等到军队集合完毕,便开始向东进发,并且在两天之后到达了辽水的边上。 修建浮桥的军队,开始在辽水的边上进行搭建浮桥作业。 而来护儿的儿子来整,也率领着一万水军,进入了辽水。 裴璟率领着麾下的将领,就在辽水的边上等着,准备迎接这支远道而来的水军。 裴璟作为幽州总管,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带着将领们来到这里。 但是显然他对这只水军,是有野望的,自然不介意浪费点时间,与这支水军的将领打好关系。 水军的战船开始靠岸。 裴璟看着这些战船,感觉到有些眼馋。 这些战船可是能渡着数万军队,从山东蓬莱出发,一直杀到高高句丽去的。 若是将来他能够,将这些战船也收归麾下,那么将会是他争霸路上的一个重大助力。 一架舷梯,搭在了最大的那艘战船上打到岸上。 随后,从那艘战船上走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将领。 这个水军将领看起来神清气爽,腰大半圆,更是水军的大将来整。 对于裴璟能够亲自来迎接他,他也有些惊讶。 两边相互见礼。 秦琼忙介绍给连忙给来整介绍:“来将军,就是我们的总管,绛郡公裴璟。” 然后他又给裴璟介绍道:“总管,这位就是来整将军了。” 秦琼曾经在来护儿的麾下担任将领,并且他还算是来护儿比较看重的人,与来整也打过不少的交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倒还算是不差。 因此,他对于来整这些水军的将领,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因而,裴璟才让他从中充当交际花的职责。 不过裴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这个秦琼,心里想到,或许他以后要招揽这些水军的时候,这秦琼是一个颇为重要的渠道呢! 两方人相互见礼介绍结束,气氛倒是不差,来整满脸堆笑地对裴璟说道:“末将受陛下的命令,令我等前来协助友军渡河。” “接下来渡河的这段时间,还请裴璟将军要多多指点,多多关照啊!” 裴璟笑了笑,他对来整的印象十分不错,光是看他身后这些将领的站位和气势,就知道这来整也是个颇有才华的。 裴璟倒也有客气地说道:“来将军客气了。” “我年少开始从军,只要是在这陆上打仗的,不论是步兵骑兵,我都有积累了不少的经验。” “这是天下的将领中,我不能说是数一数二,但是也算是稍有建树。” “可是就偏偏这水上的事情,我却是一窍不通的人,这多多指点怕是指点不上了。” “既然陛下派来将军前来支援,那么我们便是友军,这是陆上的事情,我和幽州军兄弟们一律承担。” “可是,这一次水上的作战和支持,就要全靠来将军一力承担了。” 来整听了裴璟这番话,对他大有好感。 虽然裴璟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些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是来整却是没有这种感觉。 八百骑兵破七万高句丽大营,半年之内平定张金称,雪夜剿杀卢明月。 裴璟着实做了几件名震天下的大事,说他是一时的大将,想来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反驳。 而这样来整赞誉的是,像裴璟这样的将领太少了。 以前他也不是没配合过将领进行渡河。 但是那些大将却与裴璟有些不太一样,多是幺五幺六地插手水军进行指挥,反倒让他们发挥不出自己的所长来。 而裴璟这种干脆放手的将领,还真是不多。 来整已是带上了几分恭敬,说道:“总管放心,尹就这样说好了。” “等到渡河之日,兄弟们必定使出浑身解数,以保证幽州军兄弟的渡河顺利。” 听到这个话,裴璟自然是相信的。 来护儿的这几个儿子,指挥水军的功夫都不差。 又过了数天。 随军的浮桥已经制作完毕了,大军可以随时开始渡河。 浮桥这种东西,不是在水上一直搭过去的。 它是顺着河流方向,从下往上搭建。 等到要渡河的时候,从上游放开浮桥,用小船推着浮桥,就把浮桥从河流上面横过来,搭到对岸去的。 而这个过程中,就一定要计算好浮桥的长度。 若是是太长了,对浮桥的前部也是一个损伤。 如果浮桥最后推过去不够长的话,那下场就更惨了。 第一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中,麦铁杖就是这样死的。 当时,右屯卫大将军麦铁杖主动请缨担任了大军渡河的前锋。 也是如同今日一样的攻略,等到隋军渡河时,没想到浮桥的长度不够,离东岸还有几丈,高句丽军已经大批涌来。 麦铁杖看到隋军渡河之时遇到了这种情况,就单枪匹马冲到了河岸边,随后武贲郎将钱士雄和孟叉也跟了上来,这三人与岸上的高句丽兵展开了殊死搏斗。 虽然这三人都武艺高强,英勇无比,但无奈岸上的高句丽士兵越来越多,后面的隋军也无法接应他们。 最后,三人寡不敌众,奋勇战死。 所以裴璟对浮桥这个事情,尤其的看重。 巨石穿空,惊涛拍浪,卷起千堆雪。 隋军开始从上游将浮桥的一端放开,然后用小船帮助浮桥在这辽水之上横过来。 在场的将领们都感觉到有些紧张。 但万幸的是,这浮桥搭建的长度刚刚好,顺利地横到了辽水对岸去。 裴璟一声令下,率先渡河的裴行俨和雄阔海,率领着他们麾下的士兵们,前赴后继往对岸杀去。 其实对岸的守军并不少,足足有近万人。 这辽水明显也是他们的防御重点。 此时整个高句丽,国内的大军也不过十多万人,也是为了多杀伤一些隋军的有生力量,故儿才尽量的在这辽水边上放置了近万人。 高句丽也是知道,这辽水注定是防不住的。 来整率领着水军的舰船,上面,开始尽量靠近辽水的东岸,用强弓硬弩不停的攒射,尽量为强行渡河的隋军提供支援。 水军的箭矢遮天蔽日,不少的高句丽军队,便是被隋军水军射来的箭矢,钉死在了滩涂上。 第一百七十八章 凌敬之谋 雄阔海和裴行俨都是一等一的猛将,他们身上穿着整齐的铁甲,挥舞着手中霸气的武器,带领着麾下的军队,都十分勇猛地与敌军厮杀起来。 隋军在两员将领的带领下士气高昂,也算得上是不顾生死,尤其是身上的盔甲也足够优良,为他们提供了不少的防护。 但就算是这样,这场战争仿佛也打得格外艰难。 这些高句丽士兵也颇为悍不畏死,并且他们占据了地势的优势。 双方在狭窄的滩涂上进行了殊死的战斗。 双方都明白,他们其实没有太多的退路,一旦后退就是死。 两边的士兵们奋力的拼杀,鲜血流到了滩涂上,不一会整个滩涂都染得通红。 可是这场战争一旦打起来了,也不是一个或半个时辰就可以结束的。 滩涂上流下的血越来越多,原本红色的鲜血把沙滩给染红了。 但是随着隋军和高句丽军队流下的血越来越多,沙子混杂着红色的鲜血,然后慢慢地凝固。 随后沙子又被战士们踩踏,开始变得暗红色,然后慢慢的再变成了黑色。 双方都开始变得筋疲力尽,不断地更换前锋的人手。 就连隋军这边前锋的将领,都已经换成了薛万均和单雄信,后来又换成了程咬金和薛万均。 在付出了三千多人的伤亡之后,隋军才终于在辽水东岸站稳的脚步,拿下了一小块的根据地。 裴璟知道,这个事情成了! 隋军顺利渡过的辽水,整个平原上都是高句丽的败兵。 首先渡过了辽水的隋军骑兵,又开始追亡逐北了。 随后,裴璟更是下令大军全部渡河,并且当场犒赏有功将士,军队的士气再一次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仅仅是过了不足一天的时间,隋军就已经将这辽水的东岸打了下来,顺利地度过了辽水。 现在只等隋军所有的辎重物资,通过这座庞大的浮桥运过来,就可以顺利地往辽东城的方向进攻。 五万大军的辎重物资,不是那么快可以运过来的。 但是隋军的运输能力,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仅仅在半天之后,隋军的另外一座浮桥,也已经搭建完毕了。 大量的物资从辽水的西岸,搬迁到辽水的东岸。 裴璟也随即准备下令,大军继续往辽东城的方向出发,一定要尽快将辽东城包围起来。 他甚至已经考虑好了,这一次他要如何攻下辽东城。 可是没等到他的命令发出,凌敬反倒来了他的身边,对他说道:“总管,属下有一条计策,望总管你考虑。” 裴璟知道凌敬在军事谋略上的才华有多高,也想听一听他的建议。 周围的将领和杜如晦长孙无忌这样的智谋之士,也都围了过来,想看一看这凌敬到底有什么高论。 其实自从长孙无忌来到了裴璟麾下之后,他还真的没有看见这凌敬给裴璟出了什么妙招。 所以他也一直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裴璟对于凌敬的重视,竟然到达了如此的地步。 只见凌敬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竟然张嘴说道:“总管,属下建议你推迟包围辽东城的时间。” 这个话一说出来,满场的骚动。 有不少的在场将领们都鼓噪了起来,甚至更是有一些将领在斥责凌敬通敌。 就比如说薛万均就站了出来,对裴璟说道:“总管此事万万不可。” “我军攻下辽东东岸的速度十分的快,想必幽州城的守将也会想不到。” “这个时候,我军快速赶到辽东城,刚好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甚至能减少他们准备守城物资的时间。” 裴璟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扭过头来接着看向凌敬,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解释。 凌敬被人家反驳了之后,也不气恼,只是把头扭过来看向裴璟,说道:“总管,属下认为薛将军说的前半段是十分的正确的,以后半段属下却是不敢苟同。” 薛万均听了这话有些气恼,就想上来继续反驳。 可是没想到凌敬这话刚说完,裴璟已经抬起了手,挡住了薛万均的话头。 他已经明白了凌敬心中的想法,心里想到,能在历史上创下赫赫威名的人,果然有些本事。 起码凌敬这个逆向思维,就很不容易。 此事其实很简单,他们打下辽水东岸太快了。 他们甚至还抓到了辽水东岸的高句丽守将,并且从他的嘴巴里得知一个消息。 高句丽原本以为,他们可以阻挡隋军在这辽水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时间。 可是没想到,仅仅在一天的时间之内,隋军就已经攻陷了辽水东岸。 这必然就导致了,辽水东岸有大量的高句丽百姓,会因为惧怕战乱,而往那辽东城里面躲避。 这样听起来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些百姓能够大大地消耗辽东城里面的粮食。 如果裴璟他们打算打持久战的话,这会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 但是裴璟他们这些人,打算打持久战吗? 显然不是的。 裴璟得到的命令,就是在一个月时间之内,他要打下辽东城。 这样的话,这些进入辽东城内的高句丽百姓,就会成为他们最大的阻碍。 从过往的战争经验上面看,当辽东城里面的高句丽兵力,被隋军大量消耗之后,他们肯定会选择在城内的百姓抽壮丁,协助防守辽东城。 这样就会导致裴璟如果想短时间内攻下辽东城,会变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他们必然要想办法。减少辽东城内高句丽百姓的数量。 裴璟点了点头,下令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这辽水的东岸先休息五天。” “五天之后,我们再往辽东城进发。” 此时,将领门已经听周围的人,说通了这其中的关键,也不由得开始有些将信将疑起来。 尤其是裴璟已经下了命令之后,他们自然也没有资格反驳。 他们便也只能耐住性子,在这辽水的东岸,寻找一个适合扎营的地方,扎下了稳固的营寨。 而杜如晦和长孙无垢相互看了一眼,开始深深地明白。裴璟对凌敬如此重视的原因所在。 不过,这两个人也没有感到太多的失落。 他们已经看出了,凌敬对于军事谋略上非常的高明,但是其他方面就未必比得上他们两个了。 他们自然也认为,不必以子之短度别人之长。 只是他们都感觉到有些压力,凌敬已经表现出了自己的才华,而他们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 计谋百出 凌敬和裴璟的谋略见效了。 前线的斥候们传回来的消息,证实了他们的想法。 隋朝的军队一直驻扎在辽水的东岸,没有往辽东城进发的迹象。 本来在辽东城内积攒的大量百姓,便感觉这是一个逃离危险地带的好机会,开始纷纷离城往东边逃窜,想要躲避这场战乱。 而辽东城的守将也没有想到,隋军竟然进攻速度那么快,导致了他们的大量物资都还不够充足。 所以辽东城的守将原来想着,在被迫无奈之下,到时候百姓可以协助他们守城。 但是显然,物资方面支撑不起那么大的消耗。 因而他们也只能够开城放百姓们离开。 同时为了防止开城之后混入隋军的奸细,辽东城的守将更是下令,只许出不许进。 区区的五天时间,城内的百姓几乎通通都走光了,辽东城几乎变成了一座军城。 这让辽东城守将感到有些始料未及。 到最后,他已经没有办法强留下那些百姓了。 因为他明白,如果他这样做,便有可能会引起百姓的叛乱。 到时候,如果隋军借助了这个机会的话,顺势发起攻城的话,会对他们造成更大的损失。 五天之后,根据前锋的隋军探子汇报,离开辽东城的百姓已经非常少了。 裴璟知道,进攻辽东城的时机已经到达。 于是,裴璟下令将大军四十五万挺进辽东城。 此幽州军更在一天之后,便到达了辽东城下。 隋军东西南北,周围安营,连络十余里。 裴璟带着麾下的将领,视察着这一座高大的辽东城。 这是他梦开始的地方。 而今天他带着麾下的将领们,又回到了这里。 而这一次他有了更高的职位,有了更大的灵活性。 而城墙上面的高句丽士兵,也正在看着城下的这支军队。 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到了不少的紧张和慌张之色。 而这座辽东城的守将名叫乌古奇,他看到隋军的这个阵势,反倒大松了一口气,甚至脸上还散发出了笑容。 他原本知道隋军大举入侵,还感到十分的慌张。 可是他没想到,这一次来到辽东城下的军队,仅仅只有五万人。 一年前,上一任辽东城守将,可是仅仅以一万多人,防住了六十多万隋军一个多月。 现在他也是一万二千人,而隋军仅仅只有五万多人。 他能守住多久? 恐怕要是隋军没有来援的话,守个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吧! 虽然隋军是肯定会有来援的,但起码最近这一个月他是稳了。 裴璟带着麾下的军队,观察起这熟悉又陌生的辽东城。 他虽然不是第一次跟这个辽东城打交道了,但他还是不得不感叹,这辽东城还真是不好攻。 虽然过去的时间里,辽东城多次被隋军攻下,墙体也被摧残得不成样子了。 但是自从高句丽把这辽东城捡回来之后,又利用隋军的俘虏对这个城池,进行了非常细心地修缮。 他们甚至还一定程度上,丧心病狂地加高了这座城的城墙,使得攻城变成了一件更加困难的事情。 隋军新到,见到雄城甚坚,也皆惊惧。 凌敬感叹道:“雄城虽坚,不足惧也。” “我军俱精锐之士,无不一以当十。” “且兵多将广,大可将辽东城围困年余,等到他们粮尽了之后,坚城旦夕可下?” “但,我军意在急战,若迁延日月,皇帝怪罪,事可忧矣。” 裴璟点头,不过他反倒是没有那么悲观,笑道:“无须忧虑,区区城池,焉能阻挡我大隋天军!” 哪怕是辽东城再坚固,裴璟也依然感觉到十分有信心。 一个月之内攻下这座辽东城。他认为绝对不成问题。 别看过往的时候,这座城池只有一万多高句丽军队守着,就可以阻挡隋军六十多万大军一个多月。 可那是建立在杨广指挥失措的情况下的。 而事实上,第二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中,隋军不知道有多少次,攻上了辽东城的城头。 只是都受迫于受降使的命令,只能含恨撤下城头而已。 说干就干。 第二天开始,隋军开始准备攻城。 而裴璟攻城的第一步,就是在西面的城墙外半里处堆积土山。 这个方法也是也是老方法了。 当年袁绍在官渡之战中,就是采用了这个方法,来进攻曹操的营寨。 这在前期,可让袁绍占了不少的便宜。 裴璟当众下令,道:“徐世勣军,秦琼将军,今可拨兵三万步军,就辽东前筑起土山。” “等到土山建成之后,在山顶构筑投石车阵地,令军人下视城中放箭抛石。” “薛万军将军,单雄信将军,可率领一万骑兵在土山之侧准备着。” “一旦高句丽军队出城破坏土山建设,马上给我剿灭他们。” 众将从之。 徐世勣与秦琼于各寨内选精壮军人,用铁锹土担,齐来辽东城边,公然垒土成山。 辽东城墙上,守将乌古奇见隋军堆筑土山,马上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 辽东城被高句丽国内的君臣十分看重,因此能派来守在辽东城的将领,至少也是一时之选。 这点战争触觉他还是有的。 辽东城的守将明白,绝对不能让他们建城这两座土山,当即左副将派兵出去冲突。 可是辽东城的军队刚刚出城,正想要去进攻两座土山,却被薛万均和单雄信率领两支骑兵,挡住咽喉要路,不能前进。 隋军骑兵的战斗力和装备水平,明显比高句丽的军队水平要高。 他们不但抵挡住了出城,想要进攻两座头山的高句丽军队,甚至还借机打出了一个反冲锋,甚至险些让他们杀入了城中。 这一个情况,是两边都没有想到的。 高句丽军队没想到隋军那么猛,而隋军对于险些能杀进辽东城内,也没有充足的后援准备。 那边大量的隋朝军队都还在挖着土,眼见这边的骑兵竟然快要杀进城中了。 隋军的士兵们疯了一样,抛下手里的锄头,拿着横刀就往城门口赶下,身上连盔甲都来不及穿。 终究这个尴尬的局面,还是被辽东城的守将解决了。 隋军没能攻进城内。 因为辽东城的守将也是发了狠了,。 为了防止隋军跟随着自己的军队一起杀进城内,他不得不断臂求生。 高句丽军竟连同那没来得及进城的数万高句丽军队,都关在了城外。 薛万均和单雄性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诺大的功劳从手上溜走,险些气得连肺都要炸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关在城外的这数百高句丽士兵,最后没能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其实等到城门已经被关上的时候,不少高句丽的士兵们都已经开始跪地请降了。 但是心里万分郁闷的薛万均和单雄性这两个人,哪里管得来这些事。 他们直接下令,让麾下的骑兵一起放箭,把这些投降的,又或者是准备抵抗的高句丽士兵,全部突突了事。 为此,等到这支骑兵回到裴璟面前复命的时候,普通骑兵们得到了犒赏,而薛万均和单雄信各挨了裴璟的几鞭子。 而两个将领被裴璟的鞭子抽了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都是赶快抱住了脸。 这两个牲口长得都有些英武不凡,别的地方被抽了就被抽了,可不能被那鞭子抽到脸上。 那绝对会毁容的。 裴璟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如果不是看着他们两个,也算是刚刚立下了功劳,这可就不是区区几鞭子的事了。 裴璟的马鞭抽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感觉到火辣辣的痛。 这在某种意义上说,可比被砍了一刀还要痛一些。 不过,这薛万均和单雄信两个将领倒是没敢有什么怨言。 他们反倒是明白,自己在羞恼之下,竟做了一件蠢事。 并不是裴璟有多心疼这些投降的高句丽士兵。 只是因为薛万均和单雄信他们杀害俘虏,会导致城内的士兵们增强抵抗之心。 因为他们投降是死,抵抗也是死,人家何不坚决抵抗。 他们倒是先把城池打下来了再杀啊! 而城墙之上的辽东城守将看到,自己麾下的军队在城外被肆意屠戮,脸色也颇有些不太好看。 尤其是旁边传来道道怀疑的眼神,更是让他感觉如芒在背。 十日之内,筑成土山数座,每座的高度都高于辽东城的城墙。 隋军上立高橹,裴璟分拨弓弩手于其上射箭。 高句丽军大惧,皆顶着遮箭牌守御。 土山上一声梆子响处,箭下如雨。 高句丽军皆蒙楯伏地,隋军呐喊而笑,口中尽是羞辱之言。 裴璟又令人组装了投石车,居高临下,日夜不停地打砸城头。 在给高勾丽军不小的影响,军队之中出现了大量的伤亡,尤其士气急转直下。 但辽东城的守将无计可施,仍旧是只能被动挨打。 辽东城的守将要明白,这样下去这个事情可不了得。 于是在他的于是在他的苦心孤诣的思虑之下,终于想到了一个妙法。 当天夜里,辽东城的守将派出了他的右副将,率领城内仅有的四千骑兵,准备去偷袭隋军的大营。 他们等到深深了的时候,人马饱食,包上马蹄,静悄悄地出了城,然后快速地往隋军的大营杀去。 谁曾料到,隋军早有准备。 第一百八十章 施计连环 右副将领着高句丽骑兵,突入隋军营中的时候,发现营中竟然空无一人。 他细看之下,发现隋军确实是没有了,倒是营中各处都摆放着引火之物。 右副将哪里不知道,他们已经中了隋军的圈套。 他麾下了这支四千多人的骑兵,是城内仅有的的骑兵,也是最重要的骑兵。 原来他们准备着,到时候辽东城守不住了,骑兵可以保护着他们这群高级将领往东逃窜。 只是隋军的作战,打败了他们的计划,这支骑兵也被迫派了出来。 如果覆灭在这里,那影响可就太大了。 这会让辽东城内直接丧失所有的骑兵力量,以后他们也丧失了撤离辽东城的能力,就真的只能够死守城池了。 高句丽右副将连忙下令全军原路返回。 但愿他们来得及。 可是隋军竟然设下这个套,又怎么可能让他们那么顺利的撤出去呢。 正当右副将大声呼喊着,要往外撤退的时候,四周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而大营的外面,也涌出了一支数量庞大的隋朝军队,将这高句丽士兵围得死死的。 领头的一员黑甲红缨,气度非凡的大将,正端坐在一匹乌黑雄壮,昂首挺胸,眼睛还带有几分蔑视的战马上,悠悠地看着这群瓮中之鳖。 这一对奇葩的组合,自然就是裴璟和黑驴马了。 右副将见此大惊,连忙就想带领麾下的将士们冲出重围。 此时的裴璟冷笑了一声,这条进攻高句丽军队的计策,是他苦思冥想之下才想出来的。 这看似只是一条简单垒土成山的计策。 实则不然。 它其实是一条连环计。 这条计策的目的,就是想尽可能的杀伤辽东城内,高句丽军的有生力量。 这次骑兵应该就是高句丽军,所有的机动力量了。 其实高句丽这个国家,是由东北的扶余人所建立的,是一个半耕半牧的民族。 他们的战马着实不错,裴璟很喜欢。 也正好把他们覆灭了,就可以让天下人再次想起他裴璟的威名,还可以顺便收获一大批战马。 只见裴璟的折树槊一挥,四面八方的各种各样弩车,手弩,弓箭,同时攒射了出来。 不得不说,隋军将士们手上的强弓硬弩也不是说笑的,当今天下没有任何一支军队的装备水平,能比隋军强了。 隋军一次就可以射出数万支箭,这四千多的骑兵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两轮攒射下来,这四千多人的隋军,就只剩下了一千多人了。 就连这支骑兵的主将,也死在乱箭之下。 此时的高句丽军骑兵群龙无首,裴璟折树槊再一挥,战将们率领麾下的将士们就杀了上去。 而此时,辽东里面的守将,看到西面隋军大营火起。 却他却又看不到右副将派人回来传播消息,心中也是有些不祥的预感。 他在右副将出发之前,就已经跟对方约好了,一旦得手马上派人回来通报,辽东城内的守军也好马上全军压上。 可是如今西边火倒是起来了,但是没有看到右副将派人回来通报消息。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隋军早有准备,右副将已经中了对方的埋伏。 守将麾下的校尉们,连忙出来对道:“将军,那右副将可能已经中了隋军的埋伏,如今怕是脱不得身。” “我们要快点派兵去支援他,否则,他们可能会全军覆没啊!” 一天前,他们出城想破坏隋军的土山,因而与隋军相互厮杀,已经一下子失去了一千多的人马。 如果这个时候,再失去四千骑兵,他们有一半的人马,都已经被对方歼灭了! 这是他们难以承受的。 因为到时候,城内所剩下的兵力就仅仅只有六千人了,而此时隋军还拥有五万人的军队。 在十倍精锐军队围城的情况之下,这座城池十有八九是守不住的,现在他们待在城内就等于在等死。 所以,他们才如此的着急。 就更不用说,右副将麾下的那只骑兵,其实是他们离开城池跑路保证。 守将也感觉到十分的痛苦,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却派人去救那支骑兵。 因为,如果他是隋军的主将,肯定在给那支骑兵设了埋伏之后,还会派出一支,甚至数支的军队,埋伏在辽东城的周边。 隋军很有可能,就等着他派兵去救那支骑兵。 到时候,隋军就可以借着他们的出兵的机会,一举杀入城中,了结了这场辽东城之战。 到时候不但那支骑救不回来,甚至连们他们这个辽东城都危险了。 将领们都在眼巴巴地看着守将,就等着他下令了。 可是守将思考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不派出军队救右副将,并且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将领们听了守将的解释,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开始变得默然了起来。 那支骑兵是否能活着回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守将猜想得不错。 此时的裴璟,早已派出了雄阔海和裴行俨,就在辽东城外的不远处埋伏着,就等着辽东城派出军队救他们的骑兵了。 可是他们没想到,辽东城内的士兵果然是属乌龟的,竟然没有派出军队前来援助他们的袍泽。 最后他们也只能够一脸遗憾地收兵回营。 裴璟听了这个消息也知道,对方是料到他们这样做了。 不过,裴璟一点都不失望,起码他的大部分目标,都已经达到了。 这一波,他们血赚。 这支出城来进攻他们大营的军队,本来就只剩下一千多人。 他们在大批的隋军围攻之下,更是溃不成军。 在仅仅不到一个时辰,这次高句丽的军队,在一名校尉的带领下向隋军投降。 此时,他们总共的兵力。也只剩下不足六百人。 这些高句丽的士兵们满脸的惊恐,身上掩不住发抖,可怜兮兮地看着裴璟这伙人。 他们感到有些害怕。 昨天薛万均和单雄性在城下将杀害俘虏的事情,给她们留下了沉重的阴影。 他们有些害怕自己会不会重蹈覆辙。 可是如今他们已经扔下了武器,只能任由对方处置,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空间。 还好裴璟看了一眼他们,想想也没有将他们杀掉。 反正朝廷为他们准备的粮草不少,也是想到他们可能会收拢到一批俘虏。 大不了一天三顿薄粥给俘虏们吊着命,到时候扔回幽州去挖矿就是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雄信请战 ,隋末夺鹿 等到天亮的时候,隋军的军营就已经重新被打扫干净,军队又重新入驻到了军营之中。 裴璟高坐在堂上,看着麾下的这群将领们在嬉闹,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昨天晚上,他们可着实打了一场不小的胜仗。 正在此时单雄信站了出来,对上道的裴璟请战道:“总管,如今城内的守城兵力,已经被我们清除了一半以上。” “就凭借着城内的几千人,是断然没有办法抵抗住我们的进攻的。” “属下愿请为攻城先锋,率先攻城,必定为主管拿下这辽东城。” 裴璟麾下不缺少敢战之士,单雄信一出来请战,其他的将领们也闹哄哄地上来请战。 裴璟看到军心可用,心里也颇为高兴。 他抬手制止了后面那群请战的将领,说道:“单将军先请战,那这个率先攻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单雄信听了这话,骄傲地扫视了一眼身边的将领,恭敬地向裴璟施了一礼,说道:“属下必然不会辜负总管的信任。” 辽东城内的守将,此时正忧心忡忡地想着眼下的对策。 可是无论他怎么做战争推演,感觉这一次他都死定了。 正当他心中无比烦闷的时候,麾下的将领却前来禀报,“将军,隋军贼子带来了大批的攻城器械,已经到达了城下。” 显然,所有人都知道,隋军这是准备攻城了。 高句丽的将领听了这个消息,也是叹了口气,慌忙登城望之。 在城头之上,高句丽的军队看到了让他们胆寒的一幕。 隋朝大军五万陈于城下西门,背后是巢车、云梯等等的攻城器械。 裴璟连围三阙一的心思都没有了,显然也不看好这些高句丽的军队,失去机动兵力之后,还能够逃离辽东城。 辽东城的守将看着隋军,果然盔甲鲜明,衣袍灿烂; 只见隋军金鼓震天,戈矛耀日;四方八面,各分队伍;旌旗扬彩,人马腾空。 此时,守将又见隋军大军当中,拥着一位缨盔黑甲,威武霸气的大将。 他见其人虽端坐黑色高头大马之上,却也看得出此人长得是十分高大,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当下,守将明白,这人肯定就是这一次隋军的大将了。 就连守将也不得不承认,城下的这名贼将倒是长了一番好皮囊。 而通过他连日以来的指挥,也可以看得出这个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裴璟立马立阵中,大喊道:“请城上守将答话。” 这句话城上的高句丽将士们都听到了,发出了阵阵的私语声。 单桨有些失望地对比了一下那员将领到他这里的位置,然后又摇了摇头。 显然,这是在他们弓箭的射程之外。 他只能探出头去,在城上斥道:“隋朝将军当面,尔等为何义无义之师,侵犯吾境。” 裴璟在马上以鞭指守将,道:“吾奉天子之令来征讨尔等。” “公可纳土拜降,免致生灵受苦。” “如或执迷,吾先攻城矣,到时候尔等尸骨无存!” 裴璟这显然是连理由都懒得找了。 守将又惊又气,一掌拍于墙垛,用力过甚,掌中竟然虎口裂而出血。 其人却是不觉,口中仍是怒斥贼子不已。 众高句丽大惊,连忙召集医者,勉强将守将劝下。 守将下城,包扎手掌,半晌无言。 有一官劝道:“不若开门投降,以救满城百姓。” 如今城内几乎全部是高句丽的军队,有个屁的百姓。 可这人说出这话来之后,其他人竟然都认为十分有道理,都没有站出来反对的。 他们也是被裴璟的那番话给吓坏了。 上一次单雄信和薛万均在城下射杀俘虏,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少的阴影。 守将闻言大怒,亲自拔剑而杀此官,斥道:“城中尚有兵六千余人,钱帛粮草,可支一年,奈何便降?” 而城下裴璟也是知道,守将不可能如此轻松的便降了。 虽然他也不愿意对着一座有六千多人守军的城池强攻。 但是他心里明白,必然需要经过一番杀伤,真正拿下辽东城,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事前,裴璟令麾下的工兵营砍伐树木,筑造投石车。 隋军已经连夜造投石车数百乘,分布辽东城墙下,正对着辽东城墙城楼。 裴璟一声令下,隋军开始攻城。 城墙上面的高句丽士兵看到隋军已经攻城了,等到他们靠近城墙的时候,便开始箭入以下。 隋军虽然装备精良,但是城墙之上的也是强弓硬弩,开始给他们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隋军专候高句丽弓箭手射箭时,城下一齐拽动石车,炮石飞空,往上乱打。 此时,城墙上的高句丽军士兵正无躲处,弓箭手死者无数。 其实城内的守将也已经登上了城池,却看到了让他目欲裂的一幕。 水桶大的石头由天而降,砸在他们这脆弱的城墙上,砸杀了大量的弓箭手。 正好这个时候,有一个木盆大的石头,从远处飞向了守将站立的城楼。 这危机关头,幸亏新任的左副将反应迅速,连忙把他给扑倒了。 那木盆的石头就砸在了刚才守将站立的位置,小半座城楼被砸塌。 此乃鬼斧神工,非人力可挡。 高句丽军士气由此大泄。 守将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看着这石头苦笑了一声,再这样下去,城池怕是也守不住了。 裴璟看到这个状态,也感觉到非常满意。 对旁边单雄信说道:“本宫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得看单将军你的表演了。” 单雄性战意昂扬地拱了拱手,连忙下去准备。 大营中的战鼓不停地响起。 单雄信左手执步兵战盾,右手斜提一把百炼横刀,身先士卒,率领部下从南城墙开始攻城。 裴璟本身最擅长的武器也是马槊,但是马槊这种兵器,在云梯上施展不开,只能够是拖累了自己。 如果他需要长兵器,杀上城头之后,抢上一柄短矛便好了。 巨大的云梯都用熟牛皮披着,高句丽人的箭矢和擂石,根本就无法对云梯造成伤害。 云梯顺利地靠在了辽东城的城墙上,铁钩勾住了墙垛。 云梯不像普通的木梯,它一旦勾住了城墙,普通的士兵是难以将它推开的。 早已准备好的单雄信,以步兵盾护住自己肢体的主要部分,飞快地跑到了云梯上,不停地往上疾驰。 随着他在云梯上越蹦越高,便进入到了高句丽箭矢的密集攻击范围之内。 此时因为隋军已经开始攀爬城墙,为了防止误伤到自己人,所以隋军的投石车已经停了下来,高句丽的弓箭手又敢冒头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免费工人 ,隋末夺鹿 宽大的步兵盾,为单雄信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他快速地到了云梯的顶上,纵身一跃便跳到城墙上。 数名高丽士兵执矛向他刺来,单雄信一个鹞子翻身,敏捷地躲过矛阵,稳稳地落到了城墙上。 随即单雄信手中的长刀横劈,刀势迅烈,围攻他的三名高句丽士兵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这一次的攻城,尤为顺利。 这时,更多高句丽士兵发现了他的悍勇,同时举矛向他刺来。 单雄信抛弃了他的横刀,从地上捡起一把长矛,开始左右击刺,有不少的高句丽士兵,都死在他的手上。 相对于裴行俨和薛万均这些将领,他加入裴璟麾下的时间更晚,官职也远远低于那些将领。 他无比渴望着立功的机会,想要向裴璟证明自己的本事,因此打起仗来颇有几分悍不畏死。 身上的征袍很快便被鲜血打湿了,这些都是高句丽士兵的鲜血。 他骁勇无比,竟然很快在云梯前杀出了一个空挡。 这个时候,徐世勣,程咬金等人抓住这个机会,带着大量的士兵,也从云梯踏上了辽东城头。 隋军在城墙上的优势,也变得越来越大。 这辽东城的守将,很快便打出了一道投降的旗。 他听说过一个了不得的传说,听说他们只要在城头上打出了投降的旗,这些隋军就会老老实实地退下城墙。 到时候等他们休整过后,再重新竖起战旗就是了。 可惜裴璟不是杨广,他显然没有那么蠢。 单雄性这伙人看到这些高句丽军队,虽然打起了降旗,但是手上却是在不停的抵抗。 城下也没有任何的命令发来,所以单雄信也完全不把降旗当回事,反倒借着这个机会,又把战线往前推了十数步。 守将大喊一声晦气,只当自己是被那些前辈耍了。 情况变得越来越紧急,守将开始明白,除非将这一千多的隋军推下城头,否则这些隋军断言不可能放过他。 他提着手上的长刀,就向隋军的那员战将杀去。 虽说想将这些隋军赶下城头,但使用普通的办法已无可能,擒贼先擒王是守将唯一的机会。 便是他能抛下辽东城突围,凭借着他们的这两条腿,也是绝对不可能跑过,城下早已经以逸待劳的隋军骑兵,到头来也只是个死。 他唯有守住这辽东城,等到自己的援兵全来拯救他,才是他生还的唯一希望。 单雄信看到高句丽的守将,竟然不知死活,直冲他而来,当下也是大喊一声:“来的好”,亦持矛往那守将杀去。 这名守将的武艺招式非常不错,如果没有点本事,也不会被安排为辽东城的守将。 可惜他的武艺再高,却也比不过单雄性的悍勇。 两人交战不过十数合,单雄信手中的战矛,轻而易举地捅穿了守将的喉咙。 在守将战死了之后,所有的高句丽士兵都崩溃了,抛下了手中的兵器,亡命往城内奔去。 裴璟在场下看到这个场景,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身边的将领们更是议论纷纷,讨论着这单雄性的英勇善战。 凌敬也在旁边对裴璟赞道:“总管,单将军可谓是英勇非凡。” “日后必然是总管麾下的一员大将。” 他这个话里面,就有些意有所指了。 裴璟把头扭过来看一下凌敬,也是意有所指地说道:“单将军现在也是我麾下的大将。” 凌敬听了裴璟的话,也是笑了笑,口中却是连连认错,说道:“这倒是属下说错了。” 随后,裴璟与凌敬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而旁边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听到这话,也相互看了一眼,眼睛之中也都隐含深意。 很快,先攻进城里面的单雄信,带领着军队继续从跑马道上追了下去,一直往城主府杀去。 而徐世勣也分出了这一支军队,将辽东城的西门打开了。 早已经在城外面等候着的薛万均和薛万彻兄弟,看见城门洞开,骤然提起了马速,率领着数千骑兵从城门处杀进了辽东城。 这楼的骑兵进了城池之后见人就杀,高句丽的士兵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亡命地四散逃亡。 高踞士兵们跑又跑不过,打又打不过,开始有大量的高句丽军队跪地请降。 而裴璟从马上下来,麾下的将士们就在城外给他摆了一张案桌,让他可以百无聊奈地喝着茶汤,就等着这辽东城完全陷落了。 等到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辽东城内所有的抵抗力量,都已经被清除掉。 裴璟全身披挂着铠甲,在身边的将领和骑兵的护卫之下,进入了辽东城中。 在这城内的主干道上,地面显然是被清理过的,但是众人依然可以看见斑斑的血迹。 甚至有一些眼睛尖的,还可以看到某些沟壑里,有着一些断肢残肉。 又或者,城内某些小巷里,也还有一些倒落的尸体。 裴璟年少从军,这种地狱一般的环境,他也已经看多了,并没有任何的不适。 倒是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是这两个人也不愿意在裴璟,以及裴璟麾下的将领面前露了怯,只能一直忍着自己生理上的不适。 他们沿着主干道。一直来到了辽东城的城主府。 裴璟在大堂中间的胡床上,施施然地坐了下来。 他的腰杆却绷得正直,一身华丽的盔甲在身,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威武霸气。 左右两边文武将佐分列。 单雄性冲冲地从外面进来看着看着堂上的裴璟,连忙下拜说道:“总管,城里面的高句丽军队,都已经被肃清了,抓获有俘虏两千八百多人,该如何处置?” 单雄性说完这话之后,裴璟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也淡淡地说道:“单将军和兄弟们辛苦了。” 单雄信也是个识趣的连忙低头拱手道:“全赖总管指挥得力,属下等不过依计而行,出了个把子力气而已。” 裴璟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话。 这单雄性来到他麾下之后,倒是改变了不少,连马屁都拍得如此好听了。 不过,单雄信心里也明白,总管意思就是,大概率是不会处死这些高句丽俘虏的了。 裴璟看见单雄性还在躬身等着他的回答,便想了一下说道:“军中自有规矩,一天两顿薄粥先养着就是了。” “到时候把他们拉回幽州,我的江南皮革厂还欠缺这人手呢!” “你们多帮我抓点俘虏,到时候就算你们入股了。” 裴璟来了幽州之后,还真的筹建了一个大型的江南皮革厂。 主要的生意就是从北边收来大量的皮子,再卖到南方去。 还别说,这江南皮革厂的生意还真不错。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朝廷诏令 ,隋末夺鹿 隋军拿下了辽东城之后。 裴璟便写了捷报,派出使者给杨广送了过去。 并且隋军在辽东城进行修整之后,就打算继续往东进发了。 毕竟辽东城都已经被打下来了,白岩城就更难阻挡他们的去路了。 这一次进攻高句丽的计划,比想象中顺利得多,将士们的士气都很高昂。 同时,这一次战争出现的伤亡,也显然比以往隋军征讨高句丽的战争要更少。 在隋军士兵的心目中,显然就是因为自家总管英明神武,指挥了得的象征。 这让裴璟在幽州军士兵中的威望,又拔高了几个度。 可是很可惜,在隋军快要准备离开辽东城,往白岩城进发的时候,竟收到了怀荒镇方向发来的皇帝诏书。 原来裴璟派往涿郡攻传捷报的使者,发现杨广的銮驾早已经离开了涿郡,进发到了怀荒镇。 于是,这传达捷地的使者,马不停蹄地往怀荒镇跑,才终于追到了杨广。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将捷报禀报了杨广之后,并没有从杨广的脸上看到本应该有的兴高采烈的表情。 不仅如此,杨广的脸上反而有着几分阴暗。 过后,杨广更是直接给裴璟派出的使者下了一道诏令,让他拿回来给裴璟。 这条命令十分简单。 就是要求裴璟的军队停止向东进发,留驻在辽东城。 杨广还特意命令了他,要求他依令而行,否则以军法从事。 裴璟跟幽州军的将领们,收到这封诏令的时候,都显得十分惊讶。 而猜测到其中内情的裴璟,也不由得有些感叹。 历史这个车轮滚滚而行,还是没有因为他,而发生什么太大的改变。 在历史上,杨广在这个时候,也是下了同样的命令。 其实朝廷现在的情况,也非常不好。 连续几天,杨广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宫女和内侍伺候杨广的时候,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害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杖毙。 尤其是杨广的车驾到达怀荒镇已经有些时日了。 但是国内之后传来的消息十分不好,仿佛天下的情况也变得越来越差了。 隋朝国内已经大乱,各地拥军自立的乱民和军头更多,所征之兵多数未能按期到达。 杨广对高句丽发动战争,连续三年的征战,使隋朝数十万军人丧生,还有大量民夫死亡。 另外还有巨额物资损失,过度征敛破坏了隋朝的经济,引起国内百姓对杨广的强烈不满。 杨广第一次攻高句丽时,就开始爆发隋末农民起义。 至杨广现在第三次征讨高句丽时,各地大量百姓起事,使隋朝统治几乎崩溃、名存实亡。 这证明了,隋对高句丽的连年征战,不仅严重削弱了隋朝国力,导致民不聊生,更也使杨广丧失了民心。 《隋书·食货志》说:“天下死于役而家伤于财……疆场之所倾败。 劳敝之所殂殒,虽复太半不归,而每年兴发。 比屋良家之子,多赴于边陲,分离哭泣之声,连响于州县。 老弱耕稼,不足以救饥馁,妇工纺绩,不足以赡资官。 宫观鞠为茂草,乡亭绝其烟火,人相啖食,十而四五。” 也就是说,天下人在疆场倾覆败亡,因劳役而疲累致死。 可虽然已经有三分之二的民夫死亡不归,但每年都还在征发役夫。 家家户户平民的子弟,大多开赴边疆,骨肉分离哭泣的声音,各种各县都能听到。 老弱之人耕种田地,不足以解救饥饿,妇女纺织布匹,不足以供给行旅衣装。 宫殿楼观成为茂密的草场,乡里之中烟火断绝,人吃人的地方十处有四五处。 不仅如此,再加上官吏贪狠暴虐,借机渔肉百姓,以致百姓穷困,财力都枯竭了。 安分守己则无法忍受饥寒,死期也将迫近。 剽掠则还可能活命,于是百姓开始相聚为群盗。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郡县,都拒绝了杨广的命令。 有一些郡县的府兵,的确是不愿意再到辽东去送死。 而还有一些郡县的府兵,还是听从了朝廷的命令,打算奔赴辽东。 但却因为中原各地的乱军占据了道路,阻挡了他们北上的道路,导致他们根本无法赶到幽州。 原定要进驻幽州的军队,最后竟只来了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可想而知,这场战争如果再失败了,全天下的人必然会更看清大隋虚弱。 杨广所面临的挑战,也必定会更多,更大。 万幸的是,高句丽也困弊。 他们经历了三次隋军征讨高句丽的战争,国力民力却根本就没有得到大规模的恢复。 高句丽第二次征讨高句丽的过程中,因为裴璟的横空出世,直接导致高句丽根本就没有占到什么的便宜,反倒损失了不少的军队。 现在在高句丽国内,别说普通的民众了,就连底层的官员都是面有菜色。 可仅仅在一年之后的现在,杨广就发动了第三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 这个时候,让高句丽的人拿什么来抵抗隋军呢! 并且,隋朝的军队,还非常的给力。 裴璟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渡过了辽水。 他们攻下了辽东城,并且还在准备向白岩城进发。 而隋朝来护儿在毕奢城,击破一支高句丽军,也在趁机向平壤进军。 这种势如破竹的情况,给高句丽国内的军民,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高句丽王高元十分害怕,连忙召集了所有的高级官员,前来宫中商议。 高元战战兢兢地坐在庙堂之上,看着下首的大将军乙支文德。 他点惊恐地问道:“大将军,隋军来势汹汹,我们还有能力再一次打退他们的进攻吗?” 乙支文德听了这话,也是感觉头疼得很。 战争打的就是国力。 如果他们的国力,还有第一次隋军与高句丽战争的时候那么强大。 或许,他还有一定的把握。 可是现在的高句丽,就是一穷二白。 这种情况底下,想与隋军作战,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怕是连粮草都挤不出来。 战时消耗的粮草,至少是平时的三倍以上。 可如果让乙支文德说出丧气的话,他一时之间也张不开这个嘴。 高元看了他这个样子,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明悟,倒也没有为难他。 他只是叹了口气,神色无比的颓然,就感觉到有几分屈辱,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派出使者,向隋朝再跪一次吧!” “反正之前这些事情,我们都做得多了。” 高元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他脸上的落寞之色,却是骗不得人的。 高句丽人从来不以为自己国家是一个小国。 不然,他们也不会屡次三番,想要去挑衅隋朝的威严。 甚至不客气地说,高句丽国曾经也是有一统中原野望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祖孙之情 只是隋军多次发动讨伐高句丽战争,也将他们心中的这种野望,打击到了一个很低的水平。 可是,这也并不是代表着高句丽人,心中的这种野望就已经消失了。 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感觉到屈辱。 可现在是有情况也容不得他们不低头,否则就真的要亡国了。 高句丽王高元于是遣使请降。 他派出的使者,再次三番地向杨广表达了自己没有挑衅天朝上国的野望。 而过往发生的一切事情,便都是误会,是下面的将帅无知所为。 同时,为了表达他们的诚意,高元还囚禁并送回斛斯政。 斛斯政何许人也? 话说这斛斯政复姓斛斯,本乃司州洛阳人,鲜卑族。 早些年因为被杨坚认为明悟有器干,便选他为皇帝亲卫。 此人积累军功后,又授予仪同。 大业年间,杨广更是拜其为尚书兵曹郎,将之倚为心腹股肱。 可这位仁兄却是不怎么老实,喜欢交好权贵,尤其是交好太尉杨素。 等到杨素死了之后,这位仁兄和杨玄感兄弟厮混到了一起。 隋朝建立之后,战争几乎就没有停过。 随着朝廷经略四方,军国多务,斛斯政果断干练,也立了不少的功劳,杨广又以其为兵部侍郎。 杨广对他如此的信重,可大业九年,斛斯政却参与到了杨玄感反叛之中。 事情败亡后,他才逃往高句丽。 对于这种受自己重用,最后却背叛了自己的人,杨广是无比的痛恨。 当时他跑得快,最后杨广却没能逮到他,否则他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 可惜现如今,他还是落到了杨广的手里。 杨广非常高兴,高句丽起码给他找了个梯子,保存住了他的威望。 同是,隋朝国内的情况,也让杨广和朝中的有识之士明白,这场战争确实是打不下去了。 杨广告知高句丽的使者,隋军可以结束这场战争,并把所有的隋军都撤回到国内。 但是高句丽的国王,也必须要答应他们的条件。 那就是高句丽的国王高元,必须要入朝,拜见杨广谢罪。 同时,杨广还要求高句丽国王,必须要释放前两次,主要是第一次隋军征讨高句丽的战争中,所有被俘虏的隋军以及民夫。 对于杨广的这些要求,高句丽的使者,也全部都已经答应了。 毕竟如果不答应的话,他们恐怕就真的要亡国了。 杨广看到高句丽国的使者颇为恭顺,他也十分满意。 于是,他这才遣使,召裴璟和来护儿率军回返。 此时,裴璟率领的军队,一直留守在辽东城内,没有任何的反应。 其实高句丽的白岩城方面,也都是往辽东城方向派出了不少探子。 但是辽东城的隋军,不出兵进攻白岩城,就已经不错了。 白岩城方面的高句丽军队,就更是不敢主动前来挑衅隋朝军队的。 慢慢的,辽东城内的隋军,也感到越来越焦躁。 他们虽然有高大的辽东城保护着,但此地毕竟是异国他乡。 隋军士兵们的安全感,也并不如何的充足。 他们非常渴望军队能够动起来,希望军队能够得到一条明确的命令。 无论是让他们后撤也好,又或是让他们继续往前进攻的命令也好。 终于在一个月之后,辽东城的幽州军,终于又等到了朝廷的宣诏使者。 恰巧前来宣旨的,还是裴璟他们的老熟人。 这人正是裴璟的祖父裴蕴。 显然杨广心里面还是有点数的。 他明白隋军消耗了那么多时间,花费那么多精力,还付出了那么多的牺牲。 可现在朝廷突然就下令撤退,恐怕这些骄兵悍将难以信服。 尤其是裴璟年轻气盛的,可能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所以为了压制这种可能性,杨广给他们派来宣旨的人,只能是裴璟祖父裴蕴。 就像裴蕴十分了解杨广一样,杨广也自认为十分的了解裴蕴。 正因为裴蕴这厮是个老狐狸,所以十分看得清眼前的局势。 并且他还是裴璟的祖父,派他来辽东城宣旨,才是最合适的。 可是杨广没有想到,裴璟本来也根本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违抗杨广的命令。 裴璟和裴蕴祖孙两个人,就呆在城头上,看着这些准备撤离的隋军。 有一些幽州军将士,表现得十分高兴。 因为前两次,隋军征讨高句丽的结果,其实都不太好。 这些将士感觉,自己这一次捡回来了一条命,因而脸上充满了欣喜之色。 当然,也还有一些幽州军将士,单纯就是觉得可以回家了,所以他们也十分高兴。 只有一小部分幽州军将士,脸上表现出了失望的神色。 这个神色,普遍出现在将领的脸上比较多。 尤其是像单雄信这些将领,脸上就更加失望了。 他们将这场征讨高句丽之战,看做是一场可以捞军功的好机会。 尤其是他们认为,在裴璟的英明领导下,结果应该会比前两次隋军征讨高句丽的战争情况,要好很多。 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裴蕴欣慰得看着自己的孙子,脸上都是满意的笑容。 他感觉孙子裴璟自从坐上幽州总管的位置之后,身上的威严更重了。 这威严甚至重到连他这个祖父,都感觉到有些惊讶。 裴璟的举手投足之间,一种上位者的威武霸气随之散发而出。 他在幽州军中一言九鼎。 对于他传达的命令,麾下的将士们,都只能不折不扣的执行。 就比如说这一次,他下令全军撤回幽州,要是在别的军队,肯定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他们可是听闻了,来护儿那边就被麾下的将领们架着。 到现在,来护儿都不愿意遵守皇帝召令,率军撤回国内。 但是裴璟就是那么区区的一句话,麾下的将士们就老老实实地去做了。 裴蕴看着自己家族的千里驹,笑着问道:“伯瑜,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裴璟扭过头来,看向自己的这个祖父,感到有些惊讶。 毕竟裴蕴之前,更多地是叫他璟儿,而不喜欢称呼他的字。 因为这样显得比较疏离。 可是裴璟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祖父的良苦用心。 这是祖父不愿意在他手下人的面前,削弱他的威望。 裴璟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说道:“祖父,孙儿认为,是时候全面掌控幽州了。” 裴蕴点了点头,如今隋军第三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已经结束,国内也已经乱成了一团。 如果裴璟这个时候,强硬地掌控了幽州,却并不举旗造反的话,恐怕杨广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 甚至,杨广还会对他多有安抚,并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表现。 不过,这个时候裴璟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看向祖父说道:“祖父,你可以跟叔祖沟通一下,让他尽量和河东世族沟通。” “让他们多派出一些杰出的子弟,到幽州来任职。” 裴蕴点的了头,他明白孙子的意思。 他已经听说了,裴璟麾下已经安插了不少山东世族子弟。 尤其是范阳卢氏和清河崔氏的子弟,加入裴璟麾下的数量极多。 而裴璟为了平衡打算,就应该安插更多其他士族集团的子弟,加入到他的麾下。 这样,裴璟才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被山东士族架起来。 而要安插什么样的世族集团子弟,那裴璟就完全不需要考虑了。 裴氏是河东世族集团的领头羊,裴璟也是河东世族年轻一辈的领头羊。 况且本来河东裴氏和河东薛氏的年轻子弟之中,也已经有不少人都在他麾下听用了。 比如说薛万均和薛万彻兄弟,就可以说是河东世族集团,在裴璟麾下的代表人物。 并且这薛万均一对兄弟,还在准备说服自己的两个兄长,希望也一起来到裴璟的麾下任事。 河东柳氏那就更不用多说了,那根本就是裴璟母亲的娘家,对裴璟自然也是鼎力支持的。 同时得到了山东世族的支持之后,裴璟的势力如果想扩充的话,河东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地区。 他也的确应该提前布局了。 这样到时候裴璟进军河东地区的时候,会给他带来极大的便利。 裴蕴想了想,抚须说道:“你放心,等我回到东都之后,就会拿这个事情给你的叔祖商量。” “最快一个月之内,首批的河东世族子弟就可以抵达幽州,你只要准备好充足的职位就可以了。” 裴璟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自己的祖父,突然发现自己的祖父头上的白发,比以前更多了。 甚至,裴璟感觉祖父的身材,也比以前佝偻多了。 虽然他离开洛阳,仅仅是过了几个月,但是祖父现在看起来比以前老了许多。 尤其是,他们站在城头上被大风吹着,祖父的身躯还有些微微发抖,显然是感觉到有些凉了。 裴璟从身上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轻轻地披在了自己祖父的身上。 老实说,裴蕴教儿子和教孙子的本领,确实是十分感人。 甚至可以说,裴蕴苦心教导出来的晚辈,就没有一个成才的。 但是他对儿子孙子的感情,那是半分都做不了假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闯下大祸 很多人都骂过,说裴蕴是个奸臣。 但是,裴璟却没有那种心理负担。 别说他祖父是个大奸臣,就连他也是。 他们全家都是。 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能感觉到的,只是祖父的孺慕之情。 裴璟不由得有些动情地说道:“祖父应该知道如今的天下大势,如今天下已经大乱了。” “各地的乱军和军头相继发起的叛乱,根本就可以说得上是不绝如缕。” “朝廷所在的东都,也变得不太安全起来了。” “并且,伴君如伴虎,祖父在君前做事,多少有几分不安稳。” “况且,祖父的年龄已经大了,不如就告老还乡吧!” “若是回到河东去教导一下族中的后生子弟,督促一下裴氏子弟的学业,那也是极好。” “若是祖父还有做事的心思,也可以来幽州,替孙儿管理一下麾下的幕僚谋士。” 裴蕴感觉到自己孙子,眼睛和话语里面的真诚。 他抓起了孙子的手,轻轻地拍了一拍,说道:“你这憨子。” 其实裴蕴也还想答应下来,他的身体,确实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虽然裴氏中人多为长寿,但是他的腿脚,也显然已经不如以前麻利。 但是他明白,现在这个时候,不是最适合他退下来的时候。 他明白自己孙子的野望,他甚至做过一些不可以以外人道的美梦。 那就是自己的孙子裴璟,登上了那最高的位置。 他裴蕴的后代之中,竟出了一个帝王。 裴蕴轻声,但是坚决地说道:“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你在幽州虽然兵强马壮,祖父也相信你能够掌控幽州。” “但若是身朝中没有人帮衬着你,那情况就都不一样了。” “我若再坚持几年,朝中万事有我和你的叔祖,在朝中给你帮衬着,一切转圜的余地也多一些。” 裴璟也明白了这个道理,又看到祖父坚定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有再多劝。 等到隋军渡河的那一天,白岩城城主率领着城内的军队,也来到了隋水岸边。 显然,白岩城城主对裴璟这支军队,还是有一些野望的。 甚至白岩城城主他们军队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嘲讽之色。 他们的脸上,一副是他们打败了隋军的感觉。 甚至有不少的高句丽人,口中都吐出了污言秽语。 甚至还有些高句丽军,还当场脱下了裤子,往隋军的方向撒尿。 裴璟麾下的将领看到这一幕,都表现得十分的愤怒。 裴璟也是冷笑了一声,随意地挥了挥手,对身边的裴行俨和薛万均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你们就那么愿意看见,别人这样羞辱你们吗?” “还不派出骑兵,将对面的那群杂种拿下。” 裴璟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将领们,都纷纷的欢呼了起来。 薛万军和裴行俨就准备组织好军队,去进攻这群白岩城的高句丽杂碎。 可终究,隋军也还是有冷静一点的人。 旁边的徐世勣连忙出来,劝说道:“总管,此事万万不可。” “如今陛下的圣旨已下,要求我们尽快地撤回辽水的西岸。” “如果我们这个时候,跟白岩城的高句丽军队发动战争,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如今朝中的奸臣当道,对总管你怀有恶意的,绝对不在少数。” “这个事情若是传回去的话,终究对总管里的仕途不利。” 裴璟把头拧回来,有些惊讶地看了一下徐世勣,心里想到,这人倒是想得深远。 不过,如果说朝中的奸臣再怎么多,可是排列前五名的,裴璟他们家就已经占了两个,又何惧别人的挑战。 裴璟把头拧过去,看向自己的祖父,脸上发出了询问的表情。 裴蕴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滑头的小子。 恐怕刚才裴璟下那条命令的时候,就已经把他给想进去了。 不过也是,自己被人家喊了二十多年的祖父,怎么说也得给他做点事情吧! 只见着裴蕴看向裴璟和他麾下的将领,笑着说道:“陛下乃是天下至尊,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挑衅他的威严。” “如今是高句丽的国王,对着我们的皇帝陛下摇尾乞怜,才勉强被我们的陛下放过了。” “这些白岩城的贼子,明明知道这个事实的存在,却还敢来到这里对我们进行挑衅,分明就是不知死活。” “既然裴总管已经下了命令,你的奋勇杀敌就是。” “朝中的一切,自然由我代为打理。” “相信陛下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想来不但不会对你们做出惩罚,相反还会对你们进行嘉奖。” 既然裴璟和裴蕴都这样说了,裴璟麾下的将领们也都十分激动。 况且,裴璟考虑的要更加深远一点。 此地这群白岩城的高句丽杂碎在,再让他们就这样乘船渡过辽水,他们还真的有点不太放心。 万一他们的军队就在快要渡河的时候,被白岩城军队半渡而击,他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隋军的骑兵开始快速的上马,并且开始快速地调整为攻击队形。 这边白岩城城主,看到隋军的这副动作,也有些发懵了。 他原本想来辽水边上占些隋军便宜,这个想法是很现实的。 隋军开始渡河之后,剩下的尾巴他们还是对付得了的。 这对于他们来说,不大不小也是块肉。 可是等到他来到辽水边上之后,看见隋军准备渡河之前的井井有序,又确实不太敢发动攻击。 同时,连他们的国王都承认战败了,白岩城城主如果敢率领军队,破坏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和平。 可想而知,高元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可是这样白白回去,白岩城城主也觉得有点吃亏。 他便想在这辽水的边上,占些口舌之利。 想不到,隋军竟然连这一点点的委屈都受不了。 白岩城的军队哪里不知道,他们已经闯下了大祸。 隋军军队的数量比他们多,装备水平也比他们好。 他们守城都守不住,野战就更不可能是隋军的对手了。 白岩城的城主这个时候,都已经快要疯了。 他连忙呼喊着,让麾下的军队赶紧逃亡。 但是他们带来的,大量都是步兵。 可想而知,隋军要是真的发动了攻击,他们很多人都会留在这里当肥料。 可是此时,白岩城的城主已经理会不了这些事情了。 他当先抢过了一匹雄壮的战马,翻身上马之后就往东边逃窜。 越来越多的高句丽骑兵上马,开始逃窜。 而剩下的步兵,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也不断地开始逃亡。 整个平原上都可以看见,高句丽军队逃亡的样子。 隋军骑兵看到这一幕,也纷纷哄笑了起来。 真是山水轮流转。 隋军提起了马速,开始往白岩城贼子逃命的地方追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物理劝导 整个辽水平原上,都是高句丽的逃兵。 而他们后面,有大规模的隋军正在追缉。 高句丽国内的经济条件,此时非常不好。 士兵们虽然吃上了,国家供应的粮草,但是连三餐都难以保证,只能勉强求个半温饱。 大多数高句丽士兵都是面有菜色。 他们又如何跑得过,后面那群骑着雄壮战马的隋军骑兵。 后面的隋军士兵不断地吆喝着。 他们在马上叫唤着,喊着号子,扬着马鞭,向这群高句丽的军队不断追赶着。 不,与其说他们是在追赶追杀着这一群高句丽的败兵,还不如说他们正在故意耍着这群白岩城的败兵在玩。 显然。隋军为了就是,报刚才受尽折辱的仇。 而有些高句丽的败兵,身体差一点的被追上,后面明煌煌的马刀,就会收割掉他们的脑袋。 有一些高句丽的败兵实在跑不动了,就想跪地投降。 可他们迎来的,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解脱,而是大量的马鞭抽打。 这些隋军,显然对投降的高句丽败兵没有兴趣。 隋军还在用马鞭驱赶着,让他们继续逃亡。 有不少的高句丽士兵不断跑着,慢慢地就倒毙在了道路上。 也有一些高句丽士兵的头颅,就这样被收割掉。 隋军的骑兵更加雄壮,高句丽的败兵们连跑都跑不动了。 慢慢开始,就有一些高句丽的败兵。任由着隋军的骑兵的马鞭再怎么抽打,他们也不愿意再动弹。 白岩城的城主看到,后面离他越来越近的逃兵,他心中无比的后悔。 其实他若是肯老老实实地待在白岩城内,当一个缩头乌龟,肯定就不会有着今天的祸事。 哪怕刚才他麾下士兵,在他着隋军骑兵撒尿的时候,他能阻止一下。 或许,裴璟还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可是现在,白岩城城主再想这些,也已经太晚了。 薛万均的战马是万里挑一的,他离白岩城的城主也越来越近。 此时,他已经仅仅是落后白岩城城主半个马身了。 白岩城城主心里已经感觉要崩溃了。 他竟然拔出了手里的配刀,往后一挥,想要砍倒这名追击他的隋军将领。 可是薛万均的本事,比这区区白岩城的城主,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 他竟然侧身躲过了,这白岩城城主劈来的战刀。 薛万均反倒一把扯住了,这白岩城城主的勒单条。 只见他一用力,便将白岩城城主,从马匹上硬生生地扯了起来。 薛万均用力一把,将白岩城城主掼在地上。 这一掼,可把这白岩城城主掼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痛的。 最后,发现前来围观这些隋军渡河的白岩城军队,共只有五千人。 但其中有一千三百多人,都累死或者被隋军杀死了。 而其他剩下的三千七百人,全部跪地向隋军投降。 隋军顺利的得胜归来! 整个平原上,都传遍了隋军的欢声笑语。 他们的战马后面,拉着长长的一串高句丽的士兵俘虏。 此时的隋军还没开始渡河,亲兵们在河边的高坡上,给裴璟和裴蕴摆下了两张宽大地胡椅。 裴璟大马金刀地坐在山坡上,看着今天山坡下的这场盛况。 此时的白岩城城主,就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头发散乱披着,身上沾满了污泥。 薛万均拉着白岩城城主来到了高坡下,拜见裴璟。 裴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白岩城城主。 这厮刚才还对他指指点点的,现在脸上却看不到了,任何的欢喜之色。 这白岩城的城主此时,如同一条跌落泥潭的野狗。 但是他看到了裴璟和裴蕴之后,也知道这两个人正是能做主的。 他的胆怯在这个时候收了起来,竟然敢对着上首的裴璟和裴蕴训斥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白岩城的将领和士兵,听说隋军要返回辽水西岸,好心地来此相送。” “你们却做出了如此的行径,我必然要上书大王,将此事通报给你们的皇帝。” “要求你们的皇帝,对你们进行治罪。” “如果你们识相的话,赶快放开我们,让我们返回白岩城。” “那这个事情,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周围的隋军将领听到了他这个不知死活的话,竟然都纷纷哄笑了起来。 这个不知死活的,还真的不知道她们总管的性子。 以他们总管喜欢捉弄人的性子来说,这个人恐怕下半生的结果不会太好了。 果然,裴璟听了他这个话,也感觉到颇有兴致。 他随意地抬了抬手,旁边的裴行俨看见兄长的这个动作,连忙上以前一把揪过了白岩城城主的领子。 裴行俨左右开弓,将这白岩城城主的脸颊,打得啪啪作响, 不悄几下,白岩城城主嘴里的牙,就被裴行俨打下来了一半。 不知是口水还是鼻涕,又或者是鲜血,把这白岩城城主的脸,糊得一片血红粘稠。 裴璟硬生生看着这白岩城城主,却有几分恶心。 可是裴行俨却不太在意这个,依然是左右开弓,不停的打着白岩城城主。 直到把这白岩城城主,打得都已经昏死过去了之后,才肯勉强罢手。 左右的隋军士兵,连忙从这辽水里面,提起了一个皮桶的水,泼在了这白岩城城主的脸上。 白岩城城主又硬生生地,被隋军给泼醒了。 等到他醒来了之后,经过裴行俨的物理教育,他终于认清楚了眼前的局势。 白岩城城主终于认识到了,他们面前这群人,到底是什么货色。 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硬生生地被打哭了。 白岩城城主哭得撕心裂肺哭的,呼天抢地。 所有的隋军看到这个情况,心里想到,这厮哭得还真是给劲。 恐怕白岩城城主爹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哭的那么惨吧! 将领们转过来,把脸看向裴行俨,心里想到,这厮真是残忍啊! 看看把人家白岩城城主这一个汉子,都干成什么样子了。 那白岩城城主痛哭流涕之后,终于跪伏在了裴璟的面前,哀求道:“这位大帅,这个事情是我们错了。” “我愿意向将军请罪,求将军你饶恕我吧。” 裴璟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将军说笑了。” “你刚才说,你们是来送我们渡河的吗?” “既然如此,那你们也是一片好心,那又何罪之有呢?” 这白岩城的城主听了这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他总不能说,我们是来这里看你们渡河,顺便想再占点便宜的。 白岩城城主这个话要是说出来,想必下一顿打,马上就要来了吧。 可是如果这话不说,他请的是什么罪? 这些人又怎么肯把它放回去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人生价值 裴璟又笑了笑,说道:“那想来白岩城城主不能正面回答,即是可以当成,你们就是来袭击我们的了。” “对吗?” 白岩城城主听了这话,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一时之间,他竟然愣住了。 看见他没话说,那边的裴璟又有些不高兴了。 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问道:“怎么?” “白岩城城主的意思是,本公冤枉你了?” 白岩城城主愈发感到惶恐,连忙说道:“不是!”“不是!” “怎敢如此,是罪将错了。” 裴璟点了点头,脸色这才好看的一些。说道:“那这样子,城主就是认罪了。” “不过,过后你不会跟别人说,这是本公强迫你承认的吧?” 那白岩城的城主,已经快要哭起来了。 他抬起头来,看见旁边裴行俨盆大的巴掌,仿佛又已经痒了。 白岩城城主哪里敢再说话,连忙痛苦地把头栽在地上,竟然痛哭流泪。 他口中大声而凄厉地喊道:“这都是罪将看见将军的威严,当下心悦诚服,又怎么可能是受人胁迫的呢!” “这都是罪将自愿认罪的呀!” 裴璟看到他的态度如此端正,心里也是十分满意。 旁边的幽州军将领们,也都嬉笑了起来,对着白岩城的城主也是百般羞辱。 裴璟看见身边的凌敬,说道:“既然这位白岩城的城主,都已经认罪了。” “你等怎么还不把认罪书。交过去给白岩城城主。” “好让他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 凌敬闻言,也是露出了奸。”的笑容,口中却是喊道:“这倒是属下的不对了。” 只见他连忙掏出了一份,早已经写好的认罪书,交给了面前的这个白岩城的城主。 那白岩城城主接过来一看,直道:“好家伙!” 只见上面写着,他是主动前来岸边,意图偷袭这只隋军的。 他目的自然是,阻挠隋军的渡河。 白岩城城主在看到隋军大军开始渡河之后,便率先对渡河的隋军大军发动了攻击。 这份文书说起来,倒是有真有假。 起码在大的方向是没有错的,唯独最最关键的时候,变换了一个东西。 那就是这份认罪书里面,说这个攻击是由白岩城城主属下,先行发起的。 虽然文字表述上,这只是小小的区别,但是使本质上却有了天渊之别的变化。 白岩城的城主明白,他要是填了这个东西,恐怕他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白岩城城主有些不愿意签这份东西。 他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向裴璟,想向他讨一个恩典。 就差没说出来,让裴璟就当他是个屁,把他给放了算了。 可是他抬起头来,话都还没说,裴行俨直接往前跨了一步,一巴掌盖在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直接把白岩城城主给抽翻了过去。 白羊城的城主在地上,如同一条蛆虫一样,反复扭动,口中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过一会儿,竟然听他传出了呜呜的哭声。 这裴行俨竟然又把他打哭了。 他抹着眼泪,痛哭流涕。 被迫无奈,白岩城城主只能够在那认罪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字,还按下了手印。 可是谁也没有看到,白岩城的城主做完这一切,再伏在地上的时时候,眼睛里却流露出了一股狠毒的目光。 裴璟这些人辱他太甚。 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他暂且先忍了。 等到日后,他到达了隋朝皇帝的御前,亲眼看到隋朝皇帝的时候,再告他一个刁状。 在隋朝皇帝面前,白岩城城主可以宣称,这份认罪书,就是面前这个裴璟,逼迫他签下的。 至于这里面的内容,那自然全部都不是真实的情况。 裴璟这个行为,在隋朝国内叫做什么? 好像是叫做欺君之罪吧! 白岩城城主听说,犯下这个罪过的官员,那可是要丢掉小命的。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裴璟,因为犯了欺君之罪,从殿上被拖出去痛苦求饶,摇尾乞怜的样子。 可是,等到白岩城城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的所有的恶意仿佛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裴璟也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能够看到他灵魂深处。 这个眼神让白岩城的城主,也不由得有些害怕,身体竟然打了一个寒颤。 裴璟看到这一幕,也是稍稍愣了一下。 他心里似乎已经想明白了些什么。 不过,他的脸上又露出了微笑。 裴璟心里想到,无论白岩城城主心里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他都注定是做不到了。 他把头扭过来,向旁边的裴行俨打了一个眼色。 裴行俨瞬间就明白了,自家兄长的意思,马上从侧面一锤甩了过去。 那白岩城城主的脑瓜。瞬间开了瓢,就如同一个被砸碎的西瓜一样。 不过,这西瓜砸碎了,出来的是红壤。 这白岩城城主的脑瓜被砸碎了,飞溅出来的却是白壤。 这白壤向四周飞溅而出,就像溅了一道道的豆腐脑一样,溅到了后面那几员,高句丽投降的将领身上。 白岩城城主后面跪着的那几员高句丽投降将领,惊恐地低呼了一声! 这裴璟竟然把他们白岩城城主当成猪狗一样,说杀就杀。 也难怪竟然把他们吓得,都惊叫出了声。 裴璟听到这个声音,也有些厌烦,竟然做了皱眉头,又随意地挥了挥手。 裴璟背后的亲兵们见此,纷纷拔出手上的横刀,一涌而上。 这些亲兵,将白岩城城主后面的高句丽将领,也都全部像砍瓜切菜一样,砍翻在地。 随后,更大的清洗开始了。 白岩城的俘虏之中,十将以上的将领,全部被拖了出来,拉到江边斩首。 随后这些失去头颅的尸体,更是被隋军拉到了林子的边上。 相信不用两天,这些尸体就会充当野狗和野狼的食物,慢慢消失无踪。 只留下那些高句丽的大头兵了,裴璟看向裴蕴,说道:“祖父,真是抱歉。” “高句丽的白岩城俘虏之中,十将以上的将领,因为从俘虏营中逃出,混乱之中被隋军追上,被全部诛杀。” 裴蕴也是笑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呡一了口他手中的茶汤,竟然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活到他这把年纪了,什么样的风波他都见过。 区区的数百人被杀,在裴蕴心目中,也就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裴璟再看向旁边的长孙无忌,说道:“长孙参军,这些白岩城的俘虏,本公就交给你了。” “回去幽州之后,把他们押到我们的矿山去,对他们进行劳动改造。” “嗯,劳动改造的时间,就暂且先定为三百年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怀荒述职 长孙无忌听了这话之后,何止是有些惊讶,简直都已经懵了。 他看着面前的这些高句丽俘虏,心里竟然还认真地去思考,这些人到底能不能活三百年。 最后他下了一个定论,这些俘虏被押到深山的矿场里面去当苦力,别说三百年了,就连三年都不一定活得下来。 长孙无忌懂事地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只是看着裴璟问道:“总管此事有些难度,我们要做总管府治手里,好像并没有什么矿山了。” 裴璟听了这话,显然有点不太高兴了,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了起来。 长孙无忌看到了裴璟的表情,再看看这满地的头颅,竟然也被吓的菊花一紧。 他甚至早早地有了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裴璟想了想,终究把这个长孙无忌,还是当成了自己的小舅子。 他这才勉强训斥道:“我们若是没有矿山,难道整个幽州都没有矿山吗?” 幽州这个地方,资源还算是充足,自然是有矿山的。 将领们都有些惊讶,有些怜悯地看着这群白岩城的俘虏。 他们已经有些同情这些俘虏了。 显然,自家总管是有些睚眦必报的。 在他们看来,这些俘虏的后半生,肯定不会太好过了。 长孙无忌也是有点发懵,嘴里喃喃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属下回到幽州之后,好生寻好生寻访。” “一定会寻到一两处,适合,嗯,适合三千多人,同时劳作的矿山,再将它买下来。” 裴璟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这就是了嘛。” “这三千多人全部都是免费的劳力,让他们一直在矿山里面能干到死,不知道可以节约多少的人力资源。” “到时候,我们所得到的矿石成本,也就更低了。” “而俘虏们也实现了,他们的人生价值,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狗屁的人生价值。 长孙无忌心里已经无力吐槽了。 这些俘虏以后经历的,就是暗无天日的生活啊! 不过,长孙无忌也是一个雅致必报的人。 他再想起刚才这伙白岩城的人,竟然不知死活的挑衅他们,甚至还对着他们撒尿,也有些暗恨不已。 他心里竟然有一些赞同裴璟的想法了。 既然犯了错,那就用一辈子来偿还吧。 裴璟的脸上,又恢复到了平静无波的表情。 谁也看不透,他现在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裴璟真的是那么睚眦必报,残忍凶残吗? 其实也不一定是。 又或者他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但是也到达不了这种程度。 可是裴璟也在努力地,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上位者。 而作为一个合格上位者,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是表现出来一种,让属下可以掌握的特质。 因为上位者有一个可以被属下了解的特质,才能够让属下真正的安心,而去遵循某一种规则做事。 哪怕这种表现出来的特质,其实是虚假的。 当然,将领们对这些俘虏,也没有太多的同情心。, 白岩城高句丽军队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隋军渡河也高没有了任何的危险。 五万大军加上三千多的俘虏,正式开始渡河。 五万隋军渡河以及运送他们的物资,这一个过程就足足消耗了一天的时间。 等到裴璟再次踏上了辽水西岸的时候,天色已经颇晚了。 高大的运输船靠在码头上,裴璟踏上了辽水西岸的土地。 贺兰谊,赵什住等留守在幽州的将领,全部都围靠了过来,对着裴璟深深地施了一礼,恭贺道:“恭贺总管得胜归来。” 此时已经骑上了黑驴马的裴璟,还是微微愣了一下,接着也是哭笑不得。 他出门打了这一仗,也算是得胜归来嘛? 他想了一想,好像又算,好像又不算。 但是贺兰谊这些幽军的将领,既然专门跑来这里恭贺他,他也不好落了这些人的面子。 裴璟只好说道:“将军们都上马吧,你们留守在幽州也辛苦了。” “今天晚上,我们办庆功宴。” 其实贺兰谊和赵石柱他们,也知道了前线发生的事情。 不过,他们也不太能猜测得到,裴璟心里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当做裴璟出门打了胜仗,以此来恭贺裴璟。 但是等所有人的商量之后,想着还是先当成是打了胜仗吧。 眼下只能说全赖裴璟的理解,他们的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之前发生了裴璟为难罗艺的事情,幽州各郡的将领们,便觉得裴璟是多少有些不好伺候的。 可是眼下看来,他们便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 大家此时心里才明白,原来总管当时这样做,目的还真的是为了为难那罗艺啊! 大家心里也明白,以后自己可不能再离那罗艺太近了,免的被总管迁怒上。 隋军回到辽水西岸之后,倒是随好好开了一场庆功宴。 幽州地界还算是稳全,毕竟有裴璟这个杀星在。 他之前平定张金称,以及平定卢明月的两场战争,让天下的乱民和乱军们知道,幽州总管裴璟不是好惹的。 所以幽州也倒还算是平静,一直没有什么乱军,敢往幽州发展。 因而,在保证了正常的防备之后,军队喝些酒也不成问题。 裴璟麾下的军队,这一次跟随他出征也辛苦了。 他特意批下来了士兵每人半斤肉,半瓶酒的赏赐。 这也算是稍稍犒劳了士兵,至于其他的财物赏赐,就得先报给朝廷了。 只是现在朝廷的这个环境,这些赏赐,裴璟也不知道朝廷拿不拿得出来。 就在举办完庆功宴的第二天,裴璟就见到了怀荒镇方向,朝廷派来的官员。 这些官员,是来传递兵部公文的,要求裴璟尽快赶往怀荒镇述职。 这本来也是应有之义,裴璟也笑着对他的祖父裴蕴说道:“太行山中颇为不平静。” “祖父就这样返回怀荒镇的话,孙儿心里还真的有些不太放心。” “如今刚好,孙儿也要前往怀荒镇述职,也正好护卫祖父你走一趟。” “如此一来,孙儿也就放心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太行匪患 裴璟听了这话,也是笑着点点头。 现在各地的匪祸越来越严重,逃往太行山中的百姓,有不少组成了暴力团体,在山中称王称霸。 因为怀荒镇她并不在幽州境内,而是在并州的境内。 幽州并州中间,还隔着一个宽广的太行山脉。 如今百姓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逃往山中的百姓越来越多。 百姓们活不下去,进山反而有了一条活路。 这也导致了本来盘踞在太行山中的各支土匪,实力也变得越来越强大。 若是实力最强大的山贼,恐怕手下两三千人都能聚集起来。 甚至山贼已经有了一些汉末时候,盘踞在太行山中的黑山军的盛况。 裴蕴要穿越太行山脉,别说裴璟不放心了,连他自己都有点害怕。 他麾下最多护卫的人,也只有那么一千几百人。 虽然不能说穿越太行山脉很危险,但也算不上是十分的安全。 别看裴蕴现在腿脚不利索了,年纪也稍微有点大了,但是夜御两女三女的,都还不成问题。 这世间的大好日子,他还没有享尽,也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孙子裴璟当上皇帝。 他也不想那么早死。 不过,等到众人退下之后,裴璟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 太行山中的贼寇势力越来越大,对于并州的平安,也是一个重大的隐患。 同时大量的百姓逃往太行山中,如果这些百姓不利用起来,对裴璟也是一个重大的损失。 他突然想到了麾下一个人。 这就正好合适替他去招揽那些盘踞在太行山中的贼寇。 于是,裴璟派人把雄阔海召进来。 不多一会儿。 雄阔海进来了。 这雄阔海身上穿着一套专门为他订造的明光甲。 他背后鲜红的披风就这样骚气地披着,两米出头的身高,就像如同一尊门神,显得霸气非凡。 他进来了之后,先是恭敬地施了一礼,口中喊道:“属下拜见总管,不知总管召我前来何事? 裴璟站了起来,越看这雄阔海越满意。 他单看雄阔海的这幅造型,就能把平常人吓破半个胆。 裴璟感觉自己的这运道,也未免太好了一些,麾下竟然聚集了那么多的猛将。 他走到雄阔海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已经离开了太行山中一段时间。” “不知这太行山中的情况,你还有多少的了解?” 雄阔海听了裴璟这样问,也有些讶异,不过也没有多想。 因为太行山就在幽州的西边,裴璟也想知道现在太行山中的情况也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 又或者说,裴璟毕竟是幽州总管,他对太行山有想法,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其实他没有想到的就是,裴璟心里的野望远比他想象中更大。 裴璟本质上不是对太行山中的那些贼寇感兴趣。 他心里真正感兴趣的是并州。 因为裴璟十分清楚,再过一段时间,并州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当年在李景麾下埋下那一颗钉子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快过了两年,也应该能派上用场了。 到时候并州真的是按照历史上一样,发生了那件事,那到时候就是他掌控并州的时候。 而幽州要派兵前往并州,就必须要经过太行山。 而现在太行山中满是山贼,这些人如果继续让他们肆意妄为地占据着太行山,就等于让他们占据了两州战略通道的稳定性。 这是裴璟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他必须要保证两州的军政事务,绝对不会脱节。 雄阔海思考了一下,说道:“如今太行山内的山贼,数量还是极为不少的。” “可是贼寇也十分的不齐心,相互之间也不断的发起兼并战争。” 这一点还算是在裴璟的意料之内,说到底,太行山中的资源也就那么一些,有所争夺自然就会引起摩擦。 谁都想独霸太行山,当太行山的领头羊。 东汉末年黑山军的威名,他们谁没有听说过,他们也想重复张燕的故事。 但是实际上,打生打死的,相互间不断的兼并,都想独大,估计也是十分不容易。 可是雄阔海接下来的一番话,倒是有些出乎裴璟的意料了。 雄阔海竟然信誓旦旦地说道:“如今这太行山中,最强大的正是伍云召、伍天赐兄弟,其他的山贼势力虽然有,但是几乎都没有办法正面与他们抗衡。” “而同样的虽然是兄弟两人,武艺高强,作战凶悍,麾下聚集的人数也有三四千人。” “但是受限于太行山中的资源压力,他们也没有办法完全收复整个太行山的势力” 裴璟听了这话笑了笑,这个事情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也没有达到一个十分离谱的地步。 只见裴璟思考了一下,笑眯眯地看着雄阔海,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竟然说出了一番,让雄阔海十分惊骇的话。 裴璟看着雄阔海说道:“你与那太行山中的伍云召、伍天赐兄弟,关系应该相当不差吧。” “我听了麾下的传闻,听说你与这太行山中的伍云召,伍天赐兄弟,以前还有所往来,关系非浅,不知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雄阔海听了这话,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脸上也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他与那太行山中的伍云召,伍天赐兄弟,确实有所往来。 这个往来不止是以前,哪怕是现在,他与太行山中的伍云召,伍天赐兄弟,也一样都还有着书信的往来。 只是这个消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他也没有想到裴璟,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知道。 雄阔海知道裴璟麾下专门建立了一个锦衣卫和东厂,就是负责打探这些消息。 他以为这些消息都是那两个组织打探回来的。 搁以前他对这两个机构还有些轻视,如今发现对方竟然连这些隐秘的消息都能打探到。 他心里对那两个组织,再没有了半分的轻视。 而相对于对那两个组织能力的惊骇,雄阔海心中更为惊骇的是,裴璟召唤他来到这里,竟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雄阔海马上单膝跪在地上,口中含泪地对裴璟拜道:“总管,你可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啊,属下对你的忠心,那是天地皆知,日月可表啊!” 第一百九十章 欲招贼军 雄阔海误以为,裴璟对他的这种行为十分不满。 因为太行山中的山贼,对幽州是有威胁的。 而他以太行山中的伍云召,伍天赐兄弟有所往来,这个事情怎么都说不过去。 他如今对于现状十分满意,当上了一个威风的大隋将军,麾下还有几千士兵,这是他以往想都不敢想的。 雄阔海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大隋的将军。 不,应该说,本质上,他已经完完全全地把自己的这两米多高的身躯,托付给了裴璟。 他对裴璟可谓是十分忠心,哪怕太行山中的伍云召,伍天赐兄弟,也确实跟他说过,让他放弃他的官位,回到太行山中跟他们一起再创辉煌。 但是他心里,也是一点这个想法都没有。 可是又是因为这个事情,被裴璟怀疑了他的忠心,那他可就太冤了。 别的不说,现在的裴璟想要杀死他,其实就是区区一句话的事情。 甚至裴璟都不必要亲自派人动手,只要这句话一说出来,他雄阔海自己就得抹脖子。 裴璟看到雄阔海的这个表现,当下也是愣了一下。 不过他转念一想,马上就明白了雄阔海的担心,当下也是感觉得哭笑不得。 裴璟不由得笑骂道:“起来吧,你这个憨子!” “你们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还是知道的,我对你并没有任何的怀疑。” 雄阔海看到裴璟说这个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不是作伪,心里才渐渐地安定下来。 只是这下子轮到雄阔海,感觉到有些不理解了。 既然在裴璟对他的忠心没有怀疑,那么专门把他叫到这里来,还吓唬他一通,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雄阔海这个人,只是看起来有些粗鲁,可他真实的内心里也是粗中有细的。 他马上就猜测到了裴璟心中的想法,竟尝试性地问道:“总管,你可是对太行山中的山贼和百姓有想法了,想要将他们收归到麾下?” 裴璟听着这话,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雄阔海,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这雄阔海的脑子,转得也算是够快的了。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把雄阔海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只见裴璟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实是对太行山中的贼寇十分感兴趣。” “想必你也知道,太行山就在我们幽州的西边,而我作为幽州总管,必须要兼顾着幽州的安全。” “太行山中的百姓和贼军越来越多,实力也越来越强大。” “有一些贼军,还与我们幽州在太行山边的郡县守军出现了冲突,这个让我感觉到十分的不放心。” “所以对于太行山中的贼军,我想出的办法只有两个,如果不是将他们收服,就是完全将他们剿灭。” “只是如今我们幽州也是内忧外患,而太行山中的地形,又相对比较复杂。” “如果想要消灭掉太行山中的那些山贼,所消耗的军队和物质实在太多了。”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量招募山太行山中的这些贼寇,不知道你是否有办法?” 雄阔海听到这个话,也是高兴的点了点头,说道:“有办法!有办法!” 说完这句话之后,雄阔海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不瞒总管你说,这太行山中的雄阔海兄弟,之所以能有今天的盛况,这其中也有属下的一份力。” 裴璟听了这话感觉到有些新鲜。 他知道雄阔海不是那种吃里扒外,做出用自己军中的物资山中贼寇事情的人。 可是裴璟也不太能理解雄阔海这话里的意思,就等着他说下去了。 只见雄阔海说道:“就如总管你所知道的一样,我与太行山中的伍云召,伍天赐兄弟关系极好。” “甚至可以说得上结义兄弟,刎颈之交,也丝毫不过分。” “当年我前往洛阳的时候,麾下已经有了近千人。” “我就把这近千人都交到了,那太行山中的伍云召,伍天赐兄弟手里。” “也正是有了我这些兵力的支持,他们的势力才变得越来越强大。” “现如今总管你自然想要招揽太行山中的那些贼寇,那么属下这个时候就派的上用场了。” “据我所知,太行山中的伍云召,伍天赐兄弟,也是有本事的人。” “想必他们也不会一直甘愿做一个区区的山贼,必然也是想成就一番功业的。” “这个时候总管想要去招揽他们,也是正逢其时啊!” 裴璟听了雄阔海的说法,心里对朝兰太行山中的。有信心了,他欣慰地拍了拍雄阔海这雄壮的身躯说道,既然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又那么有信心,那么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雄阔海听到了裴璟这个话,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难以相信,他愣了一下之后便是开始热泪盈眶。这是多大的信任呢?他已经明说了,他跟太行山中的兄弟有所来往关系也极好,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裴璟一人能够完全信任他,将他派到太行山中与兄弟谈判,他丝毫都不害怕自己会出卖他。甚至脱离幽州军这个集体。偌大的一个汉子,脸上的眼泪哭的一脸都是。他深深地一个抱拳对着裴璟说道,总管请你千万放心。属下持续太行山中,必然能够说得那兄弟来投。属下愿意在这里立下军令状,这个事情如果做不到,属下愿意提头来见。 熊阔海的身躯就如同一头熊瞎子一样,这满脸都是泪,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确实颇具违和感。 这也让裴璟感到有些讶异,心理有些不太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既然这雄阔海这话都说到这里了,他便顺着雄阔海的话往下说道:“雄将军的本事,我自然是信任的。” “至于军令状什么的,就不需要了,你多带些人,也好保证你的安全。” “这个事情要是做成了最好,这事情若是不成了,也就早点回来,以你自身的安全要紧。” “本公近日也要出发到怀荒镇去了,就在路上等着你。” 雄阔海又是深深的一施礼,退出了裴璟的帐篷。 一个时辰之后,雄阔海带着一百多名亲信随从,离开了幽州军的大营,直奔那太行山中而去。 而此时的太行山中正爆发着,一场规模颇大的兼并战争。 双方投入的军队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万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 缺粮的山贼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齐心协力,凭借着他们的高强武艺,又攻破了一处山贼的巢穴,获得了近二万的人口。 而这两万人里面可以用于作战的人手,也足足有三四千人之多。 这样一来,兄弟两人手里能掌握的军队,就已经足足有七八千人了。 只是这两个兄弟打完了这场仗,相互叹了一口气。 他们最想得到的东西,还是没凑出来多少。 只是可惜,他们这些逃往太行山中的百姓们,手上的装备水平都非常的差。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的麾下,同样也是一样的道理。 他们的部众,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铠甲。 他们仅有的一些盔甲,也都是一些皮铠。 这就是百姓逃进这山中来,猎得了一些豺狼虎豹之后,将他们的毛皮简单硝制,弄成的一些简单的皮甲。 就是这样的盔甲,如果只是在山中跟不同的山贼队伍作战的话,勉强已经是足够了。 反正大家都是那么个状态,谁也不比谁强到哪里去。 可是眼下他们却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那就是随着人口不断的增加,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发现,手里掌握的粮食已经远远不够了。 本来太行山中就没有什么自耕农经济,主要靠的都还是采摘经济。 而单靠采摘,想要满足那么多人的需求,肯定是有些艰难的。 不过兄弟两人终归是山贼,山贼想要获得粮草,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要去抢。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俩想到西边的并州去抢,又或是到东边的幽州去抢,反正只有这两条路子。 想通了这个路子之后,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看着麾下人的盔甲倒是犯了愁。 可是这些简单的铠甲,防护能力极其有限。 山贼们根本就不可能穿着这些盔甲,来和朝廷的那些制式铠甲来做对抗。 当然兄弟两人也考虑到了其他的一些因素,比如说他们兄弟两人,对自己的武艺十分的有信心。 因而他要是凑够人手一副简陋的皮甲,还真的打算到并州去试一试运气。 至于东边的幽州,他们是不敢想了。 那裴璟是个什么样的人,所有的山贼都十分清楚。 那就是一个声名赫赫的狠人啊! 裴璟杀起过路的义军来,就跟杀鸡宰鸭一样,毫不费吹灰之力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也不觉得自己跟那些义军有什么区别,敢去缕一缕裴璟的虎须。 连张金称卢明月这样的数万大军首领,都死在他手上了。 他们麾下的这三几千人,又算得什么玩意。 所以,这兄弟两人也有些发愁,人手变多了终归是好事,可是铠甲凑不出来,弄不来粮食那就有点难过了。 伍天锡看着面前的军需官,有些发愁地问道:“现在我们寨中的粮草,还跟够我们用多久?” 那名军需官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因为日子实在混不下去了,才跑到这山中来。 就凭着他这识文断字的本事,也在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的麾下,混了个军需官。 虽然从贼这个名声说起来不好听,但是饭都吃不上了,还管什么名声。 起码当上军需官之后衣食无忧,在伍云召、伍天锡两人的寨中,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尤其是他手里还掌握着粮草物资,也得到伍云召、伍天锡麾下人的尊敬。 可是现在他的日子已经不太好过了,因为粮草十分不足,麾下人看着碗里越来越少的粮食,对他颇有怨言。 曹操粮草不够,借军需官的头颅来用的故事,他还是听说过的。 他只希望这个事情,永远不要落在他的头上。 昨天伍天赐居然问到了他这个问题,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场诉苦道,“二当家,这寨子里面的粮食只够我们吃用半个月了。” “本来我想着寨子里面的粮草不够,两位当家的压力也大,因此也想为两位当家出出力。” “才把这两天的粮食混成三天来用,谁知道 这个事情,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还是听说过的。 自从两人面前,告军需官的刁状。 只是他们兄弟两人也知道寨子里面的粮草不足,明白军需官的难处。 那些手下人投诉的话,便都被他们两兄弟给压下去了。 不然,这军需官被人家捅刀子的事情,恐怕早就已经发生了。 说起来这个事情,反倒是他们兄弟两个人能力不足了 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解决,伍云召只能看着军需官,苦笑说道:“我们兄弟两人也知道你的难处。” “你再坚持一下,还是给他们发放两天的粮食,让他们当成三天的用。” “你放心,他们不会捅你的刀子。” 军需官听了这话,就差点要哭出来了。 这兄弟两人说得简单,但是这个刀子真的捅下来了,捅的又不是这兄弟俩人。 纵然军需官万般无奈,可他也明白,在这里撒泼诉苦,也换不来什么粮食。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也算是颇为用心地去寻找粮食了。 他再这样逼着,也没有意义。 万一逼急了,两个寨主还真把他给砍了,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军需官离开之后,兄弟两人的脸上又露出了愁苦的神色。 伍天锡看着兄长问道:“兄长这个事情怎么办?” “再这样坚持下去, 伍云召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粮草这个东西是最为重要的。 如果连饭都吃不上了,麾下的人怎么可能,还一直跟着他们混。 伍云召心中也是无奈,在这聚义堂里面来回的踱步。 他走过来,又走过去,快要把伍天锡的眼睛都快要晃晕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 而伍天锡心喜出望外的是,兄长伍云召竟然口中说道:“眼下我们如果想解决粮草这个问题的话,主要有三条路子。” “只要这三条路子能够顺利的施行,那么我们粮草的危机多少都能缓解一些,甚至直接解决也不是什么问题。” 听了这话,伍天锡眼睛里瞬间就露出了光芒来。 从小他就觉得,伍云召这个兄长比他聪明。 在他看来,粮草这个问题是最难解决的。 如今兄长不但想出了办法,还一下子想出了三个,如何能让他不佩服。 只见伍云召张嘴就说出了他三个办法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雄阔海的威摄力 伍云召说出了他的第一个办法。 他说道:“其实这个第一个办法,我们现在也一直都是在做。” “那就是不断的去进攻别的势力,抢夺他们的粮草。” “同时我们在进攻他们的时候,也是在不断地消耗我们的兵力。” “这吃饭的人少,的粮草不就剩出来了吗?” 伍天锡听了这个话之后,脸色显然有些不太好看。 他突然觉得,他这个兄长好像也没那么聪明。 伍天锡反驳道:“兄长你这个话不对吧!” “我们这不断的拼死拼活地打仗,怎么麾下的人口越来越多了,缴获的粮食反倒越来越少了。” 以前伍云召,伍天锡打破一个小寨子的时候,粮草就能够他们吃个一年半载。 现在他们打破了一个中型的寨子里面的粮草,也才够他们这么一大堆人,吃个一个月,半个月。 人数要是再变得越来越多,恐怕伍云召,伍天锡这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这一点,伍云召也不是没有想过。 只见他说道:“你说的这个没有错。” “但是我们的人口之所以越来越多,那是因为我们老是对着一些弱的寨子去进攻。” “其实我们可以狠一点,比如说,我们下山去进攻幽州的那些郡县。” “这样我们的伤亡,不就变大了,得到的粮草不就变多了吗? 伍天锡有些怀疑,自己的兄长上次跟别的寨子打仗的时候,肯定撞到了头。 不然他怎么会傻得那么厉害。 就他们这些力量,还敢去碰幽州军。 那可是连高句丽都能干翻的强军啊。 他们这简直就是茅厕里打灯,在找死。 一不小心被人家逮住之后,他们兄弟两人的头颅还保得住吗? 显然这条办法,伍天锡看来是绝对不可以用的。 伍云召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他说出了他第二条办法。 只见伍云召说道:“自然东边的幽州军强大,那我们就想个办法,去打破一个并州的郡县,掠夺他们的粮草。” “只要能够击破一个府库,能够将他们的粮草搬进山来,起码也够我们吃个一年半载的。” 说到这里,兄弟两个人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东边的幽州军不好惹,难道西边的并州军就好干了吗? 幽州和并州的军队,都是专门设置来防守北边突厥人的,说是精兵强将都丝毫不过分。 他们一直听说中原和齐鲁地区,不断的闹匪乱。 可他们什么时候听说过,幽州和并州的匪乱也十分严重了? 原因还不是出自在,那些并州的军队手里。 就凭着伍云召,伍天锡他们手上简陋的盔甲,就敢去进攻并州的郡县,下场肯定也不太好看了。 这个办法自然也被兄弟两人给否决掉了。 伍云召看着自己的弟弟,开口说道:“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子了。” “我们只能够寻找到一支大的起义军投靠,从此离开太行山生活。” “我听说河北的窦建德军队,规模也越来越大了,为人也十分贤明。” “我们带着那么多的人去投靠他,必然能够受到他们的重用” “要不然就再南下去投靠瓦岗寨,听说他瓦岗寨里面,大多也都是像我们一样的好汉。” “这多少也是一条好路子。” 至于投靠官军什么的,这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个人还真是没有想过。 他们都是大好的男儿,只能够反隋,又焉能当朝廷的鹰犬。 那不是平白让天下的人,都小瞧了他们兄弟嘛! 可是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个,对于要走出太行山南下,跑那么远的地方投靠这些义军的势力,也觉得十分的难受。 太行山中的这一份家业,是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个人好艰难才攒下来的。 如今却要平白送出去,但凡是个人都有些难以接受。 可是他们要是不这样做,又将何去何从呢? 这些缺额粮草又怎么弄的出来呢? 一时之间,这兄弟两人都感觉到有些愁苦。 此时,雄阔海已经带着麾下的一百多没亲兵,一头钻进了太行山。 他麾下了这些亲兵,其实也都是他当年做山贼头子时候的部下。 在后来听说他加入了隋军,并且当上了将军之后,他以前的部众也都颇为鼓舞。 这最对他最忠心的一百多人,便脱离了太行山,直接来到幽州军中投靠他。 后来,这些人也被他当做,是亲近可用之人,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 话说这雄阔海,当年也是在这太行山中混饭吃的。 他对在太行山中的路径,自然是十分的熟悉。 他甚至连那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的寨子所在,都十分的了解。 这一队人进入了太行山中深处之后,因为道路难行,马匹已经再也难以在山中穿行了。 雄阔海又留下了十多个人看守马匹,他带着剩下的亲兵,继续往太行山的深处深入。 随着他离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的寨子越来越近,很快也被对方的人员察觉到了。 当山贼们确定雄阔海是有意识地,往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的寨子走的时候,他们便开始行动了。 一群持着砍刀的山贼,从四面八方将雄阔海他们这一群人围住了。 山贼领头的是一个百将。 他看到这雄阔海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样子,也有些惊惧。 可他再看见雄阔海身上,穿着一套隋朝标准的将官明光甲,心里又有些怒不可遏。 现在隋朝走狗的胆子,都那么大吗? 明知道在太行山中,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贼窝了。 这些鹰犬进入太行山的时候,竟然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一下。 这鹰犬就这样大大咧咧地,穿着自己隋军的盔甲就进来了,岂不是看不起他们? 这领头的小头目心中,感觉到十分恼火。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为了捍卫自己作为山贼的尊严,小山贼百将就想拔出刀来,将面前的这个身材魁梧的鹰犬当场砍死。 可是他看了看这五大三粗的雄阔海,再看雄阔海背后那两柄门板那么宽的巨斧。 以及再看看他自己这个小身板,心里已经有些发虚了。 尤其是山贼百将再看一看他们的人手,竟然和对面差不多。 而他们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些简陋的皮甲。 而对方这些鹰犬身上,大多都穿着整齐的明光甲。 这一点,就更是没得比了。 但凡山贼百将不是个大聪明,那都该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他们这要是,和这些鹰犬打起来的话,吃亏的十有八九是他们。 可是现在这个地方,正是他们的地盘。 他要是敢退走,这个事情再让两个首领知道了,两个首领也肯定不能放过他。 一时之间,两边竟然就这样僵持住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预料之外的官职 雄阔海看到了对面那个小头目的胆怯。 他对于自己所造成的威摄力,也感到十分满意。 可是他来到这里,目的并不是想要打算挑衅这些山贼的。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正当雄阔海想要说话的时候,对面这群山贼里面的其中一人,竟然惊讶地喊了一声,道:“寨主,是你吗?” 雄阔海听到这个话之后,也感到有些惊讶,已经很久没有人喊过他寨主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个人的身份。 以前雄阔海离开太行山,前往洛阳的时候,就把他的那些部下,都交给了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托管。 因此,喊出这句话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以前的部众。 这个情况不止雄阔海有些惊讶,这一些山贼们也十分惊讶。 小头目看对面的这个雄阔海,明明身上就看这一套,整齐的明光铠甲。 连雄阔海麾下的人,也是整齐划一地隋朝制式武器。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山贼的小头目隔着十里远,都闻得到雄阔海这些人身上,那纯正隋朝鹰犬的酸臭味。 怎么自己这个部下,反倒要叫那隋朝的将军做寨主。 除了莫非他想投敌不成? 可是那也不对啊,他若是真的想投敌,那他也应该喊一声将军啊! 怎么这厮喊什么寨主? 眼看着小头目不能够理解,这名喊话的山贼,也怕自己因为刚才喊出的那句话,而被人家误会抓起来,当场砍头了事。 他连忙对小头目解释道:“百将,这位将军就是雄阔海寨主。” “也是属下以前的债主,更是我们大当家和二当家的至交好友,刎颈之交。” “咱们可不能千万不能薄待了他,否则大当家和二当家怪罪下来,这个事情可不得了。” 这小头目听了属下的话之后,也有些将信将疑。 他也确实听说过,这个属下以前是从另外一个山寨过来的。 只是他具体也不知道,那个山寨的寨主出去干嘛了。 如今想不到的是,那个寨主竟然又成了一个朝廷的将军。 这小头目再看看自己这小身板,以及雄阔海的雄壮身躯,还有两边人马的实力差异,便也觉得只能以礼相待了。 他原本还想着让雄阔海和麾下的人放下武器,乖乖地跟他回去见大当家和二当家的。 可是想想,他看来这个口倒是不好开了。 只见他拱手向雄阔海施了一礼,说道:“原来是雄寨主,倒是晓得眼拙了。” “还请雄寨主在此等候片刻,小的先派人去给两位当家的禀报。” 雄阔海也知道规矩。 他来这里是要办正事的,也不好与这些小喽啰起了冲突。 雄阔海当下便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本来这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个人,正在为粮草不足而发着愁。 可却有麾下的一个负责巡山的小头目,派人回来汇报。 那传信的还说是有了不得的事情。 伍云召,伍天锡听了小头目的这个话,也心里也有些惊讶。 这莫非是哪里的官军打进山来了不成。 那小喽啰进来了,对伍云召,伍天锡拜道:“两位当家的,山外开来了一队朝廷的官军,约摸百余人。” “领头的那位将军,自称名叫雄阔海,还是两位当家的至交好友,请两位当家处置。” 这兄弟两人相看了一眼,心里也有些惊喜。 他们也想不到,雄阔海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们。 伍天锡猜测道:“兄长,莫非是雄兄长在那朝廷当将军,当得不太好了。” “故而,想回来继续跟我们一起混饭吃?” 这伍云召也是这样想着的,说道:“如今奸臣当道,到处都是奸臣。” “雄兄长性格率直,在朝廷混饭吃怎么可能顺利呢!” “想必他也是想回太行山中混饭吃了,不如我们兄弟两人快快去迎接他。” “那熊兄弟的本事,我们都是知道的。” “只要有了他的加入,加上他对朝廷官军的了解,我们下山去抢粮食也多了一份把握” 而这边的雄阔海等人,一脸平静地等着。 在不足半个时辰之后,远处开来了一队人马。 雄阔海放眼看去,就看到了正是他的那两个结义兄弟打头。 而那兄弟也看到了雄阔海,也是远远下马,快步奔向前来。 三个人都各自张开了手臂,就这样抱成了一团。 三人豪爽地拍了拍对方肩膀,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就这三人雄壮的身躯,抱在一起之后,不但没有一点娘的感觉,反倒活像三只熊瞎子在打架。 这伍云召,伍天锡也有些艳羡地,看着雄阔海身上的将官明光甲。 以及雄阔海身后那些隋军的普通明光铠甲,就差没有当场流下满地的口水了。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心里暗暗地感叹,他们兄弟两人刚才还在为粮草和铠甲发愁。 如今他们看看这雄阔海身上的铠甲,才明白什么叫做乞丐,什么叫做土豪。 不过,他们看着这些盔甲,只是羡慕,没有任何的妒忌。 雄阔海与他们两个人是生死之交。 他们兄弟两人也不是那寡情薄义之人,自然不会对雄阔海这些盔甲,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伍云召拉着雄阔海的手,满脸欢喜地说道:“兄长离开太行山,已经有一些年月了。” “你我兄弟三人,虽然书信不断,但是也已有数年不曾见面,可把我们兄弟两人想得紧了。” 雄阔海也笑了起来,说道:“我也十分的想念两位兄弟,只是军中的事物繁忙。” “跟随了总管之后,我等经常到过处去打仗,平时也是一直不得闲。” “便是一直想要回来太行山看一看,倒也是没有这个机会。”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个人听了雄阔海的话之后,暗暗地相互对看了一眼,眼睛里竟然有了几分不解。 他们两个原本以为是雄阔海是脱离了隋军,想要重新回到太行山落草。 可是如今他们两个听得雄阔海的话头,尤其是他话语里面,对那裴璟的尊敬来推断。 他们这个兄长,可能还真的没有脱离隋军。 只是要说他们这个兄长,是来剿灭他们的吧! 那也不太像。 雄阔海要是真的想这样做,那未免带的人也太少了些。 并且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也相信,他们这个兄长,也绝对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官帽子,而出卖兄弟的人。 只见伍云召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好开口。 最后还是性格更为直率的伍天锡替他开了口,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这一次兄长回来,是想单纯地探望一下我们兄弟?” “又还是另有差事呢?” 雄阔海看到这兄弟两人小心翼翼的样子,也感觉到有些好笑。 只见雄阔海当场把脸色一板,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看到这个情况,竟然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伍天锡心里正在后悔,自己这话是不是问得太直接了。 雄阔海脸上还是带着几分不满,说道:“难道两位兄弟,就要我在这里说事吗?”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个人才惊觉,三个人已经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了,确实有些不是待客之道。 虽然这雄阔海不是客,但是正因为是他们的兄长,就更不能轻易对待了。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连忙告罪,道:“这倒是当弟弟的不对了,兄长速往我们的寨子里面一坐。” “再弟弟们好好地说一说,这几年来的遭遇。” 随后伍云召又转过头来看,瞪了一眼旁边的那员小头目,训斥道:“你们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 “还不赶紧回到山寨中,让他们收拾一些好酒好肉,今天晚上我们要给兄长洗尘。” 那名小头目连忙屁滚尿流地滚下去准备了。 在伍云召,伍天锡兄弟的寨子里面。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和雄阔海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三人也聊了不少,这些年来的际遇。 不过。伍云召,伍天锡兄弟倒是没有什么好聊的。 这两个人无非就是在这太行山里面,打打对面敌对山贼的寨子。 又或者下山抢夺富户的粮食,不断的积攒自己的势力。 因而,他们的经历远没有雄阔海的那么波澜壮阔。 当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个刚开始听说了,雄阔海是怎么加入到裴璟麾下时,还感觉到有些难以接受。 他们只觉得这雄阔海受了不少的委屈。 而那裴璟如此不讲武德,竟然连以多欺少这等下流的手段,都做得出来,实在是有损他的威名。 但是雄阔海自己却不是这样想的。 他对于自己能加入裴璟的麾下,显得颇为振奋和沾沾自喜。 他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人人羡慕的隋朝将军,麾下有数千上万军队受他指挥。 当然,以大隋现在这个局势,各地的乱军越来越多,仿佛都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他也应该马上会变得人人喊打就是了。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与雄阔海的酒,也已经喝得差不多。 他们这些年的经历,也聊得差不多了。 按理说,三人这就应该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雄阔海率先放下了手里的割肉的小刀,看向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眼睛里颇为真诚。 雄阔海张嘴说道:“不瞒两位兄弟说,为兄今天来到这里,其实也是有一些企图的。”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个人听了这话,也是放下了手里的刀子。 他们听到雄阔海说得自己有企图的时候,却并不如何惊慌。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的内心还是十分坚定。 他们认为,雄阔海并不是一个会出卖他们的人。 只见雄阔海又问道:“两位兄弟在是太行山中,已经过了不少的日子。” “难道你们还想一直这样子下去吗?”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听了雄阔海这话,也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沉默。 别看他们两个现在好像麾下有上万的人听他们指挥,但说到底,世人的眼里,也还是一个贼而已。 他们兄弟两个其实出身并不算是太差。 从小家族对他们的教育,也让他们对于自己这个身份,是有些不满的。 可是想要改变自己这个身份,又谈何容易呢! 最简单的就是一条路子,投奔某一个义军,由一个山贼改而成为义军。 这本来也是他们原本的打算。 不过,他们兄弟两个,听雄阔海今天这个话,心里已经预感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两个人心里一时之间,不知做何感想。 这两个兄弟又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兄长伍云召先说话了。 他看着雄阔海,眼睛里也有几分真诚,说道:“兄长你也知道,我们兄弟两个也想成就一番大事业。” “可是以我们手上的本钱,也只能在太行山中当上一届贼寇。” “想要翻身,怕是有些难了。” “甚至可以不瞒兄长你说,别说是实现自己的抱负了,如今我们寨子里面连粮草都不多了,说不好马上就会因此闹起祸乱。” “我们兄弟两个人,最近也一直在为这个事情而发愁呢!” 伍天锡弟弟听了兄长的话,显然有些着急了。 他们已经隐隐猜到了,雄阔海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 他们也有些振奋,这也是一个他们的出路。 虽然他们两个还没有下定决心,但是也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可那边的雄阔海都还没有说话,他的兄长伍云召就把他们的底盘,都给露了出来。 这让他们再接下来,如何好谈下去? 此时弟弟伍天锡看了看雄阔海,又想到了三人以往的交情。 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想来,雄阔海应该不会坑他们才是。 雄阔海点了点头,这兄弟也算是对他推心置腹了。 这让他也有些感动,也让他决定不再绕什么弯子了。 雄阔海认真地说道:“为兄如今已经在幽州总管的麾下,当上了虎贲郎将,麾下不多不少也有数千人在管着。” “幽州总管即贤且明,更是求才若渴。” “他老人家听说了太行山中,你们两兄弟的事迹,也有些想要将你们招揽于麾下。” “并且,他老人家知道,为兄和你们兄弟两人往日里有所交情,所以便把这个事情托付给我。” “不知两位兄弟对于这个事情,是如何想法的?” 雄阔海这个话说出来之后,对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也是一个颇大的冲击。 他们两个原本还想凉着去从贼,如今却出现了一个,让他们两个成为官军的机会,确实让他们始料未及。 只是兄弟两个人相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这个时候参加朝廷的军队,多少是有点风险的。 现在有出息的人,都去参加义军了。 这大隋朝廷眼看着江河日下,再去投靠官军,怕是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过,雄阔海与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这话直接说出来倒。是显得有些伤人了。 因为这雄阔海本身,就是幽州军的虎贲郎将。 他们两个当场说出,当官军不如当贼有前途,那不是和尚骂秃驴,当场打人家脸吗? 所以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也决定,先听一听裴璟到底能开出什么样的价码才说。 如果培训开出的价码不错,他们倒是还可以考虑一下。 如果裴璟开出的价码,实在难以打动他们两个人,那他们便想办法婉拒了雄阔海,再也不提此事就是了。 只见这兄长伍云召当先问道:“既然兄长是受幽州总管的命令来这里,与我兄弟两人谈判的。” “那么我们兄弟斗胆问兄长一句,那幽州总管打算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雄阔海听了这话,也十分理解他们。 他也不想用他与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之间的情谊来,约束这两个人答应他的请求。 因为这对于他们的感情来说,是一个莫大的羞辱。 雄阔海便也直接了当地给出了裴璟的价码。 他昂起了自己斗大的头颅,眼睛里带有几分骄傲。 显然他对裴璟开出的价码感到十分有信心。 而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看到雄阔海的这个作态,心里也感觉带上了几分期盼。 只见雄阔海说道:“如果两位兄弟愿意投奔到我们总管的麾下,那么别的不说,便我们总管愿意授两位兄弟为鹰扬郎将。” 这个话刚说出来,伍云召,伍天锡都感觉自己愣了一下,感觉到有些无所适从。 他们裤子都脱了,雄阔海竟然跟他说这个话。 难道他的良心不痛的吗? 伍云召犹豫了一下,眼睛里又带上了几分期盼,看着雄阔海问道:“兄长你是否说错话了,你刚才说鹰扬郎将?” 雄阔海颇有几分骄傲,大大咧咧地说道:“没错,为兄刚才没有说错。” “我们总管决定授予两位兄弟的,就是鹰扬郎将一职。” “两位兄弟恐怕也没有想到吧?” 伍云召,伍天锡两人听了这个话,脸色有点阴沉。 他们半响不曾说话,心里都有些难以接受。 他们刚才看雄阔海那一副骄傲的做派,还以为裴璟要给他们实授一个皇帝陛下的官职呢! 结果,就这? 第一百九十四章 打败山贼的办法+他怎能如此无耻 那边的伍天锡已经跳了起来,大声喊道:“这怎么可能!” “竟然区区一个鹰扬郎将,就想收买我们麾下上万人,这如何能让人信服?” 雄阔海听到这话,也是一愣。 这个情况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本来以为,自己开出的条件已经足够好了。 如今看来,这伍云召、伍天锡两位兄弟心比天高,竟然有些不太愿意接受。 尤其是雄阔海听到伍天锡这个话,也板正了脸孔。 他再看到那边的伍云召,也正端起了酒杯喝酒,显然也是对这个官职不太满意。 明显,伍云召是怀着让堂弟先去闹的心态,他看情况再表态。 雄阔海只好认真地看着伍天锡,说道:“我与两位兄弟是生死之交,自然不会坑骗你们。” 伍云召、伍天锡听了这个话,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两个确实是有些过于激动了。 看到两人的态度平稳下来了,雄阔海才继续说道:“不瞒两位兄弟说,能加入到总管麾下的将领,可以说个个都是人才。” “从来就没有哪位将领能够在刚加入总管麾下,便被任命为郎将的。” “剩下更多的,也只是挂一个旅帅或校尉的名头。” “直到等他们立下功劳来,再进行另外的奖赏。” 说到这里,雄阔海顿了一下,更是直接说道:“你们之所以对这个官职不满,想来也是因为麾下的人手众多。” “因为这个官职匹配不上你们现在麾下的军队数量。” “可是,难道两位兄弟认为,你们麾下的这些山贼,能与幽州军做对比吗?” 雄阔海可以说是说出了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心底的想法,也打碎了这两个人最后的幻想。 他们麾下的军队,自然是没有办法跟幽州军相比较的。 就比如说,他们是绝对没有信心,凭借着他们麾下在这些山贼,就能够跟高句丽的军队作战,而不落于下风。 可要是让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个,就这样接受一个区区的鹰扬郎将的职务,他们两个也确实有些难以接受啊! 这个时候兄长伍云召说话了,问道:“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请兄长直言。” “如若我们不能接受幽州总管的招揽,那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雄阔海听了这伍云召的话,有些不忍心去瞒他。 同时,这也没有什么好瞒的。 只见他想了一下,便直接说道:“为兄出发的时候,总管曾经跟我说过这个事情。” “两位兄弟愿意投靠到我们总管的麾下,那自然是千好万好的事情。” “我们总管自然会对两位兄弟进行重用,绝对不会埋没了两位兄弟的才华。” “可如若两位兄弟不愿意加入到我们总管的麾下,日后两位兄弟的山寨便是幽州军的敌人。” “幽州军会尽力清剿太行山内的山贼,以达到自己保卫幽州平安的目的。” 这个话说出来,伍天锡有些不满了。 这个时候已经关涉到他们山寨的前途,让他有些不太顾及得到雄阔海与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伍天锡竟然直接说道:“幽州军确实很强,如今天下的人,就没有没听说过幽州军威名的。” “可幽州军再怎么强,也只是擅长骑兵和大兵团作战。” “我们这些人窝在太行山中,幽州军就是想要来剿灭我们,怕也是不那么容易吧!” “我还偏偏不愿继续投靠他了,我倒要看看他裴璟,到底有什么样的才华,能够将我们清剿掉。” 雄阔海听了这话,一时之间也有些头痛。 他与这兄弟两人相交甚深,是知道这兄弟两人的性格。 伍云召、伍天锡都一旦犟起来之后,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但是他必须要让这兄弟两人明白,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局势。 雄阔海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总管说了,想要清剿掉两位兄弟的山贼山寨,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他起码有几个办法,可以对两位兄弟的山寨造成威胁。” “甚至幽州军都不需要出兵,就可以达到这个目的。”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听到这些话,心里感觉到有些压抑。 虽然他们感觉雄阔海的这个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是,他们看见雄阔海自信满满的语气,一时之间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让他们想破脑子都想不出来这个事情,有什么实现的可能性。 雄阔海看到他们两个不相信,倒也没流露出什么嘲讽的神色。 他只张口把裴璟告诉他的那几个方法,都一一说了出来。 只见他说道:“两位兄弟,我们总管说了,太行山中虽然野果肉兽颇丰。” “但是有些生活必须的东西,终究是没有办法在山里补充的,最简单的东西就是食盐。” “只要我们总管在幽州从源头上,将大规模采购食盐的路子截断。” “另外,他和并州的官员们沟通,严查进入太行山的关卡,你们几乎就很难大规模地到得到食盐了。” “这个事情别的官员做不到,但是我们总管却可以做到。”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听到这个话,脸上的神色都显然有些骇然。 这个东西确实是他们的命门,他们麾下的人那么多,所需要的食盐必然是极多的,根本没有分散购买的可能性。 他们总不能让所有的人都下山,大规模地进入幽州或者并州的郡县之中,分散购买一点点盐吧。 如果这样做,不用多久就会被人家幽州军探查到。 到时候也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盐没有了,军队的作战能力,就会大幅度的降低。 到时候,如果幽州军有必要进山剿灭他们的话,就变得容易多了。 雄阔海看到他的话已经对兄弟两人产生了作用,更想着趁热打铁。 他接着说道:“还不止这些办法。” “我们总管还说了,其实他已经料到了咱们太行山中的装备情况。” “虽然你们兄弟两人武艺高强,麾下山贼的作战能力在太行山中层出不穷的山寨来说,也可以算是首屈一指。” “可是说到底,你们装备情况并不容乐观。” “我们总管的府库里面,还存放有大量的从高句丽军队尸体上扒下来的皮甲。” “这些皮甲,我们幽州军虽然不怎么看得上。” “但是这些皮甲,对于太行山中的山贼来说,也是了不得的防护用具。” “而这些盔甲,总管全部都可以支援你们敌对的山寨,用以对你们进行作战” 有盔甲的军队对战没盔甲的军队,那情况自然也是十分不一样的。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自然也十分了解,他们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阴沈了。 雄阔海自然也看到了他们的脸色变化,但他显然没有放过这兄弟两人的打算。 他还是只管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甚至对于两位兄弟武艺高强的事情,我们总管也可以派出得力的将领进山助阵。” “只要将你们兄弟两人克制住了,你们麾下的人,就跟普通的山贼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那些投靠我们总管的敌对山寨,比你们作战起来,自然就是无往不利的。” “更有甚者,我总管甚至可以直接派出麾下的将领,伪装成山寨头子。” “他们潜入太行山中设立山寨,再招募人手专门与你们作对。” 兄弟两人听了这个话之后,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显然情绪已经有些不稳了。 他们十分明白,裴璟最后那条计策的妙处。 裴璟派出了本领高强的将领,直接在太行山中招募到的人手,自然是对他们无比忠诚的。 到时候,他们兄弟熟悉地形的优势,也会因此消失掉。 因为虽然外面的军队,对太行山不怎么了解。 但是太行山里面的百姓和山贼,对太行山还是十分了解的。 这令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听完了雄阔海的话之后,简直感觉到如坠冰窖。 这一条条的办法,简直就扎在了他们的心窝上。 让他们兄弟两人感觉到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如果就让他们这样接受了裴璟的招揽,当上一个在他们看来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他们也着实有些不太愿意。 这眼看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兄弟两人都快要崩溃了。 可眼看着他们是绝对没有办法跟裴璟做对了,兄弟两人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法子。 只见兄长伍云召对雄阔海说道:“幽州军的强大,我们兄弟俩已经是佩服万分了。” 只是总管所给出的条件,我们兄弟两人实在难以接受。” “便是我们兄弟两人能够接受这样的条件,只怕麾下的人都是天生的贱种,穿不惯官军的那一身皮,也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的。” “如今兄长已经在幽州总管的麾下如鱼得水,还当上了虎贲郎将,实在是让人羡慕。” “甚至幽州总管麾下八虎将的名号,更是天下人皆知。” “便可知兄长绝对也算得上是幽州总管的心腹了。” “可我兄弟二人与兄长你毕竟是生死之交,早些年也是烧过黄纸,拜过皇天后土的。” “眼下我们山寨里所面临的危机,兄长你也知道了。” “不知兄长可否跟总管说几句,让我们离开太行山,南下投奔窦建德或瓦岗寨。” “若是他愿意,我们兄弟两人保证在南下的路上,绝对约束好部下,不会让他为难。” “如此一来,太行山中再无伍云召、伍天锡的匪患,岂不两全其美。” 谁知道雄阔海却还是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兄弟两人说道:“两位兄弟如果心里存着这样的主意,那还是尽早打消为好。” “因为这绝对会为你们带来杀身之祸。” “因为虽然我与两位兄弟的关系颇深,也愿意在总管的面前为两位兄弟美言,但是总管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的。” “不瞒两位兄弟说,以我对我们总管的了解,你们的下场我甚至都已经想象到了。” “你们一旦向他提出了这样的条件,我们总管十有八九就会表面同意你们的请求,然后允许你们下山南下。” “但你们兄弟两个人一旦离开了太行山,就绝对会受到幽州军的进攻。” “到时候,你们没有了太行山这个地形的优势。” “在平原上以你们这些简单的铠甲防护,也就是幽州军骑兵一个冲锋的事情,这实属是一个不智的做法。” “为兄劝两位兄弟还是打消这个做法吧。”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听到了雄阔海的这个分析,不可置信地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兄长伍云召喃喃地说道:“这怎么可能?” 而旁边的弟弟已经跳了起来,大声喊道:“这绝对不可能。” “他裴璟作为幽州总管,一举一动都在天下人的眼中,他怎么可能做得出出尔反尔,这等无耻的事情来?” 雄阔海叹了口气,只是感觉到这两位弟弟还是太嫩了,没有经受过这世间的毒打,也不了解人心的险恶。 对于裴璟这种人来说,出尔反尔算的上是什么事? 雄阔海看着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兵法有云,兵不厌诈。” “两位兄弟,莫不是忘了我到底是怎么加入到总管麾下的?” “怎么这以多欺小做得,出尔反尔就做不得了?”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正经地听了这话,也是彻底地蔫了。 如此看来,裴璟这艘贼船他们不上也是不行了。 兄弟两人眼神交流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下不定主意。 那边的雄阔海也不是一个莽撞人,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也不愿意过分逼迫这对兄弟。 他看到兄弟两人的表情,也识趣地说道:“两位兄弟还是先回去考虑考虑吧,今天晚上我便在这寨子里面睡了。” “无论结果是怎么样,我们终究都还是好兄弟。” “只是明天一早,两位兄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回复,也好告诉我一声,为兄好回去禀报总管。” 伍云召苦笑了一下,勉强说道:“这个自然。” 随后他把头扭过来看向旁边的小头目,说道:“你们把雄兄长带下去好生招待。” “他麾下的兄弟们,也给安排好屋子,小心伺候着。” “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你要提头来见。” 那小头目诚惶诚恐地引着雄阔海退下了。 而这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相看了一眼,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 雄阔海的房子里面,便就来了伍云召、伍天锡兄弟。 雄阔海光是看到这兄弟两人的状态,都有些讶异。 第一百九十五章 伍氏兄弟投靠+裴璟西进述职 这显然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仅仅是过了一个晚上,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的神色就显得颇为困顿了。 两人都是满脸的油光,乱糟糟的头发和萎靡的神色,两个人更是黑得跟食铁兽一样。 这种种的特征,显然是在向雄阔海宣告着,他们兄弟两人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这两位兄弟昨天晚上讨论了大半个晚上,但对于目前的囧态,都难以拿出解决的办法。 这个山寨再也没有别的出路。 在这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看来,恐怕的确只有投靠幽州军这一条路子了。 不过万幸的是,那个幽州总管裴璟看起来,确实是个有识人之明的。 他竟能从太行山那么多的山贼里面,发现了他们这两颗沧海遗珠,可见他的眼光不凡。 这对于裴璟来说,也是矮子里面挑高个。 反正兄弟两人在这太行山的山贼中实力最强,加上多少又留下了点名声。 如果伍云召、伍天锡运气真的那么不好,成为山贼王的男人是别人的话,那么裴璟招揽的就该是别人了。 不过,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再看看雄阔海,心里的信心就更足了。 他知道雄阔海兄弟出身,甚至还不如他们两个。 在这个全天下的上层世族,都拿家世出身看人的时候,裴璟这是独树一帜。 裴璟只因为雄阔海的才华,便让他备受倚重,可见他也是一个用人唯贤的。 其实,裴璟除了这个优点之外,其他的好像也再没有什么优点了。 伍云召、伍天锡两兄弟见了雄阔海之后,兄长便勉强提起精神问道:“兄长,昨天晚上休息的可还好啊?” 雄阔海笑了笑,说道:“这有你们兄弟俩人的盛情招待,加之为兄对太行山也颇为熟悉了,昨天晚上休息得自然是极好。” 兄弟听了这雄阔海的话之后,也是一阵默然。 伍云召和伍天锡突然想到的一个问题,若是他们真的要跟裴璟作对,那裴璟又何必派出人进入山里树旗子,建立什么山地军队呢! 裴璟光是凭借着他们面前这个雄阔海兄长对太行山的了解,就已经足够对他们进行清剿了吧! 至于雄阔海会不会接受裴璟那样的命令,就真的不好说了。 以这伍云召、伍天锡两个兄弟对熊阔海的了解,他十有八九是无法接受裴璟的这条命令的。 但是如果说想让他去反抗裴璟的命令,那也有些困难 最后的结果必然是,这雄阔海脱离了幽州军罢了。 并且以雄阔海目前对裴璟的尊敬来看,十有八九他也不可能回太行山来。 更不可能跟伍云召、伍天锡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上,对抗裴璟的幽州军。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这个时候,也不绕什么弯子了, 伍云召直接说道:“兄长,我们兄弟两个人有意加入到幽州总管的麾下。” “如果这个事情办成了,那以后我们就是同场为将的袍泽,更添了几分亲近。” “还请兄长以后,对我们也要多多关照啊!” 雄阔海听的这个话,自然也感到十分欣喜。 这兄弟两人下了这个决定,对他来说,也有一个莫大的好处。 他也终于不用再那么为难了。 雄阔海毕竟与这兄弟两个人关系颇深,对裴璟又是十分的真心尊敬。 若是幽州军和这兄弟俩的山寨发生战争,绝对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到时候他岂不是挤在中间,两面都不是人。 只见雄阔海面露笑容,看着兄弟俩也说道:“两位兄弟放心,你们绝对不会为今天的这个决定而感到后悔的。” “我们的总管是个极好的人。” 裴璟这个人好吗? 应该算是好的。 起码裴璟曾经算是抵御住了高句丽的大军,救了幽州的百姓。 所以整个幽州的百姓,就没有对裴璟不尊敬的,也没有不对裴璟有一颗感恩心的。 加上范阳卢氏和清河崔氏有意投靠裴璟,也在通过各种的方式暗地里帮他造势。 可以说,他在幽州受到百姓们爱戴的程度,其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尤其是出乎杨广的意料。 如果杨广知道,裴璟在幽州的威望竟然如此的高,他是绝对不会把裴璟任命为幽州总管的。 只是雄阔海十分开心,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也是勉强笑了笑。 不过,片刻之后,雄阔海便发现兄弟两人的表情不太对了。 兄长伍云召见到雄阔海看出来了,倒也不瞒他。 他认真地看着雄阔海,说出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话。 只见他说道:“兄长见罪,虽然我们兄弟两个人愿意加入到幽州总管的麾下,但是我们也还有几个问题需要问清楚。” “如果这几个问题能够让我们满意,那兄弟们什么都不说,今天就可以得到麾下人的下山。” “如果不然的话,那么我们兄弟两人,只能在太行山中抵抗到底,这倒是让兄长为难了。” 雄阔海听了这话,也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这个事情,没有那么容易。 雄阔海也认真了起来,再次说道:“两位兄弟,有什么问题大可放心讲来。” “我们家总管有个好处,那就是答应属下人的事情,是绝对会做到的。”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听了这话,也是点了点头。 兄长伍云召开口说出了他们的第一个问题。 “不知我们两个兄弟若是投靠了幽州总管之后,我们麾下的兄弟们,总管是打算如何处置的?” 雄阔海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他也料到兄弟两个人必然会问,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看着两人说道:“总管已经说了,只要太行山中的兄弟,愿意投靠我们幽州军,我们总管的原则便是全部都可以接纳。” “本来我们幽州军也有组建山地军队的打算,只是我们幽州军也是有要求的。” “两位兄弟麾下的崽子们,必须要符合我们的要求,才能加入幽州军。” “如果不能符合幽州军的要求,请两位兄弟也理解,便只能另行安置了。” 伍云召、伍天锡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们也明白。 幽州军之所以强大,肯定也是自有规矩的,不可能会为了他们破例。 伍云召又问出了他的第二个问题。 “我们的军队加入到幽州军之后,是否需要打散?” “我们两兄弟是否会被拿去实权?” 雄阔海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断无可能。” “我们总管已经说了,他看中的就是两位兄弟的才华,是想真心接纳两位的。” “并且,两位兄弟麾下的崽子们加入幽州军后,幽州军方面会派出教官对他们进行训练。” “但终究,他们也还是归在两位兄弟 伍云召对于这个事情感到十分满意,又接下来问道:“我们的装备也会和幽州军一样吗?” “幽州军又是否会为我们提供粮草?” 雄阔海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是应有之义。” “幽州军麾下的所有军队,粮草都是由朝廷提供的。” “而你们的盔甲,到时候也会一并运送进山来。” 这个问题尤其让伍云召、伍天锡两兄弟感兴趣。 伍天锡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那运送进来的铠甲,会跟你们身上的铠甲一样吗?” 他属实是对雄阔海和麾下士兵们的盔甲,感到十分地羡慕了。 只是可惜,雄阔海也只能苦笑地摇了摇头,打破了他心中的幻想。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幽州军的明光甲数量也是十分有限。” “或许两位贤弟是能够穿戴得上明光甲的,但是麾下士兵最多也只能够有皮甲。” 伍云召、伍天锡想看了一眼,也感觉到有些失望。 只见伍云召又问出了一个问题,或许问题是问的太多了,他的脸上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问道:“我们兄弟两个人投靠了幽州军,上面是肯定会有统领的。” “不知幽州总管决定派什么人,来当我们的统领?” “还有,我们的官位就真的不能再提一提了吗?” “这区区一个鹰扬郎将,就让我们投奔了幽州总管,实在是让我们在麾下的兄弟面前,抬不起头啊!” 雄阔海笑了笑,他感觉这个事情已经十拿九稳了。 只见他说道:“两位兄弟料想得不差。” “总管会在两位兄弟上面设立一个统领,并且总管已经确定了这个人选。” 伍云召、伍天锡听了这话,都感觉到有些紧张,眼巴巴地盯着雄阔海,就如同他是一个绝世美女一样。 雄阔海笑了笑,说道:“没错,如果两位兄弟投靠了总管,你们的统领将会是我。” 伍云召、伍天锡瞬间欢呼了起来。 其实这个事情,他们也想到过这个可能,但如今真的实现了,是让他们有些喜出望外。 他们之所以敢如此推理的原因就是,雄阔海一直都说裴璟是个知人善用,用人不疑的。 那么裴璟接纳他们之后,就肯定会给他们派一个,他们最容易接受的统领。 那还有谁比雄阔海更加合适的呢! 伍天锡更是兴奋地说道:“早知道我们的统领是兄长的话,我们就直接选择投靠在幽州军的麾下了,哪来得了那么多事。” 雄阔海笑了笑,并不对这个话做出任何的表态。 他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是他心思却非常的灵通。 他明白有些事情,终归是先说明白了比较好,否则两边闹起来不好相见。 伍云召终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问道:“这个问题弟弟知道不该问,但是实在又忍不住不问。” “如今大隋朝廷已经江河日下了,各地的乱军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冒了出来。” “这一点,想必兄长也是十分明白的。” 雄阔海点了点头,他从兄弟两人曾经的话语里明白,这两个人曾经也有想去投靠义军的打算。 只是随着他的到来,事情才发展到如今这个样子。 雄阔海已经猜到伍云召想问什么了。 果然伍云召接着问道:“我们兄弟两个人也想知道,总管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有没有成就一番大事业的打算?” 所谓的大事业,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明白,雄阔海自然也明白。 雄阔海对裴璟的了解自然是有的。 别说雄阔海了,裴璟麾下的那十来个心腹,谁人不知道裴璟的野心。 甚至在私底下,裴璟已经把他的野心,毫不隐藏地显露在他那些心腹的面前了。 只是雄阔海还没想好,他到底应不应该在伍云召和伍天锡的面前,说出裴璟的真实打算。 雄阔海在这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终究是脸上的表情一松,显然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还是选择相信兄弟两人。 何况这话又说回来了,这空口白牙的事情,顶不得什么用。 他今天在这里说得再多,那也是胡言乱语了一番。 这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个人,便是有别的心思,听了这个话之后,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雄阔海自信满满地说道:“两位兄弟麾下的人在经过挑选,确定了人数之后,幽州军就会将同等数量的皮甲送进山来。” 兄弟两个人都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雄阔海要答非所问。 莫不是想要转移话题? 但是很快,雄阔海就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只见雄阔海说道:“而这些皮甲,听闻是由关陇军事贵族中的独孤阀提供的。”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个人彻底震惊了。 他们远远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竟然是这个结果。 他们两个也知道,裴璟出身于天下闻名的河东裴氏。 而河东世族集团与关陇军事集团的关系,其实并不好。 起码在表面上是这样的。 按理说,裴璟绝对不是关陇军事贵族集团支持的对象。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雄阔海的语气,作为关陇军事贵族之一的独孤阀,竟然给裴璟送来了大量的盔甲。 这个事情,他们不知道也正常。 甚至裴璟麾下的心腹也只是知道这个事情,而不知道这个事情的由来。 裴璟与独孤家所做的交易,自然是不足与外人道的。 自从他当上了幽州总管之后,独孤家便想尽办法,在幽州与他交割了两万套盔甲。 这些盔甲相当一部分是明光甲,但是绝大多数都是皮甲。 明光甲是绝对不可以提供给这些山贼的,因为他们还不足以让裴璟感到信任。 所以只能把那批皮甲提供给这批山贼。 而雄阔海的这番话,也是在向兄弟两个人表明,裴璟也有野心的,并且是有天大的野心。 如果他没有野心的话,怎敢做出此等事情来。 这下子,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个人彻底满意了。 他们怕的就是裴璟是一个忠于大隋的人,是大隋朝廷的糊裱匠。 那这个事情可就真的完了。 伍云召、伍天锡当即向雄阔海下拜,口中喊道:“我们兄弟两人已经下定决心,决定投靠幽州总管麾下。” “此心天地可表,日月可昭,还请兄长代为引荐。” 雄阔海满意地点了点头,费尽了这一番力气,这个事情终归算是做成了。 而这个时候,裴璟已经率领着三千铁骑,保护着祖父裴蕴向西出发,打算到怀荒镇述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幽州军的强大杨广的问题 裴璟率领的军队迅速向太行山脉靠近,他要通过井陉到达并州。去朝廷进行述职。 此次朝廷只允许他率领三千士兵随同保卫。 其实就连这三千士兵,原来朝廷都是不太愿意的。 幽州军在剿匪和对抗高句丽的军队作战中,表现出来了强大的作战能力。 有些杨广并不在洛阳,身边率领的军队数量虽然多,但是也无法保证在洛阳中一样,让他们感到万无一失。 这本来也只是兵部那群人的想法而已。 对于杨广来说,区区的三千兵力,还不足以让他惧怕。 只是,现在的世家军队也不怎么可靠了。 裴璟虽然是他的女婿,但是他毕竟是河东世族的人。 为了一视同仁,也使杨广也不好开一个不好的头。 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很实际的东西,就是这太行山的乱贼越来越多。 并且不少乱军的规模都达到了上万人。 这对于要穿越太行山的裴璟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风险。 到时候,如果允许他带出来的兵力少了,他又一不小心在太行山遇到了山贼。 甚至一个不小心,让裴璟小命都丢了,兵部这群人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候他们就真的只能够以死谢罪了。 不然的话,杨广和河东世族集团的人,是根本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基于这种种的原因,兵部才允许裴璟带着三千人,穿越太行山到的并州。 而裴璟向来都是惜命的。 此去的三千人,不足也让他有足够的安全感。 虽然他武艺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 他就算以一敌十,甚至让人才让他以一敌百,那又怎么样。 成千上万的人,难道他还真的能杀上尽? 为此裴璟率领的这三千骑兵,都是他直属骑兵中最精锐的部分。 人人明光甲都是标配,手臂上还绑着骑兵盾,手里那也是极好的骑兵长矛,背上还背着骑兵弓,马背上还挂着一柄横刀。 从这一点看,这支骑兵简直就是武装到了牙齿。 在天下来看,这样的军队也是一等一的。 以一敌百不敢说,但是要遇到一般的乱匪,以一敌十怕也是不成问题的。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已经决定了,要跟随雄阔海投奔到裴璟的麾下。 并且,他们又听闻裴璟要穿越太行山了。 那他们便自然要带着麾下的山贼们,在下山列队等候。 在他们等候了不足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便有了一些预感,仿佛有一头巨大又无可匹敌的猛兽,就要出现了。 果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地早已经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这一个动静是兄弟两人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让他们感到有些惊心动魄。 和旁边的雄阔海则是一脸的平静。 跟随着裴璟多时,这些事情他早就已经经历多了。 片刻之后,他们开始看到漫山遍野都是骑兵。 这便是裴璟率领的三千人马到了。 裴璟一马当先,身后是那三千精锐的骑兵。 这些骑兵身穿着整齐划一的水军明光甲,这些打磨的精细的甲具,去在太阳底下反射出了阵阵的寒光。 骑兵手上擎着的长矛上面,还绑着长长的黑色飘带。 这些骑兵们都是跟随裴璟许九的,几乎经历了裴璟近年来的每一场战争。 他们手上的人命。少说也有三五条。 就在骑兵纵马奔驰的时候,仿佛一阵尸山血海,向这群山贼扑面而来。 每一个山贼都难以保持原本的神色。 在他们看来,隋军幽州兵果然盔甲鲜明,衣袍灿烂; 声势震天,戈矛耀日;四方八面,各分队伍;旌旗扬彩,人马腾空。 这些神骑一般的军队,本来就不该是人间应该有的。 其实隋朝的军队,他们早已经见识的多了,但是他们从来没有看过,如此威风凛凛的军队。 如果不是前面的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勉强保持了镇定,这些山贼肯定拔腿就要跑了。 其实兄弟两人心中也有些暗暗后悔。 他们只感觉到自己这一次的操作,到底是有些大意了。 这里并不比山里。 这里一马平川的。 裴璟这一次率领的骑兵,要是真的能遵守之前的约定就好了。 如果他们不能遵守之前的约定,自己麾下的这群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跟对面的裴璟军队做抵抗。 别看他们山贼的人数,几乎是裴璟麾下军队的三倍。 可是一马顶三步,不是说笑的。 何况他们山贼身上这简陋的盔甲,简陋的兵器,怎么看都不可能对这支甲具齐全的军队,产生什么威胁。 万幸的是,裴蕴的军队在离他们还有数百丈的时候,便慢慢降低了马速。 骑兵虽然奔驰了起来,但是队形并未散乱,随着马速的降低,他们很快要重新组成了一个个的方阵。 骑兵严明的纪律,让这些山贼们叹为观止。 这个阵仗,本来就是裴璟故意闹出来。 目的就是给这些山贼下马威。 这些山贼,虽然开始的时候都是由百姓组成的,但是上山当贼当久了,野性必然难驯。 不让他们见识见识幽州军的厉害,到时候这些山贼管教起来也有些难处。 而如今他们所达到的效果,自然也肯定裴璟满意。 随着裴璟慢慢地向这群山贼靠近。 伍云召,伍天锡此时已经看到了,这隋军大军当中,拥着一位缨盔黑甲,威武霸气的大将。 他见其人虽端坐黑色高头大马之上,却也看得出此人长得是十分高大,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就连他坐下的战马,都昂起了高高的头颅,眼神里满是桀骜,仿佛也是一批天生的马中王者,正在审视着牠的子民。 当下,伍云召,伍天锡兄弟明白,这人肯定就是这一次隋军的幽州总管裴璟了。 其实别说兄弟两个了,就连雄阔海也不由的感叹,自家的总管果然是威风凛凛,无论看了多少次。都还是觉得那么霸气。 培训站在马上没有说话,只是仍然静静地看着他们。 雄阔海当先伍云召,伍天锡带着兄弟两人,来到了裴璟的身前下拜。 雄阔海口中喊道:“麾下雄阔海不负重托,率领太行山中的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以及麾下的义军,特地前来投靠总管。” 他说罢了这个话之后,又赶紧给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打了个眼色。 这兄弟两人倒也识趣,马上口中喊道:“山中莽夫伍云召,伍天锡拜见幽州总管。” “我兄弟两人希望投奔到总管的麾下,望总管接纳,日后必然为总管效死力。” 这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个人说完这个话之后,四周都是默然无声。 裴璟高坐在马上,静静地看着这兄弟,两人不曾说话。 兄弟两人低下的头,也能感觉到一股来自上方的视线。 这莫名的压力。让兄弟两人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此时他们的生死,就在裴璟的预言之中。 幸好,裴璟也只是想给这兄弟两人一个下马威,并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 仅仅是过了。几个呼吸之后,裴璟便从战马上下来了,一手一个扶起兄弟两人。 并且脸上也开始露出了温和的微笑,说道:“两位壮士,客气了。” “既然你们愿意投奔到我幽州军裴璟的麾下,以后就是我们的自己人。” “但凡我有一口肉吃,兄弟们就能分得一口汤。” 兄弟两人听了这个话,明白这一关算是过去了,自然也是效忠之言不绝。 裴璟看向兄弟两人身后的那些山贼,发现他们的体格都算是不错,心里也是十分的满意。 他退后了一步,拔出了腰里的配剑,口中喊道:“伍云召,伍天锡听令。”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听了这个话,明白了裴璟的意思,心中颇有几分欣喜,连忙再次下拜。 只见裴璟的剑尖轻轻地点在他们两个的肩膀上,口中说道:“兹委任伍云召,伍天锡为幽州军鹰扬郎将,望你等二人不负众望,忠君报国。” 兄弟两人应了一声诺,才又被裴璟扶了起来。 裴璟拉着这兄弟两人的手,笑着说道:“我一直听雄阔海说,你们两个人本领高强。是一等一的勇士。” “如今看到两位兄弟的英姿,才知道此人不假,我得你二人如得樊哙,周勃也。” 兄弟两人听到了裴璟这个话,马上就明白了。 刚才裴璟跟他们说,让他们两个人忠君的话,简直就是放屁。 因为裴璟刚才举的那两个例子,都是汉高祖刘邦麾下的猛将。 某一些角度上说,这裴璟都把自己自比汉高祖刘邦了,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什么忠臣。 不过,这兄弟伍云召,伍天锡两人还真就好这个道道。 要是裴璟真的让他们当正统的隋军,他们还真的有点不太放心。 兄弟两人自然已经上了贼船了,那自然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裴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绝对不会好受。 在知道裴璟要穿越太行山,到并州去述职,这兄弟两个人心中也颇为紧张。 兄长伍云召说道:“总管,在太行山中,虽然我们兄弟两人算是个人物,但是毕竟还有另外的一些贼寇,不服管教。” “总管这一次去幽州,带的人马说到底少了一些,始终有些不太安全。” “不如就我们兄弟两人,带着麾下的兵马,保护总管与穿越太行山,如何?” 裴璟不知为什么,听了伍云召的话,莫名就想到了前世的时候,他看过的一些电影片段。 仿佛这个时候,电影里拒绝了别人建议的首领,最后都会遇到袭击,结果领了盒饭。 所以他决定从善而流,说道:“既然如此,就麻烦两位于将军了。” 于是。裴璟的这支军队由原来的三千人。迅速地膨胀到了几乎一万三千人。 偌大的军队在太行山中穿行,所有的贼寇看到裴璟他们这副阵仗,都不敢前来招惹。 这些山贼反倒有多远跑多远,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当做什么敌对的势力,而被顺便歼灭了。 其实伍云召,伍天锡两人还真的希望有这样的贼寇。 这样子,他们就可以载裴璟的面前,一个摧枯拉朽地将这些敌对的山贼势力击败。 也好让他们顺便在裴璟的面前露一把脸,好展示展示自己的才华。 不过,能在乱世里面活下来的,又有哪一些人是真正的蠢货呢! 这只规模颇大的军队,无惊无险地顺利地穿越了太行山。 直到裴璟就要离开太行山的时候,才禁止了这些人继续前进。 他也是免得到时候,朝廷方面发现太行山出来了一万多军队,并且还是裴璟率领的,不好解释。 裴璟把雄阔海和兄弟二人召唤到了面前。 三个人都像诚惶诚恐地等着裴璟训话。 裴璟看着,竟然颇有三个小学生,等着老师来教育的即视感。 他笑了笑,说道:“你们倒也不必要如此的严肃,我是个极温柔的人。” “这一点我在幽州也是出了名的。” 雄阔海听了这个话,有些腹诽。 在裴璟打仗是出了名的凶残,对国内的这些乱军还好,但是打高句丽的时候,可是堆了好几座京观了。 对于那些高句丽军的俘虏,也起码也被判了三百年的劳动改造。 这真的是连鬼都没放过了,不然怎么算得出来三百年。 这样的人,怎敢说自己是一个极温柔的人。 看着雄阔海还好,另外两个人倒是继续诚惶诚恐的样子,他也不打算再在这上面浪费什么口水。 反正这伍云召,伍天锡待的时间久了,就会认识到他的好处。 裴璟只是说道:“这太行山中的事情,想必雄阔海将军已经跟你们说过了。” “我对太行山中到处乱匪横行的事情,是十分不满。” “作为幽州总管,我有守土之责,两位将军如今也是隋军了,那么就要协助我做好这件事。” “很快,幽州方面会给你们送去足够的铠甲和兵器,还会给你们提供足额的粮食。” “有了这些东西,我希望在半年之内,你们能够协助雄阔海将军统一整个太行山。” 裴璟说到这里又笑了笑,他知道,想要驴跑,不但要拿鞭子抽。 还要给驴头前面,挂上一根仿佛马上就能吃到的胡萝卜。 于是,他又说道:“只有两位将军能够得,做完这个任务,你们便可以升为虎贲中郎将。” 果然,兄弟两人听了这个话,眼睛里都露出了欣喜的光芒。 伍云召。连忙拍着胸脯说道:“请总管放心,我们兄弟两人必定为总管效死力。” “半年之内,我兄弟两人如果不能辅助雄阔海将军,拿下整个太行山,便提头来见。” 对于这个话,裴璟还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显然他对这两个人的头颅并不太感兴趣。 伍云召,伍天锡看到裴璟的这副表情,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兄弟两人咬着牙,心里想着一定要在半年之内拿下太行山,绝对不可以让裴璟看扁了。 其实这也是裴璟驾驭下属的一个手段了。 他十分明白,请将不如激将。 毕竟大家都是男人嘛。 哪一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行呢! 裴璟带着他的三千军队,离开了太行山,只往怀荒镇奔去。 而雄阔海和伍云召,伍天锡兄弟在接受了,大批来自幽州的军械物资之后,简直就如同鸟枪换炮一样。 他开始疯狂地对太行山中其他的势力发动了进攻,誓要在半年之内收复整个太行山。 又经过了数天的行军。裴璟终于赶到了怀荒镇。 在把他麾下的军队驻扎在外围之后,裴璟带着百余名亲兵进入到了军城之中。 并且,裴璟很快便得到了杨广的召见。 在一书房中,杨广看着面前这个高大英俊,气宇轩昂的女婿,也是叹了口气。 裴璟有些惊讶,杨广仿佛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感觉老了十岁。 显然,这半年连续发生的事情,也不是没让他受到任何的打击。 杨广看着面前的这个裴璟,却是问道:“突然要你撤兵返回幽州,你的心里可有怨恨了?” 裴璟是一个傻子吗? 显然他不是。 他自然知道这个话应该怎么回答。 只见他低下了头,让杨广看不到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光芒。 他口中却是说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臣既然食君之,当忠君之事,为君分忧。” “陛下要求我等撤回幽州,我等必为陛下马首是瞻,焉能有什么怨恨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临朔宫的府库裴璟的担忧 其实杨广听了裴璟的话之后,倒是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个人虽然还勉强算得上忠心,并且又是我的女婿。” “但是你这话说得再是好听,可朕却也是半点都不相信的。” “你们这些在前线打仗的将领,恐怕在心里早已经骂过朕千百回了。” “想必在你们的心里,朕就是一个昏君,只拿前线将士的生命当儿戏。” 裴璟心里听了这话,感觉到有些难受,只觉得今天的这杨广,怎么倒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带上了几分真诚。 足可见裴璟最近这几年来,演技上的进步是极大的。 他的眼睛里泛着真诚,对杨广说道:“如今国事艰难,国内中原,河北到处都有乱匪。” “朝廷的军队没有办法赶到北方来,后勤物资也难以经受得起一场倾国之战的消耗。” “陛下这样子做,倒也是一种无奈啊。” 杨广看这裴璟眼睛里面的真诚,还真的有些感动。 这天下里的人骂他的多了去了,但是能够理解他的还真是不多。 杨广眼睛里已经带上了几分伤感,背过身去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只可惜看到的是房梁。 他问道:“朕三征高句丽,引来了天下这场场的祸端。” “你觉得朕这个事情做错了吗?” 裴璟其实能感觉到杨广的情绪,人到中年过往的一切事情都被推翻了,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但是他并不太敢说真话。 杨广在这时候是感性的,是脆弱的。 但是谁都知道,杨广的性格其实十分多变。 说不好,待会裴璟还没走出这个殿门,杨广的伤感已经收了回来。 当他重新变成了一个手掌天下权,不容别人挑衅的帝王,在他面前说过真话的人就要凉了。 裴璟仍然是那副真诚而清澈的眼睛,看这杨广说道:“陛下征讨高句丽,其实也是一种被迫无奈之举。” “区区的高句丽小国,在别人的眼里,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四夷强国了。” “但是这对于我堂堂的大隋来说,又算得上是什么玩意儿。” “他竟然挑衅我大隋的威严,这自然是不能被轻易放过的。” “何况高句丽人狼子野心,不止对我幽州有野望,甚至对中原都报有野望。” “只是他此时实力微弱,方才只能小打小闹占些便宜,若是等他实力大了之后,必然是我们大隋的大患。” “臣窃以为,陛下之所以征讨高句丽的事情,是绝对正确的。” 杨广听的裴璟的话,只感觉到十分满意, 他甚至有的一种得逢知己的感觉,只感觉到自己这个女儿嫁给他,是当真嫁对了。 杨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若是天下的人,都像爱卿一样想,那就好了。” “只可惜,他们难以理解朕的英明神武,反倒在中原各地不断的闹事,才让我们这场第三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又失败了。” “这劳民伤财不说,对朕的威望也是一个大大的打击。” 他想了一想,看着裴璟说道:“朝中的将领,除了少数几个稍微有点才能,但是大多数都是酒囊饭袋。” “中原各处的乱军,如同雨后春笋一样纷纷冒出来。” “但是朝中的各位将领却消耗了大量的物资,却没有办法将这些乱军给平定干净。” “这个让朕感到十分的不满,国难思良将,你作为朕的女婿,却在剿灭乱军方面颇有建树。” “如果朕将你调回到中原任职,你可愿意去啊?” 裴璟听到这个话,也是心中一惊,可他的脸上却是古井无波。 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这是杨广正在试探他。 如果他今天这个回答,并不能令杨广满意的话,恐怕他是真的只能够跟杨广南下了。 裴璟的脸上竟带有几分激动,说道:“只要是陛下想要臣去做的,臣就必定去做,陛下又何必问臣呢!” 杨广定定地盯着裴璟的脸看了片刻,只看到他脸上没有丝毫的作伪。 他心里十分明白,说出了这样的话,脸上还能保持平静的人,无非只有两种。 第一种,就是这个人说出的话是真心话,所以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第二种可能,就是这培训其实是一个大奸之徒,能够很好地将自己的野心掩盖起来。 杨广如果再怎么想,也不愿意相信,面前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裴璟,竟是一个大奸之徒。 毕竟老狐狸之所以被称为老狐狸,也需要时间来历练的。 杨广感觉到十分满意。 他刚才的确是在试探裴璟,如果裴璟的脸色,稍微露出一点犹豫,那么就代表着他对幽州有贪念。 这样的人,杨广是绝对不愿意,将他留在幽州的。 杨广终于笑了笑,说道:“你多想了,这幽州总管的位置,还得你来担着。” “这个位置交给别人,朕还真的不放心。” “幽州军实在太过于精锐了,同时还要防备着东边的高句丽,以及北边的诸胡部落。” “所以担任幽州总管的人必须需要有能力,也要足够忠心,除了你之外,朕暂时还想不到其他这样的人。” 裴璟听了这话也是笑了笑,脸上还有一些遗憾的神色。 裴璟仿佛因为不能跟着杨广,回到中原的花花世界,也让他感到有些遗憾。 其实刚才裴璟的后背,也已经快要被冷汗给打湿了。 这幽州是裴璟看好的发展地方,为此他消耗了大量的资源。 如果现在将他调离幽州的话,那么他要重掌旗鼓,所消耗的时间精力,根本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尤其是在这个正分秒必争的时候,他就更不愿意离开幽州了。 如果一不小心掉入到了左监门卫之类的军队之中,他可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幸亏的是他赌对了,杨广果然没有将他调离幽州的想法。 杨广看到了裴璟脸上的表情,心里也稍微想了一下,心里便有了一个想法。 他拍了拍裴璟的肩膀说道:“你来到这幽州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十分想念丹阳的吧!” 他把刚才裴璟脸上露出的异象,只当做是他不能够回到中原,见到自己的妻子父母,而感到难过。 裴璟听了这话当时愣了一下,其实他刚才并没有想到这些,但是杨广居然这样说了,他也识相地借驴下破。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说道:“如此倒是让陛下见笑了。” 杨广心里想到,果然如此。 只是他也知道,裴璟成亲不足半个月,便离开了洛阳,跑到了郑幽州来。 想来,他已经将近有一年没有见过妻子了,心里有些思念,倒也是正常的。 裴璟毕竟是杨广自己的女婿。 并且,杨广对自己的女儿丹阳十分疼爱,因此对裴璟倒也算是爱屋及乌了,因此对他也有了几分歉意。 只是这个时候杨广实在不能,放裴璟回到中原,因为他对高句丽显然还是有野望的。 他堂堂的天下至尊进攻的三次高句丽,都不能将高句丽灭国,这大大的打击到了他的威严。 虽然这对于好大喜功的杨广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所以杨广其实还是有继续征讨高句丽的心思。 如今国内的情况并不好,才逼迫的,杨广被破无奈撤军,但是这并不是他的心意。 来年他打算进行北巡,看有没有机会再次进攻高句丽。 而如果想要进攻高句丽,那么幽州这个地方就是重中之重的。 裴璟的年龄虽小,却是沙场宿将。 他在幽州之后,幽州军的实力显然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并且,裴璟在对抗高句丽的军队时候,也是连战连胜,大涨他大隋的威风。 因而,裴璟这个幽州总管的职务,一时之间还是不能撤。 他从殿上走了下来,走到了裴璟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你再在幽州坚持一年,朕会用这一年的时间扫清中原的乱军。” “明年真会推行北巡,到时候若有机会,朕必定要平定高句丽。” “你对于妻儿父母的想念,朕也十分理解。” “朕在北巡的时候,会尽量带上丹阳,让你们夫妻两人也能见上一面。” 裴璟听了这话,当下也是叹了口气,这杨广还真是不平定高句丽不罢休啊! 只是杨广想要花一年的时间来剿灭国内的乱匪,这个事情也是绝对不可能了。 尤其国内的情况已经完全糜烂,形势只会越来越乱,根本就不会变得越来越好。 杨广看着裴璟还在发呆,心里也有些好奇,问道:“爱卿此时在想着什么?” 裴璟突然被杨广的话惊醒才想到自己竟然在君前失仪了。 只是他心中的话,不好直接说出来。 裴璟只能掩饰地说道:“此时正在想着高句丽的高元。” 杨广听了这话也是皱了皱眉,在这殿里来回踱了两步,才定定地看着裴璟,问道:“你莫非是认为,那高句丽的高元不会入朝?” 裴璟摇了摇头,苦笑道:“并非如此。” “陛下,臣的意思是,那高句丽的高元,是肯定不会入朝的。” “另外,臣还在担心一个事情,我们现在已经将高句丽国内的军队撤了回来。” “那高句句王高元之前答应陛下,会将之前俘虏我们的将士放回来,怕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去办。” 杨广开始变得不安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裴璟说的这些事情,其实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而他之前一直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因为如果高元真的如同裴璟所说的一样,那简直就是在对杨广进行再一次打脸。 到时候,杨广仿佛就变成了一个,谁人都可以戏耍的蠢货。 而如今最令他感到十分难受的就是,哪怕高元真的这样子做了,他也没有办法对对方进行惩戒。 他转过头来看向裴璟,问道:“假如说高元真的背弃了他的承诺,幽州军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裴璟想了想,说道:“幽州军军队的数量其实并不多,只有五万人左右,这个数量比高句丽的军队少了一半。” “如果我们进攻高句丽的话,那就是在其国内作战。” “敌军占据有地利优势,还有调运物资的便利,所以单凭这幽州去进攻高句丽,难度还是十分大的。” “如果高元到时候真是背弃了承诺,臣也只能保证能够渡过辽水,重新打下辽东城。” “至于其他的恐怕就难了。” 杨广感觉到有些颓然。 他承认裴璟说得有道理。 其实裴璟的幽州军,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万人左右。 其他的那些都是郡军,要维护各地治安的,根本就没有办法调动起来,跟高句丽作战。 杨广在殿内有些不安地踱着步,片刻之后,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只见杨广直直地看着裴璟,说道:“如今,因为各地能送来幽州的粮食,已经越来越少了。” “各地的军队开始返回驻地,以减少远途运送粮食的消耗。” “因而,朕能给你的支援也并不多,但是高元的事情,让朕感觉到十分不安。” “而接下来,朕也就要返回东都洛阳了。” “到时候他若是真的背信弃义,你务必要渡过辽水,给朕打下这辽东城,并且守住他。” “甚至如果你有能力的话,还可以接着往高句丽国内进攻。” “不过,你要向朕保证,不会轻敌冒进,否则幽州总管麾下的军队,若是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根本就没有能力,再弹压幽州北边和东边的胡人。” 裴璟都一一应下了,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显然,这个神色是摆给杨广看的。 只见杨广看到裴璟的这副神色,也是叹了口气,就此说道:“这个事情,朕也知道你十分为难。” “本来有些东西,朕不应该交给你的,但是高句丽实在欺朕太甚,这口气朕始终都下不去。” “既然如此,朕便也真真正正的信你一回,如果这高元真的被背弃了对我大隋的承诺,你可以打开临朔宫的府库。” “那里面有一些辎重,也应该是你用得上的,朕允许你到时候靠这些辎重,再招募三万的军队。” “可朝廷也是没有办法,再提供三万人的粮草给你了,这些东西你要自己解决。” “朕会让崔弘升尽力地配合你,只要你不造反,你所有的主意都可以进行尝试。” 裴璟听了这话,心中大喜,脸上却不露半点声色。 他最想得到的东西终于得到了。 这个东西就是军政一体。 他只是下拜说道:“请陛下放心,臣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杨广定定地看着他半晌,脸上也不知是何表情。 显然,如今的情况越来越糜烂,让杨广受到的打击,也越来越大了。 可是事到如今。杨广除了这个主意之外,也没有更好的主意。 他甚至起了逃避的心思。 杨广跟裴璟说道:“这个事情就这样吧!” “朕很快也会离开怀荒镇,返回东都洛阳,一定要小心高句丽。” “你毕竟是朕的女婿,民间有话。一个女婿半个儿,以后朕对倚重的地方还有很多,你千万不要行差踏错。” 这些事情,裴璟自然是有自己打算的,表面也应下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杨广在历史上,返回于东都洛阳时发生的事情,心里竟有些不安。 裴璟不由自主地说道:“陛下,如今各地军队不断地返回驻地。” “陛下身边的军队,恐怕已经不足两万人了,就这样返回东都洛阳,臣心里也不太放心。” “这一次,臣来怀荒镇一共带了三千骑兵,这些骑兵都是幽州军中最精锐的,也是当年左右御卫的军队。” “不如城抽调出两千人,随从陛下一同南下,然后再返回幽州,请陛下答允。” 其实杨广刚开始听到这个话的时候,心里是有些生闷气的。 他用手指着裴璟,训斥道:“朕乃天下至尊,嗯。朕的皇家,朕的銮驾要拿下,哪个不长眼的乱臣贼子敢来拦截。当真是不知死活吗?可是杨广。越来越缩着底气也有些不足了,他在看着裴璟真诚的眼睛。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说了你愿意派人跟着变,派人跟着吧。这多少也是你的孝心,只是我听完太行山中的贼寇颇多,你身边护卫的人少了,返回幽州去得十分小心,赶紧点了点头杨是杨广,还不知道所谓的太行山中贼扣唐周已经被他收归麾下了,数天之后裴璟离开了怀荒镇带领这一千军队返回幽州,而剩下的两千军队则在。薛万均和单雄性的率领下,继续保卫着杨国的廉价南下。 而。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并州各地。 此时。邯郸贼帅杨公卿。正在召集的麾下人商议一件大事。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杨公卿的野望裴矩的难题 杨公卿之所以能在邯郸,这个重要的地方占据着,显然他的实力也是相当不差的。 他的麾下不算上依附他们的流民,只说真正有作战能力的人员,也足有八千多人。 这些人不是当年受过训练的府兵,就是各地招募的豪杰勇士和亡命之徒,作战能力也算得上相当不差了。 因此,在天下诸侯之中,杨公卿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 有这样势力的人,不可能不想进一步。 杨广在这一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中,依然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反倒要灰溜溜地返回中原。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杨公卿的耳朵里,让他产生了本来不该有的野望。 于是,杨公卿聚集了麾下的文武将领,在聚义堂中议事。 这个聚义堂本来是邯郸的县衙,本来应该是庄重肃穆之地,可此时却显得十分嘈杂,完全是一副乱哄哄的景象。 显然,杨公卿从来不介意在他麾下人的面前,显露出自己的野心。 而杨广此时马上就要返回中原的消息,也让他们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杨公卿麾下的一名将军站了出来,众人一看这人正是将军刘万尧。 这刘万尧也不是个普通人,物它本来便是山中的猎户,曾经射杀猛虎,手中一把铁叉,死的也是使得出神入化,等闲的数十人,都进不了他的身。 后来天下渐渐乱了,杨公卿想着自己的一身本事,也不甘愿在山中当一个猎户终老。 于是,他便下山投到了当时势力并不如何强大的杨公卿麾下。 自从杨公卿起事之后,他也为杨公卿立下了不少的功劳,现在稳坐着杨公卿麾下的第一把交椅。 不过杨公卿这个人冲动易怒,为人十分残暴,喜欢虐杀俘虏。 并且。被他强抢中到帐内的女子,最后就没有一个能够完整走出他营帐的。 因此,杨公卿麾下的人,大多都不愿意跟他来往,认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但是杨公卿却对他十分的信任,将自己的直属军队都交给了刘万尧统领。 而刘万尧也是一向都是对杨公卿忠心耿耿。甚至还为他挡了几次箭矢,救过他几次性命。 此时,刘万尧也是一脸的激动,对着上面的杨公卿,说道:“大帅,这个时候那昏君要返回中原,身边所带的士兵的绝对不多。” “以我们麾下这数万人的兵力,只要我们愿意去袭击昏君,说不好就能将那昏君弄死。” “罗杰天下人苦,那昏君久矣,恨不得生啖他肉,喝他血,抽他筋,寑他皮。” “只要我们将那昏君弄死了,那么全天下的人,都会因为大帅你的威名,而投奔到你的麾下。” “到时候大帅你登高一呼,天下英雄云动而景从,那金銮殿上的皇帝可就要换大帅你来做了。” “这也好让我等沾一沾这个从龙之功,享一享这世间的富贵啊!” 刘万尧这个话一说出来,整个堂内纷纷称是,就更加变得闹哄哄了起来。 而杨公卿也被他这话撩拨的浑身发烫,肾腺腺素飙升,激动的不能自已。 如今这个天下谁人不想当皇帝,不想当皇帝的人又怎么会当上义军的首领。 杨公卿一拍桌子大声喊道:“刘万尧将军说的在理,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今日,我们便兴义兵,诛昏君,举大旗当皇帝。” 这个时候,杨公卿还不忘给麾下的这些将领们鼓气。 他口中就是大声喊道:“你们也放心,只要本帅当得上皇帝,你们这些人自然有睡不完的娘们,花不完的钱财,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杨公卿麾下的文武将佐们。也开始纷纷激动的起来,每个人都在大声的喊道:“愿为大帅赴死。” 说干就干。 当天里,杨公卿下令全军开拔,往杨广的銮驾方向杀去。 杨公卿主力有八千多人,而跟随他们一同作乱,依附他们的流民却足足有数万人。 这也是这个时候义军的标配了。 这些流民不但可以跟着义军打顺风仗,并且还可以为他们壮声势。 敌方将士要是少的话,一看数万人把他向他们涌过来,当场就得跪了。 就比如说,此时杨广和他麾下的文臣武将,就感觉到十分的慌。 他们已经收到了确切的消息。 邯郸的流民帅杨公卿,正率领着麾下的数万人,正在快速地向他们移动,目的是显而易见的。 这些乱民竟然想袭击杨广的銮驾所在,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而让他们更感到惊恐的就是,杨广此时麾下的兵马,只有两万人左右。 本来以朝廷军队的作战能力,是根本就不会惧怕这区区的几万乱民的。 可凡事也有个例外,现在乱军的作战能力越来越强,只因为他们乱军吸纳的大量逃亡的府兵。 并且,杨广的銮驾也需要大量的军队保护着,能够单独分出来,与这几万乱军作战的军队其实并不多。 他们不能让这两万朝廷的军队,带着杨广的銮驾一起冲锋陷阵吧! 其实这个时候的杨广,心里也在暗暗地后悔。 当时裴璟猜测,有可能会有乱军胆大包天,在銮驾南返的路上进行袭击。 为此杨广还在裴璟的面前,好好装了一番,并且说下了一番大话。 甚至,他还顺便嘲讽了一下裴璟的胆子,可是如今却是再一次被打了脸。 这朝廷里面的众臣,商量来商量去的,都带着杨广的銮驾一起去冲锋陷阵的这个事情,实在是不怎么靠谱。 主要是谁也下不了这个决定。 万一到时候有了什么损失,再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便是没有什么损失,他们和杨广真的能够顺利地返回到洛阳,但事后被杨广记起来,也是死全家的一个下场。 因此大家最后还是下了一个决定,决定就这样跑路了事,大家一起加速往南下跑。 料想,那群饭都吃不饱的乱民,是再怎么样都追不上他们的。 杨广听了这个消息,心中自然是十分的不爽。 他堂堂的天下至尊,又怎么能被一群饭都吃不饱的乱军衔尾追赶,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地南下。 这不是让天下人都笑话他无能嘛! 可是如今兵无战心,满朝的文武将佐也想赶紧南下,保住自己的小命。 杨广心中也是十分的无奈,他把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一份屈辱,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身不着片缕,暴露在天下人的眼中一样。 可是他也明白,如今的形势比人强,再如何的屈辱,也好过把小命丢在这里。 杨广这就准备下令,全军加速南下,可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却出来了一个幺蛾子。 幽州军的统领薛万均和单雄信求见,而满朝的文武听了这话,心中不觉的跟天天的几分烦闷。 这个事情好不容易才定下来,他们实在不愿意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杨广听的这个话,心里是亮起了一份曙光。 他心里已经大概猜到,这薛万均和单雄信来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尽管麾下的人窃窃私语,但是谁也不敢明说,杨广最后还是决定,召见单雄性和薛万均。 在摘下了身上的配刀之后,一身盔甲的薛万均和单雄信走了进来。 两人恭恭敬敬地给杨广施了一礼,说道:“臣薛万均(单雄信)拜见陛下。” 其实这单雄信和薛万均也不是第一次面圣了,杨广就这两个人并不陌生。 在裴璟平定了张金称,带着麾下的有功之士进京接受赏赐的时候,他都是见过的。 只是如今一年多不见,这薛万均和单雄信又给了杨广另外一种感觉。 过去的时候,杨广觉得这两员将领还稍显青涩。 如今把他们放到幽州去历练了一段时间之后,杨广竟然从他们的身上,已经可以看到了几分大将之风。 尤其是再配上两人这气宇轩昂的气质,冷峻威严的容貌,让杨广心中对两人更是喜欢。 虽然形势已经有些不大好了,但是杨广还是尽量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脸上甚至露出了些许温和的笑容。 他看着这两人,说道:“两位将军,特意请求面见朕,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虽然这两千骑兵是单雄信和薛万均一同统领的,但其实因为两个人官职的原因,这两千骑兵的主将是薛万均,副将才是单雄信。 所以杨广这话,自然就该薛万均来回答。 薛万均当场说道:“回禀陛下,臣的听闻邯郸贼帅杨公卿,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前来骚扰陛下的銮驾。” “臣等来只是特意想向陛下请战,前去击破杨公卿的贼军。” 薛万均的这个话刚说出来,这殿内的文武大臣们,传来了阵阵的窃窃私语声。 他们这些大臣讨论的话,也都是说薛万均和单雄信不知天高地厚。 大家都知道,他们麾下只有两千骑兵。 两千骑对几万的大军,岂不是以卵击石。 他们两个疯了,这些大臣倒是以为自己没有疯。 杨广麾下的宠臣宇文述倒先站了出来,当先一步斥责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麾下只有两千骑兵,而来袭击我们的贼寇,足足有五万人之多。” “就这样,你们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去击溃这些贼军。” “这岂不是要将我们的陛下,置于险境之中,真是其心可诛!” “你们两个都是裴璟麾下大将,难道裴璟平时就是这样管教你们的吗?” 这宇文述还想接下去说,可是却听到殿内突然传来了鼓掌的声音。 宇文述听到这个情况,心中大怒。 而殿内的文武大臣也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兔崽子胆子那么大,竟然敢在殿内这个地方挑衅宇文述。 难道他就不知道,这宇文述是陛下的宠臣吗? 可是当他们把头转过来的时候,却看到在鼓掌的人,竟然正是他们的陛下杨广。 杨广一边鼓着掌,脸上还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甚至还大声赞道:“壮哉!”“壮哉!” 他虽然事先已经有了准备,但是这一幕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十分让他感到满意。 杨广心里明白,这才是裴璟带出来的人。 裴璟麾下的将领,已习惯了迎难而上,当贼人袭来的时候,又怎么会甘心被打得抱头鼠窜。 杨广从殿上走了下来,指着这薛万均和单雄信,对殿内的大臣们说道:“这才是我大隋的将军!” 迎着杨广的眼神,这殿内的文武将领,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只是这个事情大臣们感觉确实不能这么办,总不能这两个小将领疯了,他们也跟着一起疯。 虽然明知道杨广或许会十分不满,但是虞世基还是站了出来,对杨广说道:“陛下,两位将军勇则勇矣,但是此事却是万万不可啊!” “如今贼军来势汹汹,我军数量远不如贼军,陛下又是万金之躯,又何必和缸瓦计较呢!” “不如暂且避其锋芒,等到我等顺利的返回东都之后,再进行秋后算账。” “到时候,派出大军围剿这贼帅杨公卿,岂不大善!” 杨广听了这话,一时之间也有些犹豫了。 这如果按照原计划南下的话,那么杨广就要再次背上了一个耻辱。 但是如果不加速南下的话,这多少也是一个风险。 正在杨广犹豫的时候,这薛万均看到情况越来越不对了,也有些着急,突然大声喊道:“陛下,臣只要五千骑兵。” 薛万均这个话刚出来,又载着殿内引起了一阵哗然。 五千对五万,十倍的兵力之差,他怎么敢? 这一下子,杨广就更加拿不定主意了。 他在这殿内来回夺了两步,终究还是下不定主意。 可此时,他突然发现了身边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大臣,心中却突然有了主意。 他转过脸来对着那个大臣问道:“裴矩,你这个人不是向来足智多谋吗?” “怎么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候,倒是开始不说话了。” “这两人是裴璟的麾下,而那裴璟又刚好是你的侄孙,想来你对他的了解也是颇多的。” “你来说说,这个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 裴矩听了这个话,在看到这殿内的君臣们都盯着他看,心中也是一阵苦笑。 其实从他的内心来说,他也是不太赞同,这薛万均和单雄信做法的。 在他心里快速地脱离险地,返回洛阳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了。 这已经不再是这两员将领自己的事情,更是关系到裴璟的威望。 要是在这个地方,他说了面前这两员将领不行,那间接的也是在说裴璟不行。 这是裴矩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 可是众人又直直地盯着他,让他的心里也有了几分着急。 突然他看向薛万均和单雄信两位将领的时候,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极好的想法。 他的脸上再次展现出了招牌式的笑容,欣喜地看着杨广说道:“陛下,臣有一个办法,可以两全其美。” 杨广听了这话也是十分好奇,他刚才也是想着死充当活马医,才尝试性地问裴矩的。 可是他没想到,这裴矩还真的想出了办法。 他连忙说道:“裴氏人有什么妙计,但可放心说来就是了,又何必在这里打什么哑谜。” 裴矩连忙恭恭敬敬地先认了个错,然后才从容不迫地说道:“陛下其实两位将军请战的事情,与陛下加速撤离前进返回洛阳的事情,其实并不冲突。” 大家听了在裴矩的话,稍微思考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也不由得在心中大赞。 他们再一次明白了,这裴矩老货能在潮中屹立不倒,果真多少都有些真本事的。 裴矩提出的这个,的确是一个可以两全其美的方法。 杨广也是点了点头,他也明白了裴矩的意思。 其实裴矩的意思十分简单。 面前的薛万均和单雄信提出的军队其实并不多,因为本来他们麾下就有两千的幽州军。 而杨广只要再给他拨下三千的骑兵,就可以凑成他们想要的五千骑兵,然后让他们去跟杨公卿的军队作战。 反正本来这个事情也应该是这样办的,就算这两人不请战,杨广也一样要留下断后的军队。 这样,杨广倒不如在这里成全了薛万均和单雄信他们。 同时,这个时候,杨广也可以率领着剩下的主力部队加速南下,使自己快速的脱离险境。 甚至。这正是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他既脱离了险境,又派出了军队和杨公卿的军队作战,算是可以保住了他的名声。 杨广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薛万均和单雄信,问道:“两个觉得裴侍郎的建议如何?” 薛万均和单雄信对看了一眼,心中也是十分满意,连忙说道:“臣等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请陛下暂且先率领军队南下。” “三天之内,臣等必然提着杨公卿的人头,再回来拜见陛下。” 杨广十分满意,当即决定这个事情就这样办了,他从自己的左肩门卫里面拨出了三圈,最精锐的骑兵交给沈光统领,让她们一起去对抗杨公心的追兵,可是就算是这样满桥的文武对他们也是没有半点的信心是当他们自寻死路而已。 第一百九十九章 薛万均的计划+刘万尧的猜测 两千幽州军骑兵和三千左监门卫的骑兵们,很快就集结到了一起。 而其他的文武将佐大臣,则带着剩下的军队,护卫这杨广的銮驾,开始加速南下。 看着渐行渐远的銮驾,以及那些略显得有些惊慌的朝廷士兵,薛万均只觉得竖子不足以谋。 其实沈光已经带着他的三千骑兵,来到了薛万均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远处看。 他其实大概也能想到,薛万均只是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对杨广十分忠心,心底里虽然也很愿意,参与这场对杨公卿的狙击战中。 可是他也认为,杨广的安全也才是最重要。 不过闪光是个聪明人。他很识相地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眼下两支骑兵集合到一起,团结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否则相互拖了对方的后腿,还要面对大几万的贼军来袭,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沈光恭敬地给薛万均施了一礼,脸上露出了微笑,说道:“眼下这场战争,陛下已经钦点了薛万均将军作为主将。” “因而,我麾下的这些士兵们,自然与薛万均将军马首是瞻。” “到底该如何作战,还请将军示下,我等莫不相从。” 薛万均其实也是一个颇为高傲的人,可是他看到了沈光这副表现之后,也是高傲不起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谁都明白。 何况沈光这样子做。也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薛万均只是虎贲郎将,而沈光是折冲郎将,两个人的官位,其实不太说得上谁高谁低。 尤其是左监门卫的将领和骑兵,向来都把鼻孔往天上杵,便是个小兵,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沈光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十分不易了。 薛万均也恭敬地给沈光回了一礼,说道:“沈将军客气了,你我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个事情做不好,你我两人都难以全身而退。” “自当勉力前行就是了,又何必多言其他。” 沈光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了,他只是怕薛万均拎不清而已。 如今他看到对方也有这个觉悟,心里顿时便放下了心来。 薛万均召来了单雄信,和沈光三个人一起商议起这个对敌之策。 沈光和单雄信两个人,都直直的盯着薛万均。 毕竟薛万均是主将,留下来拦截贼扣这个事情,又是他主动搞出来的,因而就等他下主意了。 薛万均迎着两人的目光,显然他心里已经早有技巧。 只见他说道:“如今我们有不少的优势。” “首先这最大的优势,就是来方的这些贼军,必然是轻视了我们对战的决心。” “按理说陛下的车驾遇到袭击之后,为了保证陛下的安全,我们应该加速南下才是,料想他们也没有想到我们会釜底抽薪。” 沈光和单雄信两个人点了点头,他们很认同薛万均的这个说法就等着看他继续还有什么高见了。 薛万均看到两人认可,才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全部都是骑兵,移动的速度很快,作战能力也很强。” “而对面的这些贼寇者,不然我要想想它们的精华士兵,也就是那些积年老贼,必然不超过万人。” “并且贼军绝大多数都是步兵,披甲情况非常的也不乐观,基本上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其实也不了解我们这些留下来的军队,到底有多少人,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两个人也明白这些道理,纷纷点头,认为薛万均说的对。 不过他们知道,薛万钧接下来说的话才是重点。 只是薛万均又是苦笑了一声,说道:“当然这些贼军也不是没有优点,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们数量极其庞大,足足有数万人之多。” “虽然我们的骑兵十分精锐,但是在与数万人作战,就怕他们使用人海战术。” “我们骑兵一旦失去的速度,就是任人宰割的命运,骑兵到时候被人家拖下马就死定了。” “所以我们必须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将这些贼军最精锐的一部分和他们携裹的流民大军分开。” “只要我们能够击败他们的主力大军,这场战争我们就混获得最大的胜利。” “而这个办法,我已经早就思考过了,我们只是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沈光和单雄信一开始,以为薛万均所使出的计策,必然不怎么高明。 这场战争发生的是那么仓促,按理说,此时突然想出来的计策,想要高明到哪里去,也必然不太可能。 可是等他们听着,薛万均说出了他的计策之后,渐渐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他们两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薛万均,方才明白向裴璟能够如此信任和重用薛万均,并且让他担任这两千骑兵的主将。 此时看来,也是并非没有原因的。 两人光是从他出的这条计策,就可以看得出他颇有统军的智谋。 这条计策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异异,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薛万均提出的这条计策,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于是,在商议好细节之后,单雄信首先率领着两千精锐的幽州骑兵出发了。 而这边的杨公卿和刘万尧等人,率领着数万的流民军队,快速地行军一路之上,就如同蝗虫一样。 他们所经过的村庄和小集市,基本上没有留下任何的活口。 并且这数万军队虽然说是军队,但是只能算得上是一团团的乱民。 他们行军起来,就更显得有些臃肿了。 此时杨公卿和刘万尧等人,也有些着急。 因为他们已经收到了消息,那昏君就在前面数十里处,正在加速南下。 如果他们不能够加快速度的话,必然不能够占下多少的便宜。 杨公卿开始强令军队加速,并且派出了督战队,拚命催促着这些流民加速,就像驱赶着一群绵羊一样。 此时却发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话,杨公卿派出的斥候旅帅回来了,并且给他们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斥候旅帅先是给杨公卿和刘万尧等将领施了一个军礼,动作竟然还颇为规范。 这显然代表着杨公卿麾下的这些士兵,都已经开始走上了正规化的道路。 这是乱民帅必然要经历的一个阶段。 虽然他们是凭借着流民军起家的,但是他们也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单靠着乱哄哄的乱民军,始终是成不了大事的。 可是这时候的杨公卿显然有些着急,能不能拿下那昏君,关系到他能不能在天下中,快速地收割一波名望,成就他的大业。 所以这斥侯旅帅礼节还没有整完,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急冲冲地赶回来,可是遇到了什么简要的事情?” 那次和李帅看到了,大帅如此着急的样子,也不敢绕什么弯子直接说道:“回禀大帅,前面有两千隋军的骑兵,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看样子,倒像是朝廷大军分出来的断后队伍。” 杨公卿听到这个话脸更黑了,如果前面有断后的部队,必然就会减慢他们行进的速度。 他连忙接着问道:“这些留下来断后的两千骑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骑兵,他们身上穿的盔甲又是什么样的盔甲?” 那只隋军骑兵也没有隐瞒他们的目的,所以这杨公卿麾下的斥候,把他们的消息也是打探的清清楚楚了。 看到杨公卿发问之后,那斥候旅帅连忙说道:“回禀大帅,那两千骑兵身上所披挂的,是清一色的明光铠甲。” “并且还打着幽州军的旗号,看起来作战能力颇强。” 人的名,树的影。 斥候旅帅刚说出来,这些骑兵打的是幽州军的旗号,他就更不淡定了。 幽州军那就是裴璟麾下的骑兵,裴璟这个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流军军的血。 甚至有一些义军,听说幽州军的名号就闻风丧胆了。 他最怕的就是这两千骑兵利用他们的速度,不断地骚扰他麾下的这支乱民军队。 那样的话,万事休矣! 而他们如果想要继续追赶杨广的銮驾,最快的办法就是快速击破,面前的这支幽州军骑兵。 可是人家毕竟是骑兵,他们大多数都是步兵,何况他们的人数多,对面的人数少,人家又怎么可能会乖乖地让他们歼灭呢。 杨光兴被迫无奈,只能对这斥候旅帅,说道:“你们一定要给我死死地,吊着这一局幽州军骑兵,掌握他们的动向,防止他们不时地对我们进行袭击。” “这个事情你要是做成了,我算你一个大功,金银财宝和娘们到时候先让你们挑。” 那斥候旅帅听了这个话也有点发懵,他突然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只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属下就感谢大帅的赏赐了。” 杨公兴看到他这副作态,皱了皱眉说道:“你这个事情都还没有办好。怎么就敢想要领赏。” 谁知斥候旅帅竟说道:“回禀大帅,那支幽州军骑兵的动向,我们已经了如指掌了。” 站内的文武将佐我们听到这话,也是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杨公卿一拍桌子,怒斥说道:“好一个狗东西,你竟敢来这里戏耍于我。” “那幽州支骑兵都是久经沙场的弱势,他们有意隐藏起自己,又岂会那么容易让你们发现。” 那斥候旅帅听到这话,也是感觉到菊花一紧。 他十分明白杨公卿的愤怒,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他连忙解释说道:“大帅,此事千真万确,那支幽州骑兵就在前面二十里处,摆开了阵势,仿佛要与我军对阵。” “因而属下才说,他们的动向已经被我们了解的清清楚楚了。” 谁知杨公卿听了这话更怒,竟然回身一把拔出了后墙挂着的配刀,就要冲上前来,将这个斥候旅帅当场砍倒。 左右的文武将领们看到这一幕,连忙上来将杨公卿给劝住了。 杨公卿心中的怒火犹未消,大声地骂道:“好一个狗东西,直到现在,你还敢在这里戏耍我。” “我们军队如此的多,这隋军断后的骑兵又是那么的少,他们岂敢会跟我们单独对阵。” “你莫非是以为我是个傻子不成?” 那斥候旅帅看到这个阵仗,已经快要被吓哭了,甚至眼看着眼泪都马上要掉下来。 其实他心里也十分委屈,他说的这些都是实话。 那支幽州军的骑兵。就真的在前面二十里处摆开了阵势,仿佛要与他们一决高下。 在场的杨公卿和文武将佐们。看到这斥候旅帅像极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却还是不肯认错。 他们心里竟然也慢慢地回过味来了。 莫非这斥候旅帅说的,还真是真话不成? 这样在场的杨公卿和麾下的文武们,都感觉到有些不太敢相信。 杨公卿此时心中的那股怒火勉强消下去了一点,他推开了身边想要劝住他的文武,指着那斥候旅帅问道:“本帅再问你一次,你刚才说的那些可是真话?” 那伺候李帅这一次是真的要哭出来了,一边试着眼泪,一边应认真地回答道:“回禀大帅,属下说的是真的千真万确啊!” “那两千幽州军骑兵,就在前面二十里处摆开阵势,大帅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再派别的人去探。” 这话说的还真是有点不太客气了,那刘万尧看到这个阵势上去,一巴掌抽掉了那斥候旅帅的几颗牙。 并且他大声训诉道:“大帅问你话,你竟然敢顶嘴。” 这个时候斥候旅帅已经不敢说话了。 他怎么感觉,无论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其实这杨公卿的议事大帐里面,也慢慢的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中。 大家都已经有点拿不定主意,这幽州军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杨公卿在这帐内来回踱了两步,又抬起头来看向这些麾下的文武将佐,问道:“你们说这幽州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我们足足有数万大军,他们只有两千人,莫非他们想以卵击石不成?” 这个问题一时之间谁也回答不了他。 可终究在这气氛越来越凝重的时候,刘万尧站了出来,说道:“大帅手下倒是有一个想法,只怕这幽州军事太过于骄傲了,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 杨公卿有些不太能了解他的话,只等他接下去往下说。 刘万尧便给杨公卿和帐内的文武将佐解释了起来。 他说道:“众所周知,幽州军的作战能力十分的强大,像张金称和卢明月这样名震天下的流民帅,都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在这种情况下,可想而知幽州军的骑兵,其实是十分骄傲的,并不把我们这些义军看在眼里。” “并且我们听说幽州军作战,就喜欢用他们强大的骑兵,去突袭义军的大阵,斩杀他们的大将,以达到最后的胜利。” “恐怕这一次他们的想法也是这样的,所以才有了两千骑兵摆出阵势,想要跟我们作战的情况。” 刘万尧的这个分析一说出来,大家都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他们细心想了一想,心里也认为,这恐怕就是唯一的可能性了。 杨公卿和麾下的文武将佐们,都感觉到有些生闷气。 那幽州军的骑兵们,竟然这样轻视他们,这让他们感觉到无比的屈辱。 而刘万尧看到他们这个状态,倒是也没有像他们一样感觉到有什么委屈的情绪,反倒显得有几分高兴。 只见他走上前来对杨公卿说道:“大帅,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啊!” “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追上那昏君的銮驾,将其生擒活捉甚至当场处死,以达到让大帅取而代之的目的。”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却出现了这一只拦路的骑兵,这必然会拖慢我们前进的速度。” “我们想要捕捉到那个昏君,就变成了一个很艰难的事情。” “而我们如果想继续赶上那个昏君,就必须要尽快剿灭面前的这些骑兵。” “可是骑兵移动的速度太快,我们大多数都是一些步兵,想要逮住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现如今这支幽州军的骑兵正因为太过于骄傲,才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让我们可以一举将他们剿灭,再完成我们未了的计划,这岂不妙哉!” 杨公卿听了这话也是一拍大腿。是啊! 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这样子的话,这支幽州军的骑兵,反倒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杨公卿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真正的喜色,说道:“刘将军说的没错,真是天助我也!” 他连忙催促麾下了军队加速前进,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面前的这两千骑兵快速地剿灭。 他看到了自己当皇帝的希望,还没有破灭,心里的干劲更足了。 在他眼里,他这几万人想要剿灭两千的骑兵,实在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既然这幽州军两千骑兵自己要找死,那这个事情就怪不了他了。 经过了快速的行军,仅仅是在一个多时辰之后,数万的人的流民军,就赶到了幽州支骑兵的正前方。 两军开始对峙。 一边只有两千多名幽州军的骑兵,,而另外一边则是数万的杨公卿麾下的流民军,从数量上说,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谁知这边的杨公卿还没有说话,那边的幽州军大阵中,已经跑出来了一名将领。 只见那名将领坐在马上,高傲地对杨公卿喊道:“幽州军在此,尔等乱民贼还不乖乖下马请降?” “那个时候不乖乖下马投降,等到待会被我们抓到之后,生死可由不得你们了。” 第两百章 幽州军进攻+杨公卿的醒悟 这单雄信自以为十分威武不凡的一番话,却使得杨公卿等人就像是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跳脚了起来。 杨公卿等人十分不解,对面那蠢货,都不看一看他们的实力差距的吗? 就凭着这两千骑兵,还想要他们投降,这幽州军骑兵的口气,也忒大了些。 在场的这些杨公卿麾下的这样的,都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他们承认这幽州军确实是强,但是也不属于强盗,区区的两千士兵,就敢挑衅他们几万人的地步。 显然,刘万尧等人。也被对面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激起了心中的怒火。 他先是当先打马,向前对杨公卿请战,说道:“大帅,请让我率领五千兵马前去对面,将他们的头颅摘下来,给大帅以当凳子坐。” 杨公卿“哼”了一声说道:“他就这样的蠢货,也配拿来给我当凳子坐?” “这样的货色,也只配拿来当尿壶而已。” 杨公卿这话说得自以为有几分幽默,也的确是把周围的这些将领逗笑了起来。 并且,他区区一两句蔑视单雄信的话,也使得他麾下的将士们斗志更浓。 可见杨公卿能做到如今的地步,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不过,他也还没有到达那种极为狂妄自大的地步,幽州军的名声在外,他也不想阴沟里翻了船。 他拒绝了刘万尧的请战要求,说道:“幽州军名声在外,看对面也是无比精锐,显然不好相与。” “并且,我们都是步兵,五千兵马对抗他们,怕是有些困难了。” “我们马上就要接着去追赶那昏君,去慢了只怕那昏君跑了。” “本帅决定,以刘万尧将军为前锋,全军压上,一战定乾坤。” 谁知杨公卿这个话还没说完,还想着接着往下说一说作战细则的时候,一件让他怒不可遏的事情又发生了。 只因那边的单雄信看到太久没有人回话,这些贼军又循进不前,不像是中计的样子。 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任务,心中便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这单雄信一开始烦躁吧,他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于是他便在马上骂骂咧咧的起来,大声喊道:“怎么对面的这些小毛贼们,难道你的裤裆里都是没有长卵子的吗?” “进又不进,退又不退,你们莫非是痿了不行?闹得娘们唧唧的,本将军都替你们害臊。” 每个男人忍受得住别人骂他娘,便是个真正是有点娘的男人,也受不了这个气。 杨公卿这等人,更是想着要当皇帝的,他现在已经带入了这个角色,哪里忍受得了这单雄信不干不净的嘴。 他把他出了狠狠的向着前面大声喝道:“刘将军,我给你五千兵马充作前锋,务必给我拿下对面那贼厮,老子要将他活埋了,以解心头之恨。” 说罢,杨公卿又把头扭回来看,向身边的其他将领说道:“前锋一旦与对面接战,所有的军队一拥而上,给我将这两千幽州军包围了。” “谁能够拿下那贼厮的脑袋,到时候击杀了那昏君之后,先给他挑五十名宫女,一箱财宝。” 光是一箱财宝,已经足以让他们动心了,更何况有五十名宫女。 在这些贼寇的心里,宫女那就是皇帝的女人。 他们这辈子要能尝一尝皇帝女人是什么滋味,也算是值了。 每个将领都激动的脸色潮红,纷纷拨转了战马,回去催促自己方阵的人马,并且给这些流民士兵们许下了厚赏。 肉眼可见的,这几万贼军就已经激动了起来,士气快速地飙升。 而刘万尧率领的五千兵马,也已经开始快要准备好了,一旦准备完毕,他们就会首先冲出了战阵。 这边的单雄信自然也看到了敌阵之中发生的变化。 尤其是看到敌军有一只颇为严整的军队,正在集合人马,调整阵型。 他马上就猜测得到,这一只应该就是敌军的主力部队。 以单雄信的眼光和战争触角,他怎么可能会等这一只贼军调整好阵型。 他率先拔出横刀直指向前,大声下令冲锋。 此时幽州军的骑兵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单雄信一声令下。 因而在接收到命令之后,骑兵们瞬间提起马速,组成锋矢阵向贼军中军杀去。 幽州军骑兵的这一个举动,把杨公卿这一伙人也是吓了一跳。 他们本来以为幽州军的骑兵,只是装作一副鲁莽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应该是另有打算的。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幽州军表现出来的就是那么鲁莽。 两千多骑兵就赶往几万人的中心大阵杀去,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杨公卿大喊一声:“来的好。” 虽然他的军队还没调整好阵势,但是蚁多咬死大象。 光是靠着这个人数的优势,也能让这两千幽州军骑兵吃不了兜着走。 很快,两边的军队就开始准备接战了。 虽然贼军也往幽州军的骑兵,发出了两轮的箭矢。 但是这却没有对这两千多名甲具齐全的幽州军骑兵,造成多大的伤亡。 甚至他们相当一部分的贼寇,连临阵发三矢这一个事情,都做不到。 零零散散的箭矢表明,甚至还有一些贼寇,只是发出了一轮的箭矢。 不过这也是正常,除了精锐隋军府兵,可以临阵发出三矢之外,他们这些流寇能够临阵发出两矢,已经算得上是精锐了。 福建骑兵门很快便杀入了,这些贼寇的中军大阵,马上就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景象。 隋军骑兵锋利的横刀,不断的在收割着贼寇们的性命。 尤其是单雄信骁勇善战,手下竟然没有一合之敌。 普通的贼军将领。根本就难以与其匹敌,大多只能够对他进行围攻,可这依然占不到什么便宜。 使得幽州军的骑兵,很快就在敌军的大阵里面,越来越深入。 看到这一幕,使得杨公卿身边的文武将佐都感到有些惊慌。 可是杨公卿的脸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们与隋军的军队作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杨公卿明白他们的优势在哪里。 杨公卿瞬间下了另外一条命令,告诉他身边的另外一名郎将,道:“你马上带那一千名督战队,顶到前面去,但凡有人临阵脱逃的,就算他是我爹,也都全部就地处斩。” 那名郎将也是个做惯做熟了,听到杨公卿的命令之后,连忙应了一声诺,带着身边的人就往前面顶了上去。 显然杨公卿的这个决定做对了,他前面的那些军队,确实有一些人已经顶不住幽州军的压力,开始出现临阵脱逃的情况。 但是督战队及时地顶了上去,对所有临阵脱逃的士兵,全部当场处砍。 原本有些松散的军心,马上就稳定了下来。 同时。这边的刘万尧看了一眼单雄信,心中原本也有些发虚。 他一看就知道,自己武艺是肯定比不过对方的。 但是后面杨公卿的举动,让他明白了,对方已经下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歼灭面前的这些骑兵。 而督战队那副凶狠的做法,也在向他表明,如果是他要临阵脱逃的话,恐怕也是小命难保。 为此刘万尧和他麾下的军队们都明白,今天如果想要活下去,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歼灭面前的这两千骑兵。 万幸的是,这并不是一个绝对没有可能的事情,甚至反倒可以说这是有大有可能的。 他麾下这些贼军士兵,都是他这几万流寇里面的主力。 只要他发了狠,抵挡住这些幽州支骑兵,只要等到两翼的贼寇军队涌上来三面围攻。这支幽州支骑兵就算是毁了。 因为,骑兵失去了速度,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 而唯一难搞的就是,对面这只幽州军的将领太过骁勇善战了。 有他作为榜样,这些幽州骑兵的战力起码上升三成。 刘万尧当场也是叹了口气来了几名郎将和校尉,直奔那单雄信而杀了过去。 五个人围了单雄信,你也不讲什么武德,直接就出动车轮战,时不时的还用冷箭偷袭。 可是这单雄信的武力确实不同反响,就这五个人对他进行围攻,都硬是没办法干掉他。 可是两翼的贼军军队,很快就攻了上来。 随着这支骑兵在敌军大阵里面越来越深入,他们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晦涩。 单雄信明白,他们要是继续再这样进攻下去的话,很快就会陷入重重围困里面。 到时候,他们可就真的要完蛋了。 单雄信明白。自己的任务可不是带着两千骑兵来这里送死的。 他直接使出了自己的成名绝技,一个抽冷子,捅死了两名围攻他的贼军将领。 这一个举动,把胆子颇大的刘万尧都吓了一惊,觉得这单雄信简直就不是人。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刘万尧也拨马就走。 单雄信看到这副样子也不去追,反倒大喊了一声:“风紧扯呼!” 接着他便带着骑兵的军队,绕了个大弯,再次往阵外杀去。 显然单雄信的这个时机把握的极好。 虽然两侧杨公卿的军队都已经杀了上来,但是还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对这支幽州支骑兵进行合围。 幽州军的骑兵刚刚好又从缺口上面杀了出去,不要命地往远处奔逃。 杨公卿自然看到了这一幕,恨的他也是咬牙彻齿。 他整个中军大阵,都快要被这两千幽州支骑兵搞得稀烂。 而刚从前线赶回来的刘万尧,也是耷拉着脑袋,不敢看杨公卿。 他显然是把这个事情搞砸了。 的确,杨公卿对他也算是颇为不满了,平时看着刘万尧吆五吆六的,自持武力天下无双。 如今他面对着盛名已久的幽州军将领,也不过就是如同一个街头混混,面对到了一个真正的壮汉一样,三下五除二地被人家吓得,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跑回来。 甚至,这两千幽州骑兵之所以能够脱离得如此顺利,刘万尧要占很大一部分责任。 如果他能把那幽州军的将领给缠住了,也不至于让他们有机会,那么顺利地脱离战场。 若等到两侧的军队合围结束,这场仗不就顺利地结束了嘛! 杨公卿一马鞭就抽在了刘万尧的脸上,眼看着鲜血就从刘万尧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刘万尧却是不敢反抗,只是把头低的更低了。 只是杨公卿没有看到的是,刘万尧虽低下了头,眼睛里却流露出了几分怨恨和凶狠。 他显然心中是极其不满的,他为杨公卿立下了太多的功劳。 如今不过就是面对着更强大的对手,他一时之间没有把握好,就被杨公卿在众人面前如此的折辱。 杨公卿这分明就是把他当成猪狗一样看待。 可是刘万尧虽然心中愤恨,却是不敢在这里露出任何的不满。 此时,他身边这些全部都是杨公卿的亲兵,对杨公卿十分忠心。 他若是流露出任何的不满,极有可能会引起杨公卿的杀意。 到时候他双拳难敌四手,只要杨公卿的亲兵们一涌而上,他就要在这里血溅五步了。 此时的刘万尧心中冷笑了一声,这杨公卿把贼寇的主力军队都交给了他统领,他也掌握得将近一大半了。 只要到时候他们追上了那昏君,在诛昏君在杀掉了之后,他一声令下,主力贼寇就可以反戈一击,将杨公卿的人头收割掉。 那时,发号施令的人就该轮到他刘万尧了。 杨公卿也不是个蠢货,他看着这刘汉尧低下的头颅,也是冷笑了一声。 这刘万尧还以为他做的事情,自己什么不知道。 而可笑的是,这支主力的贼寇有不少的老郎将和旅帅,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对他也是忠心耿耿。 早就已经有人把刘万尧暗地里做的那些勾当,都汇报给了他。 杨公卿如今之所以还不收拾这刘万尧,也是想着他的武艺高强,打算再多利用他一段时间而已。 若是刘万尧连这点作用都发挥不出来,那离他的人头搬家也不远了。 杨公卿脸上挂着冷峻的笑容,用马鞭指着刘万尧说道:“你现在就带着麾下的兵马追上去,务必要将这两千名幽州骑兵剿灭,否则你就该提头来见了。” 刘万尧心中暗恨,脸上却没有露出来丝毫的怨恨,反而脸上满是欢喜的笑容,对杨公卿说道:“谢谢大帅的机会!” “请大帅放心,属下一定会将两千枚幽州军人头。整整齐齐地码在你的面前。” 杨公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挥了挥手刘万尧,连忙带着主力军队,不停地往那幽州军逃亡的方向杀过去。 而此时那支幽州骑兵,并不知道是因为作战时间太久,战马十分疲惫了。 连他们逃命的速度,仿佛也开始变慢,让刘万尧的军队。看到了一丝追上他们的可能性。 而这边的杨公卿,也带着麾下的这几万人马,开始跟在主力军队的后面,快速地往那支幽州支骑兵杀过去。 这个事情可谓是十分简单,如果这个时候,不能歼灭这两千幽州军骑兵,等到他们脱离了战场之后,就会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 他们甚至可以不间断对自己进行骚扰,以减慢他们进攻的追赶那昏君的速度。 甚至有可能直到那昏君撤回到中原,他们也追不上。 满心想着当皇帝的杨公卿,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事情。 他丝毫不在意有多少士兵掉队,他只是催促着能跑的士兵们加快进度,不断往那支若即若离的幽州军骑兵杀上去。 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其实这就是幽州骑兵想要达到的目的。 单雄信率领的这两千军队,始终保持在一个杨公卿他们能看到,但是又没能追上的距离 慢慢的,出现了一个很诡异的事情。 杨公卿麾下的直属军的伙食是极好的,士兵们的体力也非常的好,所以他们是追赶幽州骑兵的第一梯队。 而杨公卿亲自率领的。是贼军中比较雄壮的一部分士兵,这些人虽然不能像直属军一样随意吃饱,但是平时也饿不着他们。 所以他们虽不像直属军一样精锐,但是凭借着颇好的体力优势,也让他们在追赶幽州支骑兵之中,占了不少的优势。 这也是追赶幽州支骑兵的第二梯队。 而剩下的就是杨公卿麾下的边缘人了。 这些大多数都是新加入的流民,平时也凭借着两顿粥吊着命,只能拿把锄头,跟在大军的后面壮壮声势。 或者趁着敌军衰弱的时候,他们一涌而上占些便宜。 可这些人连饭都吃不饱,跑起来追赶幽州军骑兵,那也是有心无力。 这就是杨公卿麾下,追赶幽州支骑兵的第三梯队了。 很快就数万名杨公卿率领的贼寇,因为体力的差异,队伍拉得越来越长,数万军队竟然拉出了十几里地长度。 慢慢的杨公卿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他发现了他们这样子做的热点队伍拉的太长了,就如同摆在于平原上的一条长蛇阵。 虽然前头的直属军还是很强,但是他们的侧翼却是十分衰弱的。 如果这个时候,幽州支骑兵其实只是一个诱饵。 真正的幽州军主力隐藏在别的地方,趁着这个机会向他们的侧翼杀来,就会必然对他们造成极大的杀伤。 这个结果,绝对是他们不愿意承受的。 杨公卿连忙拉住了战马,并且一把扯住旁边郎将的领子,非常大声地喊道:“你赶紧快马跑到前面去,告诉那该死的刘万尧,让他马上停止追击这两千幽州军骑兵了。” “否则,我们今天就要人头不保了。” 那郎将听了这话心中也是一惊很快,他仿佛也理解到了什么,赶紧带着几个人,骑着战马就往前面跑去。 不得不说这杨公卿多少是有些才华的,不然也不能将势力发展的那么大。 他几乎把薛万均的作战方案,完完整整地猜得出来。 可惜的是他这个时候才猜得到,已经太晚了。 大地上传来了阵阵的闷雷声,远处大山的后面转出来了一只隋军的骑兵。 那支骑兵长矛上面的飘带密密麻麻,骑兵们奔跑起来之后,烟尘铺天盖地。 三千骑兵的威势,竟然恐怖如斯。 显然他们的目标,就是杨公卿的这个中军部队。 第两百零一章 顺利的战争+尴尬的误会 杨公卿看到从山后面,转出来的隋军骑兵足足有三四千人。 他甚至已经看到了冲锋在前的那名隋军将领,脸上还挂着张狂的笑容,仿佛打猎时的猎物已经到手了一样。 杨公卿感觉自己都快要疯掉了,很显然他们中了这些幽州军的奸计。 这些人的目的,根本就是想要诱使他们追击,好把整条战线拉长。 而那两千幽州军士兵,也根本就不是什么狂妄自大,以为凭着两千人,能干翻他们。 这条计策十分简单,那就是给他们个希望,好引他们上钩。 再说得难听点,那两千骑兵就是放在他们这头驴前面的萝卜,让他们吃也吃不到,只顾着一直追着那根萝卜奔跑。 可是此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太晚了。 杨公卿前面的军队撤不回来,后面的军队又跟不上。 他们那么长的阵线,导致杨公卿的身边,也不过只有区区的数千人。 而对面的军队全部都是骑兵,身上的铠甲十分严整,全部都是明光铁甲。 但是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步兵,又怎么敌得过三千精锐隋军骑兵的冲击。 杨公卿心里无比的痛苦,他并不是绝望于自己的小命快要丢掉了。 他真正绝望的是,他那个当皇帝的梦碎了,这个皇帝怕是当不上了。 眼看着隋军的骑兵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近了,这杨公卿还在心碎自己丢掉的皇帝宝座,竟然迟迟不能发出正确的命令。 他想死,可是他身边的将领和亲兵都还想活着。 亲兵郎将一把牵过了杨公卿的战马,就往侧方逃去。 其实整个中路的贼军也已经全部崩溃了。 他们都不是傻子。 就他们这个松散的阵型,怎么可能敌得过来势汹汹的三千精锐隋军骑兵。 可是这个事情,也确实是他们想多了。 难道他们打不过,逃就逃得过了吗? 两条腿怎么跑也很难快得过四条腿。 平常人只听说过千里马,何尝听说过千里人了? 或者换句话说,千里马常见而千里人不常见了? 这次来袭的三千军队,随行骑兵,每一个骑兵的脸上都露着张狂的笑容。 他们很快便从远处来到了近处,与这些贼军士兵们的后背接触了起来。 一点点锋利的横刀,随意地劈砍,就能不断地收割这些贼军的斥候头颅。 这场仗打得是极其的容易了。 而前面刚才一直被追得如同孙子一样的幽州军骑兵,也绕了个大弯指,往着刘万尧率领的前锋军队,杀了回去。 刘万尧此时也快要崩溃了。 后面遇到突袭的事情,他已经发现了,而且前面的幽州军骑兵,也在拨转马头往回冲击。 这前后夹击的,他今天怕是麻烦大了。 不过,刘万尧比杨公卿还要聪明一点。 他知道只要活下来,才是最大的希望。 刘万尧马上带着身边的骑兵,拨转马头就开始逃亡。 将为兵胆,刘万尧一跑路,前面的精锐贼军士兵们,也全部都崩溃了。 两千幽州军队杀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 而单雄信想起了刚才的憋屈,气得他挺起自己的马槊,直往那刘万尧杀去。 显然,单雄信今天也是心里打定了主意,不将这孙子捅于马下,他是不罢休了。 可怜的是,这些乱民贼军的马匹,本来就比不上幽州军,以及朝廷左监门卫千挑万选的马匹好。 更兼这些贼军士兵,已经经过了一场乱战。 接着,贼军又被这单雄信带着人在前面耍着玩,被迫追击了幽州军一路,身上所剩的体力已经不多了。 而先投入到战场的三千左监门卫骑兵,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 眼看着他们离杨公卿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 杨公卿感到越来越绝望,可是他知道他接着逃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唯一活下去的机会就是将后面的追兵击败。 就算不能把追军击败,只要将他们的主将斩杀掉,那也是一条活路。 否则的话,他们只能够被后面的这支朝廷军队,活活耗死。 事到如今,杨公卿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把自己当成了破釜沉舟的项羽,率领骑兵减慢了马速。 而后面的追兵也察觉到了点什么,开始重新修整队形。 此时杨公卿身边的贼兵,大约还有七百八人,而朝廷的左监门卫士兵,则还有足足的三千人。 这些朝廷的骑兵,因为加入战场的机会十分得宜,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损伤。 双方无论是从人数上还是从士气,甚至装备情况来看,都是十分不对等的。 可这就是杨公卿唯一的活路,他拔出了自己手里的横刀,斜提在手上。 他有些心潮澎湃,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又或者是害怕,让他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起来。 杨公卿只能告诉自己,这是因为过于激动。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兽血沸腾的感觉了。 这把横刀,还是他斩杀了一个隋军郎将的时候缴获的,被他带在身边,已经有许多年了。 他拿着这把横刀,曾经砍下了不少敌人的头颅。 杨公卿只希望,这把刀今天还能再帮他杀出一条生路。 而这边的薛万均也板正的脸孔,眼睛眯了眯看着对面的杨公卿。 他知道杨公卿这些从底层混出来的将领,手上的功夫应该也不至于太差。 不过,他心里还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今天这里就是杨公卿的死地。 只是这杨公卿有一个事情,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两军要开始对战了,为什么这杨公卿手上只抄着一把横刀,而不拔出他的马槊呢? 薛万均也不由得慎重了起来,他心里明白,像这种对战起来,而不用常规武器的将领,手上都必定有他擅长的绝招。 他自己必须要认真对待,别是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 到时候就算不死的话,回到幽州去见到同僚,也没有脸见人了。 杨公卿在对面将他的横刀高高的举了起来,并且很拉风地用力往前一挥,并且首先提高了马速,直往对面的左监门卫杀去。 而薛万均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豪气万丈。 无论对面的将领有什么样的本事,但是他对于自己的武义也是十分有信心的。 他手中长长的马槊往前一挥,左监门卫的士兵们,也开始提高了马速,气势汹汹地往对面杀去。 两边的军队离的越来越近,随着薛万均的一声令下“放”。 左监门卫的阵中抛出了一波箭雨,只往对面杨公卿率领的那七八百人身上射了过去。 而杨公卿这边的军队素质倒是也还可以,毕竟都是他的亲兵。 他们也在这个时候,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可惜的是他们的人数比对面少,何况对面的左监门卫士兵身上,都是穿戴着整齐的明光甲。 些许的箭矢打在他们身上,几乎没有造成任何的伤亡。 反倒是左监门卫士兵射出的箭矢,让杨公卿麾下的军队,迅速地由七八百人,瞬间锐减成了四五百人。 显然,他们身上的皮甲是抵挡不住左监门卫士兵强弓硬弩的。 杨公卿到这个时候,不再去为麾下士兵的伤亡,而感到忧患。 这个事情,今天要是做成了,他便能活着回去。 今天他若是作战失败了,他也得死在这里,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其实杨公卿有一手不为人知的技能,那就是空手接白刃。 也就是说,他最擅长的就是马上接着对方的马槊,抢过来再捅死对方。 这项技能,在他最初出道的时候,让他占了不少的便宜,有不少的隋军将领,都死在他这一手 他今天也想再一次使出他的绝技,一把弄死对面的主将。 两支军队离得越来越近,终于开始接战了。 杨公卿已经清楚地看到对面的那名将领脸上,那青面獠牙的面甲。 随后,那名隋军将领已经捅出了他的马槊,杨公卿正在等着的就是这个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 他刚想伸手去接马槊,可是这个时候他的胸口一痛。 等杨公卿低头一看,只看到他自己已经离开了马背,胸口还插着一把长槊。 他剩余的意识终于明白了。 他竟然被对面的那员将领,从马上挑了起来。 由于对面那名隋军将领马槊击刺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的空手接白刃失败了。 而他最后的意识,竟然还在想着,幽州军果然就是牛啊! 薛万均就如同用垃圾一样,把挑起的杨公卿斜着甩了出去,还抽空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这杨公卿刚摆出那副阵势,他还以为对面的这个主将有多厉害,原来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下去,还让他担心了好一会儿。 而那边的刘万尧也在拼命地逃跑,单雄信不停地追赶,离他越来越近。 其实单雄信的战马负荷也大。 单雄信本来自己身躯就重,身上还有一套三四十斤的铠甲,让这匹战马更是不堪重负。 两匹战马慢慢地越来越接近,可是这个距离永远都是就差的那么一点,导致这单雄信就是追不上那个刘万尧。 气得单雄信,也是有些脸红脖子粗的了。 那刘万尧回过身来,看到这一幕也是爽快地仰天哈哈大笑。 他这战马,可是经过他千辛万苦才弄回来的。 如今在这紧要关头还真的是派上了用场,看来他的小命可以保住了。 谁知这个时候,单雄信却是发了个狠,一把扔出了手上的马槊。 那马槊就如同一根标枪一样,射了过去,直冲刘万尧的后背。 此时的刘万尧,显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背后恶风阵阵,连忙把头扭回来,想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可是当他把头拧回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马槊已经到了眼前,显然是躲不开了。 这马槊竟然从他的肋间,一把捅了进去,从另外一侧穿了出来,顺便把他从马上带了下来,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被钉在地上的刘万尧这个时候去还没气绝,你感到身体里传来了万般痛苦,嘴巴也开始咳血了。 他伸出了糊满血污的双手,想要用力地把那马槊,从自己的身体里拔出来。 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双手就是使不上劲,眼睛里的光芒也一点一点的涣散了。 单雄信的两名亲兵从马上下来,跑到了刘万尧的面前,一把将刘万尧的头颅砍了下来。 另外一名亲兵,是踩着这具无头尸体,用尽了力气,才从刘万尧的身体里,拔出了那柄马槊。 此时的单雄信,已经对刘万尧的头颅失去了兴趣,只是让骑兵把那头颅,系在他马脖子下的铃铛上,再接过了自己的马槊。 其实他放眼望去,整个平原上都是拼命逃亡的贼军士兵。 显然在失去了两大支柱之后,他们的士气已经确完全被打散了,这足以让他们溃不成军。 贼军们一心只想着逃命,而隋军骑兵则在疯狂地追杀这些逃散的乱民军。 这里面表现得最疯狂,最残忍的就是左监门卫的士兵了。 这些左监门卫的士兵们,长年累月地护卫在杨广的身边,获取战功的机会其实非常的少。 如今难得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只要获得几份头颅,就算不能官升一级,起码也能获得不少的赏赐,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疯狂呢! 有不少的乱民军,被迫无奈之下只能跪地投降。 而薛万均事先约定好的,就是不能擅自屠杀俘虏,甚至事后俘虏都要交给幽州军来处置。 毕竟此时的幽州人口,因为经历了长年的战争,出现了十室九空的情况。 为了补充幽州的劳动力水平,这些上好的劳动力人口,裴璟是绝对不愿意放过的。 知道这家总管的心意,他麾下的将领对于俘虏也十分爱惜,想着拉回去还能帮他们挖几十年的矿呢! 而左监门卫的士兵们,虽然很想砍下这些已经跪地投降俘虏的头颅,把他们当成战功收回去。 但是看到幽州军士兵,朝他们望来恶狠狠的眼神,心里纠结了一下,还是抛弃了这个想法。 现在整个平原上,足足有几万败军之多,他们只需要勤快一点,手上获得的头颅绝对不会少。 怎么说人家幽州军也是这一场功劳的主力,并且统领一看也是个狠人,若在最后与幽州军起了冲突,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幽州军骑兵和左监门卫骑兵的数量毕竟少,贼军士兵逃散得又太零散。 经历过两三个时辰的追捕之后,该投降的败兵也投降了,该逃散的也逃散了。 而剩下那些,也做了他们刀下的鬼,头颅正挂在骑兵战马脖子的铃铛上。 每一个士兵的战马脖子 这让这支军队就如同地狱里面跑出的恶鬼骑兵一样,令人望之生畏。 可是这支令人望而生畏的骑兵还不自知,每个人都在仰天长啸,这一番功劳可就大了,这简直就是救驾之功啊! 士兵们快速地打扫战场,在三位主要将领的带领下迅速南下,这些人是打算去找杨广报捷了。 而没想到他们的这个做法,又惹出了一个小小的事端。 杨广的军队在前面跑着,其实根据他们推测的时间,这个时候朝廷的骑兵,???应该也跟贼军的军队交上战了。 只是所有的文武将领,都对这场战争不抱有什么太大的希望。 五千对五万,还是在平原上决战,这数量差足以让每一位朝廷将领,对于这样的战争感到绝望。 很快更让他们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一名跟随在杨广身边,而又久经沙场的老将,感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竟然看到地面上的细沙,在轻微地颤动着。 老将年轻的时候,参与过不少的战争,尤其是在对胡人的战争之中。 他心里有了一丝猜测,也顾不上衣服的脏污,竟然在一群朝臣的围观下,直接趴到了地上,去听地面上的动静。 可是他趴在地上听了一会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惊恐的表情。 他快速的站了起来,对杨广说道:“陛下,我们要赶紧加快南下了。” “那些贼军的军队,显然已经快要杀过来了。” “臣听地面传来的动静,以数万人的规模踏在地上的动静来看,恐怕他离我们只有不出数十里了。” “再不加快南下,恐怕必然有大祸发生啊!” 杨广的脸色也黑了起来,怒斥道:“胡言乱语!” “地上就算传来的动静,凭什么就是那贼军军队如何了,为何不能是朕麾下的健儿们得胜归来了。” 其实这个话说出来之后,杨广自己都觉得不能够相信。 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就算是杨广自己心中也明白,虽然薛万均说率领五千骑兵过去,就能与那五万多的贼军作战,并且取得胜利,但是这是十分艰难的一个事情。 甚至杨广心里都已经能推测到,他们用的是什么方略。 无非就是利用自己骑兵快速移动的优势,不断地骚扰那支来袭的贼军,好拖慢对方行进的速度。 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的銮驾不断地南下。 甚至薛万均口中跟他说的,能够击败那些贼军,在杨广看来的话,也是一个话术。 恐怕薛万均想的也就是在这个拖慢贼军的过程中,看一下有没有可乘之机。 要是有可乘之机,他们就冲上去咬下一大口来,要是没有可乘之机的话,这个事情便就算了。 反正谁也不会对他们产生什么希望,自然也不会因为他们的失败,而怪罪他们。 这样到头来,自己还得因为他们留下来断后的功劳,而大肆地奖赏他们。 因为不管怎么算,薛万均都是没有过错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杨广心里也能接受,甚至等他们归来的时候,还能给他们不少的赏赐。 因为他们确实是让他保存了脸面,还让他安然无恙地撤回了东都。 可如今证明的是,这薛万均嘴上喊得凶,但实际上却是狗屁都不是。 五千军队就算不能打败那支数万人的贼军,但是竟然连拖慢贼军的速度都做不到。 这反倒让贼军快速地跟在了他们后面,眼看着就要追上他们了。 杨广不愿意在朝臣的面前承认自己再出现了决策的过失,用错了不该用的将领。 他只是黑着脸吩咐身边的文武将领,说道:“传令下去!” “大军加速南下,把不必要戴着的辎重,全都就地抛弃。” 于是被迫无奈之下,朝廷的军队只能抛下了大量,拖慢速度的辎重,加快了南下的速度。 而这个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薛万均,单雄信沈光等人,还在后面追赶着。 只是他们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以他们的速度,这个时候应该要追上朝廷的军队了,怎么现在反倒连朝廷军队的影子都还没看到? 这显然有些不太符合常理啊! 于是,为了追上朝廷的军队,薛万均等人开始加快了行军的速度。 可是没想到的是,后面一加快速度,前面朝廷的军队感觉到了动静,也在拼命地加快的速度。 于是这个平原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两支军队都在拼命地往前赶,不少人都表示自己累得够呛了。 又经过了半天的行军,薛万均率领的五千骑兵,在一大堆辎重物资的面前停了下来。 他们对于面前的这副景象,感觉到有些接受不能。 直到此时,他们才终于感觉到,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些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旁边的沈光弱弱地对薛万均说道:“薛将军,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朝廷,没有发现是我们在追赶他们。” “反倒以为我们是追兵,这才抛下了辎重,拼命地往南下赶呢?” 薛万均和单雄信听了对话,就如同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沈光,眼睛里分明就是写着,这话还要说吗? 薛万均许久才对着沈光憋出来一句话,而这句话倒是一句反问。 他说道:“你觉得呢?” 沈光听到了薛万均的这句话,都已经快要带上哭音了,说道:“这下子如何是好?” “如果是这个误会解开了之后,陛下会不会宰了我们?” 薛万均听到这个问题也是吓了一跳,还真是有可能的事情。 半响,他才把头四十五度抬起来仰望着天空,富有哲理性地说道:“这就要看天意了。” 第两百零二章 威武的骑兵+拒绝杨广的建议 杨广看在站在他面前的沈光时,脸色显然有些不太好看。 不单是他,应该是说所有的文武朝臣脸色都不太好看。 而沈光自己也是暗暗的叫苦,自从他们推测到前面的朝廷大军,已经误会了后面追着他们的军队之后。 便从全军上下挑出了一批状态最好的战马。 再让沈光这些人脱下身上的所有铠甲,骑上这批战马,用最快的速度,毫不怜惜马力地赶上了朝廷的大军。 等到他们赶上朝廷的大军,是这批战马,都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 杨广脸色有些阴沉,再一次确认地问道:“你是说在数十里后跟着我们的军队,并不是对贼军的军队,而是你们的五千骑兵?” “而那支贼军的军队,已经被你们剿灭了。” 沈光硬着头皮,说道:“回禀陛下,正是如此。” “将士们得胜之后,害怕朝廷得知消息晚了,才特意派出我等前来报捷。” 沈光的这话一说出来,整个大帐之内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这一下他们可丢了老大的脸儿! 那听出地面动静的老将,早已经把自己隐藏在了人群里面,只恐杨广一个不经意间看到了他。 毕竟这个事情传出去不大不小,也是个丢脸的事情。 而杨广是最爱惜名声的。 老将既然敢让杨广丢了一个大脸,那他以后的日子就肯定不会好过。 说不好,他一个不小心,恐怕也是要死全家了。 不过对于沈光的话,堂内也有一些人是不敢相信的。 五千对五万,竟然还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获得胜利,这怎么可能? 尤其是跟裴璟不对眼的宇文述,他最快做出了反应,给一个他控制下的官员打了个眼色。 那官员会意,当先站了出来,拱手对陛下说道:“陛下岂是务必要慎重啊!” “都知道五千对五万,想要击败对方,是一件何其困难的事情。” “尤其是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他们便自称击败了是五万军队,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臣请彻查这为沈光郎将,直到弄清他的嫌疑为止。” “臣甚至曾怀疑,这沈光郎将已经是一名奸细了。” “请陛下,请千万不要轻信于他。” 杨广听了这大臣的话,也转过头来看下沈光,想看看他对于这一个话,有什么样的说法。 其实这沈光跟随杨广多年,对他也是忠心耿耿,这一点杨广是十分清楚的。 在他心里,他丝毫都不怀疑沈光会背叛他。 因为他十分坚信,这沈光可以为他去死,所以绝对不会为了苟活而背叛他。 可是他也是十分的想知道,薛万均如何是凭借着五千人,便那么快便击败了五万人的贼军,还号称拿下了杨公卿等人的人头。 这沈光也知道大家的怀疑,毕竟就在他自己来说,对于能那么快取得那么好的战果,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这时正是证明他们清白的时候,他便在这个殿上,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沈光这个人也是出身于名门,受过良好的教育。 所以他把事情说得倒是也是有声有色,引人入胜。 尤其是他说到紧张关头之处,有不少的朝臣都忍不住喝彩了起来。 接着,喝彩的大臣又在大家的目视下,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不一会儿,那等一下头的大臣听到紧张处,又再接着喝彩了起来。 这一场战争里面的惊心动魄,精细计算,在沈光的一双巧嘴下,完完整整地铺陈在了君臣的面前。 直到他说完了之后,在殿内又是一阵久久而无言。 直到半响之后,杨广才呼出了一口浊气,感叹地说道:“强将手下无弱兵,裴璟麾下的能源实在是不少啊!” 说话这个话之后,他再把头扭回来看下沈光说道:“这一次出击之后,你们也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沈光听的这话,也是连忙告退。 等到杨广再回过头来看,向这满殿的朝臣的时候,心里对于这些朝臣,尤其是那些将领的印象,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是酒囊饭袋。 他甚至掩不住轻声对说道:“真是一群废物。” 说是轻声说的,但是这个话,又刚好让所有的大臣都听到了。 偏偏这些大臣听到这个话之后,还无法反驳。 这个事情,确实是他们错了。 杨广要真的追究起来的话,有不少的人都要遭殃。 毕竟这的确是一场极为丢脸的事情,杨广自诩为天下至尊,如今却被自己的军队追的到处跑,这难道不讽刺吗? 看到所有的朝臣被骂了之后,都无法出来反驳,心里的气才勉强消了下去。 如果不是后面的那一支骑兵,获得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大胜,也平了不少杨广的怒火,这些大臣还真的必然会被追究责任。 只听到杨广这才接着说道:“大军就地扎营!还有,派人去取回那些丢下的辎重。” “朕就在这里等着,直到后面的那支骑兵赶到,朕要亲眼看到那杨公卿贼子的头颅,方能一解我心头之恨。” 朝臣们听到了这个命令,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这代表着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有人被追责。 不过大军原地驻扎了起来,反倒让朝臣们急迫地想看一看,后面那一局击败了五万大军的骑兵,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熊虎狼犬之象。 可是虽然朝臣们已经做好了心中的准备,等到他们真正看到后方的那支骑兵的时候,还是被极大地震撼了一把。 薛万均率领的五千精锐军队分成了两种不同的铠甲,一部分是幽州军骑兵,另外一部分则是杨广的左监门卫骑兵。 可是如今这些铠甲的上面,都已经认不出了原来的颜色。 原来变得血迹斑斑盔甲,在鲜血凝固之后又变成了黑紫色。 每一匹战马的脖子上都系着几个头颅,这些头颅已经开始微微发胀,变得面目全非了起来,甚至还迎风飘来了丝丝的恶臭。 每位士兵高举着的长矛,上面都绑着黑色的飘带,看上去雄壮而威武,还有几分诡异的华丽。 这个诡异的搭配和组合,让这些骑兵仿佛如同,一只从地狱里面奔跑出来的恶鬼军团。 是那么的威武而霸气,杨广看到这支骑兵的时候,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倒感到极为振奋。 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大隋健儿,而不是他身边这些听说贼军杀来,就只管着逃命的豚犬。 薛万均率领着军队降低了马速,在数百丈外纷纷下马,步行牵着战马走向前来。 直到离杨广还在数十丈的时候,为了避免误会,在薛万均的带领下,全军齐呼。 “臣等,拜见陛下,如今已经击败贼军,特来向陛下交令。” 杨广哈哈大笑,率领着麾下的文武朝臣就迎了上去。 他顾不得薛万均衣服上的血污,双手搭在薛万均的肩膀上,说道:“薛将军这一场战争辛苦了。” “朕早就知道,薛将军不会辜负朕的厚望,必然能够得胜归来。” “如今一看,果然了。” 这话杨广说的面不改色,他仿佛已经忘记了,得知后面有军队追击的时候,心里恨薛万均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 不过,这一切的事情,自然是薛万均不知道的。 薛万均听了这话之后,又是一拱手,无比恭敬地说道:“臣不过仰仗着陛下的威名,凭借着陛下赐下的福分,才勉强打败了一只流寇而已,当不起陛下的如此夸奖。” 他说罢之后,给旁边亲兵打了个眼色。 那旁边的一名亲兵,连忙用托盘捧上来两个人头。 薛万均对杨广说道:“陛下,这两个就是贼帅杨公卿,以及他麾下大将刘万尧的人头,臣都给陛下取回来了,还请陛下一观。” 让我看了一眼那两个人头,只觉得心中的恨意已经消解了,他大声说道:“诸位将士们辛苦了。” “今天晚上,杀豚宰羊,犒赏士兵。” 士兵们听到这个话,都纷纷欢呼了起来。 其实相对于杨公卿的人头,杨广对面前这个薛万均和单雄信更感兴趣。 尤其是这薛万均带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好了。 他能打仗,有计谋,还出生于世家,所以彬彬有礼。 这一些都是薛万均的优点。 只见杨广笑眯眯的看着薛万均,说道:“薛将军的父亲就是薛世雄吧?” 薛万均较忙恭敬地说道:“回禀陛下,右御卫大将军正是臣的父亲。” 杨广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你们倒也算得上是满门忠烈了。” 听到这个满门忠烈,薛万均心里蓦然一跳。 这个话一年前说,他就是。 但现在再说,他就已经不是了。 他已经明白了裴璟要做的,是一番什么样的事业,而他们也与裴璟早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或者以前,他还真的算得上是满门忠烈,但是现在的话,他们家里起码已经出了两个乱贼了。 这两个乱贼就是他和他弟弟薛万彻。 当然,如今他们总管的野心还没暴露出来,那他们现在表面上就还是忠心耿耿的隋军将领。 这薛万均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全赖父亲和裴总管的事情教导。” “臣时常听父亲和总管教导我们,要对陛下忠心不二。” “臣一直把他们的话,都放在了心里。” 杨广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薛世雄就不说了,这裴璟也是他信任的人。 他只是说道:“你的总管裴璟,他是朕的女婿,如此说来的话,你倒也不是外人了。” “裴璟是个忠心的人,想来你也是,这个朕十分相信。” 薛万均听了这话,竟然有些不好失意地挠了挠头。 不过,这显然只是在适当的时候藏了拙。 当然杨广跟他说了那么多,也不是真的只会夸奖他和裴璟,到底有多忠心的。 杨广还有别的目的。 只见杨广又是感叹的一句。说道:“你们都是忠臣,可是如今天下崩坏,这世间的奸臣贼子实在太多了。” “而相对于那些奸臣贼子而言,忠正可用的大臣就实在太少了。” “裴璟经营得力,善于发掘贤才,麾下也是人源辈出,有不小的将领,朕都觉得非常不错。” “就比如说,薛万均将军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 “朕打算将你调到左监门卫,充当朕的亲卫军,日后必然在有重用。” “此事,你觉得如何?” 薛万均听了这话。心中也是一惊。 杨广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他万万没有想到。 实质上这个事情,虽然在薛万均的意料之外,但是对于杨广来说,又在情理之中。 五千对五万,而结束这场战役的时间,也不过区区用了两天的时间。 这样的军队,杨广怎么可能看着不眼馋,怎么可能不想着将它掌握在手里。 何况在杨广的眼里,他自己就是天下至尊,天下的东西都是他自己的。 本来杨广能把这个事情说出来,表面上问一问薛万均的意见,也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杨广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帝,按理说薛万均作为大隋的臣子,就应该是无条件听从杨广安排的。 只是杨广十分地爱惜他的才华,故而才在面子上随意地问了一下薛万均,以表示自己对他的尊重。 可是杨广心里绝对想不到,他以为的尊重,偏偏是薛万均不想要的呀! 他如今已经是死心一条,就要跟着裴璟一条道走到黑。 这个时候,他若调到左监门卫去,那可就真的全完了。 只见着薛万均思考再三,竟然说出了一番石破天惊的话。 他说道:“臣感谢陛下的厚望,只是臣受总管的命令,带军护卫陛下回京。” “如今任务即将完成了,臣也应该带着麾下的将士,回幽州向幽州总管复命才是。”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无论身在何处,臣都是陛下的臣子。” “如今讨伐高句丽的大业还未结束,蹴尔小国胆敢冒犯我大隋威严,臣心中无比的愤怒。” “臣望有一天,能够为陛下再讨高句丽,所以请陛下原谅微臣,让臣再回幽州。” “臣必定在幽州为陛下马首是瞻,日后只等陛下一声令下,臣愿意身先士卒,再讨高句丽。” 薛万均这个话一说了出来,原野上除了风还在呜呜地吹着,还不时传来只收战马的嘶鸣之外,竟然没有任何人再发一语。 虽然他这个话说的再好听,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薛万均的意思。 他竟然拒绝了杨广的建议。 因为薛万均所说的什么需要回幽州向幽州总管复命,这简直就是屁话。 难道幽州总管还能比皇帝要大吗? 杨广突然让他留下了他,又是他答应,也不过事后朝廷给幽州,补一份公文的事情而已。 至于他所说的,在幽州是为了日后讨伐高句丽方便,那就更是一句空话了。 难道只能在幽州才能够讨伐高句丽,在左监门卫日后就没有机会讨伐高句丽的吗? 这些都是虚言,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这个薛万均根本就没有想回到朝廷,以及没想过加入左监门卫。 杨广的脸色也慢慢的阴沉了下来,搭在薛万均肩膀上的手也拿开了。 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的他的不满,有一名朝廷的官员自以为十分了解杨广,当场出来训斥薛万均道:“放肆”。 杨广也感觉到有些头痛烦躁地挥了挥手说道:“拖下去。” “君前失仪,打五十棍。” 两名守候在旁边的士兵,就想上前将薛万均拖走。 可以这两名士兵还没靠近薛万均,那杨广又指了指那名,刚才斥责薛万均“放肆”的官员,说道:“是将他拖下去。” 那名官员看到这一个情况也懵了。 片刻之后,他仿佛意会到了什么,当下也不敢再反驳,乖乖地被两名士兵带了下去。 不多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那名官员的哀嚎声。 这个事情是显而易见的,杨广不是个蠢货。 现在薛万均就站在他面前,麾下的两千幽州军士兵也在等着他的犒赏。 他们是有功之士,也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前面,怎么可以因为区区的几句话而被责备,甚至被处罚呢! 幽州军的作战能力有多强,是显而易见的。 他们现在离幽州军那么近,又是做出了什么激恼这些幽州军士兵的事情,再出现什么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那这个事情可就真的了不得了。 那名官员自以为看懂了杨广的现实,可他却没有看清楚当下的形势。 所以他被人拖下去打军棍,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至于这五十军棍之后,他能不能活下来,那就真的只能看天意了。 而最让杨广感到头痛的,就是面前这个薛万均刚才所说的话。 杨广已经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心中也有些后悔。 他只希望薛万均的这个立场只代表他自己,而不代表裴璟麾下的大多将领。 如果裴璟麾下的大多数将领,都是如同薛万均一样的状态的话,那就代表着,裴璟在幽州已经形成了非常坚固的势力。 在这种情况底下,裴璟如果想要揭竿而起,也不过是在他一个心念之间的事情而已。 万幸的是,裴璟如今表现得还颇为恭顺。 不过可想而知,从这薛万均的表现来看,朝廷已经失去了对幽州的控制。 他突然有些后悔,允许裴璟在高句丽违反约定之后,可以打开他的临朔宫府库了。 因为那里面不但有大量的工程器械,大量的粮草,甚至还有数万领盔甲。 这些东西,都是造反最需要最实用的东西,而他就这样简简单单地交给了裴璟。 杨广来回踱了两步,忽然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下一纸公文,将裴璟调回到朝廷之中。 但是此时的裴璟显然已经无剧抗旨不遵,因为朝廷已经没有任何控制他的能力。 朝廷大军进攻高句丽都不能成功,何况想要进攻幽州的裴璟,就更是艰难了。 朝廷中人通过之前的两场战争都已经明白了,裴璟手上的军队作战能力。比高句丽军队都还要强。 他们没有办法集中兵力来进攻高句丽,难道就有能力集中士兵进攻裴璟了吗? 如果他们再败在陪景的手下,恐怕这个天下又会聚集起,一团更加强大的割据势力。 并且杨广也在考虑,如果裴璟真的抗旨不准,他又应该如何面对整个河东世族集团。 思考到了最后,杨广还是选择了妥协,就当这个事情没有发生过。 如今的裴璟对他还算是颇为恭顺,对他的命令到目前为止,暂时没有出现抗拒的情况。 他也不想要在这个紧要的关头,逼反一个很有可能还没有反的隋军将领。 何况裴璟现在还有一个标杆的作用。 因为裴璟强大的指挥能力和麾下军队强大的作战能力,足以让杨广向天下证明,隋军依旧能够包打天下,无往而不利。 想到这里,杨广的脸上勉强绽放出了笑容,又往薛万均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甚至还和颜悦色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期盼着薛将军的再创佳绩了,一定不要让朕失望。” 说完这个话,杨广又把头扭回来看一下内史侍郎虞世基,说道:“朕不是让你们杀豚宰羊,好犒赏士兵吗?” “怎么一个个的都还杵在这里,可是朕的话,如今已经不管用了?” 这虞世基也是个聪明人,对于面前发生的一切事情,了然一心。 他连忙告罪说道:“陛下恕罪,这都是臣的错。” “臣马上下去准备。” 杨广“嗯”来一下,然后又静静地扭过头来看,向那五千名身上沾着血,却威武雄壮的骑兵出了神。 大臣们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些什么。 当天夜里,两千名幽州军士兵,倒也是吃了一顿好的。 只是杨广只是给薛万均等将领,加了几个不值钱的散官。 至于落到实处的东西,那是几乎是一个也无。 这里面的道道,薛万均等人自然也明白。 这些两千人马的赏赐,等回到幽州之后,裴璟自然是会兑现的,这一点他们不用担心。 薛万均现在最急迫的,就是想要返回幽州,向裴璟讲述最近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他心里明白,自己可能把这个事情给搞黄了。 所以,他必须得赶快回去,让裴璟明白发生了什么,以免朝廷的招数来了,裴璟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他事后也给裴璟发了鹰讯,但是因为篇幅的原因,鹰讯能够写上去的内容很少。 他怕裴璟有些弄不太明白情况,到时候幽州君若有什么损失,他的责任就大了。 第两百零三章 新的晒盐方法+新型武器研发 薛万均为了防止杨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也不敢太深入到朝廷还能控制到的区域。 他仅仅是在将杨广的车驾送入到河东郡之后,便率领着士兵离开了。 朝廷的大臣们,也能感觉到这股诡异的气氛。 他们自然也不希望,再和幽州军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待在一起太久。 因而,当杨广听说薛万均要率军离开的时候,便当场同意了。 当然,也不能说幽州军这一次出征,怎么好处都没有捞到。 起码,他们还是从杨广的手里,得到了两三万杨公卿麾下乱军的俘虏。 能把这些人带回去,薛万均相信裴璟也会十分高兴的。 其实,这个事情远没有薛万均想象中的那么悲哀。 在他还没离开并州境内的时候,裴璟就已经收到了那封鹰信。 不过,他看了一眼鹰信里面的内容,便顺手把他扔进了火堆里面,显得毫不在意。 如今的幽州翅膀已经硬了,加设第三次征讨高句丽战争的失败,让杨广的威望受到了最大程度上的打击。 这让朝廷也陷入到了一个,无兵可用的尴尬境地。 所以这个时候,杨广就是能察觉到裴璟的野心,也大概率无法做出什么有效的约束了。 他总不能还专门派兵来进攻裴璟。 因为杨广也明白,如今的幽州军极为强大,他派出的军队十有八九,也不能短时间内拿下裴璟。 何况裴璟还没有举旗造反,杨广想必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再背上一条逼反忠臣的罪名。 至于下一封诏书,将裴璟召回朝廷,那就更加不可能的了。 并不是说杨广不可以这样做,而是杨广知道,如果裴璟心里真的有着不为人知的野心,那他的这条计策就肯定不能奏效了。 只因裴璟应对这个诏令的方法实在太多。 如果实在不行,他只要言称自己生病了,确实无法成行,便就谁也奈何不了他。 一个月之后。 薛万均便率领着两千幽州军,以及两三万的俘虏,回到了琢郡。 本来骑兵行进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 他们一人双马,还专门牵了一匹驽马,来运送铠甲兵器,一天便能行进近百里。 只是那两三万的俘虏,大大地拖慢了,薛万均行军的速度。 可惜等到薛万均千辛万苦回到琢郡的时候,还想找裴璟汇报一下,过去这两三个月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只可惜裴璟这个时候,早就已经不再琢郡了。 裴璟这个时候正在视察着他的盐田,这些盐田并不采用原来的焚海主盐的方法,而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通过裴璟的启发,采用了晒盐的方法。 这个方法不但大大地提高了幽州提取精盐的规模,还大大地降湿降低了成本。 原本如果按照以前焚海煮盐,的办法,他们一石盐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一百五十文。 而如今他们采用了裴璟所提出的晒盐的办法之后,消耗的仅仅是三十六文钱的本钱,就可以得到一旦上好的精盐。 按理说,就算采用了新的采盐方法,这个盐的价格也不至于低到这种程度。 这主要还是要归功于,裴璟那毫无人性的资本家本性。 整个规模极大的盐田,所采用的人力,基本上都是多次战争之中,幽州军抓捕的俘虏。 这些俘虏当然是不能够,解决晒盐当中所引出的技术问题的。 但是事实上。裴璟也不需要他们去弄清楚,这里面的技术问题。 实际上,晒盐技术问题,也都只是几个老盐工在当中统筹开发。 所以,这个裴璟所要付出的,只是那几个老员工的工钱。 而其他的俘虏。也只是一天两顿实弱这样养着。 并且这些俘虏稍有不从,看守他们的军队就是一顿鞭打。 裴璟也就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才可以让晒盐的成本,降低到一个令人惊骇的地步。 那么低的晒盐成本,一开始的时候,众人还感到不可置信。 直到官吏们经过多番计算之后。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事实。 这使得一直为裴璟管理着军队内政的杜如晦,感到十分的欣喜。 他不由得感叹地对裴璟说道:“总管,我们有了那么低价的盐。幽州的百姓们可就有福了。” “我们麾下各处盐场的产出越来越大,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吃上价格更低,质量更好的盐。” “这全赖总管你的福分啊!” 裴璟看着杜如晦脸上喜悦的表情,以及这听来有些振奋的话语,却选择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他的脸上显得古井无波,甚至细看之下还有几分冷酷,他对杜如晦说道:“事情并非如此。” “这些盐,我们自然是会大力供给幽州,甚至会利用我们成本更低的优势,向全天下铺货的。” “我们提供盐给各地,这个价格自然会比其他的盐要更低一些。” “但这样去做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快速地向其他地方铺货,所以它价格虽然低,但是也绝对低的有限。” “而我们真正的目的。是要快速地摄取大量的钱财利益,积聚起更多的粮草物资,为我们接下来的方略做打算。” 杜如晦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收敛了起来,最终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久久而无言。 裴璟这样做的选择。他是绝对能够理解的。 虽然裴璟说这些盐,不能用来造福百姓,反倒要靠着它们,来摄取更多的利益。 可是杜如晦却是一个反对的字,竟然都说不出来。 因为杜如晦也知道,他们现在在做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事情,以后在争霸天下的陆上,与其说是比谁兵强马壮,更不如说比较谁的经济实力更加强大。 他们现在不缺少精兵,也不缺少强将,但是幽州这个地方的经济,毕竟比不上别的地方。 何况通过裴璟跟他说的事情,他多少也已经能够猜到,朝廷对于他们的野心,也有了一定的察觉。 以后,他们能获得朝廷所派来的支授,可能性是极小了。 这就应该轮到他们自力更生的时候,而这些盐能有更低的成本,就注定了他们有一个更大的优势。 裴璟是幽州总管,谁敢不买他的盐。 这里面的收入细数起来,起码能让裴璟再养十万精兵。 所以裴璟绝对不会放弃一个那么好的经济来源,所以起码再裴璟足够强大之前,这些盐是绝定是不能够用一个相对平民的价格卖出去了。 何况其实还有一个事情,裴璟是没有办法跟杜如晦说的,那就是他心里一个非常紧迫的想法,就是要完成绝对的独立,无论是在军事上还是经济上。 因为幽州的耕田其实数量并不如何的多,所以他也注定了裴璟自立之后,难以收到像江南地区一样多的税收。 或许还有人会说,裴璟的背后有清河崔氏和范阳卢氏的支持,甚至还有整个河东世族集团,在他背后做支撑。 但是这不足以,让裴璟感觉到足够的安全感。 老话有言,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毕竟要自己真正的实力够硬,才是最信得过的。 如果裴璟有足够的财力,就可以养一只绝对忠心他姨的军队。 这就不怕有一天,他和背后的那些士族集团闹翻了之后,不能痛痛快快地解桌子了。 杜如晦想明白了,这几种道理也对裴璟说道:“请总管放心,有了这项新技术的支持,属下能向你保证这些收益,足以让你再养十万精兵。” 裴璟闻言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按理说,你手上的人,手应该还是有些不太充足的。” “那薛万均不是带回来两三万的俘虏吗?也全部都拨给你使用。” “你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地扩大生产,能够生产出足够的盐,为我们养足够多的军队。” 裴璟在盐场待了一两天之后,他的车架又离开了这个地方,返回了琢郡境内。 不过,他返回琢郡之后。没有选择进城,而是在即将到达的时候,绕到了西边三四十里外的一个山谷处。 裴璟看到这守卫森严的山谷,心里也感觉到十分放心。 不多时,山谷内收到消息的裴愔和东方辰,就连忙出来迎接裴璟。 没错。 这个地方就是裴璟专门设置来生产火药的地方。 有了这两个人的引路,裴璟的车驾也顺利的进入了山谷内。 裴璟在堂上坐了下来,问着 那裴愔也是面漏喜色,说道:“总管,所提供的那条方子,实在是十分有用。” “属下等人就是利用那方子上面的方法,弄出了总管所说的那样东西。” “总管,那弄出来的东西,可谓是惊天动地,令人感到瞠目结舌。” 裴璟听了这话,心里也感到有些欢喜,看来这个东西。到底是弄了出来。 于是,裴璟便接着问道:“既然这东西弄了出来,可以带我去观摩观摩?” “也让我看看,你们造出来的东西,离我心里的那个东西,到底还差多远。” 裴愔和东方辰原本还想先摆上两桌,好给裴璟接接风。 但是既然裴璟那么想,看到他们制造出来的东西,他们便也十分爽快地派人下去准备了。 仅仅过了一会之后,东方辰和裴愔,便沿着裴璟来到了一个试验场一样的地方。 他们在数十丈之外,早就已经摆上了一个瓦罐子,上面还接着一根引线。 裴璟看到这个距离离那个棍子确实是有些远了,看来这些人早就已经吃了亏。 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将他和那个棍子之间隔得那么远。 那边的裴愔还在给裴璟介绍道:“请见谅,这玩意儿确实是危险的紧。” “之前我们还不了解它的威力,在一开始试验的时候离他颇近,结果当场弄死了两个人,属下等也负了点小伤,不过影响不大。” 裴璟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说话,其实他之前已经提醒过这些人,说这个东西到底有多危险。 但是这些人。显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耳朵里,才吃了这样的大亏。 裴愔他们两个没有死,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情了。 裴璟只能感叹一句,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他已经提醒过了,便尽了自己的责任,所以自己所闹出来的事情,自己得承受。他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此时,试验开始了,一个官兵跑到前面去,将那瓦罐子的引线点着了。 当他一点着之后,那官兵便不要命地往后跑。 这个景象,让裴璟想起了他前一辈子,小时候点鞭炮的样子。 可是裴璟面前的这个大陶罐子的威力,可比裴璟以前小时候,所点过的那些只炮仗威力大多了。 陶罐子突然轰隆的一声,震耳欲聋。 只见那罐子冒出了一阵火光,便当场爆开了,那瓦片抛的数十丈以外。 也得亏裴璟这个地方离得远,否则还真的有点被伤到的风险。 虽然,试验场内的大多数人早就已经见过了这玩意的威力。 但是周围这些人再见到这玩意儿的威力之后,还是感到有些心有余悸。 至于裴璟身后那些。没有见过这玩意的人,更是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有些人一开始时,没有理解裴璟为什么把两个耳朵都捂上,此时已感觉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了。 裴璟看到这个样子,也感到有些惊讶,这玩意的威力比他想象中大了不少,看来是量变多少引起一些质变了。 裴璟接着问了身边的裴愔,说道:“这玩意儿就是颗粒之后的火药吗?” 裴璟点了点头说道:“回禀总管,正是如此。” “根据你的提醒之后,我们便把那火药,专门揉成了小小的细粒,结果发现这样子做,的确可以将火药的威力提高一个档次。” “否则,也断然不可能有着这样的威力,光是从这个声势来看,这玩意儿上到战场上,就是一个巨大的杀气啊!” “只要能将他投放到敌人中间,所带来的杀伤力,是绝对不少的。” “待会我们还有牵来了十几头羊,再给总管你演示演示。” 裴璟点了点头,倒有些可惜。 黑火药已经那么猛了,要是能玩出黄火药来,那还得了。 只是可惜了,他没有那一份本事,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工科生,他连黄火药玩意儿的原理,都没有听说过。 不过,裴璟对于这玩意还是感到有些不太满意。 第两百零四章 实诚的叔父+把你腿打断 裴璟之所以感到不满意,是因为这种武器,没有达到他心目中的要求。 也就是说,这个武器看起来威力巨大,但是它只能够埋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使用。 可是受限于引线的长度,导致这种武器,也无法远距离进行触发。 这就导致对于裴璟来说,这个武器没有太高的可实用性。 换一句更加简单的话来说,就是这种武器,根本就没有能够投掷出去的实用性。 因为陶瓷罐子所做的外壳,一旦投掷出去的话,很有可能就摔碎。 那样火药也会散落一地,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办法使用。 在这种情况下,火药这种东西只能说是一个鸡肋,能用的方面也十分的少,这就是裴璟不满意的地方。 他想要的火药武器,是那种可以投掷出去的。 虽然这个时代,火药这种东西。威力有一定的上限。 如果想要达到特定的攻击力,那么所需要的火药就会更多。 那么多的火药也导致它的重量会有所增加,单凭人力想要投掷出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事实上,裴璟也根本没有想过。单凭人力把数十斤上百斤的东西,投到一两百米之外。 他需要一个辅助工具,而这个辅助工具他已经有了,那就是投石车。 一个投石车可以将这种武器投掷到两三百步之外,这样的武器才是真正可以实用化的。 那样的话,火药可以用来跟敌方的大军团作战,也可以用来进行攻城作战。 裴璟之前也是像裴愔等人,提出过他的技术要求的。 裴璟那直勾勾的眼睛就这样盯着裴愔。 而裴愔也从刚才的振奋,开始表现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显然,裴璟的这个要求,让他有些为难。 他对裴璟道:“总管,目前我们也遇到了一些难题。” “就比如说,总管之前提出,想要这种武器能够被投掷出去,落到数百步之外。” “但是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我们都依然做不到。” “其实我们已经考虑过,想要用铸铁来制造外壳,但是显然这不是一个很恰当的做法。” “因为铸铁所铸造出来的外壳,太过于坚硬,里面的火药爆炸之后根本就没有办法,击碎这个铸铁的外壳。”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就增加它的装药,但是这样的铁壳子也变得越来越重。” “后来,铸造出来的东西足足有六七百斤重,才能够让火药爆开这个外壳。” “但是这样情况下的话,投石车是很难将它投掷到很远的地方。” “后来我们又尝试过改成用青铜来铸造壳子,毕竟青铜要比铸铁更脆,但是这样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裴璟点了点头,他也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 其实在火药的制造史上,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 而裴璟也有相关的解决方法,只是他之前一时之间,没有想到把这个方法告诉这些人。 裴璟笑了笑,说道:“如果我们在这个铁外壳的表面上,刻上一些凹槽呢?” 他的这个主意,彻底地点醒了裴愔。 他狠狠的一拍,自己的大腿说道:“是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呢!” “只要我们在铁盒子上,刻下足够多的凹槽,就可以让他这个地方变得更加脆弱。” “这样投掷出去等到爆炸的时候,这个铁盒子就可以被顺利的炸开了。” 其实还是有些东西平安,没有想到这样做的好处,并不只是使得这个铁壳子更容易被炸裂。 而是他们这样做了之后,火药爆破出来的铁碎片也会更多。 因为溅射效应,周围人受到他的伤害,也会增多。 说干就干,如今的裴愔已经有点像一个合格的工程师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给裴璟告了一声罪,便连忙带人下去准备。 铁壳子这种东西都是现成的,之前为了做实验,他们铸造出了不少的铁壳子。 只是想要在铁壳子上刻下凹槽,也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 他们折腾了两三个时辰之后,裴愔又给裴璟又抱回来了两个铁罐子。 此时,裴璟看见裴愔把那两个大铁罐子,兴冲冲地抱在怀里,向他跑来的时候,他心里也有些发虚。 幸亏黑火药这种东西性能十分的稳定,便是再如何的晃悠,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的事情。 如若不然的话,哪怕裴愔是他的叔父,也早就被他一脚踹开了。 他们从羊圈里拖来十几头羊,然后把他们围在一个区域里,再把那个铁壳子放在羊群中间。 一名士兵进行了刚才的操作,点燃了两个铁壳子之后,不要命地往回跑。 这一次在裴璟捂上了耳朵之后,他身边的这些文武将领,以及身后的那些亲兵们,也识相地学着裴璟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片刻之后,轰隆的一声。随着火光,那个铁壳子果然炸开了。 铁壳子炸裂所带来的铁片,快速地向四周溅射,那十几只羊可就吃了大苦了。 每个羊让都中到了几枚铁片,使得十几头羊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四条羊腿不断地抽搐,显然也是不顶用了。 裴愔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不断是为了这个实验的成功,更是因为倒在血泊中的那十几只羊。 今天晚上他们可就可以加餐了。 十只头羊也是不错的伙食,裴愔看了一眼裴璟,心里暗暗的有些后悔。 这裴璟带来了那么多人,加上他们这个庄子里面本来的人手,这十几只羊怕是吃的有些不太爽快。 早知道就多带十几只羊来了。 裴璟看到这火药爆炸的样子,也感到十分的满意,这样的话再晚也可就能够投入的实用之中了。 裴璟转过头来看,向他这个叔父本来风度翩翩的,因为累月待在这个庄子里面,也让他变得有些不修边幅,甚至衣服上有多处脏污,也仿佛被裴愔忽略掉了。 不过培训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也没有觉得他这个叔父有多可怜。 反正工科生做实验的时候,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前一辈子的时候,裴璟没日没夜地待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也比他这个叔父好不到哪里去。 裴璟已经在乱成贼子这条路上渐行渐远了。 说换句话说,他现在已经回不了头来。 就算他现在在拜倒在杨广的面前,声称自己是个忠臣,对方都不一定敢相信。 他造反可是要死全家的,这裴愔拼命地研发武器,也算是救他自己的性命了。 裴璟觉得大不了自己当上皇帝之后,给他随意封一个王就是了。 都是自家人,太客气就显得有些过分了。 他转过头来温和地对自己的叔父说道:“叔父,你在这个庄子里面也呆了大半年了,想必也过得十分辛苦,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不过,只要你干不死,就往死里干就是了,可千万不要拖慢,我的武器制造效率。” 裴愔听到了自己侄子这些尚心病狂的话,一时之间也有些愣住了。 长期进行火药的试验,让他的脑子仿佛也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这个时候也不太想得明白,裴璟到底是在关心他,还是在催促他,让他往死里干。 不过,裴愔想了一想,他这个侄子从小就跟他关系颇好。 加之为人也是十分的善良,还是十分关心家人的。 因而,他觉得侄子刚才那一番话,肯定就是在关心他的身体。 只是裴璟后来说的那些话,也让他有些发愁。 他对裴璟说道:“叔个的身体颇好,你不用担心。” “只是你已经是幽州总管了,事物颇为繁忙,反倒是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以我们现在手上的人手,哪怕一个月之内,给你造出几百个这样装满火药的铁罐子,都是可以的。” “毕竟它的配方都是摸得比较清楚了,我们唯一欠缺的,就是原料这种东西。” “我们不好大张旗鼓的去搞,多了日后泄密的可能,也会大大的增加。” “而这样搞回来的原料,始终都是不足够我们大量制造这些东西的” “如今我们剩下的原料也,只够制造几百枚了,再多就是真的没有。” “如果总管你想要增大规模,那就必须要搞回来更多的原料。” 这个时候的裴璟,脸上不经意地抽搐了两下,显然感觉到有些没意思,又感觉到有些感动。 他这个叔父还真是个实诚的人,连自己刚才是在开他的玩笑,都没有发现。 他想了一下,他的口气说道:“叔父放心,有多少你就给我制造多少,侄儿迟一点时间有大用。” “至于原料,侄儿会尽量让凌敬去搞,这一些事情你不需担心。” 说罢这个话之后,他伸手为陪岸拂去了肩膀上的灰尘,脸上也有了几分真诚说道:“叔父在这个地方,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可是千万要小心。” “至于研究配方这种东西,叔父你就交给那些方式去做就好了,你可尽量不要自己去搞。” “那些方士无论死了多少,我们都还可以再找回来,叔父你要是一个不小心死掉了,我可没有办法跟祖父交代。” 当天夜里,裴璟陪着这群专业的技术人员们,吃了一顿愉快的晚餐。 并且他许下了不少的奖赏,不过这些奖赏显然然没有办法发到他们的手上。 因为发到他们的手上,他们离不开这个地方,也花不出去。 但是裴璟承诺,会一文不差的交到她们的家人手上,用于改善他们的家人生活,倒也让他们颇为振奋。 随后他便离开了这座庄子,回到了琢郡。 可是没想到他还没回到他的总管府,凌敬已经拿着一封鹰信在门房处等着他了。 显然凌敬是知道,他今天要回到总管府的。 裴璟看了看凌敬的脸色,知道他必然有事要禀报。 只是他感觉到有些不满,看着旁边的门房说道:“以后只要凌长史来的总管府,你便直接将他引到客堂好生侍奉着。” “如果再发现你将他留在门房这里,本总管便要将你的腿打断。” 门房听到了裴璟这话,当场也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像裴璟认错。 正所谓宰相门前三品官,他作为幽州总管的门房,多少也有几分傲气,谁看到他都得客客气气的。 只是他今天也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今天府中的厨娘翠花,向外院的管事搔首弄姿了几下。 这让早就对那翠花颇感兴趣的门房,觉得十分不满,心情一不好,便拿捏了起来,竟然连凌敬都敢不放进府内了。 本来以他的权限是可以让着凌敬进入府内,在外院的客堂先呆着的。 但是,他今天吃了猪油蒙了心,他非要不这样做。 而凌敬本身是个十分慎重的人,哪怕只是裴璟的门房,他都不愿意去得罪。 因为门房再怎么说,也是裴璟的自己人。 能少树一点敌人,多交一些朋友的话,凌敬自然也是十分愿意的。 何况这门房本来也是一个小客堂,不少来拜访杨公卿的官员,也都在这小门房里呆着,倒也不算是为难了他。 只可惜裴璟回来的一番话,让那门房才瞬间醒悟,他今天也算是犯了一个不小的错了。 这门房能做门房,也算是八面玲珑,明白自己的错了之后,便明智地伏低做小。 他不断地向裴璟和凌敬告罪。而凌敬也在旁边,向裴璟求情。 这个事情,才算是勉强接过去了。 接着裴璟便带着凌敬往里面走,这门房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可惜,裴璟走出了十几步之后,突然脚步一顿,接着便回过了头来,看着这门房。 他脸上露出了恶魔一般的笑容,竟然笑着说道:“算了,还是不等下一次了。” 说罢,他转过头来看,向旁边的亲兵队长,说道:“来人,将这厮双腿打断,直接扔出府外。” 说吧,裴璟又对凌敬笑了一笑,便带着他接着往府内走。 同时,两人身后也就传来了求饶声。 虽然裴璟这是给所有人在立规矩,他发现自从他在幽州总管的位置上待了越久,麾下的人对他越是恭敬。 这直接就导致了,总管府稍微有些权势的奴仆,便拿捏了起来。 如今竟然连他麾下的谋主,都敢得罪了,简直就是死不足惜。 这直接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府内缺少了一个能管事的女主人。 调教这些手下的奴仆,本来就是女主人应该做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缺少了一个能管事的女主人,这些奴仆没有了时时的敲打,才开始变的懒了起来,如今竟然犯下了这样的错。 这样裴璟也不由得有些想念丹阳公主了,心底里也泛起了几丝温柔。 以丹,的为人处事和手腕,肯定能够将这府内,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其实这幽州总管府之内。也还有几个裴璟的女人。 就比如说,身份低一些的有杜若之类的小妾,而地位高一点的,也有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的孙女卢婧。 但是这些女人都不是裴璟心目中,幽州总管府的女主人。 在他心里,幽州总管府的女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丹阳公主。 他甚至不愿意多给这些女人,更多的府内权力。 为了防止就是以后丹阳公主来了幽州之后,会有后院的女人不甘寂寞,与她争权夺利。 只是没想到,如今这个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这些东西,自然是不需要跟凌敬说的。 他这样凌敬引到客堂之后,两人分宾主落座。 凌敬呡了几口下人送上来的茶水。 这玩意是裴璟专门弄出来的清茶,里面什么佐料都没有加。 凌敬一开始也有些喝不习惯,但他喝多了之后,还真的觉得有几分心旷神怡,便愈发觉得这东西是好东西了。 只见这茶水喝了几口之后,凌敬便拿出了一封鹰信,递给了裴璟,嘴上还笑着说道:“总管,你之前的猜测成真了。” 第两百零五章 高句丽的背诺+让别人去死 裴璟看到了那份鹰信的内容,这份鹰信是东厂的探子,从洛阳发过来的。 鹰信里面记录了最近东都洛阳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而跟裴璟最息息相关的一个事情,就是那高句丽王高元果然出尔反尔,拒绝了之前答应的入朝觐见杨广的事情。 高元自称自己已经年老,身体不好,受不得路上的舟车劳顿。 并且,他自称不久之前,更是染上了风寒,身体就变得更差了。 这说来说去的就是一句话,他不愿意再入朝了。 显然,他认为进入隋朝拜见杨广之后,是极有可能回不去的。 半个月之前,裴璟也从高句丽接到了那一批号称是之前战争之中,高句丽所俘虏的隋朝府兵。 但是,这些人的数量仅仅只有一千多,并且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至于青壮年,那更是一个都不见。 这怎么可能! 虽然第二次征讨高句丽的时候,隋朝军队方面因为裴璟的横空出世,基本上没有遭受什么损失,所以俘虏方面,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但第一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隋朝方面可是遭遇了惨败。 三十多万的精锐府兵,加上八十万的隋朝民夫,共计一百一十三万人。 可最后能逃回辽水以西的,也只有两千七百多人,这一场战争号称惨烈至极。 虽然很大部分隋朝的府兵和民夫,现在都还可能躲在高句丽北边的山里面当流寇。 但是高句丽方面俘虏的府兵和民夫的数量也绝对不少。 不说三五十万,但十来万人也绝对是有的。 如今只送回来了一千多老弱病残,这根本就是对他们的蔑视。 那个将一千多人送回来的高句丽将领还一脸骄傲地看着裴璟,脸上尽是嘲讽一般的笑容。 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裴璟麾下的将领,气愤不已。 可是那边高句丽将领咬死了高句丽国内的俘虏就只有那么多的人。 甚至如果他们不服的话,大可派兵去搜查。 当时的裴蕴也是面无表情,这样的事情他显然是早知道了,这高句丽国怎么可能会那么老老实实呢! 这在历史上是已经证明了的,他本来也不抱有什么大的希望。 所以裴璟对于这样的事情,无非也就是写一封奏折,连同这一千多人,送回中原便算是了事了。 至于其他的,他暂时没有空去理会,先由朝廷跟高句丽扯皮去就是了。 只是裴璟眯了眯眼睛,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着那员极为桀骜的高句丽将领,心里起了一个残暴的想法。 有些不太明白,高句丽国内的人为什么竟然派出一名这样的蠢货来跟他交接俘虏。 不过裴璟转念想一想,便就想明白了。 那高句丽国内的牲口们,想必又自信满满地以为,自己打赢了第三次隋朝征讨高句丽的战争,以为自己才是这场战争的赢家呢! 其实那名高句丽的将领,看着裴璟的样子,心里也在暗爽。 幽州军在与他们的战争之中,屡战屡胜,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他们这些高句丽的将领,对裴璟这个人早就已经恨之入骨了。 只是自家的作战本领,始终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也一直难以报这一箭之仇。 可现如今,他能看到裴璟吃鳖的样子,心中自然是大感爽快。 也不枉他千辛万苦,才争取来的这个交换俘虏的职责。 可是他对于裴璟这个人的了解,正当这名高句丽的将领最爽的时候,裴璟却又说出了一个让他如坠深渊的话语来。 只见裴璟的嘴巴一张,直接说道:“来人,将他拖出去喂狗。” 两边的骑兵听到了裴璟的命令,自然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的。 亲兵冲上前来,就要拉住这名高句丽的将领往外走。 这一幕震惊了高句丽使团的所有人,士兵们看到自己的将军被捉了起来,高句丽也连忙想上来救。 但是他们进入隋军大营的时候,身上的武器都已经被收缴了。 士兵们一摸身上,又哪里来得了武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高句丽的将领,即将被拖出去。 旁边的这些隋军的将领脸上,却露出了畅快的表情。 区区蛮夷也敢在他们的面前聒噪,简直死不足惜。 他们的总管再一次没有让他们失望,仍然是那么的杀伐果断。 裴璟这样的将领,才是他们真正想要跟随的明主。 大丈夫生于乱世,要是活得像个鹌鹑一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那个将领看到这下子是真的动真格了,他的心里才知道要后悔。 他哭得满脸的鼻涕泡,向裴璟求着情,还一边嘴里说道:“裴总管,此事万万不可,我乃高句丽的使臣。” “两军交战尚且不杀来使,何况,我只是来此地与你们交割俘虏。” “你如果将我在这里处死了,想必无法向你们的朝廷交待。” “我愿认错!我愿认错啊!” 裴璟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亲兵们也明白自家总管的性子。 他们手上不停,强硬把那名高级将领拉了出去。 可是这又让亲兵们犯了难,这军营里面,想找来几条狗,还真的不容易。 尤其是找了几条饿极的狗,那就更是艰难了。 这个时候,精于山中打猎的雄阔海却主动请缨,带了一个营的士兵进山。 等到他傍晚回来的时候,竟然还带回来几条山中的野狼。 然后他们便把这几条野狼和这名高句丽将领关在了一起。 等到天亮的时候,一名隋军士兵将那名高句丽将领已经没有了肉的骷髅头,交还到高句丽使团的手上。 这一副凶残的景象,直接就把那几十个高句丽派来的将领文吏和普通士兵给吓瘫了。 胆子稍微小一点的高句丽文吏的裤管,已经能淌下来尿,空气中充斥着一阵阵的尿骚味。 周围的隋军士兵也是皱了皱眉。 旁边的程咬金看到这些高句丽将领不堪的样子,还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嘲讽地说道:“看到你们原本的样子,还以为你们的卵子有多硬,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像狗一般的东西。” “哦……不……我们大隋的狗,都比你们好一点,起码我们大隋的狗,还知道应该在什么地方撒尿。” 不过程咬金笑归笑,倒是没有忘了正事,还向高句丽的使团传达了裴璟的话语。 其实裴璟想要跟他们说的话也只有一句。 程咬金面露讥笑地说道:“我家总管说了,要你们赶紧派人把辽东城守好。” “我们马上又要派兵过去把它打下来了,希望你们这一次多派点人去才好,否则我们杀的不痛快。” 说罢之后,程咬金和附近的隋军士兵们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反派的样子。 而高句丽人听到了这些话,无论脸皮再厚的,都快脸红到脖子根了。 这辽东城是高句丽国内的雄城,是抗击隋军进攻的第一道要塞。 可是在历史的战争之中,这个他们认为十分重要的要塞,就像一个欲拒还迎的粉头一样,不停地,让人来去自如。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隋军竟然还真的要打辽东城。 那他们可就要赶快返回国内,将这个消息禀报给国主了。 否则这个事情发了,他们实在是吃罪不起。 高句丽人被迫无奈,再留在这里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况且事情他们也已经办完了,统领也死了。 他们便撑着几艘商船,灰溜溜地渡过了辽水,返回高句丽国内报信去了。 这与他们一开始从高句丽过来时候的趾高气扬相比,简直就是天渊之别。 一个月之后,杨广的诏令也来了。 命令很简单,简单到所有人都猜得出来。 被高句丽国主耍了一通,自持为天下至尊,万民景从的杨广,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屈辱。 杨广命令裴璟,尽快组织好军队,继续进攻高句丽。 不过,有一个东西与裴璟之前建议杨广的不一样。 裴璟之前只是建议杨广,让幽州军应该渡过辽水,打下辽东城,甚至打下白岩城,夺回这个基本的面子之后,便就不再深入了。 因为幽州军暂时还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可以攻伐下来整个高句丽国内的地盘。 但是这一个东西,却没有在这一次杨广的圣旨里面表现出来。 相反,裴璟催促幽州军渡过辽水,打下辽东城后,继续深入,不灭高句丽不罢休。 所以当幽州军的所有将领,得知的这条消息的时候,都是极为震惊的。 因为所有人一看这个事情,便觉得不靠谱。 他们所有的眼睛都直直盯着裴璟,只害怕裴璟脑子里犯了浑,真的按照这个杨广的命令去做。 其时杨广的心思,裴璟也能想得到。 之前裴璟提出的建议,杨广能够细心地去考虑,是因为他相信裴璟还是一个忠臣。 现在他已经察觉到了一些裴璟的野心,那么他就自然不会再为去裴璟考虑,反倒希望他的实力削弱得越厉害越好。 因而,他自然是希望裴璟的军队,去和高句丽的军队死磕。 裴璟看了看这麾下文武将领急迫的眼光,也是当场笑了笑,说道:“这高句丽自然还是要打的。” 裴矩这话一说出来,堂内又是一阵哗然,有几名文臣站了出来就想劝裴璟。 而剩下的几名武将,则当场聒噪了起来,口中喊道:“那高句丽侵犯我大隋权威,也是侵犯我们幽州总管的权威,我们自然应该灭其国……” 只可惜他们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裴璟抬起手来制止了。 裴璟麾下文武的意见不能统一,但也不能怪这些人不齐心。 只是屁股决定脑袋而已,对于文臣来说,如今他们的物资还不足以支撑一场灭国之战,所以他们反对发动这场灭国之战。 而对于武将来说有仗打就能立功,就会有更高的地位,就能够封区燕子,所以他们才迫不及待地希望发动战争。 裴璟看到麾下的文臣武将那么激动,想了想又扭过头来,看向凌敬问道:“凌长史对于这个事情怎么看?” 听到了裴璟的话之后,大家把那眼神都死死地盯着凌敬,就怕他嘴巴里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来。 虽然裴璟这样的做法,有点将这个难题抛给凌敬的意思? 但是,这本来就是凌敬作为谋主,而应该承担的责任。 而对于朝廷的这份诏令,凌敬显然也是经过细细的思考,心里早已经有了腹稿 只见他自信满满地说道:“总管,这高句丽狼子野心之国,灭我大隋之心不死。”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高句丽是一定要打的,日后总管也肯定会灭了高句丽。” “但,这绝对不是现在。” “现如今朝廷的命令已下,我们终归还是要给朝廷几分薄面。” “朝廷让我们打高句丽,那我们至少该把辽东城给打下来。” “另外那辽东城城高池深的,每次为了打下他,我们都损失了不少人手。” “属下也希望总管借着这个机会,将那辽东城收纳在手里,稳稳地站住辽水防线。” “至于打下辽东城之后,总管如果不想再深入到高句丽国境之内,大可以举着我们幽州军师疲惫,缺粮草物资的由头,向朝廷求助。” 凌敬的这番话说出来,帐内又是一阵阵的喝彩声,大赞凌敬老奸巨猾,哦………不………是高谋深算。 裴璟也点了点头,这正是他心目中的想法,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给朝廷回函,我们将择日出征高句丽。” “只是这辽东城也是个难啃的骨头,如今只有我们幽州军在,光是抢占辽水滩涂,都是一个不容易的事情,不知会有多少幽州军兄弟战死沙场!” “因而,与其我们去死,还不如让别人去死。” 大家听到裴璟的这个话,也感觉到有些忧心忡忡的。 这一次他们进攻高句丽,可没有水军的支援,只能够靠着一些渔船,以及一两座浮桥去抢占对岸滩涂。 这种情况之下,他们的损失肯定会大大增加的。 只是裴璟提出让别人去死,让他们感觉到有些难以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这朝廷都说让他们幽州军进攻高句丽,而没有提到任何的友军援助,那就肯定没有别人了。 裴璟又怎么能平白变出一支军队来帮助他呢? 尤其是看裴璟的这副表情,众人还可以看得出,这支军队与他的关系仿佛不太好。 这样众人大多都是一副迷糊的样子,而庭内有几个人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显然,他已经猜测到了一些什么,都暗暗地给裴璟竖起一根大拇指。 自家的总管,还真是狠啊! 第两百零六章 裴璟的调令+愚蠢的儿子 渔阳郡督军罗艺,看到手上的这幅调令,差点没有气出个好歹。 没错,任是他这一个见惯了风风雨雨的汉子,也被气的脸红耳赤的。 旁边的儿子罗成看到老父亲的这副样子也有些惊讶,他可从来没有见到过罗艺这副样子。 罗艺一边看着这封调令,还一边骂道:“无耻,真是无耻啊!” 看见儿子有些不解的样子,罗艺又把手中的信件递给了儿子罗成,说道:“你看一看这封调令。” 而罗成也本来就十分好奇罗艺手中的这封调令,到底是什么内容。 见到罗艺肯把这份调令递给他,他也连忙接了过来。 可等到他真正看到了这一封内容的时候,心里也是无比的惊讶。 只见他口中喊道:“无耻,这真的是无耻啊!” 罗成抬起头来看,向父亲罗艺说道:“这幽州总管给我们发来了这样的调令,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父亲如果想不要管,那就大可不去管他就是了,休要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渔阳郡督军罗艺哼了一声,说道:“这个为父自然不会去管他,裴璟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他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圣眷在握的幽州总管?” “只怕他这个幽州总管的位置,都快要立不住了,到时候就是你父亲我猛虎出闸的时候。” 渔阳郡督军罗艺这样说,确实有着他的根据,在前一段时间他突然收到了一个朝廷送来的东西,那就是一把杨广御赐的宝剑。 杨广的这个做法,一度让渔阳郡督军罗艺也感到有些不解。 因为陛下向来信任宠幸的都是裴璟,然后对于他的所受的委屈,以及他对裴璟的弹劾,都是置之不理的。 可如今杨广却突然派人给他送来了一柄宝剑,那这其中蕴含的意思可就太多了。 按理来说,陛下赏赐他宝剑,就只能说是有对他宠幸、信任或者鼓励的意思。 但罗艺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有立下什么军功,所以这基本上不可能是职务上的奖励。 而应该是罗艺其他的一些做法,得到了杨广的嘉许。 于是,罗艺很自然地就想到,他这接连不停地给杨广上书,弹劾裴璟的事情。 罗艺思来想去,觉得也只有那个原因了。 罗艺也研究过杨广的性格,知道他这个人为人多疑,并且反复无常。 他便也很敏感地猜测到,杨广可能不是那么信任裴璟了。 而罗艺作为渔阳郡督军,他的军队又刚好在琢郡的边上,便自动成的钳制裴璟的有力工具。 所以,杨广才给他发来的这一柄宝剑。 事实上,罗艺的猜测确实是十分正确的,这正是杨广的意思。 这有了杨广的帮助,也属实让罗艺对于裴璟不再有那么畏惧心理,他甚至有了与裴璟分庭对立的野望。 而罗艺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开始进行他的行动,裴璟却给他送来了一份大礼。 这次裴璟的这个调令,内容也十分简单。 说的简单点,就是裴璟要求调渔阳郡的郡兵,去参与进攻高句丽战争。 同时,裴璟为了不落人口实。也不只是调了渔阳郡的军队,还掉了其他各郡的军队。 并且,这本来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幽州的郡兵也本应该在裴璟的管辖之下。 只是裴璟派人给渔阳郡督军罗艺发的这份调令,着实也有些不太正常的地方。 之所以说这份调令不太正常,便是因为罗艺麾下的兵力,本来只应该只有五千人,但是裴璟的这副吊令里面,却要求调他一万五千人到辽水隋军大营集合。 这就不符合常理了。 其实罗艺拿不出一万五千军队吗? 那也不是。 就像上一次去琢郡开会,裴璟当中羞辱他所说的话一样。 渔阳郡督军罗艺,其实是拿得出一万五千军队的。 甚至不止一万五千,罗艺能拿得出的军队,足足有两万人之多。 除了五千人是渔阳郡本应该有郡兵之外,而剩下的一万五千人,就是这些年来他招募流民,养起来的庄丁。 这是庄丁的装备,并不如何的好,只有三分之一有皮甲,其他的人都是只有一把长矛。 可就算是那么差装备的军队,裴璟还是看中了他们,我想把他们调到辽东去撞城墙。 因为裴璟所说的一万五千军队里面,肯定就包含了一万渔阳郡督军罗艺亲自招募的这些庄丁。 但事实上,罗艺怎么可能把这些庄丁,都交出来拿去跟高句丽死磕。 不用想都知道,他一旦拿出一万五千军队来了之后,便马上落入到了裴璟的圈套之中。 到时候裴璟退可以向朝廷举报,说他蓄养军队,图谋不轨。 在铁一般的事实下,罗艺肯定是没有办法否认的。 而就算裴璟不这样搞,只拿着他的军队到辽东城去撞城墙,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所以,在有了杨广暗地里的知识之后,这罗艺就更加不可能,接受裴璟这个所谓的调令了。 甚至罗艺看着手上的这个调令,嘴角也是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他心里突然想到,如果陛下撤销了裴璟幽州总管的位置,裴璟就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幽州。 那个时候他身边随行的军队想必不多,以罗艺自己手下两万人的实力,想在半路上绞杀他,应该也不难吧! 如今天下大乱,各地的乱军纷纷而起。 到时候,罗艺不可说是乱军袭击了裴璟的军队,那又算得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再往深一层想,如今在幽州能和他竞争的,也只有裴璟的军队了。 裴璟一旦不在这个幽州了,那他想要掌控幽州就太容易了。 那时,他也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一方诸侯,运气好的话还能找个皇帝来当一当。 只可惜罗艺越想越高兴,正准备把裴璟的这副调令。扔进火盘里的时候,殿外堂外却闯进来了一名顶盔冠甲的军官。 只见那军官的脸上,布满了惊慌之色,一边走,还一边喊着:“督军,大事不好了。” 罗艺看到这名副将惊慌的样子,心里感觉到颇为不满。 他当场训斥道:“这一惊一乍的像个什么样子,难道还能有军队打过来了不成!” 谁知道那副将听到罗艺这样说,还真的微微点头说道:“督军,正是如此!” “怕是真的有军队要打过来了!” 罗艺听到这话也是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可是北边的胡人们,又南下打草谷了?” 不过他想想,又觉得这个事情也不太可能。 渔阳郡虽然比琢郡更靠近北边,但是北边的几个郡的督军和郎将,对裴璟都算是俯首帖耳。 如果北边的胡人真的南下打草谷人,恐怕在他罗艺收到消息之前,早就已经有人将消息禀报给裴璟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罗艺也不得不承认,裴璟麾下的幽州军战力之强,确实要比他麾下的这些郡兵和庄丁,高了不止一筹。 有裴璟在幽州,北边的那些胡人,也占不了太多的便宜。 所以按理说,胡人也不可能那么快打到渔阳郡来才是。 可是那副将却是连忙摆了摆手,这时候他已经勉强缓过一些气来了。 只见他脸色潮红地说道:“督军,并非如此,这些军队不是从北边过来的,而是从南边过来的。” “那幽州总管裴璟竟然差了他麾下的徐世勣和裴行俨。率领了一万骑兵越过了渔阳郡的边境,并且正向我们开来。” 罗艺突然感觉到,有些怒不可遏。 他恶狠狠的训斥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在边境的军队,为什么没有对他们进行阻拦?” 结果那副将听了这话,当场都快哭出来了,只说道:“我们守卫在渔阳郡边上的军队,看到幽州军不打招呼,进入了我们的防区,便上前问询。” “结果,他对竟然被那裴行俨给打将了回来,并且他们也不愿意说明他们来到渔阳郡,到底是干什么的。” “只说这裴璟是幽州总管,他们来的是幽州军,整个幽州他们想来哪里就来哪里,谁也管不着。” 这裴行俨说的话,还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是裴璟来到幽州之后,一直都还算是克制,跟他们这些地方的郎将和督军,都还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有不少的郎将和督军上赶着给裴璟当鹰犬就是了。 而这样大规模的骑兵靠近渔阳郡,在过往也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罗艺转念一想,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他的脸色慢慢变得无比的阴沉,久久竟然都不能说出一句话来。 他身边的儿子罗成想了一下,着急地对父亲说道:“父亲,他们这就是在威逼我们呢!” 罗艺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了,他们才刚收到裴璟的调令不久,这一万精锐的幽州支骑兵,就已经进入了渔阳郡的境内。 这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威胁。 对方虽然没有说明他们的来意,但他们的来意本来就已经十分明白了。 这几乎就是裴璟明着告诉罗艺,如果不能按照他的要求来,那么这支骑兵就只有可能,会对他们发动突袭。 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军事威胁。 罗艺的心已经跌入了谷底,用一句从天堂跌入到地狱来形容他,也丝毫不为过。 半天之前,他还因为裴璟失去了杨广的信任,而感到沾沾自喜。 可是半天之后,他却如同感受到了一道晴天霹雳。 这驴日的裴璟,正是在宣示他的权威。 这也就等同于告诉杨广,他要自立了。 而偏偏这样的军事威胁,罗艺虽然感受到了,但是他却没有应对的办法。 如今他要上报给朝廷吗? 法理上也说不过去。 裴璟是幽州总管。他的职责就是统帅幽州军,以幽州各地的郡兵,抵御外侮和内乱,所以罗艺其实也是他的下属。 他派人调遣罗艺到边境,参与对高句丽作战,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只是裴璟的调令,来得不太正常而已,渔阳郡只有五千在编的郡军,他竟然要调出一万五千人。 如果说这个时候,罗艺想要派人到朝廷去,准备告一告裴璟的刁状,也不是说不行。 但是,这在时间上是根本来不及的。 何况,从现在裴璟的这个做法来看,他也根本无惧这种挑战了。 以现在裴璟在幽州百姓中的威望,以及他手上掌握的兵权,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对朝廷怀有畏惧之心。 因为但凡是个傻子都知道,此时的朝廷,根本已经无力铲除裴璟。 现在摆在罗艺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接受裴璟的命令。派出一万五千人,参与对高句丽的作战。 但是这种情况下,这一万五千人。极有可能是有来无回的。 第二条,就是死撑着在渔阳郡内固守着,不接受裴璟的调令。 那么裴璟马上就可以向天下人表示,他罗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乱臣贼子,意图谋反。 那一万精锐的幽州军骑兵,马上就可以向他发动攻击。 别看裴璟进入渔阳郡的军队,只有一万骑兵,但是罗艺麾下实际上也只有那五千郡兵顶用。 并且,郡兵身上装备都是普通的皮甲,那一万五千庄丁更是连皮甲都凑不齐。 这种情况下,想要跟裴璟作战,那可谓是极其不智的。 甚至不用三两个月的时间,裴璟就可以平定他。 可是。这一万五千名庄丁是罗艺,耗损了家族的所有钱财,省吃俭用,这才养出来的。 若就让他们这样白白地消耗在高句丽战场上,罗艺实在是舍不得。 他的眼睛很快就开始充血,显然是有些上火了。红眼睛红得吓人。 罗成在旁边看到罗艺的这副样子,心中也是充满了心疼与愤怒。 他恶狠狠对罗艺说道:“父亲,不如我们就跟他拼了。”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不就一万骑兵嘛!” “我们也未必打他不过。” 罗艺无语以对,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自己的这个儿子,始终都不如那裴璟精明,不……这实在是鲁莽而又愚蠢啊! 他终究会老去,甚至自己的生命会结束,那么继承他势力和财产呢,就只能是面前这个唯一的儿子了。 可是偏偏自己的儿子是这副样子。 这就算他打下了家业,他的儿子又真的守得住吗? 第两百零七章 罗艺的尴尬+临朔宫的宫库 暂且别说渔阳郡督军罗艺这两万训练和装备都不如对方的庄丁,到底干不干得过一万精锐的幽州骑兵。 就说他们干翻了这一万幽州军骑兵,那又怎么样? 没有了这一万骑兵,但裴璟手上掌握的幽州军精兵,还有足足的四万人。 那一些军队的精锐程度,也不下于这一万精锐骑兵。 这些军队参与过多次的战争,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有几条性命,又岂会害怕他们手上,这两万可能连血都没有见过的普通郡兵和庄丁。 那罗成也慢慢回过味来了,他也明白了,这个建议不太合用。 可是,他又实在急得没有办法了,烦躁地在这堂内来回踱着步。 片刻之后,他终于还是颓然的放弃了,只是对着罗艺说道:“,父亲如若不然的话,我们就跟裴璟谈判,希望能尽量少拍出点军队。” “这样如何?” 罗艺还是他的口气,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个蠢儿子,还是没有看清这个事情的本质。 这个事情的本质就是,裴璟铁了心了要削弱他们渔阳郡,不……是削弱他罗艺的实力,让他罗艺再也没有能力反对对方。 罗艺看下自己的儿子,问出了一个简单而直接的问题,道:“我们想跟裴璟谈判,但是我们手上有什么本钱呢?” 罗成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父亲这个问题。 一天之后,已经进入到了渔阳郡的一万幽州军骑兵,收到了罗艺方面的通报文书。 他们已经答应率领一万五千名郡兵和庄丁,抵达辽水隋军大营,接受裴璟的命令。 而等到罗艺真的拔营。离开了渔阳郡之后,那一万幽州骑兵也开始离开了渔阳郡。 但这这支幽州军骑兵,仍然一路一直监视着渔阳郡督军罗艺他们,直到到达了辽水边上的隋军大营。 可是等到满腔怒火的罗艺抵达了乐水大营,正准备去找裴璟麾去的时候,却得知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消息。 那裴璟竟然并没有再辽水边上的隋军大营,直接让他扑了个空,仿佛就是他们的事情,其实在裴璟的心目中,也不是多么重要。 他们仿佛就是一个喽啰一般,只能任由裴璟随意摆弄。 这让罗艺心中憋着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气出了毛病,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体一软缓缓倒地。 旁边的罗成等人看到这个样子,连忙上前扶住了罗艺,然后再伙同这些渔阳郡的将领一起,闹哄哄地便将罗艺抬毁了自己的营帐。 而周围围观的那些幽州军将领,以及各地赶过来的郎将和督军,则是冷眼看着这一幕。 他们甚至嘴角还带有些许嘲讽的笑容。 与罗艺向来不怎么对付的虎贲郎将贺兰谊,还冷笑了一声骂道:“乱臣贼子,自取其辱。”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 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弄清了这其中的原委。 老实说,裴璟强迫于渔阳郡督军罗艺交出一万五千名军队,这确实是有些不太厚道的。 但是更不厚道的就是,这罗艺竟然还真的交得出来。 一个区区的渔阳郡,想要养上两万的军队,可见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恐怕这罗艺连贴身的衣裤,都快要拿出来当了吧! 幽州虽然是四面皆敌,但此时幽州军也十分强大,足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各郡只要保证好自己的郡军不缺额,那就已经足够了。 甚至有一些不太厚道的郡兵,竟稍微有点缺额,为的就是吃兵血,吞空晌。 半年前,裴璟来了幽州之后,曾严查这个事情,还让两个郎将和一个督军丢了脑袋。 在这种情况之下,罗艺的这个举动。显然就跟大家有些不太一样了。 别人都在想办法减兵,他这是在不断地增兵,还一增就增了四倍。 他这是想干嘛,所有人都明白。 这王八蛋竟然想要图谋不轨,想要自立,最少也是想要把这个幽州给占住。 他要是真的这样做成功了,那他们这些得罪过他的人,又怎么可能有好下场。 渔阳郡督军罗艺性格颇为嚣张跋扈,在场的郎将和督军中,有不少的人都跟他关系颇差。 若是这罗艺真的得势了,他们闭上眼睛,也能想到自己悲惨的下场。 而这个时候的裴璟,之所以并不在辽水边上的隋军大营内,是因为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办,去晚了他害怕发生什么变故。 裴璟带着一万精锐骑兵,和一万多辆大车,正在往临朔宫赶去。 这一座临朔宫为杨广的行宫,虽然地处于幽州境内,但并不直接控制在幽州军的手里。 它由精锐的三千名右监门卫士兵,直接统管着,并且以幽州军毫无往来。 而裴璟率领着一万骑兵来到这临朔宫的时候,当即便被这三千精锐的右监门卫士兵拦了下来。 裴璟正眼都没有瞧一眼,这面前的这名右监门卫折冲郎将。 他只是观察着这临朔宫,虽然说这临朔宫的资料,他非常清楚,但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当他真正看到这临朔宫的本体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座所谓的行宫,是多么的宽广壮丽。 其实这临朔宫虽然只是杨广的行宫,但是麻雀虽小,尚且五脏俱全,就更不要说这个麻雀其实并不小了。 临朔宫内御花园,人工湖,甚至猎场等应该有的,都是全部齐全的。 别的不说,就这一座临朔宫,也不知道比那高句丽国王的王宫,要大上多少了。 同时,这临朔宫不但是作为杨广行宫的使用,它还兼有一个附属的仓库群。 杨广进攻高句丽的时候,临朔宫这里的仓库,就是重要的后勤物资中转地。 就算是平时,那也是储存了大量的物资,不但有铠甲,旗帜,攻城器械,行军用具,还有大批的粮食。 而裴璟今天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得到这些东西。 那名看守临朔宫的折冲郎将,容貌与普通的汉人稍微有些不太一样,倒是与鲜卑人颇有相似之处。 显然,这个折冲郎将必然是与鲜卑人有血缘关系的,又或者他本身就是一名鲜卑人。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的名字叫做元焕,乃是那关陇军事贵族中,元氏的子弟。 元焕发现自己。竟然被裴璟忽视了,一阵巨大的羞耻感也涌上心头来。 他的脸色显然有些不太好看了。 元焕作为元阀子弟,去哪不是被别人毕恭毕敬地伺候着,恭维着的,何时被这等羞辱过。 他看着裴璟,也丝毫不露出畏惧的神色,大声训斥裴璟道:“裴璟,你作为幽州总管,自有自己的职责。” “你不到东边去准备和高句率作战,反倒跑到这临朔宫来,到底意欲何为?” “这临朔宫我们右监门卫看守,你还带来的大量军队,就不怕本将军向陛下参奏你一本吗?” 裴璟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他,却不曾说话。 旁边的杜如晦则拿出了一份文书,上前交给了这名右监门卫的折冲郎将元焕。 元焕看到杜如晦的这个举动,也感到有些讶异,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的那封文书。 可是不看还好,一看也让他感到有些惊骇。 这些上面的内容也十分简单。 文书里面说的就是,一旦高句丽国背信弃义,背反了两国因为第三次征讨高句丽而签订的合约,裴璟自可打开临朔宫的宫库,取走里面的后勤物资,以及铠甲兵器,用于对高句丽的讨伐。 这怎么可能让元焕感到不惊讶,因为这份文书,已经是他这几天内收到的第二份文书了。 上一份是前天傍晚时分,一个五百里加急的信使,从朝廷给他发来的一份非正式文书。 之所以说它是非正式文书,那就是这封信,确实是杨广所写,但是他却没有用印。 没错,那封非正式文书上面没有印,却是用朝廷的官方通道给他传过来的。 无论是杨广的印,还是兵部的印,却是一个都没有。 按理说,这样没有印的文书,本来就不应该是真的。 但是元焕却是明白,这种看上去是假的文书,反倒是最真的文书。 随同非正式文书而来的,还有元氏家族给他写的一封亲笔信。 可无论朝廷的那封文书,还那家主写来的信件,内容都一直只有一个。 那就是让他看守好这临朔宫,尤其是这临朔宫的府库,绝对不允许裴璟从这临朔宫的府库里面,取走一丁点的东西。 当时的元焕还感觉到非常好奇,不明白朝廷为什么要给他发来,这样一份非正式文书。 光看这封文书里面的内容,元焕觉得就好像朝廷知道,裴璟一定会来取走物资,但是他们又不好出正式的公文一样。 直到今天,元焕看到了裴璟递给他的这封文书,心里才明白,原来朝廷早就答应过给裴璟物资,如今却是反悔了。 他们也不愿意直接跟裴璟起冲突,杨广也不愿意背负一个出尔反尔的名声,因而才给他发了非正式的文书。 而裴璟这封文书,倒也算是正式文书了,多少是加了印的,比他手上那封没有印的文书,可有效力的多。 一时之间,元焕倒是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那非正式文书,他是根本不可能给裴璟看的,但是他又不可以让裴璟,拿走这临朔宫里的任何东西。 他心里也是暗暗地叫苦。 因为这一次裴璟还带来了一万精锐骑兵,看来也明白这个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元焕思前想后,觉得对方有文书又有实力,他不能生硬地拒绝。 于是,他无奈之下,只能够使出一个拖字诀。 元焕对裴璟说道:“裴将军,你此封文书,我看着有些不太像朝廷平时的行文方式。” 这句话说完之后,元焕又偷眼去看裴璟的表情,看到对方的脸上仍然是那一副平淡深沉的样子,他不由得有些发虚。 他给自己鼓了鼓气,才又壮着胆子接着说道:“当然,裴总管的信誉,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我也不是说你这份文书是假的。” “只是我必须要向朝廷确认这份文书的真假,才好给你们打开临朔宫库,让你们取走物质。” “不如裴总管稍等些时日,暂且先回去,等到我发往朝廷的公文回复了。” “到时候我等自然会打开临朔宫的宫库,里面的物资也全部让总管你随意支用。” 他这番话实际可就是一阵屁话了。 他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太有信心,因为朝廷根本就不可能发回文书,来确定裴璟的这个文书是真的。 而裴璟带着这一万人来,显然也没有带有太大的讨价还价空间。 看起来,临朔宫的宫库,裴璟今天是拿捏定了,他们又怎么肯轻易退去。 可是,这已经元焕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裴璟,只求他能够答应这一个事情。 元焕这副做派,可比他刚才说看到裴璟时的稚态,完全都不一样了。 甚至可以说得上,这两种姿态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元焕当初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卑微。 裴璟原本也知道,这支负责守卫临朔宫的右监门卫军队,不会那么好相与。 但他也懒得和这元焕废话,他甚至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他的手稍微抬了起来,然后又是一扬。 他身边的薛万均和薛万彻马上拨转了马头,便带走其中的五千名精锐骑兵,往北边直驱而去。 那折冲郎将元焕一看到裴璟军队的这个做派,心里马上吃了一个大惊,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他十分明白,裴璟的军队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北边就是临朔宫的猎场,与外界只有一道简单的宫墙守护着。 甚至不需要什么攻城器械,只要有几个壮汉砍下几根木桩,就能把宫墙给撞倒了。 为此他还专门在北边驻扎了一支五百人的军队,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而显然,裴璟是已经弄清楚这临朔宫的实际情况,做出了一个近乎疑似威胁元焕的举动。 裴璟是明着再告诉元焕,如果他不能够打开临朔宫宫库,那他的骑兵随时就会从北边的防御薄弱点,直接攻进临朔宫。 到时候他们是什么结果,那就不好说了。 元焕的脸色变了数遍,想到他在北边驻扎有的一支军队。 如果幽州军骑兵强行要进入猎场的话,肯定很快就会和他的士兵们起冲突了。 以幽州军这强硬的做派,只怕他那支军队一旦以对方交战起来,那就是凶多吉少的一件事情。 他必须要尽快做出决定了。 第两百零八章 宫库里的物质+率先渡河的人选 尽管元焕很想遵从朝廷的非正式文书,以及家族亲笔信里面的嘱咐。 但是他明白,就算他们这三千人全部死在这里,也没有丝毫的意义。 裴璟还是一样可以攻入临朔宫宫内,取走他想取走的一切东西。 因此他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他向裴璟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说道:“裴总管,我们愿意交出府库的大门控制权。” “你们所需要什么物资,但可放心取走,只希望你我两支军队,不要发生任何的冲突。” “这样的话,也不至于让朝廷的脸面太难看。” 直到现在,元焕还是不大不小地威胁了一下裴璟,只是为了让他不要做出太过分的行为,起码不要伤害他们这些人的性命。 只可惜,裴璟是那种软硬不吃的男人。 他笑着对面前的这名折冲郎将元焕说道:“如今再说这个,就已经太晚了。” “这个条件刚才可以,可是现在不行。” 元焕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他自认为已经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了,没想到这裴璟竟然还是不愿意罢休。 他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单手握着横刀的刀柄,手指却越握越紧,甚至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这一刻,他无比的想抽出自己的配刀一把,将面前的裴璟砍死。 而裴璟看到他这副作态,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惊慌的神色,而是一脸平淡地看着这个元焕。 旁边的幽州军将领和士兵,也是对元焕虎视眈眈,一只手也握上了自己横刀的刀柄。 但凡他再有一点过分的举动,这些人就能拔出自己的佩刀,上前当场将他砍死。 这些幽州军的将领,有的本来就是一心想要从贼的,对朝廷没有半分的忠心,现在也只对裴璟无比的忠诚。 他们可不管这元焕是什么关陇军事贵族元阀家的子弟,他们只知道面前这个人,有可能对裴璟造成威胁,这就足够了。 元焕最后还是松开了那个紧紧握着横刀刀柄的手,甚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没有那种向死而生的勇气。 不过,元焕确实有些不太明白。 裴璟摆明了不愿意就此罢休。 可是他就算不愿意罢休,又能怎么样呢? 元焕在心里已经开始考虑,难道这裴璟要搬进这临朔宫来住不成吗?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在心里暗暗地摇了摇头,他认为裴璟估计暂时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如果裴璟真的这样做了,恐怕朝廷就是没有能力攻打他,也会想尽办法创造条件来攻打他。 因为有人住进临朔宫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啪啪啪地在打着杨广的脸了,这足以让杨广发疯。 只可惜,裴璟也确实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他还是比较清醒的。 他知道现在不是住进临朔宫的时候,他想得到的是别的东西。 裴璟只是羡慕地看着元焕他们这些士兵,身上那坚固明亮的明光铠甲。 右监门卫的士兵身上所穿着的明光甲,还代表着朝廷的脸面,自然是最坚固最好的。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虽然明荧光甲这种东西,裴璟的手上也有不少,但是这些东西谁又会嫌多呢! 裴璟只觉得这些铠甲,穿在右监门卫士兵的身上,着实是有些浪费了。 这些铠甲如果穿在他麾下军队的身上,这三千军队足以击败一两万的流寇了。 裴璟说道:“本总管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你们只身返朝廷,愿意跟随你回去的士兵也可以一并回去。” “只是身上的铠甲兵器全部要留下来,这临朔宫日后便交与我们幽州军来进行驻守。” “第二个选择,便是我们幽州军对你们发起进攻,将你们的头颅砍掉,再扒下你们的铠甲。” 元焕最后还是交出了临朔宫的控制权,他麾下的三千士兵脱下了身上的铠甲,交出了除了那一柄横刀以外的所有兵器。 将近三千人的右监门卫士兵,几乎全部选择了跟随元焕南下返回洛阳。 其实他们这样的做法,裴璟也已经预料到,心里也有所准备。 右监门卫本来待遇本来就相当不错,起码比幽州军都要好上一些。 并且,跟随在元焕麾下的将士,也以关陇军事贵族子弟和直接控制的庄丁比较多。 因而这元焕要南下了,他们自然也想跟随着一同南下。 而裴璟也交给了他们足够的粮草,甚至还给他们发了一些遣散费,让他们足以顺利地返回到东都洛阳。 原来按照裴璟麾下那些将领们的原话,连把横刀都是不打算留给这些人的。 只是裴璟特别允许了,他们也不好再反对什么。 其实裴璟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这些人南下时身上铠甲已经没有了。 若连把横刀都不给他们防身的话,到时候如若遇上了什么流寇,把他们给一锅端了,这个事情还得挂在裴璟的头上。 虽然如今的裴璟不太在意这点小事情了,但是终究还是得给杨广几分薄面,不好把事情做绝了。 幽州军的人,顺利地打开临朔宫的府库,接着便所有人都惊讶了。 他们看到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一捆又一捆的长矛,一扎又一扎的横刀,一领又一领的铠甲,直笑得个个都见牙不见眼。 可裴璟知道,哪怕就是他面前摆的这些的皮甲和明光甲都已经是不错的东西了,但这还不是最真正的好东西。 幽州军的骑兵,还在不断地往宫库里面搜索着。 很快,他们便搜索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薛万彻兴冲冲地跑到了裴璟的面前,对他说道:“总管,我们找到了,那些东西就在前面。” 裴璟听了这话,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跟随手下一下将领来到了仓库里的一个区域内。 在那个地方,一口口的箱子已经被打开了,露出了里面一领的盔甲。 每一个箱子就是一领铠甲,裴璟放眼望去,此地足足摆放了几千个箱子。 一名负责守护仓库的官员,终于被士兵拉了出来。 这厮听说前面出了大事,因为胆小如鼠,害怕受到波及,竟然躲了起来。 现直到幽州军士兵,搜索了整个仓库,才把这厮抓了出来。 那个官员看到了这名满脸威严的大将,在看到身边这些士兵身上的铠甲样式,便轻松明白了这人的来历。 他只好满脸谄媚地给裴璟施礼,口中喊道:“下官,拜见幽州总管。” 裴璟没有去搭理他,只是继续观察去铠甲上面的情况,却发现这些铠甲被保护的都算是极好。 尤其是这些盔甲上面,都被精心地上了油,使得铠甲也不会产生腐蚀。 就是有了这些保护油在,裴璟看着负责看守临朔宫宫库官员的脸色,才柔和了许多。 光是从这些东西来看,这,名看守临朔宫的官员,还是十分尽职尽责的。 他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微笑,对负责看守宫库的官员,说道:“免礼吧,我问你什么你照直说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若是回答的好了,这座府库仍然由你负责看守。” 那名官员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大喜。 他是幽州本地人,平时也算是正直尽责,听到自己的这个官位有可能能保下来,也更添了几分认真。 只听裴璟先是问道:“像这样的箱子,这里有多少?” 那名官员低头看了看,这些装着一副明光铁甲和马铠甲的箱子,胸有成竹地对裴璟说道:“回总管,此地一共有五千口箱子,一共是五千套铁铠甲和马铠甲。” 裴璟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想到果然如此。 这些才是他最想得到的东西,五千具重甲和马铠。 有这些东西在,裴璟马上就可以组建一支骑兵。 有一种未经考据的说法,就是历史上的罗艺之所以能够霸占了整个幽州,而不被轻易地剿灭,就是有了这五千重骑兵。 有了这五千套好东西,裴璟以后无论是在对抗其他乱军的军队,还是对抗北边的胡人骑兵,都能占到一个很大的便宜。 同时,裴璟为了彻底了解这个宫库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也在命令杜如晦等人加急清点,而没有完全去信任这个看守宫库的官员。 物资实在是太多了,杜如晦花了将近三天的时间,才勉强把在临朔宫宫库里面的东西,清点都差不多。 最后得出来的结果,也着实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杜如晦对着裴璟满脸兴奋地说道:“总管,最后的结果已经清点出来了。” “整个临朔宫宫库里面,有二十万大军吃用一年粮草,八万领皮甲,一万八千具明光甲,五千领人马具装。” “还将近五万马步弓,一万七千具弩机,十二万支箭,还有十三万柄长矛,三万五千把横刀。” “其他物资无计,这一把我们可算是赚到了,光凭借着这些物资,我们起码还可以组建起十万军队。” 裴璟翻着手上这本杜如晦清点后给他的账本,他的心中也是一片惊骇。 而他惊骇的地方,显然跟别人有些不太一样。 他把这本杜如晦给他的账本,和那临朔宫库管官员给他的账本,拿来对比了一下,发现数目上竟然相差无几。 也就是说这个看守宫库的官员,竟然是一个十分老实的,把老鼠扔进米缸里,他竟然没有偷吃。 这让他也是高看了一眼这个官员,这样的官员在裴璟的心目中,也配有一个名字了。 裴璟抬眼看了一眼官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官员老老实实的说道:“回禀总管,下官叫做樊奇。” 裴璟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活干的着实是不错,这临朔宫的宫库以后还是交给你来统管。” “若有什么物资需要和人员协助的,你可以直接上条陈到我这里来。” “只要你把这个宫库给看好了,日后必然有你的一份前途。” 那个官员自然是千恩万谢地退下了,裴璟也没有在这临朔宫逗留太久。 在占据了临朔宫宫库之后,他先下令拨出三千军队,用马车将所有的明光甲,以及那五千装人马装具送回到琢郡去。 这些东西都是他接下来扩军所要使用到的,他相信幽州军在不久之后就会遇到一场大战,这场大战这是他崛起的契机。 而他本人则带着剩下的七千骑兵。运走了大概三万套皮甲,又回到了辽水边上的隋军大营。 此时,辽水边上的隋军大营的规模。已经比原来又扩大了将近一两倍。 各郡所来的所有的郡兵,能在这里集合的,就几乎全部都来集合了。 这也使得这个大营里面的人数,差不多接近了十万人。 十万人在这里的人吃马嚼,每天消耗的粮草物资,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裴璟回到了大营之后,先诏来了所有的将领和官员前来开会。 一时之间,裴璟的议事大帐之内,也可以算得上是文武汇萃了。 裴璟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贺兰谊,说道:“贺兰将军,你麾下的三千人,在议事完毕之后,便到临朔宫去。” “将我们自己军队所需要的粮草,从临朔宫的宫库运到这里。” “那里储存了大量的粮草,足以供给我们这些军队使用一年有余。” “如今本总管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你,如果军队之后的粮草物资有所缺失,或者运送不及时的,本总管先拿下你的狗头。” 那贺兰谊听了这话大喜,心想自己摊上了一个肥差,连忙上前应下了。 “请总管放心,如果粮草物质有一点点运送不及时的,也不等总管你治罪,属下提头来见。” 其他各地的郎将和督军,看到贺兰谊摊上这么一个肥才,眼睛里都有几分羡慕。 还是这个任务好啊,运送粮草可以吃好的喝好的。又不用到前线去跟高句丽的军队拼命。 他们怎么就没有摊上这么一个活呢! 不过,更让他们感到在意的是,这裴璟竟然说他们的粮草物资,是从临朔宫的宫库搬出来的。 所有人都知道,那临朔宫的宫库里面囤积了大量的物资有着那样的物资。 有临朔宫的宫库在,起码他们这一次作战所需要的物资是够了,他们不用担心前线有什么缺粮的风险。 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在场的郎将和督军们,一得到粮草物资足够的消息,心便放下来了半截。 而站在郎将之中的罗艺,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眼神也是暗淡的一下。 对于临朔宫的宫库,他其实也早就看中了。 他知道里面囤积了大量的物资,一直想着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那临朔宫的宫库弄下来。 如果能够弄下来了,这将是他立足于幽州的本钱。 只是迫于幽州军强大的压力,导致他根本就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所以罗艺只说一直眼馋的看着临朔宫的宫库,却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想不到,现在临朔宫的宫库竟然被裴璟捷足先登弄掉了。 这也让渔阳郡督军罗艺手下的那一万多本来就没有编制的庄兵,注定陷入了一个没有铠甲的尴尬境地。 而更让罗艺感到恐慌的是,这培训不知道是用如何的方式拿下这梨树工宫库的。 罗艺十分明白,如果裴璟是用合法的手段,打开临朔宫的宫库,那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也不过是错失了一个机会而已。 但如果这裴璟真的是用某种非法的手段,拿下这临朔宫的府库,也就代表着现在临朔宫更加肆无忌惮了。 这也看得出裴璟已经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那么一直实力不如裴璟,还一直以裴璟作对,妄图拿朝廷来充当护身符的罗艺,将陷入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 不过除了罗艺比较难受之外,其他的郎将和督军反倒表现得比较轻松。 因为裴璟过往的战绩,和幽州军强大的实力,他们对于这场战争,已经抱有了不少的信心。 可是这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进攻高句丽的第一场仗,裴璟根本就没有打算让自己的直属军队去打。 他只是转过脸来,笑眯眯地看向旁边的一个将领,说道:“赵十住将军,渡河的浮桥准备的如何了?” 在赵石柱正式负责准备渡河浮桥的将领。 他听到了培训的话之后,连忙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对裴璟说道:“总管放心,自从接到你的命令之后,末将和手下的将士们日夜赶工,早就已经铸造好了两座硕大的浮桥。” “等到渡河之日,我们便可从把浮桥的一头从上游放下。” “届时,我们的威武之师便可以冲在渡桥上,杀到对岸去直捣黄龙,砍下那高元的脑袋。” 裴璟笑了笑,也是勉励了他几句,只把这赵十住高兴地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接着裴璟便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说道:“现在浮桥已经准备好了,那很快就是我们大军渡过辽水的时候。” “哪位将军愿意身先士卒,率领麾下的将士们率先渡河呢?” 裴璟这个话一说完,在各地的郎将和督军的心目中,裴璟麾下的将领们,应该是争先恐后,踊跃地跑出来请战的。 可是诡异的是,裴璟这个话一说完许久,直属军的将士们却是站得定定的,一言不发。 而渔阳郡督军罗艺看到幽州军将领的这副样子,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 第两百零九章 先锋渡河任务+凌敬的不同意见 果然看到大家都没有说话,裴璟竟然自顾自地说道:“过往的战争中,都是以我的直属军队为前锋,与敌军作战。” “虽然这也立下了一些功劳,但是我的内心却始终不安,这不是断了大家的前途吗?” “将士们出来打仗,为的就是立功受赏,享受这人世间的荣华富贵。”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阻挡兄弟们升官发财了。” “这一次率先渡河的事情,我就打算交给各郡郡兵了,只是不知哪一支郡兵可以担起重任?” 各郡的郎将和督军听到这话之后,都面面相觑,心里莫名的有些发虚。 其实郡兵嘛,大家都明白,战斗力也就那么一回事。 除了真的有一些心存高远的,会对麾下的士兵稍微上点心,比较认真训练之外,其他的郡兵也就那么一个水平。 谁人不知道在幽州先打仗,这还得看幽州军的表现。 可是现如今,裴璟已经放出话来,这一次他的直属军队,不会作为渡河的主攻,那么这个事情可就耐人寻味了。 先锋渡河可不是一个好差事,那高句丽的军队也不是好惹的。 对方只需要守在滩涂上,趁他们立足未稳,不断发动进攻,就可以给他们造成极大的杀伤。 不过对于裴璟的这个做法,大加那一些众人心里,也隐隐有了一些猜测,不少人都偷看渔阳郡督军罗艺。 而那罗艺自己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他已经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裴璟看到没有人主动站出来,便悠悠的继续说道:“既然没有人站出来,那本总管便自己亲自点名了。” “不知在座的各位之中,哪一位督军的实力最强,兵马最为骁勇,士兵的数量最多啊?” 裴璟这样做就真的是图穷匕见了,大家都把头拧过来看下罗艺,虽然不管他的兵是不是最为骁勇善战,但是无可否认的是他的兵是最多的。 罗艺看到这个事情果然是这样发展,恨得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对那些看着他的人,皆是怒目而视。 裴璟看到他这副作态,心中确实没有丝毫的害怕,仍是自顾自地说道:“既然如此,看来大家公认最骁勇善战的,就是渔阳郡督军罗艺的军队了。” “那好吧,这一次渡河的重任便交于渔阳郡督军罗艺的郡兵。” 甚至裴璟说完这个话之后,还转过脸来对罗艺微微一笑,认真地说道:“罗督军,大家都是对你报以厚望的,请千万不要让兄弟们失望哦。” 罗艺如果这样答应这个事情的话,他的脑子里肯定是有坑的。 他站出来,瓮声瓮气地说道:“回禀主管,末将麾下的兵马训练情况不乐观,缺少衣甲器仗。” “这渡河之战,关系到我军此次出击的成败,末将死不足惜,只怕因此作战不力,破坏了幽州军的战略。” 裴璟听了这话之后,也还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出兵作战,士气才是最重要的。” “渔阳郡督军罗艺善于带兵这一点,本总管向来都是知道的。” “至于你所说的衣甲器仗不足够使用,这都不要紧。” “本总管从临朔宫拖来了大量的兵甲,这些都可以先暂时借给你使用。” “等到时候你立下了大功,再把这些东西还给本总管就好了。” 罗艺听到这话,不由得当场噎住了。 他没想到裴璟竟然连这一步都想到了,竟然还主动提出要借给他铠甲。 可是这就更让罗艺感到难受了,这裴璟竟然用的是借而不是给。 哪怕对方让他们这些人去送死,都不愿意给他们一点甜头来尝。 这裴璟甚至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就要把这些盔甲收回去了。 罗艺心里忽然感觉到一阵的烦躁,突然硬下了心肠来,眼神深沉地盯着上首的裴璟,问道:“如若我不能接受总管的命令呢?” 裴璟听了这话眯了眯眼睛,眼底里流露出了三分杀气,身体也往前倾了一点。 他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说道:“本总管,接受朝廷的诏令,上任为幽州总管,自有节制幽州各郡兵马的职责。” “如今朝廷要求我们,与高句丽继续作战,那我的命令便是军令。” “如果是我的命令不能得到执行,那么我就会处死这不执行军令的军队主官。” 裴璟说完这个话之后,堂内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 罗艺等人双手已经握上了自己的剑柄,而其他忠于裴璟的将军们,双手也已经按上的剑柄。 此时堂内的人就等罗艺的下一句话了,如果他下一句话说的不对,那裴璟马上就会一声令下,而这些将军们也会一涌上前,将这罗艺当场砍死。 光是从这人员的比例来看,一旦起了冲突,罗艺今天肯定是出不了这个大帐的。 看到这个情况,渔阳郡督军罗艺的脸色变换了数变,最后还是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不带半点感情,可内里却像压抑着万丈的怒火,对上首的裴璟说道:“请总管放心,我会执行总管的命令,率军先渡河。” “只是今天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必定会写成奏折向朝廷禀报,弹劾你一个公私不分的罪责。” 裴璟听到这话,却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扭了过去。 今天在营帐里面发生了所有事情,虽然都有公私不分的嫌疑,但是细数起来,谁也没有办法治他的罪。 何况裴璟到了这个时候,还会关心朝廷还会怕朝廷治罪吗? 裴璟如今只想做成两个事情,第一个渡过辽水,拿下辽东城。 第二个,便是尽力地削弱罗艺的实力。 渔阳郡督军罗艺郁郁寡欢地回到自己的大帐,召集起来所有麾下的将领们议事。 当将领们听渔阳郡督军罗艺把在中军营帐内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之后,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一名将军更是大胆地对罗艺说道:“既然裴氏子对我们不仁,我们便对他不义,就在这里反了。” “末将先去中军大帐,砍下那裴氏子的头颅,让督军你就此占了幽州之地,岂不快活?。” 而罗艺的儿子罗成听了这话,当场也是热血上的头,对罗艺说道:“是的,父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不如我们就反他娘的了!” 这个建议确实很让罗艺感到心动,可是他的脸色变了数遍,还是狠狠地一拍桌子,大声骂道:“好了,你们这些蠢货不要再多说了,我对朝廷忠心不二,焉能行这无君无父之举!” “那裴璟居然能这样逼迫我,难道他能没有想到这个事情吗?恐怕人家早就在中军磨刀霍霍,就等着我们上门去送死了。” “还是先想办法渡河吧,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本督军一定会让那裴璟付出代价的。” 其他的将军们听到罗艺这样说,心中也感觉有些无奈,甚至也不得不认同罗艺的想法。 以那裴璟的老奸巨猾,老谋深算,他们跑到中军大帐去,未必能砍下那裴璟的头颅,反正有可能是他们自己的头颅不保了。 将领们只留下罗艺一个人在营帐里面生闷气。 事实也的确如此,裴璟军中有一支万人骑兵早就顶盔冠甲,蓄势待发了。 只等着罗艺的大营中,一旦有什么动静,比如说营啸之类的事情发生,这支骑兵马上就会出击,准备击破罗艺的军队大营,顺便把罗艺的头颅砍下来,把这个事情彻底结束。 可是让裴璟感到意外的是,本来冲动易怒的罗艺,竟然把这股气都忍了下去。 不过,倒也有点符合一个枭雄的本性,因此裴璟也没有感到太过于失落。 中军大帐之内,其他的幽州军将领们都感觉到十分可惜,而旁边的凌敬却对裴璟有些担忧地说道:“总管,我们真的要把那些全新的皮甲交给渔阳郡督军罗艺?” “那些可都是好东西,能够让罗艺的军队实力上升不止一筹。” “恐怕若是我们的军队,遇到这样装备军队的突然袭击,也得吃上一个不少的亏。” “这多少还有些太冒险了。” 裴璟把头扭过来看一眼凌敬,他当然明白这里面的风险,但是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想要让罗艺把自己的部下派去送死的话,还是多少还是得付出点东西的。 他又想了一想,说道:“还是给他们吧,也就是一些皮甲而已。” “那些罗艺的士兵们也翻不了什么天,何况都是说好了借给他们,那我们便要信守诺言。” “实在不行,凌长史就安排麾下的兄弟们加紧换装就是了。” 凌敬听了这话,也是笑了笑,他马上就明白了裴璟的意思。 于是,这凌敬做了一个十分阴险的事情,他下令幽州军中所有穿着皮甲的士兵没开始换装。 幽州军把旧的铠甲全部换下来,把新的铠甲穿到身上。 接着,凌敬把这些旧的铠甲收集起来,再在裴行俨率领着五千士兵的护送下,运来到了罗艺的大帐。 罗艺看到这些铠甲都是别人用过的,有些甚至还修补了多次,当场也是不由得大怒。 他竟然上前一把揪住凌敬的衣襟,怒不可遏地说道:“那总管裴璟早就说过,要把临朔宫内的新铠甲给我们拨过来。” “为什么给我们拨过来的都是一些破旧的铠甲,我看到有些铠甲都已经修补过数次了。” 凌敬听得这话,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虽是一介文人,面对择人而噬的猛虎,气势上也丝毫不露下风。 甚至凌敬那直勾勾的眼神,看着罗艺都有些发虚。 而旁边的裴行俨可不干了,竟然抽出了手里的横刀来,指着罗艺说道:“渔阳郡督军,可看清楚你自己的本分,凌长史可是你的上官。” 在裴行俨把配刀拔出来的时候,罗艺身边的亲兵也把自己的佩刀拔了出来,两边的人正在对峙,眼看着就是起了冲突。 最后,还是凌敬看了一眼罗艺,一脸平静地说道:“这些铠甲就是从临朔宫搬过来的,我们以为临朔宫里面的铠甲应该是新的,谁知道也是被替换下来的。” “这倒是让渔阳郡督军见笑了,不过这些可都是好东西,一般的流寇可都还没有呢!” 旁边罗艺的儿子罗成听了这个话,心中也是大怒,大声训斥道:“怎么?你们把我们当成流寇了?我们可是正统的朝廷官军。” 凌敬听了这个话之后,笑着看了一眼还在抓着他衣服的手,说道:“是吗?可是这可不太像朝廷将军的作风。” 罗艺听到这些人的争执,只感觉到耳边有数万只鸭子不停地叫着。 这让他的精神也快要濒临崩溃了,眼睛里满是血丝,看起来就像一个狰狞的恶鬼一样。 他突然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说罢之后,他放开了抓住凌敬衣服的手,一把把他给推开了,声音无比冷淡地说道:“感谢总管对我们的支持,我们渔阳郡兵铭感五内永记于心。” “不过,我们要开始换装,制定攻打对岸的战略了,还请凌长史和裴将军先早些离开吧!” 凌敬听了之后,脸上的神色明显暗淡了许多。 他这算是失策了,其实他今天在这里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故意的。 为的就是激怒罗艺,让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而旁边的裴行俨他也早就打过招呼,一旦对方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便马上把他救下来。 然后他们再一起杀出这个大营,再接着便是裴璟的大军到来,将这罗艺彻底的搞定了。 其实,凌敬的这个做法,与裴璟的战略是不太一致的。 裴璟一心想让这渔阳郡督军罗艺换上新铠甲去对抗高句丽军,行借刀杀人的计策。 但是这个计策,其实凌敬却不是十分的赞同。 他认为这一支一万五千人,并且身上有足够铠甲的渔阳郡军队,待在裴璟的身边,还是太过于危险了。 这才导致他做出了这样不太符合常理的事情,但可惜的是这罗艺还是没有中他的计策。 凌敬到了此时,却还不肯放过他,仍然想做一下最后的尝试。 他依然在提醒着罗艺说道:“渔阳郡督军这说哪里话,我们总管可是说了,这些铠甲是暂时借给你。” “你到时候立下了大功,可还是要把这些东西给还回来的,我们的铠甲只能穿在朝廷军队的身上。” 凌敬这个话,显然就是在讽刺罗艺的军队,并不是朝廷的镜筒军队了。 可是此时的罗艺,已经从盛怒中冷静了下来,也没有再去理会这叫凌敬的冷言冷语。 凌敬见此也毫无办法,只能带着裴行俨就离开了罗艺的大帐。 两天之后,渔阳郡兵开始渡河。 两座浮桥的一头,从上游开始放了下来,只往对岸飘去。 罗艺的儿子罗成,还有罗艺自己亲自率领着渔阳郡兵,从浮桥上往对岸杀去。 而裴璟等人,则在岸边的高地上设下了一张宽大的胡椅,面前摆着些许的瓜果,正在看着面前的声势浩大的渡河大战。 虽然罗艺对渔阳郡军队颇有信心,对于自己的勇猛也十分自傲。 但是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十分残酷的。 第两百一十章 顺利渡过辽水+铁骨铮铮的守将 罗艺和儿子亲自率领着军队,从两座浮桥上,往对面的高句丽守岸军队,不断地发动冲击。 双方进行了接战之后,很快便是一片血肉横飞,一批又一批的渔阳郡兵和高句丽士兵倒在滩涂上,便得整个滩涂上都被鲜血染红了。 光靠这两座浮桥的登陆面那是远远不够的,渔阳郡兵很容易就会被高句丽人的集中射杀。 因此,为了扩大登陆面,不要都挤在浮桥上等死,渔阳郡兵在快要到达对岸去的时候,便跳到了河里,淌水向对岸攻去。 而防守在岸上的高句丽军队,也并非是简单的军队。 因为高句丽的君臣也都知道,自己违背了对隋朝的诺言,说的上次又把那杨广耍了一通。 这对于隋朝来说就是一场奇耻大辱,隋朝是肯定会派军队来攻打他们的。 因此,他们摆在这里抵抗隋朝军队的军队,也都是最为强大的,都可以算得上是此时高句丽军队中的战功赫赫之辈。 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岸的战况也变得越来越惨烈了。 罗艺率领的军队毕竟都只是郡兵,甚至很多都是武装起来不久的庄丁,训练情况属实也谈不上有多好。 起码是绝对没有办法跟裴璟的真属军作比较的,这也是他们人数虽然不少,但是却是不敢反了裴璟的原因。 而高句丽方面又占据了地利的优势,拿了太多的强弓硬弩,对着浮桥上的渔阳郡兵就是不断地攒射,还没爬到岸上渔阳郡兵便死了不少的人。 加之,高句丽军在之前的战争中,缴获了大量隋军的铠甲装备,装备情况也完全不输于渔阳郡兵。 所以等到他们这些人。很不容易爬到对岸之后,才发现对岸高句丽军的装备,甚至比他们还要好。 可是此,也已经没有退路,两边提起横刀片子,就开始互砍,抄起长矛就是捅。 在这种情况之下,渔阳郡兵虽然勇猛作战,但是所产生的伤亡,却的确都是不少。 开战了两个时辰之后。 连罗艺的身上,都插上了三枚箭矢。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上阵了,中途他也把自己换下去休息了一段时间。 毕竟他也不是铁做的,能一连砍上半个时辰,已经算得上是悍勇了。 谁能一直拿着一把横刀砍个两个时辰,那就不是人。 但是顶替他上前的部下,很快又被高句丽人捅了,被迫无奈,他又得亲自上场。 渔阳郡督军罗艺的铠甲也早就被鲜血染红了,甚至上面还看到点点的肉沫,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原本沙滩上的沙子只是被鲜血染红,而此时随着两三个时辰的激战,沙滩上的沙子也早已经被鲜血染成了黑色。 双方都已经换过数批的军队了,可是这场激战还在继续。 两边都有不能放弃的原因,虽然这场战争很艰难,但是双边也只能够咬着牙坚持着。 高句丽军一旦放弃了,等到隋军上了岸之后,在这平原上面,他们是跑不过幽州支骑兵的,到时候就只能等死了。 而对于罗艺来说,在裴璟没有下达让他撤军的命令之前,他胆敢私自撤军回去,怕也会受到一场不少的惩罚。 可是罗艺已经不想再继续坚持下去了。 守护对岸的高句丽军队,足足有七八千人之多,伤亡也已经有了两三千人。 可罗艺因为没有占据有优势,他的伤亡显然要更大。 战时包括失踪的人员数量,加上被对方的刀片子砍中,又或者被对方的长矛捅中而死人,足有四千多人,军队的士气也濒临崩溃。 终于罗艺麾下又一名旅帅被高句丽军砍杀当场之后,罗艺再也无法忍受,一声令下,全军沿着原路准备返回。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后面这个时候却是发生了一个很大的变故。 浮桥的另外一边,也就是幽州军控制的这一边,忽然涌来了大量的幽州军骑兵。 这些骑兵明煌煌的马刀已经拔了出来,正对着这些准备撤退的渔阳郡郡兵。 罗艺已经撤回到了这边,他看到了这些骑兵领头的那员大将,愤怒地问道:“薛万均,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将士们浴血奋战,此时乱战已久,不过暂且退却,稍作休息,你们安敢在这里阻拦?” “难道你就不怕惹起兵变吗?” 谁知道那高坐在马上,拿着长槊的薛万均听到这个话,却是没有丝毫的害怕。 他反倒是拿着手上的马槊,指着罗艺冷笑了一声,说道:“总管有言,夫兵战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歇。” “如今对岸的高句丽军正是师老疲惫之时,我们正当一鼓作气击败对面的军队,安能半途而废。” “请渔阳郡督军领着麾下军队,再回到对岸去,一举击败对岸的高句丽军,再进行修整。” “到时候,总管必定要为你们请功。” 罗艺听到了这话,当场恨得目眦欲裂,骂道:“奋勇直前的都是我等,尔等鼠辈就躲在背后坐山观虎斗。” “如今我们只需要暂且退下来休整,你们确实连这样都不肯答应。” “此等狼子野心,谁人不知,如若我们不能听从你们的要求,那又如何?” 薛万均听了这话,也不与他废话,只是举起了手上的马槊斜劈了一下。 幽州军骑兵的横刀,瞬间击在了骑兵盾上,大声喊出了:“杀”“杀”“杀”三个字。 这幽州军纵横天下的杀气,可比高句丽军队都还要强烈一些。 看到对方这样的举动,渔阳郡兵之中,又是一阵骚动。 本来想要闹事的想法,便马上熄灭了。 罗艺的眼睛几乎要流下血泪来,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 他拔出了手里的横刀,指向薛万均大声喊道:“我要见裴璟,我要与他理论理论。” 罗艺的话音还未落,突然对面就传来了一声,“放肆”。 众人定眼一看,正是薛万均的副将单雄信。 那单雄信满脸的怒气,训斥道:“你乃何人?” “不过区区的一个渔阳督军,安敢直呼我们总管的名讳,你这可是想要忤逆上官呢?” 罗艺听到这话,手上的刀柄被他的手指握得咯咯作响,但是他却是无言以对。 只要他敢在这里承认自己是忤逆上官,那这些人就敢在这里当场将他击杀。 因为这军队之中忤逆上官,那就是死罪。 罗艺没有办法,只能率领着麾下军队,再回去与对面的高句丽军队继续进行厮杀。 裴璟这也不是故意要在这里,弄死渔阳郡督军罗艺。 他所谓的判断,那确实是十分有根据的。 高句丽的军队的伙食比不上幽州军,甚至比不上幽州各郡的郡兵,所以他们的体力耐力,并不比罗艺的渔阳郡兵要好多少。 并且,他们的人数也更少,罗艺更换替补人手的频率,都远远比他们快得多。 在这种情况下,罗艺再坚持一两个时辰,对面就该崩溃了。 而事实果然如此,在渔阳郡兵再次付出近两千人战死的代价之后,终于稳稳地登上了对岸。 高句丽的军队开始大规模地撤退,而罗艺这一个雄壮悍勇的汉子,也直接累得瘫倒在了对岸的滩涂上。 裴璟可管不了他那么多,直接他令旗一挥,大量的幽州军骑兵从浮桥上杀到了对岸去。 整个平原上,都是幽州军骑兵追杀这些高句丽军队身影。 而罗艺看到这些,身边只剩下一半人马的时候,已经预感到欲哭无泪了,他不知道。他原本就已经想到。这一次来参与对抗高句丽战争,损伤肯定会极大,但是他远远没有想到损伤竟然会大到这种程度。 当天的夜里,裴璟下令给罗艺的军营里面,送来了大量的肉食,甚至还当场给士兵们,分发了不少的赏钱。 这直接就让士兵们觉得,仿佛白天裴璟那十分残忍的命令,只是为了满足这一场战争的战略用途,并没有别的意思。 罗艺军中的一些士兵,拿着手里的赏钱,吃着碗里的肉,心里也在犹豫,或许这个幽州总管,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差。 他们甚至觉得这幽州总管还不错,只是自己家的上官得罪了幽州总管,才导致了如此的一个下场而已,反倒转而怨恨起的罗艺来。 而这对于裴璟而言,只是他赏罚分明的象征而已。 只要在他麾下作战的军队,哪怕这些士兵,是他亲手送去死的,他也会让他们受到公正的待遇。 他之所以这样子做,并不是给那些死去的人看的,而是给那些活着的人看的。 他要向所有人的证明,无论他跟这个军队的主官关系有多么的差,他也一样能做到赏罚分明,将士能为他作战,绝对不会吃上什么亏。 十天之后。 幽州军休整完毕,裴璟率领着麾下的所有军队,再次把这辽东城围了起来。 辽东城内的守将,也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 前几天守护在江边的军队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能在这个时候被送到辽东城来当将领的人,后台一定不怎么硬。 手贱在心里其实已经骂过了,高句丽国内的君臣无数次,谁都知道那样的做法就是在得罪隋朝,极有可能再次引来隋朝的攻击。 这个时候,不是谁当辽东城的守将,就谁死吗? 尤其是守将早已经听说了,这一次隋军来袭的主力,还是那隋军幽州总管裴璟率领的军队。 这裴璟也是他们的老朋友了,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死在了裴璟的手里。 甚至可以说在过往的战争之中,他们从来没有在裴璟的手下,占到过任何的便宜。 最悲惨的就是上一次隋朝军队撤退的时候,那白岩城的城主就想占点便宜,抛到辽水的边上看隋军渡河,结果最后全军覆没了。 那白羊城的城主运气好,当场就死掉了,而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守将听在幽州境内的奸细说,白岩城的士兵们,现在都还在深山老林里挖着矿了。 此时的守将甩了甩脑袋,把脑子里的杂念都抛了出去,就眼下这个处境,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缅怀战友了,只能忧心忡忡地想着眼下的对策。 可是无论他怎么做战争推演,感觉这一次他都死定了。 他甚至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要不这样子投降算了,多少能留下了一条狗命。 可是守将又转念一想,高句丽国的君臣恐怕也早就防着他这一手,他这一家老小都还在国内。 他这边投降了倒是容易,恐怕到时候消息传回去之后,老家连条狗都留不下来了。 正当他心中无比烦闷的时候,麾下的将领却前来禀报道:“将军,隋军贼子带来了大批的攻城器械,已经到达了城下。” 高句丽的将领听了这个消息,也是叹了口气,只能跟着手下的人来到了辽东城的城墙上。 在城头之上,高句丽的军队看到了让他们胆寒的一幕。 隋朝大军五万陈于城下西门,背后是巢车、云梯等等的攻城器械。 裴璟连围三阙一的心思都没有了,显然也不看好这些高句丽的军队,失去机动兵力之后,还能够逃离辽东城。 辽东城的守将看着隋军,果然盔甲鲜明,衣袍灿烂; 只见隋军金鼓震天,戈矛耀日;四方八面,各分队伍;旌旗扬彩,人马腾空。 此时,守将又见隋军大军当中,拥着一位缨盔黑甲,威武霸气的大将。 他见其人虽端坐黑色高头大马之上,却也看得出此人长得是十分高大,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当下,守将明白,这人肯定就是这一次隋军的大将了。 就连守将也不得不承认,城下的这名贼将倒是长了一番好皮囊。 看着这斑驳的城墙,裴璟都已经无言以对了,这次城墙就这几年来都不知道被攻打过多少次了。 可辽东至今还能屹立不倒,也算是当年都造这座城池的人有良心了。 虽然不愿意再多说废话,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一下,裴璟立马立阵中,大喊道:“请城上守将答话。” 城上的高句丽将士们都听到了这句话,接着便发出了阵阵的私语声。 那辽东城的守将有些无奈地站了出来,然后他又对比了一下,他现在站立的这个地方,与那裴璟战力的地方距离有多远。 显然这次也是跟他那些前辈一样,正在考虑着有没有办法暗箭伤人。 如果真的有机会在城墙之上,直接将那幽州总管裴璟射于马下,也是一个天大的好事。 起码要是真的能做到的话,这场仗也不用打了,他的小命也可以保住了。 第两百一十一章 天选之子的谨慎+铁骨铮铮的暗算 显然,这厮在他们弓箭的射程之外。 像裴璟那么谨慎的人,把自己的小命看得极重,他可不相信什么天选之子之类的蠢话。 他的原则就是,自己小心谨慎才能使得万年船,又怎么会轻易进入到敌方的射程之内。 守将看到没有机会,也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在城上斥道:“隋朝将军当面,你我两国早就签订了合约,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尔等为何又兴无义之师,侵犯吾境。” 裴璟在马上以鞭指守将,道:“尔等出尔反尔,你们那个什么国王已经答应了我国天子,将要进入我国向天子请罪,可是却是背信弃义。” “如今我国天子震怒,吾奉天子之令来征讨尔等。” “公可纳土拜降,免致生灵受苦。” “如或执迷,吾先攻城矣,到时候尔等尸骨无存!” 守将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对隋朝摇尾乞怜的,确实是他们,过后背信弃义的,也确实是他们。 说入朝面见隋朝天子,却没有做到的是他们。 说交还隋军的俘虏,却只交出了一千多老弱病残的,也是他们。 从这一点上面看,无论如何他都是说不过裴璟的。 何况他也不过是一介武夫,耍嘴皮子的本事,也确实是不太行。 他本来还想伸出头去撂下几句狠话,让对方有本事就攻破这辽东城池,把他拉出去当场处死。 可是他看看城池外那些雄壮的隋朝军队,心里又犯起了嘀咕,觉得不好把这个话说得太死,免得到时候他真的想投降了,都没有机会。 本来守将麾下的将领们,还想着让自己家的守将骂回去。 可是他看到自家的守将嘴巴张得老大,可半晌之后,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也是腹诽不已。 这时有一官劝道:“将军,不若开门投降,以救满城百姓。” 如今城内几乎全部是高句丽的军队,有个屁的百姓。 可这人说出这话来之后,守将竟然都认为十分有道理,本来该出来反对的他,却始终都没有站出来反对。 他甚至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国内的全家死掉又怎么样,只要他还在就能再娶上几房媳妇,续上那已经断掉的香火。 他也是被城外那强大的幽州军给吓坏了,他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前几任的守将,都没有办法把这辽东城守住。 实在不是他们太弱,而是对手太强了呀。 这个辽东城的守将,越听这话便越觉得有道理,正想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当场附和那官员,勉强把这城门打开投降。 可是谁也没料想到的是,守将的副将闻言却是大怒,亲自拔剑而杀此官,斥道:“城中尚有兵六千余人,钱帛粮草,可支一年,奈何便降?” “何况我们将军乃是顶天立地的好汉,焉是那种向隋狗摇尾乞怜的懦夫。” 那高句丽的守将,看到这一幕险些没有当场崩溃,那副将的那把刀仿佛砍的不是那个劝降的官员,而是砍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此时的他好想大喊一声,其实他就是那样的懦夫,他想投降。 随后那副将提着一把满是血的刀甩了几甩,甩得周边的人一身都是。 他还回过头来,对着守将裂开了血盆大口,说道:“将军,我说的对不对?” 那守将看着副将手上明晃晃的横刀,再想到这个人其实并不是自己的副将。 而是他要来到辽东城做守将的时候,那乙支文德硬塞给他的副将。 守将当场便挺起了自己的胸膛,一脸严肃地说道:“正是如此,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副将也!” 想了想,那副将又把头伸了出来,对着城下的裴璟大声喊道:“你们这些隋狗,我们家将军说了,他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他不会投降,你们的想要他的头颅,你们大可自己来取。” 城下的隋朝军队听到自己被称作为隋狗,也是恨得咬牙切齿,纷纷就想攻进城池,砍一下那守将的狗头。 而城下裴璟此时也是知道,守将不可能如此轻松的便降了,他心里还是赞了一句。 他想不到这高句丽辽东城的守将换了数次,但是换来换去都还算是有点骨气。 这守将起码宁死不屈是做到了,裴璟想着到时候可不能让他死得那么轻易了。 虽然他也不愿意对着一座有六千多人守军的城池强攻。 但是他心里明白,这个辽东城的守将既然如此的铁骨铮铮,那必然需要经过一番杀伤,才能真正拿下辽东城。 不过不怕,裴璟也还有他的杀手锏。 他转过头来看向身后的罗艺,突然笑眯眯地问道:“渔阳郡督军罗艺,那城上的高句丽蛮子,竟然骂我们是隋狗,不知道你听得这话有何感想?” 罗艺听了裴璟的问话,心里咯噔的一声,马上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裴璟的问题。 罗艺心中十分明白,恐怕裴璟又看中他麾下这八九千残兵败将了,打算要他们再撞一次城池。 他身中甚至已经隐隐有了一些明悟,他带出来的这一万五千人,最后能有个三千人回到渔阳郡,就算是他运气极好了。 看到罗艺讷讷不敢多言,裴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用极为夸张的语气说道:“怎么渔阳郡督军听说高句丽蛮子骂自己是隋狗,竟然还能如此一言不发。” “莫非是你没有尊严的吗?难道渔阳郡兵都是没有长卵子的吗?” 渔阳郡督军罗艺胀红了脸,一时之间又不知如何反驳,但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没有卵子的。 他只能闷声闷气地说道:“末将听到那高丽狗如此辱骂我们,自然是十分愤怒的,只是………”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裴璟已经挥了挥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只是了。” “看来是我误会了渔阳郡督军,那既然渔阳郡如此愤怒,这个攻城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请一定要为我们幽州军一雪前耻啊,兄弟们都在 渔阳郡督军罗艺再也顾不上自己,到底是有没有卵子的了。 他急忙反驳说道:“总管怎可如此,我们渔阳郡兵在渡河战役中,已经产生了极大的损伤。” “如今我军正是舔舐伤口的时候,实力尚未恢复,怎么可以接连投入到强度那么大的战役之中?” “我看其他各郡的郎将和督军,对于那高句丽的贼军,也是愤怒异常,不如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们吧!” 裴璟听了这话有些讶异,转过头来看下其他的郎将和督军,问道:“你们十分愤怒吗? 其他的几个郎将和督军哪里看不出来,裴璟是打定心意要捉弄这罗艺了,他们怎么敢出来反抗裴璟。 于是,各郡的郎将和督军纷纷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声称绝无此事。 甚至虎贲郎将赵什柱还走了出来,满脸笑嘻嘻还大声喊道:“其实那高句丽人也没有错,在下确实是犬,在下正是幽州总管的忠犬。” 他这个话多少是有些肉麻了,一般人都表示难以接受。 尤其是幽州军的将领,还有各郡的郎将和督军,心里都在暗骂这个赵什柱不要脸。 他连这等阿谀奉承的话,都说得出来,实在是丢尽了他们的脸。 可是暗地里他们又觉得稍稍有些可惜,怎么那么好的说法,他们没想的出来,平白让这赵什柱抢了他们的风头,真是不该! 这罗艺还想再说什么的,是裴璟已经把脸孔一板说道:“莫非渔阳郡督军罗艺要违背本总管的军令吗?” 听到了裴璟这句话,身边的幽州军将领和赵什住等人,又把腰间的佩刀拔了出来? 仿佛着罗艺在说个“不”字,他们就能上前当场将其砍死。 罗艺的脸色瞬间铁青,他明白对方这是吃定了他。 他再在这里饶舌,除了出丑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好处。 他心里对裴璟的恨已经无以复加,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末将谨遵总管的军令。” 事前,裴璟令麾下的工兵营砍伐树木,筑造投石车。 隋军已经连夜造投石车数百乘,分布辽东城墙下,正对着辽东城墙和城楼。 投石车把木桶大的石头投到城墙上,直打得这些高句丽军队都不敢冒头。 裴璟一声令下,隋军开始攻城。 罗艺虽然心里不甘,但也明白,此时此景只能够服从裴璟的命令,否则在这里他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抄起一把横刀,左手举着一个步盾,带着麾下的军队,推着云梯,快速地往辽东城杀去。 城墙上面的高句丽士兵看到隋军已经攻城了,专等到他们靠近城墙的时候,才重新登上城墙,接着便开始箭如雨下。 罗艺麾下的士兵,全部只有一件简单的皮甲。 虽然皮甲的防护能力也相当不错,但是城墙之上的也是强弓硬弩。 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兵防护动作,倒也对他们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不过,隋军专候高句丽弓箭手射箭时,城下又一齐拽动石车,炮石飞空,往上乱打。 此时,城墙上的高句丽军士兵正无躲处,弓箭手死者无数。 此时,城内的守将也已经登上了城池,却看到了让他目?欲裂的一幕。 水桶大的石头由天而降,砸在他们这脆弱的城墙上,砸杀了大量的弓箭手。 正好这个时候,有一个木盆大的石头,从远处飞向了守将站立的城楼。 这危机关头,幸亏新任的左副将反应迅速,连忙把他给扑倒了。 那木盆的石头就砸在了刚才守将站立的位置,小半座城楼被砸塌。 此乃鬼斧神工,非人力可挡。 高句丽军士气由此大泄。 守将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看着这石头苦笑了一声,再这样下去,城池怕是也守不住了。 裴璟看到这个状态,也感觉到非常满意。 他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得看罗艺的表演了。” 大营中的战鼓不停地响起,罗艺的军队也已经靠近了城墙,部分的云梯也已经搭到城墙上。 罗艺左手执步兵战盾,右手斜提一把百炼横刀,身先士卒,率领部下快速地踏上了云梯,往上攀爬着。 那名高句丽的守将,显然也不是吃素的。 在他的指挥之下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兵们,有条不紊地用铁叉推开了云梯,阻止了更多的渔阳郡兵往上攀爬。 同时,他们不断地从城墙上往下射着箭,用着擂石滚木给罗艺的渔阳郡郡兵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而此时渔阳郡兵已经跟城墙上的高句丽距离太近了,所以城墙下的投石车,也没有办法给予他们支援。 这一切只能看他们自己的意志力了。 显然攻城战注定是十分残酷的,不时有士兵从云梯上摔了下来。 到了一个时辰之内,隋军的渔阳郡兵,则足足损失了一千多人。 罗艺多次带人攻上了城墙,但是都被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兵,同心协力赶下了城墙来。 慢慢的,这些残忍的攻城战,很快摧毁了渔阳郡兵们的斗志。 这场战争看起来,比他们刚刚经历的渡河战役,都要残忍得多。 慢慢的开始有士兵崩溃了,呼喊着扔下手里的武器,接着向后跑来,想要脱离这个查眼的战场。 有了一个带头的这样的士兵,他们这样做的士兵数量就会越来越多。 其实在一年前,他们都还在土里扒食的农民而已,也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战争。 他们后来活不下去了,便成了流民,为了寻找一条活路,又跑到幽州去,最后被罗艺收归到了麾下。 甚至很多人身上这套盔甲,都是渡河战役前,裴璟才发给他们的。 这一次那么残忍的场景,就有种地狱一般,确实是把他们给吓坏了。 裴璟留意到了这些崩溃的士兵,现在开始他们已经是逃兵了。 一批幽州军的士兵提着横刀迎了上去,把所有没有收到命令却败退的士兵当场砍死,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程咬金用那门板大的巨斧,一斧把一个朝廷拦腰砍成两半,然后大声喊道:“后退者死。” 渔阳郡兵们没有了退路,只能奋力的往上拼杀,在付出了将近五千人的伤亡后,罗艺终于稳稳地站在了辽东城的城墙上。 他的心中早已经充满了无数的怒火,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太憋屈了。 他现在急着找到那个辽东城的首相,将他一刀砍成两段,觉得只有那样,才能够把他的怒火稍稍熄灭。 可是看到城墙已经不保的辽东城城守将,现在也正在忙着一件大事。 他借旁边的副将一个不注意,匕首捅进了那个副将的后心,并且用力地搅拌了两下。 第两百一十二章 索然无味的裴璟+战争的后续影响 副将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露出来的那柄短刀。 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个看起来铁骨铮铮的守将,竟然真的将他捅死了。 其实守将也不愿意这样干的。 但是现在隋军已经攻上了城头来,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打不过幽州军的了。 幽州军骑兵又是出了名的快,堪称所有男人的噩梦,所以跑也注定是跑不掉了。 要想活下来,那还得是及时投降啊! 守将想着,这个副将跟自己不是一条心的。 如把他留在这里,到时候自己要投降,他不愿意,再把自己捅一刀,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既然如此,守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这个副将捅死,然后再举旗投降。 已经攻上城头的罗艺,心中早已经压抑着万丈的怒火。 他把这段时间所受到的所有憋屈,通通都发泄在这些高句丽人的身上。 尤其是他最恨的,就是这高句丽的守将。 他乖乖投降不就好了,正是他死拼着不投降,还敢拒城死守,给渔阳郡兵造成了巨大损失。 如今渔阳郡督军罗艺麾下的士兵,只剩下那么三四千人。 这让他麾下的兵力大幅度减少,就算加上了留守渔阳郡的五千人,也不过只有八九千人了。 几乎可以说,渔阳郡督军罗艺是完全失去了与裴璟争夺幽州的本钱。 这个仇罗艺不能不报,他亲自带着一队精锐的人马,就往城楼杀过去。 他一定要亲手砍下这个守将的头颅,才能扫清他心中的苦闷。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快要攻到城楼的时候,城楼上居然举起了一根白旗。 那个高句丽的守将,竟然可耻地投降了。 罗艺看到这一幕,恨得当场就喷出了一口血来。 这厮早不投降晚不投降,等他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都攻上了城头才投降。 罗艺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怒火。 他决定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上前将这个高句丽的守将当场砍死,管他娘什么投不投降的。 于是,这个已经投降的高句丽将领,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隋朝将军,手上持着一把滴着血的横刀,正向他冲过来。 罗艺这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让这守将眼看着自己的头颅就要不保了。 他心中也有些惊慌,连忙对身边的亲兵喊道:“你们还在看什么,赶紧上去,把他给我砍死了!” “谁把这厮砍死了,我赏他黄金百两。” 重赏之下有勇夫,守将身边的亲兵们连忙上来阻止罗艺。 可罗艺的武艺也不是说笑的,三下五除二的,竟然将守将身边的几名亲兵都解决了。 守将心里越来越惊慌,颤巍巍地拔出了自己的横刀,想亲自抵抗一下。 可也在几个回合之后,守将佩刀也被罗艺劈飞了。 罗艺的横刀已经高高的举起,守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看来今天他是难逃一劫了。 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罗艺身后,却传来了一个浪荡不羁的声音。 那声音说道:“渔阳郡督军,你们这是在干嘛?” “我们幽州军可是有规矩的,对于真心投降的敌军,可是要给予活路的。” 罗艺的手顿住了,他把头扭回来一看,那人正是薛万均。 他恨得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畜牲给我渔阳郡兵造成了极大的战损,如果我不将他斩杀,在这里安能解我心头之恨?” 薛万均眯了眯眼睛,然后身材高大的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直达罗艺身前只有几步的地方,才站稳了脚步。 薛万均的眼睛死死盯着罗艺,再一次说道:“我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 “这就是我们幽州军的规矩,如果遇到敌军投降了,我们还将他当场砍杀,以后又有谁敢投降我们幽州军。” “你这不是在给我们添麻烦吗?” “以后提醒要是都不投降了,那我们战死在城头上的兄弟,就必然更多了。” “何况他就算是真的要死,但如何处置他,也是我们总管的职责。” “你要是识相的,就乖乖放下手上的佩刀,否则我必定要向总管告你一个刁状。” 罗艺听了这话之后,又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惊慌不已的高句丽守将。 他虽然是心中愤怒,但是此时也无可奈何。 爬上城头的幽州军越来越多了,而他身边的渔阳郡兵,非死既伤。 这再与幽州军起了冲突,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那名高句丽的守将看到自己死里逃生,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甚至还挑衅地看了一眼罗艺,甚至脸上的还带有几分嘲讽。 而薛万均看到这一幕,也没有跟他客气,往前跨了一步,一巴掌盖在那守将的脸上。 薛万均的武力值也不低,他那一巴掌当场就把那守将给打懵了,还当场就喷出了几根牙齿。 只见薛万均也是一脸桀骜地看着这名投降的守将,说道:“本将如果再看到你摆出这样的表情来,我保证亲自一刀把你砍了。” 薛万均也不是一个不懂事的,他从小便跟着父亲薛世雄在军中厮混着,十分明白此时的渔阳郡兵也已经压抑到了一定的程度。 他这一巴掌,就是打给这些渔阳郡兵看的。 果然他这一巴掌打下去,不仅把那守将被打懵了,也把渔阳郡兵心头的一股气给打没了。 这彻底断绝了罗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闹事的可能性。 裴璟最后也没有进入辽东城内,在辽东城内除了有瓦遮头之外,其他的也再没什么好处了。 辽东城里面的百姓早已经跑光了,这个地方久经战争,每一次隋军和高句丽打仗,这里就是前线。 不少的百姓离开了辽东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名守将被押到了裴璟的面前,他的脸上露出了一脸谄媚的笑容,卑躬屈膝对裴璟说道:“罪将拜见幽州总管。” “得知总管率领天军来此,罪将心中十分惶恐,因此举旗欲投靠总管,还请总管收纳。” 裴璟摇了摇头,他原本还以为这守将多少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没料到,竟然也不过是个如此稀松寻常的货色。 这让他对守将再也提不起任何的兴趣,随手一挥,说道:“把高句丽军中所有重伤以上的俘虏,全部处死,免得浪费我们的药材。” “把这个守将和他麾下的俘虏送到幽州去,先挖他三百年的矿再说。” 这辽东城的守将听说要挖矿三百年,他内心也是彻底惊呆了,他自己也没想到过自己是否真的能活三百年。 守将周围的隋军骑兵已经上来拉扯,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喊道:“总管,总管饶命啊!” “总管饶命啊!” “我可是主动投降的呀!” 裴璟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这个守将,突然身体往前倾了一些,说道:“如果不是你投降了,恐怕你现在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如今让你去幽州挖三百年的矿,那是你的福报。” 裴璟说完这个话之后,骑兵再也不管那个守将的挣扎,便把他拖了下去。 他没有再多看一眼那个守将,转过头来看着这个斑驳的辽东城墙,心里开始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该如何去做。 不过,不管裴璟怎么想,这辽东城以后,必然就是属于大隋,又或者说是属于他的了。 他再也不会把这辽东城,交还到这个高句丽人的手里。 否则每次都要来回这样折腾,不但损失了大量的人手,还浪费了他大量的时间。 此时他必须要选出一名,可以当辽东城守将的将领出来。 他回首看了一眼自己麾下的这些将领,却觉得这里面的人,大多都是不太合适的。 驻守辽东城的将领,必须是一个沉稳有帅才的,而他麾下的这些将军们,大多只能充当一个战将。 也就是说,这些将军大多都是将才,而帅才的话,人数稀少。 裴璟考虑了一下,目光转到麾下的一名将领的脸上,张嘴说道:“薛万彻将军,如今辽东城已经打下来了,你可以作为辽东城的守将否?” “我给你留下一万的人马,以后你必须要防守住高句丽的反扑。” 薛万彻不同于他的哥哥,性格相对沉稳,并且为人也颇有智谋。 他听了裴璟的话之后,没有急于答应,而是考虑了一下。 这样裴璟更加感到放心了。 没一会儿,他站出来坚定地对裴璟说道:“总管请放心,只要薛万彻还在这辽东城一天,辽东城就是属于你的。” 裴璟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其他。 这个辽东城的战役,也该到此为止了。 裴璟扭过头来看向凌敬,说道:“送往朝廷的文书,已经准备好了没有?” 凌敬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请总管放心,属下已经料到,今天总管必然能够拿下辽东城。” “因此那个发往朝廷的文书,属下昨天晚上就已经写好了,这样总管的一声令下,文书就可以马上送往朝廷。” 裴璟上露出了笑容,又点了点头,凌敬办事向来是稳妥的。 他对凌敬说道:“那便去吧!也该告诉朝廷这个大好的消息了。” 在场的幽州军将领脸上都露出了奇怪的笑容,而旁边的罗艺也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显然他们都知道,这凌敬书信上的内容是什么。 这场战争暂时也确实是到此为止的。 罗艺是怕极了这场战争,如今才经历了两次的战役,他麾下的人马已经从一万五千人锐减到不足四千人。 那么惨烈的代价,就是裴璟对他的惩罚,而现在这场惩罚已经结束了。 渔阳郡督军罗艺有些担心,要再打下去,恐怕连他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幽州去再次打下辽东城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全天下的人都在惊讶,想不到幽州军还是那么猛。 在过往的时候,朝廷以裴璟为主将,曾经两次打下了辽东城。 这一次拿下辽东城的战役,还是那么快,还是那么顺利。 可见幽州军的勇猛和裴璟的指挥得力。 这场战争让天下的人,都看到了幽州军还是那么的强大。 这个战报很快也被送到了高句丽国王高元,以及隋朝皇帝杨广的面前。 那高元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内心也是几分惊骇。 他原来通过隋朝国内的探子也得知,因为国内情况不断糜烂,杨广绝对不可能发动全国的军队来再次进攻他,这个也是他出尔反尔的本钱。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单单靠一个幽州军,竟就可以那么轻松地渡过辽水,甚至拿下辽东城。 而现在让高元感觉到更加惊慌的是,这幽州军会不会继续向南边打过来。 他立刻召集了麾下的文武将领前来议事。 所有的人看到这封战报的时候,都惊呆了。 不少大臣还在惊叹说道:“幽州军纵横天下的名声,果然是开不得玩笑的。” “想不到他们竟然如此强大,日后我们如果再想攻略隋朝的幽州,就会变成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了。” 可高元听到这话,也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心里也是烦躁不已。 如今保住他们的国家不灭亡,已经不容易了,还想攻打略隋朝幽州,说来谈何容易。 高元说道:“这些话就不必再多说了,幽州军的强大所有人都知道。” “本王只想知道,你们接下来对于这个事情有什么对策。” 殿内的大臣听了这话,都没有办法回答他。 高元的神色愈发变得不耐烦,心里也暗骂了一声,“酒囊饭袋”。 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他只能指着面前的大将军乙支文德,问道:“大将军,你跟隋朝作战多年,经验最为充足。” “如今幽州军已向我们发动进攻,不知你对于这个事情怎么看?” “我们高句丽是否能够快速地击败幽州军?” 乙支文德听了这话,脸上也是露出了苦笑,这个事情岂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他一脸为难地对高元说道:“陛下此事怕是难矣!” “幽州军兵甲齐整,士气高昂,而我高句丽军经历了多年的战争,士兵疲惫,大量有经验的骁勇之士都战死在沙场上。” “如今国内又正值饥荒,连作战的粮草都抽不出来。” “所以虽则我们光是从人数上,能与幽州军不相上下,但其它的所有优势,也只剩下一点区区的地利优势而已。” “再坚持与幽州军继续进行战争,殊为不智啊!” 殿内的君臣们听到这个话,也是一阵议论纷纷。 其实这些话不用乙支文德说,他们大多数都是明白的。 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有饿死的人,一张面饼就可以买到一个小孩,荒野之外易子而食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因而,高句丽此时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 虽则如果他们硬是要跟幽州军作战,最后也未必不能够再创造一次奇迹,但是他们实在无法接受失败的风险了。 高元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诸位爱卿对于这场战争,可有什么解决之策?” 大臣们听到这句话,都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只见那莫离支渊太祚想了想,又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站了出来。 渊太祚说道:“大王,臣倒是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合不合用,当不当讲。” 高元听到这句话,眼睛里瞬间放出了光芒,别说合不合用,光是还能有计策,就足以的让他努力地抓住了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高元着急地问道:“莫离支有什么主意的话,可速速讲来,如今正是我等同心协力,保住高句丽江山社稷之时,焉能有什么不当讲的!” 只见这莫离支渊太祚说道:“我听在幽州的细作说,如今那隋朝幽州总管裴璟,与他们朝廷的关系也显得十分微妙。” “这裴璟既是幽州总管,并且背后还有强大的河东世族支持,想必隋朝的皇帝对他也是十分戒备的。” “这或许是我们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我们可以一边派人到隋朝的都城里面散布谣言,就说这幽州总管裴璟拥兵自立占据幽州,并且打算把这高句丽打下来,当他的龙兴之地。” “这样一来,想必隋朝杨广也会对他抱有戒备之心,不再会许他继续向高句丽进攻。” “至于第二条,我们就要防止这裴璟一意孤行,坚决对我们继续战争了。” “对于他,我们可以去采用利诱的办法。” “比如说,大王,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封他为北王呢?” 第两百一十三章 杨广要北巡+裴璟要做大事 这个话一说出来,殿内又是一阵哗然。 这个高元只是一个高句丽王,他怎么能分封得出来一个北王来,这岂不是天方夜谭嘛! 但是这些高句丽大臣们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那裴璟已经是隋朝的幽州总管了,论爵位也是个公爵,恐怕也只有一个王爵能够让他稍微感兴趣吧! 这个事情他们想一想,又确实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如果这肉真的能勾搭到裴璟答应他们停止战争的话,那他们可是挣大了。 甚至在名义上,他们还可以把裴璟收归到麾下。 裴璟的五万直属幽州军,加各地的郡兵军队,他手里直接控制的军队,就有将近十万人。 这些人如果能全部被高句丽收归到麾下,那高句丽的势力马上就可以横跨到辽水两侧,直接窥视着大隋的核心地带。 说不好,到时候高句丽王高元都能称帝了。 只是说出了这个建议的渊太祚,他自己都有点发虚。 这个事情对方真的能答应吗? 高元也开始觉得这个事情不太靠谱,但是他又忍受不住这个建议给他带来的诱惑。 他最后还是说道:“既然如此,不知哪位爱卿,愿意去和这个隋朝的幽州总管裴璟,谈一谈他进位为北王的事情。” 在场的将领们听到这个话,都惊呆了。 他们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事情不靠谱,纷纷把自己的头低了下来,只恐高元在此时注意到他们。 那裴璟可有嗜杀名声在外的,自己这些人还去找他谈如此胡扯的事情,万一被他一个不客气当场斩杀,那可就亏大了。 堂下的乙支文德看到这个情况,眼睛咕溜溜地转了一转,突然想到了一条很阴损的主意。 只见他说道:“大王,既然这条建议是莫离支提出来的,那显然他对于这个事情也是考虑已久。” “那么重要的任务,不如就交给莫离支去做,相信他绝对能给大王带回来一个很好的结果。” 乙支文德这个建议一提出来,莫离支渊太祚当场就感觉到无比的蛋疼。 他当时真的是一心想要为高句丽国做贡献,才千辛万苦想出来的两条这样的计策。 想不到他如今竟然变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可怎么了得。 可他刚想出言反驳,上首的高元已经点了点头,显然觉得十分有道理,说道:“此事本王认为可以,既然如此,就拜托莫离支了。” 他们不是不明白高元和乙支文德的险恶用心,但是他们为了防止这个倒霉的事情,最后落到自己的头上,也只能够这样子做了。 大臣们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高元虽然是国王,但是他也有他的派系。 他以莫离支渊太祚所掌握的派系,向来尿不到一个壶里面。 而乙支文德因为拥有强大的军功,很快也自立为了一派。 这样一来二去的,在高元和乙支文德的心有灵犀下,便促成了这样一个事情。 而这封战报,除了传到高句丽国内之外,也在几乎相近的时间内,传到了杨广的御前。 当杨广看到这封战报的时候,是既痛快又愤怒。 他痛快的地方,在于幽州军果然又再次渡过了辽水,打下了辽东城,也算是为他多少挽回了一些面子。 但是让他感到震怒的是,这裴璟控制下的幽州军,在打下辽东城之后,竟然就这样不动了。 不但如此,裴璟他们还给朝廷传回了奏折,要求朝廷给他们供给足够的粮草物资。 否则他们粮草供给不足够的情况下,是没有办法继续向高句丽国内进攻的。 这让杨广如何忍受得了。 那裴璟明明已经得到了临朔宫的物资,可在打下了辽东城之后,他却还派人回来说粮草不足。 这简直就是在侮辱杨广的智慧。 这相当于明晃晃的,裴璟就是在拒绝继续对高句丽用兵。 而他这样做的原因,恐怕也是图的保存自己的实力,才不愿意跟高句丽死磕。 不过,对此裴璟也不是没有说法。 根据他的战报里面所说,他的确往前线运送了大量的粮草。 可是这些粮草,都在高句丽军的反扑之中被焚烧殆尽,这才导致粮草物资已经极为不充足了。 对于出现这样的失误,裴璟倒是连连请罪,也是看中了朝廷不可能因为这个事情就怪罪他。 可是他依然坚称,如果朝廷无法再向他提供大量的物质,那他就只能够率军撤退了,返回辽水以西了。 杨广可能给他继续提供粮草物资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杨广一拍桌子,大声骂道:“狼子野心之辈,其心可诛。” 殿内的大臣听到这个话,反应也是不尽相同,像虞世基,宇文述这样的人,当然是喜上眉梢。 自从裴璟有了自立的苗头之后,杨广对他们可就更亲近多了。 而他对于裴矩、裴蕴等裴氏中的人,便慢慢开始疏远,甚至有了戒备之心。 而裴蕴和裴矩两人,此时也是叫苦不堪。 不过万幸的是,毕竟河东世族的体量在这里,杨广一时之间也不会要了他们的小命。 不过他们心中明白,恐怕以后杨广对河东世族的打压,绝对不会断就是了。 杨广还收到了另外两个不得了的消息。 他竟然听说那清河崔氏和范阳卢氏,竟有意于投靠裴璟,更是已经为他输送了大量的物资。 在这种情况之下,裴璟的威胁就更大了。 可是他一旦不给裴璟继续输送粮草物资,那裴璟就不可能继续向高句丽国内进军了。 要是给他继续给裴璟输送粮草,那这就相当于在养寇。 一时之间,杨广竟也不知道该做何动作。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 一个多月之后。 杨广竟然从大臣们的口中,得知了另外一个消息。 整个长安,洛阳都在传一个消息,那就是裴璟拥兵自重,已打算自立于幽州。 根据这些消息,裴璟不但将不断推敌对的渔阳郡督军罗艺去送死,还加紧了对麾下军队的控制。 杨广甚至听到了一条更让他羞恼的消息,高句丽有意绕过隋朝的朝廷,直接跟裴璟谈判。 甚至高句丽他们还打算封裴璟为北王。 这条消息一传出来,杨广再也呆不住了。 如果裴璟真的按照消息这样做了,在与高句丽合流之后,他就成了隋朝威胁最大的威胁,甚至这个威胁比东突厥造成的压力还要大。 杨广明显有些惶恐不安,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站了出来,对杨广说道:“请陛下放心,我河东裴氏子弟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家子弟。” “裴璟绝对不会与高句丽蛮子同流合污,这一点请陛下放心就是了。” 杨广听到这里,又想了想裴璟的性格,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只是他看到面前的裴矩,再想到裴璟给他造成的这些麻烦,也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大声骂道:“这就是你们河东裴氏教出来的好子弟吗?” 裴矩听罢此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里甚至还暗暗地有些后悔。 他早知道就让杨广不爽快就是了,自己又何苦来哉劝他一着,结果最后自已还被辱骂了一顿。 杨广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的不由得有些痛快,烦躁也稍稍少了一些,大袖一挥,才让裴矩撤下了。 如果不是实在不能够轻易杀掉裴矩的话,恐怕他还真的会做出昏头的事情来! 可惜这裴矩偏偏是河东世族集团的领头羊,更是他的好女婿裴璟的叔祖。 他一旦把这裴矩给做掉了,可想而知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甚至这个后果,连他都是不愿意承受的。 晚上回到寝宫的杨广,越想到这个事情,便会感到烦躁。 萧皇后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是一阵痛惜。 她与杨广当了夫妻二十多年了,感情甚笃,从来没有看到过对方如此烦躁过。 萧皇后心里也不由得对她那个好女婿起了几分埋怨。 其实说起来,杨广这莫大的压力,也不只是裴璟带给他的。 另外还有不服管教的杂胡,还有各地纷纷揭竿而起的乱民军所给他带来的。 萧皇后上前拍了拍杨广的手,想要宽慰他,说道:“陛下,这国事纷乱,但终究凡事得一件一件来办。” “以陛下你的雄才大略,总能一件一件理好的,因而请陛下不必过于忧愁,免得伤了身子才是。” 杨广听了萧皇后这个话,虽然还是心乱如麻,而是面对这个跟随他多年的皇后,也是说不出训斥的话语来。 奈何心中的苦闷,他又没有办法给萧皇后说。 他只能站起身来,让身边的宫女给他宽衣解带,打算早些休息。 萧皇后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是抬手挥退了准备上来给杨广宽衣的宫女。 她温柔地说道:“陛下,臣妾来为你宽衣吧!” 杨广愣了一下,然后还是点了点头,温柔地拉起萧皇后的手,说道:“一切便辛苦你了。” 夜里。 杨广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 国势如此纷扰,让他心中始终有一股气,无法解除。 可是直到现在,他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只是这世间乱臣贼子也太多了一些。 想着这样的事情,杨广终归勉强算是睡过去了。 可到了半夜三更之时,他又突然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他的好女婿裴璟,正拿着横刀在在宫中一直追杀他,想要砍下他的脑袋,好让他自己光明正大地,坐在金銮殿上为宗做祖。 这一个梦,杨广做得好累。 他感觉自己越跑越累,终于快要跑不过了。 那裴璟拿着横刀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并且扬起了刀,就准备这样砍了下来。 这一刻,杨广终于惊醒了。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方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噩梦。 可是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打湿了。 他大声喊道:“掌灯,来人了!就给朕掌灯!” 杨广想了想,又觉得心中忧愤难解,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给朕召三省六部十三寺的大臣,让他现在就进宫,朕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那萧皇后也是被杨广的做态吓了一跳,连忙起来为他更衣。 平时夜里绝对不会打开的宫门,今天晚上却是例外地打开了。 三省六部十三寺的官员,从被窝里被赶了起来。 睡眼朦胧的他们,被旁边的妻妾伺候着穿上了上朝的官服。 然后他们迷迷登登地爬进了马车内,就往这皇宫赶来。 而此时他们不知道的是,让他们折腾了这一番的,仅仅是因为杨广的一个梦。 杨广看着殿下这些有些睡眼朦胧的大臣们,心中更是愤恨。 这些当大臣的却可以高枕无忧,而他这个当君王的,却是要活得战战兢兢。 他咬牙彻齿,抛出了一个让大臣们瞬间清醒的消息,说道:“朕准备北巡。” 文武大臣们听到了他这个话,口中的惊讶声不绝如缕。 他们也没想到,杨广竟然突然整的那么一出,让他们一时之间都有些难以接受。 大臣们纷纷出来劝着,连宰相苏威也出来,请求杨广收回成命。 杨广还是决定一意孤行,此时他心意已决。 他相信,只要他自己能够到达并州,就可以消除幽州之患。 以他的帝王之威,等到他到了并州的时候,再召裴璟来见他,看他安敢不来见! 如果裴璟仍是不来见,他便率领大军进入幽州。 幽州军在强,那都是朝廷的军队,他倒要看看,是裴璟的命令好使,还是他这个大隋帝王的命令好使。 到时候他只要能将裴璟拿下了,说不好还可以统领幽州军,继续进攻高句丽,直接将高句丽灭国,一雪他的前耻。 大臣们看到杨广心意已决,都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们已经明白了杨广心中的想法。 可是这一切实在是太难做到了。 他们心里明白,杨广这是小看了裴璟在幽州的掌控能力。 可大臣们也都明白杨广的性格,他们这个话到这里,已经算是到头了,不能再继续劝下去。 以杨广的性格,他们要再继续劝下去,至少得早在这里留下几个脑袋。 如此一来,怎么想也不划算。 大臣们想着,大不了等杨广去到并州的时候,肯定召唤裴璟不过来,那时再劝一劝吧! 杨广虽然心意已决,大臣们也不敢再明着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 可毕竟兹事甚大,北巡这个事情也不是说搞,就马上能搞的。 这个事情从五月开始,足足折腾了两个多个月。 直到将近到七月末,杨广才得以成行。 不过有些诡异的是,杨广的这一次北巡,还专门带上了丹阳公主。 他甚至还专门带上了裴矩裴蕴,还给裴璟的那个父亲,随便安排了一个官职,也让他随驾北上。 杨广北巡的这个消息,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裴璟的耳朵里,对此他倒是没有特别惊讶。 在历史上,其实也发生了这件事情,后来更是发生了一件影响更加深远的事情。 裴璟只是召来了他的叔父裴愔,问道:“轰天雷的制造怎么样了?” 那裴愔一身的脏污,就像是从一个黑砖窑里钻出来的一样。 哪怕是来面见裴璟,也没见他收拾一下自己,不过脸上的精神倒是不错。 他兴奋地对裴璟说道:“总管,根据你的命令,我们把我们能收集到所有材料都做成了轰天雷,足足做出了一千三百多个。” “至于其他的,却因为材料不充足,还在补充中,暂时没有办法制造出更多。” 裴璟点了点头,一千三百个也勉强足够使用了。 轰天雷这种东西虽然有了,但裴璟的认识还是十分清醒的。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如何把它大规模地投入使用。 他打算要把这些东西掩藏好,永远只在最紧要的关头,才拿起来使用,这样才能得到利益的最大化。 要不然他三天两头的拿出来,遛一遛不用多久,别人就打探到这玩意的配方了,到头来坑的还是他自己。 然而,他相信不久之后,这样一个使用轰天雷的机会,就要到来了。 他要用这些轰天雷来消除一个极大的隐患。 他要让整个幽州和并州的北边,再也没有任何势力,能与幽州军相提并论。 第二百一十四章 突厥人突然的南下+谁也不能抛下我跑路 坐在移动宫殿里面的丹阳公主,很是有些愁眉不展。 她明白父皇之所以坚持要北巡,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的丈夫不恭顺。 她怎么也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一边是父皇,一边自己丈夫,丹阳公主只感觉帮助哪一边都不是,只觉又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与丹阳公主一样愁眉不展的,还有先锋军的折冲郎将沈光。 可是随着车队继续往雁门出发,沈光便觉得事情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这一次随行的军队有将近三万人,一般的乱军和盗贼,根本就没没有胆量敢招惹他们。 可是让他感到诡异的是,作为前锋的斥候,是给他们带回了一个非常不妙的消息。 他们竟然遇到了东突厥始毕可汗的斥候骑兵。 这个事情显然有些不太正常。 但是这些东突厥始毕可汗的斥候骑兵,作战非常的勇猛,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视死如归。 尽管隋朝的骑兵还想努力抓获几个俘虏,但是都未能成功。 对方除了抛下了两具尸体之外,其他的七八个人都顺利地逃脱了。 可这毕竟不是一个小事,沈光连忙带人将那两个人的尸体,运回到了朝廷,带到了杨广的面前。 杨广看到这两个胡人骑兵的尸体,神色也变得凝重了一些。 他转过头来,问旁边的虞世基道:“这里离雁门郡还有多远?” 想了想,虞世基当即回答道:“回禀陛下,此地离雁门郡的郡城还有五十里。” 杨广点了点头,脸色变得更严肃了些,说道:“那便加快往雁门郡赶,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雁门郡。” 虞世基听到最后,又看到了看杨广那严肃的神情,识趣地没有再问,连忙下去传令了。 杨广看到逐渐开始提速的车队,心里略略放心了一些。 他又把头扭回来,对着沈光说道:“你赶紧再次派出斥候,前往西陉关方向打探。” “如果西陉关还掌握在我们的手里,那么这些东突厥始毕可汗的骑兵,就只是南下打草谷的小股骑兵,不足为患。” “如果雁门关已经不掌握在我们手里了,那我们便有大麻烦了。” 沈光也明白时间的事情的紧迫性,推销后连忙派出了大量的斥候。 可就算是这样,沈光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两个突厥人的尸体,心里不好的预感竟然愈发强烈了。 他如何看不出来,倒在地上的那两具尸体,是出自于东突厥始毕可汗的直属军。 因为一般的突厥军队最多装备的都是皮铠,只有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才能够装备有少量的明光甲,以直大量的这种两档铠。 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东突厥始毕可汗的直属军,都来到了,这里始毕可汗又在哪里呢? 沈光派出的探子,最后在八十里外寻找到了东突厥始毕可汗的主力。 东突厥始毕可汗还真的到达了并州来,并且悄无声息地拿下了西陉关。 可惜的是这些探子,发现了东突厥始毕可汗的主力之后,就想回来禀报。 而此时突厥人方面外围的斥候,显然也发现了这些隋军的骑兵。 一批又一批的东突厥始骑兵,开始呼喊着号子,纵马出来追逐隋军的斥候。 最后大批的隋军斥候被生擒或者当场杀死,只有少量的斥候逃出生天,往雁门郡的方向赶去。 他们必须要尽快将这个消息传回到朝廷,及时给杨广一个预警。 如果不然的话,大祸将至也。 剩下的东突厥始骑兵,则拖着这些隋军斥候的尸体,来到了东突厥始毕可汗的面前。 东突厥始毕可汗看着这些隋军士兵的尸体,脸上没有太多的羞恼,反倒露出了些许嘲讽的笑容。 他对着身边的宠臣史蜀胡悉说道:“看来隋朝的军队是发现我们了。” “不过,此时已经太晚了。” 那旁边的宠臣史蜀胡悉听到这个话之后,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对着始毕可汗说道:“这全赖可汗你高瞻远瞩,用兵神速。” “如今根据我军前锋所得到的消息,那隋朝的皇帝杨广,已经快要到达雁门郡了?” “就算他们现在发现了,我们最好的法子,也不过是赶紧跑到雁门郡,依靠着高大的城墙躲避我们的进攻。” “可是那雁门郡本来军队人数稀少,加上他们皇帝身边的兵力只有不足三万人,而我们的军队数量则是接近了二十五万人。”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想要攻破一个雁门郡,是一件并不困难的事情。” “我等要在这里祝贺可汗,很快就能够俘虏隋朝的皇帝,进而南下一统中原了。” 那东突厥始毕可汗听了这话,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过他想了一想,又板正的脸孔上前,拉起了宠臣史蜀胡悉的手说道:“本可汗能有如此的运道,这全赖史蜀胡悉你的忠心服主啊!” 史蜀胡悉听了这话,自然不会因为被猪油蒙了心,便去认可这始毕可汗的话。 他要是这样做了,那就是一等一的蠢货。 汉人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这点道理宠臣史蜀胡悉比谁都懂的。 他只说道:“这都是长生天的赐福,可汗你是长生天注定的命中之子,才有如此的运道。” “臣只不过是听从了你的吩咐,稍作奔走,又焉能有什么功劳呢?” 始毕可汗笑了笑,对于宠臣史蜀胡悉的话,表现得不知可否。 他仍只是拍了拍了宠臣史蜀胡悉肩膀,说道:“你这个狗奴,越来越像汉人了,满肚子里的鬼心机。” “你放心,我要是真的得到了天下,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中原的美貌女子与财宝,本可汗都让你先选。” 宠臣史蜀胡悉连忙装出一副惶恐的姿态,连连说道:“怎可如此,怎可如此,应该是可汗先选。” 此言说罢,两人相视了一眼,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君一臣的对答,惹得众身边的文武将佐们,也是一阵艳羡地看着宠臣史蜀胡悉,恨不得以身代之。 杨广很快得到了斥候传回的消息。 此时他的车架已经离燕门郡不过二十余里了。 雁门郡的文武官员在离城十里处,摆下了一个诺大的阵势,都已经出来迎接杨广了。 可太守陈孝意,却被杨广一马鞭抽在了脸上,鲜血当场就流了下来。 杨广在马上用马鞭指着了陈孝意,骂道:“真是一个废物,连西陉关丢失了你们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摆弄这些无用之物,完全不知自己已经快要成了瓮中之鳖。” 雁门郡的太守陈孝意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惊,让他顾不上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觉。 他这方才突然醒悟,西陉关好像近日是没有传回过什么消息,想不到竟然已经被突厥人给拿下了。 他不敢再反驳,只是连连告罪。 此时的杨广,已经顾不上再惩处他了。 大军迅速入城,左监门卫的军队迅速接管的城防。 而在此时,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也已经到了雁门郡。 杨广在城楼上观看着,发现四面八方、漫山遍野的,都是突厥的军队。 而领头的正是东突厥始毕可汗的狼头蓬。 杨广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他的麻烦大了。 就算是自认为天下至尊的他,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着急的神色。 他身边的文武官员,但是已经乱作了一团。 这些东突厥人的出现,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二十五万大军的突厥骑兵,已经将整个雁门郡围得水泄不通了。 而此时去清点粮草物资的内史侍郎虞世基,也带回来了一个极为不好的消息。 那虞世基十分惊慌地站在杨广的面前,侧边站着此次随行的所有文武将领。 只见那他颤颤巍巍地说道:“陛下,我们已经清点过这府库所有的粮食了。” “这府库里面的粮食,只足够我们吃用二十天,如果二十之内我们不能解了雁门之围,恐怕我们就危险了。” 在场的文武大臣听到这个话,也是发出了嗡嗡的讨论声。 杨广的脸色已经彻底塌了下来。 二十天的时间,说是很长,但其实也不长。 与他们派人求援所需要的时间相比,显得十分捉襟见肘。 他们求援的使者派出,直到使者到达各地,至少也过了十天八天。 而增援军队收到这个消息,还要赶到这里来。 就算援兵全部都是骑兵,也需要十多天的时间。 就更不要说其实根本没办法那么快,因为增援的部队还要收拢兵力,行进中还要携带大量的辎重,这都是会拖慢增援进度的。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几乎陷入了一个死地。 一时之间。杨广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好了。 此时,殿中突然站出来一名将领,众人一看,正是左监门卫的折冲郎将沈光。 他对杨广拱手一拜,说道:“陛下,既然如此,我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子了。” “不如就由臣带领一部分的精锐骑兵,先护送你杀出重围。” 杨广听了这个建议,也是有些意动的。 就目前来看,沈光这个计策虽然危险,但是也是他唯一可以逃出生天的方法。 但是沈光这样说,其他的大臣可就不愿意了。 虽然大臣们明面上不好说,但是私底下却是认为,你把这陛下倒是给救出去了,那咱们这些人怎么办? 沈光说好的小股军队,那就是有大量的大臣,是没有办法带走的。 他们总不能留在这里,任由突厥人折辱。 这样想着,左翎卫大将军宇文述突然站了出来,对杨广说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这个事情看起来,确实有一定成功的可能,但是其中的风险还是过大了。” “我们的骑兵毕竟数量稀少,三万人中就只有一万五千人是骑兵,但是面对突厥人的二十万虎狼之骑,想来也占不得便宜。” “并且这些突厥人,大多都是一人三马,他们奔袭和追袭的速度,也远远比我们快。” “陛下就算突围成功,但想要甩脱他们,也是一件太过艰难的事情。” 宇文述的话说到这里,看见杨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 他心里也有些发虚,他转念一想又接着劝道:“陛下,虽然我们现在只有二十天的粮草,但是我们省着点吃用,也能拖延一些时间。” “再征收城内百姓的粮草,改成每人每天定量供应的话,向来可以支撑够足够三十天。” “有了这三十天的时间,我们定能够寻到足够的援兵,这才是万全之策。” 杨广听了这话,也是有些犹豫。 其他的将领们看到杨广的态度已经松动了,也纷纷跑出来称赞宇文述的话,认为那才是老成谋国之称。 当然,也还有一些忠于杨广的大臣,对此说出了不同的见解。 在此情形下,随杨广北巡的大臣们,纷纷各抒己见。 有人劝杨广率领一部分骑兵突围,有人则要求固守待援。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内显得闹哄哄的。 最终,朝臣们达成了一致共识,拿出了以下几点措施: 其一、否认了突围方案,一致认为需要固守雁门,同时向外求援; 其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请杨广拿出方案重赏雁门守城将士。 杨广知道这个是保住自己性命的时候,也丝毫不吝啬。 他当场颁布了具体的赏赐方案,道:“守城有功者,没有官衔的,直接升到六品,赐五百段;有官衔的,依次升格。” 大臣们听到这个赏格都有些震惊了。 很多人心里也在发虚,这样的赏格,到时候朝廷拿不拿得出来。 可是大家识趣的没有去反驳杨广的这个嗓子,因为这个正是关系到大家小命的时候。 这条诏令便是有什么后患,那也该是活下来才会有的后患。 至于朝臣们献出来的第三条计策,那就是诏令天下将士前来救援。 其四、利用隋朝远嫁给突厥可汗的公主,让其配合隋朝谎称突厥北方告急,促使突厥撤围回师。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个雁门郡,也已经被突厥骑兵团团围住,又如何能派出使者前往各地求救呢? 并且,如果真的要求救的话,他们也有一个绝对要不开的人,那就是幽州军的裴璟。 事到如今,只要不是个傻子的都明白,能最有可能能够救到的就到杨广的,那就是幽州军的裴璟了。 原因也十分简单,裴璟有着极其强大幽州军的骑兵,战力更是天下翘楚。 再者裴璟自从出道以来,更是未逢败迹,甚至杀得高句丽人都哭爹喊娘的。 此时,苏威倒是提出了,第一个问题的解决方案。 他拱手对杨广进言道:“陛下,关于如何派人出去求援,臣倒是有一个好的方法。” “我大隋官军规模颇盛,各地人员混杂,有不少人更是突厥投靠过来的。” “他们本来就是突厥人,与东突厥始毕可汗军队的外貌无异。” “并且在雁门郡的府库之中,必然有以往缴获自突厥人的铠甲。” “我们只需要挑选其中忠于大隋的突厥人,让他们穿上突厥人的铠甲。” “到时候趁着夜幕之色,让他们混入到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大营之中,再穿过他们的大营,便可离开雁门,前往四面八方求援。” 众人想了一想,都认为这条计策是十分实用的,纷纷称赞了苏威的智谋。 杨广也点了点头,连忙吩咐宇文述,让他赶快派人下去准备。 至于这第二件事情,也让众人感到有些难以启齿。 杨广来到雁门郡的原因,大家多少都是知道的。 他们这次来到这里,就是要找幽州军裴璟的麻烦。 可如今他们却陷入了更大的麻烦之中。 此时去找裴璟想要援助,对方会不会帮助他们,也是一个不好说的事情。 第二百一十五章 裴璟是大大的忠臣+始毕可汗要倒大霉了 殿内的大臣们,此时都把头扭了过来,看向裴矩和裴蕴两人。 显然,就等着这两人发话了。 这两人看到大臣的眼神之后,当场也是叹了一口气。 裴矩站了出来,说道:“陛下,幽州总管向来是忠于朝廷,以及忠于陛下的。” “如果,他得知陛下受困于此,必然会率领大军来援。” “幽州军作战能力颇强,若他们来援,以他们的脚力,想必很快就能赶到雁门郡来。” 杨广听了这话也是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表示裴矩说得没错。 他面露微笑地说道:“这裴璟就是个大大的忠臣。” 大臣们:“………” 事到如今,杨广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他们裴氏的人说裴璟是忠臣,那就让他暂时是忠臣吧! 至于会不会刚赶走了一匹恶狼,又引来一条猛虎,杨广对此倒不是特别的担心。 因为突厥人的实力强大,这一点他们也十分清楚。 虽然幽州军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但幽州军与二十五万突厥人作战,想来还是有一些困难的。 如果他真的能解了雁门之围,想必身边的军队折损,也非常的严重。 起码杨广觉得,到时候幽州军肯定是没有办法,再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了。 而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只是在于裴璟会不会来救他们而已。 杨广想了一想,始终都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为了能保证裴璟真的能及时地来援,他决定派人去把丹阳公主找了过来。 不多时,丹阳公主在内侍的引领下来到了。 丹阳公主其实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文武将领的眼光,都打量在了她身上的阵势。 若是一般的女子,在这样的各种目光打量下,恐怕已经惊慌异常,甚至不能言语了。 可是丹阳公主不愧为天潢贵胄。 哪怕她面对着这样的环境之下,也依然面不改色。 这让在场的文臣将领们心中,也是称奇不已。 有一些门阀的子弟和官员,看到丹阳公主如此美貌,以及这临危不惧的神色,心中也有些后悔。 他们早知道当年,就主动向杨广提出请求,要娶这位丹阳公主为妻了。 如今平白让那裴璟占了好大一个便宜。 等她到了殿上之后,那杨广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的笑容,对着女儿说道:“丹阳,你也看到了,如今兵凶战危。” “我们需要向幽州总管裴璟提出求援,你对此有何看法?” 丹阳公主其实也是一个十分聪慧的女子,对于被叫到这里来,她心里早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如今看到杨广果然是这样说,她便从自己的袖囊之中,掏出了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书信,传给了旁边的内侍。 丹阳恬淡地说道:“儿臣也是考虑到如今雁门的局势,特意写了一封书信,还请父皇派人送与那幽州总管裴璟,让他急速派兵来援。” 杨广点了点头,他这个女儿还是最明白他的心思,事到如今也没有让他太过于为难。 那裴璟毕竟是丹阳公主的夫君,而他此时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对付女儿的夫君。 这种情况之下,倒是让杨广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他不由得对女儿说道:“如此兵凶战危的,你就多留在宫中。” “凡事有朕和诸位文武大臣,定能保得尔等无忧,尔无须忧虑。” 丹阳公主也是识相地点了点头,说道:“儿臣晓得了。” 当天夜里,大量隋军中的突厥人士兵被挑选了出来。 他们怀揣着一封朝廷发出的求援文书,衬着夜色,从城头上放绳子爬了下去。 因为士兵们人数众多,也得亏是今天晚上老天作美,并不见丝毫的月光,才让他们相当一部分得以穿过突厥人的大营。 当然,一开始时,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有一部分的人很快便被突厥人捕获了,接着便招来更大规模的搜捕。 可是突厥始毕可汗也没有想到,正是他这种大规模的搜捕,反倒让着军营变得更加混乱了起来。 这才让剩下的一部分隋军突厥人士兵,得以冲破了突厥人的大营,向天下各郡求援。 随之杨广被围的消息,也很快传遍了天下。 有一些郡县以及各地的野心家,则巴不得杨广早些倒霉,早些被东突厥始毕可汗摘去脑袋。 而有一些对杨广还算是忠心的军队,则是迅速组织起兵马,快速地往并州出发,祈求能够解了雁门之围,立下一个大的功劳,封妻荫子 此时,太行山中的山贼土匪,已经全部被雄阔海和伍云召,伍天锡兄弟给降服了。 如今偌大的太行山,其实只有一家,那就是听命裴璟的这一伙山贼。 裴璟还给他们赐下了一个名号,叫黑风营。 这一天黑风营的小喽啰们,正在山口把守着,却见远处开来了数名骑兵。 雄壮战马上面的那几人,还穿着一套显得有些破烂的突厥人军服。 黑风营喽啰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小股的胡人骑兵了。 这些零散的骑兵对于他们来说,可都是盼都盼不来的好买卖。 毕竟他们一旦抓到这些零散的骑兵之后,就能平白地得到几匹上好的战马。 鉴于太行山中地形错综复杂,胡人的部落也没有办法找他们报仇,只能够自己认下了这个亏。 所以一般零散的胡人骑兵,也不太敢进入太行山的区域内。 说干就干。 几十名喽啰迅速地布好了绊马索,钻到两边的草丛埋伏了起来。 而此时那几个穿着突厥铠甲的骑兵,还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他们快速地向这个山口赶来,可是此时,一根绊马索突然从路中间突然拉了起来。 几名马兵们看到这一幕,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前面的两名骑兵被迅速绊倒,后面的三名骑兵倒是勉强拉住了战马,但脸上也是充满了惊慌的神色。 此时,周边跑出来数十名山贼,人人披坚执锐,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只是几名骑兵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这些山贼的身上,都穿着整套的盔甲,手上拿着的也是官军配备的横刀。 正式得在他们看起来,与其说是山贼,还不如说他们是一支官军要来的更合适一些。 几名骑兵都还有些发愣,他们可没听说过太行山中,有这样一支成建制的军队在。 那数十名山贼之中,跑出来一个领头的,对着几名骑兵喊了几句:“你们今天是走大运了,遇上我们黑风营的兄弟们。” “还不快快下马投降,否则你们的项上人头难保。” 那几名骑兵听了这个话之后,也有些惊讶。 他们没想到这山贼的配置,竟然那么齐全,连懂他们突厥话的人都有。 再听到山贼们的话,也明白他们可能是遇上了大麻烦了。 只见他们着急地说道:“我们都是隋朝的军队,如今陛下在雁门被围,正派我们往幽州求救兵。” “你们如果肯放过我们,我们日后必有重谢。” 这话说出来,几个骑兵自己也感觉到有些不太靠谱。 如果自己是山贼的话,肯定不会相信他们的。 什么必有重谢。 如果按照正常人来说,山贼把他们这些人放走了之后,他们日后不带兵来围剿山贼,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了。 可谁知那些山贼听到这个话,都有些震惊。 那领头的山贼认真地问道:“你们说的可是真话?” 那几名骑兵听到这话,也感觉到事情可能有转机,连忙说道:“我们说的都是真话,如果有一句假话,愿意受天打雷劈之刑。” 无论是在哪个时代,一般人发这种毒誓的话,都是十分慎重的。 山贼头子听到他们这个话之后,脸上也板正了许多。 他十分明白,此时他们虽然还挂着一个山贼的名头,实际上他们已经是幽州军的一份子了。 这有几个人点明了是要给他们的总管送信。 此事要是真的,那他们怕是耽误了正事。 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山贼头子也慎重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几个先跟我们一起回去。” “在你们拜见我们统领过后,事情自然由我统领做主。” 几名骑兵虽然心中急迫,但是看到周围这几十名山贼的做派,显然是不可能轻易地放他们走了。 如果他们反抗,可能全部人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既然如此,他们也只能选择相信这些山贼,纷纷从马上下来。 这些山贼到有礼貌,只是牵走了他们的战马,下了他们的佩刀,其他的也没有太过于为难他们。 山贼小头目连忙带着他们,去看拜见雄阔海和伍云召,伍天锡兄弟。 如今的雄阔海和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正在山中饮酒作乐。 有了幽州军的粮草支援,山中的军队不缺吃食,便越发训练得像官军了。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看着麾下的兵马实力逐渐强大。 黑风营连军队那股精气神也提起来了,战斗力比以前胜了不止一筹。 他们也顺利地当上了虎贲中郎将这样的职位,日后回家也不怕辱没了祖宗,日子便过得越发快活了起来。 谁知这时场外一名山贼的小头目,押进来几名身穿突厥人铠甲的骑兵。 三人感觉有些奇怪,像这样的普通突厥部落的散乱骑兵,通常都是下哈人直接处理掉的。 此次这几人亲自押到他们面前的,还真是不常见。 可当他们听了这小头目,将这几名骑兵的话细细到来之后,他们也有些震惊了。 雄阔海他们倒是也听说过,那皇帝要往北面来,已经到达了并州。 可他确实没听说,那雁门郡还闹出了这样大的一桩事。 雄阔海和伍云召,伍天锡几个人,也明白当下事情的紧急,不敢有半点耽误。 由此,便由雄阔海带着一队人马,押着这几个信使,就往幽州赶。 仅仅这一天一夜之后,就赶到了琢郡,连马都跑死了两匹。 裴璟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使信,听他们讲了最近琢郡发生的所有事情,心里已经信了九成, 毕竟这个事情,在历史上本就是该发生的。 他如此听这几个人说来,也丝毫没有漏洞,显然这不是来诈他们的,恐怕是杨广真的在雁门被围了。 而让他更觉得有几分糟心的是还不止这一些。 那杨广竟然还带上了他的祖父和叔祖,甚至连他那个不成器的爹,以及裴璟自己的妻子,都全部带上了,如今也一同围在了雁门郡里面。 因此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这雁门之围,裴璟都非去救不可了。 于公的话,幽州和并州的北边就是突厥人的势力,向来都对幽州造成了不少的威胁,甚至牵制了不少幽州军的实力。 这一次,突厥人自寻死路,来到了隋朝的境内,这是打击他们的好机会。 如果裴璟抓住了这一次机会,给予了突厥人重创,那以后幽州和并州的北边会平静很多。 裴璟的目的始终都是争霸天下,挫败突厥人,有利于他以后对天下的争夺。 就更不要说后来突厥人与李唐合流,成为了李唐的支持者了。 于私的话,这雁门之围不解,到时候突厥人真的攻进了雁门城中,那他裴璟可就真的要死全家了。 尤其是裴璟看到了丹阳公主的信件之后,当下下令幽州军全军集合到琢郡来。 不过裴璟想了想,又招来了裴愔,让他从库里面提取出了所有的轰天雷,交给那支配属的投弹兵。 裴璟此次准备带上他们,一起到并州去。 随后,裴璟又召来了他的堂弟裴行俨,问道:“为兄交给你那些重骑兵的甲具,你们用得怎么样了?” 那裴行俨听到这些话,也是拍了拍胸膛,信心满满地大声说道:“兄长放心,这个事情交给末将,那就是交对了人了。” “就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我已经将那支骑兵练得颇有规模。” “如今正是到战场上,验证他们威力的时候,请兄长这一次到并州去,一定要带上我们,好让我们给兄长你长长脸。” 裴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这个堂弟心高气傲,但是为人却是十分实诚,自然不会蒙骗他。 可是这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实在太多了,裴璟终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他又把头扭回来,看着雄阔海问道:“之前我派人给你送进山里面的那批武器,你们用得怎么样了?” 雄阔海也学着裴行俨的样子拍,用力地拍着胸膛,大声地说道:“请总管放心,自从得到总管的那批东西之后,兄弟们如获至宝。” “末将专门在太行山的境内,挑选出最雄壮的万名汉子,日夜不停地练着这玩意儿。” “如今不瞒总管你说,便是面对着数万骑兵,我们也有信心将他们碾碎。” 裴璟点了点头,只希望这两个龟儿子不要骗他,否则他到时候先把这两龟儿子给碾碎了。 虽然这两人信誓旦旦地跨下海口,但裴璟脸上的担忧之色,也没有消失的太多。 他们这一次面对的,可不是什么数万的骑兵,可是足足二十多万的突厥人骑兵啊! 虽然他们有着各样的优势,但是他们依然不容易占得了上风。 不过,始终有了他早有准备着的这几样武器,心里终究是安稳了些许。 他心里还有另外一个计策,需得找一个智勇双全的人来完成。 他想来想去,便又派人找到了徐世勣,让他赶紧到总管府来。 裴璟先把情况好好给徐世勣讲了一讲,然后面容板正地看着他,说道:“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虽然我们甲具齐全,但是我们人数不如对方的多。” “如果硬是要与对方作战的话,还是有些太过于勉强了。” “如果想要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我们必须要出奇招儿,这样才能获胜。” “何况我的心里还有一个野望,我们这一次不但要击败突厥始毕可汗,解了雁门之围。” “我们还要一举打断他们的脊梁骨,让东突厥始以后都要匍匐在我的脚下。” 徐世勣一听到这话,也是严肃的点了点头,当场下拜说道:“总管如何方略,那可放心讲来。” “属下必定对你忠心耿耿,为你效死力。” 徐世勣跟在裴璟的身边,倒也有两三年了,对方的忠心他现在已经不怀疑。 于是他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徐世勣听罢之后也是一震,心里明白了此事的艰辛。 不过,他也对裴璟描画的那样物事期盼不已。 徐世勣知道,如果总管的话是真的,那么这一次东突厥始毕可汗要倒大霉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绝处逢生的罗艺+逐渐绝望的雁门郡 除了这些事情之外,裴璟还有另外一个需要担心的事情。 他随后又派人找来了薛万均。 这薛万均一进总管府,便是了兴致勃勃的样子。 他是个好战狂人。 一看到裴璟,薛万均就马上满脸堆笑讨好地走向前来。 他对裴璟说道:“总管,并州的事情,末将已经听说了。” “可是需要末将当先锋大将?” “请总管你放心,只要派末将当先锋大将,我必然能够为总管立下最大的功劳。” “末将已经许久没有和突厥作战过了,想起来还真的是有些手痒。” 只是他这个话还没有说完,裴璟已经抬起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裴璟接着说出的话,让薛万均有些讶异。 他笑眯眯地看着薛万均,说道:“并非如此。” “这一次并州突厥之战,你就不用参与了。” “你给我安心地留在并州,我有要事交代给你。” 薛万均听了这话,脸色马上就垮了下来。 他一脸愁苦地看着裴璟,说道:“总管,这留在幽州还能有什么大事?” “何况便是有什么大事,又怎能比得过跟突厥作战更刺激。” “末将的本事,总管你也是知道的,这驰骋沙场才是末将的归宿。” “总管,可千万不要把我留在幽州啊!” 裴璟摇摇头,还是很坚决地说道:“你听先听我细细说来……” 薛万均看到裴璟已经这样说了,他也不敢反驳,连忙把耳朵支起来,打算看看裴璟有什么话说。 果然,裴璟接下来说的一段话,也让他也感到饶有兴趣。 这厮听完裴璟的话之后,便狠拍了拍胸膛,对裴璟说道:“总管放心,这个事情你交给末将。” “末将保证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绝对不会出现什么闪失。” 裴璟笑了笑,拍了拍薛万均的肩膀。 他知道这薛万均为人虽然有些大大咧咧的,但是其实内里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 并且,薛万均在幽州军中的威望也颇高。 这个事情交给他来做,也可以说是正合适。 半个时辰之后。 薛万均昂首阔步地从幽州总官府退了出去。 当他一退出去之后,便对这些亲兵,大肆宣扬地说道:“我要随同总管倒并州去作战了。” “让崽子们都给我准备好,可不要出了什么差子。”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 几乎全幽州的军政要员,都知道裴璟即将出征并州,去救杨广的雁门之围。 并且,而这个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琢郡。 此时的罗艺,在历经的千辛万苦之后,终于返回了琢郡。 每当他看到麾下只剩下这七八千郡兵时,都伤心得难以自抑。 而让他更加感到难受的是,裴璟竟然把借给他的所有盔甲,都全部收了回去。 另外,裴璟只给了他花名册里有名郡兵的抚恤。 其他战死的庄丁,则是一个铜板抚恤都没有。 裴璟还对外宣称,所有郡兵的抚恤金,已经足额发放了。 这让罗艺硬是要挑,倒也挑不出什么理来。 毕竟在编渔阳郡兵的抚恤,确实是全额发了。 而剩下这些不是渔阳郡兵的,他就没有理由去发放。 问题是这些庄丁,也是跟随着他们出战,才死在了辽东战场上的。 他们虽然是流民,但是大多也是有家人的。 一万多的战死庄丁家属,便跟罗艺闹了起来。 因此,罗艺最近为了这个事情,也忙得晕头转向。 如今罗艺的府中,几乎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全部变卖了。 可就算如此,他也依然凑不出足够的抚恤金来。 因此罗艺只能够先发放了一批庄丁的抚恤。 并且他保证,后续庄丁的抚恤,也会全额发放,这才勉强稳定了局势。 可问题在于,他要上哪里找得回来那么多的抚恤金。 如果按照罗艺原本的性格,他是打算用最暴烈的手段,迫使这些庄丁的家属屈服便罢了。 但是他的主簿温彦博却提出,千万不能这样做。 如果他这样做了,后续他将招不到任何的兵力。 因为不会再有任何的流民相信他们,并愿意投奔到他的麾下。 如今罗艺跟裴璟的关系已经彻底烂了,两边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 他唯一能够使自己活下去的办法,就是拼命增强自己的实力,以图能跟裴璟抗衡。 但这实在是太难了。 难到让罗艺甚至看不到一点点的希望。 但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罗艺也是硬是咬着牙没有放弃。 就在这些债务,几乎快要把罗艺逼疯了的时候,涿郡传来了一个消息,让他心中激荡不已。 裴璟决定倾巢而出,进入并州解决雁门之围了。 可想而知,整个幽州的直属幽州军,都会被抽调去参与这场战争。 幽州将进入一个权力真空的状态。 这对于罗艺来说,简直就是绝处逢生。 裴璟相当于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他马上就找到了自己的主簿温彦博商量。 这温彦博在罗艺父子的面前,来回踱了几步,显然是在考虑这件事情的成功率。 裴璟奸诈的性格,让主簿温彦博有些不太放心。 他怎么都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圈套。 可他终于还是咬着牙,对罗艺说道:“罗督军,事到如今,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若是我们能够顺利的打下涿郡,就能消灭裴璟在幽州的根基。” “你到时候便能反客为主。” “而到达并州的裴璟,则前有突厥人的进攻,后有我们的背刺。” “任那裴璟再强,可在孤立无援的状态下,想必很快就会陷入绝路。” “这个事情一旦得手,到时候整个幽州就将是你的了。” 罗艺听到这个话,也是十分认同。 主要是他那个债务,实在是逼着他喘不过气来了。 如果想要缓解这个尴尬的局面,那么就只有这一条办法了。 他听说裴璟的府库中,还积攒了大量的粮草物资、金银财宝。 那可不就刚好,就为了解决他面前的困境,而设的嘛! 只要把裴璟的府库给打下来,所有事情将会迎刃而解。 并且渔阳郡督军罗艺知道,临朔宫的所有铠甲物资,也都全部都在裴璟的府库里面。 因为时间关系,那些好东西,裴璟都还没有开始动用。 只要他一打下裴璟府库,马上就可以利用这些铠甲兵器进行扩军。 他罗艺就可以组建出新的幽州军。 到时候,占据幽州名扬天下的人,就不是裴璟。 而是他罗艺了。 裴璟是如何欺负他的! 过去的一幕幕,至今还深深地印在了罗艺心里。 这让他的心里充满了屈辱。 便是为了争这口气,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裴璟的军队,向来都是兵贵神速。 所以第一批的军队,很快便开始出发了。 此次的先锋大将是程知节。 裴璟此次西进,几乎带上了所有的直属军。 足足五万人。 以及裴璟还从各地抽调的郡兵三万人,一共出八万军。 他只留下两万郡兵,以防守对抗北面的杂胡。 另外,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也献出了他家族的一万庄丁。 这一万庄丁也被迅速地武装。 并且,他们很快北上支援那两万郡兵,参与防守北边的那些杂胡。 其实也没什么好防守的了。 隋朝北边最大的敌人,永远都是突厥人。 当突厥人的主力已经进入到了并州,并围在了雁门之后,那么北边的防守风险就会大大降低。 这也是裴璟为何敢清巢而出的原因。 大军很快就开进到了太行山的山口,准备穿越太行山。 此时,薛万均却率领着五千精锐骑兵,脱离了大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而裴璟的这支主力大军,则在太行山的山口,住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 裴璟则继续领着他们向着并州出发。 当裴璟的军队进入了太行山时,便看到了兵甲齐齐整整的两万黑风营。 他们早就在雄阔海和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的带领下,在静静等着裴璟。 尤其是站在前面的一万士兵手上,都拿着一柄长长的陌刀。 士兵们的身边,都还各牵着一匹毛驴,驮着重甲步兵的所有装备。 这一万柄陌刀和铠甲,是裴璟废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在他当幽州总管的这两年搞出来的。 陌刀这种大杀器,只要有了铸造横刀的经验,就不难摸索出来。 因此,他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大杀器。 裴璟高坐在马上。 在雄阔海的带领下,两万黑风云攫取了手中的武器,大声喊道:“参见总管!”“总管威武!” 裴璟在马上,扬起了他的右手,向这些黑风营的士兵们回喊道:“黑风营威武!” 黑风营再次中气十足地大喊道:“为总管效死!” 无尽气势扑面而来。 除了裴璟之外,站在黑风营面前的所有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黑风营本来都是山中的山贼,大多手上都是沾过血的。 再加上裴璟派出教官,每日不停的训练,看起来已经有了强军的影子。 尤其是那一万名陌刀兵,更是已经可以与幽州军的精锐想比较。 裴璟的军队继续往并州出发。 这两万黑风营的加入,也使得裴璟的兵力,增加到了十万人。 这样,裴璟在对抗东突厥始毕可汗二十五万骑兵的信心,就更加充足了。 出了太行山的山口之后。 再次有五千兵马,在徐世勣的带领下,脱离了裴璟的大队。 临行之际。 裴璟对着徐世勣一脸严肃地叮嘱道:“这场战争的成败,就全赖你们了。” “如果你们能够成功,那么这场战争,我们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如果这场战争你们失败了,那么不用多说,我们整个幽州军居然会陷入死战。” “如今突击突厥人的军队,数量是我们的一倍有余。” “这其中的压力,你应该也明白。” 徐世勣滚鞍下马,在裴璟的面前深深一拜,说道:“请总管放心,属下一定会不负总管的嘱托。” 裴璟点了点头,不愿再多说其他。 他只说了最后一句话。 “此事若败,你提头来见!” 徐世勣心中一凛,冷汗马上就打湿了他整个后背。 而此时,雁门郡无论是隋军,又或是突厥人,都不知道幽州军已经进入到并州境内。 在这接近半个月的时间内。 隋军与突厥人双方,每日爆发十分残酷的攻城战。 突厥人也明白,能否攻下雁门郡,才这场战争的关键。 这关系到他们窥视中原的战略,有没有可能达成。 因此在突厥始毕可汗的强压之下,所有的匈奴骑兵都从战马上下来,不要命地加入这个攻城战中。 隋军方面也不敢示弱,更何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只因杨广开出了足够好的赏格。 格,都爆发出了十分的战斗力。 雁门守卫战中,隋军虽然也死伤惨重,但终究还是守住了。 突厥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雁门城,就是无法攻破这座城。 此时此刻,雁门守军大约还剩下17000人,足足战死了接近一半人。 而城外的突厥也为此付出了五万元的伤亡,大约还有二十万人。 这几乎是十比一的兵力悬殊。 即便如此,突厥依然无法破城。 由此可见,重赏这一古老的激励措施,还是立竿见影的。 不过,城外的突厥人也并不着急,每天还是保持着高强度的进攻。 他们的人数众多。 这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便是死伤十分惨重,他们也还有足够的人可以死。 而城内的杨广和大臣们,却是感到十分的焦灼。 他们原本料想,把城内的所有粮草都集中起来,进行配给制,应该可以撑一个月。 但是他没料到作战情况下,士兵的粮草消耗,几乎是平时的两倍有余。 而杨广他们,偏偏还不敢减少着粮食的供应。 因为士兵吃不饱饭,就没有力气打仗。 朝廷也就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而此时,他们剩下的粮草物资,就只剩下只够十天之用了。 当然比粮食更紧急的是他们的,是防守城墙兵力不足的问题。 隋军只剩下一万七千多人。 突厥人这种不要命的战法,也显露出了非常显著的效果。 始毕可汗的骑兵们,多次攻上了雁门城头。 幸好隋军的将领们,总能绝对在最后的关头,把他们赶下去了。 殿台之上。 杨广的脸色非常难看。 在场文武将将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谁都明白,以突厥人残暴的性格,让他们进城内之后,自己这些人,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苏威叹了口气,对杨广说道:“陛下,城头上兵力吃紧,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 “现在只能把雁门城内,所有的壮丁全部集中起来,让他们参与守城。” 杨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只要能把这雁门城守住,争取到等来援军的时间,他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很快,隋军分出了一部分的兵力,挨家爱户地招募壮丁。 雁门郡地处北境,百姓对于突厥人的残忍,也是十分了解的。 因此,在这个强行招募壮丁的过程中,倒是没惹出什么事端。 百姓们纷纷加入到这场战争之中。 只是这些壮丁,远远比不上隋军的素质。 雁门郡又接连被突厥人进攻了三天。 真正的隋军已经锐减到不足八千人,而雁门城的壮丁们也损失了一万两千多人。 城内几乎家家户户都挂着白布。 而突厥人攻上城头的次数更多了,几乎所有人都陷入到了绝望之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抹脖子的公主+地平线上的军队 第四天。 让朝廷诸公感到最绝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一名突厥万户的亲自率领下,这些手持弯刀的突厥骑兵,再次供上了城头。 并且这一次,他们在城头之上,稳稳地站住了脚步。 话说这名领头的万夫长,也是突厥始毕可汗的宗族之人。 算起来,他还是突厥始毕可汗的叔父。 其为人凶猛残忍。 只见万夫长擎着一枚三十斤重的狼牙棒,耍的威风凛凛。 而在城头上隋军将领,用的长兵器并不称手。 马槊注定派不上用场,普通的长矛又不如突厥人万夫长的兵器重。 所以隋军即使接连折损数名将领,也没有人有办法将万夫长击杀。 有了那么凶猛的头狼,更多的突厥人士兵攀升城升。 隋军开始节节败退。 这个消息传回到朝廷的时候,所有人都绝望了。 杨广的脸上也露出了焦灼的神色。 甚至他满是血红的眼睛里,竟然滴下了两滴热泪。 在场文武大臣们的眼睛,也都红得跟兔子眼,肿得像鸡蛋一样。 大臣贵族们身上瑟瑟发抖,都惶惶不可终日。 杨广绝望地换来身边沈光,说道:“去吧,给随行的后宫妃嫔送上白绫。” “帮朕告诉她们,朕将要完了,让她们跟着朕一起走,莫要落入那突厥人的手里。” 殿内的文武朝臣们听到这个话,更是当场泣不成声。 也不知道大臣们,是真正的那么忠心。 只见到他们不停地落泪。 不知是为了杨广将要灭亡,而痛苦不已,又或是为了他们自己的性命担忧。 杨广看着招来的沈光,看到这名年轻英武,并且要对他忠心耿耿的将领,眼神里带来了几分温和。 他甚至是拿着沈光,当成自己的义子的。 只见杨广拿出了一份早已经准备好的诏书。 他对沈光说道:“这城已经注定要破了,朕是注定走不了的。” “你就拿着这封圣旨突围出去,南下长安,告诉代王,让他即皇帝位。” “让他继承朕的遗志,从今以后与突厥人不死不休。” “朕希望他能灭了突厥的国,亡的突厥人的种。” 沈光听到这些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满眼的眼泪,都禁不住地流了下来。 只见他伏于杨广身前,痛哭流涕地对其说道:“陛下,这封书信你让别人去送吧。” “臣欲留在你的身边,与你同生共死。” 那知杨广站了起来,一脚便将这沈光踹倒了。 想来有些气不过,此时的杨广从背后的剑架上,拔出了自己的配剑,擎在手中。 只见他以剑指沈光,怒斥道:“朕乃大隋天子。” “君子死,尚且冠不免。” “朕作为大隋的帝王,便就是死,也当死得堂堂正正。” “又何须你一个小小的郎将,竟在朕的旁边哭丧,你马上给我走。” 沈光听了这话,心中悲伤不已,当场也是大哭了起来。 此时,殿外有人禀报。 丹阳公主来了。 这杨广也是叹了口气。 丹阳公主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 他为了自己的一时之气,硬是将丹阳公主也带到了幽州来。 想不到此时,自己竟然是要将她害死了。 他惨笑了一声,对大臣只道:“好,朕的丹阳公主来了。” “看看这好儿臣,有什么要说的?” 随后得到允许的丹阳公主走了,进来身边跟着十数名宫女太监。 丹阳公主的脸上一片的平静,虽然眼睛微微有些发红。 可这却仍改变不了她的倾国之色。 杨广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的微笑。 他对丹阳公主说道:“我的好孩子,你来到这里是想要做什么?” “朕不是已经赐予你白绫了吗?” 丹阳公主听了这话,笑魇如花。 她正对着上首的杨广,嘴里不紧不慢地说道:“回禀父皇,儿臣此来,特陪父皇共死。” 杨广听了这无比直接的话,也是当场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他一开始也没能猜到,丹阳公主在最后关头,还要来这里的原因。 因而在听到她的话之后,也是有些讶异。 半晌。 杨广终于回过神,竟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右手一招,丹阳公主乖乖地走到了殿上。 杨广单手汲取了丹阳公主的手,举起给所有的大臣们看。 只见他颇为自豪地说道:“朕早年就说过,朕的这个公主是最像朕的。” “如果她不是一个女儿身,那么朕的大业,本来应该落到她的肩上。” “不过,此时有她陪朕赴死,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大臣们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是因为过于害怕,都默默低下了头。 他们没有再做回应。 甚至很多的大臣,已经流下了眼泪来。 他们没有办法,做到像丹阳公主一样,慷慨赴死。 更加不堪的大臣,已经当场尿了裤子。 一阵难闻的尿骚味,在这小殿里传出来,让杨广也是皱了皱眉。 丹阳公主在此时,竟十分想念她的驸马,也就是幽州总管裴璟。 看来。 她这辈子,注定是没有办法再见到,她心里的那个人了。 丹阳公主长叹了一声,只觉这样也好。 自从裴璟有了自律的意向之后,丹阳公主过得便颇为煎熬。 一边是自己的父皇,一边是自己的丈夫。 这本让她陷入到一个两难境地。 如今突厥人来了,她也将不存于世,就是倒是免了她的一个大麻烦。 丹阳公主拔出了一柄漂亮而锋利的匕首。 这是裴璟送给她的定情礼物之一。 早些年裴璟打张金称的时候,便缴获了这一柄匕首作为战利品。 相传,这匕首是前朝遗物。 如今丹阳公主,却要用这把匕首了结自己的性命。 她慢慢的把这柄锋利的匕首,放在了自己雪白的脖子上。 她对着父皇杨广,露出了一丝甜美的笑容,说道:“父皇,儿臣先去了。” 杨广看到这一幕,心疼的不能自已。 他无力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向丹阳公主方向伸了伸,喉咙里发出了两声无意义的呜咽声。 可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把头拧了过去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能够决定自己的生死,已经是丹阳公主,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 半晌。 杨广点了点头,故作冷淡地说道:“丹阳,你暂且先去,朕马上就来。” 丹阳惨笑了一下,手上的匕首用力割了下去。 “夫君,再见了!” 一朵泪花,从眼角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而最后关头,殿外却传来了一声:“报!” 一名隋军士兵冲进了这个小殿。 这名士兵甚至都来不及禀报。 所有的人,都看着这名士兵之前。 只见这名士兵身上还掩着鲜血,且满脸的脏污,一看这是从墙头上刚下来。 是相对于满殿大臣脸上的悲苦之色,这名士兵脸上则是一脸的喜色。 他大声地喊道:“陛下,大喜呀!” 杨广听到这话,还想冲上前去。给他两个嘴巴子。 他心爱的女儿,都在抹脖子了。 这厮还在他面前。说什么大喜。 莫非是得了什么失心疯? 只见殿下的宰相苏威,突然有些回过味来了。 他马上跑出来,对着那名还在大喘气的士兵,着急的问道:“莫非,是我们的援兵来了?” 苏威这一句话。提醒了殿内的所有人。 杨广、丹阳公主和众位大臣,只感觉绝处逢生。 他们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所有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这名士兵。 只等他说出最后的结果。 只见士兵终于缓过来了。 他明白自己有些冒失了,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只是他说道:“陛下,正是,我们的援兵来了!” “好多好多的援兵,起码有将近十万人。” “他们已经出现在了远方,所有人都已经看到。” “城头上的突厥人,都已经开始退却了。” 殿内嗡的一声,大臣们纷纷讨论了起来。 杨广听到这话,也是无比的振奋,终究还是发出了哈哈的大笑。 他连番说道:“天不亡大隋,天不亡朕啊!” 这苏威的脸上,也挂满了笑容。 他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他的身体还颇为硬朗,自然也是不愿意在这里死去的。 杨广连上前揪住了那名士兵,说道:“哪里来的援兵?” 士兵也是第一次离皇帝那么近,他甚至能感觉到杨广的口气。 想来他要是能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的话,这个经历也足以足够。让他在儿孙的面前,吹嘘一辈子了。 士兵想了想,很坚定地说道:“是幽州军!” “那来援的军队上面,打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幽州总管裴。” “嗯?” 听到这话,满殿的大臣们,只觉更加激动了。 竟然是裴璟的军队。 裴璟的幽州军有多强大,想必也不会有人去质疑的。 有他的十万人在这里,不论能不能打败突厥人,但是他们这雁门郡是保住了。 只是单纯了一看杨广的神色,只把先说的喜悦,强自按耐了下来。 起码,谁也不敢在此欢呼出来。 这文士两人的恩怨情仇,大臣们可是门清。 而杨广神色变幻,也不知道心中想的是什么事情。 丹阳公主心中,充满了甜蜜。 那个坏人到头还是来了! 杨广最后还是露出了满脸的苦涩。 他原本来此的最大原因,就是为了压制那裴璟来的。 想不到,最后来救了他的,竟恰恰就是他那个好女婿裴璟。 这让他一时之间,也是百感交集。 半晌之后,杨广还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他是个好女婿裴璟,终究还是救了他一命! 她有些颓然地,对着身边的随从吩咐说道:“准备一下,朕要上城头。” 文武将领听了这话,纷纷前来相劝。 苏威也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如今城头上兵凶战危,若是陛下要到城头上,恐怕也并不十分安全。” 杨广摇了摇头,还是坚定地说道:“如今援兵已经到来了,朕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援兵也会到来。” “朕的安全已经无忧,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朕要上城楼上,亲眼看一看这幽州军,是怎么跟突厥人作战的。” 大臣们拦不住杨广,只能跟随他去到墙头上。 当杨广和大臣杀了城头上的时候,士兵们并没有诚惶诚恐地前来拜见。 他们反倒是着急的,继续修补着城墙。 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 哪怕援兵已经到来,但始终都还不如完整的城墙,给他们的安全感大。 事情转回到了一个时辰之前。 裴璟的军队紧赶慢赶着,终于在突厥人既将破城的前一刻,赶到了雁门城。 那个时候,突厥始毕可汗已经看到自己的军队,终于在雁门郡的城头上站稳了脚步。 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张狂的笑容。 只见他对身边的宠臣史蜀胡悉说道:“这大隋的皇帝与天下,马上就要被本可汗收归麾下了。” 旁边的宠臣史蜀胡悉也恭维说道:“唯您的意志!”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 可是此时,却突然闯进来一个外围的斥候千夫长。 那千夫长十分慌张的跑到突厥始毕可汗前面,直接就五体投地,显得很是狼狈。 突厥始毕可汗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满。 在如此大喜的时候,这名斥候的千夫长,却摆出了那么丧气的表情。 如果接下来这名千夫长,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待会,他便要把这边千夫扔给萨满,让他们把千夫长头颅制成酒器。 这名千夫长显然也是看到了突厥始毕可汗的脸色。 在想到之前,那些让始毕可汗不满同伴的下场,千夫长的身体瞬间抖了一下。 可是马上他就顾不上那么多了,满脸惊恐而又着急地说道:“可汗,那隋朝的援兵来了!” 突厥始毕可汗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他手中的酒杯滚落到地上,却浑然不知。 他突然猛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名千夫长。 他甚至上前一把揪住了,千夫长肮脏的领子,问道:“你说什么?” 那名骑兵看到始毕可汗仿佛要吃人的样子,也是十分的恐惧,言语中已带上了几分哭音。 他哆哆嗦嗦地说道:“禀可汗,隋朝人的援兵来了。” “我们已经打探清楚了,有将近十万人之多。” 始毕可汗听到最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千夫长,半响才蹦出一句话。 “传令下去,让城头上的军队赶紧撤回来。” 很快,收到这个命令的突厥人,开始从城上上进行撤退。 隋军借此机会进行反扑,反倒杀死了大量在墙头上,已经站稳脚跟的突厥人。 这一波,起码留下了数百枚突厥人头。 宠臣史蜀胡悉看到这个场景,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时也……命也……” 远处已经出现了一阵阵的金光。 这是隋朝明光铠甲,反射阳光的光芒。 一直庞大而整齐的军队,如同乌云一般,慢慢地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突厥始毕可汗心中更是一凛。 突厥人与隋朝军队作战的经验,绝对是十分充足的。 他们观看这支来援军队的阵势,心里便是十分清楚。 这些军队正是隋军的精锐。 而此时的杨广,已经到达了城楼之上。 他和大臣们果然看到了,城下两支正在对峙的军队,心里终于彻底安稳了起来。 有这支强大的幽均在,他们的性命起码无忧了。 很多大臣们也是一次看到过幽州军的盛况。 他们也是无比的震撼。 大臣们甚至偷眼去看,杨广和丹阳公主的脸色。 杨广其实也想不到,裴璟才去了幽州两三年,麾下的军队已经发展到了如此的盛况。 不过也是。 如果军队没有这样的盛况,裴璟要怎么敢跟突厥人正面对阵。 这边暂且不表。 徐世勣带着他的五千人,脱离了大队之后一路北上。 终于这一天多的时间之后,便来到了西陉关前。 没错。 徐世勣此行的任务非常简单,裴璟让他拿下这西陉关。 历史上,所谓的西陉关十分有名。 这个名气甚至大到,后世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听说过,这么一座雄关。 因为西陉关还有另外一个别称,那就是叫做雁门关。 而如果他们能够拿下这西陉关,就能够阻止突厥人逃离并州。 因为西陉关突厥人脱离并州的主干道。 也不是说突厥人想离开并州,就没有别的路子了。 但是其他的路径,都难以供给大量的军队同时北撤,因而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战略意义。 突厥始毕可汗如果战败了,主要的逃离道路,还是得从西陉关走。 如果徐世勣占领的西陉关,那么可想而知,就是断了突厥始毕可汗的退路。 这是肯定会引来突厥人,疯狂反扑的。 但是那都是后话。 徐世勣目前面对的更大困难,将是如何打下这西陉关。 以西陉关之险峻,想要靠他们五千人就打下来,那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就更不要说西陉关里面的防守兵力,也足足有三四千人,并不比他们少多少。 可是不要紧。 临近出发之前,裴璟还给徐世勣配备了一支秘密部队。 第二百一十八章 幽州军的战略优势+西陉关前摆法坛 幽州军已经到达了雁门城外。 他们与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隔着数里相对。 可是这个时候的裴璟,已经不着急着和对方进行战争了。 因为这个时候,他才是占据了主动性的一方。 突厥始毕可汗见幽州军如此的行军布阵,在看到对方的阵势。 他恨得牙都疼了。 他如何看不出来,对面这支军队的指挥官,有非常高超的指挥才能。 他们显然把在战场上的局势,摸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事情十分简单,裴璟已经到达了战场。 那么东突厥始毕可汗,就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军队,都投入到攻城战之中。 他甚至不能把自己所有的军队,都投入到与裴璟的作战之中。 因为这两种情况,都很难得到他的战略意图。 他的战略意图是什么? 就是击破雁门,去拿下杨广的头颅,进而侠着大胜之威,南下中原一统天下。 可是有惊有裴璟的十万幽州均在侧,杨广不能派出大量的军队去进攻雁门郡。 因为这样必定会改变他的阵势,让幽州军有可乘之机。 可是他如果把所有的军队,都摆出来和裴璟作战,那也是不行的。 虽然雁门郡里面的军队,已经十分衰弱了。 他们基本上不可能,和裴璟的军队里应外合,对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怎么样。 但是重点在于,突厥始毕可汗这样做,是毫无意义的。 他真正的目的,是拿下杨广的人头啊! 在这里跟幽州军拼死作战,又有什么意义呢? 突厥始毕可汗光看着对面这副阵势,还有裴璟来到对面之后的一举一动。 他就看得出,对面不是善茬。 突厥军队想在短时间内,击败这十万的幽州军。 那根本就不可能。 可是他们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难道就等着杨广的援兵越来越多,对他们进行围剿吗? 突厥始毕可汗听说过,三国时候曹操的故事。 如今面前的这场战争,对于他来说也变成了一个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可是如果让他就这样白白的撤退,他心里有一万个不甘愿。 突厥始毕可汗耗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来到这里,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得到。 他如就这样灰溜溜回去,会极大地打击他的威望。 而他们消耗了那么多的资源,却得到了那么少的物资。 这甚至会影响整个部落过冬。 东突厥始毕可汗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就急得上火了。 他嘴巴一圈都是泡泡,一说话就火辣辣的痛。 宠臣史蜀胡悉见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他自然能明白突厥始毕可汗的苦衷。 他甚至不止能够理解的突厥始毕可汗苦衷。 他还能理解自己地位的岌岌可危。 因为突厥到雁门郡进攻杨广,是根据了他的情报,甚至是根据了他的谋略建议。 这才促使突厥始毕可汗,下达了这样一个作战的命令, 如果今天他们在这里一无所获,只能灰溜溜的回到草原上。 那始毕可汗为了自己的威望,就算不舍得,也肯定只能扔他出来当替罪羔羊。 宠臣史蜀胡悉一想到,突厥的罪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也打了一个哆嗦。 他心里甚至不愿意再去多想,他一定要改变自己悲惨的下场。 只见宠臣史蜀胡悉站了出来,对始毕可汗说道:“可汗,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们如果就这样回到草原上。对您的威望,肯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东突厥始毕可汗何尝不明白这样一个道理。 他们唯一破局的办法,就是尽快击败面前的这十万幽州军。 然后在更多隋朝的援兵到来之前,攻下着雁门郡,拿下杨广的人头。 可是想要这段时间内,击败对面这十万兵仗齐整的幽州军,实在是一个非常艰难的事情。 宠臣史蜀胡悉看到毕可汗还是犹豫不决,心里也急了。 他的眼睛咕溜溜地一转,突然计上心头。 他大声喊道:“始毕可汗,你忘了你的志向了吗?” “如果你失去了今天这个机会,这辈子你都无法完成,那个远大的目标了。” 突厥始毕可汗听到这个话之后,也是心中一震。 是啊! 他从小就想着要南下中原,把那些骄傲的汉人当成两脚羊,随意宰杀,抢走他们的金银财宝。 再接着,他便进而一统天下。成为天下至尊。 如今虽然是一个重大的困难,但是也是一个重大的机会。 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踌躇不前呢! 宠臣史蜀胡悉看到对方,已经醒悟了。 他便决定在添一把油。 宠臣史蜀胡悉说道:“可汗,你还有很多的骑兵可以使用。” “哪怕战争再残酷也不打紧,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东突厥始毕可汗当然明白,所说的好机会,到底是什么样的好机会。 他登上这个位置也不过数年,手下还有一些部落对他阳奉阴违。 这些部落麾下也掌握了不少的骑兵。 如今跟幽州军作战,只要舍得下骑兵的生命,那肯定是有很大作战成功的机会的。 如此说来,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突厥始毕可汗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大喊一声:“来人。” “把千夫长以上的将领都叫到帐篷里面来,本可汗要指挥他们在幽州边作战了。” 那名骑兵听了这话。当场也是大喜。 他连忙下去通报千夫长以上的将领。 突厥始毕可汗自然明白亲兵为什么那么高兴。 只要有仗打,那么就有东西抢,亲兵们也能因此受益。 突厥始毕可汗心中感慨,军心可用啊! 他差点就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他转过来拉住宠臣史蜀胡悉的手,说道:“如果不是你的劝谏,我差点误了大事。” 宠臣史蜀胡悉也是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他配合地说道:“这都是可汗明见万里,运筹帷幄。” “奴焉能有什么功劳!” 东突厥始毕可汗满意地拍了拍的肩膀,仿佛刚才那个犹豫不决的人并不是他。 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和裴璟的军队,交战强度突然往上涨了不止一筹。 虽然两支军队都各自扎上了银盘,但是双方两翼的交战却是变得十分残酷。 原本只是一些边缘的散兵游勇,斥候队,在相互的厮杀。 可是很快双方投入的军队,规模便变得越来越大。 原本只是一伍,一什的的隋军,在与突厥进行交战。 后来双方往往就是数百人,相互地进行交战。 到后来,便是鹰扬郎将,折冲郎将这一个的阶层的将领,也有了陨落的风险。 而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方面,也死亡了不止一个千夫长。 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胜在骑术更加优良,骑射的本事更加了得。 他们斥候骑兵的战马,也稍稍要好上一些。 但是隋军方面的优势,却也是更加的明显。 隋军骑兵作战起来,显然更加地有纪律性。 尤其是他们的装备水平,比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好了不止一筹。 他们很多骑兵身上,都穿着明光甲。 就算是再差一筹的幽州军,身上也是穿着硝制得更好的皮甲,在与对方进行作战。 显然,这会使得突厥始毕可汗军队十分吃亏。 双方在交战了一天多的时间。 裴璟的军队与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几乎打出了一比二的战损来。 如果这样的损失,只是让突厥始毕可汗感受到,有些臊得脸红。 而在持续的无法达成自己的战略,却是让他心急如焚。 因为无论两翼的零散战争,发展的如何的凶猛。 但是裴璟面对前往他中军大阵挑战的军队,却是选择视而不见,完全是一副避战的状态。 裴璟当然是不着急和突厥始毕可汗作战了。 他甚至巴不得这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他要等到北面的消息传回来,让自己占据了真正的主动性。 他才会选择和进行交战。 否则,他如果真的在这里,跟对方的军队死磕,那多少的军队都不够死。 裴璟的眼睛深深地看向了北边。 他仿佛可以看穿时间与距离的限制,看到北边的战况。 徐世勣率领着五千兵马推着,这一天一夜里赶制出来的十多架投石车。 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把这些投石车摆在了西陉关前。 其实实在不是徐世勣,不愿意多见一些投石车。 实在是这西陉关的地势,太过于险峻。 前面能摆下十数架投石车,就已经显得十分拥挤了,实在摆不下更多。 却不料,幽州军的这一个举动。却远的西陉关上面的守军,哈哈大笑起来。 突厥守军,对他们极尽羞辱之能事。 徐世勣这样做,也确实有些不太有智慧。 因为投石车这种武器也算了,算是源远流长了。 当年建立西陉关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关墙有可能会面临投石车的攻击。 所以这西陉关的关墙,全部都由大青石垒成的。 如今这还只有区区的十数架投石车。 投石车的数量还那么少,就更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了。 所以关墙上的突厥士兵们,能有这样的表现,也是情理之中。 原本着的突厥守将,看到那么多的幽州军前来进攻,心里还有些慌张。 如今去看到对方,竟然是如此无智的将领,心里便彻底放下了心来。 可是这徐世勣的骚操作,还不止如此。 他又找来了两名道士。 话说这负责看守轰天雷军队中,就有两名负责提供技术支持的道士。 所以这徐世勣找来两名道士,倒也不费什么功夫。 然后用关上突厥士兵,感到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徐世勣竟然令他们,就在这关墙前面摆下法台,准备开始跳大神。 这关墙上的士兵,看到这副样子,就感到更加的稀奇了。 这些人的打扮,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就算没吃过猪肉,他们那也是见过猪跑的。 他们一看这些人就是中原盛行的道教打扮。 好吧! 这些士兵在一听,竟然发现这几个人正在求! 求什么呢? 求雷。 他们竟然是祈求上天降下法雷,要把这西陉关劈掉。 这才好让他们占据这个西陉关。 这个时候,关墙上的突厥士兵再也忍不住了,笑得肚子都痛,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他们竟然硬生生地笑出了眼泪来。 这关墙上的突厥守将,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感到十分讶异。 幽州军这一天天闹得是什么玩意儿? 他跟着军队东征西讨的,手上也沾了不少的人命。 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奇葩的攻城制法。 就凭他手上的这柄弯刀,杀了那么多的人。 他命里就不该信这个。 可是关城下的幽州军士兵,反倒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他们反而跟着这两名道士,虔诚的祈求了起来。 仿佛他们真的相信上天能降下法雷,把这个西陉关给劈倒了不成。 这副阵势闹得关墙上的守将心里,觉得更有些讶异了。 他以普通的士兵,心里想的东西不太一样。 他看幽州军的这个样子,莫非是想搞什么诱敌之策? 他看起来幽州军仿佛有点想把自己这些人透出关去好。 这才好让他们借机反杀一波,占据西陉关。 可是这守将这样想着,心里的优越感便是更强了。 他非常明白,这西陉关对突厥始毕可汗有多重要。 这里如果丢了,他的项上人头,是肯定保不住了。 并且突厥始毕可汗在进入关内的时候,也曾经跟他说过。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千万不要离开这个西陉关,一定要死死地守着这西陉关。 显然,始毕可汗能派这样一名将领,在这里守西陉关,也是想到了他的性格。 这守将也确实如他所愿,无论在幽州军到底是什么原因在跳大神,他都依然会不为所动。 守将只在城墙上,静静地欣赏着幽州军跳大神的样子。 看到精彩之处,他还掩不住发出一两声讪笑。 果然,这幽州均跳大神,从中午跳了傍晚,足跳了两三个时辰。 那两名道士都有些有气无力了,但是依然是晴空万里,半点雷云都见不到。 守将想了一想也是。 这天空要是真的飘来什么雷云,那才奇了怪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这幽州军倒是消停了。 毕竟已经到了埋锅做饭的时候,人家得回营造饭了。 而这关墙上的突厥士兵们,足足看了一个下午。 那两名道士来来去去的几套动作,他们都已经熟记于心了,再也不觉得这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而这些士兵们猜测,这幽州军白白折腾了一个下午,啥也没折腾出来。 晚上这些幽州军也该消停了吧! 可是一个时辰之后,让他们感到无比讶异的一幕出现了。 这幽州军又来了! 他们尽量要连作法,求雷! 城墙上的守将这一下子,感觉终于明白了。 这城下的幽州军将领,那就是个傻子! 第二百一十九章 雷神发怒了 这些幽州军的人,如此的坚持跳大神。 也让西陉关上的突厥守将,心里有了一些犹豫。 莫非这些幽州军队,还真的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不成? 可是想到这里,这守将又是摇了摇头。 他拼命的想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了脑袋之外。 枉他还是一个沙场宿将,怎么会有如此离谱的想法! 他再看一看城墙下的这些幽州军,也不由得暗暗给自己打气。 这些幽州军,也不过只是故弄玄虚而已! 而西陉关墙上其他突厥士兵情况,就更加不好了。 守将这这样手沾满了血腥,心智坚定之辈,尚且有这样的犹豫。 普通士兵们对这神神叨叨的事情,显然要更容易相信的。 他们开始怀疑城墙 否则的话,他们在城墙下折腾那么久,又有什么用呢! 守将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士兵的脸色,他心中突然有些惊慌。 无论城下那些幽州军的动作。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用。 但是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情绪,在自己麾下的士兵中蔓延。 守将连忙大声喊道:“你们不要相信这些幽州军!” “他们都是故弄玄虚的,为的就是动摇你们的心智啊!” 这守将在突厥士兵之中,显然也是颇有威望的。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便有不少的士兵心中一凛,倒也是确实相信了。 不少士兵开始怀疑,城墙下的这些幽州军,是在故弄玄虚。 可是哪怕是这样,他们也忍不住不停地往着城下,那些跳大神的道士观察着。 而此时城下的幽州军,正在准备一件大事。 徐世勣看着身边的裴愔,问道:“裴主事,士兵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裴愔点了点头,说道:“徐将军放心!” “我手下的这些人,都是细心调教过的,保证这个事情万无一失。” 裴愔的麾下有一千名专门用来管理,使用轰天雷的士兵。 幽州军研发出来的轰天雷,绝对不假手于别人。 它们永远只掌握在裴愔这一千名士兵的手里。 其实这一千名士兵也是大有来头的。 他们全部都是河东裴氏的家生奴仆和庄丁。 这又是情况之下,他们对河东裴氏可谓是忠心耿耿。 便就是他们还有什么想法,那也不打紧。 他们的家人可都还掌握在河东裴氏的手里了。 这些负责管理轰天雷的士兵们,各自推着一个小车的轰天雷。 他们到达了投石车的边上,并合力抱起一个轰天雷,放到了投石车上。 然后,只等着这些投石车的发动了。 徐世勣其实更善于智谋,。 他的武艺比单雄信,雄阔海这些人,不只是差了一筹。 可是今天晚上,他依然选择顶盔冠甲,打算亲自上阵。 因为很简单,轰天雷这种东西一旦使用,对于敌军的士气,肯定是有着非常大的打击。 只要轰天雷在城头上爆炸,这些城头上的突厥士兵,肯定会十分的惊慌。 到那个时候,就是他们破城的时候。 但是老话也说了,一回生,两回熟。 如果这一次这票买卖做不成,那么等到城墙上这些突厥士兵们回过神了,明天这些计策可就是不好用了。 而城墙上的士兵们足足也有三四千人。 徐世勣他们也不过只有五千人。 要是错过了这样的大好机会,那么徐世勣再想夺取这个西陉关,就会变得极为艰难。 他在装神弄鬼搞了大半天,可不就是为了这增加城墙上敌军士兵的惊慌吗? 裴璟向来对军令十分看重,说了拿不下西陉关,就让徐世勣去死。 这可不是一个开玩笑的事情。 西陉关上的突厥士兵,还在看着城墙下的那些道士在跳大神。 仿佛那些道士,永远也不会疲惫一样。 在火光的照耀下,那些道士们的表情,显得更加诡异。 有不少的西陉关关墙上突厥士兵,也打了个啰嗦。 正在这个时候,徐世勣一声令下。 十数架投石车,各自发出了一枚的轰天雷。 西陉关关墙上的那些突厥士兵,只感到远处飘来了几道流星。 那是轰天雷引线燃烧所发出的火光。 西陉关上的突厥士兵,却以为那些是流星。 他们听说过这样一个说法,对着流星许愿,长生天就会满足他们的一切愿望。 他们正想把他们观察到的东西,告诉身边的同伴。 可是他们却忽然感觉到。那十几个流星,好像就是向他们飞来的。 那十多枚轰天雷,全部飞到了西陉关的关墙上。 这些轰天雷的引线长度,都是算过的。 为的就是避免投掷到西陉关关墙上的时候,那些突厥士兵还有时间,把这轰天雷搬起来扔到城下。 所以一些轰天雷在砸到城头上之后,很快便爆发出了一声强大的响声。 “砰”的一下,轰天雷爆炸了。 铁壳子分成了无数的碎片,灭着里面的铁砂和铁钉,往着身边四处飞溅。 旁边的这些突厥士兵们,可是倒了大霉了。 一百多斤重的轰天雷掉落到人群中,起码也能弄死弄伤三四十人。 果然这一次轰天雷的爆炸,足足让突厥方面减员了两三百人。 有一些突厥士兵当场被炸死。 有一些被破片和铁砂铁钉飞溅到,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些没有被当场炸死的士兵,此时仿佛十分的痛苦。 他们发出了响天彻地的哀嚎声。 相对于这轰天雷所造成的突厥死伤,更让突厥士兵们感到难受的是心中的恐慌。 他们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产生了那么大的伤亡。 剧烈的爆炸声和那突然爆发出的火花,足以让这些突厥士兵们相信,这是上天发怒了。 突厥士兵惊骇地看着城墙下的这些道士,心中的恐惧无以言喻。 他们此时终于相信,这些幽州军真的求来了上天的雷火,来此惩罚他们这些罪人。 西陉关下的道士们,此时已经停止了求雷。 显然,让他们辛苦了一天的任务,已经顺利的完成了。 这些到什么此时插着手,正在兴致勃勃地听着城墙上的爆炸声,和突厥士兵发出的痛苦哀嚎声。 这都是他们的杰作啊! 虽然不是他们真正向上天求下来的雷火,但这轰天雷也是他们千辛万苦研发出来的东西! 如今看到这些轰天雷开花结果,他们如何不感到高兴。 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癫狂的笑容。 这看在关墙上的突厥士兵眼里,就如同恶鬼一般。 西陉关关墙上的士兵们,大多开始四散的奔逃。 此乃鬼神之力,凡人焉能阻挡! 当然,也有一些士兵呼天抢地,有一些人崩溃在地,连逃跑都做不到! 他们只能死命喊着,雷神发怒了,长生天发怒了。 第二百二十章 拖延战略失败 很快,幽州军第二次装填好之后,投石车再次发起投轰天雷的动鸭。 再次有十多枚的轰天雷,被扔到了西陉关墙上。 这一次爆炸,让西陉关关墙上的突厥士兵们,彻底崩溃了。 就连那个守将,也在爆炸之中失去了一只手,正在痛苦哀嚎着。 他惊恐地看着上天,这难道真的是上天发怒了吗? 而这边的徐世勣,也看到了关墙上的乱象。 他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只见徐世勣一声令下,开始全军压上。 可是有一件让幽州军,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就是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到结束都非常的简单。 他们把云梯搭到了西陉关的关墙上时,基本上突厥军队没有组建出任何有效的反攻。 他们已经被刚才的意象,彻底地吓傻了。 他们以为这是真正的雷神发怒,正在四散逃窜着。 徐世勣登上到城头,看到突厥人这个状态,也不由得心花怒放。 不管怎么说,起码他的头起码是保住了。 幽州军还在不停地往关内杀去。 本来幽州军军队的装备情况,比突厥士兵要好。 何况此时时突厥士兵们惊恐未停,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幽州军作战。 所以他们与幽州军的战争,基本上没有太多的悬念。 幽州军大获全胜,不断地向西陉关的核心区域进发。 等到天亮时,整个西陉关都已经被幽州军所占据。 那个失去了一根手臂的是突厥西陉关守将,也已经被押到了徐世勣的面前。 守将失去一根手臂显然是十分痛苦的。 但是昨天夜里,西陉关关墙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更让他感到有些接受不能。 难道那真的是雷神发怒了吗? 可是他想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们这些突厥人,也有他们信奉的神明。 怎么可能只有隋朝的雷神来助阵了,而他们的神明却没有出现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来不及想得更多。 因为他的士兵们已经被彻底的击溃了,就连他自己也被幽州军的人拉到了这里来。 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西陉关高坐在堂上,看着堂下的突厥守将,轻笑了一声,道:”没想到吧!” “我们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把这个西陉关给打了下来。” 那个守将也是当场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不过也是凭借阴谋!” “若是正面交锋,你们必然不是我们突厥人的对手。” 徐世勣显然没有被这些话刺激到。 他反倒是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话说的怕是不对吧!” “虽然你们突厥人倾巢而下了,可是就如今来看,你们突厥人怕也是轻易回不了草原了。” 这一句话让这守将心防,给彻底破灭了。 这始毕可汗那么相信他,把西陉关那么重要的地方,都是让他来看守。 想不到他上任才没一个月,竟然惹出了那么大的麻烦。 他十分明白,自己犯下的过错到底有多大。 更让他感觉到难受的就是,自己已经辜负了突厥始毕可汗的信任。 想到这里,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等到他再睁大眼睛的时候,守满个眼睛里都是血丝。 他用极其狰狞的表情,看着说道:“事到如今,我已无颜苟活于世上,你们杀了我吧!” 徐世勣听了这话,觉得也有点意思。 他上前拍了拍这名守将的脸颊,脸上徐世勣有些调侃地说道:“恐怕你这个要求,我们是做不到了。” “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把你放了。” 守将只感觉如同绝处逢生。 在这个时候,对方竟然提出要放了他。 这让他都有些感觉到难以置信。 可是不足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就相信了。 因为徐世勣真的下令,麾下的士兵们再管了守将他们一顿饭之,后便将他和亲兵们扔了出来。 这名守将虽然有些不太摸得着头脑,但是他想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突厥始毕可汗。 事情已经变到这种样子,挽回是无法挽回了。 他明白,只有告诉突厥始毕可汗,让他赶紧派兵来,重新抢回西陉关,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可这也是徐世勣把他放出来的原因。 他们想要让这几个人赶紧南下,把这个事情彻底地告诉突厥始毕可汗。 西陉关是他们逃亡的战略路线。 如果突厥始毕可汗不想后路被截,他肯定只能快速派兵来到这里,试图夺回这西陉关。 如果不然的话,那他们的后路可就真的断了。 只要对方愿意派兵来此,那么就可以大大减少裴璟方面的压力。 可是他们南下需要时间。 在他们还没有南下的这段时间里,雁门郡前面的局势,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突厥始毕可汗显然已经看出了,裴璟根本就没有兴趣,跟他们进行大规模的会战。 可这样一来,他想要快速击败对方的打算,便成了一句空话。 突厥始毕可汗见到这种情况,也是表示十分无奈的。 他必须要马上改变这个尴尬的局面。 而他破局的方法,也是十分简单。 那就是仗着自己的人多势众。 突厥始毕可汗此时,还有接近二十万的兵马。 他就算拿出了五万人来做别的事情,也依然都还有十五万人。 这个数量,还是比裴璟的军队要更多。 这只是风险变大了一点而已。 不过,就目前来看,始毕可汗认为光是待在这里,没有办法跟裴璟进行交战的话,风险会变得更大。 因为隋朝的军队,此时是不断地增加着的。 所以他直接派出了五万军队。接着去进攻雁门郡,一副要想把雁门郡彻底拿下来的架势。 裴璟看到对方的这副作派,也是叹了一口气。 他心里其实是估算过的。 雁门郡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五万人的进攻。 如果他此时不理的话,那肯定是要出大麻烦的。 可是他要是想管的话,那么他这个拖延时间的战略,就表示失败了。 可惜了。 现在主动权,已经再一次不在裴璟手上了。 不过,本着能多拖一天是一天的心理,裴璟还是派人去给突厥始毕可汗下了一封战书。 战书内容也十分简单,明天的上午再次进行大会战。 这样一来,倒让裴璟也是又拖延了一天的时间。 终于,等到第二天的上午,双方在平原扎住了阵脚。 一场宏大的战役即将开始。 突厥始毕可汗骑着一匹十万里挑一的战马,从自己家的阵营中打马出来。 等到他一站出来之后,便是给身边的随从打了个眼色。 那随从显然是早就被吩咐过的,一看到突厥始毕可汗的眼神之后,便马上站出来。 他声嘶力竭地对面喊道:“幽州总管何在?” “我家可汗有要事要与你相商。” 第二百二十一章 谁是谁的爹 裴璟听到这话,倒是觉得稀奇。 不过,两军交战,双方的主将出来接话,也是常有的事情了。 裴璟打着他的黑驴马越众而出,就站在离对面军队弓箭的射程之外,打住了脚步。 此时,突厥始毕可汗见隋军大军当中,拥着一位缨盔黑甲,威武霸气的大将。 他见其人端坐黑色高头大马之上,又也看得出此人长得是十分高大。 更为难得的是,那名将领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当下,突厥始毕可汗明白,这人肯定就是这一次隋军的大将,也就是隋朝的幽州总管裴璟了。 就连突厥始毕可汗也不得不承认,城下的这名隋将倒是长了一番好皮囊。 不过对于这个裴璟,突厥始毕可汗也试试去调查过的。 他不但知道对方不是个普通的货色,更加知道另外一个事情。 那就是他认为裴璟,起码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隋忠臣。 如今两军虽然交战了,但是突厥始毕可汗知道想要击败对方,所要付出的代价必然是十分残酷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愿意在这里浪费太多的实力。 突厥始毕可汗虽然是东突厥首领,但是东西突厥已经分裂了。 除了西突厥一直想要统一整一个东突厥之外,东面还有各种的中等杂胡部落,对他们虎视眈眈。 这种情况之下,突厥始毕可汗能多节省一点兵力,是节省一点兵力。 而城头上的杨广等人,也看到了城外两支军队的对峙。 可因为离得太远,他们也不太能听到,这对面的两个军队的主将,到底在讨论些什么。 杨广的心里突然感到有些惊慌。 他看到这两只军队的首领,仿佛在谈判的样子。 万一他们真的谈妥了,那他的小命可就真的要危险了。 他心里正在祈祷,这个裴璟应该也不会这样的吧! 裴璟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婿。 虽然他来到这里,本来就是他对他这个女婿,有一些不善的企图。 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的女儿对他情深意重,他应该不会背叛自己的吧! 这边的突厥始毕可汗已经开始说话了,直接大声喊道:“对面的幽州总管裴公当面,我乃是突厥始毕可汗。” “今日来此与你相对,本来就是一个意外之事。” “你我两只军队都是天下雄军,何必在此相互厮杀。” “这样对你,对我都不是一个好事啊!” 突厥始毕可汗看到对面的裴璟听到了这些话之后,依然不发一语。 他心中更有了一些信心。 他觉得对面的裴璟,很有可能会接受他的条件。 只见突厥始毕可汗继续说道:“如果幽州总管能接受我的建议,那么大可投入到我的麾下。” “我相信优秀总管,也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 “如果你愿意投入到我的麾下,那么别的不说,在黄河以南就交给你来统领,黄河以北就是我们突厥人的天下。” “如此一来你我各乘其便,岂不妙哉! 裴璟听了这些话,依然是不发一语。 突厥始毕可汗看到他还是不说话,心里也有些郁闷。 他总觉得自己的条件,已经给的不错了。 如果不是对方太强大的话,突厥始毕可汗巴不得把整个中原都占了。 如今裴璟不用付出多少的代价,就可以占了那么大的便宜,还想怎么样! 可是他看到对面的裴璟不表态。 突厥始毕可汗又想了想在这里跟裴璟军队作战的后果,心里也是恨得牙痒痒的。 不得已,他只能加大了自己的价码。 只见突厥始毕可汗继续说道:“如果裴总管是担心自己的实力。” “认为自己不能攻下整个黄河以南,那也不打紧!” “我们两个大可继续合作,我甚至可以排出一定量的军队,帮你打下黄河以南便是了。” “不过如此一来,你我两家倒是合为一家比较好。” “不如就以我为父,以你为子,你又总管认我为义父,我们亲如一家,统领天下,如何?” 这个话一说出来,在两军的阵中也是一片哗然。 突厥人只感觉到自己的胸膛,马上就支棱起来了。 他们一脸期待地看着对面的阵营,巴不得裴璟马上就能答应这个条件。 那这样的话,他们心理上的优越性,就已经彻底地定下来了。 而这边裴璟身边的将领,也是一阵的烦躁。 他们都用被塞了一口屎一样的眼神看着裴璟。 只希望裴璟马上能够拒绝这样的建议。 毕竟他们都是堂堂正正的汉人,焉能认贼作父。 裴璟是个聪明人,他当然不能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他也不是吕布,没有到处给人当儿子的想法。 裴璟终于说话了。 可是他说出的话,却让大家感觉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 只见他说道:“突厥始毕可汗所提出的这些建议,本将也不是不能做到。” “不过,我认为这里面,还是有很多可以商量的余地。” 裴璟这个话一说出来。两边乱糟糟的样子,就更加明显了。 突厥人这边的人,普遍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对着幽州军这边指指点点的,极尽侮辱之能事。 而幽州军这边的将领们,也是被臊得满脸通红。 他们第一次对裴璟感觉到了无比的失望。 他们没有想到,自己这个铁骨铮铮的总管,如今竟然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在裴璟麾下的将领,有性格刚强一点的。 他们只感到一阵愤怒,直冲天灵盖。 如果不是碍于现在这副场景,他们已经打算就此离开了。 可以想象,幽州军接下来离开了这个阵地之后,有很多将领就会离开幽州军的阵营。 毕竟裴璟可以接受给突厥始毕可汗当的儿子,他们可是没有办法接受给突厥始毕可汗当孙子的。 裴璟身边将领们乱糟糟的样子,他也已经感受到了。 不过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情况马上就得到了逆转。 只见他继续说道:“不过突厥始毕可汗提出的这个建议,只有一个地方,让我感觉到有些美中不足。” 那边的突厥始毕可汗听到这个话,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还以为这个裴蕴有多么铁骨铮铮,想不到也是那么容易搞定。 他艳羡地看着幽州军的这些盔甲,想看着幽州今这个精气神,心中也是十分满意。 他马上就可以再增添十万,用于征讨天下的精锐了。 在如此情况之下,自然是裴璟说什么,他都能接受了。 于是,他便问道:“那幽州总管不知道还有什么条件,但可放心,说来我全部都答应。” 只见裴璟此时嘴角一撇,冷笑了一声,大声说道:“始毕可汗只要满足我一个条件。” “那就是这父子的位置得颠倒一下,我当你的爹,你当我的义子。” “这样的话,本总管作为父亲,焉能不爱惜自己的孩子。” “这长城的北边,我就交给你统领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先推关系不好的去送死 裴璟这边的阵营,听到这个号都纷纷大笑了起来。 有些幽州军的将领笑得肚子痛,有些幽州将领笑得眼睛都流出了眼泪来。 他们这个总管到最后,还是没有让他们失望。 刚才可把他们吓坏了。 他还以为自己的总管,真的要去给突厥始毕可汗当儿子呢! 不过想来也是,自家总管乃是如此铁骨铮铮的汉子,乃是他们天下无双的统领。 他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不智的事情来呢! 这边的幽州军也开始聒燥了起来。 他们刚才有多沮丧,现在就有多亢奋! 所有人都在嚷嚷着,要让对面的突厥始毕可汗给裴璟当儿子。 那么他们这些人,也可以给突厥始毕可汗当叔父了。 如此一来,父亲和叔父们都照着他们的这个突厥始毕可汗儿子,岂不快哉? 对面的突厥人听到了裴璟的话,只感到一阵气血翻涌。 突厥始毕可汗整个脸颊,瞬间涌上了阵阵的鲜血,显得他满脸通红。 而其他突厥将领和普通士兵,就像一个公鸡被突然捏住了喉咙,发不出半点的声音来。 他们这才明白,他们竟然被裴璟给捉弄了一番! 哦,不只是捉弄。 这简直就是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让他们的始毕可汗给裴璟做儿子,亏他还说得出口。 这怎么可能。 裴璟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幽州总管,如果敢答应突厥始毕可汗的这个条件,那他也不用混了。 他回到草原去,马上就会引来所有的人反对。 接下来就是突厥始毕可汗被夺权,再等背叛他的人取下他的人头。 突厥始毕可汗足足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把心中的愤怒压抑下来。 他看着对面的裴璟,感觉到无比的屈辱。 他现在只想把这个裴璟的脑壳拿下来,当成酒盏。 不,突厥始毕可汗想想,还是觉得,拿裴璟的头颅来当酒盏太过浪费了。 嗯,不如拿来当尿壶好了。 只见突厥始毕可汗从牙齿根里蹦出来一句话,道:“这样看来,幽州总管就一定要跟我们作对了。” “只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承受得起这样的后果。” 裴璟从来无惧挑战。 他站在高头大马上,把他的头颅昂得,跟他座下得黑驴马一样明显。 只见裴璟大一袖一挥,肆意昂扬的说道:“这个后果我承不承受得起,要看我身后的十万雄师。” “朋友来了有美酒,仇敌来了有战刀,今日鹿死水手,犹未可知。” “这个时候始毕可汗不让我当你义,等到被我击败了之后,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本总管劝始毕可汗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裴璟说完这个话之后,身后的将领和士兵们又是一阵哈哈笑。 幽州军士气瞬间拉满。 所有的将领和士兵,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对面的突厥军队。 每个幽州军此时心里,都已经脑补出了父亲和叔父,教育不成器儿子的场景。 而那边的突厥始毕可汗,再也不愿意跟裴璟多说一句话了。 他只觉得这个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听他说话脑壳痛。 他在这里再跟裴璟多聊上一会儿,那他就要被裴璟这气得吐血了。 只见他马头一拨,缓缓退回阵中。 裴璟也拨转了黑驴马的马头,返回了自己的大阵。 而两边的军队先是如潮水一般,给裴璟退出来一条通道。 等他通过之后,又缓缓地合上。 这一场大战,最后还是如同原本设想的一般开始了。 裴璟军队的两翼,分别由程咬金和单雄信率领着两支幽州军精锐,与对面的军队交上了手。 话说,这突厥始毕可汗派出的军队,也都是自己的直属军。 大阵两翼看起来不如中间重要,但那只是一个假象。 如果两翼不稳的话,对方的军队就有可能会瞬间找到一个突破口。 他们甚至会马上,从这个突破口突入,然后扩大战果。 那么到时候。这个问题就大了。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东突厥始毕可汗还有另外一个心思。 那就是他要把忠于自己的军队先调出去,这样才可以名正言顺,将那些对他不恭顺的部落军队送去死。 果然,等到两边都交上了手,一时之间也是斗得难分难解之,时,突厥始毕可汗把万夫长召到了他的面前。 这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是突厥始毕可汗的叔父阿史那祁设。 另外一个万夫长万弗利,则是他叔父阿史那祁设的支持者。 这两个人的手上多少有一些军队在,对他也算得上是不怎么恭顺。 突厥始毕可汗既然要推人去送死,那么就先退这两个人出去送死。 如果顺利的话,等到这两个人的人死完了之后,幽州的精锐也能够被消耗很大一部分。 到那个时候,才是他突厥始毕可汗真正的军队出手之时。 只见始毕可汗坐在马上,对阿史那祁设说道:“你率领着你麾下的骑兵,给我直接冲击对面幽州军的中军大阵。” “务必给我拿下那裴璟的人头。如果你做得到,这场战争以你为首攻。” “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么你就直接死在战场上吧!” 阿史那祁设听到这个话,心中无比愤怒。 可是身边的始毕可汗麾下将领,也在对他虎视眈眈。 并且,他这一次带出来的军队,也远不如始毕可汗的军队多。 哪怕阿史那祁设明白,对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搞他,可是他也是丝毫没有办法。 他只能瓮声瓮气地说道:“末将领命。” 在突厥和隋朝军队的作战之中,让这些突厥人明白了一个道理。 就是他硬磕隋朝的中军大阵,绝对不是一个理智的做法。 所以可想而知,这两个人接下来会面对的,肯定是十分残酷的战争。 可突厥始毕可汗的做法也没有错。 如果想要击败裴璟,尤其是快速的击败裴璟,那直接一路平推将他击败,才是最快速的办法。 这也是能够充分利用突厥始毕可汗人数优势的办法。 裴璟看到对方大战之中,开出来了两只精锐的骑兵,只往他这个方向杀来。 他也是冷笑了一声。 他麾下了军队,终于又要再一次向天下人,展示它的獠牙了, 裴璟把头拧过来,看向了雄阔海,说道:“去吧,是到了你们出手的时候了。” 雄阔海也是一脸的亢奋,对着裴璟拱了拱手说道:“请总管放心!” “属下必然也会这两万突厥始毕可汗的骑兵有来无回。” 阿史那祁设的军队,不断地向裴璟的中心突击着。 他们看到了裴璟中心大阵的前方,是整整的一排重盾手。 但他们对于幽州军的这个阵仗,也是十分了解了。 如果他们料想得不差,这些重盾手后面是长矛手。 只要等到他们的军队,撞上了这些重盾手之后,后面的长矛手就会对他们进行捅刺。 阿史那祁设放心多了。 以他的经验推断,隋军的这种虽强,但他们若是愿意多死一些人,那还是能够击穿的。 可惜的是,这一次他可能想错了。 只能够说的是经验主义害死人了。 阿史那祁设永远想不到,他们这一次撞上的,并不是像以前一样的隋朝军队。 他们这一次撞上的,是一块无比坚固的巨墙。 更是一块让他们撞的头破血流,甚至直接死去的铁墙。 第二百二十三章 突厥骑兵的崩溃 阿史那祁设的骑兵,也是最精锐的突厥骑兵。 他们信心满满地望着裴璟的中心大阵突进着。 尤其是前排的骑兵,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最近所有人都知道,所有轻骑兵突击重盾手,都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可如果他们运气好的话,他们就可以撞开重盾手,杀进敌阵里面。 但是,随之迎来的肯定是重重的矛阵,这又会使他们减员严重。 可就算是这样,在军令和纪律的驱使下,他们依然义无反顾地往着隋军的大阵扑去。 并且如果他们的运气足够好,在这样的战争中活下来了。 那么他们就会被火速提拔。 哪怕他们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骑兵。 只要他从这样的先锋任务中活下来,他就可以马上被任命为百夫长,甚至千夫长。 这里面的好处,足以让每一名突厥人的骑兵愤死上前。 可是当这些骑兵,不断地往着幽州军的本阵冲击的时候,一个让他们感到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这些拿着重盾的隋军士兵,竟然在后排弓箭手放出了两轮箭矢之后,便迅速地撤退了下来。 这直接就露出了后面的重甲步兵。 这一幕,让在场的突厥士兵们,都感觉到十分的诡异。 虽然他们也看到了前面这近万人,穿着铁罐子一般的装备。 但是无论他们身上穿着再厚的盔甲,那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战马的冲撞呢? 难道隋朝的士兵要出昏招了吗?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们考虑更多了。 他们能做的,只是加速往前突击,杀死面前看到的所有隋军。 两军进入交战距离,最常见的一幕发生了。 突厥骑兵也尝试性地向这些,披着重甲的幽州军士兵射出箭矢。 可是他们用软绵绵的骑弓发出的箭矢,射在这些幽州军重甲步兵的身上,基本上不能产生任何的效果。 一般而言,这些弓箭射出的箭矢,射到了重甲步兵的身上之后,马上就被弹开了。 就连这些幽州军重甲步兵的脸上,也都覆盖着厚厚的面颊。 这些突厥骑兵离这一支隋朝军队,已经越来越近了。 这支隋朝的军队也在雄阔海的一声令下,全部都蹲了下来。 幽州军士兵把手上那柄奇怪的武器,呈四十五度角斜插在地上。 这个样子,让前排的突厥人骑兵,无比的惊骇。 从他们这个角度看上去,前面就是重重的刀林。 很快,两支军队相遇了。 突厥骑兵的战马刚好无法躲避地,正对着这些重甲陌刀兵的陌刀口。 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前排突厥骑兵的战马,大多都直接插在了这些重甲陌刀兵的陌刀上面。 突厥前排骑兵的死状,可谓是极其惨烈。 可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后排的突厥骑兵,完全没有机会反应过来。 随后,这些重甲陌刀兵站了起来。 他们从面前这些突厥骑兵的战马身上,抽出来自己的陌刀。 然后,重甲陌刀兵用刀地挥砍,如墙般往前缓步行进。 重甲陌刀兵所到之处,人马皆碎。 这就如同一个残忍的绞肉机。 这支突厥人的骑兵伤亡越来越大,没有任何一名突厥骑兵,能够突破这只重甲陌刀兵的阵营。 阿史那祁设已经快要彻底地崩溃了。 他没有料到,隋军的军队之中,竟然有如此之强的杀器。 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这些隋朝的军队,难道连一点点智慧都没有的吗? 那裴璟不是号称天下智将吗? 怎么如今裴璟刚一出手,就摆出了底子的杀手锏。 在阿史那祁设的眼里,这些穿着厚厚铠甲,手上拿着陌刀的军队,无比强大。 重甲陌刀兵绝对是那幽州总管裴璟手里最拿得出的大杀器了。 阿史那祁设从来没有想过,步兵对骑兵的作战,竟然会如此的一面倒。 此时已经站在高台上的裴璟,看到了重甲陌刀兵的神勇,却显得云淡风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而站在他旁边的幽州军将领,以及随他出征的各军郎将和督军,嘴巴真的都合不拢了。 他们没有想到,自家总管随意搞出来的一支军队,竟然恐怖如斯。 大家都忍不住偷眼去看,云淡风轻的裴璟。 他们心里都在想着,这个自信满满的男人,对于战场的触角竟然如此的厉害。 谁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厉害的东西没有拿出来。 而旁边跟随着裴璟出征的长孙无忌,心里也在暗暗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觉得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他这个实际上妹夫的光明前途了。 或许当时可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随着裴璟去了幽州的做法,还真是一个无比正常正确的做法呢! 尤其是作为前锋的雄阔海,手上拿着一柄加大号的陌刀。 这是裴璟专门为他配备的。 正所谓将为兵胆,兵为将胆。 有雄阔海这样一名雄壮威武的将领打头,重甲陌刀兵的干劲就更加充足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这些磨刀兵心里也是发虚的。 可是当他们真正看到,自己竟然创下那么大战果的时候,他们的内心又是震惊,又是痛快。 重甲陌刀兵看到了一名又一名个突厥骑兵在他们的面前被他们亲手砍死。 这也引发出了他们的血性。 幽州军重甲陌刀兵们相互喊着号子,奋勇地往前拼杀着。 就连阿史那祁设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一支步兵对骑兵的作战,竟然能达到如此疯狂的地步。 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一支步兵宰杀骑兵,竟然可以如此的容易。 重甲陌刀兵杀突厥骑兵,就如同杀猪宰羊一样简单。 不,这简直比杀猪宰羊,还要更加容易。 仅仅在交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前线的突厥人骑兵,伤亡已经超过了五千人。 并且这个人数,还在拼命地增加着。 后面的突厥骑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在拼命地往前挤着。 前面的突厥骑兵,只能够绝望地看到那一柄柄的陌刀,直往自己的身上劈来。 虽然看到了自己的末日,但是他们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以他们手上这无比简陋的武器,根本就没有办法对这些重甲陌刀兵身上的铠甲,造成任何的伤害。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又一个抹了脖子 重甲陌刀兵手上的武器,也确实比较重。 这导致他们要将这陌刀挥起来,也十分的不容易。 这太行山中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人了,也不过才选出了几千人,能够作为重甲陌刀兵训练的。 后来裴璟为了凑足一万重甲陌刀兵,才又从幽州军中挑选大力士,给雄阔海送了过去。 就光是重甲陌刀兵上的这些铠甲,都是来之不易的。 幽州晒盐的收益,起码有一半投在这上面了。 而事实上也证明了,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重甲陌刀兵凭借着这一股血气之勇,在不到两刻钟的时间里,却让阿史那祁设的突厥骑兵,战死超过了六千人。 重点是这六千人里面。基本上都是战死。 这个战损,就算是精锐的幽州军队都受不了。 阿史那祁设的突厥骑兵也根本支撑不住。 他们终于全线崩溃了。 阿史那祁设骑在战马上,双眼猩红,犹如野兽一般,死死地盯着前方。 那里是幽州军重甲陌刀兵与突厥骑兵的战场。 而在现在,那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偌大的草皮上,随处可见倒伏的突厥骑兵与战马尸体。 那个地方,甚至没有留下来太多的活口。 如果只是普通的战场上,起码能听到一些痛苦哀嚎的声音。 也能看到突厥骑兵战死之后,不舍得离开主人的战马,还会去舔舐战死者的脸颊,试图把他唤醒过来。 可是这一切,在面前这个修罗场,都根本看不到。 那些恐怖的幽州军重甲陌刀兵! 那个可怕的幽州总管裴璟! 他们的装备与战法,完全碾压了他麾下的这支突厥骑兵。 他们的陌刀长而锋利,在劈砍之中,轻而易举的就将他们突厥骑兵与战死给劈开,甚至是斩断! 别说是只杀马上面的突厥骑兵了,连突厥骑兵的战马,也大多都被重甲陌刀兵当场砍死了。 这简直是无比恐怖的一幕。 这一幕让阿史那祁设崩溃,也让他麾下的突厥骑兵崩溃。 这些崩溃的骑兵,一拥而上。 就像一股洪流一样,把阿史那祁设也往后面带去。 这个时候,隋朝人又开始放箭,再次射倒了一千多名突厥骑兵。 本来对于突厥骑兵来说,背后中箭就是莫大的耻辱。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再也顾及不上这些了。 阿史那祁设被拉到了突厥始毕可汗的面前。 始毕可汗当然也看到了刚才战场上的一幕。 那一幕,也让始毕可汗感觉到十分的压抑。 阿史那祁设的一万骑兵,基本上就已经消失殆尽了,连个水花都没打起来。 而跟他们一起上战场的万夫长万费利,也被吓得够呛。 但是更让阿史那祁设感到震怒的是,他认为阿史那祁设还是没有尽到他的责任。 反正阿史那祁设手下的骑兵,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为何不多加一把劲。 说不好阿史那祁设多加一把劲,就可以突破那恐怖的隋朝重甲步兵的战阵。 可是这个阿史那祁设和他麾下懦弱的军队,最后还是崩溃了。 这直接就让他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始毕可汗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看向了旁边的萨满说道:“来人,竟让阿史那祁设拖下去,把他的皮给我扒下来。” 阿史那祁设听到这个话,简直当场就要崩溃了。 扒皮是种刑法,他曾经在无数不服从他的人身上试验过。 在别人身上试验,都可以让阿史那祁设感觉到无比的舒爽。 可是如今,这个刑罚落到他自己身上之后,反倒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恐怖。 阿史那祁设拼命地嘶喊着,对始毕可汗说道:“可汗,我可是你的叔父啊!” “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要再给我一万军队,我愿意带罪立功。” 可是始毕可汗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旁边的萨满狞笑着,带着身边的亲随,就向前将阿史那祁设拉了出来。 很快,有人送上来的一柄精致的包羊皮小刀。 萨满就在众人的面前,将阿史那祁设的皮,完整地剥了下来。 就在将他的皮扒下来的时候,阿史那祁设身上的肌肉还在蠕动着,嘴巴还在一直喘着粗气。 显然,这厮还没有死去。 这恐怖的一幕,看在了突厥将领的眼里,只感到有几分兔死狐悲。 处身设地的想一想,那支隋朝人的军队,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阿史那祁设已经尽到了他的努力,便是他们自己亲自上场,也不会做的比更好了。 可是始毕可汗可不管这些,他看着前面瑟瑟发抖的万夫长万弗利说道:“你看到了阿史那祁设的下场。” “作为突厥可汗,我命令你率领你的万名骑兵,再一次突击到隋朝幽州军的面前。” “将那只凶狠的重甲幽州军,给我彻底地击败。” “如果不能做到的话,你也不用再多想了,那阿史那祁设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万夫长弗利不敢反抗。 毕竟他如果反抗的话,那也不用等待会了,他现在就会死在这里。 万弗利连忙下去准备。 可是当他回到自己麾下突厥骑兵之中时,他看到的只有麾下骑兵,脸上那惊恐的表情。 万弗利知道,其实麾下的军队已经有了畏惧,这一场仗肯定是很难打了。 可是事到如今,他没有回头路。 万弗利一次率领着他的万名骑兵,对着幽州军的中军大阵,发起了冲击。 其实距离刚才的交战,现在又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这些幽州军重甲陌刀兵刚刚厮杀了一场,多少是有些疲惫的。 他们身上的铠甲太重,陌刀也太重,极大地消耗了他们的体力。 而裴璟为他们准备了万张高椅,让他们勉强可以坐在上面,稍作休息。 此时,万夫长万弗利的军队,又再一次冲到了重甲陌刀兵的阵前。 还是一样的操作,隋军的陌刀兵砍死了一个又一个的突厥骑兵。 这一次的突厥骑兵更加不堪。 仅仅在战死了不到三千人之后,突厥骑兵便随之崩溃了。 万夫长万弗利高坐在战马上,看着这些已经完全不受他控制的骑兵。 他也彻底崩溃了。 他颤巍巍地举起了自己的配刀,慢慢地放在自己脖子上。 万弗利果断地抹了脖子。 这不是为了所谓的尊严。 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就像阿史那祁设一样,整张皮剥了下来还不死。 第二百二十五章 打不过就投降 突厥始毕可汗时也在时刻观察着战场上的动向。 阿史那祁设终于断了气。 万夫长万弗利已经自己抹了脖子,避免了最后的受辱。 可是这都不能让突厥始毕可汗的眉头,稍微皱那么一下。 别说两名跟他关系本来就不好的将领,如果能获得战争的胜利,就算是他真正的心腹,始毕可汗也能眉头不皱的让对方去死。 他依旧在冷静地观察战场上的动向。 始毕可汗明显观察到,意见让他颇为欣喜的事情。 经过了两场高强度的决战之后,裴璟那支十分强大的陌刀兵,体力已经出现了极大的消耗。 始毕可汗明白,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松。 错过了这个机会,他就需要用更多的突厥骑兵人命去填。 这是始毕可汗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他转过头来对着旁边的拔延恒,说道:“你去,击败这些隋朝的军队。” 叱利听到这句话之后,就如同被喂了屎一样难受。 他也是那一波,属于跟始毕可汗不太亲近的。 他之前看到阿史那祁设出去的时候,心里便觉得要遭。 如今果然这个事情,就落到他头上了。 在所有人虎视眈眈的眼神下,叱利最终还是拔出了这个弯刀。 他带着自己的麾下的一万突厥骑兵,就他裴璟的中军大阵杀去。 这一次,重甲陌刀兵的气简直没有喘匀。 他们又看到了,一只万人突厥骑兵杀了上来。 后面的催促战鼓又响了起来,重甲陌刀兵被迫无奈,拿着陌刀又继续出来作战。 就连雄阔海都稍微觉得有些疲惫,就更不要提他麾下的重甲陌刀兵了。 其实重甲陌刀兵也基本都快要到达了极限。 毕竟身上的盔甲实在太重了。 叱利麾下突厥骑兵的作战意志,显然要比万弗利的更高一些。 这支突厥骑兵也看得出,这支陌刀兵的缺陷。 他们先是尝试迂回到了幽州军两翼,可是很快他们被两翼埋伏好的幽州军弓弩手大量射杀。 被迫无奈,他们又回到了正面的战场上。 重甲陌刀兵这一次再次举起了陌刀,劈在了这些突厥骑兵的身上。 一时之间,叱利也是苦不堪言, 仅仅过了不足两刻钟的时间,这些幽州军的重甲陌刀兵,至少已经砍死了至少四千人。 虽然重甲陌刀兵也感到无比的疲惫,但是他们还在坚持着。 此时的叱利,也无比崩溃的。 他看得出来,虽然这些幽州军的重甲陌刀兵,已经有了几分强弩之末的迹象。 但是别的不说,硬撑着顶住他们这一波进攻,那还是做得到的。 如果他们继续在这死熬着,他麾下的损失至少会到达七八千人。 事实上,叱利的军队,根本就不可能达到那么高的伤亡。 因为他看到麾下的突厥骑兵,也已经快要崩溃了。 可想而知,他的军队如果再继续进攻,在伤亡到达不了五千人的时候,就会马上崩溃掉。 叱利想到了与始毕可汗种种不堪,又想到战败回去的下场。 他咬了咬牙,突然掏出了一名早就准备好的旗子。 那旗子是白的。 很早,人们一般把白旗认为是投降的标志。 其实在战争法规严格意义上说,白旗只是要求暂时停战的标志。 早在远古时期,战斗的双方为了向对方表示谈判的诚意,通常借白旗为象征。 因此逐渐形成了一个习惯,举白色旗帜,便表示要求休战谈判。 一般,交战的一方拿出白旗时,对方就知来意,下令停止任何进攻行动。 而握白旗的一方则要派遣出军使,到对方指挥部说明条件与意图。 在军使展示白旗起,直到回到本方所必需的时间终止,使者获得不被侵犯的权利。 这便是所谓的两军交锋,不斩来使了。 这种习惯几千年来,一直被沿用没变。 中国和罗马的古史中,都对举白旗表示投降的说法,进行了记载。 相信这源自东汉时期(公元25-220年),甚至是更早的时候。 所以这叱利的旗子一举起来,大家明白这是要投降了。 这个突厥的将领竟然要投降。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始毕可汗上位之后,突厥的军队从来没有尝试过,在阵前就这样果断地投降了。 虽然叱利提出了投降,但是他麾下的所有骑兵将领,都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现在的形势,谁都看得出来。 虽然他们想要击败对面的重甲陌刀兵,但明显这是没有指望了。 何况就算他们击败了对面的重甲陌刀兵,他们还是一样悲惨的下场。 那些重甲陌刀兵后面,还不知道隐藏着什么。 他们就这样拼命地往后莽,十有八九还是一样要完蛋。 裴璟看到他们这副举动,冷笑了一声。 他对身边的凌敬说道:“派人去跟那名突厥骑兵将领说,让他们抛下手上的武器,从侧翼的通道向我们投降。” 裴璟又转过来。对旁边的秦琼说道:“你带一队人马,就在通道上等着。” “如果他们稍微有什么不老实的,就将他们杀个干净。” 显然,突厥骑兵还是有一些作战能力的。 刚才这一支骑兵,也已经展现出了他们的凶猛。 那么裴璟也不介意养一只仆从军。 到时候用突厥骑兵来打突厥骑兵,岂不妙哉! 而那边的始毕可汗看到叱利投降,心态算是彻底崩了。 他唤来了身边的拔延恒,说道:“拔延恒,我给你三万突厥骑兵,你现在立刻上去,给我击败那支重甲幽州兵。” “他们经过连番的作战,想来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这支军队再也没有跟我们对战的能力。” “你们这一上去,必然能取得战果。” “别的本可汗不管,但我要你们必须要把那个叱利的人头,给我拿回来。” 拔延恒听到这个话之后,连忙领命。 不过,他与阿史那祁设那两人不一样。 那两人属于在始毕可汗面前不太讨喜的。 而他与那两个人的区别就在于,他拔延恒出身于拔延部,并且是拔延部的首领。 拔延部作为突厥四贵胄之一,是突厥本部最为核心部族。 同时他们的骑兵也是最精锐的,并且是最忠于始毕可汗的。 所以当始毕可汗下了命令之后,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的三万人马直接往幽州军的中军大阵杀来。 不到三个时辰,始毕可汗就失去了三万兵力。但是他也还有十七八万的兵力。 他们的实力仍然强大。 始毕可汗相信,笑到最后的人肯定是他。 事实上,裴璟这个时候,也还是继续用重盾手,把他的重甲陌刀兵换了回来。 这些重甲陌刀兵的体力,已经利用到了极致。 第二百二十六章 幽州甲具五千骑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重甲陌刀兵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与对面的突厥骑兵,进行高强度作战了。 而对面的三万骑兵向他们杀来,裴璟也已经发现了。 他冷笑了一声,脸上没有半点惊慌。 如果对面真的以为,幽州军就只有这一点点的实力,那可就太小看他们这些人了。 正面战场上的作战压力,远比两翼要大得多。 这直接导致一直在两翼作战的单雄信和程咬金,也对裴璟的安全有了几分担忧。 他们还专门派人回来询问裴璟,是否都需要派兵力回中军进行支援。 裴璟对此则是直接拒绝了。 始毕可汗为了牵制幽州军两翼的兵力,派出的也都是精兵强将。 因而,两翼的作战也是十分艰难。 裴璟的中军还有不少的底牌没有出。 这个时候,裴璟就把两翼的军队调回来,倒是有些浪费了。 三万突厥骑兵,离幽州军中军大阵越来越近。 这个时候,幽州军又是万箭齐射。 这直接让身上只披着皮甲的突厥骑兵军队。一下子损失了接近两千多人。 普通的单人弓箭对皮甲的伤害,还是很少的。 最主要的是,裴璟的幽州军,还携带有大量的床弩,大黄弩之类的武器。 这些才是真正杀伤骑兵的大杀器。 不过,这样的伤亡,对于三万突厥兵来说,还是太过于寻常。 拔延恒的脸上,甚至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刚才那个战况,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他看得出来,幽州军士兵确实已经体力耗尽。 他不相信,裴璟还有同样的一万重甲陌刀兵,能够投入到战场上。 这个时候,正是展现他们突厥骑兵实力的时候。 与此同时,一名断了一根手臂的突厥将领,也正在一路南下,进入到了雁门郡的境内。 他此时又急又累,手臂的晃动,还带来了身体上极度的痛苦。 但这一切的苦楚,都被他死死的忍耐着。 他一定要尽快把西陉关失守的消息,禀报给始毕可汗,否则将会有大祸。 三万突厥骑兵离幽州军士兵越来越近。 而让他们感到奇怪的,幽州军士兵仅仅是发出了一次的箭矢,就没有对他们进行二次射箭。 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而在突厥骑兵看不到的地方,就在隋军大阵的重盾手后面,一些他们看不到的变化正在发生着。 一名又一名全身披挂着铁甲的幽州军骑兵,被辅兵扶上了马背。 这支幽州军骑兵,连战马身上都披挂着盔甲。 这些就是裴璟从临朔宫搞出来的五千套人马甲具。 现在先经过裴行俨的千辛万苦,终于把五千名重甲骑兵给训练出来了。 等到所有的甲具骑兵都准备好,重新组成攻击阵型之后,全面的大盾再一次被撤开了。 而拔延恒看到了幽州军重盾后面的场景时,他的心狠狠地被揪了一下。 这一刻,他想逃。 他也没有料到,这一些幽州军骑兵的装备水平,竟然会好到这种程度。 刚才的那一些重甲步兵,已经足以让他们明白幽州军的装备情况很好。 可是现在幽州军骑兵展现出来的,更是让他们明白了另外一个道理。 那就是幽州军的土豪,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 高台上的裴璟看到甲具骑兵,心里也不禁稍微有些感叹。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而已! 这些都是甲具骑兵的盔甲,都算是隋朝朝廷的资产呢! 也不过就刚好在他手上,刚好被利用上了而已。 裴行俨这一次,没有拿他的两个银锤,而是选择拿了一瓶马槊。 他作为世家子弟,十八般武艺,不能说是精通,但多少都是懂的。 他现在全身披甲,就跟个铁桶子一样,也不需要他许许多多精妙的招式。 裴行俨只要单手平持着马槊,坚定地往前捅就是了。 随着的甲具骑兵开始提速,那边的拔延恒,想了想前两个前辈的下场。 他终究没有胆子,下令全军撤退。 两支军队硬生生地撞在了一起。 突厥骑兵的弯刀,砍到了这五千名重甲骑兵的身上。 可突厥骑兵弯刀和这些铁甲撞击之后,除了偶尔能发出一阵火花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任何的效果。 而他们这个时候,则很有可能被甲具骑兵的长矛串了葫芦。 又或者,突厥骑兵会直接被重甲骑兵手里的横刀,给砍去脑袋。 两边的装备水平,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甲具骑兵这辆小坦克,在来回地碾压着突厥骑兵这辆小汽车。 一名重装甲骑兵的马槊或者长矛上,就可以同穿两三名突厥轻骑兵的身体。 随即,因为长矛的韧性不好,便开始折断。 这些重甲骑兵又拔出了他们的横刀,继续收割突厥骑兵的生命。 在这一个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这支三万人的突厥骑兵,起码出现了七八千的伤亡。 更让他们感到悲哀的是,之前被幽州军士兵弓箭,也射死了两千多人。 他们的伤亡已经过万了。 突厥骑兵不断发出痛苦哀嚎声,然后不甘地倒地死去。 而这边的始毕可汗,早就登上了高台,看到了正面战场三万突厥骑兵的惨状。 可是此时他的手里,正在握着拳头,手指被他握得个发白。 甚至始毕可汗的眼睛里,都已经开始充血了,鼻子也是喷着热气。 此时的他,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也像是一个受伤的雌豹。 突厥宠臣史蜀胡悉的心里,也像堵上了一块大石头。 这让他感觉到呼吸,都十分困难。 这个隋朝幽州总管裴璟的确不凡。 史蜀胡悉明白,自己和始毕可汗果然还是太看裴璟了。 甚至始毕可汗如果知道有这样的结果,那刚才就肯定不会那般狂妄的。 他方才还说什么,要让对方成为他的儿子。 可始毕可汗现在方才明白了,这个隋朝的幽州总管裴璟,早已经有了跟他平起平坐的资格。 他刚才的那些话,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当那支全身穿上了铁甲,连战马都是铁甲的幽州骑兵出现。 始毕可汗就知道,他麾下的三万军队已经完了。 因为这个战场虽然蔓延至数十里,但实际上这个战场还是太狭窄了。 拔延恒率领的三万骑兵。被迫挤在一个非常小的区域里。和对面的重甲骑兵正面交战。 但是他们的装备水平,又远远落后于对方。 在这种情况下,这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始毕可汗此时很想把三万骑兵撤回来,但是他知道他做不到了。 果然,幽州甲具骑兵还在往前突袭者,三万突厥骑兵伤亡已经越来越大。 此时三万骑兵伤亡人数,已经到达了一万两千人。 在伤亡超过三层之后,仍然能够坚持作战的军队,就是绝对的精锐了。 而这三万突厥骑兵,作为始毕可汗的直属军队,当然是突厥骑兵精锐中的精锐。 可就是如此,当他们的伤亡得到一万两千人,并且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时候。 这拔延恒率领的突厥骑兵,也开始了大面积的溃败。 第二百二十七章 突厥撤退的醒悟 突厥骑兵溃败的极为仓促和散乱。 这边的裴璟则派出了秦琼,让他带领一支轻骑兵,衔尾追击突厥骑兵。 幽甲具骑兵要击败突厥骑兵可以,但是想要追上这样一只逃跑的轻骑兵,还是太过艰难了。 而秦琼率领的轻骑兵,则正适合拿来追击溃败的突厥骑兵。 这些突厥骑兵后面的箭矢乱飞。 有不少跑得慢的突厥骑兵,都背后中了一枚箭,当场倒下马去。 在这样乱糟糟的环境下,只要有骑兵摔到马 而前面的突厥骑兵,只想快点逃回自己的大阵了。 他别说回击了,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愿意。 就连他们的主将拔延恒,都被幽州军乱箭射中。 那一枚箭矢准确无误地从他的后心插入,让他死在了乱军之中。 拔延恒在突厥之中,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是此时连他战死了,也没有人发觉。 天色已经渐渐晚了。 突厥始毕可汗下令,率军返回营地。 所有突厥将领都明白,所谓的天色晚了,也不过是一句虚言而已。 撤退真正的原因在于,突厥骑兵锐气已经没有了。 他们再接着和隋朝的军队作战,只能说是有害无益。 今天这一场交战之中,他们就损失了接近五万名突厥骑兵。 而幽州军方面,一共伤亡的人马也不过只有一万出头。 而这一万出头的军队伤亡,还大多都是受伤战时的。 真正战死的,也不过才三四千人。 这些战死的幽州军士兵,基本上都是由两翼交战造成的。 中军大阵作战之时。 无论是刚开始时的陌重甲陌刀兵,还是后来的重甲骑兵,都根本就没有产生过太大的伤亡。 重甲陌刀兵不过只损失了一百多人,而骑兵更是只战死了不足十数。 这样的战力,足以让突厥始毕可汗感到心寒。 同时,每个突厥将领都害怕,自己会是下一个被派往和幽州军作战的。 这种情况,是始毕可汗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幽州军方面则是不然,他们的显然还有继续作战的能力。 因为甲具骑兵只是一战击败了三万幽州军士兵。 这还远远到达不了他们的极限,甲具骑兵还有一战之力。 而幽州重甲陌刀兵也休息了一段时间,进了不少的食物,体力已经在慢慢的恢复了。 今天如果再接着下去,突厥骑兵除了继续扩大损失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 随着突厥始毕可汗下令撤退,培训,裴璟这边的军队也下令撤回了。 他并没有选择不死不休地坚持和对方作战。 裴璟反倒打算,继续他之前的拖延战术。 无论怎么说,突厥骑兵食用的肉食和肝脏,都远比裴璟麾下的军队更多。 就算裴璟采用了其他的一些方法辅助,但依然是突厥人的夜盲症的数量更少。 如果坚持夜战的话,对幽州军士兵的军队也没有特别大的好处。 这一点裴璟十分清醒。 随着,裴璟的军队也开始收军,返回到了大营之中。 幽州军士兵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 突厥方面听到这些声音,骑兵们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幽州军队的强大,让他们感到绝望。 而墙头上的杨广和众位大臣,也看到了这一幕。 各位大臣对此,则是十分的欢喜。 对于他们来说,幽州军如此强大,明日里再进行作战时击败突厥人,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因突厥始毕可汗的骑兵,在攻雁门城的过程中,已经损失了接近五万人马。 而是在与幽州军的交战中,突厥始毕可汗又足足损失了,接近五万突厥骑兵。 这直接导致了他麾下,还能与幽州军作战的人马,只有十六七万了。 而幽州军此时能用于突厥骑兵作战的军队,则差不多还有九万人。 双方的人数差异已经大大缩小了,仿佛光明就在眼前。 他们的小命保住了。 而杨广则是不这样想。 他冷哼了一声,心中感觉有些不满。 之前,他还在为能否活着,而感到惊恐万分。 此时,他又觉得裴璟作战不力了。 幽州军获得了如此强大的优势,裴璟不借着这个机会,乘胜追击一举奠定胜局了。 他反倒是在突厥骑兵撤退之后,也同样选择撤退。 这在杨广的心目中,裴璟就是消极避战。 始毕可汗把杨广逼到这种程度,他可也恨得牙痒痒的。 杨广只想早一点拿下突厥始毕可汗的人头。 因而在他心目中,裴璟拖延时间的做法,自然就让他十分不满了。 周围的大臣看到杨广的脸色,心中也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可是此时,他们却是不敢说的太多。 幽州军如此强大,等他们的击败始毕可汗之后,想必会想要进入雁门郡。 到时候,他们要把裴璟给得罪,那可容易惹出别的事端来。 想到这里,他们偷眼看了一眼杨广。 大臣们心里只希望,这杨广到时候可千万要克制。 可千万别把裴璟给逼急了,否则又是一种麻烦事。 突厥始毕可汗回了营之后,摔碎了不少的器物。 今天这场战争,足以让他抓狂。 旁边的宠臣史蜀胡悉,也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宠臣史蜀胡悉思考再三,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因为幽州军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强大。 幽州军的这种强大,显然是现在的突厥无法战胜的。 他们在这里再继续跟幽州军交战,只能说是绝无好处的。 这始毕可汗直接控制的军队,也只有三十万左右。 而这次南下,他们就足足带了二十五万人。 这已经完全算得上是倾巢而出了。 可这二十五万人,此时也只剩下十六七万了。 宠臣史蜀胡悉明白,突厥骑兵再这样消耗下去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突厥骑兵,能够再回到草原上。 就算他们日后能回到草原上,只要军队变少了,也还会有更大的危险。 起码始毕可汗再与西突厥交战的时候,就绝对占不了好处。 隋朝人击败他们,也不太可能能,在短时间内深入草原,将他们赶尽杀绝。 可要是西突厥人打到了东面来,那他们的下场可就悲惨多了。 史蜀胡悉走了出来,看着眼睛通红,仿佛一头野兽一般的始毕可汗,心里也有些发虚。 但是心里在怎么虚,这个话也必然要说。 史蜀胡悉说道:“可汗,这场战争不能再继续下去,我们得防备西边的人了。” “西边的人可一直都是狼子野心。” “我们这样下去,麾下的突厥骑兵肯定是越来越少。” “这些骑兵都是我们立足的根基,在坚持和幽州军作战,对我们是没有好处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这下事情大发了 突厥始毕可汗听了这个话,又是一张将面前的酒盏砸翻了。 随后他回头用凶狠的眼神,死死地看着宠臣史蜀胡悉。 他只感觉到,自己被一头野兽死死的盯住了。 宠臣史蜀胡悉的后背,瞬间便被冷汗打湿了。 他匍匐在地上,不敢稍有言语,只怕这始毕可汗一时激动,还真的当场把他给劈了。 更让他感觉到难受的是,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始毕可汗的心意。 这场战争虽然是始毕可汗下决定的,但是他也在其中出谋划策,推波助澜。 可这场战争明显已经失败了,并且造成了非常大的损失。 始毕可汗显然不愿意独自承受其中的后果。 他已经有了把大部分的罪责,都往上往宠臣史蜀胡悉身上推的心思。 而这宠臣史蜀胡悉说的道理,始毕可汗自然能够明白。 这幽州军是没有办法再打了。 他扭过头来看一下万夫长舍利吐利,说道:“舍利吐利,本可汗给你三万骑兵,你们务必抵挡住幽州军的进攻。” “我们明天一早,大军便拔营返回草原。” 舍利吐利的部落,也是突厥四贵胄之一,为突厥本部最为核心部族。 因而,舍利吐利听到始毕可汗这个话之后,他的脸色并不如何的惊慌。 因为他们突厥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的骑兵。 他们的骑兵跑起来,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都非常的快。 虽然幽州军的作战能力也十分强大,但是他们昨天展现出来的那两种兵种,都过于笨重了。 如果他们用在正面战场上,当然是十分强大的。 可是如果用来对他们进行追击的话,那么将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如果舍利吐利有三万骑兵在手的话,光是用来断后,绝对是足够了。 他们可以不断地骚扰幽州军,减缓他们追击的速度。 那也并非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他并不如何的害怕,反倒爽朗的应了下来。 突厥始毕可汗。看到对方答应得十分爽快,心里的气勉强消了一些。 他在看着地上的宠臣史蜀胡悉,心里又开始变得不爽了起来。 只见他恨得牙痒痒地说道:“他日,本必然要卷土重来,杀尽这些幽州军。” 宠臣史蜀胡悉听了这话,张开嘴仿佛还想说点什么。 可他最后还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嘴巴里的话忍了下来。 幽州军士兵如此强大,他们还真的有下一次吗? 这些暂且不说,很快让他们感觉到更加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突厥骑兵的大营,外面来了一名身穿着突厥将领的人。 这将领看起来还十分的凄惨,不但断了一条手臂,甚至还在被士兵发现了前一秒,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等到这突厥骑兵发现了这个人竟然是西陉关的守将之后,也大为惊恐,拖着他就往大营里面走。 东突厥始毕可汗收到了一个,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的消息。 西陉关竟然失守了。 五千名幽州军,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便一路北上,竟然在一天一夜之后就打下了西陉关。 东突厥始毕可汗心里尽管骂这个守将是个废物,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了。 西陉关的失守,直接代表着他们撤退的道路,已经被截断了。 在场的所有突厥将领,都感觉到十分的惊慌。 这裴璟简直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呀! 原本他们还信心满满,以为自己就算打不过幽州军,他们也可以顺利地撤退返回草原。 他们与始毕可汗从来想不到,这个打算也早已经被幽州军了然于心。 裴璟早就派出了军队,将他们的后路都给切断了。 东突厥始毕可汗这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过。 他心中感觉到十分难受,五千名幽州军士兵守住了西陉关。 他真的还有机会把它夺回来? 等到天刚亮的时候,东突厥始毕可汗率领突厥骑兵,开始不要命地往西陉关赶去。 他们抛下了所有的辎重,只携带了十天的粮草,便一路往北边赶去。 东突厥始毕可汗下令,他们一定要夺回这个西陉关。 否则的话,他们这些人可能全部都要死在并州了。 裴璟天亮的时候,便收到了消息。 突厥骑兵已经全部拔银往北边退去了。 其实他也已经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西陉关已经被他掌握在手里。 他心里自然知道,这些突厥骑兵为何如此的慌张。 就算是裴璟收到这样的消息,也足以让他感觉到崩溃。 幽州军绝对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裴璟亲自率领着骑兵,一路往北上追击。 他们追上了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 可是这些突厥骑兵,完全没有心思理会他们那边。 突厥骑兵被他们多次追上,咬下了很多块肉,但是他们依然忍着痛。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些追击虽然会让他们产生不少的损失,但是如果不能夺回西陉关,那就会让他们这十多万人死无葬身之地。 突厥骑兵得到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西陉关的时候,发现上面果然是插着隋军的战旗。 西陉关上面还站立着很多幽州军。 甚至这些幽州军士兵,已经将他们之前损坏的关墙,都给修复好了。 此时幽州军士兵早已养精蓄锐,就等着这些骑兵来进攻他们了。 东突厥始毕可汗也十分果断下令,大军马上往这座关墙上面进攻。 并且他亲自带领着直属的军队,在后面都站着。 他要求麾下军队不管付出一切的代价,一定要今天之内攻下这西陉关。 可是这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只是前有狼后有虎,后面的裴璟的军队还在虎视眈眈着。 一波又一波的突厥骑兵,不断地对西陉关发动着冲击,可是却全部都无功而返。 短短的一天一夜之后,他们骑马抛下了超过五千具尸体。 而西陉关的防御依然稳如泰山,完全没有被看到攻下的可能。 这一下子东突厥始毕可汗终于要崩溃了,所有的突厥将领都急着瑟瑟发抖。 东突厥始毕可汗用他的弯刀指着面前的这些将领,口中不断地有骂到: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这些人看到了东突厥始毕可汗如此生气的也不敢还嘴,只能默默的忍受着辱骂。 东突厥始毕可汗终于忍不住了,刀直接右劈在了前面的桌子上,大声喊道:“明天再继续进攻,无论死多少人,都一定要打下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绝望的突厥可汗 裴璟高坐在明堂之上。 他这些年来努力让自己变得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眼下即将大胜之际,他也忍不住有些喜上眉梢。 眼下突厥始毕可汗已经有些穷途末路了。 昨天仅仅是一天的时间,突厥骑兵就抛下了五六千具尸体。 但突厥付出了那么惨重的代价,却连攻上西陉关墙头上都做不到。 不管怎么说,这西陉关还是天下雄关,还有五千精锐的看守。 徐世勣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让他们攻上墙头呢。 何况裴璟之前给徐世勣的那些秘密武器,他都还没有全派上用场。 接下来,突厥始毕可汗肯定会下令,接连不断地对这个西陉关进行进攻。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这几天,才是最让突厥始毕可汗感觉到难受的时候。 这也是裴璟来到了西陉关前面之后,为什么不与协同徐世勣进攻突厥人的原因。 他就是要让突厥骑兵认真专注地去进攻西陉关城墙,以达到消耗他们力量的结果。 第二天。 西陉关前,又开来了大量的突厥军队。 突厥始毕可汗看到那些幽州军甚至主动撤退到数里之外。 这让他感觉到更加不安了。 昏昏沉沉的天空,让突厥始毕可汗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尚且如此,突厥骑兵脸上的惊恐之色,更是十分明显。 突厥始毕可汗恶狠狠地,指着面前的舍利吐利,说道:“舍利吐利,我给你三万突厥骑兵。”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西陉关,否则你提头来见。” 舍利吐利听到这话,心里也是暗暗叫苦。 这可不是个容易做成的差事。 他麾下虽然有三万突厥骑兵,可是幽州军的守军也有五千人之多。 并且从昨天幽州军士兵的守关强度来看,西陉关城墙上的物资十分充足。 可就算是如此,舍利吐利也明白了当下的处境。 这西陉关只能够拿人命去填了。 三万突厥骑兵从战马上下来,不断地进攻西陉关。 而西陉关城墙上的幽州军士兵,则在徐世勣指挥下,不断地往下抛洒着箭矢,投掷着擂石滚木。 幽州军士兵还有专门的人员,手持着一柄铁叉,将突厥骑兵那些简陋的攻城梯推离了城墙。 很多突厥骑兵从攻城梯上滚下去之后,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一命呜呼。 这些突厥骑兵,本来就不善于攻城。 故而他勉强为之,死伤自然十分惨重,倒也实在是一副人间惨状。 三个时辰之后。 舍利吐利轮换了数批攻城军队,依然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他只能再一次抛下了八千具突厥骑兵尸体,垂头丧气地从城头上退了下来。 这舍利吐利想的也十分简单。 无论怎么说,他也毕竟是突厥四贵胄之一的部落首领。 虽然突厥始毕可汗曾经说过,如果打不下来西陉关,就让他提头来见。 但以舍利吐利的估计,对方最多也就责骂他一顿,绝对不可能真的会取得他的性命。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想的有些太过简单了。 当舍利吐利来到了突厥始毕可汗面前的时候,令他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突厥始毕可汗大手一挥,说道:“来人,将舍利吐利拖下去,当场处死。” 舍利吐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他一边挣扎着,嘴里还一边喊道:“可汗,末将愿意装折罪啊!” 可是突厥始毕可汗没有听他的话,更是没有让麾下的人退回来。 不多一会,舍利吐利的人头被送了上来。 所有的突厥将领,看着那枚舍利吐利的人头,都心中一凛。 他们心里明白,这突厥始毕可汗绝对是发了狠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突厥将领,都不敢再轻视突厥始毕可汗的决心。 但是不管怎么说,随着的舍利吐利失败,今天突厥骑兵的锐气已经消耗完了。 突厥始毕可汗再坚持进攻的话,想来也不可能再获得任何的战果。 他只能十分郁闷地下令,全军撤回大营,再次休整一个晚上。 明天再继续攻城。 徐世勣在城墙上视察着他的所有守城士兵和物资。 此时他从城头上,已经再也看不到裴璟军队的影子。 显然幽州军士兵,已经撤到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 西陉关在短期内,将孤立无援。 他明白裴璟这样做,到底是什么原因。 如果他是裴璟,他也会想用西陉关,来消耗突厥骑兵的人力物力,为最后的大决战做准备。 甚至裴璟这样做,还刚好对了徐世勣的胃口。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有本事的人,起码不比裴璟麾下的任何人差。 可是他加入裴璟麾下比较晚。 在官职上,他与薛万均裴行俨等人相去甚远。 可是裴璟带兵打仗又十分注重公平,一切只以军功为准。 所以他如果想要在裴璟麾下出头的话,必须要有过硬的战功。 而眼前的西陉关守卫战,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他如果能够守住西陉关,那么不可否认的是,徐世勣将立下了一个很大的功劳。 这个功劳,甚至足以让他和薛万均的功劳并驾齐驱。 而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这场战争变得更加残忍了。 舍利吐利作为突厥四贵胄之一的部落首领,却被突厥始毕可汗摘了脑袋。 其他的突厥将领,被派往攻城之后,自然是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反正前进是死,退后也是死。 他们往前的话,还有一点击败西陉关守军返回草原的可能。 而往后的话,就绝对是死了。 因此接下来的突厥将领,在进攻的时候,也是十分的努力。 双方都可以说是杀红了眼。 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的伤亡人数快速地上升。 三天的时间里,突厥骑兵总共抛下了接近两万具尸体。 而西陉关守军,也出现了将近四千人的伤亡。 直接战死的幽州军士兵,也接近两千人。 本来幽州军士兵的伤亡,应该更加惨重。 可是每当在紧要关头,徐世勣就会拿出之前裴璟给他们配备的轰天雷往下投掷。 这些轰天雷威慑力巨大,一雷下去,周围的二三十丈,基本上看不到任何的突厥骑兵活口。 这轰天雷的冲击波倒是其次,最为残忍的是,里面放着的那些毒钉毒砂。 突厥骑兵又何曾见到过如此的惨无人道的武器。 每当幽州军士兵投掷这些武器的时候,他们便当场丧胆,只能灰溜溜的撤回去。 胆子小一点的突厥骑兵,还会被这巨大的爆炸声和火光吓傻。 这些丧胆的突厥骑兵,大声喊道:“这是长生天的惩罚。” 甚至严重的突厥士兵还会当场被吓死。 最后,连突厥始毕可汗也有些绝望了。 第二百三十章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相比攻城的不顺利,更让东突厥始毕可汗感到难受的情况,终于出现了。 他们接下来的粮草物资,只够他们再消耗五天的。 如果五天之内,他们再打不下西陉关的话,那么他们将陷入绝境。 那么他们真的能在五天之内,打下西陉关吗? 突厥骑兵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突厥始毕可汗和将领们,着急得一嘴都是泡。 宠臣史蜀胡悉看到众人这个样子,终于还是站了出来。 此时的他,早已经不被突厥始毕可汗待见了。 甚至始毕可汗看到他站出来,眼睛里还带有了几分厌恶。 人总是这样子的,不会把过错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想。 一般人反倒会把失败的原因,硬是埋怨到有份参与的队友身上。 反正事情办成了,那就是自己的功劳。 事情如果没办成的话,那就都是因为有猪一样的队友。 突厥始毕可汗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宠臣史蜀胡悉。 以前,突厥始毕可汗可不是这样对他的。 可是宠臣史蜀胡悉也明白,现在不是介意这个的时候。 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这场战争之中活下来。 只见宠臣史蜀胡悉果断地说道:“可汗,虽然这个事情听起来不容易,但我们真的应该找幽州军谈判了。” 突厥始毕可汗听到这个话,心里更加不爽。 如今幽州军占尽了上风,哪能轻易地跟他们谈判。 不是他不愿意,主要是对面不愿意呀! 作为宠臣,史蜀胡悉非常了解突厥始毕可汗。 只见宠臣史蜀胡悉叹了口气,接着给始毕可汗解释道:“可汗,稍安勿躁。” “此事只是颇为艰难,但是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 “相于而言的话,我们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相信裴璟会十分感兴趣。” “这个东西,就是我们能够拿来跟他们谈判的筹码。” 突厥始毕可汗听到这个话之后,眼睛里也露出了光芒。 虽然他不知道宠臣史蜀胡悉说的是什么。 但是他心里明白,如果他们真的还有这样的东西,那他们返回草原的希望,就是非常大的。 他再一次上前,紧紧握住了宠臣史蜀胡悉的手,着急地说道:“史蜀胡悉,我们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作用?” “快快说来。” 其他的突厥将领,也是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所有人都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宠臣史蜀胡悉。 宠臣史蜀胡悉看着始毕可汗抓住他的手,就如同过往无数次一样。 可是他心中却是明白,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脸上的神色不变,宠臣史蜀胡悉接着说道:“可汗,我们的作用,便是抵御西突厥。” 始毕可汗听到了这个话之后,也突然醒悟了。 他们看得出,裴璟绝对是狼子野心的。 如今隋朝国内已经大乱,而裴璟作为一个狼子野心之辈,之后也必定会南下发展。 而北边的突厥,则是向来能严重影响到隋朝北境的安全。 而裴璟的老巢是在幽州。 可想而知,裴璟绝对不希望,草原出现一个完整统一的突厥。 所以,如果他在这里歼灭东突厥所有的军队,那么幽州和并州以北地方,就会出现权力真空。 到时候,将没有任何的人和军队,能够抵御西突厥东征。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让东西突厥始完成了统一,那么强大的突厥骑兵,肯定会选择南下。 这绝对是裴璟不愿意看到的。 而眼下,始毕可汗就可以选择跟裴璟谈判,让对方允许他们返回草原,充当抵御西突厥的力量。 而这也是他们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来的东西。 始毕可汗现在手上有了一张烂牌,还是只有可能打不出去的那一种。 可他心中却十分高兴,他突然很有信心,裴璟肯定会接受他的条件。 他扭过头来,看向宠臣史蜀胡悉。 宠臣史蜀胡悉多次作为突厥往隋朝出使的使者,自然也是精通汉话的。 并且这个说法,是由宠臣史蜀胡悉提出的。 那么派他去执行,也是最合适的。 始毕可汗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史蜀胡悉,这个任务本可汗就交给你了。” “你去和那裴璟谈,一定要给我谈出一个好的条件来。” “嗯,你去给我告诉裴璟,只要把本可汗放回草原,本可汗以后必然一心跟西突厥作战。” “本可汗还可以承诺,以后绝对不会再南下,与他发生任何的争端。” 宠臣史蜀胡悉听到了这个话,简直就是跟吃的屎一样的难受。 用汉朝汉人的话来说,他们此时已经被裴璟瓮中捉鳖了。 一个瓮中的鳖怎么可能还能从人的手里,拿下一个好的条件。 宠臣史蜀胡悉觉得,此去跟裴璟谈判,只要不被宰的那么严重,他们就应该要偷笑了。 可是这个时候,始毕可汗麾下已经是一片人心惶惶。 因此宠臣史蜀胡悉,也无意于再去打击这些人的希望。 始毕可汗的话,他也不敢贸然答应。 史蜀胡悉只好对始毕可汗说道:“请可汗放心,臣一定尽力而为。” 宠臣史蜀胡悉带着几个汉人的文士,用来作为翻译官和向导。 随后,在一百多名骑兵的保护下一路南下。 一个时辰之后,宠臣史蜀胡悉终于赶到了三十里外幽州军大营的外围。 显然幽州军的人对他们会派人来谈判的事情,也是早有准备。 在被幽州军外围的斥候发现之后,便由专门的将领,引着他们一路回到了大营。 并且在开始的时候,宠臣史蜀胡悉还以为裴璟多少都会刁难他。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裴璟比他想象的还要大方许多。 幽州军士兵在收取了他们身上所有的铁器之后,便把他们扔在了一座帐篷内。 然后在不足两个时辰之后,便有一名幽州军的将领,来到了他们的帐篷。 宠臣史蜀胡悉远远地看到过裴璟的容貌。 他突然发现这个来接他们的将领,长得竟然跟那裴璟,竟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这名将领跟裴璟一样,高大威猛,气宇轩昂。 可是这名将领,却对于他们的殷勤奉承,显得有些冷淡。 裴行俨只跟他们说了几句话。 他只说总管现在准备接见他们。 让他们收拾一下跟自己走,便再无其他的话了。 宠臣史蜀胡悉看到裴璟方面如此迅速,便定下了让他们面见的时间。 他心里也是放心了不少。 起码从这一点上面看,裴璟还是有跟他们谈一谈的想法。 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最多只是宠臣史蜀胡悉简单地用水抹了把脸。 然后他们便跟着裴行俨,直往裴璟的中军大帐赶去。 宠臣史蜀胡悉心中充满了希望,甚至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可是越往裴璟的中军大帐赶着,他脸上的笑容便越来越少。 第两百三十一章 这个爹我是当定了 这一路之上,宠臣史蜀胡悉近距离看到了,这幽州军的铠甲和兵器。 并且,幽州军士兵脸上的精神状态也相当不错,可见他们的士气颇高。 宠臣史蜀胡悉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他突然觉得,其实他们并没有那么多的谈判筹码。 在突厥始毕可汗麾下突厥骑兵最强大的时候,都没能够击败幽州军。 此时在突厥骑兵粮草不足的情况下,就更难跟裴璟的幽州军作战了。 宠臣史蜀胡悉现在心里唯一的希望,就是与裴璟的这一次谈判能够顺利。 等到经过幽州军将领的禀报之后,他们终于进入到了裴璟的中军大帐。 这个时候史蜀胡悉看到了,高坐在明堂之上的裴璟。 裴璟仍然是一副威风凛凛,不怒而威的样子。 宠臣史蜀胡悉也是十分懂事,连忙学着汉人的礼仪,对裴璟拱手一拜。 不但如此,他还用非常标准的汉话,说道:“野蛮之人史蜀胡悉,拜见幽州总管裴公。” 裴璟垂眸语调温吞,道:“来人啊,先将他身后的几个汉人文士拖下去,当场处死!” 史蜀胡悉听到这个话,心里也是大惊。 而旁边的幽州军士兵,可不管史蜀胡悉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他们一涌而上,便将那几个汉人的文士当场抓了起来。 那几人汉人文士还在挣扎,说的不断的叫喊挣扎着,“这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这是不符合礼议的!” 可是裴璟哪里管得了他那么多,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这些幽州军士兵见壮,几个嘴巴子抽了下去。 幽州军士兵力气颇大,仅仅只是几个巴掌,便把那几个文士抽得,当场吐出了几枚牙齿。 汉人文士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只能发出声声的哀嚎。 幽州军士兵将那两三名文士拖了下去,不多一会一声惨叫响起。 众将耳边的聒噪声,便瞬间消失了。 几名幽州军士兵,捧着那两三名文士的人头,走了进来。 裴璟随意地一挥手,说道:“拿下去喂狗吧,免得误了我们的眼!” 士兵们闻言一声不吭的,拿着人头便走了。 此时的宠臣史蜀胡悉双腿已经有些发软。 他没有想到,他刚进到裴璟的军营里面,对方就给他整了那么一道大菜。 这样他有些难以接受。 可是就在他心里无比惶恐的时候,裴璟却对他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只见裴璟嘴里慢慢地说道:“使者来了这里,莫非是那突厥始毕可汗想好了,打算认我为义父?” 史蜀胡悉听到这个话,虽然感觉到颇为屈辱,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其实这个事情确实怪不了裴璟,要怪就怪突厥始毕可汗。 那是突厥始毕可汗先提的这一个话头,想让着裴璟给他当义子。 可谁能想到,如今突厥始毕可汗与裴璟攻守易处。 史蜀胡悉反倒要白白受到羞辱。 自然,史蜀胡悉不可能去回答裴璟的这个问题。 他只是再次对裴璟施了一礼,甚至稍微有些讨好地说道:“幽州总管说笑了。” “可汗派我来此,是想跟幽州总管,消除两军之间的矛盾,以后和平共处。” 裴璟听到这个话,倒是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幽州长久以来,不断受到了突厥骑兵的侵犯。” “不少的百姓被掳走,边境更是十世九空。” “因而,突厥始毕可汗与我之间,早就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这一次你们南下进攻并州,并且将皇帝陛下围到了雁门郡,这简直是我大隋的奇耻大辱。” “而我率军赶到了并州之后,也杀了你们不少的人。” “这样算起来的话,你们将近有七万突厥骑兵,也是死在了我麾下军队的手里。” “所以你我两军早已是不死不休了,这样的情况下,这个矛盾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消失的。” “使者所说的话,未免有些天真了。” 裴璟的话说完了之后,周围的幽州军将领更是叫嚷了起来。 将领们都号称,一定要给突厥始毕可汗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幽州军的厉害。 史蜀胡悉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也是暗暗叫苦。 最近的这些战役足以证明,幽州军在和突厥始毕可汗军队交战的时候,是绝对是处于上风的。 并且如今突厥始毕可汗身边,只剩下十二三万突厥骑兵。 而裴璟的身边,则还有八万多幽州军士兵。 再在幽州军占领了西陉关之后,突厥始毕可汗基本上,是看不到任何反败为胜希望的。 如果今天这个谈判谈不好,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突厥始毕可汗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他史蜀胡悉也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不过史蜀胡悉心里也明白,裴璟还是有跟他谈一谈的想法。 只是就要看他们能拿出来的筹码有多大。 否则的话,以裴璟今时今日的地位,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跟他浪费口水。 可就算是这样,裴璟也是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是战是和就在他的一念之中。 史蜀胡悉也没有办法再隐藏自己的底牌。 只见他直接说道:“总管,始毕可汗既然能够派我们来到这里,自然也是有诚意的。” “想必总管是知道西突厥的事情的。” 这个时候,史蜀胡悉偷眼去看了一眼裴璟,看到他仍然是一副面容板正,古井无波的样子。 他便壮着胆子,继续往下说:“总管,今年统叶护可汗已经上位了。” “在他上位之后,北并铁勒余部,西南逾阿姆河,还想占领吐火罗故地,欲拓境至罽宾(迦毕试)北界。” “这足以证明统叶护可汗,是一个狼子野心之辈。” “在这种情况下,幽州总管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占领了整个草原。” “否则,这对于幽州和并州而言,就是一个灾难了。” “请幽州总管为了天下苍生打算,放我们一条生路。” 史蜀胡悉这个话说完之后,裴璟终于露出了颇有兴趣的表情来。 但裴璟仍不愿意表态。 虽然史蜀胡悉说了那么多,但说来说去都是空手套白狼的事情,突厥始毕可汗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损失。 也就是说,史蜀胡悉还没有表达出来他们的诚意,这让裴璟非常不满意。 第两百三十二章 想要活下来的条件 史蜀胡悉看到裴璟虽然有些感兴趣的表情,但是嘴里仍然是什么话都没有。 他心里便明白,这裴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他便就只能继续增加筹码,说道:“况且,总管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不知道总管有没有打算接受我们的帮助。” 裴璟听到这个话,也是心里一动。 他明白重点终于要来了。 只见裴璟微微一笑,说道:“那不知道你们的帮助是什么呢?” 宠臣史蜀胡悉听到这个话,心里竟然平白起了一股傲气。 他今年有些骄傲地说道:“我们突厥骑兵纵横天下,这是向来为世人所知的。” “只要幽州军得到我们的帮助,接受我们派兵的增援,想要踏破中原,想来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可裴璟听了这个话,脸上的表情没有变,但是眼睛里的眼神却慢慢冷的起来。 他的话里不带有一丝的感情,只是幽幽地说道:“那既然如此,不知道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只见这史蜀胡悉竟然不知死活地继续说道:“那也简单,只要总管认我们突厥始毕可汗为兄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裴璟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了起来。 他脸上带着三分讥讽,说道:“既然突厥骑兵那么强,那我自然是相信的。” “只是不知道,此我们想要完全剿灭,突厥始毕可汗身边的突厥骑兵,需要多久呢?” “三天?五天?还是七天?” “本总管听说,你们有把敌人的头颅,制成酒器的习惯。” “到时候,本总管一定会派人把东突厥始毕可汗,以及你史蜀胡悉的头颅做成酒器。” “好让本总管可以天天欣赏,日日把玩。” 史蜀胡悉听到这个话,后背瞬间便被冷汗打湿了。 他瞬间明白,自己说的话是说错了。 这直接触碰到了裴璟的逆鳞。 突厥骑兵还想纵横中原杀人,简直就是贼心不死。 这是他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史蜀胡悉连忙匍匐在裴璟的脚下,口中惊恐地喊道:“是外臣的话说错了,请总管见谅。” 说着说着,史蜀胡悉还给自己抽了几个嘴巴子。 而旁边的幽州将领们,则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他们的眼神,仿佛让宠臣史蜀胡悉觉得,这些军的将领们,马上就想刀了他。 裴璟冷哼的一声,看到这史蜀胡悉几乎被吓到瘫软的状态,心里的气也稍微消了一些。 不过,他刚才说的话,也不过就是想教训一下史蜀胡悉而已。 史蜀胡悉说的确实没有错。 西突厥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 裴璟绝对不会允许西突厥统一整个草原。 那样的话,对于幽州军而言,将是一个非常大的麻烦。 他需要给西突厥树立一个敌人。 而这个敌人最好的人选。则恰恰就是东突厥始毕可汗。 可他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花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 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便放东突厥始毕可汗回去呢! 裴璟重新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对永远匍匐在地上的史蜀胡悉说道:“你们想要我放你们回去,那也并非是不可以。” “只是我有几个条件,你们东突厥始毕可汗若是做得到,那便一切好说,自然能回到草原上。” “如果始毕可汗做不到,我们就会对你们发起进攻,绝无商量的余地。” 宠臣史蜀胡悉听到这个话,犹如绝处逢生。 他微微抬起头来,看着裴璟。 此时的史蜀胡悉,身体还微微有些颤抖。 他连忙说道:“总管有何要求,大可说来。” “我们突厥只要能够做到的,绝对会认真去做,不会让总管感到失望。” 裴璟冷笑了一声,没有接他这个话。 他嘴巴一动,便说出了他的几个条件来。 只见裴璟说道:“你回去告诉突厥始毕可汗,他之前在战场上打算认我为义子的事情,让我十分不满。” “如果想要消除我心中的愤怒,那倒也简单。” “就让你们的突厥始毕可汗,给我当义子,那此事便可以掀过了。” 宠臣史蜀胡悉听到这个话也是大惊。 东突厥始毕可汗绝对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谁知道他这个话还没说出来,裴璟已经抬手,止住了史蜀胡悉的话头。 口中自顾自地说道:这是前提条件,他如果做不到的话那一切休谈 听到这个话心中十分不安,但是此时的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只能够口里说道这个事情,我会回去禀报,但是我确实不敢答应总管你。 裴璟冷笑了一声说道,他如果不答应,那也不是不过就是死这一条路而已。” 宠臣史蜀胡悉不敢接话,只等着裴瑾说出他的第二个条件。 果然就见裴璟说出了他的第二个条件,这一次。我们为了击败你们,损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样的损失他都要通通赔偿我 我需要他们赔偿我们三十万头羊,五万匹马三万头牛。 宠臣史蜀胡悉还想说话,裴璟确实没有理他,只是说道,当然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这只够你补我的损失,我还有其他的条件。 直接培训就是收到这一次虽然可以回去,但是他只能带着五万的骑兵,多一兵一卒都不可以。 宠臣史蜀胡悉。听到这个话心里大惊,这怎么可能能被接受呢?可是培训的眼神让他感到十分的恐慌,他也不敢屡次三番打断对方的话,只是低他的头久久不敢说话,只见裴璟还是继续提出了他的第四个条件以后必须要派出三万人的军队到我麾下参与作战。这些人你们要负责他们的武器装备和他们的口粮。日后你们的必须要派出一个儿子到我麾下为相。 听到这些话心里的恐慌,简直无语,言语这些条件每一条都是那么苛刻,他简直无法想象他回去跟说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是裴璟却不愿意再多浪费口水,跟他说完这些条件之后便招来了身边的亲兵,将它随意地扔出了军营。 并且将他们马匹还给他们的裴行俨还接着跟他们说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欲当人爹者人恒爹之 史蜀胡悉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突厥骑兵大营。 等到他刚回到大营,东突厥始毕可汗已经派人过来。 显然,对方要把他找过去,汇报谈判的结果了。 可是这个时候的史蜀胡悉,突然有点发虚。 那裴璟提出的条件,实在太过苛刻。 而始毕可汗的性格,又太过于暴躁。 他就这样过去禀报的话,保不住始毕可汗在一怒之下,就把他给活劈了。 可是突厥始毕可汗既然已经发话要见他,他作为臣子的,如果不过去见的话,也是不可能的。 只见史蜀胡悉深呼吸了几下,便对前来催促的始毕可汗亲兵说道:“你暂且先回去禀报,就说我刚从敌方的大营回来,身上满是脏污也不好马上就去见。” “等我沐浴更衣一番,便马上去拜见始毕可汗。” 那突厥始毕可汗的亲兵听到了这个话,心里不免想到,这史蜀胡悉事还真多。 大家都是在草原上风吹雨淋的汉子,身上有点灰尘痕迹的,算得上是个什么事情。 但是这宠臣史蜀胡悉,在东突厥始毕汗面前,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甚至可以说得算是位高权重,深得始毕可汗的信任。 因此,亲兵也不愿意平白得罪了他。 亲兵只是嘴上继续催促,道:“可要快一些,我看可汗的神情也是着急的很。” 史蜀胡悉自然也是连连应下,并且保证不会让对方为难的。 他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开始更衣沐浴着。 汉人的地方就是好。 并州起码不像在他们草原上,连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都不容易。 史蜀胡悉虽然是一个突厥人,但是他也颇爱干净。 如此沐浴一番之后,宠臣史蜀胡悉脑海里面的思路,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等他梳洗完毕,开始缓步地往的大帐走去。 此时的东突厥始毕可汗心里,也是着急的很。 他十分迫切地想知道,宠臣史蜀胡悉与裴璟谈判的结果。 可是这史蜀胡悉回来之后,竟然要去搞什么沐浴更衣。 这可把东突厥始毕可汗气得够呛。 可他又不愿意,在麾下人的面前露了怯。 于是也只能耐着的心思,等着洗澡沐浴归来。 可是东突厥始毕可汗越等,心里便越发的烦躁。 正当他打算再次派人前去,催促史蜀胡悉前来的时候,帐外的亲兵却成了禀报,那宠臣史蜀胡悉自己竟然到了。 东突厥始毕可汗也是当场冷哼了一声。 他马上便对亲兵急迫而又冷淡地说道:“叫他滚进来。” 这亲兵自然是不会真的,对宠臣史蜀胡悉说,让他滚进去的。 只见亲兵等到出了大帐之后,甚至还算得上是礼貌地,对宠臣史蜀胡悉说了一句,“可汗请你进去。” 这宠臣史蜀胡悉把脸又揉了两下了,才掀起始毕可汗大帐的帘子,走了进去。 原本东突厥始毕可汗没有宠臣史蜀胡悉见到的时候,还能保持着镇定。 可是当他真的看到对方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他有些着急地问道:“那裴璟怎么说?” “他对我们提出的条件可能满意?” 此时,宠臣史蜀胡悉对东突厥始毕可汗也有些不满。 他觉得东突厥始毕可汗明知自己属于劣势,却还要让他去谈判说,要当人家的哥。 这害得他白白又裴璟被吓唬了一顿,险些没能活着回来。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压抑着心里的想法,不敢对东突厥始毕可汗表现得有所不满。 宠臣史蜀胡悉直接说道:“回禀可汗,唯您的意志,奴去与那隋朝幽总管裴璟,已经谈判过了。” “此时可以算是成功了,但也可以说是没有成功。” 东突厥始毕可汗听到这个话,先是一喜,接着又是有些不满。 他之所以欢喜,是因为从宠臣史蜀胡悉的口中,他听到了希望。 裴璟果然还是没有打算,要将他赶尽杀绝。 而东突厥始毕可汗又之所以不满,便是他知道事情有了变故。 这种不能够运筹帷幄,事情屡屡脱离他掌控的感觉,让东突厥始毕可汗十分难受。 只见他阴沉着脸,对宠臣史蜀胡悉说道:“可是那裴璟对我们的条件不够满意?” “若是变动都不大,我也不是不可以答应他。” 史蜀胡悉叹了口气,就差没脱口而出,说对方想他东突厥始毕可汗的爹了。 宠臣史蜀胡悉尽量委婉地说道:“并非是不大,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东突厥始毕可汗听到这个话,再看到宠臣史蜀胡悉的脸色,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 他仿佛已经明白了些什么事情。 东突厥始毕可汗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胡床上坐了下来,神情有些落寞。 半晌,东突厥始毕可汗才幽幽地说道:“事到如今,你也不必瞒我了。” “那个裴璟到底提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你大可放心出来,我绝对不会怪罪你。” 宠臣史蜀胡悉听了,东突厥始毕可汗说这个不会怪罪他的话,心里也略略稳定了一点。 他硬着头皮给东突厥始毕可汗听说明一下眼下的情况。 “如今我军正处于劣势,裴璟的幽州军正占据了上风。” “可以说,我们的生死已经掌握在对方的手里。” 东突厥始毕可汗听到这个话,也是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那么着急地,派宠臣史蜀胡悉去跟对方谈判。 他示意宠臣史蜀胡悉接着往下说。 宠臣史蜀胡悉见到自己的话,已经被东突厥始毕可汗听进去了,又稍稍稳定了一点。 他便接着往下说道:“对于我们之前商量的事情,尤其是西突厥的威胁,都已经跟裴璟说过了。” “他对此也是深以为然,认为确实不能放由西突厥独大。” “因此,他还是愿意放我们回草原的。” 东突厥始毕可汗听到这个话,脸上没有大喜的神色,他知道肯定是有下文的。 果然,只见宠臣史蜀胡悉的下一句话,便让东突厥始毕可汗的脸色,马上就垮了下来。 只见宠臣史蜀胡悉继续说道:“不过,裴璟也提出了一些,让我们很难接受的条件。” “首先,他要当你爹。” 东突厥始毕可汗听到了这个话,整张脸马上就胀的通红了。 这显然是气血上涌,他的脑袋里一阵眩晕,险些没有被气得当场晕过去。 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了。 欲当人爹者,人恒爹之! 开始战场上提起这个由头的,可就是始毕可汗他自己了。 如今,对方也不过是想报复回来而已。 只见他用力地喘了几口气,勉强把心里的震怒压抑了下来,更是示意宠臣史蜀胡悉接着往下说。 第二百三十四章 能不能只当叔父 那宠臣史蜀胡悉也一直在留意着,东突厥始毕可汗的脸色。 他就怕对方一个不高兴,便真的当场活劈了他。 想不到他看到始毕可汗,竟然连这样的羞辱都能忍得下来。 宠臣史蜀胡悉心里也是颇为称奇。 在他看来,挫折能让人进步的事情是真的。 以前的东突厥始毕可汗,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 可现在被人家蹬鼻子上脸,直说是要当他爹,他都能忍了下来。 尤其是这个裴璟的年龄,还比始毕可汗要小。 不过,宠臣史蜀胡悉也只能够假装,没有看到突厥始毕可汗的脸色。 他自顾自地把裴璟的那些条件,都一一说了出来。 只见宠臣史蜀胡悉继续说道:“另外裴璟还要求其他的几个条件。” “一来,裴璟宣称,幽州军为了与我们作战,损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可汗需要为此赔偿他们三十万头羊,五万匹马,三万头牛。” “可汗这一次虽然可以回去,但是只能带着五万的骑兵,多一兵一卒都不可以。” “以后可汗,必须要派出三万人的军队,到裴璟麾下参与作战。” “这些突厥骑兵虽然名义上还是我们的人,但可汗要负责他们的武器装备,以及他们的口粮。” “再者,日后可汗您必须要派出一个儿子,到裴璟麾下为人质。” 始毕可汗听完这些要求之后,只感觉到一股气直冲天灵盖。 他本来已经猜到了裴璟的条件,必然会十分苛刻。 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对方的条件,竟然可以苛刻到此种地步。 突厥始毕可汗站了起来,拔出了身后刀架上的配刀。 他一把冲到了宠臣史蜀胡悉的面前,眼神死死盯着对方,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宠臣史蜀胡悉看到这副场景,也连忙匍匐在地上,当场请罪。 他悲呛地说道:“可汗,这都是那裴璟提出来的要求,并非是我杜撰的,还可汗请饶命啊!” 说着,宠臣史蜀胡悉又是一番痛哭流涕,看起来颇有几分演技。 始毕可汗很想一刀把面前的,这个宠臣史蜀胡悉这个给剁了。 但是他思考再三,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始毕可汗明白,宠臣史蜀胡悉说得没错。 这一切都是那个裴璟提出的条件,与面前这个宠臣史蜀胡悉无关。 并且,眼下他还要跟裴璟谈判,面前的这个宠臣史蜀胡悉,就还有利用得上的价值。 不过,东突厥始毕可汗恨得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这些条件我做不到,那又如何?” 宠臣史蜀胡悉一把鼻涕一把泪,哀嚎着说道:“那裴璟已经说了,如果可汗能做到这个事情,就能回到草原上。” “可如果可汗做不到的话,两天之后,他们的军队就会对我们发动进攻。” “你现在比我双方的局势来看的话,对方一旦对我们发起进攻,到时候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始毕可汗听了这个话,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 这让他简直咬碎了银牙,最后竟然还是气血上涌,一时忍不住当场仰天喷出了一股血雾,身体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史蜀胡悉看到这个样子,当场也是大惊。 东突厥始毕可汗要是死在这里了,那么他肯定是要陪葬的。 史蜀胡悉可还不想死。 他连忙上前扶住了始毕可汗的身体,还一边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啊!” 而此时,帐外的始毕可汗亲兵,听到了大帐里面的动静,也手持着弯刀进来了。 亲兵看到已经倒在地上的始毕可汗,还看到了在拼命呼喊着的宠臣史蜀胡悉。 而宠臣史蜀胡悉看到亲兵们已经闯进来了,也连忙大喊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还不赶紧去找军医,没看到可汗已经晕倒了吗?” 几名始毕可汗兵看了看两人,确定对没有威胁之后,终究还是一跺脚,赶紧跑去请军医了。 始毕可汗的这个军医,是他专用的,也是当年突厥骑兵从中原抢来的名医。 也不亏他这个名义的名头,手上果然有几分手段。 在他的一番折腾之下,始毕可汗当天傍晚,便从昏昏沉沉中醒来了。 此时,他看到一直侍奉在旁边的宠臣史蜀胡悉,又是感觉到一阵头痛。 他又想起了裴璟提出的那些条件,险些又晕了过去。 始毕可汗有心要拒绝这些,绝对会让他变成,整个草原笑柄的条件。 可是他又想到,如今他们所处的环境。 在左思右想之后,始毕可汗还是叹了一口气。 他痛苦地对宠臣史蜀胡悉说道:“明天一早,你便到裴璟的大营去。” “你告诉他,他的那些条件,本可汗都可以答应。” “只要他能够放我回到草原上,愿意给我五万军队带回去,那我就只带五万军队回去。” “他要我给他养三万骑兵,那我就给他养三万骑兵。” “至于他想当我的爹…………”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下,瞅了一眼宠臣史蜀胡悉。 那宠臣史蜀胡悉感觉到始毕可汗的眼神,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不敢直面对方的目光。 这始毕可汗派他过去谈判,结果谈回来的这些条件,着实有些扯淡了。 史蜀胡悉平日里的本事,根本就没有显现出半分。 始毕可汗都有点怀疑,宠臣史蜀胡悉是不是通敌了。 于是,他看到宠臣史蜀胡悉的样子,又是冷哼了一声,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酒囊饭袋。” “史蜀胡悉,你再去跟他谈一下,这当爹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认他为叔父。” “至于我的儿子,我也可以派出一个,到他的麾下当人质。” 天色已经晚了。 史蜀胡悉从始毕可汗大帐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看了看天空。 今天晚上的天空,乌云密布,虽然不曾下雨,但也不见半颗星辰。 史蜀胡悉也是突厥人中少有的感性。 他心里当场也感觉到了,颇有有几分压抑。 史蜀胡悉明白,从今天开始,他在始毕可汗心里那个超然的地位,已经注定失去了。 可想而知,东始毕可汗回到草原上后,对他绝对不会再有那么宠信。 可是这也是实属无奈的事情。 史蜀胡悉无力改变。 第二天一大早。 史蜀胡悉便又带着百来名骑兵,来到了裴璟的大营之中。 早有一名幽州景的将领,已经在大营候着了,仿佛已经猜到了他们肯定会来。 史蜀胡悉一看,这人还是上次那个长得颇像裴璟的将领。 而此时的裴璟正在吃早饭,也没来得及马上见他。 话说,最近裴璟的伙食还真有点单调。 最常吃到的就是马肉,连今天的早饭都是马肉火烧。 重甲陌刀兵太过于凶残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这爹是当定了 他们一刀下去,对方的战马十有八九是活不下来了。 马肉又不能浪费,只能转化成了军粮。 裴璟作为幽州军的领头羊,这些马肉他也是吃怕了。 他只是派人将史蜀胡悉带到议事厅待着,没有显现出半点急迫。 显然,裴璟也已经吃定东突厥始毕可汗了。 这史蜀胡悉也不敢露出任何的不满,只能乖乖地跟着这裴璟的亲兵,去了议事大厅。 不多一会儿,接到命令的文臣武将,也都赶到了这个议事大厅儿。 他们看着史蜀胡悉的眼神,都颇有几分微妙。 裴璟对东突厥始毕可汗提出的几个条件,幽州军的将领们,都是十分清楚的。 这些条件对于东突厥始毕可汗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但凡刚一点的都不能接受。 所以,幽州军的将领们,甚至私底下已经设下了盘口,就在等着史蜀胡悉前来。 因为史蜀胡悉来了,就等于让他们马上可以知道。 这东突厥始毕可汗到底会不会答应自己总管提出的条件。 而今天正是胜负见分晓的时候。 此时,终于吃饱喝足的裴璟,也在亲兵的一声通报之下,走了进来。 所有的幽州军文武将领以及史蜀胡悉,在看到裴璟之后,都深深的施了一礼。 裴璟倒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便就罢了。 此时的裴璟看到了史蜀胡悉,脸上便还露出了些许调侃的笑容,问道:“史蜀胡悉,你们始毕可汗是否已经考虑好了?” “他是要全盘接受我的条件,还是想要跟我们作战到底?” 宠臣史蜀胡悉听了这话也是实属无奈。 裴璟的意思很明确。 他们的选择只有这两条,要不就全盘接受他的条件。 要不就两军交战,直到不死不休,鱼死网破。 不,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的话,东突厥始毕可汗鱼死倒是肯定了,裴璟网破那怕是有点艰难。 史蜀胡悉明白这是他能否保住自己在东突厥始毕可汗面前地位的最好机会。 所以他还是想挣扎一下。 史蜀胡悉义正词严地说道:“裴总管,我家始毕可汗已经说了。” “他对于总管所提出的任何条件,都可以全盘接受。” “只是唯一有一条,那就是我家始毕可汗提出,能否只认幽州总管为叔父,不认为义父。” 裴璟听到这话,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 他的眼皮子微微下垂,眼皮盖住了半颗眼珠,让人无法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不过裴璟的这副样子,毫无疑问让他露出了几分杀气。 果然,裴璟冷哼的一声,说道:“我提出的条件,始毕可汗必须全盘接受,没有任何一条条件是有讨论余地的。” “若是东突厥始毕可汗真的如此铁骨铮铮,那便等死就是了。” 史蜀胡悉听得这个话,也是气得全身发抖。 他没有想到,他们那边让步到这种程度了,裴璟还是不依不饶。 于是,他抬起头来看向裴璟的脸庞,有心要争执几句。 可是看到对方杀气腾腾的表情之后,还是选择低下了头。 史蜀胡悉也很会看人,他明显看得出裴璟心意已决,根本就没有打算再跟他们聒噪。 并且,他们现在也是拿不出任何的筹码来,可以逼迫裴璟做出真正的让步。 史蜀胡悉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 半晌,他才嗡声嗡气地说出一句,“难道幽州总管就不怕,我们不跟幽州总管你合作之后,西突厥会占领整个草原吗?” “到时候西突厥如果占据了整个草原,总管你的幽州北边,怕是会变得不太安定。” 裴璟听了这话,脸色没有一点点的改变。 他反倒是嘴角一撇,讥讽地说道:“你们也太高看你们自己了。” “虽然东突厥始毕可汗在草原上,确实有一点威望。” “可是东边除了你们突厥之外,还有太多的部落。” “他们人数也必然不少,像契丹之类的部落,也早已经是对你们虎视眈眈。” “他们可比你们恭顺得多了。” 史蜀胡悉听完这个话之后,仍然是不发一语。 他相信自己这些人,仍然是裴璟控制草原,对抗西突厥的最好选择。 只要他坚持,裴璟还是有一定的机会作出让步。 裴璟看到了他的这副样子,心里也明白,这史蜀胡悉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他微微抬手,对下道的一名将领说道:“去把契丹的使者给我带进来。” 史蜀胡悉听到这个话心里一惊,那契丹的使者,竟然那么快就来了吗? 不多一会儿,契丹的使者果然还是被带了进来。 那名使者看到裴璟之后,马上大礼参拜:“耶律突拜见幽州总管” 裴璟点了点头,说道:“契丹的使者,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 “既然你们表示愿意归顺我们,以后我们也可以扶持你们,占领东边的草原,抵御西突厥人的进攻。” “只是不知道为此,你们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契丹的使者听到这个话,脸上露出大喜的表情。 耶律突显然也看到了旁边的史蜀胡悉,知道对方是东突厥始毕可汗的使者。 而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因为听说东突厥始毕可汗,竟然大败于幽州裴璟。 并且,他们听说,东突厥始毕可汗已经有了覆灭的危机。 这对于他们契丹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契丹人也十分明白,如果东突厥灭亡了之后,裴璟肯定是要扶持新的势力,以控制整个草原。 如今隋朝已经越来越乱了。 这裴璟作为幽州总管,显然也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 那他首先的目标肯定是先平定中原,占领整个隋朝的地盘。 这个时候,北边的草原能否安定恭顺,就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了。 如今东突厥始毕可汗已经穷途末路了,实力也大为削弱。 以裴璟麾下军队的强大,谁得到了他的支持,就可以占据整个东面的草原。 而占据了整个东边的草原之后,部落也肯定会越来越强盛,这个部落甚至能成为新的草原霸主。 而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裴璟到底愿不愿意支持他们。 契丹人也十分明白,裴璟其实最优的选择,还是重新支持东突厥始毕可汗。 因为他们在草原上有足够的威望,他们的军队也足够凶悍。 可契丹人也有他们的优势。 耶律突连忙说道:“正是如此,回禀总管,我们契丹打算举族投靠幽州军。” “我们首领愿意认幽州总管为父,每年上供牛羊,马匹,以表孝心。” “且幽州总管日后有所差遣,我们整个部落人人皆兵,皆愿意为总管赴死,绝无二话。” 第二百三十六章 父慈子孝 史蜀胡悉听到这个话,他彻底动容了。 契丹人能够说出这样的条件,显然也是了解过裴璟之前,对他们东突厥要求的。 他恶狠狠地看着耶律突,恨得牙痒痒的。 这群狗东西,竟然想在背后捅他们一刀。 史蜀胡悉心里的心思,也在如车轮般转着。 一时之间,他也明白了。 这个时候赶紧答应裴璟的所有条件,才是一个唯一的出路。 可是如果他真的答应了裴璟的条件,那么他在东突厥始毕可汗面前,将是失去所有的地位。 以后始毕可汗绝对不会,再对他有任何的信任。 不过,裴璟仿佛也能猜想到他的顾虑。 只见裴璟从堂上走了下来,走到了史蜀胡悉的身边,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从东突厥始毕可汗与我军作战失败了之后,你也背负了很大的压力吧!” “想必回到草原上,你将不会再有任何的地位,那始毕可汗也不会再信任你。”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保住自己的地位?” 史蜀胡悉听到这个话,蓦然抬起头来。 他惊恐地看着裴璟,看着这一个恐怖的男人。 只见裴璟露出了森然的微笑,说道:“如果我让始毕可汗带着五万骑兵回到草原上,那么他一共的兵力就只有十万人了。” “史蜀胡悉,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充当其中两万突厥骑兵的将领?”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那么本总管可以派人协助你。” 史蜀胡悉的心,不可抑止地猛烈跳动了几下。 一天之后。 突厥骑兵开始出营列队,并向裴璟的幽州军大营移动。 而裴璟的军队也从军营走了出来,对着始毕可汗的军队列下了阵势。 这个时候的东突厥始毕可汗,满脸的愁苦困顿,仿佛一夜之间就苍老了十岁。 昨天史蜀胡悉从裴璟的大营,回来了突厥骑兵大营,并且给他带回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他告诉了东突厥始毕可汗,那契丹的使者已经前来,并且裴璟投靠的事情。 这直接就剪断了,他们想要借助西突厥,来威胁裴璟的目的。 他们在裴璟的面前,将不会再有任何的筹码。 如今他们的道路只有两条,要不全军覆没,他始毕可汗也死在这里。 要不他就接受裴璟屈辱的条件。 东突厥始毕可汗打马而出,来到裴璟面前数十丈之处,然后翻身下马。 或许是因为心神不宁,精神困顿,东突厥始毕可汗在下马时,竟一个琅跄,险些摔倒在地。 他背着荆条,手上擎着他的狼头蓬,还按照汉人的古礼,牵着一头羊。 东突厥始毕可汗来这个裴璟的面前,这也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这个高大威武的隋朝将领。 他心里有些惊讶,当他离裴景的郡兵,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威势越重。 东突厥始毕可汗对裴璟喊道:“阿史那咄吉世拜见总管,我不识天威,竟敢兴兵与幽州军作对。” “如今失败,实在是阿史那咄吉世咎由自取。” “我已经幡然悔悟,请求获得裴将军宽恕。” 裴璟听到这个话之后,仍远是不发一语,只是定定地盯着东突厥始毕可汗。 有些他想听的话,显然裴璟此时没有听到。 东突厥始毕可汗看到对方不接他这个话,心里又是一阵羞恼,又有几分尴尬。 于是他决定加重筹码,对裴璟说道:“如蒙将军不弃,我愿意每年再向幽州军。提供一万匹战马,以待幽州骑兵替换年老和体弱的战马。” 周围的幽州军将领们听到了,东突厥始毕可汗的这个许诺,大多都喜上眉梢。 可是裴璟仍就是毫无表情,东突厥始毕可汗心里就更加发虚了。 裴璟看到他仍然是不肯说出,自己想要听的话,拨转马头就想往回走。 显然,裴璟是没有跟东突厥始毕可汗讨价还价的打算。 东突厥始毕可汗一看到这种情况,他也是急了。 他开始眼中含泪,连忙拜服在地说道:“义子阿史那咄吉世拜见义父,如今孩儿已经幡然悔悟,请义父收纳。” 此时裴璟嘴角一撇,终于把头转了回来,看着东突厥始毕可汗。 仿佛也是这个时候,裴璟才看到了面前的东突厥始毕可汗。 他连忙上前扶起了始毕可汗,嘴里还有几分懊恼地说道:“傻孩子,你看你这是在干什么?” “纵使你犯下了一些小错,难道为父还能责怪你不成?” “父子哪有隔夜仇的,你这实在是多想了。” 此时东突厥始毕可汗心中是无比的苦涩,只感觉到自己欲哭无泪。 可是尊严已经没有了,小命无论如何都是要保住的。 东突厥始毕可汗勉强挤出的一丝笑容,对裴璟说道:“如此,便感谢裴总管的宽宏大量了。” 裴璟又有些不开心了,责怪地说道:“你看,你又来了,要叫义父。” 东突厥始毕可汗只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无比僵硬。 可他看到裴璟坚持,只好又弱弱地喊了一声,道:“义父” 裴璟:“哎!” 东突厥始毕可汗:“………” 突厥骑兵正式向裴璟的幽州军缴械投降。 一柄又一柄的弯刀,被幽州军收缴了起来。 一件又一件的皮甲,被幽州军堆得跟小山一样。 东突厥始毕可汗又待了一天之后,坚决地拒绝了义父的挽留。 他从西陉关脱离,在细心的目送下,直接回到了草原上。 此时,他身边跟随的只有一万突厥骑兵。 也就是一万突厥骑兵,都还是裴璟防止对方回去的路上,会出什么事情。 他这才专门拨给东突厥始毕可汗,以保护他安全的。 原本裴璟倒是答应,给了他五万突厥骑兵北上。 可东突厥始毕可汗这也答应了,要给他义父裴璟很多物资。 如今东突厥始毕可汗物资还没有送过来,他就想把剩下的四万军队带回去? 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裴璟也不害怕,东突厥始毕可汗离开了并州之后,会不会拒绝把物资送过来。 他相信,只要东突厥始毕可汗不想死的话,很快第一批物资就会被送到幽州来了。 他只会比裴璟来得更急迫。 因为西突厥人如果知道东突厥始毕可汗战败,并且身边只剩下几万军队的时候,肯定会兴兵前来进攻的。 东突厥始毕可汗起码身边要有十万突厥骑兵,才能够足以保证他们的安全,并稍微能够与西突厥分庭抗礼。 至于那四万突厥骑兵以外的,其他突厥骑兵,则又被裴璟挑出了其中最精锐的三万人。 裴璟用这三万突厥骑兵,组建出了一支直属于他的突厥军队。 他赐名这三万突厥骑兵为突厥义从军。 第二百三十七章 李渊的军队 这三万突厥骑兵的铠甲马匹,到时候东突厥始毕可汗都会送过来。 这是之前协议好的,完全不需要裴璟担心。 至于这支军队的统领,裴璟则打算将他们带回幽州之后,交给薛万均统领。 而这三万突厥骑兵的副统领,则由之前投靠万夫长担任。 而剩下的那五六万人的下场,比起这些人就要差上许多了。 则将被裴璟派人送回幽州去,用开荒种地,放羊牧马,临海晒盐了, 有了这些免费的人手,相信幽州的府库收入,会得到很大的提升。 他甚至连将这些俘虏,送回幽州去的将领人手,都已经选好了。 裴璟招来了徐世勣,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对他说道:“这个西陉关,你守得很好。” “可以说是全赖你们守关得力,才可以让我们幽州军获得如此的大胜。” “我会上表朝廷,对你重重加赏。” 徐世勣听到这个话之后,也是连连谦虚,说道:“全赖总管授予的神兵利器,才让我们西陉关守军,以劣势的人手,守住了这个西陉关。” “说起来,还得是总管的功劳,我们不过也是劳力者而已。” “我们所做的,也只是听从了您的吩咐。” 裴璟听了这话,也没有再跟徐世勣来回的扯皮。 这里面谁的功劳占了多少,自然有所公论。 只是裴璟吩咐说道:“如今东突厥始毕可汗已经退回草原了。” “我南下一趟,随后也准备返回幽州了。” “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先把突厥人的俘虏给我带回幽州。” “至于你们的赏赐,回到幽州之后,我都会一一兑现的。” 次日。 裴璟率领他的军队,准备再次南下到雁门郡去,拜访一下他那个久未谋面的岳父。 说起来,裴璟虽然可以算得上是救了他这个岳父的命,但是他此次还没有正式拜会过他。 整个并州官道的两边百姓,都看着这一只无比威武,铠甲严整,充满着铁血之风的幽州军。 所有的并州人都已经知道一个事情。 那就是这支幽州来的军队,帮助他们赶走了突厥人。 并且,裴璟甚至强迫东突厥始毕可汗,都签订了城下之盟。 并州起码有十年的和平。 人人皆说,并州百姓欠裴璟之恩深矣! 幽州只是自从有了李景和裴璟,这连续两任的幽州总管坐镇之后,边境一直都是颇为安定平和。 而从幽州劫掠不了物资的胡人,就直接从并州劫掠了。 这导致了并州的百姓,可以说得上是苦不堪言。 他们见到这支裴璟的军队的时候,心里也在盘算着。 如果自己所在的并州,有裴璟这样的将军守卫着,有幽州军这样强大的军队保护着。 那么他们是否也能够安居乐业,过上安定平和的日子? 他们是否不用再遭遇胡人的铁骑,又或者乱军的劫掠了? 这样的想法不止产生在普通的百姓心里,高连并州的世家大族,也同样也渴望着安定。 裴璟的军队乘着大胜之威,一路南下,再次来到了拒雁门郡城三十里外。 为了避免引起雁门郡朝廷的恐慌,裴璟派出雄阔海率领一支军队。 让先来到雁门城通报,打算获得兵部的入城令。 却不料想,倒是惹出了一个事端来。 此时的雁门郡和半个月之前,已经大不相同。 由于幽州军已经将突厥骑兵赶走,雁门郡又重新恢复了平和。 城门处的商旅百姓络绎不绝,城门根上卖菜的商贩,也开始多了起来。 雄阔海那高大魁梧的身影,以及身后那件百名穿着幽州军军服的士兵,瞬间就引起了百姓们的兴趣。 可是雄阔海本以为他们想要进城,会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却没有料到,就在他们雄赳赳地来到了城门前时,一群穿着明显不是左监门卫盔甲的军队,竟伸拦住了他们。 为首的那名将领,对着雄阔海大声训斥道:“你们是什么人?” “穿的破破烂烂的就想进城,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雄阔海听到这个训斥,当场也是愣了一下。 他心里有些郁闷,自己这些人在近十天之前,才在城下跟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大战了一番。 他们身上的铠甲,按理说这雁门郡里面的守军,应该都是见过的才是。 怎么如今他回到雁门郡,这些人竟然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雄阔海也感觉到有些不爽了。 只见雄阔海对着这城门的守将怒斥道:“没看到我们身上的铠甲吗?你们竟然不知道我们是谁。” “可曾想过。这十天之前,我们才救了你们的性命?” 那守城门的军队。并非是右监门卫的士兵。 相反,他们是数天之前,才赶到这里的李渊军队。 殷开山听到面前这个穿着边军军服的将领,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救过他们。 他当场也是气笑了,说道:“我知道你们是阿猫阿狗?” “看你们一身破烂,莫非是叫花子军队不成?” 这殷开山讲完这个话之后,旁边的李渊的军队士兵,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雄阔海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他一个人受辱那不要紧,但是面前的这个将领,羞辱他们这支军队,那么就是羞辱裴璟。 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雄阔海“噌”的一声拔出了自己的配刀,指着殷开山。 他身后的幽州军士兵,也纷纷拔出了配刀,指着这些守门士兵。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赶紧四散而逃。 城门洞里的李渊军队,也纷纷挺矛涌向前来。 两边军队的交战一触即发。 雄阔海怒斥着殷开山,道:“你安敢羞辱我们幽州军,莫非是真不知死活吗?” “你信不信我让你在此血溅五步?” 那殷开山听到对方竟然是幽州军之后,心里多少也有些发虚。 刚才他看到这些军队,穿得破破烂烂的。 他还误以为,这些就是突厥人跑来进攻边境,才逃散并州边军士。 可是殷开山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是前来并州,并且将突厥人驱逐的幽州军。 他此时才发现,这些对面的军队身上的铠甲,虽然因为作战产生了磨损,稍微有些破旧,但是却是洗得十分干净。 这从这一点看的话,他们理应是一直颇为精锐的军队。 殷开山如何不明白,他可能是闯了祸了。 不过,他也不愿意平白弱了自家的名头,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是不是幽州军,那都是还没有经过核验的事情。” “怎么可能平白你们说自己是幽州军,那你们就是幽州军?” 显然,这就还是不愿意放雄阔海的军队,进入雁门郡。 这可把雄阔海气得够呛。 但是他想到,面前这些军队,毕竟是给皇帝守城的。 雄阔海也不知道,裴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一时之间,他虽然是无比的愤怒,但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二百三十八章 翻脸不认人 这边的殷开山,看到雄阔海一副愤怒的样子。 他也不敢过于逼迫对方,免得真的在这城门处惹出事端来。 殷开山只是说道冷冷地说道:“你们现在等着,本将军先到城里面去,给你们找个兵部的人来看一看。” “看你们是真正的幽州军,还是假冒的幽州军。” “你要是真正的幽州军,那到时候再进城也不迟。” 殷开山说完这个话之后,也不管雄阔海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他自顾自地往城里面走去。 不多一会,殷开山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外。 可殷开山离开了城门之后,也不着急地往城内的兵部驻地走去。 他反倒是慢悠悠地。往着城内的李渊居住的小军营走去。 不但如此,殷开山本来可以走得更快一点,但是他一想到雄阔海那副无礼的样子,心中无比的愤怒。 这些人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也得亏是他们幽州军来得一点。 如果不然的话,那么驱逐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就该是他们的军队了。 正在殷开山边逛边看,晃悠悠地往李渊的居住地方走的时候,竟遇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意想不到的人物。 他一个小跑,跑到了那个正在街上散步的李世民身后,说道:“二公子,怎么今天那么好的兴致,竟出来这里散步了?” 这李世民开转头一看,发现竟是殷开山。 他也感觉到有些讶异。 李世民不但没有去回答殷开山的问题,反倒反问了他一句:“殷将军,你不在北城门看守着,为何擅离职守,竟在此闲逛?” “父亲治军甚严,这个事情要是他知道了,你可就不好了。” 殷开山一听李世民提起这个事情,心中便十分不爽了。 他瓮声瓮气地对李世民说道:“二公子,这说来十分愤怒。” “北城门来了一群军汉,他们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袍。” “还自称是幽州军的前锋骑兵,要进城找到兵部,获得入城许可。” “结果末将与他们起了冲突,现在正将他们挡住了北城门之外。” 李世民听到了殷开山的话,脸色也板正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殷开山的眼神,发现殷开山的眼神,竟然对他有些躲躲藏藏的。 李世民心里瞬间明白了,这厮有些事情瞒着他。 十有八九就是这殷开山,先惹得对面的将领。 如今这个场面不好收拾了,这才找他们来处理。 不过,这李世民也感到有些惊讶。 他以为原本判断,幽州军结束这场战事,应该消耗的时间更久。 可是李世民没想到,短短的十天之内,东突厥始毕可汗就已经失败了。 裴璟的军队也凯旋而归了。 为什么李世民判断,得胜的一定是幽州军呢? 因为如果最后战败的是幽州军,那么来到这城门处的,就不应该是幽州军的军队,反而应该是突厥人了。 说实在话,李世民也是恨得幽州军牙痒痒的。 这裴璟就是抢了他未婚妻的人。 那厮竟然将他李世民的未婚妻,都抢到了幽州去了。 他听闻,长孙无垢如今已经是裴璟的小妾了。 这个传言,虽也让李世民感觉到无比的愤怒。 可是,他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和长孙无垢的婚约,严格是还没有定下来。 所以人家长孙无垢,也不算得上是他的未婚妻。 裴璟就算真的把长孙无忌兄妹,都抢动了幽州去,他也没有为长孙兄妹强出头的借口。 加上裴璟的家境并不比他们李氏差,反倒犹有过之。 这就让李世民感觉到十分的愤怒与无力了。 不过,无论李世民对裴璟如何的怨恨,也并不代表他就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殷开山与幽州军起了冲突的事情,绝不是一个小事情。 这幽州军是最先来的并州救驾的,并且裴璟也是将突厥人赶走的有功将领。 如今这些人,却被殷开山用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挡在了城门之外。 所以这个事情,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是殷开山理亏。 李世民也知道轻重缓急的,赶紧带着殷开山,就父亲所居住的小军营走去。 他得赶紧把这个事情禀报给父亲,免得引来更严重的后果。 当他们来到李渊面前的时候,李渊也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事情里面的不对。 然回也都细细问过了殷开山,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在李渊的面前,殷开山自然是不敢隐瞒的。 他便把城门口处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给李渊禀报了个清楚。 虽然,殷开山强调自己,是因为误会了对方的身份,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但让李渊感到十分愤怒的是,这殷开山来到这里之前,还在城里面闲逛了一会儿。 如今大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无论如何,一个怠慢的罪名,殷开山是过不去的了。 李渊在这厅内来回地踱着步。 在思考的片刻之后,他的脸上却终于露出了微笑,说道:“这个事情也不打紧。” “陛下的性子我十分了解,裴璟的幽州军,有了救驾的名头。” “但是裴璟在幽州下的那些事情,早就已经惹得陛下十分不满。” “如今。我们跟他们起了冲突,陛下很有可能也不会怪罪我们。” 李渊眯了眯眼睛,对殷开山说道:“现在我就带你进入皇帝的行宫,跟他禀报这个事情。” “到时候你要死死的咬住,不知道这幽州军将领身份的事情,才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你要尽量将对方军队,那嚣张跋扈的样子说出来。” “殷开山,你明白了吗?” 殷开山听了这个话,显然也已经明白了。 他连忙拍着胸膛说对李渊说道:“末将省得了。” 三人又商量了些细节,一刻之后,李渊十分着急地带着殷开山,进入到了杨广的行宫之中。 这个地方以及说是杨广的行宫,其实也不过就是之前雁门郡的太守府而已。 而今的雁门太守已经搬到了城内,一座富商的宅子里面办公了。 经过多番禀报之后,李渊和殷开山终于还是见到了杨广。 杨广听了殷开山的话之后,也是十分不满。 他脸色铁青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个幽州军的将领,果真嚣张跋扈到这种程度吗?” 殷开山像小鸡一般点着头,说道:“正是如此。” “在微臣看来,他对朝廷丝毫没有半分敬畏之心,竟然敢拔刀与守城的军队对峙。” “如此看来,便是治他们一个藐视朝廷的罪责,也都是没有错的。” 杨广听到这个话,心里的愤怒就更甚了一些。 在他理解之中,与其说是幽州军对朝廷不满,还不如说是裴璟对他不满。 在生死关头之际,裴璟的到来救了他一命,当时他还是十分感动的。 可是当这个事情过去了,杨广又恢复了安全之后,他便再也记不得裴璟的半分好,反倒要想起裴璟图谋自立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九章 乐极会生悲 尤其是杨广想到如今的裴璟,竟然如此的不恭顺。 如果他再让裴璟带有大量军队进入雁门郡,将会使他的安全变得无法保证。 杨广又想到,裴璟麾下一个小小的将领,就胆敢对他的守城军队如此挑衅。 那如果是裴璟亲自来了,还怎么得了。 杨广想罢,便看向旁边的虞世基,说道:“你派人去告诉裴璟。” “他不是想进入雁门郡吗?可以!” “朕允许他带一千,哦……不,允许他带三百军队进入雁门郡。” 周围的大臣听到了杨广的话,都感觉到有些讶异。 有不少精明的大臣,想到了裴璟的性格之后,突然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这只让裴璟带三百人,就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裴璟率领十万幽州军前来救驾,光是有功的将领都不止三百。 而杨广给出了这区区三百人的名额,对方怎么可能会同意。 尤其是,如今裴璟跟杨广的关系,也就那么样了。 这一点大家都十分清楚。 裴璟只带三百人进入雁门郡的话,根本就无法保证他的安全。 说不好,杨广什么时候想把他拿下,那就直接把他拿下了。 而从杨广的性格来看,他是肯定会这样做的。 所以如果裴璟不傻的话,他就绝对不可能同意这样的提议。 问题是,裴璟得到了这样的结果之后,如果只是看乖乖的率先回到幽州去,那便罢了。 只怕以裴璟宁折不屈的性格,他们恐怕要闹事了。 只不过最近杨广已经被如何赏少有功之士的事情,烦得晕头转向了。 朝廷财政状况十分的窘迫,之前杨广答应犒劳有功之士的承诺,根本就没有办法兑现。 有不少的将领和士兵感觉到十分的不满,甚至已经开始闹事了。 光是最近这十天时间,就已经多起有功之士闹事被弹压。 而这些消息也让杨广的性格脾气,变得越发的暴躁。 一班的大臣看到这怒发冲冠的样子,竟然有些不太敢就此劝告他。 他们只能将自己的担忧,深深地埋在心里。 有不少的大臣,还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如今已经完全失宠的裴矩和裴矩。 但是他们去看到,这两个老狐狸老神在在的样子。 仿佛这大殿里面发生的事情,都与这两个老狐狸完全没有关系。 仿佛他们这些人讨论的,也并不是他们的孙子和侄孙一样。 一个宦官带着数名骑兵,从临时行宫里面出来,去到了城门处。 他们从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雄阔海,眼神中还带有其几份桀骜,起码是看不到丝毫对有功之士尊重。 为首的宦官撑着一把公鸭嗓,说道:“我们是陛下派来宣旨的是天使。” “你叫熊阔海是吧?” “你也不用去兵部了,陛下已经答应了,让幽州总管裴璟前来面圣。” “我们现在就要去找他,向他宣布这个消息,你可以直接带我们去见他。” 熊阔海看到对方的这个态度,心中也是十分的不满。 可是想到这些人,毕竟是皇帝派过来的,并且要去见裴璟。 他也只能勉强按耐住了心中的怒火。 雄阔海冷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带着麾下的骑兵们上马,直往北面开去。 他也不管后面的这名宦官,以及朝廷的骑兵们,到底跟不跟得上。 而那名猥琐的宦官,看到这雄阔海如此不识时务,心中也是十分不满。 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待会见到裴璟之后,他一定要再雄阔海的面前,告这个熊阔海的一把刁状。 起码也定要裴璟,将这雄阔海一撸到底。 不过,这名宦官又想到了一个事情。 传说中那名幽州总管裴璟,对于朝廷中的打点,向来都是不计成本的。 之前,就是一个普通的宦官,也经常可以收到他的金豆子银豆子贿赂。 自己这一次去找他,实在的好处应该也不会太少。 如果到时候,那幽州总管裴璟舍得下本钱的话,自己放过这雄阔海一马,也并非是不可以。 此时的已经把军队停留在了距离,雁门城三十里外。 甚至军队已经在建筑临时驻地。 雄阔海一直没有回来,他就一直没有往雁门城开进的打算。 因为他和朝廷之间的关系,他自己也清楚。 他必须要等到雄阔海回来,才确定到底要如何应对朝廷。 而雄阔海回来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要晚了很多。 最后雄阔海倒是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十几个朝廷的人,自称是杨广的使者。 裴璟高坐在堂上,连屁股都没动一下。 就更不要说,让他起身迎接这个朝廷的使者了。 其实这个宦官也是新建得宠之人。 他之前其实也没有见过裴璟。 他对裴璟所有的了解,也都只是来源于之前的宦官。 他的那些前辈对他说过,裴璟是十分礼且极其豪爽的。 他喜欢像一个散财童子一样,到处花钱打点,只为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本来来见裴璟之前,已经想象过。 裴璟会对他如何的卑躬屈膝,如何地百般讨好,如何的想尽办法贿赂他。 但是如今亲眼看到了裴璟,却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按理说朝廷的圣旨来了,裴璟多少也该沐浴更衣,摆下香案,恭恭静静地垂手以待。 可是别说让裴璟沐浴更衣摆下香案了。 裴璟行为就是在明显告诉他,他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而旁边的幽州军将领也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不带有丝毫的感情色彩,却又满脸杀气。 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一名外将,可以向面前的裴璟一样,身上的气势可以如此的庞大。 裴璟就静静的坐在堂上,脸容俨然,眼神淡漠。 而在堂下站着的宦官,竟有一种想要卑躬屈膝顶礼膜拜的感觉。 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勉强给自己壮了胆子。 宦这才对上面的裴璟,说道:“这位是否就是幽州总管裴公?” “陛下派奴婢来此,有旨意要传给幽州总管。” 他看到上首的裴景,仍然是一脸淡漠的样子。 这让心中有些发虚的宦官,只能勉强挤出了些许的笑容,对裴璟笑了一笑。 只是他这个笑容,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有几分勉强。 至于他之前想过的,来到见到裴璟之后,一定要告雄阔海一个刁状。 甚至他还打算,让这裴璟免了雄阔海职务的事情,此刻却是丝毫都不敢再提起了。 其实在见到这名宦官之前,裴璟已经稍微抽了点时间,见了一下雄阔海。 他知道了熊阔海在雁门城,所遇到的所有事情。 因此,裴璟也猜想得到在圣旨里面,肯定不可能是什么好话。 只见裴璟就这样向着那名宦官,伸出了一只手。 宦官看到裴璟的这副做态,一时之间也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第二百四十章 自己的仇人自己杀 这名宦官不明白,裴璟伸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裴璟身边的这些狗腿子,对于他的性格可是十分了解的。 只见一名将领走了出来,劈手把宦官双手捧着的圣旨抢了过来。 接着,在这名宦官的瞠目结舌之中,走到了堂上。 他恭恭敬敬地把那个杨广的圣旨,放到了裴璟的手上。 接着,他便迎来了裴璟赞赏地点头。 真……孺子可教也。 这将领正是单雄信。 单雄信如此聪慧,也让其他的将领们感到十分的可惜。 就这样一个献媚的大好机会。又让这狗东西平白抢了去。 文武将领们也不由得有些感叹,这单雄信当年是多么率直的一个汉子。 如今跟他们混的久了,竟然连此等拍马屁的事情,都如此的熟练了。 而裴璟竟然就这样,(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随意地打开了那份圣旨,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那名宦官光是看到这些人的举动,便马上瑟瑟发抖了。 这说起来,怎么也算得上是他的失职。 他竟然就这样白白地,被这幽州军的人抢了圣旨。 这是他办事不力。 认真说起来,就是他没守住朝廷的尊严。 他若是真的在意朝廷的尊严,此时的他就应该以死抗争,宁死不屈,定要守住手上的这份圣旨。 可惜了! 他不是那种人。 宦官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了。 此时没有任何他带来的人看到这一幕,他也绝对不能让那些人,知道这个事情。 杨广的圣旨内容也不多。 裴璟三小五除二,便从头看到了尾。 他看到这圣旨上面说,只允许他带三百军队进入雁门郡的时候,也不禁有些轻笑。 这杨广大概是被东突厥始毕可汗吓傻了。 连此等不符合常理的圣旨,都发得出来。 三百骑兵的护卫下的裴璟,敢进入雁门郡吗? 裴璟自己都觉得他不敢。 十有八九他真的这样去了,那么他就肯定会被拿下。 虽然他也是挂着一个有功之士的名头,但是完整地接管幽州军。是一个多么大的诱惑。 朝廷绝对不会放过那么大一块肥肉的。 如果他不去的话,那么这个事情对于杨广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好处。 那么杨广可以名正言顺地,扣发幽州去的奖赏。 杨广这样的做法,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一箭双雕了。 不过,他裴璟难道就是吃素的吗? 尤其是,他听说如今已经进入到了雁门郡的军队,竟然是那的李渊的军队时,心里已经打定了一些主意。 李渊的军队竟然在没有任何的原因之下,便敢阻挡他的军队进城。 这对于裴璟来说,也足以引起他的不满。 如果不给点脸色朝廷的诸公,以及那李渊看的话,朝廷还真的以为他好欺负。 裴璟抬起头来,右手轻轻地在自己的脖子前面抹了一下。 他的这一个举动,让堂下的狗腿子们瞬间意会了。 而刚才已经立下一功的单雄信,刚想出来动手。 可旁边的雄阔海抢先了一步。 他出来一把揪住那宦官的领子,就把他扯了出去。 这雄阔海早就已经看这个宦官不顺眼了。 如今得了裴璟的命令,他怎么会把这个好机会,白白让给别人。 自己看不爽的人,当然要自己杀,这才可以除去心中的恶气。 此时的宦官,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 但是雄阔海有只雄壮的身躯,有力的臂弯,让他完全无力反抗。 他像一只小鸡一样,被雄阔海拖了出去。 不出一刻的时间,这雄阔海便重新提着一个滴着血的头颅,走进了这个大雄阔海帐。 随后,裴璟更一声令下,幽州军像雁门郡出发。 此时的杨广,还在大殿之中饮酒作乐。 这两天闹事的将领以及普通士兵,已经越来越多了。 他们都吵着闹着找杨广要赏赐。 但是杨广算过了,如果真的要赏赐的话,那么朝廷就会瞬间多出一万多名六品以上的官员。 这让他如何兑现的出来。 这些事情终究是烦心事,他身边的这些左监门卫,都是贴身保护他的军队。 他也不想逼迫这些人太甚,免得这些人逼急了,还真的对他不利。 于是,他也是把这个事情推给了宰相苏威之后,便下令不再面见其他的官员将领和士兵了。 杨广自顾自地把自己关在了这大殿之中,每日饮酒作乐。 可是,打断他兴致的人,终究还是来了。 一名宦官屁滚尿流,满脸恐慌的样子,撞开了大殿的大门。 他连滚带爬地走到了杨广的面前,惊慌地说道:“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杨广看到这宦官的这副举动,心中也是一阵恼怒。 他从殿上走了下来,一巴掌便将这宦官被抽倒了。 他还大声地训斥道:“朕好的很,不好的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杨广这显然就是有些魔怔了。 “朕不是下过命令,告诉过你们,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朕吗?” “那些将领和士兵喜欢闹,那便由他们去闹。” “你告诉苏威,先把他们给朕稳住了。” “等回到了洛阳之后,有了其他军队的保护,朕再一一收拾他们。” 杨广显然以为,又是那些左监门卫的士兵们在闹事了。 那名宦官被抽倒了之后,也是吐出了两枚牙齿,一口血。 杨广年轻的时候,那也是习过武的,手上的力气自然不差。 尤其是他盛怒之下出手,只抽下这名宦官的两枚牙齿,也算是杨广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结果了。 可是那名宦官看到杨广的这副样子,却是显得有些不依不饶了。 他仍然哭丧着脸对杨广说道:“陛下,并非如此。” “闹事的不是那些左监门卫的将领和士兵们,而是城外来了一只大军。” “是那幽州总管裴璟,带着他的十万军队来,把这雁门城给围了呀!” 杨广听到这个话,脸色也渐渐的变了。 他一把揪起了那名宦官的领子,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你若是再在这妖言惑众,朕马上下令将你乱棍打死。” 那名宦官看到杨广的这副样子,显得更加崩溃了。 但是他仍然在坚持说道:“陛下,奴婢般不敢有半句虚言。” “但幽州总管裴璟,真的是带兵把这雁门郡给围了。” “他们还在城外,摆下了数量庞大的投石车,以及一些攻城器械。” “他们……他们………显然是在做攻城的准备啊!” 杨广听到这个话,脸色变得更加差了。 他一把推开了宦官。 由于太过用力,加上喝了不少酒的原因,杨广的脑袋也是一阵眩晕。 这让他也是踉跄了两步,竟然直接倒在了阶梯上。 周围的宫女和宦官看到这一幕,当场也是大惊,这可是死罪。 他们连忙上来。想要看看杨广有没有受到什么伤。 可是此时的杨广,哪里还在意得了这些细枝末节。 他们却被杨广粗暴地推开了。 杨广举起颤抖着的手指,指着那边宦官,问道:“裴璟竟然敢如此以下犯上,就不怕朕再举全国之兵,前来讨伐他吗?” “难道他还想步一步那个突厥始毕可汗的后尘吗?” 那名宦官显然也是将事情给打探清楚了,说道:“那幽州总管裴璟,将我们派往去给他宣旨的宦官,都给杀了。” “他还把那宦官的头颅送进了城来。” “他说………他说………” 第二百四十一章 铁骨铮铮的老狐狸 杨广看到宦官结结巴巴的,更加觉得不耐烦。 他咬牙切齿地问道:“他说什么?” 那宦官这一下是真的哭了。 “他说陛下为奸臣所劫持,才下了昏庸的圣旨给他,他如今率军前来就是要清君侧,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杨广听到这句话之后,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他幽幽地问道:“朕被哪个奸臣所劫持,导致他裴璟要来到这雁门郡清君侧?” 那宦官想了一下,不是很坚决地说道:“听 “他宣称唐国公李渊把持了城防,禁止所有的救驾军队进入雁门郡,并且还假传圣旨,想故意引诱他不带军队进入雁门郡。” “因为担忧陛下你的安危,才带兵前来雁门郡,为的就是解救陛下。” 杨广这下子彻底已经明白了裴璟的打算。 裴璟显然就是打算拿他的军队,无法进入雁门郡为由,才声称是李渊的军队挟持了他。 杨广一时之间脸色铁青,显然已经怒到了极致。 他没有想到,他给裴璟发出的圣旨,只允许对方带三百军队来雁门郡的事情,竟然被他利用了起来。 其实,杨广所发出的诏令,本来就是不符合常理的。 按理说,裴璟怎么也是一个有功之臣,加上他乃是一个堂堂的幽州总管,只允许他带三百兵力前来述职,连路上的安全都根本无法保证。 如果裴璟真的是一个忠臣,那就罢了。 杨广让他带多少兵力来,那他就带多少兵力了。 反正杨广也不可能加害一个忠臣。 可是现在的裴璟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他想要做了什么事情? 裴璟自己十分清楚。 何况他这些事情,已经有一部分暴露在杨广的面前。 虽然他是救了杨广一命,但是现在的杨广想来已经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如此,区区的三百兵力,又怎么可能保证得了他的周全呢! 裴璟已经做出了这样带兵围城的事情,杨广也大感头痛。 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竟然那么大。 他召来了身边的侍从说道:“你们都跟着朕上到城墙上看一下。” “朕倒要看一看,裴璟到底是如何的胆大包天。” 那名侍从连忙下去安排了。 杨广想了想,心里还是觉得这样子不够稳妥。 他又转过脸来对旁边的宦官说道:“你们派人去把裴矩和裴蕴给朕叫过来。” “朕让他们看一看,他们河东裴氏最杰出的年轻子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说完之后,杨广再也不管其他,领着身边的人就往城头上走去。 等他登上到城楼之上,才发现,城外整整齐齐地遍布着十多万大军。 原来是在裴璟感觉到,光是自己的八九万军队,已经撑不起这个气势。 他又把那东突厥的俘虏,也重新武装了起来。 裴璟让突厥骑兵顶到前面。 显然如果真的要攻城的话,这些突厥骑兵俘虏就是攻城的先锋了。 裴璟也不怕这些俘虏会对他反戈一击。 因为所有百夫长以上的突厥人将领,都已经被单独关押了。 如今充当这些突厥骑兵军官的,正是裴璟麾下的突厥人。 这些突厥人跟随裴璟东征西讨多年,早已经对裴璟忠心耿耿。 加上他们本来就是突厥人,与这些突厥骑兵俘虏,也没有什么语言沟通上的问题。 因此,这些俘虏的突厥骑兵,如今倒也能够勉强一用。 杨广不只看到城外这十多万军队。 他更看到了城外齐齐整整地摆着大量的投石车,云梯。 杨广此时的心里也有些发虚。 这个裴璟发难的时候,正是他最艰难的时候。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兑现对左监门卫士兵的赏赐。 左监门卫的士兵和将领对他可谓是离心离德,再也没有办法像抵御突厥人一样用心用力。 并且在裴璟军队的作战能力,跟突厥人的作战能力也不太相同。 这城上的守城士兵,可是亲眼看到裴璟到底是如何驱逐突厥人的。 他们也是看得到,裴璟是如何将突厥骑兵杀得大败,自身的伤亡却是极少的。 这些暂且不说。 突厥骑兵身上装备的,大量都是皮甲,而铁甲的数量非常的少。 但是裴璟军队里面,装备了大量的重甲,还装备了大量的明光铠。 这些装备起码领先了突厥骑兵一代。 这会使得朝廷的军队,守城变得更加艰难。 总而言之,如果现在裴璟想要攻城的话,这个雁门城绝对没有守住的可能。 不多一会儿,裴蕴和裴矩也被人带到了城墙上来。 这两个老狐狸听说了事情的原委之后,竟然没有任何的挣扎和抵抗。 因为没有意义。 他们便被老老实实地带到了城头上来。 当他们的到城头上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城外乌泱泱的军队。 十多万大军的杀气,直冲天际。 两个老狐狸相互对看了一眼。 两人都在心里大赞他们河东裴氏的千里驹,果然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就凭城外这些军队,裴璟纵横天下的本钱,都已经有了。 说不好,他们河东裴氏还真的能出一个皇帝。 今天就算让他们全部都死在这里,他们也心满意足了。 杨广也看到了这一两个老狐狸。 他直接走到这两个老狐狸的面前,怒斥道:“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河东裴氏教出来的子弟!” “你们看看,他做的都是什么事情?” “他今天竟然陈兵于朕的城下,还号称要攻。” “这莫非就是你们河东裴氏的忠心吗?” 两个老狐狸听到这个话,都是相互之间看了一眼。 最后还是裴矩站了出来,对杨广说道:“陛下请息怒,如今整个城内有一半以上的军队,都是唐国公的军队。” “前段时间的事情,陛下想必也听说了。” “唐国公的军队竟然拦截了,幽州总管申请入城令的使者。” “唐国公连让幽州军向兵部申请入城令都做不到,这是何等的行为。” “因此在臣等的心里,唐国公已经挟持了陛下,想必幽州总管裴璟也是这样想的。” “因此他才带了军队来这里,他这一切都是为了对陛下的忠心啊!” 杨广背着裴矩厚颜无耻的话,气得满脸通红。 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颤巍巍地指着裴矩。 本来有些贪生怕死的裴矩和裴蕴,此时却表现得铁骨铮铮。 今天他看到了他们家族化家为国的希望。 哪怕他们今天要死在这里,但是他们也必须要做好,他们这一代人该做的事情。 杨广很想下令让身边的士兵们,将这两个人拖下去当场处死。 可是他做不到。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后果。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令大臣们失望的李渊 可想而知,如果这裴蕴和裴矩被当场处死了。 城外的裴璟,会不会因此丧失理智,直接下令攻城。 如果裴璟带兵,如果攻进了这个城池之后,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将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 不多,一会儿唐国公李渊也带着麾下的将领们来了。 此时唐国公李渊的脸色,也十分的不会好看。 他确实从中耍了一些阴谋诡计,想要挫一挫幽州总管裴璟的威风。 甚至唐国公李渊还希望,能从中蘸取一些便宜。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 这把他直接架到了高台上,让他下不来台。 杨广看到了唐国公李渊的到来心中也感觉到一阵恼怒。 他怒斥着面前的唐国公李渊,说道:“你看一看你麾下的人,闯下的祸端。” “如今那裴璟带兵来了,要讨一个公道,那这个事情你让朕怎么为你摆平?” 平心而论,这个事情确实是李渊麾下的将领先挑起来的。 最后也是李渊在从中推波助澜,才使得杨广下了,让裴璟带三百兵力进城的昏庸圣旨。 可是如果说这个事情,全部都是他们的锅的话,那唐国公李渊也接受不了。 他们也是按照了杨广的心意,才去推波助澜的。 如今裴璟已经摆明了,要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他们的身上。 这样李渊觉得有些惶恐。 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如果杨广要拿他们来平息裴璟的怒火,那后果将是他们难以承受的。 只见唐国公李渊勉强挤出了些许的笑容。 他有些为难地说道:“回禀陛下,这个事情确实是臣麾下的将领办事不力,这才跟幽州军的将领们起了冲突。” “臣等也没有想到,幽州军竟然如此的嚣张跋扈,连陛下你都敢冲撞。” 唐国公李渊在这个时候,还是想往幽州军裴璟身上泼脏水。 他见到杨广果然颇为认同,心里便稍稍稳了下来。 唐国公李渊才接着说道:“陛下,如今再去追究责任,已经没有意义了。” 杨广听到这个话,心里马上又不满了。 他咪着眼睛看了唐国公李渊一眼,道:“嗯?” 唐国公李渊说到这个话的时候,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又连忙补充说道:“陛下,如今最紧要的。还是将眼下这个危机解除掉。” “我们必须要尽快让裴璟退兵,才能保住陛下你的周全。” 唐国公李渊的这个话,让杨广觉得十分认同。 这个事情的起因,不论是因为什么都好,但是这个结果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杨广从城楼上探出头,看向裴璟的中军方向。 过了一会,他觉得距离有点远,一个人的声音未必传得过去。 于是,杨广又转过头来。对着身边的将领说道:“你们一起喊,让幽州总管裴璟前来搭话。” 将领们听到这个话,也不敢怠慢。 他们连忙聚集取了几个人,一起齐声对着裴璟大阵的方向,喊道:“请幽州总管裴璟前来搭话!” “请幽州总管裴璟前来搭话!” 不多一会儿,幽州总管裴璟果然从中军大阵,带了一群将领来到了城外一箭之地。 城上的杨广,已经勉强可以看到裴璟的脸容。 他这个时候探出身子,对着城下的裴璟说道:“裴璟,朕如今亲自到此,尔等还不速速退去,莫非是想欺君犯上不成?” 城外的裴璟,抬头看向城楼方向。 果然,一个穿着龙袍的人,在大声地对他喊着话。 以裴璟锐利的眼神,他自然可以分辨得出,那个人正是他的好岳父杨广。 而听到了杨广对他喊话的内容之后,裴璟也是当场哈哈大笑。 他对着城楼上面大声回答道:“你们不要再想着糊弄我了。” “别说城楼上的,是不是皇帝陛下不好说。” “便就是真的是皇帝陛下,那也是被你唐国公李渊挟持到此的。” “唐国公李渊,你如果识相的话,就乖乖地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城。” “城上面的人也都听好了,只要将唐国公李渊的头颅砍下来,那么此事就此罢休。” 城楼上的杨广听到这个话,心里也是一阵恼怒。 他能看得见裴璟的脸,裴璟又如何不能分辨的出他是谁呢? 这显然就是对方在故意找茬了。 他还想对着裴璟方向继续喊话。 可是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那裴璟竟然再也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话,带着麾下的将领们就返回了他们的中军大阵。 此时的唐国公李渊,感觉到后背一阵难受。 让他回过头来,发现所有的文武将领,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唐国公李渊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连忙匍匐在杨广的面前,大声哭喊道:“陛下,臣冤枉啊!” “臣何来的挟持陛下?”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来不曾有过什么过分的想法。” “臣的军队与裴璟的军队,在城门发生冲突,也实在是意外。” “如今他却想要臣了性命,这如何了得啊?” 这杨广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唐国公李渊,再看到对方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也感觉到有些难受。 他难受的地方,并不是在于城外的裴璟欺他太甚了。 杨广也不是因为这唐国公李渊,正是他的表弟,舍不得对方去死。 虽然唐国公李渊哭得撕心裂肺的,也不会让他产生一丝的恻隐之心。 让他感受到难受的,其实是唐国公李渊喊得太快了。 唐国公李渊一心表明,绝对会听他的命令。 这显然断了杨广的退路。 他原本还真的想,把这个唐国公李渊当场弄死送出去,让裴璟退兵的。 可是唐国公李渊这样子一闹,反倒让他不好下手了。 杨广只好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训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莫非你以为朕是那等无道昏君吗?” “遇到什么事情,朕又岂会将自己的臣子推出去送死?” 众位文武大臣,听了杨广的这个话,都感觉到有些失望。 他们觉得,将这唐国公李渊送出去送死,那才是最好的办法。 如今成裴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就是不管你是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管是唐国公李渊到底有没有挟持杨广。 他都认定,这唐国公李渊肯定是挟持了杨广了。 这简直直接就断了他们的退路。 可是大臣们也确实是不愿意在此,就这样等死啊! 他们总得想出点什么办法,稳住裴璟,甚至让裴璟退兵。 可朝中文武将领绞尽了脑子,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最后还是宰相苏威站了出来,对杨广说道:“陛下,如今事已至此,我们需尽快与幽州总管裴璟接触,说明这其中的误会。”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丞相放心地去吧 “了解到他的需求,才是解决此事的最好办法。” “如蒙陛下不弃,老臣愿意去跟那幽州总管裴璟交涉。” “希望臣能够让他熄灭心中的怒火,也能够平定这场兵灾,让这雁门郡里面的百姓都免遭兵祸。” 杨广听到这个话,心中也是大喜。 显然这雁门却是守不住了。 但是如果能付出点代价,就可以让裴璟收手的话,那杨广心中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果然是国难思良将。 杨广上前紧紧抓住了苏威的手,热泪盈眶地说道:“相国,你就放心的去吧!”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三长两短的,朕让代王亲自为你扶灵。” 杨广所说的这些话,显然让苏威感觉到有些难受。 他这都还没有出发,对方就已经为他安排好后事了。 仿佛他这一次去的时候,一定会死一样。 何况他就算真的是死了,为什么要让代王为他扶灵? 代王贵人身份高贵不假,代王扶灵也是能让他受尽恩宠的事情。 可是他自己就有儿子呀! 虽然心中有些不快,但是苏威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去顶撞杨广。 他只好诺诺地说道:“老臣感谢陛下的厚恩!” “请陛下放心,老臣一定倾力而为。” 一个时辰之后。 城门打开了一道缝。 苏威带着数名随从,骑着一匹老马,从雁门城中走了出去。 裴璟军队已经开始在城外扎下营寨了。 苏威看到裴璟这副不着急着攻城的这样子,心里也稍稍安稳了一点。 如果对方真的着急攻城的话,那么就证明这个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而裴璟不着急攻城,就代表着他也正在待价而沽。 或许他也正等着朝廷的人来跟他谈判了。 幽州军的阵营这边,也注意到了雁门郡里面有一支队伍跑出来。 很快,大营那边有一名幽州军将领,也带着数百骑兵向他们这边狂奔而来。 苏威看着这些幽州军骑兵奔跑起来的气势,心里也不由得暗暗感叹。 幽州军骑兵果然强大。 之前他是从城头上看到幽州军与突厥骑兵作战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等到他真的直面这些幽州军骑兵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强大,是有多么的离谱。 秦琼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这苏威的面前。 他看到这行人中最领头的,仿佛是一个朝廷的大员,并且文质彬彬的,也不像武将。 秦琼心里明白,这恐怕就是朝廷派出来要跟自家总管谈判的使者了。 不过,这些事情还是先确定一下比较好。 只见这秦琼看着为首的官员,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出城过来干什么?”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赶紧回城里面呆着吧!” “我们马上就要攻城了。” “有什么事情的话,等我们把这个城池攻下来之后,再慢慢说都可以。” 苏威有些调侃地对秦琼说道:“这位将军说笑了!” “如果我们是在城池攻下来之后再见面,那么我的生死就由不得我了。” 哪知秦琼听了他这个话,也是冷笑的一声,调侃地说道:“现在你的性命也由不得你。” 苏威听到他这个话,当场也是愣了一下。 他突然觉得对方说的,仿佛也十分在理。 于是,他板正了脸孔,不顾自己年老的身躯,对着秦琼施了一礼。 “这位将军说的有理,我乃是当朝的丞相苏威。” “今天我出城来,就是想要找幽州总管裴公谈一谈。” “跟他说清他与朝廷之间的误会,请这位将军务必代为通传一声。” 秦琼看到对方彬彬有礼的样子,反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无论怎么说,对方也是一把年纪了。 他这样做,有点持强凌弱的感觉。 何况朝廷会派人来谈判的事情,裴璟麾下谋士也是有所意料的。 因此,裴璟早已经下令,发现了朝廷派出的使者,便可马上带去见他。 只见这秦琼在马上给苏威回了一礼,说道:“丞相有礼了,恕末将铠甲在身,不能全礼。” “至于丞相到来的事情,我家总管早有吩咐。” “现在就请你们跟随着末将进入营寨,见我们的总管吧。” 苏威再次拱手作了一礼,说道:“这样就劳烦这位将军了。” 这一支军队压着苏威,以及他麾下的这十多个人,便回到了大营。 秦琼在找好营帐安置好他们之后,便打算去找裴璟禀报。 可没料到的是,这秦琼还没离开,那边的裴璟竟然已经主动来了。 裴璟已经收到了消息,竟然亲自来到了大帐的大门处。 苏威看到一名高大的将领,身穿着一身华丽的铠甲,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他看着这员将领有些出神。 显然,他早些年是见过裴璟的。 可他如今再看见裴璟的时候,也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他明显感觉到,如今的裴璟,跟当年他见过的裴璟,已然大不相同。 当年的裴璟不过二十二三岁,身上还有着一名隋军将领特有的锐气。 而如今几年过去了,苏威仍可以在裴璟的身上看到那属于隋军将领的骄傲和锐气。 但是他更多看到的是,裴璟那种纵横天下的霸气。 苏威感觉自己有些失礼了。 虽然他是隋朝的丞相,裴璟也是隋朝的将领。 但是如今两个人的地位谁高谁低,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他连忙上前,给裴璟施了一礼,说道:“怎敢劳烦总管亲自来这里见老朽,应该是老朽前去拜见总管才是。” 裴璟笑了一笑,亲切地拉住苏威的手,说道:“老丞相说笑了,老丞相身居高位的时候,裴璟都还不知道出生了没有。” “无论是在官场上的资历,还是老丞相的年龄,都足以让我尊敬。” 裴璟这一番话,说的苏威也是心花怒放。 这裴璟原本可以换一种态度,甚至居高临下地跟他说话。 但是对方却是选择了这种温和的方式,也可以说是对他十分尊重了。 只见这苏威也是连连谦虚,说道:“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就活得久了一点。” “但是文成武功方面的建树,却是远远不如总管你的。” 裴璟去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了两声,却是不认同,也不否认。 他只是说道:“老丞相先休息一番,今天晚上我和麾下的文武将再设宴招待丞相。” 谁知裴璟这话一说出来,苏威马上可就着急了。 他哪里等得到晚上。 如今城内的杨广,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如果再让对方知道他正事不办,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甚至知道他晚上还跟裴璟和麾下将领吃喝玩乐。 那么到时候杨广难免心里对他颇有怨念。 他只能够委婉地拒绝裴璟的建议,说道:“总管的盛情,老朽心领了。” “只是城内的陛下和官员,还有满城的百姓,都还等着我回去禀报消息呢!” 第两百四十四章 老狐狸的智慧 裴璟听了他这个话,眼睛眯了一眯,流露出几分不满。 他突然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拒绝他的提议了。 不过,他也无意为难苏威。 对方也是一个老狐狸了,一般的招数对他根本没有用。 他也没有必要,在这些方面上浪费时间。 裴璟点了点头,松开了苏威的手腕,说道:“既然丞相坚持,那我们便谈一谈吧。” 裴璟说完这个话之后,又扭头看向旁边的秦琼,说道:“秦将军,你去把大营之中的谋士,以及将领们,都招到这里来。” “让我们一起听一听丞相的高论。” 裴璟说完这个话之后,秦琼便下去传令了。 此时的裴璟踱着八字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帐篷的堂上。 接着,他更是大大咧咧地坐了起来。 亲兵们赶紧给他换上新的茶水。 裴璟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张茶,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喝完茶之后,他还客气地对苏威说道:“丞相不必客气,大可大大方方地坐下来。” “等事情谈完了,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会毫发无损地将你送回雁门郡。” 苏威听到这句话,也是苦笑了一声。 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自然是裴璟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了,难道他还反抗得了。 他老老实实地去到裴璟所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裴璟看到苏威还是有些拘谨,也不由得宽慰道:“丞相也说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了。” “怎么今天来到我这一个区区的小军营里面,看起来却是拘谨的很。” “莫非是嫌我的待客之道不够好?” “你就安心的呆着,就当是自己家就行了。” 苏威听到这个话腹诽不已。 若这里真的是他的家就好了,那他就不用那么紧张了。 虽然他年龄大,可是他还不想死。 如今他的小命就掌握在裴璟的手里,一不小心得罪了裴璟,对方一声令下,他就人头落地了。 他是个老狐狸,但是老狐狸也怕猎手。 这让他怎么安心得下来。 不过,裴璟的承诺多少也是有点作用的。 苏威的心里勉强安定了一些,甚至还喝了一盏茶。 只是在等裴璟麾下文武将领到来的时间里,苏威也抬眼去偷看了一眼裴璟。 他发现对方确实是气势非凡,仪表尊贵。 他不禁暗暗的有些后悔。 其实他也是有一个孙女的。 当年他若是知道,裴璟现在竟然会发展到此等的地步。 他早就争着抢着,先跟那裴蕴定下这门亲事了。 不多一会儿。 裴璟麾下的文武将领们,就都已经通通来齐了。 苏威毫无疑问成为了大家眼中的珍稀动物。 他们已经听说了,这一次朝廷派来的使者,竟然是当朝的宰相苏威。 这让他们也有些惊讶。 有一个算一个,裴璟麾下这些文武将领,在苏威这把老骨头面前,都还得执晚辈礼了。 只是他们都是造反造惯了的人,自然不讲究这些虚礼。 哪怕裴璟现在让他们一刀把这苏威的脑袋劈飞了,他们也做得出来。 等到人员齐全了之后。 裴璟率先说话了,说道:“老丞相,我们这边的人已经齐了。” “不知你这边有什么高论,但可以放心说来。” “但凡说的在理的,我们这些人二话不说,今天便拔营离开。” 苏威听到这话之后又是谦虚,道:“我这把老骨头说的话,尽是一些腐朽之言。” “如蒙总管和诸位贤达不嫌弃的话,就已经是饶天之幸了,又何苦说的来什么高论呢?” 裴璟听到这个话,笑了一笑没说话。 只是在场的文武将领听到了苏威的话,反倒觉得心里舒畅的不少。 以苏威的地位,能称呼他们为贤达,那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平白地,就让将领们对苏威有了三分好感。 这也是苏威纵横官场几十年,一直顺风顺水,未逢敌手的重要原因之一了。 看到大家都没有异议,苏威便接着说道:“裴总管,之前你们派人想要进入雁门城,找兵部要进城令。” “可却与唐国公李渊的军队发生冲突了,这个事情确实是唐国公李渊的不对。” “过后,唐国公李渊也对他麾下的将领进行了惩罚。” “至于后来让你带三百兵力进城,这个确实是陛下的圣旨,倒是与唐国公李渊无关了。” “不过终究说起来,唐国公李渊也还是有不对的。” “如今老朽代唐国公李渊,向总管你道一声歉,希望可以消除你与他之间的误会。” 裴璟听到这些话,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那既然如此,对我不满的便是陛下了。” “如若不然,他为何特意让我只带三百兵力进城?” “莫非他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的女婿我给杀了不成?” 苏威也没有想到,裴璟说话竟然说得如此直白。 可坦白说一句。 杨广肯定是想将裴璟除之以后快的。 但是这个事情,现在是没有做成。 苏威一时失策,倒是不好说话了。 他也很聪明地,没有再接这个话头。 只见苏威继续说道:“裴总管说笑了,你们毕竟是翁婿一场,陛下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不过,裴总管若是对朝廷有什么样的期望,也大可以说出来。” “老朽相信,只要朝廷能够做到的,都必然不会推迟。” 裴璟听到这句话,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竟然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他麾下的将领们,不知道裴璟为什么会笑。 但是凭总管都笑了,他们便不敢不笑。 不然,便好像有些不太给总管的面子。 因而,将领们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谁知道他们笑得最激烈的时候,裴璟突然把笑声给收住了。 将领没能及时停住,硬生生地憋住了笑容,还险些呛到了。 堂中传出了两句咳嗽声。 这边的裴璟定定的看着苏威,说道:“那自然如此,我们的需求也很简单。” “我们只是希望朝廷对我们幽州军的功劳作出嘉奖,如何?” 苏威听到的这个话,觉得裴璟的要求倒是也不过分。 “这个请幽州总管放心,等到朝廷回到洛阳之后,自然会对幽州军的功劳做出赏赐。” 谁知道裴璟听了这个话,却有些不依不饶了。 “并非如此,我们的人都来到这里了,那我们自然希望现在就可以把朝廷的赏赐带走。” “丞相,你也是个聪明人。” “等到陛下回到洛阳,我们回到幽州之后,陛下不对我们发难,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又怎么可能会继续对我们进行赏赐?” “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就跟左监门卫一样,一律升官三级,赏银千两,如何?” 苏威听到这个话,一股气上不来,险些没有当场喷血。 这还如何? 这当然是不行了! 第两百四十五章 贴心的下属 裴璟麾下的军队,有将近十万人之多。 每人官升三级,每人赏银千两。 杨广就算把整个皇宫,哦……不……是把整个洛阳和长安都拆了,都没有办法对裴璟的军队凑出足够的赏赐。 苏威的脸上露出了勉强的笑容,诺诺地说道:“这恐怕是做不到吧!” 不过,他也明白裴璟志不在此。 因为他相信裴璟也明白,杨广不可能拿得出那么巨额的赏赐。 他之所以真的这样做,也只不过也是为了提高价码,好跟杨广谈判而已。 “裴总管也得理解陛下的难处。” “朝廷这些年,为了平定外忧内患,也花费了不少的钱财。” “如今这一场战争的赏赐,更是让大隋的国库,变得捉襟见肘” “再一个,如果陛下拿出了赏赐全部交给了你们,但是左监门卫却没有拿到的话,恐怕会惹出乱子来。” “老朽相信,这也不是裴总管想要见到的。” 这个道理,裴璟自然是明白的。 如果杨广真的是赏赐了幽州军却是没有及时赏赐左监门卫的话,那他简直就是在找死。 毕竟在杨广身边护卫着他的,正是左监门卫的军队。 那些士兵们一旦发起了叛乱,杨广的人头马上就要落地。 可这就是裴璟谈判的技巧了。 “这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我相信朝中的诸位贤达,对于这一些小小的困难,还是能够克服的。” 苏威也是被这个话噎了一下。 他们朝中的人哪怕再厉害,那也是人,不是神仙。 怎么可能凭空变出钱财来? “裴总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不如你就看在陛下与你翁婿一场的份上,折中给出一条可行的要求。” “老朽可以在这里保证,只要裴总管你提出的条件合适,我绝对说服陛下接受你的条件。” 苏威这个承诺,已经是他拿得出来的最大诚意了。 这边的裴璟,也看到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他要的就是苏威这样一句话。 “既然老丞相都这样说了,那么我作为晚辈的,也没有为难老丞相的意思。” “老丞相大可回去禀报陛下,我裴璟对于朝廷还是忠心的。” “只是我终究要给麾下的幽州军士兵一个交代。” “那唐国公李渊麾下的将领,欺我们太甚。” “竟然无端对我们幽州军士兵进行辱骂,这是我们绝对无法接受的。” “我的条件有三个。” “第一个,唐国公李渊当时守城门的将领,必须要处斩。” “并且,要将那人头送到我们这里来,好验明正身。” “这第二条要求,那便是请陛下将我的家人,以及我的妻子,从雁门郡里面送出来。” “至于第三条,我们幽州军来到这里之后,立下了不少的功劳,我需要对他们有所交代。” “陛下既然现在拿不出赏钱来,那倒也可以,但是兄弟们的官职,就得现在决定了。” “并且,幽州以后,将不再向朝廷提供一个铜板的赋税。” “我还需要朝廷通传天下,申明我幽州军的功劳,刻碑记功。” 苏威相信这些条件,杨广一个都不想答应。 但是这个条件,相对于刚才裴璟要求杨广必须要交出所有的赏赐来,这起码是真正可行的。 正所谓漫天开价,落地还钱,苏威还想再争取一下。 毕竟裴璟提出的这些条件,杨广也不容易答应。 “这些要求,老朽相信陛下恐怕难以接受,不如………” 裴璟在苏威的话都还没说完之前,已经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他脸上还露出了几分不满的神色。 “我们提出的这些条件,并不是跟老丞相,又或者是跟陛下商量。” “而是我们提出了这些条件,朝廷必须要同意。” “如果朝廷不同意的话,那么明日午时,我们将会开始攻城,亲自去取。” 苏威听到这个话,也是沉默了下来。 他明白裴璟心意已决。 他在这里多浪费口舌,也没有任何的作用的。 那边的裴璟看到苏威已经屈服了,但是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又转过脸来,看下自己麾下的文武将领。 “你们还有什么期望,想要向陛下请求的,也可以趁着老丞相在这里,好尽快说出来。”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裴璟说得有趣,在场的将领们都低声笑了两下。 不过,还真的有人不客气,只见一名高大的将领站了出来。 之所以说他高大,是因为裴璟麾下将领本来已经高大了,这将领还比那些将领高了半个头。 裴璟一看,这人正是在雁门郡城门处受辱的雄阔海。 “总管,我觉得让那朝廷将那唐国公李渊麾下将领的人头送过来,始终都是不靠谱。” “被砍下来的人头,会因为过于痛苦变得面目狰狞,也不好分辨。”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拿一个面貌相似的人头,就充当是那唐国公李渊的将领。” “不若就让朝廷,干脆把那个唐国公李渊麾下的将领送过来。” “我们自己亲自将他的脑袋削掉,岂不快哉!” 裴璟点了点头。 “雄将军说的,倒也有道理。” “老丞相,此事你认为如何呢?” 裴璟转过脸来,仿佛很严肃地在征求苏威的意见。 这个时候,苏威只感觉到一阵阵的难受。 裴璟提出什么意见,大可放心提,就是又何必问他的意见呢! 否则,他应该是认同还是不认同呢? 他如果不认同的话,便是与这些幽州军将领过不去。 他要是认同的话,这个事情传回去,唐国公李渊就该跟他不死不休了。 “裴璟总管和雄阔海将军提出的要求,老朽会向朝廷禀报的。” “至于朝廷能不能答应,就只看陛下和朝廷诸公的意见了。” 裴璟听到了苏威的回答,显然也是早有准备。 他不是可否地笑了一笑。 他相信以杨广的性格,是肯定会答应的。 这是雄阔海的话说完了,但是其他人还有其他的要求。 只见凌敬与杜如晦,以及长孙无忌对看了一眼。 另外两人冲着凌敬点了点头。 凌敬从他们两个人的眼神里,显然看出了另外一个意思。 “你是老大,这个事情便由你来提吧。” 于是,凌敬也毫不客气,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 “老丞相,我们幽州军这些人打生打死的,也侥幸立下了一些功劳。” “这全赖我们总管的英明神武,我们不过是劳力者而已。” “因而,兄弟们的官职大小爵位多少也并不重要,朝廷看着给就是了,兄弟们绝无怨言。” “只是我们的总管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不知朝廷打算如何封赏他呢?” 苏威心中一跳,他察觉到了一股不太好的苗头。 第两百四十六章 尊天子令诸侯 苏威连忙抬头去看裴璟。 他想看一看,裴璟是个什么意思。 可是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的裴璟竟然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了起来。 苏威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的笑容。 “这位贤达看着倒是有些年轻。” “近些年来露头的才俊,实在太多了。” “不知阁下身居何职?” “怎么称呼?” 凌敬倒也不失礼。 他作为一个读书人,恭恭敬敬地给苏威施了一礼。 “老丞相请见谅,在下倒是忘了自我介绍了。” “下官忝为幽州总管府长史,名曰凌敬,还请老丞相赐教。” 苏威点了点头。 他很会看人。 他一看裴璟麾下的这几个谋士气度,以及他们眼睛里,所流露出的精光。 他就知道,这些都是不可了得的美玉。 苏威也不知道,裴璟从哪里找来了那么几个年轻才俊。 这些人,可比那长安和洛阳城之中,那些自以为不凡的所谓年轻才俊,不知道好上多少了。 “凌长史居然提出了这样的建议,显然也是有打算的。” “不如凌长史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我们大可探讨探讨。” “也好让老朽知道一下,裴总管麾下诸位贤达的想法。” “这样才好替你们跟朝廷沟通啊!” 虽然苏威摆出一副,我会替你们沟通,我们是自己人的姿态,但是凌敬却丝毫不上当。 “老丞相都这样说了,那么学生也不客气了。” “不知道老丞相认为,晋王这个名号怎么样?” 苏威听到这个话,脚下一软,打了一个琅跄,险些没有当场摔倒。 他一把按住桌案,失魂落魄地坐了下来。 实在是凌敬是太过于大言不惭了。 如果光是封王的话,那也就罢了。 因为相对于之前的那些条件,这个仿佛也不是什么,太过于难以接受的事情。 可是凌敬提出的这个名号,实在太过于骇人了。 裴璟出自于河东裴氏。 河东裴氏是盛名久著的一大世家,其始祖为嬴秦始祖非子。 非子之支孙封pei(原字为上非下邑)乡,因以为氏,六世孙以“裴”为姓。 后裴氏分为三支,但考其谱系源流,皆出于闻喜之裴氏,故有“天下无二裴”之说。 裴氏家族自古为三晋望族,也是史声势显赫的名门巨族。 裴氏家族“自秦汉以来,历六朝而盛,至隋更是盛极。” 如果从这一点上面看,裴璟被封为晋王,好像也并非不可。 可是晋王偏偏就是杨广登基之前的封号,这是有特殊含义的。 按理来说,只有杨广的继承人,才有可能被封为晋王。 因而除非隋朝灭亡,否则裴璟断无可能被封为晋王。 “凌长史,这是在说笑了。” “陛下绝无可能答应这一个事情,或者凌长史再考虑一下?” 凌敬听到了苏威的话,显然感觉到十分的遗憾。 不过,很快他又振奋了起来。 “既然这郡王的名号不行,不知雍王如何?” 苏威又是苦笑了一下。 不过,他历经了刚才的那一通打击,他感觉他的耐受程度,已经好上太多了。 以至于凌敬说出雍王的时候,他竟然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雍州还是天下之中,那是我大隋立国之本,也是我大隋龙脉所在。” “此乃龙兴之地,陛下绝无将幽州总管裴公,封为雍王的可能” 这个时候凌敬就图穷匕见了。 他冷笑了一声,温文尔雅的他脸上,显得有几分狰狞。 “这又不行那又不行,莫非朝廷一直说想跟我们谈判,就只能够拿出这点态度吗?” 凌敬这话一说出来,裴璟麾下的文武将佐开始起哄。 “将军我们何必跟他们聒噪的太多,我们直接打进城去,将那皇帝老儿从皇座上扯下来。” “到时候你直接当皇帝,岂不快哉?” “正是正是,连封个王都那么麻烦,分明是看不上我们幽州军,这如何了得。” “朝廷既然不肯,那我们就自己来拿。” 一开始的时候,将领也只是为了配合凌敬。 但是喊着喊着的时候,他们突然还是觉得这个事情,看起来真的可行。 如今她们幽州军足够强大,又新增了几万突厥骑兵的俘虏,也能够利用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幽州军能够攻进雁门郡去,把杨广抓起来了,他们就能获得更大的胜算。 三国时候的那个曹操,是怎么做的? 挟天子以令诸侯! 既然那曹操能够挟汉天子,那么他们总管为什么,就不能挟隋天子? 就在他们越闹越凶的时候,裴璟勉强把眼睛睁开一线,眼睛里也流露出了一丝不好捉摸的光彩。 “肃静!” 裴璟这话一说出来,文武将佐当场就像是被捏住脖子的公鸡,瞬间安静了下来。 苏威脸上还挂着一阵惊叹。 裴璟对于幽州军的强大控制能力,让这苏威看得有些胆战心惊。 封王这个问题,终究要解决。 可苏威明白,无论是晋王,又或是雍王,都是绝对不可能被杨广接受的。 但是如今幽州军占得上风,苏威不得不妥协。 “凌长史请见谅,不是老朽不愿意,只是朝廷绝对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封赏。” “如果幽州军确实有意跟我们谈判,不如就给出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如何?” 凌敬听到他这个话之后,便再看了一眼裴璟。 他发现对方竟又再次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凌敬觉得有些遗憾。 裴璟的这个做态,显然就是认同了苏威的话。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凌敬还真的希望,裴璟能够率领军队,杀进雁门郡去。 烂船还有三斤钉。 到时候裴璟狭天子以令诸侯,岂不快哉。 但是裴璟认为现在的时机不足够。 裴璟的担忧,凌敬也明白。 现在杨广的威望,已经大为削弱了。 全天下的反王之多,不知凡己。 杨广这个隋朝的皇帝,也没有足够的威望,可以威服四海。 而曹操挟时的汉朝皇帝则不然,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对比性。 四百多年的汉家江山,给汉天子带来了足够的威望。 既然裴璟已经是这个态度了,那么凌敬也没有办法再坚持了。 他又放出了另外一条说法。 而这条说法。才是他原本设计好的说法。 “既然晋王和雍王两个名号,朝廷都无法接受,那不如就封我们总管为秦王,如何?” 苏威听了这个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去说。 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 按理说这凌敬也是个通读诗书的,不应该不知道这个道理才是。 “凌长史,你又何必再戏耍老朽。” “这秦王岂不是和雍王一样的道理吗?” 秦王的地界,按理说应该和雍王的地界,的确是差不多的。 这也应该是隋朝朝廷,终对不能接受的原因。 但是凌敬对此,显然也是早有准备。 只见他冷笑一声说道:“这倒也未必!” 第两百四十七章 为了梦想进发的罗艺 “雍王这个封号有太强的领地色彩,但是在秦王就是不一样了。” “我们总管的河东裴氏出自于嬴姓,乃是赢非子一脉的后人。” “那么,他被封为秦王,也并非不可以。” 凌敬这就是在混淆概念了。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说法也确实是一条出路。 朝廷大可以用这个理由,向天下百姓解释,为何要将裴璟封为秦王。 反正给裴璟封王,本来就已经是超出了规矩的事情。 至于再将他封为秦王,也不过是在过分的基础上,再过分一些而已。 苏威始终觉得不靠谱。 他有点感觉到,自己回去跟杨广说这样的话,有可能会被对方一怒之下五马分尸。 于是,他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出自嬴姓的封国,也并非只有秦国。” “七国之雄里面的赵国,同样出自于嬴姓,也同样都是赢非子的子孙。” “不如我请求朝廷,封裴总管为赵王,如何?” 听到苏威的这个话,凌敬当时闭上嘴了。 不过,他却是一副调侃的样子看着苏威。 凌敬眼睛里流露出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们就是看上了这秦王的爵位。 对于赵王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 赵王虽然也同样是嬴姓赵氏,也同样是嬴非子的子孙。 可是这个赵国,没有统一过天下。 相比秦国来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那边的裴璟看到这副大戏,已经落下了帷幕。 他终于睁开眼睛,笑了一笑。 “老丞相见笑了,我麾下的这一些人,大多都没有读过什么书。” “就连凌敬,也不过是勉强识得几个字,读过几本书。” “他们说出来的话,多少有些贻笑大方了。” 苏伟听到这个话,简直如蒙大赦。 他还以为裴璟回心转意了。 可没想到,裴璟的下一句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他们这些人,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提出的建议,也未必有多好。” “可是他们的感情,却是很真挚的。” “我作为他们的统领,他们的建议我也还是需要考虑的。” “既然他们坚持如此,那我也无话说。” “唉,他们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吧!” 说着说着,裴璟还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苏威还有些发愣。 这个事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可那边的裴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对着旁边的凌敬说道:“你们的话也说完了。” “相信老丞相已经了解了,老丞相只是要把你们的话,转达就可以了。” “至于答不答应,那是朝廷的事情,你们也不必过于为难老丞相。”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老丞相毕竟年龄见长。” “再待在我们营中,也有些不甚妥当。” “不如你们先把人,把他送回去吧!” “相信他回到雁门城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 凌敬听到这个话,恭恭敬敬的对裴璟答应了下来。 “总管,请放心。” “属下亲自派人,将老丞相送到城下。” 裴璟点了点头,又转过头来看着苏威。 “老丞相,那我就不留你了。” “老丞相先回到城里,跟陛下商讨一下这个事情,到底是否可行。” 虽然看到裴璟话已说完,凌敬不由分说带人将苏威架了出去,再不见来时的半分尊敬。 凌敬亲自带着雄阔海,将这苏威送到了雁门城下,方才折返。 而此时的裴璟,却并不挂念着雁门城里面,到底如何商议的。 反正如今杨广为鱼肉,他为刀俎。 如果对方不给的话,他自己提刀去取就可以了。 裴璟真正担心的是,并州的那个事情,到底有没有办好。 此时的渔阳郡督军罗艺,正带领着麾下的七八千兵力,往琢郡赶去。 一路上。 他们为了追求行军的速度,没有在任何的城池停留。 事实上,如果他们这个时候,想攻下任何的城池,都是可以做得到的。 裴璟为了东突厥始毕可汗跟作战,带走了并州各郡所有的精锐。 剩下城池里面的留守郡兵,也根本没有办法抵抗罗艺。 可是罗艺对自己要做什么事情,他十分清楚。 这个时候,他抢占任何一座城池,都只会拖慢他的行军速度。 消息一旦传到琢郡,就让琢郡的人有所戒备。 那琢郡太守崔弘升,甚至有可能调集更多的力量来守城。 这对于渔阳郡督军罗艺来说,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经过两天的行军。 罗艺的军队终于赶到了琢郡。 罗艺以为自己的行军速度很快。 他绝对没有想到,他的这一切行为都在对方的意料之内。 其实早就已经有探子,将这个消息报给了琢郡的太守崔弘升。 此时,崔弘升下令,把所有的城都关起来。 他亲自登上城楼,看向城下的这支渔阳郡督军罗艺的军队。 而他的城楼上,只稀稀疏疏地站着百十人郡兵。 从这一点,仿佛裴璟确实是失算了。 他竟然没有想到。罗艺竟然会带兵力前来琢郡。 而罗艺看到城头上的一副景象,当场也是高兴的哈哈大笑。 “温主簿,你看到了没有?” “这裴璟自以为智谋天下无双,如今却是后院失火,真是可悲可叹啊!” 有一句,算一句。 裴璟可是从来都没有自称过智谋天下无双。 可是罗艺现在对了诽谤裴璟,那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何况,他把裴璟说得越厉害,这不显得掏了裴璟家的他,更加胜一筹吗? 旁边的温彦博听到了这个话,也是笑逐颜开。 他没有在意罗艺的说辞。 只有一种对自己智谋自豪,以及对于这场冒险成功的喜悦。 “罗督军自然是人中龙凤,裴璟不过是一个瓮中之鳖。” “他又如何能和督军相比较呢!” 罗艺听到这个话,感觉到十分的满意。 他能够来到这里,成功掏到裴璟的家,这温彦博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温长史大可放心,虽然幽州方面,还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但想来,以裴璟的军队想和二十多万的突厥骑兵作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今天我们来到这琢郡,这个事情算是稳了。” “他日我为幽州总管,你可就是有这幽州总管府的长史。” 第两百四十八章 渔阳督军的夙愿 主簿温彦博听到这个话,脸上也是表现出一副大喜的样子。 不过他的眼睛转了一转,心中怎么想的,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以后可就全仰仗幽州总管罗公的关照了,温某日后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罗艺还想再多自夸几句,可是城上传来的一番话,打断了他们的商业互吹。 “好一个罗艺,你带兵来此,就不怕裴总管返回并州之后,对你们严加惩处吗?” “怕到时候,你便要人头落地了。” 显然,站在城头上说话的人,正是琢郡太守崔弘升。 罗艺站在城池暗恨不已。 不过,这崔弘升如今乃是清河崔氏的家主。 如果罗艺能够拉拢清河崔氏的话,对于他大有好处。 “上面的就是崔太守吧?” “如今我已经来到这里,那自然就不会惧怕裴璟。” “何况他带兵去和突厥人作战,能否顺利归来,也都是不好说的。” “便是他真的能得胜归来,那肯定也是惨胜。” “要我占据了琢郡,拿出府库里面的武器粮食,组建出足够的军队。” “他便是回来了,也得匍匐于我的脚下。” “崔太守是个聪明人,如今我麾下正是用人之际。” “太守何不弃暗投明,投奔到我的麾下。” “只要崔太守愿意来投奔我,那么这个琢郡太守的位置,却也还是你的。” “我甚至可以迎娶你的孙女,成为你的孙女婿。” “从今往后,你我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崔弘升听到罗艺。提起他的孙女的时候,他心里很是有些不满。 这个不满并非是对罗艺的,而是对他那个不争气的孙女。 当年他的孙女不愿意嫁给裴璟,后来见到裴璟之后,却又愿意了。 这来来回回,多少也拖沓了点时间。 等他们联系上河东裴氏的家主裴蕴,表达了双方想要结亲的想法时,也已经太晚了。 那裴璟已经将要成为了杨广的女婿,迎娶了丹阳公主。 虽然清河崔氏的嫡女,自认为不输于皇帝杨广的女儿,但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裴璟已经没有了正室的位置。 他的孙女也是堂堂的清河崔氏的嫡女,断言不可能嫁给对方为妾。 事情原本也就到这里了。 崔弘升原来也想着,大不了到时候再送一个庶出的孙女。给裴璟做妾,拉拢两方有关系就是了。 毕竟他还是要脸的,做不出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的那种事情。 本来他对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的那种做法颇为鄙视,还有一种坚持守护了家族荣耀的感觉了。 可是他没想到前段时间,他收到了一封战报,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那就幽州发生的事情已经传了回来,他也已经拿到了通报。 原本他和这罗艺一样。 以为裴璟就算作战胜利,那也只能是惨胜的。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裴璟竟然用一种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姿态,顺利地获得了这种战争的胜利。 幽州军不但没有出现什么巨大的伤亡,反倒获得了极大的战果。 连东突厥始毕可汗都要匍匐在他的脚下,向他俯首称臣,甘为义子。 他摄取了极大的利益,从此幽州的北边,起码十年之内,再也没有胡人犯边的可能。 同时东突厥在一定程度上,都还要仰仗他的脸色过活,派出骑兵受他驱使。 裴璟还俘虏了数万突厥骑兵。 这些突厥骑兵已经在押送回幽州的路上了。 这些突厥骑兵,本来就是天下最优秀的骑兵之一。 只要裴璟对他们稍加训练,就可以直接投入中原的战场上。 就算裴璟不把他们投奔到中原战上,只将他们放到北边,那也可以让东边和北边的胡人忌惮不已。 他们将不敢对幽州,再有其他任何过分的想法。 而裴璟自己,也可以尽可能地抽调所有的并州军队。 到时候裴璟大可由上而下,由北至南,俯视中原,争霸天下。 裴璟的未来,比他想象中,要更加远大。 毫无疑问,裴璟一举成为了天下之中,实力最强大的那一个诸侯。 就连崔弘升也不得不承认,杨广的隋朝,已经慢慢衰落。 而裴璟的实力越来越强大,未来未必就不能够摄取天下,登上那一个所有人都需要仰视的位置。 而他之前颇为鄙视的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也在向他崔弘升证明,自己这一步棋下得到底有多好。 裴璟的正妻是丹阳公主,可是如果隋朝灭亡了,丹阳公主身上还流着前朝的血。 这对于安阳公主的孩子登帝,将是极为不利的。 如果到时候,范阳卢氏家主卢赤松的女儿生下了儿子,还继承了裴璟的势力,那么范阳卢氏将至少再兴旺两百年。 这一次在眼光上,他彻底被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击败了。 可是事情到了这里,也只能怪他的眼光不好。 虽然崔弘升三更半夜,经常气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可是没想到事情到这里,反倒他的那个孙女不依了。 她死活着一定要嫁给裴璟,再也不愿意与其他的家族子弟结亲。 可是以如今裴璟的地位,尤其是他说想嫁就能嫁的。 崔弘升一来,更气当年孙女的不争气。 二来,也让他对孙女的话,产生了一些幻想。 或许这个事情,也未必不可能。 想到了这些,他看到 这罗艺如今都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竟然还惦记着他那个年龄不足二十的孙女。 实在是老牛想吃嫩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想得美。 不过,他又想起了裴璟之前对他的交代,也想到了对方的布置。 如今他倒是不好就这样回绝了罗艺,免得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罗督军,你这可是说的是实话?” 罗艺听到这话,也是哑然失笑。 显然,他看到了崔弘升一脸惊恐的样子。 根据他的猜想,崔弘升显然也明白,这件事彻底脱离他控制了了。 因此,所以崔弘升才有了向他服软的心思。 “我说的自然句句是真,天下谁人不想娶一个清河崔氏的嫡女,这也是我一生的夙愿。” 第两百四十九章 经验害死人 上面的崔弘升听到这个话,也是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 “只是我清河崔氏的嫡女,只为妻不为妾。” “罗督军家中已有妻室,甚至膝下还有两个孩儿。” “这总不能让我的孙女,也去给你做妾吧?” 这倒也是个实在话。 罗艺考虑了一下,终究还是忍受不住清河却是嫡女的诱惑。 “崔太守但可放心,只要你愿意投入到我的麾下,将嫡孙女嫁给我,将涿郡乖乖让出,” “我愿意将我妻贬为平妻,迎娶你的嫡孙女为正室。” 旁边的罗艺两个儿子一听这话,当场就懵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突然就从嫡子变成了庶子了? 这简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把他们两个劈得外焦里嫩的。 这样他们如何肯干。 他们着急的喊了一声:“父亲!” 谁知道那罗艺,听到两个孩子的喊声之后,竟然马上把头转了回来,瞪了他们一眼。 “你们在鬼叫什么?” “我要是当上了幽州总管,得到了清河崔氏的支持,以后天高地阔,前途无量。” “难道还能让你们两个吃了亏不成?” 罗艺在家中本来就颇有威望。 两个儿子对他也都颇为惧怕。 如今罗艺这显然是要抛弃糟糠之妻了。 可两个儿子虽然心中不满,但是也不敢明着反抗。 他们只能够委屈地退了下去。 而城楼之上的崔弘升,看到了城 就罗艺这样的货色,也配跟裴璟相较量。 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好!” “既然罗督军你那么有诚意,那么我清河崔氏也不会吝啬一名嫡女。” “我这就打开城门放你们进来。” 崔弘升转过头来,看下身边的士兵。 “给我打开城门。” 可旁边的几个士兵,听到了崔弘升的话,脸上带有几分犹豫。 只见崔弘升扬起鞭子就抽。 那几个士兵结结实实地被抽中了,发生阵阵的痛哭声。 “怎么?” “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你们还敢抗命不成?” 士兵们看到崔弘升这副疯狂的样子,哪里敢反抗,连忙过去开始放下吊桥。 随后,城门也咯吱咯吱的几声,被十数名士兵用力地推开了。 罗艺看到这副景象,大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他带着军队,就想往城池里面闯。 而旁边的温彦博,始终感觉有些不太妥当。 “罗督军谨防有假,我们要不要先派些人近这桌进里面先搜寻一番,看她们有没有埋伏” 罗艺听到对方到现在,竟然还叫他罗督军,心中也是颇为不爽。 他对于主簿温彦博这个胆小的样子,心中更是不屑。 “那个裴璟带走了幽州军所有主力的事情,都是经过确认了的。” “本将军派出的探子,一直跟着他们去到了太行山口。” “这个事情,是断然做不了假的。” “如今就算崔弘升想要做梗,怕他也没有足够的兵力。” “何况,像清河崔氏这种大家族。最是爱惜名声。” “我刚才向他提出,要求娶他们的嫡女,也是为了对她们进行试探。” “如此一来,崔弘升绝对是真心实意要投降的。” “我如果派人进去搜寻,那不摆明的不相信他吗?” “日后我们脸面上,需过不得去。” 于是,罗艺再不管其他。 他率先催动了马匹,带着两个儿子,领着军队就冲过了吊桥,往着涿郡里面开去。 温彦博看到这一幕,心中也十分无奈。 在他看来,脸面上过不去,总比丢了脑袋要好。 但是主簿温彦博再怎么样,也只能够催马跟上。 再者,他如今的年龄毕竟还小。 如今他不过也就二十多岁的年龄,心中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 他明白自己刚才的那幅做派,肯定已经被罗艺当成了胆小鬼。 这样,他怎么生受得了? 罗艺率领着军队往城里面进发。 他麾下的军队人数。足有六七千元。 可城门只打开了一座,全部军队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全部进去的。 已经进城里面的士兵,已经有八九百人了。 这让罗艺的心里愈发的安稳。 这个时候。就算城内想要托起吊桥,关闭城门也是做不到的。 因为城里面的军队,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他们抢夺城门了。 这样一来,起码他们的退路是无忧的。 可是随着这些军队越往城里面进发,温彦博便越感觉到不对劲。 问题在于,他始终都想不明白,这个不对劲的地方来自于哪里。 他苦思冥想,脑袋都快要炸了。 终于,主簿温彦博灵光一闪。 他突然想明白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罗督军,我们快要撤出去。” “这个情况不对,城里面太安静了!” 温彦博这样一说,罗艺也瞬间反应过来了。 没错,这城里面确实太安静了。 如果说百姓惧怕兵祸,不敢出门来,都躲在家中,那倒也还正常。 只是为什么连个看守的士兵都没有。 还有城楼上面的崔弘升,明明说了要投靠他们的。 可怎么这个时候,也不见他下楼来迎接。 罗艺赶紧把头拧回来,对着士兵们大声喊道:“快!快!快!” “退出去!” “敌军有诈!” 此时的他双眼皆赤,脸色胀红,状若疯魔。 虽然他还没有猜想到,对方的打算到底是什么。 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极有可能是中了埋伏了。 作为久经沙场的宿将,他心里知道,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赶紧退出这涿郡城。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此时仍然是太晚了。 从楼上面突然一阵巨响,一个千斤铁闸便从城门上面落了下来。 “砰”的一声,千斤闸将整个城门死死地关上了。 这还顺便压死了,城 这种千斤闸罗艺从来没有见过,但他也是听说过的。 他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 罗艺在幽州从军多年,对涿郡却十分了解。 按理说,涿郡应该没有这种千斤闸才是。 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裴璟的驻地就在这个涿郡之中。 因而裴璟向来都是把涿郡,当成自己的老巢来进行经营的。 便是涿郡原来没有千斤闸,难道他就不会给他加上吗? 经验主义害死人。 罗艺这一把,是结结实实的把自己坑了。 第两百五十章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 如今罗艺麾下的士兵一阵惊慌。 但凡还有点脑子的士兵,都应该明白自己中了埋伏。 而城外的士兵们也是一阵大乱。 他们发现自己竟然跟城里面的主将脱离了联系。 正在罗艺与士兵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城楼上站起了两三千身穿明光甲的精锐军队。 接着,便又是一阵地动,四面八方杀来了一支精锐骑兵。 为首的那一名骑兵战将,手上拿着一柄制造精良的马槊,威风凛凛。 那穿着一套将领明光甲的大将,率领骑兵来到了数十丈之外,便慢慢的降低了马速。 随后,那名将领更是在罗艺的面前,摘下了自己的面甲。 将领露出了里面颇为俊俏的脸庞,罗艺一看便目眦欲裂。 他发现那员大将正是本该跟着裴璟去到了并州的薛万均。 毫无疑问,他们这是中了裴璟的奸计。 对方这就是设了个口子,等他们来钻。 问题在于,他们真的来钻了。 罗艺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愈发发现裴璟深不可测。 他想借着裴璟去到并州的这个机会,好率军占领涿郡。 但是这一切都是裴璟想让他做的。 而想要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就是要将他逼上绝路。 恐怕之前裴璟之所以故意不给他发剩下那些庄丁的抚恤,为的也是达到今天的这一幕。 如果按照这样想的话,恐怕当时裴璟强行要求带他去辽东作战,就已经设想到今天这一切。 裴璟为什么能想到那么远? 罗艺突然感到不寒而栗。 他觉得那裴璟简直就不是一个人,他仿佛能看穿以后的一切,预料到将要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在裴璟的面前,也只不过就是一场笑话而已。 就在他越想越恐怖的时候,一句话将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罗督军,别来无恙吧!” “你我自从辽东一役之后,便许久都没有见过了。” “如今你带兵到涿郡来,莫非是来省亲的吗?” “若是真的是来省亲的,那也好就把你的亲戚也供出来吧!” “免得到时候你人头落地的时候,一个人黄泉路上太孤单。” 此时的罗艺听到这句话,更是感觉到万念俱灰。 他已经看到了城上的军队,加上城里面的骑兵,足足有五六千人。 而他身边只有七八百人,并且几乎全部都是步兵。 这根本难以跟对方抗衡。 外面的军队又联系不上,今天这里肯定是他的葬身之所了。 不过,已经死到临头了,罗艺反倒是镇定了下来。 “薛万均,你休要在我面前得意,不过也就是成王败寇而已。”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如今事情已败,你们要杀要剐大可放心来。” “我罗艺但凡在你的面前,说上一句求饶的话,我便不是一个汉子。” 想不到罗艺竟然有这样的觉悟,倒是让薛万均高看了他一眼。 “本来我这个人,是很看不上你罗艺的。” “但是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能保留一份骨气,倒也令我颇为意外。” “那么我也承诺你,留你一个全尸。” “将你和你的两个儿子合葬于一处,如此可好?” 罗艺听到这个话愣了一下,随后也是点了点头。 他心里颇为痛苦。 他原本还想恳求对方放过他的两个儿子。 哦……不……哪怕只放过一个,也是好的。 这起码让他不至于断后。 但是对方这个话,显然告诉他,就是准备杀他全家了,他再怎么恳求也没有用。 这边的薛万均,也不愿意再多造杀孽。 他看着这罗艺身后数百人,便想给他们一个机会。 “你们这些人,都要跟随罗艺去死吗?” “如果此时你们跪地投降的话,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罗艺麾下的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终究是有人先扔下了手里的配刀。 接着,其他的士兵们,也陆续的扔下了自己的长矛和兵器,跪地投降。 而一直在罗艺旁边的温彦博,已看到这是副必死的阵势。 他再想了想自己的前途,想了想自己的小命,有心要陪着罗艺去死,可是终究还是不舍得。 他叹了口气,从马上下来,站到了道路的旁边。 薛万均看到一个文士打扮的人,站到了旁边。 他当场便猜到了,这人有可能是罗艺的军师。 想要活着,但又不肯跪地投降。 这令薛万均心中也颇为不爽。 “怎么?” “你到底是想不想活?” “要是想的话,便跪地请降。” “要是不降的话,就跟着罗艺去死。” 他这就是有心要羞辱温彦博了。 主簿温彦博自以为跟那些普通的士兵有所不同,心中极为不愿意下跪。 但他又看到了薛万均满脸杀气,终究还是屈辱地跪到了地上。 只见他满脸的羞怒,却是不敢再有丝毫的反抗。 温彦博到最后越想越气,竟忍不住以袖掩面。 谁也不知道,袖子后面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薛万均看到所有的士兵,都已经投降了,心中也颇为满意。 他这才看着罗艺父子三人。 “贤父子,这是打算自己上路?” “还是让我们帮忙?” “如果让我们帮忙的话,需知怕是会不太好看。” “还不如自己动手,也免尸体受辱,此不美哉?” 罗艺叹了口气,转头回来看向了他的大儿子罗通。 只见他的大儿子罗通,此时已经痛哭流涕,但是他也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他终究还是拔出了自己的配剑,放到了脖子上。 “父亲,孩儿先去一步了。” “孩儿就在黄泉路上等着。” “父亲且不急,但可慢来。” 随后,他的大儿子罗通用力一抹,脖子上便喷出来了一片血。 人也缓缓地从战马上摔了下来,最后倒地身亡。 接着罗艺又把脸转过来看,向了自己的小儿子罗成。 罗成也是惊恐万分,竟然当场大小便失禁。 罗艺叹了口气,要是战场上厮杀,他这个小儿子,断然不可能这样。 可是要亲自出手了结自己,有时候需要更大的勇气。 罗成看着父亲的眼神,拔出了手里的配剑,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终究还是没舍得抹下去。 第两百五十一章 一家人的齐齐整整 罗艺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地看着小儿子。 这是他最心疼的孩子啊! 如今因为他的决策失误,却要陪他死在这里了。 他打马来到了儿子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儿子握着的配剑。 然后罗艺把剑放在了儿子的脖子上。 “成儿,你忍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你的哥哥也下去了,你也下去找他,为父马上就来。” 罗成用力地挣扎,但终究不如父亲的力气大。 只见罗艺手上一用力,锋利的配剑从罗成的脖子上划过。 鲜血喷涌而起。 他有些不甘地用手,颤抖地指着罗艺,终究还是断了气。 罗艺看到了两个儿子一死,立马把自己的配剑。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一代枭雄,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薛万均看到这一幕。也觉得可悲可叹。 他转过脸来,看向自己身边的副将,还是兑现了他的承诺。 “你们派人过去,把他们三父子的尸体收了。” “再帮他们找块地给埋了,也不必立碑。” “记得要找一个风水平庸之处,不要让他们成了气候。” 副将领命,带着士兵们,就帮罗艺三人收敛尸首去了。 薛万均带着战马。就打算从跑马道,跑到长墙上面去。 在经过温彦博身边的时候,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温彦博微微抬起头来,回答道:“学生名叫温彦博” 薛万均听到这个话也是笑了一笑,调侃道:“哦?原来还是温氏的人啊!”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你可真是辱没了你的祖宗,竟连去死都不敢。” 温彦博听到这话,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可是他看抬头看了一眼薛万均,终究还是没敢反驳对方。 薛万军也不再去管他,只派人将他收押了事。 他从跑马道,直接骑马到了城墙上。 他看着城下乱糟糟的罗艺士兵,心里想着这些都是健壮的劳力啊! “罗艺已经授首,尔等跪地请降者,免罪!” 随手罗艺的军全部投降,薛万均和崔弘升联名写了一道鹰信,给裴璟发了过去。 等到一天之后裴璟收到鹰讯的时候,雁门郡里已经是吵得不可开交的了。 当苏威回到城池里面的时候,便马上被杨广召见了。 而等到他来到了议事大殿的时候,他发现不但杨广在,几乎所有的朝臣都已经全部来齐了。 “苏爱卿,那裴璟到底如何说?” “他要怎么样,才肯率领军队返回幽州?” 苏威听到这个问题,心里平白的有些发虚。 他谈回来的这些条件,可着实有些不太乐观。 杨广看到苏威的脸色非常差,心里也稍微有了一些意料。 他也十分烦躁地站了起来,在殿上来回躲着步。 “你放心的说来。” “无论你谈到什么结果回来,我都恕你无罪。” 苏威无奈,只能够将裴璟的要求娓娓道来。 这不说还好,随着他将这些条件讲来,朝廷内也是一阵哗然。 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那裴璟的胃口竟然如此的大? “此事断无答应他的可能。” “他以为这是泥捏的吗?” “朕又怎么会让他予取予夺!” 在杨广看来,裴璟的这些条件实属是十分过分。 如果他只是想要一个唐国公李渊麾下将领的性命,那给他便是了。 毕竟也是确实是唐国公李渊麾下的将领无礼在先。 如今那厮的下次惹下此等祸事,也算得上是死不足惜。 便是杨广借着这个由头,真砍了他的脑袋,拿去熄灭裴璟的怒火,那也无可厚非。 可偏偏裴璟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更多。 苏威叹了一口气。 这个条件是他传回来的,他也背负了极大的压力。 “陛下,其实裴璟的条件虽然苛刻,但是放到实处的东西。其实也并不多。” “首先他想要唐国公李渊麾下将领的性命,那便给他便是了。” “只因这个事情,确实是那唐国公麾下将领的不对。” 苏威这个话一说出来,大殿内传来了阵阵的认同声。 当事人李渊张大了嘴巴,仿佛想说点什么,但是又半响都说不出来话。 唐国公李渊并不是想为他麾下的将领辩解。 他也认为这苏威讲得很有道理。 殷开山便就是死了,无非也就是一个麾下将领。 而以他自己的小命,现在也还悬在这里。 如果杨广不答应裴璟的要求,到时候大军进城,他也落不了什么好。 甚至情况还会更差。 只怕到时候裴璟要的,就不是他麾下一个将领的名字了。 连他的项上人头,也未必真的能保住。 可偏偏作为当事人,他又不能说出赞同苏威的话。 因为这会让他麾下的将领们离心离德。 苏威看到自己说完这个话,杨广没有如何的暴怒,也没有如何的反驳。 他心里便知道,对方也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这就让苏威平白又增添了几分信心。 起码此时的杨广,看起来还是听得进话的。 “至于这第二条,就更是不说也罢了。” “哪怕陛下不答应,让他们不再上交赋税的事情,实则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以裴璟今时今日的作派,相必以后他也断然不会,再向朝廷上架一个铜钱的赋税。” “因此,陛下便是答应了他这个事情,也不会有更大的损失。” 苏威所说的事情,杨广又何尝不知呢? 但是他心头的这口气,始终都忍不下来。 苏威一看到杨广的表情,便猜到了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决定再开解一下对方。 “陛下,那裴璟如今的所作所为,实属已经是乱臣贼子了。” “陛下又何必为他如此伤神呢!” “如今我大隋不过遇到了些许的困难,但是只要陛下你励精图治,不久之后必然能够重振国威。” “等到那时候,像什么裴璟之流的乱臣贼子,也不过是疥癣之疾,陛下你一言可平。” 杨广听到了苏威劝解的话,心里勉强舒服了一些。 接着,又见苏威接着说道:“至于裴璟提出的第三个要求,便是封赏幽州军的有功将士。” “臣以为必须要答应他,这个事情对陛下有利而无害。” 杨广听到这话倒也感到有些稀奇。 他不知道这个利,到底利在哪里。 第两百五十二章 杨广也有条件 苏威看到了杨广迷茫的样子,也笑了一笑。 其实他知道杨广还是十分才大略的,只是被眼前的迷雾遮蔽了双眼。 “陛下,无论怎么说,裴璟率领幽州军来到并州,这也是应了陛下你的诏令。” “而幽州军击败了东突厥始毕可汗的事情,天下也已经传遍了。” “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他们就是天下人中的标杆。” “而陛下你也的确需要这样一个标杆。” “只要陛下你愿意赏赐了这个标杆,那么全天下的臣民就都会知道,陛下你是一个有功必赏的君皇。” “等你下一次再需要征讨何方的时候,一声令下,天下军队就没不顺从的。” “这对于陛下你来说,岂不是一个大大的好事啊” 杨广听到了这套说辞,脸上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些少的笑容。 的确,如果可用一堆空白的名头,换取天下军队的忠心。 那这个事情对于他来说,就绝对是一个非常值得的买卖。 苏威一看到杨广笑,就感觉到自己的危机,已经清除掉了一大部分了。 只见他的语气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陛下,至于那裴璟提出的,想要回他的家人。” “恐怕这个也由不得我们了,毕竟如今对方军队强大,我们保证陛下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此时。唐国公李渊突然灵光一闪,心里产生了一条险恶的计策。 “陛下,丞相,既然那裴璟那么在意他的家眷,我们何不用他的家眷来威胁他,强迫他进行退军呢?” 只见到杨广也开始,思考起这条计策的可行性。 他越想越心动。 只感觉这条计策如果用得好的话,说不好就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便能要求裴璟返回幽州了。 更有甚者,哪怕让裴璟直接下马投降,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苏威一看到杨广脸上的表情,便知道对方心动了。 他也是心头一紧,这就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愚蠢,那裴璟乃是枭雄心性。别说我们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在意他的家人。” “万一他在意的话便是好,万一他不在意的话,我们提出这个要求,反倒容易惹恼了对方。” “到时候对方强攻雁门城,把这个雁门城给打下来之后,陛下的安危谁能保证?” “陛下乃是美玉,裴璟乃是缸瓦,美玉和缺瓦硬碰硬,实属不值得。” 大家一听到这个话。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现在裴璟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家人在城里面,但是他的行事仍然是那么的肆无忌惮。 从这一点看的话,杨广还真的不是很有把握。 而大臣们也感觉到,唐国公李渊的计策风险太大了? 如果真的把裴璟逼急,到时候他杀进城了,谁也没有办法承受他们的怒火。 若裴璟只是一刀把杨广给砍了,那对于他们来说,都还是小事。 最怕的就是裴璟连他们杀,那这个事情就不值当了。 杨广叹了口气,看来是这条计策也不行了。 “爱卿说的也有道理。” “朕乃是堂堂的天下共主,行事当以光明磊落为上。” “朕又岂能做那等,用家人来威胁对方的事,那都是懦夫所为。” 大臣们看到杨广这副不要脸的样子,也识趣地没有去揭穿对方。 他们刚才明明看到杨广已经心动了,杨广却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虚伪。 眼看着所有裴璟提出的条件,都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置。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条件了, 可偏偏最后的这一条条件,才是最难解决的。 那裴璟竟然想要当秦王。 这对于杨广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折辱。 就连苏威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试探。 “陛下,那裴璟想当秦王,胃口的确是有些大了。” “可是眼下也的确没办法,为了陛下的安全,臣觉得不如先答应裴璟的要求。” “过后等到陛下脱离险境,再做打算也不迟。” “反正如今裴璟立下了这样大的功劳,不封赏他,也确实说不过去。” 杨广听着苏威的话,可是越听脸色越黑。 要是别的封号,杨广可能还真的,就这样随便地给了。 可是裴璟偏偏想当秦王,这就像往他的嘴巴里,硬塞了一口屎一样难受。 隋朝起于关中,秦王这个封号怎么可能,可以轻易封给别人呢? 但是杨广也必须要承认,只是眼下他处于劣势。 裴璟也是给他面子,才选择跟他谈判。 如果不然的话,裴璟就像那东突厥始毕可汗一样,他也无能为力。 大臣们也纷纷站了出来,表示认同苏威的说法。 他们都请求杨广忍一时之气,先把眼下的难关度过了再说。 杨广在殿上来回的躲着步,心里很有几分躁动不安。 半晌。 他才对苏威说:“你可以去告诉裴璟,他提出了这个条件,朕不是不能答应他。” “只是朕也需要他答应朕一个条件。” “如果不然的话,这个事情再无商量的的余地。” “那到时候,他有什么东西想要,就让他带兵来城里面抢就是了。” “朕作为大隋的皇帝,虽不能抵挡他这样的乱臣贼子,但是为江山而死,却还是做得到的。” 苏威听到杨广的话,也有些动容。 他看得到杨广眼神里面的决绝。 虽然苏威忙活了一天,但是裴璟给出的时间太紧巴巴了。 苏威得到了杨广所提出的条件之后,也只能够拖着疲惫的身躯,连夜再一次从雁门城里面出去。 他来到了裴璟的大营处,再一次见到了那个比人家高半个头的将领。 裴璟看着面前的苏威,甚至都还有些心疼他。 苏威都一把年纪了,还摊上那么一个爱惹事的皇帝,只能够经常为他擦屁股,真是可悲可叹。 其实裴璟还是不了解苏威这个人。 苏威这个人虽然年龄大了,但是十分恋战权位。 哪怕只要再辛苦再疲惫,只要能够手上掌权,他还是乐此不疲的。 “老丞相又来了,不知陛下对于我们的条件,考虑的怎么样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双方协议达成 “如果老丞相跟陛下的谈判,实在太过艰难,我们也不是不能帮上你一帮。” “只要老丞相你需要,我马上让手下的士兵们,把投石车往前推进数十丈。” “到时候先给杨广炸塌一座城楼在看,也好显示显示我们幽州军的实力。” 苏威尴尬地笑了一笑。 裴璟这话说的。 外人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串通好了的呢! “裴璟总管,陛下已经说过了。” “对于你提出的前面三条要求,陛下都能够接受。” “甚至陛下说了,幽州军来到并州,打败了东突厥始毕可汗,立下这样的大功。” “他对你们有所奖赏,本来就是应有之义。” “这个便是裴总管不提出。陛下也是会做到的。” “至于你所提出的,释放你家眷的事情,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裴总管也是朝廷的臣子,两位老裴公也是国之柱石。” “这丹阳公主更是陛下的女儿,又何来得了释放一说?” “只是唯有最后一条条件,陛下如今犹豫不决。” “毕竟裴璟总管你也知道,异性封王在我大隋,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裴璟坐在上面,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他知道苏威肯定是有下文的。 果然,只苏威大喘气之后,又打眼看了一下背景。 他发现对方面还改色,脸上甚至毫无表情。 他便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一套说辞,没能引起对方的什么感情波动。 这也让苏威稍稍有些垂头丧气。 如果拿裴璟来,跟他家里的那几个儿子做对比的话。 他那几个儿子就像废物一样。 苏威好想把他的儿子们,一个个捏着脖子。拉到裴璟的面前。 让他们看一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人物。 “不过陛下还是考虑到,裴总管你前来救驾,实在是劳苦功高,最后还是决定授予你一个秦王的封号。” “只是陛下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如果前往你能够答应。” “若裴总管能够答应,那么这个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如果总管你不能够答应,那么陛下也已经说了,他宁愿以死抗争。” 苏威这个话一说出来,也在大帐内引起了阵阵的喧闹声。 “这杨广有点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正是,如今我们大军压境,仍然不知死活。” “总管,我们也不用跟他多说,他不愿意封你为秦王,那么兄弟们便帮你把他从皇位上拖下来,拥你当皇帝。” “对呀!对呀!此乃老城持重之言。” 而裴璟此时还是选择抬起手来,制止了麾下人的胡言乱语。 如今弄死杨广,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不知咱们陛下提出的要求是什么?” “如果不过分的话,我也并非是不能够答应。” 这句话就完全是一句废话了。 什么样的要求过分,那还不是他一句话,就能够决定的。 不过哪怕只是这样,苏威看到裴璟愿意稍微松口,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仿佛那个要求真的不过分。 “陛下说了,他希望下一任的秦王,身上要有杨氏的血统。” 裴璟都听到这个话,也沉思了起来。 这苏威说的话,他已经完全听懂了。 其实杨广的意思很简单。 杨广那就是告诉裴璟,他可以封裴璟为秦王。 但是裴璟的下一任秦王位,必须要传给丹阳公主与他的儿子。 裴璟麾下的人听到了这个要求,也一时之间有些发懵。 他们也不知道该支持还是该反对。 因为这个事情严格说起来,其实也只能够算是裴璟的家事。 他们现在这里胡乱发言了,万一以后掌权的,真是丹阳公主的儿子。 那到时候给他们翻起旧账来,这些反对的人,一个一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裴璟想起了丹阳公主那美丽的容颜。 这个事情也并非是难以接受的。 因为裴璟十分肯定的是,丹阳公主到时候肯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而裴璟的目标,也从来就没有变过。 他心里想的,从来都是要当皇帝。 他也不像其他人一样,觉得储君身上,还流着前朝的血,就是有多不干净了。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当上皇帝,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也并非是多么了不得事情。 何况,就更不要说,裴璟也不是现在,就把自己的皇帝位,传给他的儿子了。 说起来,也只是有那么一种可能而已。 要是裴璟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好他还没有登上皇帝的位置,就已经死了呢。 “你说的这个条件,我已经无需考虑了。” “你可以回去告诉陛下,我可以向他保证。” “如果他封他为秦王,那以后继续秦王位的,肯定是丹阳的儿子。” 第二天,午时。 裴璟率领的军队来到城下。 他始终都站在墙上重弩的射程之外。 城门缓缓打开。 三驾马车从城池里面驶出。 还有将领时候用绳子牵着一个壮汉。 那三辆马车里面,全部都是裴景的家人。 而那将领则是杨广身边的宠将沈光。 沈光背后所牵着的那个人,正是唐国公李渊麾下的将领殷开山。 沈光看了一眼裴璟,想起两个人曾经共同作战的时候。 他也不禁觉得有些唏嘘不已。 “裴总管,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唐国公麾下将领殷开山。” “如今人我已经送到了,一路保重。” 裴璟点了点头,但是他还是选择把头拧了回来,看向雄阔海。 “殷开山不是为难了你吗?” “那你应该是认得他样子,去看一下是不是我们想要的人。” “如果是的话,一刀宰了便是。” “如果不是的话,我再为你讨回公道。” 那雄阔海嘿嘿地笑了一声,上前扒拉了一下殷开山的脸庞。 经过他细细辨认,这人果然是殷开山。 此时的殷开山嘴里塞着一块破布。 他夜里睡得好好的,突然闯进来几个壮汉,当场就把他给擒拿了。 然后,在他被关了几个小时之后,便送出了城来,送到了这里。 原本他被抓的时候,心里还还抱着一些希望,直到被送出城来之后,他便万念俱灰了。 雄阔海一把扯出殷开山口中的破布。 殷开山也感觉大祸临头,可他也还不想死。 “裴总管,我愿意归降?” “你请千万要我一命啊!” 第二百五十四章 高句丽的尴尬 裴璟没有说话。 因为他向来没有,跟一个将死之人说话的兴趣。 根据殷开山在历史上的表现,便知道这人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 如果是在其他时候,裴璟还真的会考虑收下他。 可是如今却是不恰当。 这个殷开山侮辱了幽州军的人,所以裴璟就要在幽州军的面前,直接将他给杀掉。 这样才能够塑造幽州军的精气神。 这边的雄阔海看到裴璟没有发话,当场又是嘿嘿的两声,拔出了自己手里的配刀。 他一刀便给殷开山的脑袋给劈飞了。“ “沈将军,这殷开山我已经验过了,确认无误。” “这点小事,还劳烦你跑一趟,想想真是不该” 沈光听到了裴璟的话,也是勉强笑了一下。 “这王八羔子殷开山,给我们惹下了那么多的事情,差点还闹了你我两家兵戎相见。” “如今他死了倒也是活该。我站在城楼上面的时候,可是多害怕你真的要派兵攻城。” “你手上的本事不差,我可打不过你。” 裴璟笑了笑,说道:“肉飞仙的名号谁没有听说过?” “你这是胡言乱语,就是在羞辱我了。” 裴璟说话之后。两人对看了一眼,多少都露出了点笑意。 识英雄者重英雄。 沈光对裴璟的印象一直很好。 裴璟对沈光的印象也一向不错。 可是两个男人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对立面。 沈光对着裴璟抱了抱拳,再不说说其他,直接打马就返回了雁门城。 而此时的裴璟。也正式下令全军东返。 返回幽州的路很长,裴璟多少有些百无聊赖。 他用这样的时间,但是勉强把丹阳公主给哄好了。 这个时代,夫为妻纲,丹阳公主已经嫁给了裴璟,也只能够听他的。 何况从结果上面看,裴璟还确实是救了她父亲的性命,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裴璟的祖父和叔祖,对于裴璟的做法,有些不解。 “孙子,你为什么非要这秦王的爵位?” “恐怕,也不是因为祖宗的缘故吧?” 裴璟决定秀一下。 因为这个秦王的爵位,还确实是他想要的。 “祖父,叔祖,不瞒你们两个说,也曾经有一些麾下的将领向我提出,不如请求杨广封我为燕王,可是被我果断拒绝了。” 裴矩听到这个话,觉得有些不解,连忙问道:“这又是为何?” 只见裴璟信心满满地说道:“因为燕王的地域色彩同样浓烈。” “幽州就是以前的燕国地盘,我在受封为燕王,多少都有点固步自封的感觉。” “也就是说,我如果接受了这个燕王的封号,就有可能会导致我麾下的将领们,开拓的欲望大大降低。” “可是我一旦逼迫杨广封我为秦王,那也就相当于我向所有的人宣布,我并不只是想要留在幽州。” “我还想要进入关中,统一天下。” 两个老狐狸听到了孙子的话,也不禁有些愕然。 他们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孙子的想法,竟然如此的深远。 再难走的山路,也有走完的时候。 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长途跋涉,裴璟终于又再一次返回到了幽州。 此时他细心地听完了薛万均关于罗艺的所有禀报。 裴璟这也算用光明正大的方式,清除了罗艺这一个不稳定因素。 不过,这也是他顺手而为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 这一次裴璟战胜了东突厥始毕可汗之后,在幽州的威望已经达到了顶峰。 只要他人还在幽州出现,就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势力,可以挑衅他的威严。 此时,幽州的迎宾馆内,一个人也因为了这个事情,变得异常尴尬。 因为这个迎宾馆内,驻扎到了一群人,那就是高句丽的使者。 原本他们为了对付裴璟,而定下了双管齐下的策略。 也就是一边派人去洛阳和长安,散布不利于裴璟的留言,希望杨广能够对裴璟作出惩处。 另外一个方面,就是派人来找裴璟。 希望用一个所谓的北王的名分将他拴住,好让两方和平相处。 可是自从他们来到了幽州之后,裴璟一直都没有见他们。 到后来,并州之间爆发战争,裴璟更是直接去了并州作战,这就更顾不上这些人了。 如今裴璟倒是从并州回来了,可是此时的他,已经不同往日矣。 现在的裴璟,可是已经打败了东突厥始毕可汗的人。 谁能想得到,他一个区区的幽州总管,麾下的军队连十一万人都不到。 并且,他麾下的军队,至少超过一半的人都是步兵。 这样的军队竟然能够击败,有二三十万骑兵的东突厥始毕可汗。 一开始的时候,渊太祚还以为这是幽州传播出来的假消息。 可是这样传的人越来越多,方方面面传来了消息,都在告诉渊太祚,这个消息是真的。 又过了不久。 裴璟终于返回了幽州,队伍中俘虏的突厥骑兵数不胜数。 根据莫离支渊太祚的探子所言,那些俘虏少说也有数万人之多。 这更是彻底为这个事情彻底定了性。 同时,莫离支渊太祚听说了一个更让他难受的消息。 隋朝的皇帝,竟然封裴璟为秦王了。 可想而知,高句丽的所有谋略,都已经宣布泡汤了。 他们没有任何还能勾得起裴璟兴趣的东西。 那个什么所谓的北王吗? 难道高句丽的北王,还能比隋朝的秦王还要尊贵吗? 这也断然不可能。 好死好死不死的是,现在他们什么筹码都拿不出来的时候,之前一直没有见他们的裴璟,现在却终于决定见他们了。 这可就让莫离支渊太祚太难受了。 可是裴璟要见他,他也不可能不去见对方。 等到亲兵将他们带到裴璟面前的时候,裴璟将嘴便向他们问出了一个问题。 “听说你们来到这里,是想找我谈判的,说要跟我和平相处,甚至希望我的军队能够撤出辽东城。” “只是不知道,你们来到这里能给我带来什么?” 事到如今,莫离支渊太祚还能怎么说? 我啥都没有,但我想要和平? 这可不就是扯犊子嘛!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不要脸的秦王部下 “裴总管,你我两国乃是邻国。” “我高句丽也一直希望,能以隋朝和平相处。” “只是后来误会越积越多,这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 显然没有兴趣听他长篇大论,直接打断了他。 “说人话!” “我再听到你多说一句废话,就找人把你给刀了。” 渊太祚听到这个话,也是抖了一抖。 裴璟现在的气势,已经越来越盛了。 像莫离支渊太祚这样的人,在其国内的地位也算极高。 可他现在看到裴璟,都有些发悚。 “我们愿意兑现原来的承诺,给裴璟总管交还所有俘虏的隋军。” “只求我们两家,能够重归于好。” 至于原本在国内商量好的,什么封裴璟为北王之类的事情,早就已经被渊太祚抛之脑后了。 那知裴璟听着他这个话,当场也是冷笑了一下。 “行吧,你们派人把那些隋晶的俘虏,都给我送回来。” “我可以承诺三年之内,不再向高句丽发动进攻。” “当然,前提是你们不要再招惹我。” 渊太祚还想再多说点什么,可是裴璟显然已经有些不太耐烦了。 以他如今的地位。能够跟这个渊太祚多聊几句,那都是这个的所谓莫离支的荣幸。 “希望能够在十天之内,本王能够得到你确切的回复。” “你也需知道,本王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拒绝本王的结果,我相信你们是清楚的。” 说着,裴璟便派人把渊太祚轰了出去。 如果渊太祚想要快马回到国内,面对面地以高句丽王商量这个事情的话,那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时间。 起码十天的时间,是肯定不够的。 但是裴璟只给出了十天的时间。 那么渊太祚想要联系到国内,就只能够接连发出鹰信了。 也得亏了渊太祚想到这一次。来这幽州跟裴璟商量这个事情,肯定不会太顺利。 因此,他也确实带了三只信鹰。 本来高句丽也是没有驯养信鹰技术的。 可是第一次隋朝与高句丽的战争之中,高句丽俘虏的大量的隋军。 那些士兵里面,就不缺少一些鹰奴。 所以一来二去地,高句丽倒也掌握了这项技术。 莫离支渊太祚明白裴璟心意已决,倒也没有办法。 他只好连忙派人发出鹰信,询问国内的意见。 为了防止国内的大臣,对这个事情讨论个十天十夜,都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干脆把裴璟的期限,也说得清清楚楚。 如果国内能够答应这个条件。那自然是最好。 如果国内不能答应这个条件的话,这个事情倒也怪不得他。 这个莫离支渊太祚同时还双管齐下。 他带着大量的礼品,走访了国内的幽州境内,裴璟麾下的各位文武将领。 希望这些人能为他充当说客,说服裴璟回心转意,把这个条件稍微减少一些。 只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他接连走访了三四天,大多都是吃了闭门羹。 因为所有的幽州将领都明白,裴璟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说三道四。 如果让裴璟知道了,他们是收了高句丽的贿赂,才为对方说话的话,那么他们的下场,绝对不会太好看。 把自己的官帽子丢了,那都是轻的。 到时候人头落地,也未必是不可能的。 如今幽州军前途一片光明。 他们倒也不必,为了那一点点的金银财宝,就丢失了大好的前途。 当然,也不缺乏有一些文武将领,笑眯眯地收下了贿赂的钱财。 接着,他们又客客气气地的让莫离支渊太祚送走了。 什么? 办事? 办的什么事? 这不是朋友之间的礼尚往来嘛。 我堂堂的的隋朝将领,秦王麾下得意战将。 他能够给我送礼,也真是饶天之幸了。 还想让我办事? 这就过分了。 裴璟也知道了这种人,但是他对于这种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来就是高句丽贿赂的,也不算是麾下的将领们贪污。 只是只要他们不为高句丽说话,那个事情当做没有发生。 大家看到这样子做,竟然裴璟不会追究。 他们的胆子也接着大了起来。 搞到最后,接受贿赂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只是啥事都没给渊太祚办成过。 这可把渊太祚气得够呛? 隋朝还自认为上国,怎么就养了这么一群不要脸的官吏? 这时间过了七八天,就在莫离支渊太祚也变得越来越焦虑的时候,国内的回信终于到了。 他看着短短的一封鹰信里面,所表达出来的内容,也是叹了一口气。 在渊太祚认为,国内无论怎么说,总算也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又来到了幽州总管府。 哦……不,现在这个地方已经叫做秦王府了。 渊太祚来到秦王府的门前,对秦王府的门房说道:“请通报一声,在下高句丽莫离支渊太祚,前来请求面见秦王。” 那门子也是眼高于顶,一副不屑的样子看着莫渊太祚,嘴里慢悠悠地蹦出了一句话,“等着吧!”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了这个话,心中也大喊晦气。 他在高句丽国内,那也是幺五幺六的人物。 他在国内蹦一句话出来,上到高句丽王,下到贩夫走卒。就没有一个人敢不尊重他的意见的。 可是如今,却被一个区区的门房这样对待,偏偏他却不敢撒泼。 渊太祚心中的郁闷到底有多大,那也可想而知了。 这门房也就是对渊太祚这样而已。 如果是裴璟麾下的将领来到这里,他敢这个态度,恐怕他这个脑袋也保住不了。 过往的时候,曾经有一个秦王府的门房,便是对着裴璟麾下的头号狗腿凌敬不太尊重。 结果裴璟发现之后,当场下令打断了双腿,仍出了府外。 此时可能坟头的草,可能都有两丈高了吧。 当然,这渊太祚也明白,裴璟见不见他,你是看对方有没有空。 他也只能够期望裴璟真的有空,并且也愿意见他了。 可是,裴璟此时,刚好也有要事在身。 他得到了门房的通传之后,也不过轻轻地撂下一句。 “来了就来了,那让他等着吧,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要是等着就让他等着,他要是等不得就让他滚。” 第两百五十六章 窦建德的探子 门房听了这话,答应了一声,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外走。 他不过区区一个门房而已。 裴璟要件那便见,裴璟不见的话,他也没有资格说上什么不等用的话。 将近一刻钟的时间,他又跑了出来,用鼻孔怼住渊太祚。 “我们总管说了,他现在有要事在身。” “你要是能等,那便等着。” “要不能等,那边滚吧!” 渊太祚哪里听得来这样的话。 他一听到在门房的话,他当场就要发飙。 那知到门房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随意招手,大门守卫的士兵们就围了过来。 这门房一个嚣张的姿态,嘴里又蹦出了一句话。 “这就是我们秦王的原话。” “怎么?” “你对我们秦王有意见?” 在经过门房的解释之下。 嗯……勉强算得上是解释吧! 虽然莫离支渊太祚很不甘,但是又无可奈何。 他便乖乖回到小长凳上,又坐了下来。 四周的士兵们看到渊太祚已经服软,也是叹了一口气,接着便散开了。 他们还以为,今天能来点猛料,好歹也让他们制服一个别国的闹事使者。 这能让他们多少立下一点小功,等年老了之后。也能对着自己的孙子孙女吹嘘一番。 可想不到,这厮竟然也是个软蛋。 这门房随意说两句,他便已经不敢动了。 这样的货色,也不知道他怎么当得上高句丽的使者。 不过这个士兵转念一想,可不就是嘛! 高句丽这样的一个老是被自家秦王教做人的小国,在自己家的殿 裴璟想晾一晾这个渊太祚,倒也是事实。 他现在也的确有要事要办,这个也是事实。 他喝了一口茶,眼神里发出了阵阵的精光。 接着,他抬起头来,向着面前的凌敬温然一笑。 “已经确定这些人,都是窦建德的探子了吗?” 凌敬点了点头。 锦衣卫掌握在他的手里。清查幽州境内的探子,也是他的职责。 这个锦衣卫建立以来,也清除了不少势力在幽州的探子。 因此。他们也算得上是经验十足了。 这些老手确定对方是窦建德的探子,那肯定就是窦建德的探子。 何况,如果是没确认的消息,凌敬也不敢呈到裴璟的面前来。 “殿下,已经确认了,那个的确是窦建德的探子。” “并且从他们的表现来看,这一次来到涿郡的的探子里面,应该还有一个大人物。” “哦,这个事情怎么说?” 也不怪裴璟对这个事情比较感兴趣。 因为到敌国去做探子,本来就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窦建德麾下的重要人物,那么应该不会真的以身犯险,来到涿郡做探子才是。 “属下对窦建德的探子早有提防。” “锦衣卫的兄弟们,花了不少的力气,才终于探查到他们在城外,有一个养信鸽的庄子。” “可是前段时间,应该是又有一伙窦建德麾下的探子,来到了涿郡。” “并且这个人的等级,理应很高。” “因为就连那个养信鸽的庄子。都要听命于他们。” “并且在他们的命令之下,最近发出了不少的信鸽,理应是多少打探到了一些东西。” 裴璟听了这个话,感到也有些稀奇。 他听凌敬这么说的话,那对方也的确应该是个大人物了。 “他们的落脚点,你都已经打探清楚了吗?” “我希望是一网打尽。” “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接下来的战略重心就是向南。” “我们只要干掉了窦建德,那么河北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属下都已经打探清楚了,他们落脚点就在悦来客栈。” “他们把在悦来客栈的二楼,全部包了下来。” “我们已经有一些兄弟,伪装成客人潜入了进去。” “还有一些兄弟,伪装成了客栈的伙计。” “根据他们所言,这为首的是一个长得十分俊俏的小郎君,唇红齿白的。” 这倒是更将裴璟感到有兴趣了。 窦建德麾下将领的资料,东厂的人都弄得十分清楚。 可以说,窦建德麾下每个将领的容貌长相,身高特征,都被东厂打探得清清楚楚的。 裴璟可不记得,窦建德的麾下有哪一个重要的人物,是唇红齿白的小白脸形象。 何况据他所知,这窦建德也不好男风,也不太可能是这窦建德的相好。 不过想到这里,裴璟又哑然失笑。 这倒是他着相了。 “既然你们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么就把他们拿下来吧!” “只要你们将他们全部拿下了,那么我们自然就该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大人物了。” “请殿下放心,属下已经准备得万无一失。” “绝对不会让殿下失望的,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裴璟看到凌敬这副的样子。多少感觉有些不爽利。 “你也是我麾下的老人了。” “怎么还如此的客气?” “你办事我向来放心得很,你放心去做就好了。” 听到裴璟这样说,凌敬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 但是裴璟的威势越来越盛,地位也越来越高。 平常哪怕再亲近的文武将领,也不太敢在他面前没个正形。 如果是论到跟裴璟的亲近,有谁能够比裴行俨跟他的关系亲近。 要是讲到大大咧咧的话,裴璟麾下的将领之中,有谁能够比薛万全更大大咧咧。 但是这两号人物在裴璟的面前,现在还不一样是老老实实? 裴璟也知道,说了也没有用。 这凌敬也算是一个颇为坚持的人,他也懒得去多费这个口舌。 并且确定上下尊卑,对他也确实有好处。 “滚吧,滚吧,都滚下去做事吧!” “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嘛!” “你们放心,跟着我,就不会让你们后悔的。” 说到这个的话,凌敬还是相信的。 毕竟他也看得出来,裴璟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 何况裴璟麾下的地盘,也还只有幽州这一块。 如果真的要缷磨杀驴,现在也还不是时候 “去把那个高句丽的使者,给本王叫进来吧!” 不知不觉中,裴璟也跟凌敬聊了要接近一个时辰了。 估计那个渊太祚也晾得差不多了,其实何止是晾的差不多了。 是多少有些晾过了火。 第两百五十七章 秦王的美色 虽然门子多少有些鄙视,这个高句丽小国派来的使者。 但是该有的礼数,他终究还是没有少。 他派人给渊太祚送来了一壶茶水。 这渊太祚闲来无事,心中又急躁,便多喝了两杯。 不多一会,一壶茶随便下了肚。 这门卫一看这茶壶空了,心中暗骂的一句茶桶。 接着,他便又要人给渊太祚添了一壶茶。 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这个渊太祚竟然喝了两壶多的茶。 这茶水喝多了,自然就会有一些尴尬的时候事情发生。 这渊太祚只感觉到下腹有些胀痛,就想找个听雨的地方,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可是没想到,这该死的时候,裴璟派来的人竟然到了。 “这位就是高句丽的莫离支吧?” “我们殿下此时已经有空了,邀你前去见他。” 渊太祚感觉到更加难受了。 他身体传来了阵阵不适。 他觉得此时不是面见裴璟的最好时候。 他需要先把自己的问题给解决了。 “这个郎君,不知可否等一下。” “我这人有三急的,还需先去释放一下,可否请秦王稍等。” 那名裴璟的亲兵旅帅听到这个话,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脸上还带有些许的不满。 “怎么?”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殿下等你吗?” 莫离支渊太祚想想,觉得这个也确实不太现实。 眼下正是裴璟占据的上风。 他们高句丽为了熄灭这场战争,已经快要撑到灯枯油尽了。 他们如今还有大量的军队,正在在辽东城以东,跟的军队对峙着。 他们就怕哪一天没看紧了,幽州军就往白岩城方向进发。 虽然渊太祚没有看到这个迹象,但是谁敢去赌这个万一呢! 裴璟在辽东城驻扎的军队也就足有一万多人。 高句丽想要对抗这一万多人,就得派出三万多的军队,才能与对方对峙。 这样的情况下,高句丽几乎去了国内的三分之一军队。 同时因为连年的战争,国家拼命地收税,真可谓是天高三尺。 高句丽国内的民众,是彻底过不下去了。 于是,他们也纷纷发动了叛乱。 因而,他们剩下的军队,几乎也没有个停歇的时候。 全部都在参与平叛了。 原本高句丽的朝廷以为,只要与隋朝的战争结束之后,就会节省下来粮草。 结果,那是一颗米也没有看到。 无论如何,高句丽也不想在这场战争中坚持下去了。 因此,渊太祚在自己身体的不适,同自己的任务相对比之下,觉得自己倒也还能再坚持。 可这名旅帅本来也就是那么一说。 毕竟这莫离支渊太祚摆明了,身体有一股洪荒之力需要释放。 这个时候自己不让他去,到时候他在裴璟的面前出了丑,他估计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旅帅上天保佑。 这莫离支最好不要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若对方就像下雨一般,滴他一个半个时辰了。 那他就又不好跟裴璟交代了。 可就在这名旅帅正想松口的时候,那边的莫离支渊太祚竟然咬着牙,迸出了一句他没有想到的话。 “那就请这个郎君前面引路吧!” “我现在就去拜见秦王殿下。” 旅帅也是稍稍愣了一下。 他再看这名莫离支渊太祚的时候。只见到对方一阵慷慨之色。 而刚才对方的困顿,已经荡然无存。 旅帅心里也有些佩服。 可不就说人家能够当上高句丽国内,相当于丞相的大官呢! 就凭着这手内部循环之术,就不是他能够比的。 谁能够把即将喷涌而出的东西,再硬生生地收回去? 可是这个莫离支渊太祚也是有苦难言了。 他看到这旅帅还不引路,也不禁地有些催促。 “这位郎君,引路。” 这里睡终于从震惊中回转过来了,连忙前面引路。 这个时候,他对莫离支渊太祚已经没有任何的鄙视之色了。 裴璟看着亲兵领进来的莫离支渊太祚,始终都觉得他有那么几分不对劲。 可是如若让他说出哪里不对劲,裴璟又有些不太说得出来。 他总感觉好像对方,正在忍受着什么难以忍受之物。 以至于莫离支渊太祚脸容都有些扭曲了,身体也绷得僵直。 不过,他回转一想,可能是对方因为谈判正处于下风,所以心中郁闷吧。 裴璟眼脸低垂,温言在口。 “你们国内是否已经准备同意我的提议了?” 这裴璟的话刚说完。 那边的莫离支渊太祚马上就开口接了话。 “秦王殿下,我们高句丽已经答应同意你的要求。” 莫离支渊太祚这个接话的速度,让裴璟都感觉到有些震惊。 那么干脆的吗? 渊太祚也是一个混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了。 这样的老油条,竟然不搞你来我往,讨价还价那一套。 哪怕干嚎几声也好啊! 怎么也得看一下,还能不能从裴璟这里降低点要求,才是正常的操作吧? 怎么裴璟感觉到,对面的这莫离支渊太祚,好像有什么不了得了的事情,正在追着他赶 就像是强迫他,尽快把这个事情做完了一样? 裴璟转念一想,他觉得可能是高句丽国内的叛军反王,也越来越多了吧。 对方显然也有些撑不住了。 于是裴璟想了想,又提出了一个条件。 “既然你高句丽答应的那么爽快,但是我们为了这场战争付出的东西太多了。” “你们总得再赔偿我买点东西吧?” 莫离支渊太祚心中也是暗恨。 对方竟然得寸进尺。 裴璟明明谈好的条件,又是出尔反尔。 他也不知道作为隋朝的堂堂一个秦王,竟然做出如此的小人行径。 他就不怕惹来别人耻笑的吗? 正在这个时候,他身体里的一股暖流,又正在冲击着他的玄关。 莫离支渊太祚身体又是一阵绷直,甚至有些颤抖。 这看得上首的裴璟也是一身恶寒。 这莫离支渊太祚不会是有什么不可描述的爱好吧? 怎么来到他面前,都表现出一副如坠云里梦里,仿佛高潮的感觉。 裴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想起了自己英俊的脸庞。 他再看一 没错,这狗东西肯定是在莫离支渊太祚垂涎他的美色。 第两百五十八章 海内存知己 裴璟心中哀嚎了一声。 他为这个幽州付出了太多。 他为这个皇帝梦付出了太多。 这莫离支渊太祚看到裴璟的眼神,也是越来越不对了。 他心里明白,裴璟可能了产生了什么不好的联想。 这个时候他真是有苦难言。 总不能让他这个自诩为高雅之士的莫离支,在裴璟面前谈论些屎尿屁的问题吧! 莫离支渊太祚再也无法忍受这场尴尬了。 他急迫地想结束这场会话。 只见这莫离支渊太祚用力一拱手,说道:“秦王还有什么条件,但可放心讲来。” “如果能答应的,此时我都能答应你。” 裴璟感觉到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表示十分满意。 “既然如此,那么就再赔偿我们五千匹上等的战马吧!” 高句丽国主要是扶余人建立的。 而扶余人是一个半牧半耕的民族。 他们也有大量优秀的战马。 但是裴璟提出了五千匹战马,那确实数量有点多了。 这样莫离支渊太祚感觉到有些吃不消。 他有心要拒绝裴璟。 可是他这个话刚说出口的时候,身体内又是一阵暖流,冲击他的玄关。 这让他险些没有支撑住。 这一瞬间,什么上等战马,什么隋军俘虏。 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他这张老脸。 他绝对不能够在裴璟的面前,拉出污秽之物来。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他的事迹就会传遍整个天下。 甚至他直接就能名流千史。 后人都会知道,他这个高句丽国的莫离支渊太祚。 竟然谈判的时候。 在大名鼎鼎的隋朝秦王面前。 连个屎尿屁都夹不住,竟然当场便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连死了,都死得不太不够安宁。 既然如此,那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现在想要做的,仅仅是保住自己的尊严。 只见这莫离支渊太祚对裴璟拱手一拜,斩钉截铁地说道:“五千匹战马,我同意了。” “无论如何,我们高句丽一定会给秦王,抽出五千比战马的。” 裴璟点了点头,看来最高句丽国,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灯枯油干。 只是这边的裴璟还想说话,那边的莫离支渊太祚已经支撑不住了。 他对裴璟一拱手。 “今天的事情商议已罢,至于俘虏战马交接的日期,还得再作安排。” “只是外臣今天身体不适,无法再与秦王商讨。” “臣恐再留下来,在秦王的面前露了丑,还是先行告退了。” “明日里,外臣再登门拜访。” 裴璟看了一眼莫离支渊太祚的脸色,再看到对方绷直的身躯,仿佛夹紧的菊花。 他也渐渐有些回过味来了。 裴璟心中也是暗暗笑了一下。 这些高句丽人还真是会玩。 明明可以先去解决个人的问题,但是他偏偏又来到自己的面前,秀一秀自己的括约肌有多么优秀。 裴璟也有些害怕,对方会在他这座新修的小殿上,撒下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便也嫌弃的挥了挥手,示意对方滚蛋。 裴璟的这个举动,显得还颇有几分无礼。 可莫离支渊太祚看到这种情况,哪里管得了裴璟有礼没礼。 他只如蒙大赦,扭头再跑。 等他走出了这座小殿之后,迎面走了一名隋军的旅帅。 莫离支渊太祚一看,竟然就是刚才引他进来的那一名隋军旅帅。 这莫离支渊太祚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这名隋军旅帅的袖子,面目狰狞。 “郎君,茅房在哪里?” 那名旅帅看到突然有个人跑出来,还抓住自己的袖子。 他都已经准备要拔刀了。 可他一看,抓住他的人,正是这高句丽的莫离支渊太祚。 旅帅在看到对方那满脸的汗珠,虽然已经忍受到了极点。 明白其中奥妙的他,代也不敢再拖沓,免得在此地发生什么不太好看的事情。 到时候裴璟真的查起来了,他也逃不了追责。 他一把拉住莫离支渊太祚,就往茅房的方向跑去。 因为莫离支渊太祚步子迈得太大,身体连续的颠颤着。 那个中的滋味,真让他欲仙欲死。 他再也无法仅靠自己的肌肉,就把那个洪流控制住了。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一只手往下掏去。 另外一只手则被那隋军的旅帅拉扯着,就往茅房的方向跑去。 当他看到茅房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天堂。 莫离支渊太祚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那名隋军的旅帅。 他健步如飞,往那茅房奔去。 可是这个时候,他身体里的洪流更加难以控制了。 一个人如果想要在快速跑动的过程中,还要控制好自己的括约肌,那是极为难得的。 当莫离支渊太祚闯进茅房里,再也管不了其他,一把扒开了裤子。 就在这最后的时刻,这样那本该早就应该出来的洪流,终于释放了出来。 这个时候,莫离支渊太祚的眼神,都有些迷醉。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了。 他终其一生都是锦衣肉食的人物。 他何曾有这种感觉,这一刻他想哭。 因为年纪大了,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已经很久没有试过那么畅快了。 尤其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竟然完成了他人生的升华,把自己都感动哭了。 在这个时候,什么隋军的俘虏,什么五千匹马都不重要了。 因为他的思想高度,已经不一样了。 他又是一阵哆嗦,勉强抬起了自己的裤子。 可他竟然尴尬地发现,自己的裤子有些湿了。 应该是最后关头。还是不可避免地溅了上去。 莫离支渊太祚摇了摇头,感觉在外衣的掩盖之下,理应也看不出来。 起码,他这张老脸是保住了。 旅帅看到莫离支渊太祚,从茅房里出来的时候。 莫离支渊太祚已经又是一身正气,衣袍齐整。 只是这隋军旅帅的鼻子里。始终都传来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味道。 他心里开始猜测。 这莫离支渊太祚,不会是尿到裤子里面了吧? 而那莫离支渊太祚显然也觉察到了一些什么,但是他仍然保持面部改色。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那隋军旅帅带着莫离支渊太祚,将他送到了秦王府外。 甚至旅帅还对他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手。 今天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是一段奇遇。 而莫离支渊太祚快要上马车的时候,也是回道对这名隋军的小旅帅挥了挥手。 一个这样的隋军小旅帅,以往在莫离支渊太祚面前,都是一屑不顾的。 可是如今,他却觉得自己,与对方结下了深深的情谊。 直到莫离支渊太祚登上自己宽大的马车,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今天。 很畅快! 第两百五十九章 窦建德探子的身份 夜幕缓缓降临,远近的景物都褪去了光鲜的色彩。 万物的轮廓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时间慢慢地推移。 街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隐约闪现着的点点星光。 一行穿着盔甲的军队,月末有三五百人,在街道中,房屋间穿行着。 他们脚下的道路依稀可辨,但是他们却选择了不打火把。 甚至他们还故意压抑着,自己军行军的脚步声。 每个士兵的耳畔,都只回响着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 道旁的树木在夜风里猛烈地摇晃着,簌簌声响里夹杂着阵阵蛙鸣虫吟。 这支军队领头的将领,正是裴行俨。 裴璟身上的名头有很多。 最重要的两个,一个就是裴璟直属军的统领。 另外一个,就是涿郡防御使。 他是裴璟的弟弟,虽然不是亲生的弟弟,但是他对裴璟足够忠心。 如果裴璟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裴璟的直属军和涿郡的防御交给他,是令裴璟最放心的。 今天白天的时候,凌敬带着裴璟的命令来找他借兵,说是要用来清剿窦建德的探子。 本来这个事情,也不需要裴行俨亲自出马。 可他也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 结束了并州之战后,裴行俨回到琢郡来,每天就是练兵。 这也让他郁闷不已。 难得遇上一个事情,却不用让他出手。 这可如何让他忍受得了。 他干脆主动带着五百的军队,就跟着凌敬出来了。 这对于凌敬来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因为裴行俨的武艺高强,他也不用担心对的安全。 反而裴行俨的出马,能替他们增添一个强大的战力。 至于凌敬为什么不用自己锦衣卫的人? 那是因为锦衣卫的人,大多只有一套普通的飞鱼服,连铠甲的数量都十分的稀少。 如果要论到跟对方真枪实干,还得是这些裴璟直属军的士兵们强悍。 同时秦琼也正带着一队士兵出了城,正往城外的那一处窦建德探子的窝点杀去。 今天晚上他们要双管齐下,彻底覆灭窦建德在整个幽州的情报点。 士兵们踏着泥泞的道路而行,来到一条陌生而狭窄的街道上。 他们举目四顾,但见淡淡的月光,照射着一片宽街阔巷。 微微坑洼不平的青石板路面上,点缀着几片浑浊的水洼。 面前的显然是一个客栈。 只靠门前侧边的驻马桩,以及那高高挂起来的客栈旗子,便可以知道了。 此时的客栈旗子,正歪歪扭扭地搭拉着。 不时有阵风拂过,那面旗子便随风飘摇,簌簌有声。 裴行俨召来了自己身边的几个校尉! “你们三个,带人给我绕到侧面和后面去。” “我要你们保证,今天晚上,一个苍蝇都不能从这里飞走。” “但凡走脱一人,你们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三位校尉连忙应了一声,带着麾下的士兵就去了。 裴行俨没有选择拿他的那两柄银锤,反到提起了一柄横刀。 他作为世家子弟,学刀的本来就是基本功。 因此,裴行俨这一柄横刀,用的也是出神入化。 客栈里面空间比较狭窄。 嗯,用刀杀起来更加方便。 只是这时间慢慢过去,裴行俨有些不耐烦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凌敬。 “凌长史,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多久?” “我们这那么多的军队,就在这街面上埋伏着。” “时间呆的越久,变便越大。” “便是不小心从这些窄巷里面,跑出来一条狗,就有可能把我们的计划给暴露了。” “虽然我们倒也不怕的,但是他们要是反抗起来了,我们就不能保证,还能留下那么多的活口了。” 这个道理凌敬也晚白。 “裴将军放心,这些道理,我自然也是省得的。” “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了,里面的人马上就会给我们开门。” “裴将军放心等着就是了。” 说到这里,凌敬想了,想决定还是再提醒一下。 “裴将军,这客栈里面有不少的人,都是我们锦衣卫的部属。” “到时候你们冲进去,但凡看到手臂上绑着毛巾的,那就是我们的人。” “让兄弟们千万别不小心杀错了。 ”裴行俨用微妙的眼神,看了一眼凌敬,只是嘿嘿了两声,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我们尽量吧。” 如今客栈之外,已经是危机四伏了。 但是客栈里面的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仍然在呼呼大睡。 而此时,在二楼的天字一号房里面,窦红线却还没有休息,。 她心里还在鼓着一股气。 今天他们派出的人,勾搭上了一个幽州兵曹的人。 对方号称有兵部的驻防图,整个幽州的军队都在上面。 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得到幽州确切的驻地。 窦红线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她想明天再去找一找对方,跟对方确切地定下这样一个事情。 可是她不知道,那位所谓的兵曹主事,其实也都是锦衣卫放出来的烟雾。 窦红线是窦建德的女儿,根本就不需要抛头露面,来到这幽州自讨苦吃。 其实她来到这里,也是呈一时之气而已。 她的父亲窦建德,在一次酒醉之后,竟然说出了恨自己不能生一个儿子的话。 这让窦红线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她一直觉得,谁说女儿不如男。 虽然她非男儿身,但是她也能够为父亲杀敌立功。 可是这个事情闹到最后,竟然却并非如此。 她发现窦建德,虽然明面上赞同她的话,可是心里却始终都对自己没有儿子,而感到无法释怀。 窦红线心中苦闷,一气之下就带了人来到了幽州。 一来,她想着散散心。 二来,她也想着,要做一点大事,好证明给父亲看。 如今窦红线的父亲窦建德,已经击败了隋军的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 甚至打到对方,只能在数百名的护卫下,灰溜溜地逃走了。 她的父亲窦建德,更是借着这个机会,自称长乐王。 窦建德手下的势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扩充。 可想而知,接下来裴璟就是他父亲面前最大的敌人了。 第两百六十章 探子的折戟沉沙 如果窦红线能够从这幽州,打探到大量的有用情报。 不但能够证明她的作用,更能为父亲接下来的势力扩充,打下一个很好的基础。 话说起来,窦红线来了这幽州之后,还确实是有些顺风顺水的。 她也听得见手下这些探子的建议,做事也是循规蹈矩的,不曾从来不曾强出头过。 这可是他绝对没有想到,那城外的庄子,早就已经被隋军的锦衣卫发现了。 窦红线来到这幽州,也是注定有来无回了。 很快,时间到了二更。 客栈的门板被客栈伙计悄悄地搬开了。 这就是锦衣卫事先,埋伏进客栈的卧底,为他们打开了门。 裴行俨的嘴角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大喊一声,“杀”。 他斜提着横刀,领头就往客栈里面闯了进去。 裴行俨铠甲完整。 他手上拿着一柄大号的横刀,进到客栈里面见人就杀。 这一幕,可真的是把凌敬给吓坏了。 他就怕这裴行俨脑子一个不清醒,就把自己麾下的探子们都给杀了。 也得亏裴行俨这个人虽然杀的凶,但是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 每次他看到有手上绑着毛巾的人,都会及时的收住了手。 此时,整个二楼的那些保护窦红线的护卫,也都反应了过来。 他们拔出武器,就往来犯的隋军杀了过去。 他们更是奋力地想守住,客栈通往二楼的楼梯。 可是他们身上,连一套铠甲都没有。 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这些,身上穿着明光甲的百战之师呢! 大量的窦红线护卫被隋军砍倒。 而此时的窦红线,已经在护卫的保护中,从二楼一跃而下,跳到了后院。 前面那里,就是后院通往外面的小门。 只要她们能够闯出这道小门,潜入到后面的民居窄巷中,他们就只有可能逃脱。 可是他们还没有冲到那小门,小门已经被隋军给撞开了。 一队又一队的直属军士兵闯了进来,将他们死死地围住。 这个时候的裴行俨,也从二楼一跃而下。 其他的隋军军队,也纷纷奔到了后院。 他们就怕来晚了,裴行俨出点什么事情。 虽然裴行俨是勇猛,但是有毕竟也是个人。 如果因为他们的保护不力,让裴行俨翘了辫子,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此时的裴行俨也看到了,被护卫们保护到了中间的窦红线。 那窦红线如此浮夸的腹肌,还有那如花似玉般的脸庞。 让裴行俨有些惊讶地转过脸来,对身边的凌敬。 “凌长史,你不是说这些是个唇红齿白的小郎君吗?” “怎么如今一看,反倒是个小娘皮?” “你这个情报工作,做得可不怎么样啊!” 凌敬此时也是苦笑了一下,自嘲地摇了摇头。 这个事情,倒确实是他考虑的有差了。 他们曾经调查过,窦建德的所有部下。 那绝对是不存在什么唇红齿白小郎君的。 可是他没想到,这小郎君是个女扮男装的。 他瞬间就想明白,这个小娘们是个什么样的人。 据他所知,窦建德的麾下,有一个女儿。 这个女儿精通弓马,武艺娴熟,胆气非凡。 如果他料想的不差,面前的这个小娘皮,应该就是那窦建德的女儿窦红线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就确确实实的抓到一条大鱼了。 裴行俨调侃完凌敬,又转过脸来看向面前的这伙人。 “是你们自己投降呢?” “还是我们自己动手??” “如果是手下的兄弟们动手了,那么我就不能保证,你们能否有人活下来了。” 凌敬虽然想保住这条大鱼的性命,但他也是个聪明人。 他也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出言打断裴行俨的话。 因为这会让对面的人觉得,他们有机可乘。 那群护卫的头子看着窦红线,眼神显然有些飘忽。 “女公子,我们保护着你冲出去,你跟紧我们。” 谁知道窦红线摇了摇头。 她看得清楚眼下的局势。 她麾下这些人,绝对没有能力护卫她冲出去。 他们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这些隋军当场射杀,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窦红线心中十分后悔。 如果不是她的任性,麾下的这些护卫军,以及这些麾下的探子,原本不必要去死。 她至今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救下身边这些人的性命。 “我是窦红线,也是窦建德的女儿。” “如果我投降的话,你们是否可以放我这些护卫?” 裴行俨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窦红线,如果你是我们的话,你会放这些护卫走吗?” “你还是乖乖的投降吧!” “这样的话,你麾下了护卫们。起码还有一条生路。” “我的耐心可不多,你如果再不投降的话,那我可就要下令了。” 窦红线闻言,心中也是十分恼怒,却又是无可奈何。 “都投降吧,把你们的性命留下来” 护卫们大惊。 “女公子这万万不可啊!” 窦红线却是很坚持。 “这个就是我的命令,难道你们要抗命不准吗?” 护卫们心如刀割。 他们这些人里面,很多都做过潜入到敌对势力的探子。 他们很清楚,窦红线一旦被抓住,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窦红线看到护卫们,还不愿意丢下武器。 那边的隋军士兵们,已经开始张弓搭箭了。 她此时也着急了起来。 “我是窦建德的女儿,我们实力与裴璟相差不远。” “我对于裴璟的意义,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探子那么简单。” “大不了让我父亲,把我们赎回去就好了。” “现在我命令你们,丢下手上的武器,向隋军投降。” 护卫们听到窦红线把话都说到这里了,心中也是无奈。 护卫们也只能丢下了所有的武器。 他们的女公子说的对,就算他们负隅顽抗,也绝对没有杀出这道门的可能。 他们现在就剩下六七个人了,可是对方的军队还有几百人。 那领头的将领他们也认得,就是那裴璟的堂弟,勇将裴行俨。 裴行俨以武艺高强,跟随裴璟走南闯北,南征北战,从来未逢败绩著称。 说不好,他们一起上,都还不够给对面裴行俨一个人送菜的。 第两百六十一章 裴璟夜审窦红线 他们的武器丢了下来,裴行俨手下的士兵们一拥而上,将所有都护卫都绑了起来。 就连那窦红线,也不能例外。显然,不见隋军半分怜香惜玉。 窦红线的护卫们看到这一幕,彻底愤怒了。 他们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的喝骂。 “你们这群杀才!” “我们女公子是天上的人物,你们怎么敢对他如此的粗鲁。” “你们就不怕我们长乐王大军来犯,将你们全部都杀了吗?” 裴行俨冲上前去一巴掌。 这当场就把那名护卫的脑袋。打到偏向了一边去。 眼看着护卫就是不活了。 大家都被裴行俨的武力,给震惊到了。 “你们是什么样的狗东西?” “窦建德的那女儿又如何?” “如今她来到我们秦王的地盘,想让她生就让她生,想让她死就让她死。” “你们再敢多说一句,我们就把她的衣服扒了,好拖出去游街。” 窦红线的护卫们,这下子你是彻底的老实了。 窦红线的眼睛里,也传出了一阵惊恐的光芒。 如果对方真是这样做了,那她可就比死都要更加难受。 与此同时,秦琼率领的另一支军队,也撞开了窦建德探子养信鸽的大门。 夜已经深了。 秦王府过荼架而西,有隔浦池。 池之左,群木繁茂,中有茅亭,匾曰“无暑”。 池之右,有玉兰数株,筑一室曰“兰室”。 斜辟一径,达于池之前,跃鱼破萍,鸣禽奏管,凡可玩之物,无不夺目惬情。 再深处有主楼,八窗玲珑,天光云影,交纳无碍。 此楼正是秦王和秦王妃之居所。 今天北景与丹阳公主戏闹了一番,两人。这是已经熟睡了。 可是直到二更十分,却有一名下人来到了屋外,轻轻地呼唤着。 全网飞丹阳公主悠悠转醒,知道这是有正事要来找裴璟了。 他轻轻地推醒了旁边的裴璟。 哪知培训一个翻身,却再次将她紧紧地拢入了怀中,仍然是不可起身。 丹阳公主又是好气又是甜蜜。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有在稍稍用力,推着裴璟的身躯。 “郎君,快快起来了。” “外面怕是有人来了,有要事要找你” 赔钱显然有些不太耐烦。 “叫他们明天再来吧,现在夜已经深了,我们先休息吧。” 丹阳公主听到这个话,也是有些无奈。 “郎君,如今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子,须知创业之筚路蓝蒌。” “还是快快起身吧,妾身伺候你更衣。” 其实裴璟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之所以这副做派,也是为了哄丹阳公主开心而已。 他悠悠地起了身,在丹阳公主的伺候下,穿好了袍服。 裴璟再在丹阳公主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你先休息吧!” “如无意外的话,我需要忙到天亮了,你不必再等我。” 丹阳公主懂事地点了点头,亲自相裴璟送到了门外。 此时一名内侍,正侍立在门侧。 “为何此时叫醒我?” “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禀报殿下,是凌长史来了。” “说是白天里,他向殿下禀报的事情,如今已经做成了,人也全部带回来了。” 他这样一说,裴璟就明白了对方所指。 他也着实有些好奇,想要知道这个窦建德麾下,唇红齿白的小郎君,到底是谁。 裴璟尤其是想看一下,对方到底是不是窦建德所撰养的小白脸。 于是,他带着几分期待,举步向客堂走去。 凌敬看到了裴璟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凌敬,你抓住的那个头子,是否就是窦建德的心头好?” “嘿,我就说男人发达了,便会变坏。” “这肯定是他养的小白脸吧?” “你可千万不要学她,我们幽州军可不兴那一味。” “噢,那也不对,人生在世嘛,当然什么都要试一试。” “凌长史,你要是真的有那一天,兄弟们给你摆两桌庆祝庆祝” 凌敬心中也是一阵苦笑。 殿下的性子是越来越跳脱了。 裴璟的思维,显然让他都有些不太跟得上。 “殿下,那些人全部都已经抓住了,领头的人也确实是个大人物。” “不过,他却不是什么窦建德的心头好。” “他是窦建德的女儿窦红线。” “嗯?”裴璟有些愕然。 “这怕是有些不太可能吧?”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这是你我都懂的道理。” “对方要是真的是窦建德的女儿,怎么会跑到幽州来,还亲自打探情报?” “这简直就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窦建德这不是把一个大好的把柄,平白地交到我手上吗?” 凌敬也感觉到这个事情,显然十分魔幻。 “殿下,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 “那些护卫说,就是因为窦红线跟窦建德产生了矛盾。” “窦红线才在一气之下,跑到了幽州来,想立下一些功劳,好给窦建德看。” “如今的窦建德,想必还在自己的地盘里面,拼命寻找着窦红线的踪影。” 这样说的话,裴璟就能理解了。 不过,相比于一个区区的窦红线,裴璟更关心其他事情。 “城外养信鸽的那个庄子,都控制好了吗?” “那些信鸽我有大用。” 凌敬心中一凛,连忙点头。 他瞬间明白了裴璟的意思,这是要对窦建德用兵的。 “请殿下放心,我们杀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颇为灵醒,想要放出信鸽。” “可是却被我们及时阻止了。” “而他们勉强放出的一个信鸽,也被我们当场射杀。” “绝对没有走漏丝毫的消息。” 凌敬为人严肃并且诚实。 如果他说没有走漏消息的话,那就绝对是没有走漏消息。 “那就前面带路吧,我也想看一看这窦建德的女儿,到底长了个什么样。” 凌敬闻言,脸上露出了不知名的笑容。 “那窦红线就关在了秦王府附属的大牢里面,我在为殿下引路。” 他已经想到了,裴璟肯定是会夜审窦红线的。 因此,他聪明地选择没有把这个窦红线,关到他们锦衣卫的大牢里。 他反倒马上差人,将窦红线送来秦王府的附属小牢。 由此可见,凌敬的办事到底有多细心。 因为他连每个月一号,求月票的事情,都清清楚楚的记得。 第两百六十二章 手下个个都是人才 不过,在凌敬心里,那个窦红线小娘长得不差。 不知道殿下看到她之后,会不会兽血沸腾。 想到这里,凌敬也不禁低头“嘿嘿”了两声。 自家的殿下如此的英武不凡,那窦建德能有这样的女婿,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哦………不,简直就是着火了。 如此不正好吗? 反正窦建德又没有儿子。 他把女儿嫁给自家秦王以后,两家合成一家。 这地盘也不用打了,反正到头来都是秦王的。 如此。 岂不妙哉! 裴璟可不知道在凌敬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过他如果真的知道了,他也会为凌敬的想法大喊一声“好”。 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 秦王府的附属小牢,环境也着实算不上多好。 虽不说得上是老鼠遍地,但也可以说得上是暗无天日的。 这种阴冷潮湿的环境,窦红线也从来都没有呆过。 感观上带来的严重不适,这窦红线忍忍也就罢了。 可士兵将她绑了回来时,身上的绳子勒得太紧。 让她感觉到十分的难受。 窦红线想让这些看守小牢的士兵,来给她稍微松一松绑。 但是那些士兵,全部就像耳朵聋了一样。 此时。 窦红线便看到了一队穿着明光甲的士兵,先行走了进来。 他们先在各个主要的位置,站稳了脚步,做好了警戒。 窦红线便知道有大人物要出场了。 这个进牢房的派场,都已经超过他的父亲了。 虽然他的父亲出行,身边的护卫身上的铠甲,都没有那么华丽而坚固 果然不多时,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窦红线只看到,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王袍的男子,年约三十来岁,身材高大,约摸有六尺五寸。 最让她感到惊心动魄的是那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的一切。 如果抛弃这一双眼睛的话,连窦红线也不得不承认,这名男子长得可谓是极为俊俏。 男子身后还跟着几名身穿着隋朝官号的随从。 光是看着这些随从的官袍,便知来人的官都不小。 可是那么高级的官员,却只能够跟着这名男子的身后。 那么这名男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窦红线明白,必定就是幽州实际掌控者。 秦王裴璟。 在裴璟走进来之后,第一时间,也看到了绑在十字架上的窦红线。 他定睛一看。 这窦红线果然长得不差。 可能也还是没有用过刑的原因,这窦红线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不过,这裴璟也是暗骂了一声。 他麾下的这些人简直个个都是人才。 好好地绑一个窦建德的探子,竟然用上了龟甲法, 这绳子简直把窦红线的身躯轮廓,完完全全地显露了出来。 看得他也是一阵心神摇曳。 随从识相地给裴璟搬来了一张凳子,就放在裴璟能够直接面对窦红线的地方。 窦红线看到裴璟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的身材,也让她感到颇为恼怒。 在窦建德的麾下,她就是一个小霸王。 何曾有人敢如此轻薄地盯着她看? “你在看什么?” “还不把本公子给放了?” “难道这个就是你幽州裴璟的待客之道吗?” “听闻你裴璟,还是出自于天下闻名的河东裴氏。”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裴璟哑言失笑。 “本王从来没有听说过被这样绑着的客人。” “本王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来到别人家里,却不敲门的客人。” “如今你已经落到了本王的手里,却还敢如此嚣张。” “难道你就当我裴某人手上的刑具不存在吗?” “别的不说,本王这牢房里有十八般的手段,用完保证让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让你这辈子听见裴璟这个名字,都感到害怕,如坠深渊。” 窦红线也不是个没有见识的 她如今被对方抓到了,对方为了拷打出有用的东西,肯定会用上一些什么手段。 因此裴璟这赤裸裸的话语,也的确让她感到十分的害怕。 但窦红线终究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堕了父亲的威风。 她不能让这个裴璟,平白看清了她。 “我窦红线又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你们如果有什么手段,大可冲着我来就行了,又何必说那么多。” 不过,窦红线说着说着,看着裴璟脸上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了。 显然,她还是怕的。 她觉得还是不能够太过于激怒对方。 “如今落到你的手上,是我技艺不佳。” “你需要什么条件,大可跟我的父亲去谈。” 这个时候,裴璟反倒不去看窦红线了。 他反倒扭头回来看向旁边的凌敬。 “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回禀殿下,还没开始问呢!” “人抓回来了,那为什么不问?” 这个问题问的凌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看了一眼这窦红线美丽的容貌,以及她那玲珑浮凸的身材。 他还以为,裴璟会对窦红线感兴趣呢! 想不到,裴璟对她的美貌不屑一顾。 当然凌敬之所以没有对窦红线用刑,这也不是主要的原因。 他也已经想到了,这窦红线毕竟是窦建德的女儿。 因此,他也就没有那么快对她进行动刑。 否则,这窦红线美丽的小脸蛋,都给弄花了。 那到时候,如果裴璟想跟窦建德交换什么东西,恐怕反倒会适得其反。 裴璟看到凌敬的脸色,心里便明白了对方的心中所想。 “不用刑,便不用刑吧?” “反正看她这副莽撞的样子,也不可能知道什么机密要事。” “就放她在这关着。” “那庄子外面的信鸽,都控制好了吗?” 说到这个,凌敬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有一些信鸽,如果利用得好的话,确实会有很大的作用。 “鸽子什么的,属下都看过了。” “全部的鸽子状态都不错,都可以投入到使用之中?” “只是我们现在,还在拷打庄子里面的俘虏。” “属下想要弄清楚,他们联系的暗语是什么,否则容易暴露我们的动机。” “只是他们能够被派到这涿郡来,也都是个中好手,是能顶得住用刑的汉子。” “因此,审问的速度着实算不上太快。” 第两百六十三章 铁骨铮铮的太监 裴璟也明白这个道理,倒也没有去责怪凌敬。 因为凌敬他们不但要撬开那些俘虏的嘴巴。 他们还要从中鉴别,那些俘虏所招供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否则一个不小心的话,这些很难得才得到的东西,可就白白浪费了。 “慎重些好!” 裴璟点了点头,。 他承认凌敬说的,都是十分有道理的。 只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凌长史,你就跟派人,跟那些窦建德的探子说清楚。” “如果他们不招供的话,我们就砍掉窦红线的一根手指。” “过一个时辰,他们再不招供,我们再砍窦红线一根手指。” “如果们还不招供的话,再过一个时辰,便再砍窦红线一根手指。” “我都想看一看,窦红线有多少的手指可以砍。” 上面的窦红线,听到裴璟这个吓人的话。 她就想要刀了裴璟的眼神,便再也掩盖不住了。 “你们这些畜生!” “裴璟,亏你还是一个秦王。” “这样下作的手段,你都想得出来,真是不当人子!” “阴损的事情做多了,你晚上就不会做噩梦的吗?” 裴璟觉得很可笑。 他扭过头来看着窦红线,眼神里还带着几分真挚。 “我把你的手指砍了,甚至把你剁碎了拿去喂狗,都不会做噩梦。” “但是你的父亲窦建德,一直率领的大军在我幽州之侧,反倒让我彻夜难眠。” 窦红线还在叫骂着。 而裴璟已经没有耐心了。 他看一下身边的随从,“上去把她给嘴巴子给我堵住。” 谁也不知道随从,从哪里掏出来一份破布,上去就把窦红线的嘴巴给堵了。 这下子,裴璟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他又把头拧过来,看一下旁边的凌敬。 凌敬瞬间会意,说道:“属下马上就要去办。” “属下保证天亮之前,就会给殿下,交出来一份满意的答卷。” 裴璟很欣赏凌敬的工作态度。 现在愿意为了一份工作,熬夜到天亮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 他得意地拍了拍凌敬的肩膀,表示嘉许。 “放手去做,本王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明天早上等你的好消息。” 众人恭恭敬敬地把裴璟送走。 等到裴璟走了之后,凌敬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了起来。 “你们都听到了吗?” “殿下的吩咐已经很明确了。” “我希望天亮之后,你们能有一份完善的报告,交到我的桌子上。” 这些窦建德的探子,心中的信念就是他们的对窦建德忠诚。 可是现在有一个难题,摆在了他们面前。 那就是如果他们不把这个密文泄露出来,窦红线的手指,就要一根一根的被砍下来。 甚至,窦红线最后会被砍下脑袋。 而这窦红线又是窦建德唯一骨血,这就和他们的坚持形成了一个悖论。 这让他们进退两难。 加上锦衣卫对他们的严刑拷打,也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也让他们感觉到痛苦不堪,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尤其是窦建德探子中的领头羊耿忠,心里更是十分痛苦。 刚才在对他用完刑,那行刑的刽子手们也有些疲惫了,如今已经出去吃喝些夜宵。 可是那名锦衣卫临走的时候,对他说他的下一个刑罚,就是要拿他的鸟喂狗吃了。 他以后再也做不成男人了。 耿忠说不上是九代单传,甚至连三代单传都说不上。 但是他对于自己的鸟,还是十分珍惜的。 正所谓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可是这样下去,就算他人死了,他的鸟也没办法朝天了。 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十分慌张。 他已经不知道他的这份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 这个时候,锦衣卫千户断天浪走了进来。 他看了面前这个耿忠,心里明白对方是动了心思了。 果然男人的鸟。还是很重要的呀! 他笑眯眯地看着耿忠。 “怎么样?” “你考虑清楚了没有?” “到底是要保住你的鸟,还是要保住你的忠心?” 耿忠仿佛受到极大的侮辱,恨得咬牙切齿。 “我乃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又怎么会怕你威逼利诱呢?” 断千浪嘿嘿了两声。 “现在你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这个也确实没有错。” “可过一会儿,你就只能是铁骨铮铮的太监了。” “你这坚持的,到底值不值得呢?” 耿忠听到这句话,眼神显然闪烁了一下,居然也开始沉默不语了起来。 段千浪便决定趁热打铁。 “其实没有鸟,这也没有什么。” “反正宫里的太监都没有鸟,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我看你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我这人最敬佩的,就是你们这些有骨气的人。” “这样吧,现在秦王府正在招募太监,我便给你推荐个营生。” “把你鸟割了之后,我便送你和秦王里面挑大粪。” “让你老老实实,平平静静地过完这一生。” “如此可好啊?” 耿忠再也忍受不了了。 那种日子他连想都不敢想。 在他想象中,秦王府应该是美女环绕的。 偏偏他无一鸟在手,便是有再多的美女,他也奈何不了。 那简直就是人生中最大的折磨。 “如果我投降你们,能得到什么?” 段千浪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这一次事情可是办好了,升职为指挥使的事情有望了。 等到升职加薪之后,他起码要再养两房小妾。 当然,那些都是以后的事。 现在他还是老老实实把差事办好才是。 如果差事办不好,凌敬驭下的手段,可也让人害怕的紧。 “如果你愿意投降我们,那么别的不说,首先你的鸟是保住了。” “我们锦衣卫很公平,只会割别人的鸟,不会割自己人的鸟。” “你投降我们锦衣卫之后,就是我们的自己人。” “另外。你要是愿意做官的话,可以编入到我们幽州军中,做一个旅帅。” “如果你不愿意做官的话,那么我们会给你发一笔钱,送你离开幽州,隐姓埋名。” 那耿忠听到这些话,心里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他决定虚与委蛇,先用一些假情报,把这些人骗住,再谋求生路。 第两百六十四章 把敌人淹死在茅厕 。可是没想到,那边的段千浪也不是个吃素的。 大家都是同行,他心中想的是什么,段千浪可太清楚了。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用一些假话来骗我们。” “但是我可跟你说了,你那些同伴也快要招供了。” “到时候你答出来的东西,如果跟你那些同伴稍有出入,我可以保证你的鸟,绝对保不住。” “我会拖来一条狗,在你的面前,把你的鸟割下来喂给狗吃。” “就算你说的是真话,我们也不会马上放你离开幽州。” “只你的情报被证实了之后,你想得到的东西,就都会得到的。” 耿忠的心中所想被揭穿了,也是闹了个大脸红。 “我愿意投降你们,不过我也不想到幽州做官了。” “那长乐王为人仁义,他有不少的死忠。” “如果我在幽州做官的话,那样目标太大了,他们迟早会派人过来把我杀了。” “我要一笔钱,至少要黄金百两。” “等这事情结束之后,我要离开幽州,远走天涯,隐姓埋名,过完我接下来的一生。” “到时候我再娶上两个媳妇,生上一堆孩子……” 耿忠竟然在畅想着他的完美人生。 那边的断千浪,显然有些不太耐烦了。 “啊,行了行了,不要再说了。” “我对你以后的小妾不感兴趣。” “你只需要将你知道的东西写出来,那么答应你的东西就一定不会少。” 耿忠也是愣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对方连倾听他的梦想都不愿意。 这个太伤他的自尊了。 难道他对方就没有觉得。这种景象很美好吗? 不过,耿忠既然做了狗腿子,那么面前的这个锦衣卫军官,就一定程度上算是他的上司了。 得舔。 “你老人家骂的对,是小的多嘴了” “小的马上就把我知道的东西,全部都写出来,绝对不会有差,还请这位………” “你叫我断千户吧!” 耿忠听到这个断千浪的名头,菊花又是一紧。 这个人的名字,还真的是没有起错啊! 也是,鸟都没有了,那可不就是断千户了嘛! 这个断千户,不会真的断了千户人家的鸟吧。 耿忠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 牢房里面发生的事情,裴璟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是他相信等到天亮的时候,肯定有一份完整的报告,会交到他手上。 他手下这些锦衣卫的手段,有不少还是他亲自教导的。 都是他上一辈子的时候,从电视上和网络上,学来的奇葩审讯方法。 因此,裴璟也算得上,是现在这个锦衣卫的祖师爷了。 所以锦衣卫的手上到底有多少本事,他十分清楚。 加上他们有窦红线那么一个大杀器在。 这些人就算不想开口,那也得开口。 而裴璟现在更需要操心的是,他得到了这些情报之后,到底该如何利用起来, 这是他要想的正事。 如今窦建德的势力越来越强大,他们甚至击败了薛万均的父亲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 更是令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在只有数百人跟随的情况下。灰溜溜地逃走。 而薛世雄作为隋朝的右御卫大将军,能力之强。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窦建德能够击败他,自然也是让他名声大噪。 四面八方的贼军,纷纷向窦建德靠拢投诚。 如今,窦建德的势力,也是在急速地扩充着。 而扩充的方向,正是北边的幽州。 窦建德必然很快。就会对幽州有所骚扰。 所以裴璟跟窦建德之前的恩怨虽然没有,但是未来的冲突绝对不会少。 既然这样,裴璟虽然是希望,能够一举将对方淹死在茅房里,也好一了百了。 此时天还没亮,但是裴璟连一点的睡意都没有。 他必须尽快地,完善自己的这个计划。 如果不然,时间拖得越来越久,他手上掌握的东西,利用价值就会越来越低。 与此同时,裴璟麾下将领薛万均的家里,早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薛万均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哥哥薛万述与薛万淑。 如今才五更,他两个哥哥早已经起来收拾打扮了。 知道人便明白,这是薛万均要带两个哥哥天亮去拜见秦王殿下,想在秦王的麾下混口饭吃。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兄弟要去相亲了。 “大兄,二兄,你们何必如此。” “殿下出身于河东裴氏,而我们则是河东薛氏。” “两家世代交好,同属于一个世族集团,相互之间都是早就见过的。” “你们的本事,殿下也有所了解。” “有你们前来投靠殿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所以,你们又何必如此折腾呢?” 薛万述看了了眼三弟薛万均,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他的弟弟还不明白。 他还是以为现在的薛家,还是以前的薛家吗? 二兄薛万淑也是一脸怜惜的看着弟弟。 “三弟,今时不同往日了。” “父亲在和窦建德的作战之中,吃了大亏,最后险些连性命都不保。” “回到朝廷之后,杨广虽然没有要他的性命。” “可杨广也把他所有的官职都撸了,把他赶回了家中养老。” “不仅如此,杨广并且大肆打压我们河东薛氏的势力。” “有不少我们的家族子弟,使我们控制的官员纷纷丢官去职。” “更是有不少忘恩去义之辈,看到我们河东薛氏被打压,便快速地更换了门庭,甚至出卖了我们。” “如今我们河东裴氏,已经不同往日了。” “这里面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为兄相信,你们还是想得到的。” 一时之间,薛万均的情绪也有些低落。 薛万述与薛万淑说的这些东西,其实他也明白原因。 无非就是杨广已经发现了,河东士族集团不老实。 更因为裴璟,是河东世族集团的领头羊。 是的。 或许以前裴璟只是河东士族集团,年轻一辈的领头羊。 但是如今,他已经是当之无愧,成为了河东世族集团的领头羊。 因此,在杨广的心目中,整个河东士族集团已经不值得信任。 第两百六十五章 薛氏兄弟的投靠+强大的幽州军 所以,杨广大肆的开始打压河东士族集团的官员和家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此时,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在与窦建德的作战中大败而归。 这就给了杨广一个光明正大,打击河东薛氏的借口。 至少杨广还活着的时候,他们河东薛氏是看不到,任何再回到朝廷中枢的希望了。 并且,现在隋朝天下也岌岌可危,河东薛氏再谋求重回朝廷。显然也不是一个明智的事情。 那么他们想要东山再起,就必须要选择一方势力合作。 当然,说得好听点是合作,说得难听点,直接就是投靠了。 刚好,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的两个儿子薛万均和薛万彻,都已经投靠裴璟。 并且他们在裴璟麾下,都担任重要的职位。 如今裴璟的势力又如日中天,又是他们是河东世族集团的代表。 薛万述与薛万淑也来投靠到裴璟的麾下,就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一个事情。 甚至可以说,他们几乎已经将河东薛氏东山再起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裴璟的身上。 因而,也难怪薛万述与薛万淑如此慎重。 方才五更就已经起身梳洗打扮,谋求给裴璟留下一个好印象了。 这时,薛万述却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 “三弟,昨天夜里两更时分,城里闹哄哄的了一两个时辰。” “甚至那个方向还传来了喊杀声,可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薛万均是裴璟麾下的重要将领,城里面发生了特别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十分关注的。 “听说是一伙窦建德的探子,被秦王麾下的锦衣卫给抓了。” 闻言,薛万述与薛万淑相看了一眼,他们来得也真是时候。 照这样看,恐怕秦王殿下也快要对窦建德用兵了。 天亮的时候。 薛万均一大清早,就带着他的两个兄长薛万述与薛万淑,前去拜访裴璟。 如今裴璟也的确是用人之际,便也带上他们两个留了下来。 只是官位注定不可能给他们太高了,虽然同属于一个势力集团。 “两位兄长初来乍到,虽然是自家兄弟,但是我多少的忌讳着点,你们可得理解啊?” 裴璟这个话是跟他们客气,但是他们要是真的相信了,那就是他们蠢笨如猪了。 薛万述与薛万淑对裴璟行了一礼,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可见世家大族里面出来的子弟,演技都不会差。 薛万述恭恭敬敬地说道:“我们兄弟两人丢官去职,如今却厚颜无耻地来投奔秦王。” “而秦王能够收录我们,已经是我们的荣幸了,又怎么敢在妄图其他。” “如果秦王不客气的话,我们兄弟两人愿意从一个大头兵干起,请秦王千万不要嫌弃。” 裴璟当然是不嫌弃的,这两兄弟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手上的本事绝对不会差。 他当然也不会让这两个人,真的从普通的一个大头兵做起。 那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彻彻底底的羞辱了。 如今这两个人都是右御卫的将军,但是裴璟不可能现在,就授予他们一个将军的官位。 “两位兄长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客气了。” “两位兄长的才华极高,这在我们河东年轻一辈子弟之中,也确实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既然如此,本王就封你们兄弟两人为虎贲中郎将。” “嗯,就先编在我麾下的直属军中,给舍弟裴行俨充当副将。” “等你们立下功劳之后,再做其他的分配,这样可好?” 老实说,就这两个人的资历和年龄,裴行俨在她们面前,那也是妥妥的晚辈。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裴行俨乃是裴璟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的。 以如今裴璟的身份地位,加上裴行俨手上掌握的军队。 他们两个在裴行俨的面前,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的优势了。 这样算起来的话,也不算辱没了他们。 何况薛万述与薛万淑猜测到,裴璟很快就要跟窦建德作战了。 他们编在裴璟的直属军中,以后作战立功的机会有的是。 以他们两个的才华,相信他们肯定很快就可以再次出人头地了。 “属下感谢秦王殿下的栽培,以后我们兄弟两人,必然对殿下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裴璟看到这一幕,没有跟他们两个客气。 严格算起来,这也算是薛万述与薛万淑的一个认主仪式。 如果这个时候裴璟推迟了,那么在其中的味道就变了。 等到两个人恭恭敬敬地行完礼裴璟才举步向前,将这两个人扶了起来。 “两位将军客气了,我们都是河东世族子弟,从小便是知根知底。” “本王的德行,你们也是清楚的。” “只要你们在本王的麾下好好做事,本王可以保证我能够吃肉,你们绝对能喝汤。” “本王能够赶鸡,你们也能够遛狗。” 虽然薛万述与薛万淑感觉到,裴璟说的话有些奇怪。 但是他们也明白,裴璟这个意思,就是也同意将他们招揽到麾下了。 至于今后混的怎么样,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才华了。 他们可就听说了,这幽州军如果没有本事,不能立下功劳的话,就算是裴璟的爹也毛用没有。 事实也确实如此,裴璟的爹来了幽州。 他看到自己的儿子都当上了幽州总管,后来更是直接当上了秦王,也动了心思。 裴爽想要在裴璟的麾下,担当一个官职,起码也得是一郡的长官。 可是裴璟也知道自己的爹是个什么样的德性,直接管都没管他。 这样裴爽心中郁闷不已。 甚至裴爽在家里直接大骂裴璟不孝,把家里闹得颇不安宁。 当然裴爽最后的结果,也十分的舒爽。 他被老爷子裴蕴拿着家法,追了二里地,最后险些没有把他的狗腿给打折了。 等到裴璟见完这薛万述与薛万淑之后,随从便通报凌敬来了。 裴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到有些晦涩干枯。 他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 原来他见完薛万述与薛万淑兄弟之后,还真的有点困了,想要进去休息一下。 可是如今凌敬来了,他也不好让对方久等。 虽然对方只是他的属下,但是他这个关爱下属的名声,怎么都还要好好经营的。 “去吧,去把凌长史给我请进来。” …………………… 凌敬果然将一份完整的报告。交到了裴璟的桌上。 裴璟拿起来看了两眼,脸上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凌敬,你也忙了一个晚上了,待会回去好好休息。” “可别把你的身体给熬坏了,否则我离了你,还不知道要去压榨哪一个属下。” “嗯……再告诉 凌敬也是笑着恭恭敬敬地给裴璟施了礼。 对方这个调侃般关心的话,让他心中也是颇为感动。 “属下代 报告里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窦建德的探子到底是如何,跟窦建德联络的。 裴璟没有去怀疑,这一份报告到底是真是假。 因为道理十分简单,凌敬敢把这份报告交到他面前,那就证明着这份报告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果这份报告真的有什么问题,那只能代表他裴璟瞎了眼,竟然看中了凌敬这样的一个废物。 不过凌敬是废物吗? 他显然又不是。 他不但不是一个废物,并且他还十分的狠心。 窦建德麾下的探子被抓,足足有十多个人。 其中掌握了这种通讯密文的,足足有七个人。 而其中有三个人打死都不招供,凌敬派出的千户也一点没有手软。 那名断千户,直接在剩下的四个探子面前,把那三个不愿意招供的探子喂了狗。 那个场景有多惨烈,自然不必多说。 反正连四个铁骨铮铮的窦建德探子,当场都吐了。 然后凌敬在下令锦衣卫的人,把这四个建议招供地探子分开审问。 最后发现其中一个人所写的东西,跟另外三个人有出入。 经过一番审问之后,发现这个人也是个投机取巧的,想要蒙混过关。 他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要留下小命。 结果可想而知,也被锦衣卫的人喂了狗。 因此,这份报告别的不说,最起码是值得信任的。 裴璟看到了上面记录的东西,自然也是十分满意。 这一份东西,对于他来说,绝对会有非常大的作用。 “凌长史,你先用这份东西,给窦建德传一些有用的情报。” “哪怕给他传个兵马布防图,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定不要让他产生什么特别的怀疑。” 凌敬点了点头,看来他也是时候准备,征讨窦建德时候的谋略了。 毕竟裴璟麾下的其他人,在战争方面的触觉,都没有他灵敏。 裴璟也一直是把他当成军师来看待的。 他认为裴璟把兵马布防图这种东西交给窦建德,实在是十分的妙。 如果想要得到对方的信任,付出点牺牲,那是在所难免的。 不愧是被他凌敬看中的男人。 凌敬感觉到他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因为交不起店租,被那个店家赶出了门,才能让遇上了裴璟。 如果不然的话,他现在可能早已经饿死在街头了。 毕竟凌敬也不知道,在历史上,他真正跟随的人,正是他现在这个想要攻打的窦建德。 裴璟又想了想,干脆决定也不搞什么闭门造车。 他马上传令召集了所有高级将领和文官。 等到所有的高级文武官员来到后,裴璟先让凌敬给在场的人员,说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这个事情发生了十分突然,文武官员们也没想到,征讨窦建德的机会,竟然来得那么快。 然后,在众人的一片愕然之中,便轮到裴璟说话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凌敬已经跟你们说得很清楚了。” “那么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要借着这个机会,彻底弄死窦建德。” “把我们的势力范围,扩充到黄河边上去。” “不……这场战争之后,我希望河北诸郡,都变成我们的地盘。” 文武将领都被裴璟描绘的前景,给深深地打动的。 他们提着脑袋跟着裴璟造反,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地位越来越高的。 怎么样才把自己的地位越来越高? 当然是先把饼做大了。 这样大家能得到的东西,不是越来越多了吗? 最好就是裴璟能赶快当上皇帝,那他们这些人就会全部变成从龙之臣,名垂千古,青史留名。 “凌敬也给大家讲一下,我们幽州军现在到底有多少人。” “让兄弟们知道我们自己的实力,有多强大,以后给他们增添点信心。” 凌敬站了出来,这些资料他都是烂熟于心的。 他不假思索地说道:“禀报殿下,我们麾下有直属轻骑兵四万人。” “另外我们还有五千甲具装骑。” “我们有重甲陌刀兵一万人” “其他的步兵约莫有五万人。” “另外各郡的郡兵全部聚集起来,也有接近两万人之多。” “再者,由于被殿下已打败东突厥始毕可汗,根据他们与我们所签订的条约。” “由东突厥人给我们提供粮草物资,给我们指挥的突厥骑兵,就有三万人。” “其他的俘虏里面,如果想要抽调的话,也可以组建出两万骑兵。” 这一个数据彻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文武将领。 他们虽然本知道自己的幽州军,已经很强了。 但是等到凌敬一一数来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殿下麾下的军队,比他们的想象中要更加庞大。 如果幽州军光是数量庞大的话,那也就算了。 如今天下的乱军之中,规模比他们的也有不少。 可是重要的是裴璟麾下的骑兵数量极多啊! 幽州军的作战实力之强,在天下都是叫的上号的。 谁能够把二十多万的突厥人骑兵,撵的跟孙子一样? 裴璟这里就是独一号了。 可裴璟听完了凌敬的汇报,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中原看到裴璟的这个做态,心里都有些不太理解,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自家的殿下志存高远,那么强大的军队心里还不满意? 正当众人迷惑的时候,裴璟说话了。 “在俘虏里面挑选骑兵,就暂且不需要了。” “那些人如今还不老实,等他们再在矿山里面干两年的活,用起来才顺手。” “何况我们现在也不需要养那么多骑兵,否则我们的后勤压力实在太大了。” 确实如此,如果不是有三万骑兵,是突厥人在帮他们养着的话,他们想要养那么多的骑兵,财政早就崩溃了。 至于突厥原想不想帮裴璟养骑兵? 不想也得想。 “至于那些突厥骑兵的军纪,也让本王十分担心。” “本王不想在河北百姓中原留下残暴的名声。” “因此这些突厥人也暂时用不了,还得细心的教。” 第两百六十六章 当头棒喝+裴璟遇刺的假消息 “高句丽人答应给我们送回来的俘虏,以及那五千匹战马,现在迟迟不兑现。” “如今拖拖踏踏地过了几个月,也才给我们送回来那么两三千俘虏,还都是老弱病残。” “本王因此十分不高兴,他这是把我当成杨广了。” “可本王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如今本王决定,就把这三万突厥骑兵,都送过辽水去。” “让他们去高句丽国内,大闹一番。” “不需要他们能拿回来多少东西,但是也不能让高句丽人,过得那么快乐了。” 高句丽此时正是农忙时候。 裴璟觉得,这个饭不能让他们吃饱了,免得到时候又给他搞事。 让他们吃饱的话就会有事。 那就让这些归化的突厥骑兵,去给他们踩踏一下麦苗,烧毁一些村舍,甚至攻下一些城池。 让他们的士兵无法解甲归,耗尽高句丽最后一分战争潜力。 这才是突厥骑兵应该做的。 薛万均听到这个地方,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这三万突厥骑兵,就是他和一名投降过来的突厥万户一起统领的。 这三万骑兵调度辽东战场上,那么他自然也被调到辽东战场上。 也是注定着,这一场对窦建德的战争,他是没有办法参与了。 薛万均觉得,让他跟那些高句丽人作战,那不就是小儿科吗? 他不喜欢这种没有什么挑战性的事情。 一时之间,薛万均也感到有些兴趣索然了。 哪知他的这副表情,已经被裴璟看在眼里。 裴璟瞬间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薛万均,你是不是觉得高句丽人好欺负?” “不用付出什么气力,就可以轻易击败他们?” 薛万均此时才清醒过来。 看到裴璟的脸色,他连忙告诫。 “殿下,属下知道错了。” “这一次,属下去高句丽国内作战,一定会谨慎作战,不会有丝毫的差池。” 裴璟仍是摇了摇头。 他对薛万均的这种说法,没有认可。 “不,你还是没有明白我说的话。” “你对于这场战争,没有足够的敬畏心。” “你麾下的三万突厥骑兵,作战能力确实十分强大。” “高句丽想要对抗你们,也绝对是十分艰难的。” “可是你们也应该明白,第一次我们大隋与高句丽的战争之中,杨广也是这样想的。” “当时,我们作战人员连带民夫,足足出动了一百一十三万人。” “可最后能够逃回辽水以东的。却不过足足两千七百人。” “如果你还是在保持这个心态,那么你也会死在辽水之侧。” 裴璟的这番话,可谓是句句入骨。 薛万均这个时候才明白,他被幽州军过往的战绩,蒙蔽了双眼。 他已经变得不将天下英雄放在心里了。 为将者,这种心态是绝对不能够有的。 裴璟今天跟他说的话,虽然十分残忍,但是那就是在救他的命。 他再一次恭恭敬敬地给裴璟下拜。 “请殿下放心,属下已经知道错了。” “这一次属下到辽东作战,不必拿到多少战果。” “只希望能够完成殿下的嘱托,如此足矣!” 裴璟看到这薛万均终于听懂了自己的话,脸上也不忍出了笑容。 “当然,叫你到辽东去,也不只是报复高句丽。” “就像我刚才说的,突厥骑兵的军纪还是太差了。” “你们到辽东去,就是要把这些突厥骑兵的军纪给我弄好。” “但是,你又不能让他们失去野性,这些突厥骑兵我以后有大用。” 这个多少有点为难薛万均了。 野性和军纪,本来就是相反的东西。 但是薛万均还是选择答应了下来。 “殿下放心,当我带他们在从辽东战场回来的时候,他们就肯定会满足殿下你的所有想法。” 裴璟摆了摆手。 显然,他已经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再浪费太多的口水了。 他转过脸来,看一下凌敬和旁边的长孙无忌。 “突厥骑兵要北上,他们会穿着我隋军的铠甲,但是不会选择见任何一座城池。” “同时,你们还要从各郡抽调郡兵,对外宣称我们要进攻进攻高句丽。” “凌敬,你也要通过你们所掌握的探子,向窦建德发出消息。” “声称我们因为高句丽的不恭顺,决定继续进攻高句丽,将高句丽灭国。” 大家这下子有点明白了。 裴璟这次打算把窦建德给引出来,引诱他们北上进攻幽州。 然后裴璟就可以借这个机会,将窦建德彻底歼灭。 这一场战争是一个大动作。 但是如果做成的话,他们所得到的收益,绝对会十分重大的。 可是旁边的杜如晦,确实有点担心。 “殿下,那这样的话,我们手上能用的,就只有那四万直属骑兵了。” “你就靠着这支军队,想要跟窦建德作战,是否有些太过冒风险了。” 也不是在场的将领们对幽州军没有信心。 但是这窦建德确实不能小觑。 这厮能够击败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以及薛世雄的右御卫大军。 这个确实也让在场的幽州文武将领,对窦建德重视起来。 刚才裴璟教育薛万均的话,更是如同一个当头棒喝,将这些文武将领彻底打醒了。 这窦建德连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都能击败。 而他们幽州军的骑兵底子,就是两万右御卫骑兵。 就连现在的幽州军里面,都有一大部分中级军官,是以前右御卫的骑兵。 所以他们十分清楚,右御卫大军的作战能力,到底有多高。 但是右御卫这么强的军队,却败在了窦建德的手里。 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险些连小命都没有保住。 那这样换一换,是不是窦建德连他们幽州军,都可以击败? 不过,文武将领们想到这个事情,便又偷眼去看站在旁边的薛氏三兄弟。 其实原本应该是四兄弟的,但是薛万彻驻守在辽东城,如今并不在涿郡。 只见到这三个兄弟被戳到了痛脚,也是一脸的激动。 突然,这三兄弟的大哥薛万述站了出来。 他深深地给裴璟施了一礼。 “殿下,窦建德狼子野心,在击败右御卫大军之后,他便得到了势力扩充。” “而窦建德的军队邻近幽州,此乃心腹大患,不可不防!” “殿下既然要对窦建德用兵,吾弟薛万均又无法随同作战。” “那么属下与二弟薛万淑,想向殿下请求为大军先锋。” 这边还在商量着,这个计划到底靠不靠谱。 那边的薛万述与薛万淑,已经希望担任先锋了。 这个也足可以看得出,他们薛家人对窦建德到底有多痛恨。 不过,文官们普遍认为,裴璟只用四万军队跟窦建德作战,确实有些太冒风险了。 大家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裴璟,就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 甚至有些文武将领,已经打算劝劝裴璟了。 可没想到裴璟说出的下一句话,更让他们觉得心惊胆跳。 “不是四万人,我打算只动用三骑兵,参与对窦建德的作战。” 在场的文武将领闻言,都是大惊失色。 只有个别比较清醒的将领,才明白裴璟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世人皆知,裴璟麾下的骑兵军队,大概有四万左右。 但世人对于那支因为兵败了,而被迫投靠他们的突厥骑兵,却是一无所知。 裴璟就是要借助这个优势,掩盖他们真正的战略意图,一举平定窦建德。 到时候他就会成为,如今的天下第一大诸侯。 “凌长史,既然那些探子愿意靠我们了,那边要尽快地用起来。” “你先把那个布防图给他们发过去。” “再过几天。你便再给他们再发一封情报。” “就说我一意孤行,决定再次征讨高句丽。” “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是,要把高句丽灭国。” 凌敬感觉到压力,但也感觉到了动力。 “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把这个事情,做得尽善尽美。” 裴璟点了点头,凌敬做事,他还是相信的。 裴璟转过来,又看一下这里面的其他文武将领,说道:“那窦建德的探子被抓,这个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虽然有一些百姓知道,我们昨天晚上采取了行动,抓了一群人。” “但他们也不知道,那就是窦建德的探子。” “之后,我也会利用抓获的窦建德探子,给窦建德发去假情报。” “就是说我们抓的,是高句丽的探子。” “我们自己的坊间,也会发出同样的假情报。” “你们在场的都是幽州军的高级官员,与幽州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们需要知道,这个事情要想做好了,就绝对不可以再传出任何的消息去。” “哪怕是对你们的妻子,家人,也绝对不可以再透露出半分的消息。” “如果这个消息泄露了,我在坊间听说了任何的传言,确定的是哪一个人传出去的消息,我定斩不饶。” “到时候,可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在场的文武将领,听到裴璟这样的说法,都是心中一凛,连忙应下。 这场战争的基调,已经定下来了。 之后开始各司其职,凌敬也回到了锦衣卫,召集来了麾下的干将。 还有那投降的耿忠,也被他召了过来。 凌敬把一份幽州军布防图。放到了耿忠的面前。 “这一份就是幽州的兵马布防图,你给窦建德发过去。” 耿忠听到了这个话,腿脚一软,险些就当场跪下来了。 “长史,你可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已经决意投靠到裴璟……哦……不……是秦王殿下的麾下。” “我对秦王殿下的忠心,那是天地昭昭。” “我又怎么会,做出损害我们幽州军的事情呢?” 凌敬觉得有些无语。 如果耿忠真的是那么铁骨铮铮,那他现在早就应该为窦建德去死了。 可他却没有死,还能站在这里,那就证明了,这耿忠也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人。 如今耿忠却非要装出一副铁骨铮铮的样子,这是打算给谁看呢? “我要你,那你发,不要说那么多的废话。” 耿忠也渐渐回过味来了,眼睛里出现了几分明悟。 “长史,莫非这份布防图是假的?” “是为了故意引窦建德来进攻我们,然后我们在借机设下埋伏,将他们一网打尽吗?” 凌敬着眼睛看了一眼耿忠,言语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无奈了。 “我叫你去发情报,你们便去发情报,哪来得了那么多的废话?” 耿忠听到这句话,脖子缩了一下,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的说不了话。 “属下多言了!” “属下这就利用秘文,把这个情报给窦建德发去。” 凌敬点了点头,想了想,走下来拍了拍凌敬的肩膀。 “如今你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 “如果窦建德不死,如果再知道你们谋反了,你们的小命可是绝对保不住的。” “如今你们能够做的。就是老实实地投靠我们。” “这就是你们唯一的活路,否则同时得罪了我们幽州军和窦建德,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这条狗命。” 耿忠虽然有些害怕,这凌敬所说的话,他自然是相信的。 原本他们还以为他们自己隐藏的很好。 可是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他们的据点,早就已经被锦衣卫发现了。 锦衣卫之所以一直没有剿灭他们,也就是看他们还有点利用异异。 等到锦衣卫真的想要对他们动手的时候,他们两只连只苍蝇也没能跑掉。 从这一点上面看,锦衣卫可比窦建德的探子强太多了。 等到耿忠把这假情报安排好之后,凌敬又转过脸来看向断千户。 “断千浪,这一次审问的事情,你们做得很好。”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锦衣卫的锦衣卫了。” 段千浪最后也是连忙下拜,说道:“感谢长史的栽培!” 凌敬摇了摇头。 “你这个感谢,还是感谢错了。” “这是殿下的命令,你应该感谢的人是殿下。” 断千浪当听到这个话之后,又连忙对着裴璟住的地方方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我断千浪发誓,今生今世必须必定忠于殿下,此生不悔,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等他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又把头拧回来,看一下裴璟。 他知道,裴璟接下来,肯定还有其他吩咐。 第两百六十七章 镇子上的山货商人+拥护裴璟的百姓 凌敬等这段千浪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又交代出了一件事情。 “昨天前天晚上,我们为了抓这些窦建德的探子,闹得也是沸沸扬扬的。” “如今连守城的军队都动用了。” “虽然对于这个事情,百姓知道的具体情况不多,但是市井之中也肯定会有所传言。” “你给我放出消息去,就说昨晚抓到的,都是高句丽的探子。” “并且你们还可以放出消息去,就因为这高句丽对我们幽州图谋不轨,我们打算继续对高句丽用兵。” 断千浪心中一凛,已经明白了凌敬的意思。 从这一点上面看,他就比这个耿忠,高明到不知哪里去了。 算起来,耿忠的这一伙人,栽在锦衣卫的手上,也是实属正常的事情。 等到所有的消息都已经放出去。 很快,整个琢郡的百姓,就都知道了一则振奋人心的消息。 昨天夜里,一直守护着他们的幽州军,又再次粉碎了高句丽探子的一场阴谋。 他们竟然图谋刺杀秦王殿下,实在是狼子野心。 自从裴璟当上了幽州总管之后,整个幽州一片安居乐业。 百姓不用再遭受任何的战乱之苦,连高句丽都在裴璟的脚下瑟瑟发抖。 因此幽州百姓对秦王殿下裴璟的拥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水平。 这些高句丽的贼子,竟然想对裴璟不利,也是引得了幽州百姓的一片愤慨。 各界的百姓纷纷叫嚣着,要对高句丽用兵,惩罚这个不知死活的高句丽。 幽州百姓与幽州以外的百姓有所不同。 其它的隋朝百姓,想起跟高句丽作战的这个事情,就已经产生了一个很大的畏惧。 毕竟对高句丽作战,那就意味着要增加税收,有大量的士兵和民夫要到辽东去送死。 可是幽州的百姓,却是不这样认为。 一直守护他们的秦王殿下裴璟,和他麾下的幽州军,作战百战百胜。 秦王殿下裴璟在对辽东作战的时候,向来都是能够大获全胜。 幽州军伤亡极少,每次都能获得不小的收获。 很多幽州百姓的子弟,也都在幽州军之中当兵。 当幽州军获得大量的战利品时,这些幽州军的百姓,也能够因此受益。 其实也不只是对战高句丽百姓才能受益。 就比如说,上次在对东突厥始毕可汗作战的时候,裴璟就获得了大量的赔偿。 光是东突厥始毕可汗赔偿的羊,就有接近三十万只羊。 加上幽州军士兵战场上缴获的羊,当然裴璟手上掌握的羊,就有接近五十万只了。 这些羊数量如此巨大,如果只是裴璟养起来的话,压力还是颇大的。 就算裴璟将它们宰杀了,放到冰窖里面,那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冰窖。 如果运气一个不好,这些羊得了疫病,那么他们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因此秦王殿下裴璟也毫不吝啬。 除了参战的士兵,获得了大量的赏赐之外,幽州的每一户人家,也都各自分到了一只羊。 这也算是感谢他们对于秦王殿下裴璟的支持。 虽然,这几乎将裴璟这场战争之中所缴获的羊消耗殆尽。 但是裴璟也到达了幽州百姓人人称赞的地步。 百姓们从中受益,也让他们更加渴望战争。 因此,他们也是祈盼着,裴璟能够再次对高句丽用兵。 裴璟向来都是一个注重民心的统治者。 果然,仅仅过了一两天之后,坊间又再次传出了一道消息。 秦王殿下裴璟果然打算继续对高句丽用兵。 这个消息也足以让幽州的百姓们鼓掌相庆。 而凌敬送出的那个幽州军兵马布防图。 经过了两天的时间,也终于到达了窦建德的手上。 窦建德看着布防图,显然也有些震惊。 那么重要的情报,竟然都被耿忠他们搞到了手。 根据耿忠在情报里面所说的,是他们贿赂了一个裴璟麾下兵曹的主事。 他们花费了足足的一百两黄金,才从对方的手里,搞到这份幽州兵马布防图。 可如果这份布防图是真的,别说一百两黄金,便是一千两黄金,甚至是一万两黄金,窦建德都是舍得出的。 现在他最怕的,就是这一份布防图是假的,是裴璟想要故意引诱他们上钩。 可是经过他们的查验,发现这个发回来的情报上面的秘文,是正确无误的。 也就是说,这份密文确实是由他们的探子给发回来的。 窦建德马上召来了他麾下的军师宋正本,打算跟他商议这件事情。 “宋军师,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回禀殿下,这份幽州布防图看起来十分的完善,光是从这上面看的话,图极有可能是真的。” “因为如果他是假的,那么他不应该是那么的尽善尽美。” “如果殿下怀疑它的真实性,大可派出探子,前去查探一番。” “殿下,你不是一直想要进攻河间郡吗?” “河间郡虽非幽州统下,但也早被秦王裴璟所吞并,治下驻扎的也都是幽州军。” “如此正好,根据这份幽州兵马布防图所说,河间郡里面,除了郡兵之外,还秘密驻扎有一支精锐的幽州军队。 这支军队的统领,为大将伍云召,想必就是为了防备我们。” “我们就派出探子前去打探,看看他们的布置,是不是真的跟这个布防图上面一样。” “如此,便可以知道这个布防图的真假。” 窦建德觉得军师宋正本说的话,十分有道理。 他扭过头来,看向大将王伏宝。 “伏宝,北边是你负责的。” “你就按军师所说的,往河间郡派出探子,查一查这支军队是不是真的存在。” “记得,此事需得十分小心。” “切勿被裴璟麾下的军队发现,否则容易暴露我们的意图。” 王伏宝满口应下。 “请大王放心,此时属下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合适做这个事情的人选。” 窦建德闻言也是笑了一笑。 “你说的,就是你的心腹爱将樊鹏吧。” “嗯……他确实是一把好手。” “如果你派他去的话,我心里也颇为满意。” 王伏宝看到窦建德已经猜出来了,也不做隐瞒。 “没错,那个小伙子手上确实有些本事。” “上次和隋朝的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作战中,他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劳。” “便是他先带着人,发现了右御卫军队的踪迹,才可以让我们得以提前布局。” 窦建德听到了这里,也觉得对方是个人才,需要好好笼络一番。 “既然如此,你去告诉樊鹏,这一次的事情如果办的好了,我许他一个虎贲郎将的官位。” …………………… 数天之后,窦建德派出的探子见到了幽州郡,兵马布防图所注明的那个镇子上。 如果情报确定的话,那支幽州军,应该就驻在这个镇子的北边。 樊鹏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斥候了。 他当年也是大隋精锐府兵的一员。 后来他作为隋军,在和窦建德军队的作战之中兵败,便投靠了窦建德。 结果,窦建德麾下的大将王伏宝意外发现,樊鹏原来竟然是个斥候旅率,手上的功夫也着实不差。 更为难得的是,樊鹏作为隋军曾经的斥候旅率,十分明白隋军的作战习惯。 因此,王伏宝对于得到樊鹏,也是感到如获至宝,特意许他官复原职。 樊鹏也因为这个事情,对王伏宝忠心不二。 在窦建德屡次对隋军的战争之中,樊鹏也的确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后来甚至升任为窦建德麾下的郎将。 王伏宝要派人来到这里查看消息,但是此事关系重大。 他也不可能随便派一个小喽啰来。 为了以策万全,他们特意挑选了最精锐的斥候,交给了屡立战功的樊鹏,组成了这一只斥候队伍。 而樊鹏带着人伪装成了收山货的商人,在数天之后也抵达了这个地图上的镇子。 不过,他没有着急地摸到幽州军军营附近去,反倒是选择先进入到了镇子。 然后,他随意找了个热闹的酒馆,点上了几道酒菜,吃喝了起来。 樊鹏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消遣。 只是因为他知道,像这种酒馆里面,各色的人员都有。 各种各样的消息,也都会在酒馆里相互传递。 他们来这里,才能打探到真正的消息。 这边的樊鹏和麾下的探子们,支起耳朵听着酒客们的谈论。 实则他们没有想到,他们早就已经被别人给盯上了。 自从裴璟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之后,麾下的所有人马,也都开始各司其职。 而锦衣卫的人,就是负责把这个假消息传递的过程,方方面面都想到,尽量把这个计划做的天衣无缝。 因此,他们很快就想到,窦建德得到了兵马布防图之后,肯定会派人来到这个镇子上。 他们无非就是想查一查,这支驻扎着的军队是否真实存在。 好以此来证明,幽州军兵马布防图的真伪。 之所以,他们能够如此的确定,是因为镇子上的这支军队,是幽州直属军中距离窦建德他们最近的。 并且这些军队,又刚好在窦建德的目标河间郡内。 所以如果窦建德不派人来查看,那才有鬼了。 而这些锦衣卫的人中,很多就是从幽州军中的斥候里面挑选的。 这些军中的斥候去打探消息会怎么做,他们自然是十分清楚。 无非就是摸到军营旁边看一看,或者到附近的集市里面的酒馆喝喝酒,打探打探消息。 这些套路,锦衣卫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 所以樊鹏自以为很高明,实则遇到同行时,被同行看起来的话,也就那么一回事。 当他们刚走进酒馆的时候,就已经被这酒馆里面埋伏的锦衣卫给发现了, 其实他们桌子东边的那一桌,就是锦衣卫的探子。 樊鹏这样伪装成买购买山货的商人,手上却有厚厚的老茧。 虽然买山货的商人,很有可能手上也有老茧,但是照理说,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精锐的锦衣卫探子,一下子就可以看出他们手上的老茧跟平常干粗活的老茧之间的差别。 何况,就算他们真的不是窦建德的探子,那也没有什么。 反正他们今天也不是来抓人的,他们反倒是来送消息的。 “哎,张兄,听说你前天出城打猎的时候,还遇到了一头肥鹿,险些就将他射杀了。” 旁边的其他食客,一听到这两个锦衣卫的探子聊天,马上就相看了一眼,赶紧低头又扒了几口饭。 他们心里想的却是,嘿,这又来了。 也不止他们这样想,在这个酒馆待得久一点的客人,已经看到这两个人,在很多外来人面前,谈论起这个事情了。 他们用屁股一想,也知道这两个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军营的人,如今正在这里忽悠傻子呢! 不过,自从他们河间郡被秦王殿下裴璟坐了天下之后,他们的日子也的确好过了不少。 再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草寇,前来镇子上烧杀抢掠了。 甚至连他们苛捐杂税都少了不少,百姓们的日子虽然还是很艰难,但是终归能过下去了。 百姓们对比起前两年,大隋为了征讨高句丽,拼命加高税收的日子,现在可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镇子上的百姓有时候会想,如果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下去就好了。 甚至他们会想,如果秦王能够做皇帝那就好了, 这样的话,大家都能够活下去。 因此,他们对于秦王殿下裴璟的军队,也是无比的拥护。 百姓们知道这两个锦衣卫,也是在干正事。 因此也很老实的没有去拆穿他们,反倒尽量给他们作掩护。 百姓们原来该谈论什么的,还是在谈论什么。 被朋友问到这个事情的那位张兄,此时也是一番痛心疾首的样子。 “唉,那可不是嘛!” “我那一柄破天落日弓,平地惊雷箭的厉害,你也是晓得的。” “当时那头肥鹿,就已经被我射中了屁股蛋。” “且慢,张兄到底是射中了屁股?还是蛋?” “呸!贼子休要打岔!” “如果不是它带着伤还跑得那么快,最后跑进了城外那支隋军的防区,我早就将它拿下了。” 第两百六十八章 坦诚相见的李兄+猫捉老鼠的游戏 樊鹏一听到这些人,竟然开始谈论起,镇外那支军队有关的事情。 他们也马上感兴趣了起来。 樊鹏两只耳朵高高地竖起来。 生怕对面那两个锦衣卫探子的话,被他们少听了一个字。 “如此,倒是可惜了。” “那么大的一头鹿,岂不是平白了便宜了,军营之中的那些军汉吗?” “唉,李兄,这有什么,怎么说那个军营的隋军,也算是保了我们此地的平安了。” “没看自从那支军队来了之后,不停地帮我们镇上打流寇,灭山贼。” “没看让我们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吗?” “张兄,你如此一说的话,那倒也是。” “话说,这隋军的军纪,还真是好啊!” 这个话那位张兄倒是十分认同。 “李兄说的可不是嘛,毕竟是麾下的军队。” “人家秦王殿下裴璟,乃是河东裴氏的嫡出子弟,又岂会像大隋其他地方的官员,贪你们这三瓜两枣的。” 旁边的食客们听到这两人自吹自擂的,竟然还觉得颇有道理。 说着说着,这两个锦衣卫又悄悄地改变了话题。 只见那位张兄又开始问了。 “话说起来,我可是听说了,那支军营里面的蔬菜,可都是有你李兄统一配送的呀。” “相必你从中,也赚了不少的银两吧?” “嗨,张兄,你这说的是哪里话?” “既然我们刚才都说,我们秦王殿下麾下的军队如此之好,我又只能平白做了那番恶人了。” “我只不过图着一个薄利多销而已,如果是其他人来干,他这还搞不来那么多的蔬菜勒。” 樊鹏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 他敏感地想到,如果他知道这个李兄,给这一次场外的军队送去多少的蔬菜。 那凭借着他们消耗的蔬菜量,便可推断出这支军队的规模,到底有多大。 “两位受累插个话。” 两个锦衣卫听到这个话,把头扭过来看见樊鹏,想看一下他有什么高见。 “敢问两位兄长,我这也是初来乍到,对此地的情况不甚了解。” “听两位的意思,镇子外面驻扎着一支大型的军队,每日的蔬菜消耗还颇大?” 两个锦衣卫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已经确定了。 这樊鹏肯定就是窦建德派来的探子。 他们在这等了足足好几天,正主终于来了。 两位锦衣卫的精神马上就来了。 他对于这场谈话,更上了几分心。 这位李兄现在是对樊鹏的问话,脸上出现了几分戒备。 如果他的这个表情被裴璟发现的话,肯定会对这位李兄加以重用。 因为裴璟肯定会认为,这位李兄的演技之好,就算在后世,也足以评上奥斯卡奖了。 “怎么?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樊鹏听到这个话心里一动。 他明白刚才自己的问话,多少是有些鲁莽了。 他正想着到底如何把这个话给圆过去,才能让对方不怀疑他的企图。 可是谁知道,他这个主意还没想出来,对面的那位李兄已经主动先说话了。 “你不会是想抢我的生意吧?” “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我们家的那一个妻子,五个小妾,十八个孩子,还有一百个奴仆,可是全靠我这个蔬菜生意养着勒!” 说着说着,这位李兄又“嘿嘿”了两声。 “不过也不怕跟你说,你就算想抢,那也抢不来了。” “我跟着隋军军营里面的陈副将加关系颇深,可是一起怡红院里走过几着的好朋友。” “嗯………换成古时候的话,那就怎么说?” “对了,是坦诚相见,你听说过没有?” “所以,这个事情你是不用想的。” 这樊鹏这个时候才听说,原来坦诚相见,竟然是这样一个意思。 不过,好在这个李兄这样说的话,反倒将他刚才有些急迫问话的情况,给圆了过去。 这对于他来说,倒也是一个好事。 樊鹏心念一转,脸上又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李兄,你说这个话,那就是误会我了。”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要脸的。” “这是您混饭吃的活计,我能跟你抢吗?” “何况刚才您不也是说了吗?” “你们这个供应量那么大,要是别人的话,一般也做不成这个生意啊!” 那位李兄想了一想,觉得倒也是那么一个道理。 不过这倒是让他感觉到有些不解了。 “那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你如果不想抢我们的生意,那你打探这个干什么?” “你不会是那个窦建德派来的探子吧?” “我明白了,你想从我们这里打探到,军营里面的什么消息。 “然后你好回去告诉那个窦建德好,让他派兵来攻打我们。” “我可跟你说了,我这个人最讲本心了。” “既然这的军队照顾了我的生意,那我可就绝对不能够做出,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樊鹏听到这个话,心里也是一惊。 不过这个倒也在他的意料之内,显然他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唉,我这哪做的来什么探子。” “我这天生胆小,就是个老老实实的本分人,被迫走南闯北的,也不过是为了吃上一口饱饭而已。” “只是我听李兄说这城外,驻扎的军队对于食物的需求那么大。” “你们也知道,我是做这个山货生意的,就是不知道军队缺不缺食物,需不需要山货。” “如果要的话,我把我的这个山货提供给他们,那不正好吗?” “我这边也能挣下多少的钱财。好养妻活儿。” “不怕李兄你说,我这个图的也是薄利多销。” “不过,规矩的话,我也懂。” “只要李兄你愿意,从中牵线搭路的话,我挣到的银两分出二成,送给李兄你充当谢礼,那又如何?” 樊鹏的这句话仿佛打动了李兄。 如果只是从中牵桥搭路,就能分到两成收益的话,确实很让他感觉到诱惑。 不过,他仿佛也还有一些顾虑。 “打住,一看你们这副样子,就知道你们的山货也不多。” “所以你们想要提供给那么多的军队,货物肯定是不够的。” “就这点塞牙缝一般的东西,却要我帮你牵桥搭路,一来别人也看不上,二来我也白白浪费了一个人情,实在不划算。” “罢了!罢了!此事休要再提。” 樊鹏感觉自己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他哪肯放过这个机会。 “不!不!不!并非如此!” “虽然李兄看我这生意做的不大,但是我还有一帮老乡,也都在做着同样的生意。” “只要李兄你愿意从中牵桥搭路,我便可以联络我的老乡们,一起为隋军军队供货。” “绝对能供得起他们的需求,但是如果李兄对于我们想要付出的酬劳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在细细商谈。” 李兄想了想,方才犹豫地说道:“如果对方军队的数量,足足有五千人之多,你也能供应上吗?” 樊鹏此时只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扑通的跳。 他感觉自己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他脸上表现出了几分犹豫,说道:“镇子外面驻扎着的军队,竟然那么的多吗?” 李兄嘿嘿了两声,说道:“那可不就是嘛!”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河间郡。” “那南边的窦建德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一直想要吞并我们河间郡,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秦王殿下在这里驻扎的军队少的话,这河间郡就能守得住吗?” “不过,秦王在这里驻扎五千军队,我觉得还是太少了。” “我觉得起码要驻扎上两三万人,那才可以保到我们一方平安呢!” 樊鹏这个时候,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他已经没有意愿,再跟这个所谓的李兄纠缠下去了。 他的脸上装出了为难的神色。 “李兄这样说的话,那倒是有些艰难了。” “我和我的这些老乡,就算拼尽全力,也不过只能够供上一两千人的需求。” “如果这些军队有五千人之多的话,那么我们手上的货,就确实是不够了。” “如此倒是让李兄见怪了。” 这个李兄听到了樊鹏的话,也是一脸嫌弃,连忙挥了挥手。 他裤子都脱了,对方竟然说这话? “罢了,罢了,我道是个有实力的,如今竟也不过就是来消遣我们的。” “如此,我们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那樊鹏此时已经得到了自己心里的想知道的消息,心里此时正高兴着。 他看着这个李兄,心里也是暗骂了一声蠢货。 但他脸上倒是装作一副有些内疚的样子,说道:“这倒是让李兄你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不如今天这顿就由我来请了吧,就当是给李兄你们赔罪。” 这李兄也是眼睛一亮,显然是一个喜欢占小便宜的。 “既然如此,那就再来两斤羊肉。” 樊鹏打心里看不起,这样的市井小人。 他害怕李兄的饭菜,是越点越多。 樊鹏便起来拱手对李兄说道:“这样的话,李兄那你就慢慢吃吧!” “我先把这个账结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 樊鹏付清了他和对面那个李兄张兄的饭钱之后,带着人出了这个酒馆。 他的手下也是一脸喜色。 “将军,既然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一支隋军军队的数量有多少。” “那我们是否就应该打道回府了?” 樊鹏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样打探来的消息,终究不够准确,只能够侧面佐证这支军队的规模。” “但是他们到底有多少的兵马,还得我们亲自去打探。” 属下其实不太愿意,去摸到这一只隋军的军营去。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秦王裴璟麾下的军队训练有素。 他们这样的做法,显然是要冒极大风险的。 但是樊鹏的心意已定,哪里管的来他们心里的主意。 他带着麾下的人,就往布防图上那支隋军的军营摸去。 两个时辰之后,他已经摸到了隋军军队的外围。 可是他们却发现,这支军队的外围戒备情况十分的差。 他们原来小心翼翼地,想要躲过这支军队的明岗暗哨。 可是樊鹏他们到头来,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明岗暗哨。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自从他们走出了那个酒馆之后,那位张兄已经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信鸽放飞了出去。 鸽子飞的自然比他们走路快。 而这一支军队的统领伍云召,也因此得到了窦建德探子到来的消息。 自从伍云召知道了探子到来的时候,就已经把军营外围的所有明岗暗哨都给撤了。 伍云召他们的目的,自然是十分简单的。 他为了就是让这个樊鹏,能够彻底地打探到他们这支军队的规模。 樊鹏带着人,继续向军营的内围摸了进去。 这个时候,这些隋军军队倒是出现了一些明岗暗哨。 毕竟如果这个时候,都还没有明岗暗哨的话,那可就太奇怪了。 樊鹏也是一个老斥候了,这些隋军的明岗暗哨,都被他依靠着敏锐的触觉和经验,给躲了过去。 最后,他们还真的登上到了军营北面的一个高山,看到了这支隋军军队的规模。 他通过这些帐篷的数量,还有巡逻士兵的多少,心中已经确定了这一次军队的规模。 那位李兄说的不错,这支军队的规模,大概就只有五千人左右。 但是樊鹏他们发现,这支隋军的装备情况十分的好。 因为他发现了,这支军队起码有五分之一的人,装备了明光铠。 并且,他根据马厩的战马规模,也判断出这支军队的骑兵数量也非常多,足足有两千人左右。 这一下子。他们终于可以安心地回去复命了一次。 樊鹏又带着麾下斥候,小心翼翼地撤出了这片丛林。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撤退的时候,在不远的草丛里,几名隋军的斥候,正在暗处里偷偷地观察他们。 甚至这些人在心里,也还在骂着樊鹏这些人是蠢货。 显然,这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是裴璟麾下的锦衣卫和军队胜利了。 等到樊鹏离开这个镇子的时候,几只信鹰也从军营中放飞。 樊鹏回去给窦建德复命,他们也该回去给秦王殿下复命了。 第两百六十九章 兵马布防图证实+探子抓到的舌头 “大王,根据你给的情报,我们确确实实的在河间郡,找到了这支幽州军驻扎的军队。” “甚至连军营上面所有的布置,都跟这次军队的实际情况一模一样。” “如果从这一个情况来看的话,这一份幽州兵马布防图,极有可能是真的。” 樊鹏站在窦建德和窦建德麾下的文武将领面前,将他去河间郡刺探情报的情况,一一讲了出来。 窦建德听了之后大为高兴。 “有了这份幽州兵马布防图在,岂止是胜过了得到千军万马的帮助。” “之前,我们虽然一直想要进攻河间郡,但是裴璟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这也导致了我们一直都没有信心,如今我们的这个把握,起码增添了五成都不止啊!” 将领们听到了窦建德的话,也纷纷表示了赞同。 事实就如同窦建德所说的一样,只要这份幽州兵马布防图是真的。 那么幽州军的所有布置,都仿佛一个未着片缕的小姑娘一样,展现在他们的面前,再也没有其他的秘密可言。 其实也不怪窦建德这样说,他确实之前对于要跟幽州军开战,是没有信心的。 虽然他击败了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 但是他感觉裴璟比薛世雄来说,起码要可怕十倍不止。 尤其是再裴璟击败了东突厥始毕可汗之后,更让世人看清了幽州军是多么的强大。 想想那东突厥始毕可汗麾下的控弦之士将近三十万。 而当时的裴璟手下满打满算,就算算上郡兵也不过十万人。 谁能想得到裴璟,那么干净利落地,就战胜了突厥始毕可汗。 起码窦建德相信,就凭他麾下的这些军队,是绝对做不到这样的事情的。 如果是他直面东突厥始毕可汗的二十多万突厥骑兵,那他的第一个选择,肯定是带着军队,灰溜溜的撤退。 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大将王伏宝也是满脸的笑容,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说道:“这就是上天要赐给殿下你的礼物啊!” “这不正应了天命之说,殿下你必定就是那天命之人吗?” 窦建德哈哈大笑,这个话令他感觉到十分受用。 他的出身本来就不是很高,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还是十分相信的。 并且他对那去幽州的探子樊鹏,也是十分满意,便决定当场下令。 “樊校尉,你们这些去河间郡刺探情报的探子,让我也很满意。” “从今天开始,你就升为虎贲郎将了,你麾下的那些探子,本王也都会给他们官升三级。” 想了一想,窦建德又想起了那正在幽州潜伏着的耿忠,又转过头来看向宋正本。 “涿郡那边的探子也都辛苦了,宋军师,你也告诉他们,不要懈怠。” “如果能够继续得到这样的好消息,拿到这样有用的情报,什么样的功名利禄,本王都可以给他们。” “那涿郡的统领耿忠,本王也封他为虎贲郎将吧!” “另外本王再赏赐黄金百两,美宅一座,良田千亩。” 军师宋正本也认为,窦建德的这个赏赐十分合理。 虽然这个赏赐看起来有些大了,但是相比于幽州的探子所弄到的东西来说,还是十分值得的。 从这一点上面看,窦建德是为人十分豪爽,也难怪麾下的人都愿意为他效死力了。 于是在两天之后,一封由窦建德发出的嘉奖文书,又飞到了涿郡。 不过,这封窦建德的嘉奖文书,自然落到了凌敬的手里。 他看到这封文书,也是“嘿嘿”低笑了两声。 “这窦建德倒是舍得下本钱,如今你已经成为将军了,在这里我还得恭喜你一下。” 面前的耿忠,听到凌敬这话,就更加惶恐了。 “长史说笑了,我已经已经是殿下的人了。” “那窦建德的嘉奖对于我来说,如同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我心中所期盼的是,能够得到秦王殿下的嘉奖,这个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好的赏赐。” 凌敬斜着眼睛看了耿忠一眼。 他也不会去追究,耿忠这个话里面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 “你所做的事情,所立的功,我都会对秦王殿说个清楚。” “这些功劳,都会被我们锦衣卫记录在案。” “以后无论你是想领一笔钱远走天涯,过你的好日子。” “还是继续留在我们幽州军任职,又或是留在我们锦衣卫做事,都是有好处的。” 凌敬当场大喜。 原本他也是想着,把这个事情做完了之后,搞上一笔钱就远走天涯,过上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可是自从他加入到锦衣卫里面之后,也感受到了这个组织的厉害。 耿忠本来也对于这一些做情报的事情,颇为热衷。 所以在感受到幽州军的强大之后,他便也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他如今已经不打算拿钱走人了,打算真正投奔到幽州军的麾下。 因此,他也打算多立上一些功劳。 这样的话,他真正加入锦衣卫的时候,就不用再从底层做起了。 他毕竟有一个窦建德探子的前科,所以现在必须要向锦衣卫,表露出他真正的忠心。 而最能表达他忠心的,自然就是把之前的主人窦建德给卖掉。 “属下感谢凌长史的栽培,请凌长史放心,我必定会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凌敬对于他的态度很满意。 他明白,打一个大棒给颗甜枣,才能管好麾下的人。 “好了好了,你也不必说。” “那窦建德能给你的,我们锦衣卫也能给你。” “不过,我们锦衣卫确实没有什么将军的官职,你就先做个锦衣卫千户吧,就挂在段千户的麾下。” “你跟他早有接触,配合起来应该也不难。” 耿忠想起了那段千户,动不动就要人家鸟的习惯,心里也是恶寒不已。 但是这凌敬给他一个副千户的职位,也就是允许他加入了。 至于耿忠这个位置能不能坐稳,甚至更进一步,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凌敬在这个堂里面,来回踱了几步,接着思考接下来,应该进行到哪一步。 像他们这些搞情报工作的,稍微一个不谨慎,那就是万劫不复的后果,所以由不得他不细心。 “耿忠,你应该要给窦建德发出第二份情报了。” “就说我们幽州军,打算对高句丽用兵。” “接下来,我们的军队,会大规模的调动,整个河间郡的郡兵,也会大被大量抽掉到北边。” “嗯,你还可以跟他说,窦红线就是来了我们涿郡。” “之前的那些情报,就是窦红线打探出来的。” 耿忠对于凌敬的这个吩咐,感到有些不解,问道:“长史,这是为何?” “如果我们跟窦建德说,那窦红线就在我们涿郡,他肯定会派人前来接这窦红线的。” “到时候,我们岂不是有暴露的风险吗?” 凌敬冷笑了一声。 “窦建德就算派人来了,那又怎么样?” “你也得想想,他们来了幽州之后,会先跟谁接触?” 耿忠瞬间对凌敬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啊!” 没错,就算窦建德真的派人来接窦红线,那么肯定也是先接触他们,通过他们来找到窦红线的所在。 那这样一来的话,这些派来的人,也是肉包子打狗,来一个就回不去一个。 同时,凌敬这样子做,也是为了刺激窦建德,甚至引诱他在军事上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那窦红线就是窦建德唯一的女儿,得知了她在涿郡之后,肯定也会对他的情绪和想法,产生一些负面的影响。 这种情况之下,说不好真能促使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这份情报再次发回到给窦建德。 窦建德除了感慨,耿忠这个探子确实是厉害,竟然又弄到了秦王裴璟,打算对高句丽作战的情报。 同时。 窦建德也弄清楚了,裴璟为何要对高句丽作战。 原来是那高句丽人为了跟秦王裴璟求和,许诺要将过去隋军与高句丽作战中,失落于高句丽俘虏,以及五千匹上等的战马交给裴璟。 最后他们却是食言而肥了,甚至还派出了探子细作,前去行刺裴璟。 只不过很可惜,最后高句丽人也失败了,反倒给了裴璟跟高句丽开战的借口。 高句丽做的事情,窦建德也能理解。 如果把这裴璟弄死了,那么幽州各郡就会群龙无首。 到时候高句丽进可攻退可守,无论是关起门来恢复自己的民生经济,还是继续对幽州发动侵略,都是极为方便的。 其实这个想法,窦建德也不是没想过。 但是他派到幽州去的探子,都没有找到刺杀秦王裴璟的机会,最后也只能作罢。 这封情报,除了这些重要的事宜外,让他感到惊喜的是,这个情报还提到了窦红线。 耿忠告诉了窦建德,窦红线如今正在涿郡,并且也在耿忠的保护之中。 这窦红线也是他唯一的女儿,窦建德怎么能够不心疼呢? 其实当时,他喝醉之后胡言乱语。 等他清醒了之后,心里也是十分后悔的。 当然,也不是说他想要一个儿子的事情是假的。 窦建德只是觉得,不应该让女儿知道,他心目中的真正想法而已。 他召来了身边的亲兵统领大将刘黑闼。 “黑闼,你赶紧派出一队得力的好手,去涿郡帮我把红线给接回来。” “至于如何能找到红线,你去到涿郡之后,就联系我们的探子耿忠。” “他们会告诉你们,到底应该怎么做的。” “另外你派人去进入幽州之后,看一下幽州各郡的那些郡兵,还有我们之前打探到的那支河间郡的幽州军,看看他们最近有什么动向,” 刘黑闼闻言连忙应下,随后便派出了一队得力的人马,前往幽州。 他们先是找到了河间郡军兵驻扎的地方。 不过,他登上了河间郡郡兵军营北面的一座大山,却发现这些郡兵竟然有开始拔营的迹象。 另外一批人马到达了,那支隐藏起来的幽州军军营时,发现对方比河间郡郡兵的反应更加迅速,已经基本上拔营完毕,随后便向北边进发了。 他们想到出发的时候,刘黑闼对他们的吩咐,便有心想要抓一个舌头。 不过,这支幽州军的军队看起来,实力十分的强悍。 他们不敢对这一支军队动手,害怕动手失败的话,会打草惊蛇。 窦建德的探子们,又把这个主意打到了河间郡郡兵的身上。 河间郡郡兵的作战能力,远比秦王裴璟的直属军要差。 他们想要从这个军营抓到一个舌头,把握明显要大很多。 窦建德麾下的探子,在军营的周边蹲守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好机会。 他们看到了一名,可能是刚休假完毕,背上还背着行李,准备返回军营的河间郡郡兵。 窦建德的探子,埋伏在道路两侧。 等到那人河间郡的郡兵经过的时候,他们便偷偷地从两侧的草丛爬了出来。 只见一个麻袋,套在那河间郡的郡兵身上。 此时,麻袋里面的郡兵,还想反抗。 窦建德的探子,用一柄匕首抵在了郡兵脖子上。 “你不要再动了,你再动我这一刀下去,你可就不活了。”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们保证给你留下一条小命。” 那名河间郡的郡兵听到这个情况,马上就不敢再挣扎了。 窦建德的探子等人相互看了一眼,用麻袋将这河间郡的郡兵给绑好,一把扔进了马车上。 随后,这支窦建德的队伍分成了两半,另外一半还是继续北上,打算去涿郡,把窦红线给接回来。 这剩下的一部分,则带着这马车一路南下。 窦建德看到自己派出的细作返回了,并且还能抓到一个舌头,又是重赏了他们。 随后他召集来了麾下所有的文武将领,打算商量一下,之后应该怎么办的事情。 不过,对于窦建德麾下的探子,竟然把一个河间郡的郡兵,都给弄了回来。 宋正本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第两百七十章 窦建德的定心丸 “大王,那秦王裴璟向来以治军严格为世人所知,而他麾下的一名郡兵突然失踪了,会不会引起他们的关注?” “如果他们彻查士兵的去向。恐怕会暴露我们的计划。” 刘黑闼马上站了出来,说道:“请军师放心,我麾下的人,抓捕这一名河间郡的郡兵时,周围绝对没有人发现。” “此事做得万无一失,这名河间郡的郡兵在一路南下的时候。也一直待在马车里面,从来没有露过面。” 其他的将领也认为军师宋正本有些过于担心了。 不就是一名郡兵吗? 哪怕失踪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窦建德对此也感觉到十分不以为然。 他麾下有不少的将领,都是出自于当年的隋军府兵,又或者是各地的郡兵将领。 裴璟麾下的那些人大多也都是府兵出生的将领,从这一点上面看,与他们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区别。 同时,窦建德对幽州军也有过一定的了解。 隋军真正精锐的是那些十六卫出身的府兵。 而那些郡兵的战斗力相对低下,秦王裴璟对他们的关注也相对的少。 并且那明郡兵是回家去了才失踪的,并非是在军营里面丢失的,这里面的风险就更少了。 他也不愿意麾下的军师和麾下的将领们出现什么龌龊,便站出来决定从中说和。 窦建德对军师宋正本摆了摆手,“军师有些过于担心了,不就是一名郡兵吗?” “如果是我们麾下的一名郡兵失踪了,那么军师你会如何觉得呢?” “恐怕你也以为,不过是出现了一个逃兵而已吧!” 军师宋正本也不得不承认窦建德说的有道理。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对方了。 只是他心里始终觉得有些不太安稳。 而宋正本的考虑并非是没有道理的,秦王裴璟对郡兵的管理,要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加严格。 当河间郡发现一名在册的郡兵超过了时间,仍然没能返回军营之后,便把这个事情层层上报,最后甚至直接禀报到了涿郡去。 然后当这条消息禀报到裴璟的面前时,他却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大笔一挥,一条回复又发到了河间郡去。 河间郡的郡兵统领得到了一条,让他感到有些讶异回复。 涿郡方面竟然告诉他们,那郡兵丢失了便丢失了,这一切的事情都在裴璟的控制之内,让他们不必过于紧张。 秦王殿下裴璟还叫他们,按照正常的程序去查找一番便是了,大不了便将对方宣布为逃兵,不必过于执着。 这一条命令,显然是有些违裴璟治军常理的。 可是上面都这样说了,管理这名郡兵的校尉,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事情自然就是不了了之了。 其实秦王殿下裴璟知道这郡兵消失了之后,他们就猜到这名郡兵。十有八九是被窦建德派出的人抓去了。 不过,这是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他们相信郡兵对于窦建德来说,是没有大用处。 甚至有这名郡兵在,还会大大地影响窦建德的思路,对于裴璟的作战计划来说,也是大有好处的。 窦建德先是反驳了军师宋正本的言论,但是考虑到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军师,也得维护一下他的尊严,也不愿意过于伤害了对方的面子。 “军师担心的也有道理,只是也稍微有些过于敏感了。” “如今兵贵神速,这名郡兵对于我们的意义颇大,还是等到这场军役结束之后,我在让主持这件事的人,向军师你赔罪吧!” 其实宋正本需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陪不陪罪的。 他担心的是他们这个团体的前途,以及他们的作战计划到底会不会顺利地展开。 还有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导致引起裴璟的警戒,使得最后满盘皆输。 军师宋正本这样想着脸上的脸色,自然就不会太过于好看,裴璟看到自己都这样说了,送正本还是这个态度,心中也有些不满。 他感觉到军师宋正本,其实也正是在对他的看法表示不满。 因此,窦建德的心里,自然也产生了一些不爽。 他认为宋正本的这个做法,多少是有点不识上下尊卑了。 窦建德便决定再好好的敲打一番对方。 “刘将军,这个事情终归是你麾下的兄弟们做的不错,现在我便赏赐下黄金百两,作为你和兄弟们的奖励。” 刘黑闼大喜,连忙又对窦建德表了一番忠心。 军师宋正本。听到窦建德的话,自然也明白了窦建德话中的含义,他脸上的表情自然就更差了。 看到军师宋正本的这副表情,窦建德的心里又是冷哼了一声,暗暗地骂道:“不识抬举!”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窦建德仿佛随意地摆了摆手。 “刘将军。这都是你应得的,好好做事。” “等到我们这场仗打完了,我们真正占据了幽州,称霸河北之后,本王还重重有赏。” 窦建德开始看着这名河间郡的郡兵,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上位者的霸气。 这名河间郡的郡兵,也不过是一名普通的人物。 他哪里看到过这副阵仗,显然当场就有些瑟瑟发抖了。 窦建德对于自己造成威慑力,显然十分满意。 大棒之后,便应该给他一个甜枣了,软硬兼施才是王道。 窦建德上前温和地拍了拍这名郡兵的肩膀,说道:“你也不用紧张,只要你好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的话,我们不但不会害了你的性命,反倒是重重有赏。” 那名郡兵,虽然心中害怕,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只好说道:“长乐王有什么问题,大可放心的问,小的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窦建德点了点头,又回到了堂上坐了下来。 话说窦建德坐我这个椅子,传说中就是裴璟改良出来的,如今已经风靡天下了。 窦建德的出身本来不高,对于跪坐的习惯也是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大大咧咧坐着的椅子,十分得她的欢心。 他心里还在想着,或许以后他捉到了裴璟之后,还真的可以把这秦王殿下裴璟关起来。 让秦王殿下裴璟可以专心致志的为自己打造这些木头椅子,才好不浪费了他的才华,物尽其用。 “你为何匆匆忙忙的赶回河间郡,可是有什么要事?” 那边郡兵听到窦建德这话,连忙解释道:“回禀长乐王殿下,我本来就是河间的郡兵,听说我们殿下……哦………不……听说裴璟要对高句丽用兵。” “这才特意将所有的郡兵召回去,为的让我们北上参与对高句丽的战争,因此我才匆匆返回军营,想不到就被你们抓到这里来了。” 郡兵的这个回答,也在在场的文武将领意料之内。 窦建德和军师宋正本相看了一眼,看来秦王裴璟打算对高句丽用兵的这个事情,已经算的确定了。 “原来那裴璟。还真的是要对高句丽用兵啊!” 大将王伏宝当场站了出来,对上面的窦建德说道:“大王,这个是个大好的机会,如今河间的郡兵被大规模抽调北上,如此一来,河间郡的兵力必然空虚。” “如果属下料想的不差,河间郡那支隐藏起来的幽州军精锐,也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抽调北上了。” “现在河间郡剩下的那三瓜两枣的,绝对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我们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北上,把这个河间郡打下来。” 其他的将军看到王伏宝已经率先出来请战了,他们也都纷纷出来附和。 这大将王伏宝所说的,也也正是窦建德的心中所想。 其实窦建德不只是想要河间郡,他想得到的更多。 如果秦王裴璟真的是抽调所有的军队,要去跟高句丽作战,那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个大好的机会。 他不但要打下河间郡,他甚至还要打下去,直接掏了秦王裴璟的老巢。 只是这个事情到底是真是假,那也是个大问题。 这边的军师宋正本虽然是明白窦建德的打算的,但他心里也感觉到愈发的不安。 现象,只是还是需要从长计议,如果这个是配剑的进城,我们没有防备的话,恐怕要吃大亏扑街的点了人头就送正版,说得也有道理,这一个事情是确定他们的是成败的事情,如果失败了,他们恐怕会全军覆没,由不得他们不慎重我们除了琢郡的探子之外不教”,在辽东郡也有探子吧。 那就赶紧发出迅影,让那。在辽东的探子赶紧回消息,看一下裴璟的军队是否真的在辽水的边上集结了。 如果他们的军队真的再辽水边上集结,那么这个事情毫无疑问绝对就是真的了,都显得相信就凭着自己能够打败徐诗晓裴璟也不可能只用少量的军队来埋伏他们,因为窦建德对自己有信心,紧靠着少量的军队是绝对没有办法跟他们抗衡的。所以如果这个在辽水边上直接军队的事情确认了,那这一切就变得万无一失了。送至们想了一想,觉得也是那么一个道理,裴璟麾下的军队有多少他们是十分清楚的,满打满算也就是那么将近十万人,如果辽水边上驻扎的军队组只有十万人了,那么裴璟就根本不可能还有更多的人来对他们进行埋伏。 窦建德又赶紧发出了信息,发往了辽东章,老公的探子们收到消失之后也是马上确认了这个消息,他们发现赶往辽东的幽州均越来越多,这个数量已经直逼了十万,他们还专门摸到了军营的外围去,他们看到了所有的军队身上的装备都十分的炎症,甚至这些军队散发的杀气一看就是精锐,绝对不可能是用普通的百姓卧室民夫伪装成的,他们赶紧把这个消息发回给了窦建德。当窦建德收到辽中的探子回复之后,心里终于稳定了下来,这一下子他已经完全确定了裴璟,绝对不可能再对她们说有什么埋伏 “大王,根据你给的情报,我们确确实实的在辽水的边上,发现了大量幽州军驻扎的军队。” “甚至连军营上面所有的布置,都跟这次军队的实际情况一模一样,起码有将近十万人之多。” “如果从这一个情况来看的话,这幽州军要跟高句丽开战的事情,绝对是真的。” 刘黑闼站在窦建德和窦建德麾下的文武将领面前,将他去辽东探子刺探情报的情况,一一讲了出来。 窦建德听了之后大为高兴,这个事情终于完完全全地确认了。 “这个事情有高句丽插了一脚,就如同是得到千军万马的帮助。” “之前,我们虽然一直想要进攻河间郡,但是裴璟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这也导致了我们一直都没有信心,如今裴景自寻死路,竟然想要两线开战,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将领们听到了窦建德的话,也纷纷表示了赞同。 事实就如同窦建德所说的一样,哪怕他们认为幽州军再强,也绝对不可能同时兼顾两线的战争。 那么如今的河间郡,高仿佛一个未着片缕的小姑娘,展现在他们的面前,邀请他们一起共度春宵一样。 大将王伏宝也是满脸的笑容,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说道:“这就是上天要赐给殿下你的礼物啊,我们快集结军队就向河间郡进发吧,免得夜长梦多!” 窦建德哈哈大笑,这个时候他反倒是不着急了。 他的出身本来就不是很高,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还是十分相信的。 并且他对那去幽州的探子樊鹏,也是十分满意,便决定当场下令。 “樊校尉,你们这些去河间郡刺探情报的探子,让我也很满意。” “从今天开始,你就升为虎贲郎将了,你麾下的那些探子,本王也都会给他们官升三级。” 想了一想,窦建德又想起了那正在幽州潜伏着的耿忠,又转过头来看向宋正本。 “涿郡那边的探子也都辛苦了,宋军师,你也告诉他们,不要懈怠 第两百七十一章 精神空虚的叔祖+老狐狸的智慧 大量的幽州军士兵,不断地被向北输送。 秦王殿下裴璟即将再次征战高句丽的这一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天下。 世人皆是认为,裴璟这种做法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手笔,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赌局。 杨广三征高句丽,尚且掏空的天下民财与国库,使得民间民不聊生,各地的义军蜂涌而起。 而裴璟只有一个区区的幽州军,竟然就敢单独再次真征讨高句丽。 这也让天下人,不知道到底是该称赞他的勇气,还是嘲笑他的不知天高地厚。 很多人开始猜测,裴璟之所以这样做,十有八九是因为他击败了东突厥始毕可汗之后,便有些飘飘然了。 不然向来以睿智著称的秦王殿下裴璟,又怎么会做出如此的行径? 同时,大量的军队被抽调北上,很快就消耗了大量府库的粮草物资。 最近这段时间,负责管理清点后勤军事物资的长孙无忌,也是忙得不成样子。 各处道路上,都可以看到往北边赶的郡兵,以及幽州各地的直属驻军。 裴璟打算用来南下跟窦建德交战的骑兵,也都准备好了战争的准备。 只是这些普通的幽州骑兵,大多都只是以为,他们要北上在跟高句丽的一决雌雄。 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的目标与他们的设想,其实并不一样。 秦王裴璟麾下的几位大将,如雄阔海,单雄信,徐世勣,程咬金,薛万述与薛万淑等等,也都会跟随着他一起南下征战。 可是事到如今,秦王裴璟倒是遇到了一件,让他有些为难的事情。 他这一次南下作战,起码需要呆两三个月的时间。 长一点的话,这场战争甚至会持续半年。 那么涿郡就必须有一个,他信任得过的人坐镇,才能够让他感觉到放心。 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同往昔了,以前他对高句丽作战时,这幽州还是大隋的幽州,他也还是大隋的将领。 而他跟东突厥始毕可汗作战的时候,也是故意露出了一个空虚的假象,想要故意引罗艺入局。 但是如今,他们已经作为一个独立的诸侯势力,那么他的一举一动,就必须要慎重了。 免得他离开了涿郡之后,有什么宵小之徒,做出什么让他尴尬的事情来。 可是,如果要想找人代替他留守涿郡,那又该选什么样的人好呢? 首先这个人,必须要跟他有血缘关系。 二来的话,这个人必须要德高望重,镇得住裴璟麾下这些骄兵悍将。 三来的话,这个人必须要有足够的才能,起码不能给他麾下的这些人添乱。 这样一来,其他外姓人就直接排除了,剩下的只是他们河东裴氏的几个长辈。 然后像裴爽,裴愔这些人,也大多都可以都可以去掉了,这两个人的性格缺陷太明显了。 那么辈分再往上的话,就只有三个长辈。 第一个就是他的祖父裴蕴,第二个就是他的叔祖裴矩,第三个也是他的一个族叔祖裴世清。 这个裴世清倒是比较年轻,年龄也只比他的父亲裴爽大了不多,也是最近才来投靠他的。 所以,这个裴世清也可以去掉了。 虽然他的能力卓绝,尤其是外交水平十分厉害,但是他初来乍到的,也没有为幽州军立下了什么功劳。 这样一来的话,剩下的人选就只有两个了。 到底是选他的叔祖裴矩,还是选他的祖父裴蕴? 他的祖父裴蕴,自然是跟他的血缘关系更亲近。 因此,幽州军的文武将领,也会忌惮裴蕴是他祖父的这个身份,惧他三分。 这样,裴矩办起事来,也是更加得心应手。 可是他的祖父裴蕴也有一个硬伤。 虽然他更善于钻营,对于天下大势的判断也十分厉害。 但是其实他祖父在处理民政上面的能力,也是不如他叔祖的裴矩。 “来人!” ……………… 秦王裴璟带着几名随从,来到了叔祖裴矩的房宅。 自从雁门战争结束之后,他便把叔祖裴矩和祖父裴蕴,都接到幽州来。 并且,裴璟为他们各自准备好了舒适的宅子,因此他的叔祖和祖父便一直生活在这里。 门人看到进来的人竟然是秦王殿下,自然也不敢阻拦,连忙让开的道路。 裴璟也不需要他人引路,径直往后院走去。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的叔祖裴矩,肯定在宅子后面的一口鱼塘里面钓鱼。 说起来。这个宅子倒是附属有一个小鱼塘,可自从裴矩来了之后,就苦了这鱼塘里面的鱼了。 每天下午时分,裴矩便会带着他的钓具,到小鱼塘的边上去钓鱼。 他每次都是钓完了放,放完了钓。 而且,裴璟也不知道这些小鱼为什么会那么蠢,每一次都还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它们钓上来。 难道它们就没有发现这个鱼饲料,吃着嘴巴痛吗? 当裴璟来到了后院的池塘边时,看到裴矩的确正在钓鱼。 只是事情也没有裴璟想得那么悲观。 面前的说是一口池塘,但是事实上这一口池塘,已经可以说是小人工湖了。 一条鱼同时被钓到几次的几率,其实还是非常小的。 只是裴璟看到了叔祖比以前更苍老的样子,也不禁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叔祖裴矩,生于公元548年,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了。 裴矩是河东裴氏西眷房子弟,年少时便勤奋好学,文章华美。 北齐时期,起家司州兵曹。进入北周,投靠随国公杨坚。 隋朝建立后,授内史舍人。 参加隋灭陈之战,平定岭南叛乱,安抚突厥启民可汗,历任民部侍郎、内史侍郎、尚书左丞、吏部侍郎,册封闻喜县公。 所谓的闻喜县公,就是河东裴氏家族族长的爵位。 隋炀帝时期,仍受重用,联合苏威、宇文述、裴蕴、虞世基等人同掌朝政。 随后,他更是用心经营西域,打击吐谷浑,设计分裂突厥。 那怕是历史上的江都宫变后,裴矩委身于宇文化及、窦建德,始终受到尊重。 武德四年(621年),归降唐高祖李渊,历任殿中侍御史、太子詹事、检校侍中,册封安邑县公,支持与西突厥统叶护可汗和亲。 玄武门之变后,他奉命劝谕东宫兵马,授民部尚书,深受唐太宗推崇。 贞观元年(627年),裴矩病逝,时年八十岁,获赠吏部尚书、绛州刺史,谥号为敬。 他的叔祖裴矩终其一生可谓是十分精彩的。 直到裴璟自己来到了这个时空,也让叔祖的命运,出现了天大的变化。 最终使得裴矩这头猛虎,也不得不委身一小池塘里钓鱼钓虾,也难怪他的叔祖裴矩,那么短的时间内变老了那么许多。 这个时候,叔祖裴矩也发现裴璟的到来,他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笑容。 他笑眯眯地招呼裴璟到他的身边去落座。 裴矩看着这个年轻英武霸气的侄孙,也是十分满意。 以前他就觉得他这个子孙十分不凡,日后必然会成就一番大事。 可是如今看来,自己对他的设想还是小了。 或许他这个侄孙。会成为他们河东裴氏一个皇帝,或者祖上荣光再现,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殿下,你平时事务繁多的,怎么不忙你的,还要专门抽时间来看叔祖这个老骨头。” “叔祖这一切都好,你安排的人也十分的得力,你的孝心,叔祖也都知道。我这边你自然是不必担忧的。” 说到这里,不知是不是触碰到了裴矩内心里面的什么东西, 只见他又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我的好侄孙,待会儿叔祖带你去看一下,我带人开辟的那两块菜园子,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那园子里面的菜长势可好了,你待会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些。” 说着说着,裴矩又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落寞。 “只是可惜了,叔祖这两块菜园子,种完这一茬就不再种了。” 裴璟听到这个话,感到有些好奇。 这个菜园子怎么说,也是他叔祖的一个精神寄托,怎么突然返到不种了呢! “叔祖,这个菜种着也是挺好的,闲来无事,舒展身心。” “再者,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对您老人家的身体也好,何故突然就不种了呢?” 裴矩听到这话,也是苦笑了一声。 他也有他的理由。 只见他直接说道:“这幽州的冬天实在太冷了,那几年我跟大行皇帝来过北边几次。” “这一到冬天了,幽州寒风刺骨的,年轻的时候叔祖尚且还可以。” “只是,如今我这只剩下一把老骨头了,这幽州只怕就是难再待下去了。” “去年冬天,差点没把我冻出个好歹。” “因此,在这个冬天之前,我便打算返回河东。” “虽然朝廷里面的官当不了了,那么我也是可以回河东进去,正好家里的族学也需要人主持。” “叔祖便在家里,多教出一些好孩子,好儿郎,再给你送到幽州来,让他们给你的大业做骨架。” “如此,岂不妙哉?” 裴璟的脸色愣住了,事情何至于此。 不过,他确实是有些忽略了,他的祖父和曾祖父在精神上面的需求。 也难怪他的叔祖裴矩,看起来短短时间老了那么多。 这个时候,让裴璟对自己的祖父也有些担心了。 他祖父裴蕴的身子骨,还不如他的叔叔裴矩。 祖父整天赋闲在家中,无所事事的,想必呆着也十分难受吧! 裴璟知道,也得给祖找个活干才是。 裴矩看裴璟的表情,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他仿佛又有点怕裴璟不肯答应。 但是这幽州,他也确实是有些呆不下去了。 每天不是钓鱼就是种菜,不是种菜就是钓鱼。 他另外最多就看上两本书,再也没有其他太多的娱乐活动。 他也是忙了大半生的人,突然闲下来,裴矩感觉自己都快要老死了。 “殿下,其实也不会担心我的安全,河东裴氏毕竟是河东世族之首。” “只要叔祖还在河东,不到处乱跑的话,在河东世族的保护下,杨广也不会轻易的动我。” “就算他真的要动我,族人们也会将我保护的很好,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裴璟听到这个话,也是笑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这个叔祖裴矩算无遗策,最善于明哲保身,绝对不会做出危害自身的事情来。 所以,裴璟又怎么会担心他的安危呢! “叔祖,你先听我说,你的这个事情,侄孙确实是没办法答应。” 裴矩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半晌也是有些黯然。 没错,他确实是骗了裴璟。 正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哪怕是有河东世族的保护,他回到了河东郡,算起来也终究不是绝对安全的。 裴璟出于对他的关心,不让他回去,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裴璟说出了下一句话,却让他感觉到有些讶异。 “叔祖。不知道你是否听说,我们幽州又要开始打仗了?” “嗯?”裴矩听了这个话,倒是来了一些兴趣。 “这个事情,叔祖已经听说了。” “听说是高句丽派人前来行刺你,并且他们之前跟你谈判后的内容,也都出尔反尔了。” “因此,你才动了惩戒高句丽的心思,不知是否?” 裴璟笑了一笑,眼睛定定地看着裴矩。 “叔祖,我要是说此事是真的,那又如何?” 哪知裴矩也是一个老狐狸,怎么会被表面的现象掩盖了双眼。 “既然殿下这样说,那此事就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这是假的吧?” “殿下被誉为我们河东裴氏的千里驹,断然不会做出那么无智的事情。” “如今高句丽就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并且,幽州如今没有水军,根本不具备劳师远征的基础。” “这个时候对高句丽开战,尤其是这种灭国之战,简直就是愚蠢。” “别说,高句丽派人刺杀你并不成功,就算是高句丽而杀了你爹,这样的耻辱,你现在也必须要忍得下去。” “只有等到你有足够的把握时,才能一举出击。将是高句丽彻彻底底的灭亡。” “所以,叔祖原来听说,你竟然要跟高句丽开战的时候,心里是十分不赞同的。” “我一开始还认为,你也是跟东突厥始毕可汗作战得胜了之后,才开始变得过于自大了,竟然做出了如此的无智之事。” “但是叔祖后来转念一想,如果你真的是这样做,那你就不是我最看重的侄孙了。” 裴璟听叔祖说得有趣。 尤其是是听到那句,就算是你爹死了之类的话,也让他不知道是哭是笑才好。 只见这裴璟点了点头,认可了他叔祖的战略眼光。 第两百七十二章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叔祖,你说的没错。” “侄孙确实是不至于做出那么愚蠢的决定。” “我声称要进攻北边的高句丽,其实也不是一个谎言,但实际上被派往高句丽的军队也没有那么多。” “我只派出了薛万均,率领三万骑兵前去高句丽国内,打算以战养战,淬炼军队。 “至于其他的士兵,将不会再进入高句丽的境内。” “这些士兵到了辽水的边上走一遭,就会顺利地返回涿郡,而我真正的目标则是南边的窦建德。” “如今窦建德已经统一了黄河边上的几个郡,他以后必然要向北拓展的,我们两边就成为了死敌。” “正所谓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而前段时间,我们刚好抓到了一伙窦建德派在琢郡的探子,拿到了,他们联系窦建德的密文。” “借着这个机会,我想给窦建德布下一个大的局,将他们一举歼灭。” 裴矩听到这话,抚了一幅自己的胡须。 他在战略上也是一个高手,这些年来为杨广和阳间也策划了不少,针对胡人的行动,基本上都获得了成功。 所以他对裴璟如今的这个做法,也是十分赞许。 只是他现在有些不太能理解。 裴璟来这里,跟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突然裴矩的心里跳一跳,他有些已经明白裴璟的意思了。 如今裴璟要南下作战,幽州所面对的局势,也确实越来越混乱了。 那么想必裴璟可能真的需要,一个坐镇涿郡的人物。 那么裴璟在出征之前来到这里,就绝对不可能是来跟他讲废话的。 “殿下,那你的意思是?” 裴璟看到叔祖的脸色便明白,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思。 他坐到了叔祖裴矩的旁边,拍了怕叔祖裴矩的膝盖,说道:“如今我们幽州,跟一个小朝廷已经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但是看如今的天下大势,我暂时不能称王称帝。” “不过,我们麾下的行政机构。还是得立起来。” “我已经打算仿照三省六部制,建立我们自己的一个行政制度。” “现在三省的话,还没有个影子,但是六部要先建起来。” “侄孙打算让您担任民曹主事,崔弘升为刑曹主事,卢赤松为工曹主事,杜如晦为吏曹主事,长孙无忌为兵曹主事,裴世清为礼曹主事。” “然后,由你们六个人共同组建起政事堂,在我离开涿郡之后,这所有的政事,便都交给你们来处理。” “只是叔祖你现在,已经决定南下河东了。” “这样一来的话,我倒是又要重新选择一个,才能卓越的人出来替代你,这倒是不容易找啊!” 叔祖裴矩听了这个话哈哈大笑,显然是满意至极。 “殿下,你这就有点着相了!” “叔祖在这幽州正是因为无所事事,才想着南下河东,可如今你真是需要叔祖的时候,叔祖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这个民曹主事的位置,叔祖便当了。” 只是叔祖裴矩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事情,连忙说道:“这个事情有些不对劲。” “殿下选了六个人,担任相当于尚书的官职,好在你南下的时候,管理所有的政事。” “但如果是选择投票一样的制度,那么就不应该是六个人。” “否则投票万一投出了个三比三来,事情不就耽搁了吗?” “如此一来的话,要不然你就裁掉其中的一人,要不然的话你就要增加上一个人,这样才不会出现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裴璟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自然也是有所打算的,我还打算向朝廷举荐一个人为幽州刺史,这样的话,你们就有七个人了。” “到时候投票,自然也不会出现什么刚好三对三的情况。” 裴矩听了十分满意,心里想着也是,以他侄孙这个算无遗策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着呢! 只是叔祖裴矩有些好奇,侄孙子选出的这个幽州刺史到底是谁? “叔祖,你这边已经有事情做了,但是那边不还是闲着的吗?” 叔祖裴矩听了这话,也是笑了一下,他马上就已经想到了裴璟所说的是谁。 秦王殿下裴璟走出了叔祖裴矩的大门,宅子里面也是一阵欢腾。 叔祖裴矩心情十分的好,下令这个月,所有的下人月钱翻倍。 并且他整个人,就像是年轻了十岁一样。 等到下午十分的时候,秦王府的人,更是直接给他送来了,新制成的民曹主事的官服。 这官服看起来,虽然不像他以前的那些官服那么漂亮,但是这个也是实打实的高官了。 他以后在幽州的地位和工作,就相当于如今朝廷的工部尚书。 同时,秦王殿下裴璟在幽州设立,三省六部制一样制度的消息,也很快传了出去。 整个琢郡的郡城里面,都喧嚣了起来,各处的茶楼酒馆,已经传遍了这个好消息。 现在秦王殿下裴璟出征的时间,已经十分紧迫了,这个制度注定是没有办法,完整地建立起来。 但是先行搭出个架子来也不难,何况之前幽州虽然没有三省六部制,但是负责的事情的官员,都还是有的。 到时候,秦王殿下裴璟只需要,把职能划分一下就可以了。 到了晚上,秦王殿下裴璟没有选择在,自己的秦王府里面吃晚饭,反倒是跑到了祖父裴蕴的宅子。 像秦王殿下裴璟的父亲裴爽,母亲柳氏等等,也是一直是住在这个宅子里面。 秦王府虽然是裴璟的居所,但是也还肩负了一大部分的行政职能。 秦王府内有不少宅子,都是负责各个方面的官署。 以前,裴蕴觉得这秦王府的人员往来太复杂了。 所以他才搬出来单独居住。 可是裴蕴搬出来的日子,也不见得真的那么快乐。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但是到后来的话,裴蕴的这个日子,便就越来越显得不那么快乐了。 尤其是手头没有什么事情做了之后,裴蕴一天到晚也是闲的发慌。 他本来就是闲不住的性子,可偏偏朝廷是回不去了,在裴璟的麾下,又没有合适他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他是秦王殿下裴璟的祖父,工作中难免真的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起冲突,但谁敢跟他争辩呢? 结果等到了今天的时候,祖父裴蕴竟然听说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他的那个族兄裴矩,竟然被秦王殿下裴璟,任命为民曹主事了。 裴矩还和另外的五个人,组建成了什么政事堂。 他们将在裴璟率军出征之后,处理幽州的各项事宜。 裴蕴还是十分了解孙子的性格的,他认为裴璟正在尝试一种新的制度。 如果他料想的不差,想必这个制度,不但在裴璟作战的时候会使用。 到其他的时候,这个制度很有可能也会继续使用。 也就是说,这个制度可能已经成为了,一个固定的制度。 这就更让裴蕴感觉到难受了。 他自己感觉他的才能。比他的那个族兄裴矩差不到哪里去。 怎么他这一个孙子裴璟,把那么好的官位给了祖父的族兄裴矩,反倒对他这个祖父有些不理不睬了。 祖父裴蕴一个下午,都在生什么气。 其实自从裴蕴闲了下来之后,裴爽可是倒了大霉了。 本来他是跳脱的性子,一天到晚也闲不住。 以前在长安的时候,裴爽便在长安的街头浪荡。 后来裴爽去到了洛阳之后,又在洛阳的街头上瞎混,留连,于青楼楚馆,不能自拔。 如今一来,裴蕴没有事情做,二来也怕儿子的这个做法,影响了孙子裴璟在幽州的威望,便对着裴爽严加管束。 别看这裴爽已经四十多岁,将近五十岁了,还时常备裴蕴拿着家法打得嗷嗷叫。 等到下午的时候,裴爽看到裴蕴心情不爽,他就更加不敢炸刺了。 甚至裴爽看到裴蕴的出现,他都绕路走,看的柳氏也是一阵的好笑。 结果到傍晚,秦王府方面竟然派人来传话,裴璟今天晚上要回家来吃晚饭。 听到这个消息的祖父裴蕴,脸上更加不爽。 “哼!他还有脸回来,我今天晚上倒是要看他有什么说法。” 虽然公公脸色不太好看,但是儿子回来吃饭,也是不多见的事情。 柳氏召集了厨子,弄上了一些裴璟比较爱吃的菜,就等着秦王殿下裴璟的大驾了。 等到傍晚的时候,裴璟回到了祖父裴蕴的宅子。 可是裴璟一回到家里,就看到裴蕴拉着个老脸,一副我很不高兴的样子。 裴璟自然知道祖父为什么不开心,他心里也是好笑,怎么祖父裴蕴的年龄越大,反倒越来越孩子气了。 裴璟到来家中,便马上开始开席了。 裴蕴虽然没有什么官位在身,但他如今仍旧是一家之主。 祖父裴蕴坐在主位,左边是孙子秦王殿下裴璟,右边坐着儿子裴爽。 一家人平平静静地吃着饭,和以前吃饭时的活跃,显然有些不太一样。 裴爽最近这段时间,也是被打老实了。 他坚持着自己闷声大发财的原则,绝对不说一个字,免得又招来老父亲的一顿毒打。 裴璟感觉家里的饭,就是比他秦王府里面的饭要更加好吃。 “母亲,这宅子住得还习惯吗?” 柳氏点了点头看向儿子那关心的眼神,“这里一切都好,我住的很舒心,你也不用太挂念家里了。” 裴璟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来母亲说的是真话,“孩儿感觉这宅子上的厨子,还真是不错,不知道是从哪里请来的?” 这个事情柳氏显然是十分清楚的。 “这个宅子里面的厨子,原本也是南边的人,后来因为战乱,便跑到幽州来,后来被我们招募了。” “他这一手饭菜,倒是做得还可以,如果你喜欢的话,便将他带回秦王府去,我们到时候再另外找一个就是了。” 裴璟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道:“这君子不夺人所好,孩儿虽然不是君子,但是也不能看到家里有什么好的,就都带回去。” “就让他继续留在这个宅子里面做饭吧,孩儿平时有时间多回来吃就是了。” 柳氏听到这个话,心里自然也是无比欢喜的, 她巴不得能够多见见儿子,因此倒也没有继续坚持。 裴蕴看到了孙子和儿媳妇聊的热火朝天的,完全没把他看在眼里,心里就更不爽了。 他“哼”的一声,就把饭碗给重重放了下来,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说着,祖父裴蕴竟然站了起来,就要往后堂走。 结果他站起来的太猛,险些被桌子绊了一下,就要摔倒了。 裴璟眼明手快,一把就把老祖父给扶住了。 “祖父,这饭菜都还没上完,你怎么就吃饱了呢?” 祖父裴蕴显然在生着闷气,“我没有什么心情,这吃那么多干什么。” “到头来又没什么事情做,闹得跟个饭桶一样。” 这一下他的意思可就太明白了,裴璟要是这都还不了解,那他可就太蠢了。 当然,他也没有继续在逗自己老祖父的心思。 “祖父吃饱了也不忙回后面,孙子这里有件事情,还想听一听老祖父你的意见,不如我们再聊一聊?” 祖父裴蕴感到被尊重的感觉,脸上的郁闷,也稍稍去了一些。 他最喜欢的,就是裴璟这个孙子。 他勉强坐了下来,“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难以解决,你就找你的六部尚书去了。” “哦,不现在还不叫尚书,叫什么六曹主事的。” “他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你有什么问题,他们都能够帮你解决,又何必来找我一个老翁呢?” 祖父裴蕴这话里面的醋意,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 “祖父的智慧自然是无穷的,孙子能经常在祖父的面前听教,也是一大幸事。” “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可是祖父裴蕴又岂是那么好忽悠的,虽然孙子这话说得实在好听,但是他确实没有半分的动容。 “祖父,你当年作伪御史大夫的时候,时常巡阅各地,帮助杨广稳定后方。” “想必你对于查抄不法官吏,以及稳定各郡官场,也是十分有经验的。” 裴蕴听得这话,自然也是十分骄傲,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 “那可不是,就凭祖父我的这双利眼,那些官员就没有一个,敢不跟我说真话的。” “他们那点东西,我一眼都可以看得出来,无论是什么样的贪官污吏,只要在我的面前,那都是大气的不敢喘。” 说着说着,又想起了自己当年的威风的样子,再想起今天这副老来无所事事的境况,心里又是更加不爽的。 “可惜啊,我现在老了,也只能够待在家里养养花喂喂鱼,其他的什么用都没有了。” 祖父裴蕴满脸的落寞。 第两百七十三章 大战已启双雄争锋 “那倒是,祖父的才华如此高绝,孙子又怎么能够不明白呢?” “只是祖父年龄毕竟是大了,如今这是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倒也不好劳烦你在为孙子操心。” “因此,孙儿才不好劳你大驾而已。” 祖父裴蕴气不打一处来,“我这年纪就算大了?” “我比那裴矩都还要年轻了几岁,如今他上去能够做什么民曹主事。难道我现在就不如他了吗?” “不然你也给我一个民曹主事的官职,说不好我做得比他还要好。” 这话可就有点瞎扯淡了。 事实上,祖父裴蕴虽然比裴矩年轻几岁,可祖父裴蕴的身体,还真不一定有人家叔祖裴矩好。 毕竟叔祖裴矩在历史上,哪怕跟随了好几个诸侯,东奔西跑了一生,却也还能活到八十岁呢! 当然,他这个祖父倒也没有机会,经历过时间的考验。 因为在历史上,他的祖父裴蕴经历江都支乱之后,便被宇文化及砍了脑袋,也不知道他自然地活下来,能活到几岁。 “那祖父的意思,就是还想再出仕,做一些事情吗?” “如此一来的话,孙子倒是能够再为你安排一二,只是怕伤了你的身子。” 裴蕴听到了这个话,也是大喜。 可是他毕竟是长辈,听到孙子这样的话,虽然满心想要答应,但是又始终有些拉不 “哼,如今好位置都被他们占了,其他的也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的位置。” “祖父可是最有傲气的,位置太低了我也干不了,你就不用劝我了。” 说着这个话,可是裴蕴又拿眼睛去偷瞄裴璟,其中的含义,倒也是十分明显的。 祖父裴蕴就想看一看,这孙子能给他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按理说,孙子给他位置,也不会很差吧! 怎么说大家也是亲祖孙,总比裴矩那个所谓的叔祖,血缘近了不知道多少。 秦王殿下裴璟亲切地拉起老祖父的手,说道:“那可不一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擅长的事情,祖父你不是擅长整治贪官污吏,巡阅地方安定诸郡吗?” “孙子这里正好有一个适合你的位置。” “孙子麾下的地盘也是越来越大了,并且现在天下大乱,各地的太守却都不太安定,不少还是包藏祸心的。” “这让孙儿的心里十分的不安稳,所以我想上表朝廷推荐一个人,担任幽州刺史的位置。” “让这人负责帮我巡阅地方,监察贪官污吏,清除包藏祸心的贼官。” “只是此事,需要东奔西走的,不知道祖父,你的身体是否吃得消啊?” 哪知秦王殿下裴璟的这个话还没说完,祖父裴蕴已经跳起来了。 “吃得消,怎么吃不消,不信你问一下你的父亲和叔父,我如今还开的硬弓,食得斗米。” “说不好,这一两年我还能再给你增加一个叔父,如何吃不消?” 说着说着,祖父裴蕴也是感觉到自己有些激动了,又有些害怕孙子看轻了他。 为了维护自己作为祖父的尊严,祖父裴蕴就又是说道:“虽然祖父如今的年龄是大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关系到你的大业。” “自家的事情,自家人都不帮忙看着,难道还要靠外人吗?” “既然有那么重要的位置,祖父我又有那么高的才能。” “那祖父便舍了这副老骨头,再为你多看几年的家,那又如何? 说着,他有些期待的看着孙子裴璟,就害怕裴璟一个不小心就反口了。 那知裴璟听了这话,也没有在拿他祖父开刷。 当即裴璟说道:“那既然如此,祖父你稍微休息几天,等到新的官署落成,你便可以去上任了。” 祖父裴蕴有些着急了,说道:“怎么官署还没有落成呢?” 裴璟也是感到有些好笑,以前可是没有设立有幽州刺史那个位置。 这本就是为了让他祖父有人活干,才特意重启出来的一个职位。 所谓的官署,那也是找了个宅子改的,总得改几天。 他得跟裴蕴说清楚了这里面的事情。 祖父裴蕴却感到有些迫不及待,说道:“既然这个官职已经许给你的祖父我了,那么祖父就必须要对此事上心。” “这官署没有建成,那也不打紧,祖父到时候亲自去看一看,监督官署建造。” “你们这些孩子啊!经验还是不够,不能够老是相信 “依祖父看,这件事情还是要有一个老手盯着才好,这样他们才会认真做事。” “这样修成的官宅也才不会太差,平白丢了你的面子。” 裴璟想要告诉祖父裴蕴,他已经派了专门的人,去督造官署。 并且,他派出的人也颇为得力,完全没必要祖父亲自去看。 但是裴璟看到祖父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也知道对方这段时间也是憋坏了。 他喜欢去亲自监工,那便由着他去吧!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祖父了。” 祖父裴蕴满脸的笑容,摆着手说道:“不打紧,不打紧,能者多劳嘛!” 祖父裴蕴心里想的却是,幽州刺史可比什么民曹主事好听多了。 嘿嘿,到头来,他还是比他那个族兄裴矩强了。 说着,祖父裴蕴又拿起了,刚才已经扔下的饭碗,递给了身边的仆役。 “再给我添一碗的饭。” 当他回过头来,看到儿子儿媳妇和孙子那调侃的眼神,当场也是闹了个大脸红。 祖父裴蕴连忙解释道:“我看见这些新上的饭菜,倒是颇有食欲。” “如今天色尚早,多吃一点,免得晚上饿了,还得劳烦下人啊!” 旁边的裴爽。此时已经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 他有些期待地看着儿子,说道:“璟儿,你祖父一把老骨头都派上用场了,你的父亲我如今,可还是闲得慌。” “如今你已经贵为秦王了。麾下也有那么多个郡,幽州军更是强盛无比。” “你为何不考虑给你的父亲,也安排一个官位呢?” “为父也不用像你的祖父那么高的官职,甚至也不需要什么六曹主事的位置,但便是给我个一郡太守,我也是能做的。” 裴璟自然是装作没有听到父亲的话,仍远是低头吃着饭。 那边的祖父裴蕴,已经是瞪了一眼裴爽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嘴里骂骂咧咧了起来。 “你有个屁的才华,一天到晚只会斗鸡遛狗,流连青楼楚馆,我早就已经看你不顺眼了,我看你就是讨打。” 老父亲一说话,裴爽腿脚就发软。 他心里也是一阵委屈,但是又不敢反驳裴蕴的话,只能灰溜溜地败下阵来。 裴璟吃完饭之后,便准备离开了。 现在马上就要进行战争了,他身上的事情也不少。 第二天,方才五更。 裴蕴已经醒了过来。 其实这已经是,他今天晚上第四次醒来了。 一个晚上的,他都没有睡好。 裴蕴实在是过于兴奋,哪怕他以前贵为御史大夫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可是如今再说家里把赋闲了一年半载之后,他方才明白,手上有个官位,有点事情做,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来人,侍候我穿衣。” 等到天亮了,裴蕴要去寻新修建的官署,看那帮人把他这幽州刺史的官属修的怎么样。 “我不能让他们瞎来。”裴蕴喃喃地说道。 像裴蕴这种大户人家,房间外都是有下人守夜的,就是要等着主人有什么需求,好连忙上前侍候着。 他们也没想到,这裴蕴一把年纪了,竟然这精力比她们还要旺盛。 他们连忙侍候裴蕴穿衣打扮。 天色方才矇矇亮。 裴蕴已经坐好了马车,直往那个裴璟跟他说好的官署赶去。 谁知道等他赶到之后,工人们都还没开始干活呢! 而裴璟处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之后,便又把他的重心,放到了跟窦建德作战,这一个事情上面。 他已经收到窦建德方面探子发来的情报,窦建德已经集中了十万军队,开始起兵了。 但是裴璟没有着急,他在等。 他要等窦建德进入河间郡,向河间郡城挺进再说。 到那个时候,裴璟借助麾下骑兵的机动性,就可以把窦建德缠得死死了。 三万骑兵移动起来,声势还是太大了。 裴璟也不确定,他们还会不会被窦建德的探子发现。 所以他必须要窦建德就算发现了三万幽州军骑兵,他们也不够时间跑。 终于,在窦建德进入了河间郡,并且攻下了好多座城池之后,裴璟知道时机终于到了。 裴璟便也集合起了他的三万精锐骑兵,开始秘密南下。 他们尽量避开,尽量避开常识。利用骑兵行军快速南下到达了楼层。 而此时的窦建德率领的军队,也一路高歌猛进。 他们此战可谓是平平安安,窦建德派出的斥候,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敌军的踪迹。 一路之上。 他们遇到的所有河间郡城池,都因为兵力不足,根本不敢对他们做出任何抵抗的行为。 窦建德率领的军队,越来越靠近河间郡的郡城了。 这一次他倾巢而出,率领着了麾下总共十万的军队。 这一场仗如果得胜的话,他窦建德的前途就是一片宽广。 他占领了河间郡之后,还可以趁势占领涿郡,甚至继续北上占据辽水,抵御裴璟率领的军队。 战争的顺利,让窦建德已经感觉到,裴璟注定要败在他的麾下了。 他之前已经打败了名闻天下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如今他在打败天下闻名的裴璟。 他窦建德的威望,将会达到顶峰。 窦建德打算在统一了河北之后,继续马踏天下,将梦想变成现实。 他也不会再甘心,做一个小小的长乐王了,他要做皇帝,那才是真正的长乐。 可是窦建德慢慢地,往河间郡的郡城进发时,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开始慢慢的感觉到有些不安。 他见便觉得情况有些诡异,但是他始终都没想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难秦王裴璟的本事,真的只有那么一点吗? 对方真的没有料到,他会借着幽州空虚的机会,进攻幽州吗? 如今窦建德距离河间郡的郡城,距离不过只有五十里了。 他终于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也想明白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之前,窦建德派出的探子,一直跟他们说,裴璟的军队已经北上了。 后来那些探子,更是跟他说,如今窦红线就在涿郡。 他后续派出保护窦红线的护卫,也都赶到了涿郡。 根据他们发回来的鹰信,他们也确实找到了他的女儿红线。 并且,他们声称,他们已经把窦红线保护了起来。 但窦建德觉得有一个地方,实在有些诡异。 那就是他收到所有的鹰信,都不是窦红线写的。 哪怕后来窦建德派去的人,找到了窦红线,但窦红线也没有给他写过一个字。 问题是事到如今,窦建德已经成了骑虎难下之势。 他已经率领了所有军队来到这里了。 窦建德可以半途而归,但如果他这样做的话,对他的威望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世人就会说,窦建德也不过就是那么个玩意儿。 人家裴璟所有的军队都已经北上了,后方也是一阵空虚。 就这种情况之下,他窦建德竟然都不敢,去摸一摸对方的屁股。 可若是窦建德继续往前走的话,他心里又始终有些不安了。 大将王伏宝看到窦建德一脸沉重的样子,也感觉到有些好奇。 怎么他们现在高歌凯进,窦建德反倒摆出这样的一副脸孔。 窦建德跟王伏宝关系非常好,向来与兄弟相称。 见到王伏宝发问,窦建德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怎么我派到涿郡去的探子,一直都说红线就在涿郡,但是却没见红线写回来只字片言?” 王伏宝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王,你这就是有些过于敏感了。” “可能红线现在还在跟你怄着气,这才不愿意写信跟你认错呢!” “你又何必想那么多。” “大王,你就算想念红线,那也不要紧,等我们把琢郡打下来之后,不就可以见到她了吗?” “到时候您就委屈一下,给红线认个错,起码把这个事情圆过去了。” 窦建德想了想,也承认王伏宝说得,可能是有道理的。 但是他心中,始终觉得不太安稳。 第两百七十四章 想要活下来的窦建德 窦建德看向了旁边的大将刘黑闼,说道:“下令军队加快行军的速度,明天午时之前,我们一定要赶到河间郡的郡城。” 窦建德十分清楚,要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个陷阱,他只要把河间郡的郡城打下来就可以了。 如果裴璟这次故意设了个局让他钻的话,就绝对不可能把河间郡的郡城都献出来了。 因为万一窦建德打下了河间郡的郡城,然后就不继续往北边打了,只占据了河间郡的郡城,就开始据城防守的话,会给秦王裴璟造成一个非常大的麻烦。 大将刘黑闼出于对战争的触觉,心里也感觉都有些不太安稳。 他马上出去传达了窦建德的命令,下令大军加速往河间郡的郡城赶去。 此时,裴璟的军队,已经运动到了他们三十里外。 现在窦建德再往前开进不足五里,那的地形就是一个合适的战场。 因为那里的地势十分开阔,十分有利于裴璟骑兵对窦建德的军队进行冲击。 窦建德的军队虽然有十万人之多,但是麾下的骑兵,却是连一万人都不到。 而裴璟麾下这些骑兵,都是一等一的精锐,哪怕他们在跟胡人作战的时候,也都是处于上风的。 裴璟明白,就算窦建德麾下的军队十分强,但是在开阔地上,绝对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胜利的曙光,已经无比地向裴璟靠近了。 窦建德的军队,继续向前进发。 而裴璟也开始调整队形,加快了向窦建德靠近的速度。 窦建德的军队,进发到那一片开阔的地形时,他心里的不安愈发地厉害了起来。 这个地方如果有大规模的骑兵,对他们冲击的话,那么对他们来说,将是一个葬身之地的下场。 任何一支大军出征作战都需要派出大量的斥候,以避免自己遭受来自对方的偷袭。 杨广三征高句丽的时候,斥候基本要分派到数十里外。 窦建德却没有这样的条件。 因为他起家的时候,依靠的就是聚集起来的流民。 他们这些流寇起家的,本来就存在先天不足的问题。 就比如说他们的骑兵数量极为稀少,这就导致了他们的斥候骑兵的规模并不是很大。 他们能够派出的斥候骑兵,数量却远远不如正规的隋军多。 可是这个时候,外围的斥候也已经发现了那支快速向他们靠近的隋军骑兵。 他们看到这铺天盖地的幽州军骑兵,当场也是崩溃了。 数千骑兵奔跑起来,尚且沙尘滚滚,如一股无法战胜的洪流一样。 就更不要论裴璟这三万骑兵,调整成攻击队形,是多么恐怖的声势。 窦建德的斥候,只感觉到漫山遍野哪都是隋军的骑兵。 此时的他们完全没有半点抵抗的心思,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快回去告诉窦建德,说明他们看到的所有事情。 其实虽然配给斥候们的战马已经是窦建德千挑万选,才选出的最好战马。 但是,他们这些军队战马的来源,本来就存在先天不足的情况,又怎么可能能跟裴璟的骑兵相对比呢。 也得亏是裴璟故意要稳定攻击阵型,所以才没有办法全速前进,才让这些窦建德的骑兵斥候能勉强逃脱回去给窦建德报信。 可是裴璟哪怕看到了这些窦建德的骑兵斥候,他也丝毫不在意。 他甚至没有派出骑兵,去追杀窦建德的这些斥候,因为根本就没有意义。 窦建德的十万军队,根本没有能力抵抗他们三万精锐骑兵。 斥候们回去告诉了窦建德看到的事情,但是窦建德的下场,也只有两条,战死或者投降。 斥候们的拼死奔跑,终于在裴璟率领的军队距离窦建德还有十数里的时候,赶回来了窦建德中军。 斥候旅帅着急地赶到了窦建德的面前,满脸的惊恐尤未平息。 “大王,大事万万不好了。” “那幽州军竟然给我们设下了埋伏,如今足足有数万的幽州骑兵,正在漫山遍野地向我们靠近。” “想必这个时候,幽州军离我们就只有十几里地了呀!” “大王要早做打算,要不然等那些骑兵来到的时候,恐怕就是灭顶之灾。” 周围的窦建德麾下将领,也是一阵哗然。 他们如同经受住了一道晴天霹雳,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恐的神色。 这半个月以来,他们还是顺风顺水的一路高歌凯进。 但是他们现在最高兴的时候,却如同猛地对落坠进了冰冷的深渊。 他们一时之间,心态都无法转变过来。 大将王伏宝一把揪住这个斥候旅帅的领子,大声训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那裴璟率领的军队,已经北上辽东了。” “北边的探子们,都已经发回来了鹰信,辽水的边上,足足集齐了十万幽州军大军。” “秦王裴璟就是想用兵来对付我们,又哪里找的来几万的骑兵?” 那斥候旅帅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上了哭音。 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是事实。 “王将军,这种事情,我哪敢用来骗你们。” “那幽州军数万大军,的确已经在十数里外了,你们赶紧想想办法吧!” “要不然,他们马上就要来到了。” 大将们看到这名斥候旅帅惊惶的神情,心里已经明白了。 恐怕这斥候旅帅说的,还真的不是假话。 秦王裴璟怕真的给他们设下了一个套儿,他们就还真的钻了进来。 只是他们还是没有想明白,裴璟不是只有十万军队吗? 怎么又冒出了几万骑兵来? 这个时候的窦建德,已经想到了裴璟骑兵的来源。 不是说,东突厥始毕可汗已经败在了裴璟的手里吗? 想必秦王裴璟的手上,肯定有很多突厥骑兵。 这些人随便拉出来,就可以组成几万的骑兵。 他们终归是棋差一着,没有想到这个方面来。 正在此时,地面慢慢传来了细微的震动,远处还传来了阵阵闷雷声。 感觉到这个震动,窦建德麾下的几名将领,马上就知道要坏。 震动如此明显了,证明秦王裴璟的军队马上就要杀到。 他们竟然连调整队形的时间都没有了。 况且,现在连敌军都还没有见到,闷雷声就那么大了,那来袭的敌军骑兵起码不少于三四万人。 正不巧的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一马平川,十分适合骑兵的冲击。 而自己这边十万人里面,足足有九万多的人是步兵,没有战马。 他们如果想要全军跑路的话,注定是不可能的了。 两条腿的人,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骑兵。 窦建德也十分着急地看向了旁边的军师宋正本。 他十分后悔当时没有听军师宋正本的劝告,如今方才有这样的祸事。 “军师,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如果不是我大意的话,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况。” “现在到底怎么样才能够保存我们性命?” “事到如今,还得请求军师你的帮助,不知计从何来?” 军师宋正本真的听到这个话,也是当场想要大骂。 如今这个刀子都要伸到脖子边了,窦建德才问他即将安出。 他哪里想得来什么计策。 军师宋正本心里也是十分着急,来回地踱着步,终于还是让他想出了一条计谋。 “大王,事到如今的话,我们还要想保存实力,那绝对是不可能了。” “如今我们唯一想要活下去的话,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放弃大部队。” “我们有一万出头的骑兵,这些骑兵由大王你亲自率领着,赶紧往南边撤退。” “只要大王能够跑回到我们的地盘,那就是胜利。”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恐怕还不能保住我们的性命。” “因为幽州军的战马比我们好又精,骑兵的马术也比我们更加好,甚至连幽州军的装备我们都没有办法比。” “到时候大王你的身边,就只有一万出头的骑兵,如果被幽州军骑兵追上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我们还需要一位将军,率领着剩下的军队,看一下能不能拖延这支幽州军骑兵的步伐。” “只有这样子,才是大王唯一的活路。” 说到这里,军师宋正本也是叹了口气。 “不过,现在我们连攻击阵型都组建不出来,留下来断后的那位将军,必然是有死无生的。” 听到宋正本的这个话,窦建德的眼中险些流下血泪来。 这十万军队的家底,是他千辛万苦才攒起来的。 到现如今,他竟然就要这样把这一点点家底,白白地抛弃掉。 这让他如何舍得。 可是事到如今,由不得他不决断。 如果他继续留在这里抵抗幽州军的话,恐怕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只要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啊! 可是他看着麾下的这些将领,一时之间又说不出话来了。 留下来断后,那就是必死的一条路。 他也不好指定哪一位将领留下来。 他麾下的将领们,也看到了窦建德的眼神,知道他已经下定了主意。 对着这种情况,有些将领眼神坚定挺起了胸膛,迎上了窦建德的眼神。 也有些将领表现得畏畏缩缩的,把头低了下来,不敢面对窦建德的眼神,显然不想接上这一个必死的任务。 “大王事到如今的话,宋军师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够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就赶紧带着骑兵南下吧!我愿意率领剩下的人,在这里拦住幽州军。” 窦建德一看,说这个话的人,正是大将刘黑闼。 他向来十分欣赏这个大将刘黑闼,如今对方请命要去送死,他心里也是十分不舍得的。 可是现如今情况十分紧迫,他已经没有时间再来回折腾什么主仆情深的戏码了。 窦建德眼中含泪,紧紧地握住大将刘黑闼的手。 “黑闼,这个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在信都郡等你,你一定要安全地回来呀!” 大将刘黑闼又对着窦建德深深地行了一礼。 “大王你放心,算命的说我这个人命大,以后肯定能够封侯拜相的。” “如今我封侯拜相的命数都还没有到,又怎么可能就这样丢了小命呢!” “你先走,我随后就跟上。” 窦建德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旁边的大将王伏宝,已经牵着窦建德的战马,强行把他带离了。 窦建德的身后,只有跟随着他们的一万出头骑兵。 大将刘黑闼看着窦建德那支部队离去的背影,心也慢慢地狠了起来。 他看向了旁边,仍然一脸惊恐的麾下将领。 “你们怕什么?脑袋到了也不过是个碗大的疤。” “正所谓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今天本将军死在这里又如何,十八年后我们又是一条好汉。” 大将刘黑闼骂完之后,开始喝令麾下的将领,把能够指挥得动的军队,都调整为防御阵型。 可是时间如此紧迫,麾下的将领们怎么看,都感觉到这就是一个必死的局。 同时窦建德的离去,也让这些在场防守的将领,心里有了一种被抛弃了感觉,士气瞬间下滑了许多。 四面迅速出现了数支的幽州军骑兵部队。 大将刘黑闼看这幽州军的规模,足有三万多人,漫山遍野都是幽州军的战旗。 秦王裴璟带着麾下的将领,骑马奔到了一个小山坡上。 幽州军骑兵的素质极高,先头部队迎着正面的一股匈奴兵,便列阵冲了上去。 不一会儿,两伙军队接战。 幽州军兵甲齐具,先头部队大多装备的都是坚硬坚固的明光铠。 而大将刘黑闼率领的军队,大多只有一些皮甲,防御力远不如幽州骑兵的高。 幽州军马术精良,能征善战,对面射来的箭矢,通通地扎在了他们的盔甲上,有一些被弹飞了,而有极少量的一些,才被带进了幽州军盔甲夹缝中。 大将刘黑闼率领的军队,起码射出了近两万支箭。 但是这前锋的五千幽州军骑兵,被当场射杀落马的,竟还不足三百人。 很快这五千名精锐的幽州骑兵就杀进了敌阵。 这两名前锋的幽州军骑兵将领,正是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的儿子薛万述与薛万淑。 第两百七十五章 大战风云 双方士兵拼死交战。 刚开始时,幽州军骑兵便凭借这装备优势,给这支正面迎来的匈奴兵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薛万述与薛万淑率领着幽州军骑兵,简直就是如同一条蛟龙一样,在这大将刘黑闼的军阵之中,来回的翻腾。 而大将刘黑闼根本就对他们无可奈何。 尤其是是大将刘黑闼下令麾下的步兵,四周向薛万述与薛万淑率领着幽州军骑兵,进行合围的时候,步兵们的行动总是慢了那么三拍。 而觉察到意图大将刘黑闼的薛万述与薛万淑,马上就会率领着幽州军骑兵,从斜对角杀出军阵。 而薛万述与薛万淑他们杀出军阵之后,又会不依不饶,重新选择一个角度,再杀进大将刘黑闼的大阵之中。 裴璟站在高山上,将高山下的这一幕幕,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扭头回来看一下旁边的凌敬,脸上已经有了几分赞叹。 “右御卫大将军薛公麾下的几个儿子,都确实是十分的不凡。” “薛万均和薛万彻在我麾下做事,已有多年了,他们的本事,本王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想不到他们的两个哥哥,本事看起来也不比他们差,我的麾下又增添了两员虎将,以后纵横天下,更是如虎添翼了。” 凌敬看到裴璟的心情十分不错,自然也不会出来削了他的面子。 “这都是殿下的福气,殿下纵横天下,声威赫赫,自然有不少的能人异士,想要投到您的麾下,谋一谋富贵。” 不过,凌敬眼珠子一转,他觉得有些事情,他必须要提醒一下裴璟。 “殿下,如今那窦建德,已经率领着麾下的骑兵先行撤退了。” “那我们绝对不能够让他们,再返回自己的地盘,否则的话,必然后患无穷。” “下次再想寻找到这样的好机会,可就太难了。” “如今单雄信将军率领的幽州军骑兵,只有五千人。” “他想要跟窦建德麾下的万人骑兵对抗,到底是颇有几分吃力的。” “我们是否要多派出一些军队,前去支援他,才好保证这个事情万无一失。” 秦王殿下裴璟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他也是晓得的。 其实裴璟,原来也有他自己的考虑。 面前这将近九万的窦建德步兵部队,他是必须要击溃的。 否则等到他追上了窦建德,想要将对方围剿的时候,也有可能会发生变数。 就比如说,这些窦建德的散兵游勇,万一到时候又集中起来,赶得上去对窦建德进行支援,就容易破坏他们的计划。 原本裴璟也是想着,让单雄信率领着五千幽州军骑兵,去拖慢窦建德的速度。 等裴璟击败面前的这个步兵兵团再说。 可是如今,等裴璟亲眼再看到,这些窦建德麾下的步兵兵团时,未免感觉到有些失望。 这些窦建德的步兵,在面对幽州军骑兵来袭的时候,表现得未免有些呆滞了。 这跟裴璟麾下的步兵,完全没有办法比较。 裴璟也没想想,窦建德麾下的优秀将领,其实并不十分的多。 起码在现阶段,是远远不如裴璟麾下的将领多而好。 现在裴璟麾下,是一堆华丽的将领组合。 各种各样在历史上大放光彩的名将,如今都在他麾下。 比如说薛万均兄弟,单雄信程咬金,裴行俨等等,还有伍云召,伍天锡兄弟。 这些将领,本来起码也是有着率领几万军队,甚至十万军队的才华。 但是他们归入到裴璟麾下之后,饼就只有那么大,所以他们手下,也只有那么一万几千人。 这多少有点大材小用了,所以他们表现出来的作战能力,自然是与窦建德麾下将领不一样的。 “那既然如此,就让程咬金,再率领五千人赶上去吧!” “凌长史,北边赶回来的雄阔海等人,还要多久才能赶到我们这个战场?” 凌敬听到了裴璟的话,又考虑了一下。 “大概还需要十天的时间,他们虽然是骑马的步兵,但是一个步兵就只有两匹驮马,一批驮人一匹驮兵甲,连替换的马匹都没有。” “因此,这个速度基本上已经到了极限了。” 裴璟闻言也是无奈,但没有过于强求。 之前,为了迷惑窦建德,裴璟就只能下令,让他麾下的所有军队北上了。 所以等到他需要这些军队的时候,也只能够下令他们加速,尽快从辽东大营返回来。 可这中间,终归就有一个时间的空档。 裴璟现在十分需要这些步兵。 他固然可以击败窦建德,甚至拿下对方的脑袋,但是窦建德只要一死,窦建德掌握的那一些城池,也必然会产生一些别的反应。 有一些太守,可能会向他的其他敌人进行投降。 到时候,裴璟想再拿下来这些城池,就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了。 而攻城主要还是得靠步兵,现裴璟麾下的步兵数量不能说是太少了,只能说是真的一个都没有。 裴璟想用靠骑兵攻城的话,怕也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把薛万述与薛万淑召回来吧!” “徐世勣,现在我就把这指挥的重任交给你了。” “你帮我把面前的这一支步兵拿下来,我还要接着赶上窦建德,好拿下他的人头。” 不得不承认,裴璟临阵指挥能力,确实是比不上徐世勣。 徐世勣既然有别人比不上的才华,那就要物尽其用。 裴璟决定用专门的人,去专做专门的事情,他也不多插手了。 徐世勣知道,这是一个他表现的大好机会。 所以,他也没有再故作推迟。 “请殿下放心,今天日落之前。属下必定为殿下,拿下这支敌军主帅的人头!” 裴璟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其他。 徐世勣采用的战略也十分简单,眼下这支窦建德的军队,显然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对幽州军骑兵,摆出适合的作战阵型。 而后来的薛万述与薛万淑,又及时地杀入了他们的大阵,并来回的搅动。 这也让他们一直无法组成,一个合适的作战阵型。 徐世勣下令,还在敌军阵中的薛万述与薛万淑军队撤了出来。 这些军队,已经连续作战了一个多时辰,也快要到了强弩之末。 徐世勣看到,薛万述与薛万淑率领着幽州军骑兵,在敌军的大阵之中动作越来越呆滞。 所以他再把薛万述与薛万淑率领着的幽州军骑兵,放在敌军大阵里面,也折腾不出什么东西了。 反倒还有可能,因为薛万述与薛万淑率领着的幽州军骑兵,在敌军的阵里面待的太久,结果被对方缠住,造成巨大的伤亡。 徐世勣将这薛万述与薛万淑两个人调了回来之后,眼睛直直地盯着兄弟两人。 “两位将军,如今疲惫否,能再战否?” 薛万述与薛万淑也知道,现在负责指挥战场的人,已经换成了徐世勣。 虽然薛万述与薛万淑也不晓得,这个徐世勣有什么太大的本事。 但徐世勣竟然被裴璟如此的看重,那就已经足够了。 因为薛万述与薛万淑也明白,军中的规矩森严。 裴璟让谁当战场的指挥官,那谁就是战场的指挥官,容不得他们说半个不字。 薛万述与薛万淑兄弟两人拍着胸口,说道:“主帅放心,我们两个还能再战。” 徐世勣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好。” “我便给你们再一批骑兵,加上你们原来率领的五千人,一共就有一万人了。” “你们率领着一万幽州军骑兵,一旦我令旗举起来,你们两个就去给我重击敌军的侧翼。” 薛万述与薛万淑听到之后,也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徐世勣再返回来,对裴璟说道:“殿下,我还需要借薛万均将军一用。” 裴璟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你才是这片战场上的主帅,我麾下的将领,你想用哪一个都可以,随便的用。” 徐世勣点了点头,没有再客气。 “裴行俨将军,如今我们还有一万骑兵,其中五千骑兵还是最精锐的甲具骑兵。” “运送这些甲具骑兵的甲具,到这里来不容易。” “我们今天能否胜利就看你的了。” 裴行俨供了拱手,“有什么要求,徐将军,但可放心说来就是了,我绝对配合。” 徐世勣听见这话的大袖一挥,“那好,裴行俨听了我命令,你率领五千甲具骑兵,从这步兵大战的正面杀进去。 不用顾忌后方,只是一些往里面杀去就可以。 裴行俨点了点头下去,来到了他麾下的这五千名面前,大喊一声,左甲上马。 五千名骑兵在浦城的伺候下,穿上了盔甲,被扶上了早已披好铠甲的战马。 再裴行俨的带领下,所有,留下加速,开始加速往的中军大阵杀去。 大将刘黑闼早就听说过,裴璟的麾下有一支连人带马,都披着铁甲的骑兵。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大将刘黑闼此时已经能够,勉强把麾下的所有军队,都调动起来了。 他先是召集了麾下的所有弓箭手,集中到中军大阵。 等到裴行俨率领着军队,进入到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后,大军便开始放箭。 第一轮直接就是抛射,裴行俨麾下的军队,身上穿着甲具,马上也都是披着马甲,连脸部都有面具保护着。 这些箭矢,叮叮咚咚地射在了这些甲具骑兵的身上,可绝大多数都直接被弹开了,竟然没有任何一名士兵摔落一马下。 大将刘黑闼看到这一幕,简直目眦俱裂,连忙下令麾下的其余弓箭手,再射出了第二波箭矢。 可想而知,仍然没有任何的效果。 接下来是第三波,效果还是一样的。 此时的裴行俨,率领着幽州军甲具骑兵,已经杀到了刘黑闼军队的前面。 大将刘黑闼麾下第一排,是手持着重盾的长枪兵。 此时,这支甲具骑兵军队的马速,已经跑到了最高。 前排的甲具骑兵们,都是最精锐的。 他们拨开了麾下士兵刺来的长矛,连人带马直接撞在了,这些敌军步兵战盾的前面。 大将刘黑闼麾下军队,马上就被幽州军甲具骑兵撞飞了。 不少大将刘黑闼麾下人马,都当场喷出了鲜血。 裴行俨率领着甲具骑兵,只需要单手平持长矛,不断地往前冲击,就可以不断地收割刘黑闼麾下人马的性命。 大将刘黑闼的这些步兵,根本就拿裴行俨的甲具骑兵没有办法。 裴行俨率领着幽州军甲具骑兵,不断地向大将刘黑闼的大阵杀入。 大将刘黑闼心中感觉到十分的崩溃,但他知道,他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缩。 此时,他是麾下这八九万大军的胆,他的大旗往后撤退一点点,那么整个战场就会崩溃。 大将刘黑闼也是被迫无奈,只能把两翼的精锐部队都调过来。 单打不过,那就拿人命堆。 只要他们能够把这支隋军的速度迟缓下来,那么他们就能获得这一场战争的胜利。 两翼的军队不断的往中间调,裴行俨却什么都不管,闷着头只往刘黑闼中军杀去。 他仿佛没有看到,大将刘黑闼两翼回来的军队,正朝着他合围一样。 徐世勣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只见他高高的举起了令旗,用力一挥。 薛万述与薛万淑率领着幽州军骑兵,马上向大将刘黑闼的侧翼,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大将刘黑闼的步兵,受到了幽州军骑兵的冲击,被分割成数段,完全无招架之力,短时间内便伤亡惨重了。 大将刘黑闼心中,彻底地崩溃了。 他明白这一场战争,他们彻彻底底的失败了,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整个平原上,都是大将刘黑闼麾下士兵逃命的身影,整个大阵的军队,已经被侧翼来的败兵给冲散了。 周围的将领们一看到这副阵仗,知道彻底是没有指望了,这个时候他们只想活下来。 但是他们又有点害怕吃时逃命的话,会不会被大将刘黑闼当场射杀。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那得首先保证大将刘黑闼的性命。 士兵和将领们架起大将刘黑闼就跑。 麾下士兵们拼死作战,不计伤亡,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供大将刘黑闼跑出了重围。 第两百七十六章 铁骨铮铮刘黑闼 大将刘黑闼麾下的大多数军队,都跑不掉了,开始大量投降。 幽州军骑兵收纳了大量的投降士兵。 但是裴璟对于这些俘虏,并不在意。 他只是派两三千的骑兵,将他们驱赶到一个山谷里面便了事了。 这些人失去了铠甲和武器,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 附近的郡县也会派人送来粮食,断言不会将这些投降的士兵饿死就是了。 刘黑闼开始跑路了,虽然他麾下已经没有了什么骑兵,但是他和身边的亲兵,都还是有战马的。 这大将刘黑闼也在历史上,也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如果让他跑掉的话,可不就是后患无穷? 裴璟看一下身边的幽州军骑兵将领,“你们去帮我将那个刘黑闼拿回来。” “谁能够将他活捉的,我赏金千两,升官一级,拿下他的人头,赐金五百两,升官半级。” 裴璟给出的这个赏格,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一般的时期,如果没有什么这样打的话,一个将领熬个三年至五年,才能够升半级。 现在只需要抓到这个逃跑的将领,就可以官升一级了,那他们自然是愿意的。 所有的率领着幽州军骑兵将领,都在对刘黑闼进行追赶。 但是刘黑闼的战马,又怎么可能,能跟这一些幽州军骑兵的战马相比较呢? 尤其是这些幽州军将领的战马,就更是千里挑一了。 很快,就有数名幽州军骑兵将领,摸到了刘黑闼的后面去。 此时的刘黑闼也已经发现了,后面追兵已经来临。 他心里更加着急了。 他开始疯狂的鞭打着坐下的战马,想将座下战马的速度提到最高。 但是他发现了一个很绝望的结果,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甩掉后面的这些追兵。 此时的刘黑闼,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拨转战马回来,跟这些身后的幽州军将领厮杀一番。 因为幽州军将领,也是出了名的勇猛善战,他以一敌众的话,也没有任何的胜算。 后面的幽州军将领,已经离刘黑闼他们很近了。 幽州军的骑兵也开始向刘黑闼放箭。 刘黑闼有数名亲兵背后中了箭,便摔落于马下。 那几名幽州军将领看到这一幕,也是骂着身边的亲兵们。 裴行俨:“你们放什么箭?把他射死了,可就不值钱了,老子还打算官升一级呢!” 薛万述:“裴将军,你可就不要跟兄弟们抢了,你的官职已经够高了, “不如就把这个好机会让给我们,等这场战争结束了,我们回去请你喝酒。” 薛万淑:“就是!就是!” 裴行俨嘿嘿的两声:“你们兄弟两个就不要胡扯了,就凭你们两个的本事,想要升官发财,那就是眼见的事情。” “不像我也没有什么才华,只能靠一些蛮力,这个时候不努力升官,等到什么时候再来。” 几个骑兵将领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皆是用尽了吃奶的劲,勇猛向刘黑闼杀去。 这几名幽州军骑兵中,要是说谁的战马最好,那自然就是裴行俨的。 虽然另外的薛万述与薛万淑兄弟,因为出身自于右御卫,并且是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儿子的缘故,所以座下的战马也不差。 但是裴行俨坐下的战马,那可是也有名堂的。 这马是裴璟从东突厥始毕可汗那里缴获的,还是东突厥始毕可汗坐下的几匹战马之一呢! 所以裴行俨最先靠近了大将刘黑闼,但是他看其他的两名将领,离刘黑闼也不远,心里未免也有些着急了。 裴行俨眼珠子一转,手里的大圆锤瞬间飞出,接着又是一个大银锤飞出。 大将刘黑闼只感觉到背后恶风阵阵,回首一看,竟然是一个大锤向他飞来。 他连忙侧身躲开,谁知道那第二个大银锤也飞到。 大将刘黑闼侧身躲不过,当场被打砸下马。 大将刘黑闼身边的其他亲兵看到这一幕,也连忙拔出了战刀,想要前来阻止裴行俨。 只见是裴行俨手中一把马槊左右击刺,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名刘黑闼的亲兵,是他的对手。 裴行俨身边的亲兵也涌向前来,很快就帮裴行俨隔开了,这些刘黑闼的亲兵。 那边的刘黑闼摔在地上,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来气。 可等他刚喘过来气,想要爬起来的时候,裴行俨的马槊已经顶到了他的喉咙上。 其他的幽州军将领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灰心丧气。 将领们心里想到,这裴行俨的战马也太快了,又让他占了个大便宜。 大家都想不明白,这裴行俨都已经是裴璟最看重的堂弟了。 以后裴璟要是有什么更远大的前途,那么这个裴行俨指定也是紧跟其后的。 就算将来裴璟当上的皇帝,那么这个裴行俨至少也能封王。 所以裴行俨又何必跟他们这些小喽罗,争这一份机会呢! 到时候他冲在那么前面,万一前面的刘黑闼亲兵也发了狠,一箭将他给射死了,那他可不就吃了大亏吗? 可是裴行俨心里的想法,又不一样。 他只觉得其它这些人哪怕再努力,哪怕出身再好,可等到他堂兄裴璟当上皇帝之后,也不过是封个将军,封个国公。 他裴行俨可不一样,他可是能封王的。 也就是相当于,他现在虽然努力的在实现他堂哥的理想,但也是在实现自己当王的梦想。 当着大将刘黑闼被带到裴璟的面前时,裴璟也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厮。 在历史上,武德四年七月,唐高祖李渊下令将窦建德斩首。 后来,李渊又强征窦建德旧将范愿、董康买、曹湛、高雅贤、王小胡等人到长安。 范愿等人既愤窦建德被杀,也看到王世充降后,部将不能保全,于是决定起兵反唐。 话说起来,这几位老哥也确实有点意思,虽然他们决定起兵反弹了,但是他们心里始终都觉得有点不太安稳。 那他们如何解决这心里的不安稳呢? 说起来倒也简单,那就是找了个算命先生卜卦。 几人并通过卜卦,问得知奉姓刘的为主,便能够成事。 于是他们哥几个,就去找窦建德旧将刘雅。 可刘雅认为天下已平,不愿起事。 范愿等怒斥刘雅不义,又怕对方将他们的事情给暴露了,只杀对方后逃跑。 众人想了一想,这窦建德麾下的大将中,除了刘雅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大将。 没错,正是大将刘黑闼。 于是他们又找到刘黑闼,陈说因由。 刘黑闼大喜,杀牛会众,招得百十号人,袭破漳南县城。 随后,他们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接连击败贝州刺史戴元详、魏州刺史权威,全部收对方武器及余众二千人。 七月十九日,刘黑闼在贝州漳南设坛,祭奠窦建德,自称大将军,正式大举起兵。 八月二十二日,刘黑闼攻陷历亭,唐朝左屯卫将军王行敏战死。 由此,天下震动。 大将刘黑闼的名声,也得到了极大的传播。 全天下这才知道,窦建德的麾下,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猛人。 因此,消息传到各地之后,久经压迫的窦建德故将旧吏。纷纷杀死唐朝官吏,响应起义。 比如说数天之后,深州人崔元逊杀其刺史裴晞,叛附于刘黑闼。 而唐兖州总管徐圆朗,也起兵响应。 唐朝的君臣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十分震惊。 当时的李渊连忙派出了淮安王李神通,与幽州总管罗艺联兵,要评定这一场由刘黑闼引起祸乱。 但仅仅在一个月之后,刘黑闼便大败淮安王李神通、幽州总管罗艺联军。 而再过了一个月,刘黑闼又攻陷瀛州,抓获刺史卢士睿,又攻陷观州。 十一月十九日,刘黑闼更是攻陷定州,杀死总管李玄通。 十一月二十七日,杞州人周文举杀刺史王孝矩,投降刘黑闼。 十二月初三,刘黑闼攻陷冀州,杀冀州总管麹棱。 十二月十二,刘黑闼在宋州击败左武候将军李世绩,生擒薛万均兄弟,兵势大盛。 没错,在历史上,就连如今麾下的几员猛将徐世勣,还薛万均兄弟等等,都败在了这个刘黑闼的手下。 所以如果今天不是裴璟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手下又有甲具骑兵这一个大杀器在,这一场战争的谁胜谁败,那还真的是不好说。 话说起来,在历史上接连击败了那么多的唐朝大将之后,连突厥人都被震动了,突厥颉利可汗也派人马来援刘黑闼。 唐廷震动,十二月十五日,李嫣终于派出了他的杀手锏。 他派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征讨刘黑闼。 可刘黑闼兵锋不减,十二月十七日至十九日,仅仅是在三天之内又接连攻陷邢州、魏州、莘州,杀魏州总管潘道毅。 半年之内,刘黑闼便全部恢复了窦建德原先的地盘。 就连裴璟都不得不感叹,面前的这个刘黑闼,那确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猛人呢! 这也让裴璟感觉到了更大的压力,像这刘黑闼最后,竟然都被李世民给击败了。 由此可见,李世民的军事才能到底有多高。 裴璟看着面前的大将刘黑闼,只感觉到这个人身材高大雄壮,眉眼之间确实有着一丝不凡。 “刘黑闼,你已经战败了,可愿意投降于我?” 那大将刘黑闼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心里想到,这个时候他已经落入到了对方的手里,如果现在不投降的话,肯定会被杀的。 可是他如果愿意投降的话,好像又有点对不起大王窦建德。 大将刘黑闼心里,也是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不过到了最后,大将刘黑闼还是下定了主意。 这如今他已经为这窦建德率领大军断后,让对方逃出了这一片战场,没有马上被追上。 至于后续窦建德能不能跑得掉,那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说起来的话,刘黑闼感觉自己也算是尽了自己的心意,也算是对窦建德得住了。 所以他何必要在这个时候,硬撑着下去呢? 说不好,待会真的就被人家摘了脑袋,那可就不太好了。 但大将刘黑闼转念一想,如果现在就要马上答应裴璟的招揽,好像又有点不太好。 毕竟自己原本是窦建德的大将,不过因为兵败才被俘。 结果现在对方一句话,他就乖乖地投降了。 无论刘黑闼怎么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像是没有骨气没有义气的人。 这样的人,想来裴璟也不会对他太过于看重。 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先装出一副义薄云天,慷慨赴死的样子。 等到面前的这个秦王殿下裴璟,被他感动了之后,再对他痛哭流涕,恳求他投降的时候,他再投降,那岂不妙哉? 这样的话,他在对方的麾下地位也能更高。 刘黑闼对自己的本事,那可是十分有信心的。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指挥打一场几万人的大战。 虽然他是战败了,但是他也表现出了自己的能力。 说句难听一点的,如果不是裴璟那支甲具骑兵,实在太过于强大了,他虽未必能够获胜,但是也绝对不会败的那么快。 刘黑闼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脸上便是一阵严肃,“我乃是长乐王麾下的大将。” “如今虽然我已经战败了,但是我心里仍然是向着长乐王的。” “裴璟,你休想劝降我,就算去死,也不会选择投靠你的。” 秦王殿下裴璟听了这话,好像也没有太过于愤怒。 正当大将刘黑闼感慨道,这秦王裴璟的心理素质真好的时候,裴璟的下一句话,竟然让他当场就软了。 “既然这样,那就拖出去砍了吧。” “现在就砍,不要把他留下来,否则的话,我们还得管他两顿饭。” “现在我们的粮食也不多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旁边的裴行俨也听到这话,又是嘿嘿的两声,提着自己的大锤就走了上来,看来竟然打算亲自动手。 刘黑闼这下子,是彻底的崩溃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把这个事情给玩脱了。 “裴璟……啊……不……秦王殿下,你们难道就是这样劝降的吗?难道不就不多劝两句了吗?” “哪怕只是多劝一句也好啊!说不好别人就投降了呢?” 第两百七十七章 投降要趁早 也不怪大将刘黑闼那么激动,实在是裴璟的这个做法,有点不符合常规。 那戏文里面不是都说了吗? 一个想要成大事的枭雄,为了得到一个贤才,得付出多少的努力。 周文王甚至不介意为姜子牙拉车,还有了周朝八百年的天下。 还有一些君王,为了招纳一些有才干的人,让出自己的宝马给对方,其甚至还赠送美女财宝。 就连那魏武帝曹操,不还写下了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诗句吗? 怎么到这个裴璟这里,就不灵了呢? 多少也得再劝两句啊! 看着裴行俨拿着他的大锤,离自己越来越近,这大将刘黑闼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了。 他不知道到底是应该硬撑下去,被裴行俨一锤子砸爆脑袋,还是说,此时马上服软。 可是他刚才才装的那么硬气,这个时候突然服软的话,那不显得他就是一个装模作样,假人假意的小人吗? 可是如果他这个时候如果不服软的话,看起来又是死定了。 天气已经渐渐入秋了,可是大将刘黑闼的脸上却急得一头都是汗。 就在裴行俨的大锤,已经高高举起的时候,大将刘黑闼终于忍不住了。 “秦王殿下,我愿意投降,我愿意投靠你们,从今以后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此时,大将刘黑闼也是一脸的羞愧,把头深深地埋了起来,就如同一个鸵鸟一般。 他不敢面对裴璟麾下这些文臣武将,那玩味的笑容,一直讽刺的目光。 所有的文臣武将都看着裴璟就,连裴行俨高高举起的大锤,也还没有落下。 裴行俨扭头来看向裴璟,看他有什么交代。 此时的裴璟也心中也是好笑,他根据刘黑达在历史上的表现,判断出这个大将刘黑闼,绝对不是那么铁骨铮铮的猛将。 至于大将刘黑闼刚才的表现,那也是好理解的,如果是一般人的话,那还真的随了他。 但是像裴璟的这种人,却偏偏跟别人不太一样。 “算了算了,刚才你那副铁骨铮铮的样子,已经深深的感动了本王,这世间的英雄好汉还是太少了,我还是成全了你吧!” “来人呢!还在这等着干什么?” “行俨也不用你亲自动手了,你那大锤一摔,在大帐里面一半的人身上都得溅上血。” “怎么说这刘将军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怎么能让他死的那么难看?” “还是将刘黑闼拖出去五马分尸吧。” 裴璟的话刚说完,外面马上涌进来几名幽州军骑兵。 将刘黑闼一把抓住就往外拖。 到这个时候,刘黑闼再也忍不住了,开始痛哭流涕了起来。 “秦王殿下饶命啊,我愿意投降,我愿意投降啊!” “你可不能这样做啊!你这样做,以后谁还能来投靠你啊?” 可是裴璟没有再说说一句话,麾下的骑兵们也毫不犹豫地,将刘黑闼往刑场上面拖。 随后,骑兵们往他的手脚上就套上了绳索,还牵来了五匹马,用绳子死死的绑住,仿佛马上就要往外拖。 这一下子刘黑闼是真正的绝望了,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 这个时候的他,知道自己已经肯定活不下来了,也不再像裴璟求饶,反倒是大声喝骂了起来。 一名隋军旅帅的一声令下,五匹战马开始奔跑了起来。 刘黑闼看到这一幕,也是心胆欲裂,发出了剧烈的惊恐声。 ……………………………… 半晌之后,裴璟中军大帐中。 刘黑闼正趴在裴璟的脚边,哭的跟个小媳妇似的。 最后关头,裴璟还是没有杀了刘黑闼。 就就在绳子快要被战马拉到尽头时,大帐终于冲出来了一名将领,大喊一声,“马下留人。” 这才把刘黑闼的小命,给救了回来。 这一次刘黑闼是彻底的服了。 他已经彻底看清楚了,这裴璟性格跟窦建德完全不一样。 如果他在窦建德的面前,耍这样的小把戏,对方大可一笑置之,反倒会对他的演出演视而不见。 但是这个裴璟则不然,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 你敢尝试他的底线,他就敢让你去死。 裴璟也是无语地看着这哭哭啼啼的刘黑闼,心里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玩的有点过火了。 刘黑闼毕竟是有大才华的人,他这样玩。好像多少有点不太讲究。 不过这个事情要怪,也只能怪刘黑闼自己。 在那种时候,你说你装什么杯呢? 其实哪怕裴璟这样耍了刘黑闼,但是他也不担心刘黑闼怀恨在心,日后对他有所背叛。 毕竟裴璟的心里,想得也是十分清楚的。 他麾下的将领中,要是说对他忠心,愿意为他去死的,确实也有不少。 但是更多的文武将领,是因为利益和长远的展望,才投靠到他麾下的。 只要他能够一直保持胜利,能够让麾下地盘越来越大,能够让自己和麾下这些人,得到东西越来越多,那麾下这些人就会,一直对他保持忠心。 “记得,以后不要再在本王的面前,耍这样的小把戏了,否则这个后果,绝对是你不愿意承受的。” 刘黑闼被折腾了好一番,现在倒也老实了。 他勉强止住了哭声,对裴璟一拜,“属下知道错了,感谢殿下大荒宏大量,我日后必定对殿下忠心耿耿,绝不背叛。” “啊………行了!行了!” “这些话我先听着吧!以后你就跟着我们,在一个锅里混饭吃了。” “只要我有肉吃,你们多少也是能喝上一点汤的。” 与此同时,就在裴璟教育刘黑闼的时候,已经跑到近百里外的窦建德,也遇上了一个极大的麻烦。 他率领的骑兵已经慢慢地,竟被单雄信率领的幽州军骑兵给赶上了。 大家都是骑兵,但是行军的速度,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幽州军的骑兵,尤其是裴璟的直属军的骑兵,几乎做到了一人三马。 虽然还到达不了后世清军的时候,一个士兵携带六匹战马的情况。 但是就在这个时代的配置中,那也是顶级豪华的了。 就连的东突厥始毕可汗亲卫部队,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而窦建德因为没有很好的战马来源,几乎一匹战马就要配上一名骑兵了。 单靠着一名骑兵一匹战马的速度,自然是不如人家三匹战马的快。 何况他们士兵的控马技术,还真的比不上幽州军。 所以他们被追上,那也是无比正常的事情。 甚至,单雄信还多次加速,绕到了他们前面去,对他们进行了狙击。 双方已经进行了多次交战,如今窦建德身边的骑兵,就只剩下了六千多人,损失了将近四千人。 而单雄信的幽州军骑兵,也足足损失了近千人。 其实单雄信也有凭借着自己麾下这五千兵马,将这窦建德做掉,还立下首功的心思。 可是这窦建德麾下也有能人。 大将王伏宝率领的骑兵拼死作战,这才让单雄信不敢过于嚣张,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可是双方你追我赶之后,窦建德又跑出了二三十里之后,程咬金率领的五千增援,又已经赶了上来。 窦建德的危机,已经越来越大了。 他看着这些精力充沛的幽州军骑兵,再看到自己麾下这些士兵萎糜的状态。 窦建德知道,这个情况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 如果他还是这样毫无顾忌地,想要跑回自己的地盘,那么他能够面对的结果,就只有被幽州军骑兵剿灭这一条路。 窦建德召来了身边的大将王伏宝,以及军师宋正本,打算跟他们商量一下如何面对接下来这个困境。 “伏宝,军师,如今我们的困境,你们两个已经看得到了。” “我们如果再继续这样一路南下的话,恐怕这只一直待在我们附近的幽州军骑兵,就要对我们发起总攻了。” “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他们做对抗,两位不知对此有何看法。” 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但是这两个人也是头痛不已。 窦建德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他们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现在他们面对的,那就是实力上的绝对差异。 大将王伏宝最终还是站了出来。 “大王,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刘黑闼已经牺牲了自己,替我们阻拦了敌军的大部分军队。” “这才使我们能够逃出生天,现在也到了我为大王表忠心的时候了。” “不如。大王你继续率领三千军队继续南下,只要渡过了漳水,那么就绝对安全了。” 王伏宝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窦建德其实还真的稍微心动过一下,但是他想了一想,马上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就算大将王伏宝愿意牺牲自己,他们也是没有办法跑对漳水的边上的。 因为他们现在距离漳水,起码还有近五十里路。 就是让他们真的到达了漳水,那又怎么样? 漳水上面的船只,根本就不够他们一次性渡过漳水的。 他们也极有可能,在登船的时候,面对来自幽州军骑兵的突袭。 他们那时,就更加没有抵抗能力了。 窦建德这个时候,又把脑袋转向了军师宋正本。 事实证明,军师宋正本还是很有才华的。 他多次提出的建议,都很符合实际,只是有些建议窦建德没有接纳而已。 军师宋正本此时心中,也是十分无奈,但是他必须要提出有建设性的提议,这不只是为了窦建德,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小命。 “大王,事到如今,我们想要跑回到漳水以南,肯定是很艰难的。” “并且就像大王你所说的,我们目前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办法跟这些幽州军骑兵作对抗。” “如今我们距离乐寿城,也不过只有十里地,不如我们先躲进乐寿城里面。” “等到我们南边来的援兵赶到,又或者大将刘黑闼,带领一部分军队撤退到了乐寿城,再做打算。” “到那个时候,我们想要撤到南边去,把握也更大一些。” 其实军师宋正本说出的这两个提议,显然都不太好用。 因为南边的几乎所有军队,都已经被窦建德抽调,参加到了这一场大战之中。 就算知道他们遇险,南边能够集合起多少的军队前来,那也是一个不好说的事情。 而那能够大将刘黑闼,能留下自己的小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又怎么可能,还能够率领一部分的军队,撤退到乐寿城来。 但是遥不可及的希望,也是希望。 这是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窦建德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听军师的吧!” “大军到乐寿城再做打算,另外赶紧派出小股的精骑,给他们也配上一人三马,让他们赶快赶到漳水的边上,叫刘雅带兵来救我们。” 随后窦建德下令大军调转方向,往乐寿城的方向开去。 而单雄信,程咬金两个人率领着的幽州军骑兵,也发现了他们的动向。 他们本是希望窦建德一路南逃,好让他们能够在这路程之中,将对方完全歼灭的。 可是他们没想到,对方竟然有了躲进城池里面的心思。 他们两个哪里肯干,窦建德躺进乐寿城里面,就不是他们的万八千骑兵,能够打下来的了。 到时候,等到秦王赶到,他们这个首功可就捞不上了。 单雄信和程咬金开始下令大军提起速度,粗暴野蛮地向窦建德的军队杀去。 窦建德的军队一心想要往乐寿城逃,稍作抵抗之后,便大军溃败了。 窦建德只能够尽量控制着麾下的军队,一路往乐寿城赶去。 万幸的是,乐寿城如今都还掌握在窦建德麾下将领的手里。 在最后的关头,窦建德率领的三千多名残兵败将,还是跑进了了乐寿城。 这可把单雄信和程咬金气得够呛。 两个人不管不顾地,就下令麾下的人马打造攻城梯,想要攀爬攻城。 但是有了城池掩护的窦建德,一时之间倒也不怕他们。 他下令士兵稳定把守住了城墙,对攻城的幽州军队展开了抵抗。 第两百七十八章 欲擒故纵 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程咬金和单雄信的军队,就抛下了几百具尸体。 这可把这两个混子吓得够呛。 “单将军,可不敢再继续攻城了,否则我们的损失要是大了,殿下来了,可饶不得咱们两个。” 单雄信自然也是知道这样的道理。 他本来以为这些窦建德的残兵败将,被他们一路追赶,如同丧家之犬,应该是没有多少抵抗的心思了。 没想到最后,窦建德竟然给他们又来了一招。 两个人心里也是大喊晦气,连忙派出探子,前去给裴璟禀报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等到裴璟赶来的时候,看到那数百名士兵的尸体,脸也确实黑的跟锅底一样。 单雄信和程咬金两个人,看到裴璟的这副样子,那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好在裴璟最后也没有惩罚他们。 无论如何,他们这一路南下,也是立了功劳的。 如果裴璟因为一个决策失误,就对单雄信与程咬金进怪罪,多少也有些说不过去。 什么? 奖赏? 他们两个还想要奖赏? 呸! 真是厚颜无耻之辈。 这窦建德跑到乐寿城躲着。也刚好随了裴璟的心思。 若是窦建德不计伤亡地跑到了漳水的边上,甚至还真的让他渡过了漳水,那裴璟他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如今窦建德跑到乐寿城,那就是瓮中之鳖。 如今大将刘黑闼已经投降了。 裴璟只要把南边的所有援兵,都给窦建德拦截住,那么这个窦建德就没有多少的活路了。 “刘黑闼,你不是说从今往后,你就对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了吗? “现在我这里有个事情,需要你去做。” 这大将刘黑闼听到这个话,心里也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他自然明白裴璟是个什么意思。 这窦建德,已经被幽州军围困乐寿城里面了。 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地打击对方的士气,消除对方的抵抗之心。 只是他刘黑闼多少也是个要脸的,这刚投靠到新的主人麾下,马上就把老主人给卖了的事情,他还真多少有点做不出来。 那边的裴璟眼睛一眯流,露出了几分杀气,“怎么?你不愿意吗?” 这刘黑闼当场胆都颤了,连忙挤出了几分笑脸说道:“殿下这说的哪里的话。” “我既然已经投靠到殿下的麾下,那自然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您说什么事情,那我就做什么事情。” 裴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多少满意的神色。 他又看见了旁边的单雄信和程咬金,说道:“如今刘将军要到城池前面劝降窦建德了,只是看他这副受惊未定的样子,本王心里多少有点担心他的安全。” “单雄信将军,就辛苦你跑一趟,好好护得刘将军的周全。” 单雄信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刘黑闼,眼睛里露出了几分调侃,说道:“属下得令。” 大将刘黑闼无奈地骑着战马,单雄信又带了几名护卫,又带着几名亲兵护卫,跟着他一起来到了乐寿城下。 此时的窦建德正看在正站在城池上,看着城下的那些由幽州军骑兵。 其实他也明白,靠他自己突围是绝对不行了,要想活命还得别人来救。 根据窦建德心里估摸着,这北边的大将刘黑闼,率领了九万军队断后。 虽然如今看来,大将刘黑闼必然是已经败了,否则裴璟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是烂船起码还有三斤钉,他是知道大将刘黑闼本事的,想到对方就算失败多少,也还有点残兵败将剩下来。 这些人肯定跟大将刘黑闼一起,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九万人剩下的残兵败将,那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如果到大将刘黑闼这里来,加上用兵得妥的话,也能让这裴璟吃不了兜着走,说好还真的能够保护他南下。 此时,窦建德望着这对面军营,怎么跑过来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他看着,怎么还颇有几分眼熟。 窦建德没忍住,揉了揉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些不敢相信的事情。 他又把旁边的王伏宝叫过来,“伏宝,你来看一下那个人,怎么长得有点像刘黑闼,?” 这王伏宝走向前来,光一眼看过去,得了,这哪里是像大将刘黑闼,这本就真是大将刘黑闼。 “大王,如果属下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就是刘黑闼。” 窦建德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些什么事情,但是他有又有些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手指都被他握的发白了。 不可能。 刘黑闼将军向来对我忠心耿耿,他又怎么会和这些幽州军的骑兵,混在一起呢? 王伏宝虽然心里难受,但是他也觉得窦建德多少有点魔怔了。 事实胜于雄辩,那是出现在城下大将刘黑闼就已经是明证了,其实大将刘黑闼,对窦建德也没有那么忠心。 虽然城头上两个人,心里十分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他们看着大将刘黑闼越走越近的身影,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了对方的脸孔,甚至连对方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们甚至已经清楚地猜到,这大将刘黑闼来到这里,是所谓何事了。 大将刘黑闼看了下自己跟城头上的距离,估摸着再往前走的话,就要进入对方弓箭的射程了。 因此,大将刘黑闼也勒住了战马,当场站住,说道”如今诸位已经是穷途末路,再顽抗下去毫无意义,不如几时出来投降上去,能有一条活路。” “否则等到大军破城,乐寿城内片甲不留。” 此时,窦建德把脑袋伸了出来,颤抖的手指指着大将刘黑闼,大声骂道:“你这个牲口,当年要不是我可怜你,收留你,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如今你竟然背叛了我,跟这些隋狗同流合污,还想要我投降,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你有何面目,在这里跟我嘤嘤狂吠,还是滚回去做你的?” 这大将刘黑闼多少也是要要些脸面的,窦建德对他也算是不错了。 窦建德这样一骂,大将刘黑闼还真的觉得有些臊的慌,脸色胀的通红。 刘黑闼转过头来看,向单雄信问道,“单将军,城楼之上的窦建德恨我入骨,我在这里多说话。也是没有益处的,不知这个事情到这里可以了吗?” 单雄信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大将刘黑闼,半响嘴巴里才吱出个“嗯”字,又跟着他打马,回到了军营之中。 裴璟对大将刘黑闼这个人,没有太多的鄙视之心,不是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只要对方能够放下刀枪,跟自己在一个碗里面吃饭,那就是好兄弟。 如今大将刘黑闼已经相裴璟表明了自己的忠心,单雄信自然也不会过于为难他。 现在军营版墙上的裴璟,其实已经看到了这一幕,到心里十分满意。 因为他知道,刘黑闼根本就没有办法,劝降窦建德那些人。 只是让大将刘黑闼在窦建德面前晃一圈,便证明他们北征军已经全军覆没了,北边的这一支军队他是指望不上了。 只要再把南边负责漳水防线的,把盔甲将领刘雅给干掉了,那么到时候这个攻城就好攻了。 “窦建德的那些探子,都把他们放回去了吗?” 裴行俨站了出来,恭敬对裴璟说道:“殿下请放心,我们的人都把那些偷袭来的汉子,一路安年无恙地送了回去。” “是的,他们就是这样赤裸裸地,把窦建德的探子送回去了。” “只是他们完全可以追得上那些头像的探子,甚至可以轻松地将他们剿灭,但是他人却没有选择这样做,他们就是需要把这些探子给送回去。” 然后最好的南边窦建德麾下那三瓜两枣,率兵前来救窦建德。 如果不把他们放回去,这个时间还不知道拖他到什么时候呢! “那就准备一下吧!单雄信。程咬金。” 这两名将领一听到裴璟的呼唤声,连忙站了出来,等着裴璟的吩咐。 裴璟手指哒哒哒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就如同敲打在这两名将领的心头一样。 “之前的事情,算是你们搞砸了。” “但是你们辛苦出来一趟,也是为了立下功劳,也别说本王不给你们机会。” “那南边的刘雅已经收到了消息,是肯定会带兵前来救这个窦建德的,否则就是他不忠心了。” “但料想,这窦建德能把那个刘雅留在南边,让他防守后方,那肯定是对对方的忠心,也有一定把握的。” “你们两个带着八千骑兵,就在半路上伏击他们,给本王拿下那刘雅的人头。” “这个事情如果做成了,照样有你们的功劳。” “在这个事情要是没做成的话,你们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抽五十鞭子,这样不过分吧?” 裴璟都这样说了,哪怕多少有点不太合适,但这两人又怎么敢提出反对的意见呢? 说的直接点,裴璟现在在是在给他们下命令,不是真的在跟他们商量。 程咬金拍着胸膛对裴璟说道:“殿下你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个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裴璟嘿嘿的两声,没有再多说话会了,挥手就示意他们两个可以滚了。 对于裴璟现在来说,他更需要的是真正有才华有实力的人。 无论这两个人,在历史上的表现怎么样,但是到现在到了裴璟麾下,便是能立功的就是好汉,不能立功的就是废物。 半天之后,单雄信和程咬金领着八千士兵,又从大营离开了。 此时,窦建德派出求救的探子,正站在刘雅的面前,看着一脸的着急。 “刘将军。你可得赶紧组织兵力,前去救王啊!” “这个时间再拖下去的话,万一乐寿城被攻破了,大王的性命就堪忧了。” 刘雅听到的面前的这些探子的话,也是急得头发都快要掉了。 他确实对窦建德忠心耿耿,听说窦建德已经被围住了,他也赶紧想赶紧就组织兵力,前去搭救对方。 可是刘雅的意识也十分清醒,这个时候贸然去救窦建德的话,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信使都是窦建德的亲兵,他们对窦建德自然是忠心耿耿的。 他们看到刘雅半天都吱不出来一句话,也是着急得有些上火。 可是如果刘雅真的不带人去救窦建德的话,窦建德可也就是死定啦。 刘雅没一会儿就急的嘴角都起泡了。 他的忠诚,最后还是战胜了他的理智。 “传令下去吧,命令所有的士兵们集合,我们北上去救大王。” 刘雅抛弃了所有的船只,岸上带着他最后的是八千士兵上了岸。 这些真的是窦建德最后的家当了,如果他们不能达到目的,窦建德肯定是死定了。 他们自从上了岸之后,幽州军方面的探子,就把这个消息禀报给了单雄信和程咬金。 他们两个人戴着灰色的骑兵,连忙就迎了上去。 可是当他们真正看到刘雅军队时,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这刘雅也知道幽州新骑兵的强大,选择性的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乌龟,步步为营。 每当休息的时候,刘雅都下令要扎下稳固的军营,外围还携带了大量的战车。 如果光是这样的话,这单雄信和程咬金还不至于那么绝望。 可当他们尝试性地,对这支刘雅率领的士兵,发动突袭的时候,更让他感到崩溃的一幕发生了。 大练的弩箭如同飞蝗一样,急速这样向他们射去,仅仅是一波试探,他们又抛下了两三百名骑兵的尸体。 两个人自然是不敢再瞎搞的,率领着骑兵就退出了战场。 他是只能一路跟着这个刘雅的军队,想要寻找到对方的破绽。 可事实证明了,乌龟就是乌龟,刘雅的本事也着实是不差。 单雄信无语地看着程咬金,这刘雅赶了三天的路了,才赶了不足三十里。 这样下去,乌龟爬得都比他们快。 程咬金虽然心里也上火,但是他的抱怨并不多。 程咬金反倒是转过头来,对单雄信说道:“我还希望他们跑得太快了,他们这里距离乐寿城就那么几十里地,他们要是真跑得那么快,一天两天的就赶到了乐寿城前。” “那我们两个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两百七十九章 火牛阵发威+跑路不要扎堆 虽然刘雅也看到了,单雄信和程咬金率领着骑兵,暂时放弃了跟他们做战的打算。 但其实刘雅的心里。并没有感觉到太过于乐观。 因为对方是骑兵,他们是步兵,对方的机动性更强。 而对方有更多的援兵,他们却孤立无援,对方可以失误很多次,但是他们连一次失误都不可以。 否则的话,他们的小命都难保。 与此同时,单雄信和程咬金两个人,也聚集在了一起,商量眼下这个事情,该如何处理。 “难道我们真的,要等着这刘雅步步为营,前去跟那窦建德会合吗?” “要是这样子,那我们两个可就丢脸了,以后在整个幽州军的序列中,我们两个都抬不起头了。” 程咬金也是觉得十分晦气,“那不然还能咋滴?” “现在刘雅那是步步为营,我们如果用骑兵强行对他们进行冲击的话,这伤亡未免有些太大了。” “不用多,就死上那么两三千的骑兵,我怕回去就已经不好跟殿下解释了。” “到时候被殿下一顿臭骂,我们两个也冠上了废物的名声,那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单雄信想想也是那么个道理,殿下最不喜欢的,那可就是废物了。 如果他们两个这个事情没办成的话,或者说用一个吉他的伤亡才办成这个事情,那不就是彻彻底底的废物了吗? 那就没办法了,无论再如何艰难的话,他们都要把这个事情给办好,否则两个人还真的没脸回去见裴璟和同僚了。 两个人苦思冥想,快把脑袋都抓秃了,但是一时之间也没能想出什么好计策。 半晌之后,程咬金也是发了狠了。 “大不了我们就直接驱赶战马,前去冲击对方的营寨。” “我们幽州军骑兵,跟别的地方军队不一样,别的军队都是战马比骑兵更重要,但是我们却是骑兵比战马珍贵多了。” “只要能够保证骑兵的伤亡不过分,便是多死伤一些战马,那也没有什么得了的。” “想来殿下,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过于怪责我们。” 单雄信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些战马终究不是蛮牛啊!” “就算我们舍得不去伤亡的用战马去冲,恐怕也不一定能成事。 这个话倒是提醒了程咬金,他一拍大腿,说道:“是啊,既然使用战马不行,那我们就用耕牛来冲。” “这周围十里八乡的耕牛,怎么说,聚集起来也有几百头。” “以前不是还有火牛阵这个说法吗?我们就用火牛阵去冲击对方的阵营。” “到时候我们率领着幽州军骑兵,就跟随在火牛阵的后面。” “只要能够杀进对方的营寨,这几千名步兵,那还不就是给我们送菜吗?”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可是这个方法被提出来之后,单雄信反倒有些害怕了。 “殿下最不喜欢的,就是幽州军骚扰地方,就更不要去说是强征这附近的耕牛了。” “殿下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对我们重重地进行责罚,这个事情颇有几分不妥。” 裴璟治军甚严,定下的规矩,便不会允许别人轻易更改和违抗。 对于裴璟来说,违反命令远远要比做一个废物,来得更加严重。 程咬金想起,裴璟处理不遵从他命令的将领的方法,也是脖子缩了一缩,只感觉到后颈阵阵发凉。 “那不行的话,我们便是派出精骑,去给殿下请命?” “只要殿下答应了,我们就按照这个方法来做,如果殿下不答应,那么这个事情便就算了。” “我们在想别的办法,你看这样可好?” 单雄信这样做便是百般好,反正这刘雅非要步步为营,速度也跟不上去。 他们派出骑兵,一人三马,快速赶回见裴璟,一天的时间也够信使跑个来回了。 说着,两人便派出了几名骑兵,前去像裴璟请命。 等到第二天的中午,那几名去向裴璟请命的骑兵回来了,还给他们带回了裴璟的一封信。 两个人展开之后,只看到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红字,“可”。 单雄信和程咬金两个人大喜,连忙派出士兵们,去征用十里八乡的耕牛。 可想而知,这些牛之后是耕不了地了,所以单雄信和程咬金也就当是直接埋下了这些耕牛,赔偿了百姓们大量的钱财。 起码无论这个牛价怎么长,这些钱要给他们买两头牛,那也是足够了的。 于是,被征用了耕牛的人家,也是一阵欣喜,大不了跑远一点地方,再买一头牛回来便是了。 但是他们这个到手的钱财,可是实打实的。 百姓们颇有一番发了一笔横财的想法,数白头耕牛就这样被聚集了起来。 同时幽州军的名声也传的越来越广,大家都知道这一支军队买东西竟然给钱,便也对他们少了几分恐惧,多了几分拥护。 这也是单雄信和程咬金没有想到的。 刘雅率领着八千名步兵,步步为营折腾一天,又才跑出了二三十里地。 其实他们只要再坚持跑个五六十里,慢慢就可以来到了乐寿城下。 其实刘雅也在考虑,哪怕增加了他们这八千人,窦建德就有胜算了吗? 刘雅完全可以想象,窦建德现在身上身边的军队,绝对不会超过四千人。 就算增加了他们八千人,也不过是一万两千人。 就算勉强跟裴璟的军队作战,那也是得胜的希望渺茫啊!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有八千人在,起码窦建德逃回漳水以南的希望,要更大一点。 少了他们这八千人,窦建德连乐寿城都出不了。 这个时候,麾下的副将突然前来禀报,“将军,那支一直跟随着我们的幽州军骑兵,大有聚集起来,重新向他们靠近的想法。” 刘雅的心里也是一阵烦躁,带领着几名手下的将领,就登上了营寨的高墙。 他果然看到了幽州军骑兵,大有聚集起来的做法。 显然,这是打算对他们发动夜袭了。 不过,刘雅对此倒是一脸的平静,他回过头来看一下这些麾下的将领。 “你们怕什么?” “白天他们来跟我们打仗,我都尚且不怕,难道晚上他们来,我就怕了他们吗?” “告诉弓箭手,都给我布置到寨墙上面来,还有鹿角,拒马的都给我摆好。” “那些重弩,也通通都给我上弦。” “只要这幽州军的骑兵,敢来冲击我们的营寨,也不用下命令了,直接就开始招呼。” “我看他们有多少人骑兵够死。” 其实刘雅也清楚,只要这支骑兵,能够狠得下心来,不计伤亡的冲击他们的营寨,那也未必是没有机会的。 但是对方这样子做,伤亡肯定是很大的,少说也得死上三四千的骑兵。 那不然,对方还以为他这些千辛万苦,从船上搬下来的巨弩是摆设呢? 所以根据刘雅的推测,这幽州军骑兵很有可能,并不是想对他们发动真正的冲击。 而是这些幽州军骑兵,想要骚扰他们,增加他们体力的输出,让他们白天的时候更加疲惫,露出破绽,才好一战而定。 然后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单雄信和程咬金已经下令,给耕牛的尾巴都绑上了柴草。 然后单雄信和程咬金还阴险地,在牛角处也绑上了尖刀。 数百头耕牛,那就是乌泱泱的一片。 程咬金有些惋惜地拍的这些耕牛,说道:“这些更牛啊!都是好牛,就这样糟蹋在战场上,实在有些太过于浪费了。” 单雄信只是摇了摇头,说道:“那也都不会十分浪费,这场仗打下来,这几百头耕牛非死即伤,只能杀了吃肉。” “可就算杀了吃肉,那也不就是物尽急用了吗?” “平常的时候,兄弟们都吃不太上牛肉,官府管辖的太严了,殿下也不允许军队随意宰杀耕牛来吃。” “可过了今天晚上,我们倒是可以让麾下的兄弟们,都美美吃一顿牛肉。” 程咬金其实也没有那么脆弱,他只是一时之间有感而发而已。 他回到自己的战马前,一个鹞子翻身便爬了上去,“兄弟们,今天晚上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们杀进军营去,就一定要拿下全功,否则机会失去了,就不容易再找了。” “打赢了这场仗,明天我请兄弟吃牛肉。” 幽州军骑兵都欢呼了起来。 随后,单雄信一声令下,幽州军骑兵都在牛尾巴的柴草上放火点燃了。 数白百头牛瞬间变得极其暴躁,在幽州军骑兵三面驱赶引导下,拼命地往刘雅的军营冲撞而去。 此时的刘雅,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之中。 他对自己的判断十分有信心,他判断幽州军骑兵,不会对他们发动真正的攻击。 所以,他也没必要,再继续站在寨墙上吹冷风,那毫无意义。 他干脆把这指挥权都交给了副将,打算回来想清楚,自己跟窦建德会合之后,到底应该如何撤回漳水以南。 正在刘雅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点苗头的时候,却感觉到大地传来了轻微震动。 刘雅也是讶异,难道这些幽州军骑兵居然真的发了疯,打算不计伤亡地用战马。来冲击了他们的军营吗? 他赶紧拿起了自己的头盔,就往寨墙上赶去。 而城墙上的那名将领,其实当年也是隋军出身的,倒也读过几年书,听说过火牛阵的说法。 他站在在墙之上,远远地听到了耕牛的悲鸣声,和一群火光不断向他们冲击而来的样子,心中也是慌了。 副将开始大声呼喊着,“上弦!上弦了!”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去多拉一些拒马过来,这一些是拦不住这些疯牛的。” 可惜他这一个反应,还是太晚了。 疯牛进入射程之后,副将开始下令全军开始放箭。 步兵的弓箭发出了箭矢满天飞,还有重弩发出的弩箭如飞蝗一般,飞快地向着疯牛群射去。 但是疯牛的物理防御值,比战马可高了不止一筹,普通的箭矢射到了他们的身上,反倒是使得他们更加陷入了疯狂。 除非是疯牛刚好被重弩当场射了个对穿,那就是没有办法。 疯牛被驱赶着,快速向着军营的营寨冲击而去。 很快他们冲击到寨门处,数百头耕牛不要命地,就往这在门墙上面撞,什么拒马,什么鹿角,都被瞬间给推开了。 这些牛已经发疯了,闯进了营寨的大门之后,又前赴后继地向着军营里面冲击。 里面这些普通士兵们的抵抗,在这些疯牛的面前,稍微显得有些脆弱了。 不过,疯牛牛并不是重头戏,重头戏是后面跟着的幽州军骑兵。 尽管在墙上面的士兵们,疯狂地往下射箭,但是骑兵们一手举骑兵盾,一手提着长矛,也跟在这些耕牛的后面,不断地往军营的缺口闯了进去。 等到他们进去军营之后,更是当场见人就杀。 而这些耕牛四处奔跑,又点燃了很多帐篷,整个军营之中就是一阵混乱。 跟牛们到处奔跑闯荡,幽州军骑兵肆意地释放着,自己压抑许久的心情。 刘雅感快赶到寨墙的时候,他已经看到这种糟糕的情况。 他心里明白,他们完了。 他愤怒的把自己的头盔扔到了地上,“来人啊!告诉营寨里面的统领,叫他们务必坚守好自己的阵地,不要乱跑,否则军法从事。” 可是身边的亲兵们听到了这个命令之后,也是有些彷徨。 “将军,这恐怕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效果,如今幽州军骑兵已经杀进了我们的营寨,恐怕难以跟他们抵抗了,不如兄弟们先保护着你,离开这里再说吧!” 刘雅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亲兵,仿佛目光能够当场把这名士兵给杀了,随后,他又是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这个营寨被毁了,他们就是一点点的本钱都没有了。 不管是继续作战,还是投降,他们都得看着心情来了。 这亲兵们还劝着刘雅尽快跑路,而刘雅也在考虑着,到底跑不跑路的时候,他们去终于被程咬金给发现了。 谁叫他们这一大团人,围着一个穿将官服的将领呢? 如果程咬金这样都猜不出对面的身份的话,他也是白活了。 第两百八十章 步兵将领的请战+军师的妙计 “兄弟们,看见那个刘雅没有?” “谁给本将军拿下他的人头,本将军重重有赏。” 说罢之后,程咬金领着头就往前冲。 这刘雅看到程咬金的举动,当场也是懵的。 他早知道就不拖拖拉拉的了,还不如直接跑,现在想跑也跑不住了。 刘雅本来就不是,以武力做成的将领。 他看到程咬金这五大三粗,提着把长马槊气势汹汹的样子,当然也是有些害怕。 刘雅看来硬干是不行了,只能进行战略性的撤退。 他大喊了一声,“风紧扯乎!”带着亲兵们就要往后撤。 刘雅要是不跑还好,他这一跑还在抵抗着的军队,也马上就撤了。 可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程咬金率领着幽州军骑兵,对他们展开了大规模的追杀。 刘雅的部下,纷纷跪地请降。 只有刘雅带着数十名亲兵,勉强杀出了营寨。 可是这个时候,单雄信早就已经率领着一队骑兵,在军营外等着了。 这前有猛虎后有后有恶狼的,刘雅当场也是觉得难受的很。 既然如此,那就是没有退路了。 不打面前那只小兔崽子宰掉,刘雅看来自己今天是注定跑不了了。 他挥着手上的马槊,就往单雄信杀去。 这单雄信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无比的欢快。 他不曾想到,这漏网之鱼漏的,竟然是那么大的一条鱼。 单雄信挺着自己的马槊,也朝着刘雅杀了上去。 坦白说,以单雄信的武艺,那放在哪里,都算得上是顶尖的。 刘雅这样的儒将,又如何干得过单雄信呢? 双方交战了几回,刘雅便被这单雄信捅死一马下。 单雄信麾下的亲兵,拔出了手上的横刀,冲到刘雅的尸体前,将他的脑袋一刀砍了下来,然后挂在了单雄信的马脖子下。 那边的程咬金此时才从营寨里追出来,看着挂在单雄信脖子上的刘雅人头,他当场也是蔫了。 他心里开始口吐芬芳,只觉得这刘雅真是个牲口,宁愿把这人头送给别人杀,也不给他杀。 等到天亮的时候,军营里面的八千步兵投降的投降,战死的战死,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勉强逃脱。 可是这小猫小狗三两只的,跑了也就跑了,注定改变不了什么。 这一次裴璟派他们来这里,拦截这些窦建德的援兵。 单雄信和程咬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今天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两人下令,把昨天晚上被射死或者受伤的耕牛们集中到一起,开始宰杀清洗,打算好好犒劳士兵了。 同时,单雄信和程咬金两个人又便派出了快马,将这刘雅的人头给裴璟送了回去。 而裴璟收到了刘雅的人头时,心里面也明白,现在是大事已定了。 他下令麾下的将领,利用投石车轻而易举地将人头,投到了乐寿城城墙上。 这些城墙上的士兵们,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幽州军的人,要给他们投来一个人头。 毕竟人头这玩意儿,虽然喜轻飘飘的,虽然容易投得远,但是没什么杀伤力。 而当他们分辨清楚,这个人口竟然是属于,他们大王麾下的将军刘雅的时,他们当场也是懵了。 他们快速的把这个消息连同人头,禀报给了窦建德。 而窦建德和麾下的将们们,看到刘雅的人头时,当场也是一阵颓然。 显然,他们最后的支援没有了。 这刘雅都死了,大将刘黑闼也投降了,他们这群人注定不会再有任何的援兵。 而是乐寿城的城墙并不高,对方想要攻破乐寿城,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窦建德麾下军队士气,瞬间掉落到了低谷。 每个文武官员还有家族,都开始对自己的前途感觉到了迷茫。 而最明显的后果,就是不少的官员和家族有了二心。 很多文武将领都对看了一眼,心里都在考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保住自己的人头,或者富贵。 而第二天,一件让他们更加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裴璟调往北边的步兵们,在大将雄阔海以及伍云召,伍天锡的率领下,也来到了乐寿城。 城外的幽州军军队,足足达到了六万人之多。 这一次裴璟率领着幽州军骑兵南下作战,已经打了几场仗了。 基本上都是幽州军骑兵的将领在争先恐后,幽州军骑兵士兵们在奋勇向前,仿佛所有都想立下功劳。 而他们幽州军的步兵,却因为时间和距离的原因,才刚刚赶到这个战场,连个出战的机会都没有抢到。 在裴璟的麾下混饭吃,最讲究的是不是军功。 雄阔海和伍云召,伍天锡等人也是十分着急。 南下作战,幽州军的步兵不流点血,不立点功,回去了大家岂不是会看不起他们? 何况看着幽州军骑兵的立功受赏,他们连毛都分不到,恐怕 这点道理雄阔海还是明白的。 所以如果幽州军的步兵,想在这场战争之中,拿到足够的赏赐,那么他们就必须要立下一个大功。 而面前的这个乐寿城,就是这样一个功劳。 虽然攻城的风险是大,但是收益也大啊! 何况是乐寿城一看就知道,城池不够高,护城河也不够宽,上面的守军也不多。 幽州军的步兵想把它打下来,应该也不是很难。 只要他们杀进城去,拿下窦建德的人头,他们就是这场战争中最地下最大功劳的人。 因而,雄阔海和伍云召,伍天锡三人,向裴璟请战过多次。 但是裴璟就是不允。 城内的士气相信以前很低落了,但是裴璟认为城内的士气还没有打散。 所以裴璟怎么会蠢到,拿自己手下幽州军步兵的性命去填沟壑。 而怎么样,才能够快速地摧毁城内军队的士气? 那当然靠的就是投石车了。 这段时间。裴璟已经下令手下的军队,建造出了数百架投石车,都在各处的城墙之外一字摆开。 随着裴璟的一声令下,所有的投石车向乐寿城城墙上,投射了大量的石弹。 城墙上面的窦建德守卫,马上被打得不成样子。 这些石头起码都大几十斤重,一旦守军被这些石头挨到身上,那马上就会变成了肉泥。 这些投石车打击乐寿城了一天,就已经几乎将守军的士气摧毁。 幽州军的步兵明白,攻城的机会已经出现了。 因此,今天雄阔海和伍云召,伍天锡等人看准了机会,又想向裴璟请战,希望能够争出一个率先攻城的机会来。 “殿下,我看着场内的士气,也已经被摧毁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我们杀进城去,必然能够大获全胜。” “末将麾下兄弟们的大刀,早已经饥渴难耐了,还想殿下让我们作为攻城的先锋。” “若是不能够打下这乐寿城,末将愿意提头来见。” 不过,裴璟麾下的幽州军步兵将领急倒是急,只是裴璟自然有他自己的考虑。 就本心而言,裴璟不愿意在这乐寿城,消耗过多的粮草物资,也不愿意再在最后关头,再牺牲过多麾下士兵的性命。 虽然他知道幽州军步兵的实力,也相信他们肯定能够打下乐寿城。 当然,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裴璟,其实没有要了这窦建德性命的打算。 对裴璟而言,留下这窦建德的性命,还有其他的用处。 他真正的目的,是得到整个河北诸郡。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裴璟必须要好好考虑这其中的得失,甚至还可以利用一下,窦建德在河北诸郡的威望。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裴璟还是希望,用最小的代价拿下乐寿城,同时也生擒窦建德,甚至让对方为他所用。 因些,虽然这一次幽州军步兵的诸位将军,请战闹得沸沸扬扬的。 但任由雄阔海和诸位将军,再如何请战,裴璟也是不曾答应让他们出战。 不过,将士们有求战之心,始终都是好的,他也不好过于打击了对方。 裴璟只是对雄阔海和伍云召,伍天锡等诸位将军,进行温言抚慰。 并且,裴璟赏赐每位请战的将军蜀锦百匹,以表诸位将军的勇猛。 至于其他的,裴璟一概不答应。 雄信海等众人心中无奈,只好郁郁退下。 幽州军步兵的将军们闲来无事,便看看这乐寿城,看得嘴巴干了,便喝上三杯两盏淡水。 这乐寿城打不下来,行军作战之中连酒都喝不上,平白淡出个鸟来。 可裴璟不让他们出战,他们也没有办法。 事情终究是在第二天的晚上,出现了些许的转机。 城内一户张氏家族,借着窦建德征召民夫,帮忙守城的机会,让家族子弟,在城墙之上投下了一封信件。 他们在信里面声称,打算发动了叛乱,想行强行攻打西门,引幽州军入乐寿城。 显然,这个小家族之所以事先,要从城墙上射下来了效忠信,是想约定起事日子,希望幽州军也予以的配合。 而事实上,幽州军的确也勉强算是配合了。 单雄信率着一支骑兵,就等在了西门两里之外。 只要这支黄氏旁系家族能打开城门,这支骑兵就能杀进去。 单雄信率领着幽州军骑兵,武艺骑术都是一等一的。 他们如果能进城,这个事情基本上就算是定下来了。 当然,这个小家族最后失败了。 这一天夜晚。 裴璟也在静静地看着西门的火起,听着西门城内喊杀声,直到这些喊杀声,又慢慢归于平静。 裴璟知道,这支想要投降的张氏家族,图谋算是失败了。 此时此刻的裴璟,对于这一支张氏家族的后果,也是十分明白的。 但是裴璟毫不感到怜惜。 一来这些人不是他麾下的人。 二来,张氏家族既然要做大买卖,就应该想到后果。 裴璟记得前世看过的电影台词:出来混,终归是要还的! 并且,乐寿城内的窦建德,终究也没敢借着势头,给裴璟搞什么诈降。 只因为幽州军的人太多了。 只要他们敢诈降,敢打开乐寿城的大门,裴璟就敢保证率领着幽州军骑兵大军一涌而入。 到时候什么诈降,都会变成真降。 显然,窦建德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没错,张氏家族全族上下,被窦建德派出的两千军卒,杀得干干净净,鸡犬不留。 这一场叛乱终究是失败了,但是不但裴璟没有感觉,连幽州军将领,也没有感觉到太过于失望。 毕竟他们不是真的打不下这个城市,只是裴璟想用一个合适的方法,拿出这乐寿城而已。 说的简单一点,裴璟希望窦建德能够投降,能够协助他招抚河北诸郡。 这一次张氏家族的行动,固然是失败的,并且他们鲁莽的行为付出了代价,直接就死了全家。 但也让窦建德和麾下的文武将领们明白,乐寿城已经根本就不可能再守住了。 窦建德变得更颓废,变得更加怒不可遏,但是又无可奈何。 他只能终日以酒度日,再不见原来的半分枭雄气象。 等到天明的时候,裴璟开始下令,往城上射了一封劝降信,并且下令停止了投石车的轰击。 劝降信上内容也简单,甚至没有堆砌文字,只此一句:“三天之内归投降,如若不然,片甲不留。” 士兵们捡到这封劝降信,连忙拿到县城,交给了门将,门将又急急然拿至窦建德处。 而窦建德看罢,愣了许久,手上酒壶跌落于地,而他浑然不觉。 那酒杯溜溜地在地上滚着,美酒流淌的一地都是。 窦建德已经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了,但终究他还是想活着。 只好连忙派人请军师宋正本、大将王伏宝等人前来商议。 众窦建德麾下文武将佐到齐,窦建德以信示众人。 众文武将佐视之,皆大惊。 军师宋正本随即向窦建德进言道:“不特裴璟竟至于此,乐寿城危矣。” “宋某有一计,可保大王名爵。” 窦建德闻言,心中泛起一丝希望,急问道:“计将安出?” 却不料想,军师宋正本竟道:“不如将河北诸郡,献与裴璟,裴璟必重待大王也。” 窦建德闻言大怒。 他竟然有几分被戏耍的羞愤,叱道:“是何言也!” “吾乃天下枭雄,与诸位将领生死方得之基业,岂可便弃之他人?” 第两百八十一章 窦建德投降+安定河北之策 窦建德不愿意投降的心理,大家也能明白。 只因窦建德从麾下沃土千里,麾下带甲之士十万,到即将投降后成为别人的阶下囚。 如此之大的转变,一般人都根本就接受不了。 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啊! 文武将佐们均是明白,窦建德再不投降,等到人家杀进城来,这个事情可就没那么好说了。 裴璟如今可是令人射进来,言语冷硬的劝降信,说一旦他杀进城来,将片甲不留。 他说的这片甲不留,程度到哪,可是谁人都说不好的。 在场的文武将佐,也并非没有了忠勇之士,也并非人人都是狼心狗肺的贼子。 但凡跟着窦建德还有一丝希望,这些人都不至于如此急匆匆的出来劝降。 这实在是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啊! 刘雅已经被杀,河北的四个郡,也根本就不可能还有兵力前来援救乐寿城。 甚至可能幽州军骑兵的人,还在等着河北诸郡的人继续来。 因为只要河北诸郡的军队继续来了,肯定是就回不去了,到时候裴璟征服河北诸郡也就更容易。 所以人家也不差,顺便把河北诸郡的军队也都灭了。 就现在河北诸郡剩下的那小猫小狗三两只,也注定完全不是人家的对手。 其实裴璟也确实有这样的心思,他巴不得河北诸郡的军队倾巢而出,接着来援救窦建德。 到时候他大可一把灭了,倒省得率领着幽州军进攻河北诸郡的时候,还得费力攻城。 ~~~~~~ 此时的乐寿城内的家族和军头都十分不稳,外面还有六万裴璟率领着的幽州军虎狼。 这局势对于窦建德来说,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但是他终究还是不舍得,这千辛万苦地打下的基业。 他死尚且不足惜,但是荆州基业以后是要传给儿子的,他怎么敢丢弃了。 哦! 他没儿子! 嗯…… 没儿子也不行! 窦建德的态度如此坚决,又睁着那双血红的双眼,仿佛能吃人一般。 于是一时间,众文武将佐都不敢再劝。 只有大将王伏宝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站了出来。 无论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计,还是为了他这个忠心侍奉了多年的大王着想。 目前的他,都应该尽到自己的职责。 大将王伏宝诚恳地对窦建德说道:“大王,宋军师之言可谓诚恳。” “夫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 “今裴璟东征西讨,以朝廷为名,大王无故而入幽州,其名不顺。 “且大王未久立,因而外患未宁,内忧将作。” “河北之民,闻幽州军兵至,未战而胆先寒,安能再派兵北上与之敌哉?” 大将王伏宝的这番话,可谓是十分残忍了。 甚至这番话,都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窦建德听罢,踉呛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 左右侍从见状,连忙上前扶住窦建德。 却见到他胸膛拉风箱一样,急促地呼吸着。 待到窦建德终于闭着眼睛,捂着胸口,勉强缓缓地吐出了几口气之后,才是推开了身边的侍从。 可此时,众文武将佐却见窦建德眼中流下了热泪,悲呛的说道:“诸公善言,非我不从;” “但以艰苦奋进之业,一旦弃与他人,恐贻笑于天下耳。” 言未已,一人昂然而进曰:“傅公悌、蒯异度之言甚善,何不从之?” 众视之,乃南阳人,姓刘,名斌。 刘斌,有辞藻,尝与虞世南、也德绍、刘孝孙等结文会。 事窦建德,为中书舍人。 众见刘斌出列,问窦建德道:“大王自料此战何如,可有守住乐寿城之可能?” 窦建德闻言一愣,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是不得不说道:“不然也,乐寿城与势如危卵,幽州军旦夕可下。” 刘斌点头,又道:“秦王裴璟兵强将勇,足智多谋;” “其破高句丽于辽东,灭张金称于黎阳,诛卢明月于祝阿,此前更击突厥于雁门:枭除荡定者,不可胜计。” “今秦王裴璟亲率大军南下河间,我军已中其计谋,当知势难抵敌。” “故王将军,宋军师二君之谋,乃长策也。” “大王不可迟疑,致生后悔。” 窦建德闻言,心中也很是触动。 他再抬头看看四周的文武将佐面庞,只见众人皆露出了期盼的神色。 窦建德也是颓然。 他自问待人宽厚、亲政爱民、信守承诺,竟不曾想沦落至此。 半晌,窦建德方才下定决心,勉强对刘斌说道:“先生见教极是。” “既是伏宝、正本、先生三人所见相同,本王实不必再作徘徊,有所希冀。” 于是,窦建德终于下定决心,便写降书,令军师宋正本出城往裴璟军前投献。 见状,窦建德麾下的不少将领,当场也是大喜。 无论如何,窦建德即然愿意投降,也算是让他们全了这一番主仆之谊。 这就使得他们也不用背负上了一个叛主的名声,也是让他们良心稍安。 可人人不尽相同,有良心的固然认为,自己少了一个叛主的名声是好事,心底因此而大喜。 但也有狼心狗肺之辈,自觉心里悔恨不已,认为丧失了一个向秦王裴璟投献的机会,也少了一个立得大功的机会。 这些自然不去说他。 只是军师宋正本领命,直至乐寿城城外幽州军大营,只求见得裴璟,献上降书。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军师宋正本,来到幽州军大营的时候,大营里面幽州军的步兵将领们,皆是纷纷如丧考妣。 事实上,不知道有多少的武将,都盯着这乐寿城的先登大功了。 这乐寿城城墙,也快要被投石车砸废了,城里面的士气也完全崩溃。 大家都不是傻子。 前几天晚上,乐寿城还发生了叛乱。 所以他们如果率军攻城的难度,已经大大降低了。 这样一份功劳,谁不想挣呢! 甚至因为这个请求率先攻城的事情,还有数名幽州军的步兵将领,差点在裴璟的面前,闹出了全武行。 如今大家裤子都脱了,这窦建德竟然要投降? 呸,没骨气的狗东西! 还有些将领盯着这窦建德的军师宋正本,眼睛仿佛要杀人的一样。 甚至有些将领,还真的在思考这样操作的可行性。 但是人家宋正本已经进了大营了,杀人的可操作性就不强了。 相反,这样做的后果,还挺严重的。 他们要是真敢这样做了,起码裴璟肯定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宋正本来到裴璟的军营之后,倒也没有被过于为难。 这本来就是裴璟,想要见到的最好结果。 所以宋正本,很快便被安排,见到了裴璟的本人。 这宋正本也是感慨于裴璟的气度非凡。 他甚至还觉得对方,如今已有天子相,一举一动有赫赫之威。 但是更让裴璟感到惊惧的,并不是裴璟给他带来的威压,而是裴璟身边武将们看他的眼神。 这些眼神仿佛就像要吃了他一样。 宋正本也是第一次,和裴璟麾下的将领们打交道。 这些人他通通都没有见过,也让他一时半会没有想明白,为何幽州军的将领对他敌意那么深。 这些事情裴璟倒是知道的,只是他也不介意得那么多。 那总不能让他还因为这点小事,再训斥一番麾下的将领们。 退一万步说,麾下的将领们肯为他抛头颅,洒热血,他还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去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裴璟高做于明堂之上,定定地看着宋正本,问道:“如今,长乐王既然决议要投降,不知他可提出了什么条件?” 宋正本低头顺眉,脸上还带有几分谄媚,轻声说道:“回禀秦王殿下,幽州军武功赫赫,我家大王早已经敬服。” “如今,他愿意归降到秦王殿下麾下,也不求其他,只求一个家人性命无忧,再无其他。” 裴璟闻言倒是点了点头,这窦建德能有此说法,证明也看清了面前的局势。 显然。窦建德提的这个条件,也算是让裴璟十分的满意了。 不过,裴璟本来就没有杀刘表的打算。 一来,他还要用这窦建德给天下的诸侯们做一个榜样,只要愿意归降他的,家人均是性命无忧。 二来,便要借这窦建德收河北诸郡。 裴璟倒也表现出了大喜的样子,当场重赏宋正本,吩咐教窦建德出城迎接,便着他性命富贵无忧,许他仍为河北诸郡长官。 在场的武将们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大惊,马上就想出来劝告裴璟,莫要一时之间犯了浑。 裴璟带着他们千辛万苦打败的窦建德,可这河北诸郡长官还让窦建德来做,那岂不是空费了力气? 至于在场的文臣们,倒是脑子转得比这些肌肉男快一些。 他们心里纷纷称赞裴璟的高明。 这河北诸郡长官便是给了窦建德,难道他还就真的能重新掌得了权? 想必不久之后,窦建德就要被送到涿郡去安置了吧,想来其终生都不会再有回到河北诸郡的机会了。 宋正本的任务已经完成,便也不曾久留,马上回城入见窦建德。 他具说秦王殿下裴璟宽洪大度,并无相害之意。 于是,窦建德决计投降,不再犹豫。 次日,窦建德亲赍印绶文籍,负荆牵羊出城投降。 秦王殿下裴璟亲自领文武将佐出寨迎接,脱下披风衣之,握手流涕道:“久闻长乐王仁义,今日始得相见,实相见恨晚矣!” 窦建德亦泣不成声。 裴璟是装的,而他是真哭。 无论裴璟的态度如何和蔼,但窦建德还是十分明白的,他这一辈子都只能够做一个闲人了。 半生奋进之基业,皆损失于他人之手,窦建德心中郁郁,也是暗暗垂泪不已。 裴璟倒是不管这些,只是诈做没看到,只引窦建德之手,相说敬佩之词。 当即,窦建德于众人面前交割印绶文籍,裴璟与其并马入城。 裴璟引军入乐寿城,世家大族及百姓唯讨好之,家家乃香花灯烛,迎门而接。 他对于窦建德麾下的将领和官员们,自然也是多加抚慰,但凡有些本事的官员直接留用。 随后,裴璟下令贴出告示安民,且开仓放粮赈济百姓。 由此,乐寿城百姓逐安。 ~~~~~ 却说窦建德已降,裴璟乃集旧窦建德臣属,请教商议久远之计。 忽见一人上厅献策。 裴璟视之,乃窦建德的大将王伏宝。 裴璟感其忠直与才能,十分相敬,坐而问之。 大将王伏宝下拜,道:“要知久远之计,何不求贤士以问之?” 裴璟点头称许,却问道:“贤士安在?” 大将王伏宝道:“宋正本曾任隋朝饶阳令,博学有才气,曾向窦公献定河北之策,窦公于是将其引为谋主。” “且宋正本其人好直谏,殿下何不求此人而与之谋?” 裴璟点了点头,原来是说的宋正本。 不过,这宋正本倒真是有些才华的。 为表自己尊重贤才,裴璟遂命请之。 未几日,宋正本至,裴璟优礼相待,请问长久保守河北诸郡之策。 宋正本见此,不敢拖沓,当场劝计道:“河北诸郡乃四面受敌之地………哦……不……现在是三面了。” 现在裴璟平定了他们,两家变作一家,北面的敌人没有了,那可不就是三面了嘛! 宋正本也觉得有几分尴尬,勉强调整了一下情绪,方才继续说道: “故而,河北诸郡民心若不齐,恐不可久守;” “殿下可假做窦建德之名,招谕旧人以守之,乃留其为河北招讨使,以安民心。” “然后信都、勃海、平原、武原诸郡收于麾下,殿下积收钱粮,以为根本。” “此久远之计也。” 裴璟点了点头,这宋正本所献的计策,跟他原本定下的方略倒是所差无几。 宋正本又偷眼去看裴璟,见对方并无异样,也知道对方是接受了他的计策。 不过,他也相信,自己的计策不足以打动裴璟,对方肯定也想到了这些。 于是,宋正本接着献出了他的下一个建言。 “殿下,若是只如此,尚且不足矣!” “如今天下未安,急需民心将心归服,方才所提之计策,见效终究过慢。” “如需急切之间,收尽民心将心,还需妙计!” 裴璟听说,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第两百八十二章 裴璟麾下的明争+军功河东的时机 “什么妙计?” “纳娶窦红线。” 宋正本这一条妙计一提出来,堂内也是一阵哗然,文武官员们就窃窃私语了起来。 显然对于宋正本提出的这条计策,所有的文武官员,是有一些顾虑的。 收纳战败的诸侯女儿为妻为妾,这种事情古代不是没发生过,相反发生的情况还十分的多。 但是如今的裴璟也有它的特殊性,裴璟现在可是还没有儿子的。 如果裴璟真的纳了这个窦红线为妾,结果先让这窦红线生下了儿子,那么这个话可就不好说了。 如果到时候裴璟运气不好,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的话,那他们的运气可就更背了。 说不好,到时候窦红线的儿子,会想着今天他们对窦建德的征讨,而感到怀恨在心。 单雄信联盟战的出来,劝道:“更像此人句句不离公道,却句句包藏祸心,此人不能久留请殿下诛之!” 宋正本听到这些话也有些发虚,终究忍不住,偷眼去看堂内众人的脸色。 堂内的众人神色,尽收于宋正本的眼底。 这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宋正本心里更纠结了。 只因众人的脸色确实不尽相同。 还真的有不少的人附和单雄信的话,其中不乏幽州军的宿将。 而裴璟听着他的话,脸上则摆出有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而那推荐他出来说话的大将王伏宝,则变成了那副双眼看天,不置可否的样子。 这倒是让宋正本腹诽不已,仿佛自己不是这大将王伏宝引来相见的一样。 如今出了事,他便开始装傻了。 呸,不当人子! 而那裴璟的谋主凌敬,听了单雄信劝将这宋正本斩首了事的时候,则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原来充满智慧的眼睛,如今也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宋正本怕的地方就在这里了。 他如今已经投入到了秦王殿下裴璟的麾下,但凌敬作为谋主,在幽州军的阵营之中,可谓是位高权重。 刚才秦王殿下裴璟对他礼遇有加,但是他的地位比起凌敬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如今靠希望在秦王殿下裴璟的面前展露本事,必然会动了这凌敬的大饼。 万一这凌敬是个小气的,他以后的日子恐怕就难了。 大将王伏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也总不能看着宋正本去死啊! 他也投入到了秦王殿下裴璟的麾下,总是需要一些同仇敌忾的战友的。 他站了出来,对裴璟深深施了一礼。 “殿下,属下有一言,不知可否一说?” 而那本来有些垂头丧气、惊恐未定的宋正本,听着这大将王伏宝的话,眼睛里慢慢地又浮现出了些许的神采。 好吧! 何止是有神采,此时的宋正本心里正在大赞。 果然还是老战友讲义气啊! 秦王殿下裴璟稍微提起一点兴趣,看着大将王伏宝,说道:“说说吧!” 无奈,大将王伏宝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又看了看那宋正本充满了希望的眼神。 想了想,他最后还决定还是接着往下说。 只见大将王伏宝继续说道:“古人有言,故官职者,能士之鼎俎也,任之以事而愚智分矣。” “故无术者得于不用,不肖者得于不任。言不用而自文以为辩,身不任者而自饰以为高。” “世主眩其辩、滥其高而尊贵之,是不须视而定明也不待对而定辩也,喑盲者不得矣。” “明主听其言必责其用,观其行必求其功,然则虚旧之学不谈,矜诬之行不饰矣。” 大将王伏宝终于一口气把这些话全部说完了。 并且,等他说完之后,便稍微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凌敬的脸色。 他的想法跟宋正本有一些。很相似的地方,今天他在这里帮了宋正本,那就有可能得罪了凌敬。 大将王伏宝说的话,裴璟全部都听懂了。 甚至在场的人肚子里面多少都是有些墨水的,没有哪一个人是听不懂王伏宝话的。 也让大家对他感到有些改观,想不到这厮,多少还是有些墨水的。 王伏宝所说的话,所引用的典故全部出自于法家的《韩非子》。 虽然王伏宝是个武将,但是也是个儒将,对于诸子百家所留下来的典故,也都颇有涉猎。 自汉武帝时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到如今,也不过区区几百年不到的时间。 大量诸子百家的典籍,此时还是留了下来的。 其实王伏宝长篇大论下来,讲的倒也很简单。 这其中,王伏宝举了几个例子。 其中第一个例子,他说的就是如果所有人都睡着了,就不知道谁是瞎子; 人如果都不说话,就不知道谁是哑巴。 如果睡醒后让他们看东西,提问题让他们来回答,那么哑巴、瞎子就原形毕露了。 王伏宝通过了这个例子,想说明一个道理就是,不听一个人言语,没有本领的人就不能发现; 不让他任职,没有德才的人就不能发现。 听别人说话而责求他有相应行动,让他任职而责求他能把事办成,那么没有本领、德才不好的人就原形毕露了。 然后王伏宝又接着说的第二个例子,其实也非常的通俗了。 说的就是要想得到大力士,却光凭自己介绍,普通人和大力士就无法加以区别。 把巨鼎大案交给他们举,是疲弱还是勇健就表现出来了。 所以办事是试验人们才能的巨鼎大案,让他们办事,是愚蠢还是聪明就区别出来了。 通过这些例子,张羡得出的结论就是,没有本领的人从君主不检查自己言论中取利,德才不好的人从君主不任用自己办事中取利。 君主不检查他的言论,他就自吹善辩;君主不任用他办事,他就自命高明。 当代君主迷惑于他的善辩,轻易相信他的高明,从而尊重他们; 这是不等看东西就断定他眼明,不等说话就判定他口才好,这样,哑巴和瞎子就无从得知了。 同时,他也在奉劝秦王殿下裴璟,希望裴璟像明君一样,听取言论一定要责求实用,观察行为一定要责求功效。 这样,虚伪陈腐的学说就没有人再谈了,虚妄自大的行为就掩饰不住了。 王伏宝终究还是挺了宋正本一把。 王伏宝说的这些话,其实都是在反驳单雄信,因为单雄信说宋正本有私心。 王伏宝的意思是,终究这个人是忠是奸,还得需要给他一个机会,才能让他证明自己。 他希望裴璟能够给宋正本一个机会。 同时,张羡也在劝张俨,不能因为魏延这人脑后有反骨,便将其杀害。这样做恐怕会杀去真正的忠臣和义士。 裴璟也觉得王伏宝这一番话,说得也算是有理有据的。 裴璟也不是真的是想杀了这宋正本。 甚至他已经有了重用对方的意思,所以才想吓唬吓唬他而已,收敛收敛他的性子而已。 甚至,这还可以借机给了裴璟一个唱白脸的机会。 于是,裴璟便顺势就驴下,假意对堂内之人说道:“若斩此人,恐降者人人自危,本王恕之。” “况且本王手下不以言获罪,但凡有计策者,即可献来,万事是好是坏,本王皆有定夺。” 闻言,单雄信当场向着裴璟下拜,说道:“殿下既然有令,属下敢不从命,是末将多言了。” 裴璟又把头扭过来看,向了凌敬问道:“不知长史对于这条计策怎么看?” 此时堂内的所有文武将领,以及单雄信,宋正本等人,都直直地盯着凌敬。 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说法,也想看一看凌敬的胸怀到底宽不宽广。 谁知凌敬听了这个问题,也是嫣然一笑,说道:“这条计策实在是十分精妙,如果殿下纳窦红线为妾,实在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一来,河北诸郡以及窦建德麾下诸将,都害怕殿下对他们追究,心中尚且不能够安定。” “各郡的官员都不能安定,民众又如何会安定呢?” “如果殿下纳了窦红线,从此两家变成一家,那哪还有自己人担心自己人的问题。” “这样的话,河北诸郡和窦建德的旧将,就都能够归附了。” “二来的话,那窦红线容貌甚美,殿下也能娶得美人归,岂不是两全其美。” 裴璟闻言哈哈大笑说道:“那既然如此,这个事情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呢?” “就这样决定吧!” 既然窦建德已经投降,秦王殿下裴璟便令窦建德重新执掌河北巡阅使的一职。 当下河北诸郡已平,裴璟视察了黎阳仓,然后班师回涿郡。 自此,河北诸郡钱粮广盛,贤士归之。 裴璟重新整编了窦建德的军队,以大将徐世勣为主将,以大将王伏宝与大将刘黑闼为副将,拥马步军五万。 随后,徐世勣下令将军马四散屯于河北诸郡各处隘口,保证各处的稳定。 同时,裴璟采用了凌敬提出的,以河北士人治河北诸郡的策略。 他大胆起用了河北本地士人,比如说宋正本等等。 果然,以本地士人对河北诸郡的了解,加上感念裴璟对他们的信重,让他们对治理河北诸郡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同时,裴璟纳窦红线为妾。也令窦建德的旧将彻底放心了下来,向裴璟归心。 裴璟的种种措施,很快令河北诸郡快速地安定了下来,很快就恢复到了战前的繁荣状态。 这也使得河北诸郡,正式成为裴璟日后争霸天下的重大助力。 ~~~~~~~ 这次裴璟率远军队南下作战。可以算得上是没有遭遇什么大规模的挫折,甚至连稍大的兵马伤亡都没有。 同时,因为幽州之地这多年来,在裴璟的治下,都还算是颇为平静,府库之中所存的粮草物质极多。 这一场战争,幽州军本身所消耗的粮草物资数量本就并不多。 可以说,这算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胜。 裴璟根据麾下军需官的禀报,计算河北各郡府库的粮草存量,哪怕算上战后对于将士们的抚恤与奖励,却也还是够了的。 因而,如果抛去了将士们思乡情绪的话,幽州军其实是还有参与一场大战之力的。 起码,裴璟认为就算再打下河东来,问题应该不大。 而这也正是让裴璟感到纠结的地方。 那就是到底打不打河东! 打自然有打的好处。 如今的隋军朝廷,还没有从雁门大战中缓过气来。 隋朝朝廷还在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甚至开始不断奖励农桑,促进商贸活动,以求尽快的恢复自己的实力。 可就算是这样,朝廷的实力也曾恢复了半成。 因为天下变了呀! 此时民心尚且尚未思定,而恰恰相反出现了思乱的征兆。 可就算是这样,烂船也还有三斤钉呢。 裴璟不是说不能继续打河东,但是隋朝现在还没死,他如果强占了河东,陈兵虎牢关的话,那就是彻彻底底的的隋朝朝廷的脸了。 虽然如今的裴璟不一样了,他如今麾下已经有宽广的地盘,天下强军幽州军也在他手中。 可裴璟麾下这河北诸郡,也才经历过了大型的战争,他还来不及采取养民的政策。 如果接下来还要继续跟朝廷开战,裴璟要调集的兵力,也绝不此数万人,必不能保存了麾下各郡的实力。 其实一直以来,中原地区才是产粮大区,才是精华之地,可如今的事情,却也却是刚好相反。 如今,裴璟麾下的地盘,才是如今大隋朝产粮中最高的,尤其是安定的幽中,府库之中早已经堆满了。 只是,裴璟觉得有些可惜。 幽州的环境,也制约了他们继续扩大产出。 这才导致幽州的粮草物质,一直难以蓄养更多的军队。 不过裴璟相信,等到以后他们进攻河东的时候,幽州的粮草物资挤一挤,就可以大派用场了。 而中原地区则是相反,这些年来久经战乱,早已死伤了大量的民众,虽然说不上十室九空,但是十室五空倒还是有的。 可如今若是裴璟借着大胜之机攻打河东,就会进一步消耗河北诸郡的物资,使河北诸郡的恢复时间变得更加的长。 这毫无疑问对于裴璟以后攻取天下,是没有好处的。 所以马上进攻河东这条方略,裴璟最后还是毙掉了。 不过他心里,已经想到了一条阴险的计策。 ------题外话------ 感谢隨機危險兄弟打赏哦! 谢谢兄弟支持! 第两百八十三章平定河北诸郡+教训高句丽 裴璟击败了窦建德的事情,很快就已经传遍了天下。 幽州军的行为,再一次让天下人震惊。 他们没有料到,从他们听说裴璟要进攻高句丽,到裴璟平定了窦建德,也就那么区区两三个月的时间。 他们不是听说,那个高句丽派出刺客的行刺裴璟,结果惹怒了对方。 所以裴璟才要下定决心,一定要平定高句丽。 到现在,原来裴璟那做法,不过就是个幌子。 而想要弄死窦建德,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吗? 天下人都被裴璟的这个大手笔给震惊住了,调动十万军队就为了配合他演这样一场戏,其中消耗的粮草物资,已经可以用来打一场仗了。 朝廷剿灭了窦建德很久,都没有办法完全剿灭对方,反倒让他的发展到越来越大。 后来窦建德还打败了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 可没想到,窦建德竟然就那么简单地被裴璟击败了。 如今河北诸郡,想必都已经归顺到了裴璟的麾下。 虽然不能说裴璟有了天下四分之一的地盘,但这个事情也差不多了。 而裴璟最后开心地视察了黎阳城,更是让天下人感到惊惧。 所有人都没有想明白,裴璟这一招到底是为什么? 黎阳仓是一个粮草物资的中转站,里面囤积了大量的粮草转运物资,还有不少的铠甲武器,甚至还有一些是用来造船的原木。 这些东西如今通通都已经落入到了裴璟的手里,起码足以让裴璟再装备五万军队。 不过,大家都觉得裴璟视察黎阳仓的这种做法,目的绝对不仅仅如此。 他可能还对河东产生了兴趣。 如若不然的话,他怎么在击败窦建德之后,怎么还特意安排徐世勣为河东方面镇将。 可是如果裴璟是这样的一个想法的话,那就太让人感到害怕了。 因为裴璟只要攻占了河东,那么他就可以陈兵在虎牢关前面,对关中虎视眈眈。 如今裴璟的实力之强,一旦让他进入关中,那别的不说,这天下可要易主了。 所以朝廷对于现在的这种情况,也感觉到十分的难受。 如果让他们对裴璟作战的话,他们现在也确实不愿意。 他们现在的情况也十分艰难,全天下的反贼仿佛都已经冒出来了。 恰巧裴璟还算是比较老实的一个,虽然以前不接受朝廷的命令。 裴璟也不向他们上交税赋,甚至还不断的东征西讨,起码他还打着隋朝的旗号,给隋朝朝廷留下最后一份面子。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朝廷也不像现在就把裴璟给逼急了,这个后果他们实在是难以承担。 另外裴璟的幽州军,作战实力之强大,也让她们确实没有信心。 这裴璟可是连东突厥始毕可汗的突厥骑兵,都已经击败了。 以如今朝廷如此的军队实力来说,能够战败裴璟的可能也不大。 可是如果让他们就看着裴璟的发展,那他们也确实有些不太愿意。 裴璟代表的可是河东世族的支持,他和其他的和世族关系,其实也很微妙。 就比如说之前关陇军事贵族点,可是一直都想要弄死裴璟的,只是后来一直没有成功而已。 大臣们将这个消息,报给了杨广。 原本以为裴璟会感觉到十分的难受,甚至会一怒之下提出,继续派出军队进攻裴璟。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杨广得知了,裴璟打败了窦建德,并且占领了河北诸郡之后,竟然就是不当不咸不淡的问了一下,其他的什么话都没有。 同时,如今感觉到很难受的,除了隋朝的朝廷之外,还有高句丽的朝廷。 裴璟的四万骑兵杀入了高句丽。 这比他们原来设想的,只派三万突厥军队,却还多了一万。 原来为了参与这场战争,驻守在各地的军队将领,纷纷给秦王殿下裴璟写来了请战书。 对这些将领,裴璟大多亲自写了回信。 有一些是安抚,表示天下之大,以后立功的机会还多的是。 裴璟让他们暂且先为自己守好,已经占据的地方,等到以后再打仗,必然用他们。 这样的将领大多是驻扎在一些不稳定的地方,或者这些地方有潜在不稳定的因素。 而对于有些将军,裴璟就直接回信,同意了他们参加这场战争,让他们多做准备。 这些将领手下军队。大多数都是一些新兵,急需得到充足的锻炼。 还有有一些,是驻守的地方趋于稳定了。 还有一些,是太久没有跟随过裴璟打仗了的。 都是一些老臣子,裴璟希望给这些人一些机会,这也是对老臣子的一种笼络手段。 裴璟你已经返回了琢郡,正打算用一年的时间,对下场战争进行充分的准备。 而在东北方向,薛万均则率领着他已经足足休整了半年的军队,按照裴璟之前的要求,提前发动了对高句丽方向的进攻。 此时秋粮已经入库了,高句丽又得到了丰收,大批的赋税纷纷入库,为大军的征战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但高句丽没有想到,他们的努力,竟然被幽州军摘了桃子。 因此,裴璟在此次战争之中,投入的兵力四万骑兵,其中有三万人是原先的突厥骑兵,而另外一万主要是原来的汉兵。 而辽东城的安全和稳定,主要交给了薛万彻等将领,率领军队驻守。 高句丽军队的兵力也不少,有将近十万多人。 还有北边胡人,协助,保证高句丽的稳定和保障征合肥的后勤,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而薛万均。也根本没有想过要攻城略地。 高句丽军队的本事,他非常清楚。 只要有高句丽军队守住城池不开战,那他们这些野心家,就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薛万均则率领着四万,参与了对高句丽军队的进攻。 薛万均先是率领的军队步步为营,稳打稳扎地向白岩城开进。 白岩城的守将李刌守将李刌,知道对方来势汹汹,不是轻易可以打发的,反倒起了突袭幽州军的打算。 可惜因为幽州军的安排妥当,守将李刌偷袭幽州军大营的计划。显然是失败了。 这一场作战,不但让守将李刌方面徒劳无功,就连守将李刌率领的那五千人,竟也还抛下了2000多具尸体。 守将李刌无奈,只能灰溜溜地退回了白岩城,打算据城死守,同时向高句丽国内方面发去了求援文书。 而薛万均率领着幽州军骑兵打败了白岩城守将李刌之后,依然没有急躁,仍是步步为营,终于五天之后,到达了白岩城城下。 而到达白岩城城下之后,薛万均也并不急着攻城,只是下令麾下的军队铸造攻城器械。 并建造投石车好了之后,先砸白岩城三天再说。 显然,薛万均明白白岩城高池深,哪怕他有四万的军队,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 哪怕他强攻之下,能把这白岩城打下来,但是最后。他麾下的军队也起码,要付出一两万人的伤亡,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他要做的,就是等待高句丽军队的援军来了再说。 只要能击败高句丽军队的援兵,那么这白岩城的有生力量。就会被削弱到最大程度,到时候攻白岩城才是最好的时机。 至于高句丽军队的援兵来了之后,会不会十分着急地找着他们决战? 薛万均知道他们肯定是会的。 他此时十分明白他们的优势在哪里。 他们的优势就是后勤物资十分充足,哪怕他们就一直驻扎在这白岩城城下都没有问题。 可问题是高句丽军队接受不了,他们接受不了那么大的物资消耗。 幽州军要什么粮草,就找人送过河,可毕竟粮草的长途运输,最后能到达军营的就只有三分之一。 但是幽州军土豪啊,这样的粮草消耗他们还顶得住,高句丽方面就不这样了。 以高句丽如今的实力,这样的耗损是难以长久坚持的。 一年前,高句丽为了推迟与裴璟作战的时机,派出人来忽悠裴璟。想要解决两国之间的纷争,以求让自己尽快恢复实力的做法,其实就是在饮鸠止渴。 虽然高句丽军队确实达到了推迟与裴璟军队作战的战略目的,但也让裴璟顺利地解决了窦建德这个后患之忧,反倒让他们对高句丽军队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 其实裴璟也是没有想到啊! 谁能想到击败窦建德的军队,竟然如此的容易! 谁能想到那窦建德竟然会中了如此简单的声东击西之计? 当高句丽军队收到消息,裴璟竟然在战争开始之后,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便派出了大军暗渡了辽水,并且在辽东占据了稳定的立足点,方才明白大事不好了。 高句丽军队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必须要对北边军队尽快地做出支援,于是他们做出了两个决定。 第一,他派守将李刌带了几万的兵力去固守白岩城,这是围魏救赵之策。 第二点,他派人给窦建德提出支援物资,希望对方能够支持的更久。 但是这两条计划都落空了。 裴璟的头就是那么铁。 虽然窦建德率领了数万的军队进攻河间郡,并且一旦乐寿城被攻下,就会马上撤切断他的南返之路。 可他没有一丝的犹豫,仍然是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裴璟的战争之中。 因为高句丽国王相信高句丽军队,相信。的忠心与实力,相信守将李刌可以顺利地守住白岩城,相信守将李刌可以保住他们的北大门。 最后守将李刌也确实证实了,自己是配得上高句丽国王信任的,他稳稳当当地占据了白岩城。 他们任薛万均再如何攻打,都岿然不动,相信必能赢得了白岩城战役最后的胜利。 至于第二条计划,高句丽打算对窦建德提供物质资源,也很快地落空了。 因为高句丽的使者还没到达窦建德的营中的时候,窦建德就已经被打败了多次了。 裴璟还被彻底切断了高句丽,与窦建德之间物资传送的通道。 接下来窦建德更是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便被裴璟彻底的击败了,最后更是率兵投降。 高句丽王和麾下的谋士商议过,他们原本以为这场战争,起码要持续个三五年。 甚至他们认为三五年之后,裴璟都不一定能攻下河北诸郡。 结果天不遂人愿,裴璟做到了,在不到一年的时间之内,就拿下了河北诸郡。 这就是高句丽王与麾下谋士们,在战略上造成了巨大失误。 这个失误足以让他们彻底失去了先机。 裴璟的将士们,悍不畏死地攀爬者云梯,想往白岩城上杀去。 而白岩城上的高句丽军士兵,也在拼命地往下攒射箭矢,以及抛下滚木擂石。 双方军队打得都十分顽强。 不断有幽州军从云梯上惨叫着摔下,又有更多的幽州军前赴后继地往上攀爬着。 这是薛万均麾下的将士们在攻城,三五日便攻一次白岩城,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 今日就算攻不下白岩城,也肯定还会有下一次。 薛万均行军打仗有着堂皇大气,可也还有着曲径通幽,别出心裁。 他每天都派着军队来到这白岩城城下,但是更多的时候并不攻,只是敲锣打鼓咶噪一番,装装样子便撤退了。 可以等到白岩城城上的高句丽军将士们松懈,薛万均又会马上下令,军队马上就会变成真正的攻城。 这让高句丽完全猜不出哪一次是佯攻,哪一次是真正的进攻, 因而,高句丽军队只能够把军的每一次攻城,都当成真正的进攻来看待。 这就让高句丽军队感觉到苦不堪言了。 因为很多时候,幽州军派来佯攻的人,甚至都是晚上过来的。 因为幽州军十分的擅长夜战,往往会在高句丽军队最困乏的时候展开攻城。 夜晚的很多时候,高句丽军队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高句丽军队人少,每一次幽州军前来骚扰,他们都得全力以赴,把所有人都叫起来。 而这个时候出现在城下的幽州军,往往可能只有几百人~ 今天又是一场由佯攻变成实攻的攻城战,负责率军攻城的将领是突厥人突力。 而薛万均正召集了麾下的诸将佐,前来观摩这一次的攻城作战。 这时候,终于有一些幽州军攻到了城墙之上。 于是,城头上的发生了更激烈的战斗,弓箭已经没有太多用处了,更有用的是各自手中的那把战刀。 白岩城的守城士兵本来有两万人,现在只剩下不足一万四千人,但依旧拼死抵抗。 守将李刌还动员了城里面的百姓,这使得作战人员又恢复到了一万八千多人。 ------题外话------ 感谢隨機危險兄弟打赏哦! 谢谢兄弟支持! 第两百八十四章 高句丽的尴尬+守将的计策 其实不是高句丽不想多派几万来去白岩城。 白岩城是北方通往高句丽的通道,他们也想守住。 可他们实在是有力难出啊! 高句丽其实是不缺兵力的,但是他此时却极度缺少粮草物资。 高句丽不是没有想过,提高农税和商税,以减轻他们手上粮草物质不足的情况。 可是高句丽麾下的田税,实在是已经高到不能再高了。 要是再把田税提高,百姓该揭竿而起了。 这会本来已经勉强稳定下来的民生,又会马上下来陷入崩溃之中。 至于提高商税,那就更是万万不行了! 商人的流动性本来就大。 如果高句丽麾下把商税,提高到一个不可接受的情况,商人们马上就会用脚投票,抛弃高句丽。 他们会选择到裴璟治下的区域去行商,这样对高句丽的赋税收入,伤害可谓是更大的。 同时这些商人,又对高句丽国内的道路情况十分熟悉。 如今裴璟在西边厉兵秣马,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这就可以高句丽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经过对细作传回来的情报分析,高句丽王和麾下的谋士都认为,裴璟肯定会全力进行东征。 那么裴璟为了东征能付出多少的军队? 他攻打东突厥始毕可汗,都已经都已经出动了十万的兵力了。 裴璟如果和高句丽作战,想来出动的兵力不会比攻打高句丽少。 高句丽王得到了可靠的消息,裴璟已经从河北诸郡调兵。 到时候,裴璟的东征兵力,极有可能将会达到十八万之多。 其实,高句丽本身也有接近十万的大军。 这样看起来,两者的区别好像是并不大。 但是高句丽还需要大量的士兵防守乱军起事,以及防备东南边的新罗。 这样算下来的话,哪怕镇守各地和防备新罗,就占去了三万兵力。 但是防守东南边的裴璟,也要占去十五万兵力。 当然,这一切还是建立在他派往东边的那十五万大军,不会被裴璟击败的情况下。 这里面就出现了八万大军的缺口,而高句丽根本就补不上。 所以如今部署在北边的军队,只有七万人。 如果北边乙支文德率领的那七万大军,被裴璟击败了,那么他们需要付出的代价将会更多。 这也就是说,裴璟的兵力是高句丽的两倍有余。 并且从装备上说,高句丽麾下士兵的装备,也远远比不上幽州军的装备。 裴璟拥有的幽州和河北诸郡等地,都拥有大量的铁矿,并且极为容易开发。 再者,裴璟大力奖励商贸活动,而商业反哺而来的财富,也大大充裕了他的府库。 这让裴璟有更多的财富,可以打造盔甲和更好的兵器。 甚至从军队的精锐程度上说,高句丽与幽州军相比,也未有任何优势。 比如说高句丽军队虽然有大量骑兵,但是裴璟可是拥有幽州铁骑和大量突厥骑兵的。 幽州军的骑兵和突厥骑兵,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 当年的东突厥始毕可汗,靠着突厥骑兵,就可以让整个北境的诸郡瑟瑟发抖。 更不用说裴璟直接掌握了大量的突厥骑兵,以及率领着幽州军骑兵了。 如果说这些身外之物,都不足以让高句丽感觉到更大的压力。 那他最大的压力,可能来源于裴璟本身的性格了。 裴璟并没有杨广那样的性格缺陷。 他虚心纳谏、行事果断、智谋深远。 这些都是杨广比不上的。 所以,虽然乙支文德还在抱怨高句丽王派来,给他对抗幽州军骑的军队过少,但是对方确实已经做到最大的努力了。 薛万均又接着进攻了白岩城半个月,仍未能顺利的将其拿下。 不过,白岩城毫不灰心,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看到有机会了,就发起两把真正的攻城,打高句丽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他要是感觉没什么机会,就单纯派着几百在城下溜着墙上高句丽军队玩。 已经一个多月了,白岩城的高句丽军队硬是没有休息过一天好的。 白岩城里的高句丽军队,每天都在骂守将李刌是个废物。 说他来到白岩城这里,屁用都没有。 可是,守将李刌也苦啊! 半个月之后。 薛万彻率领着一万幽州军骑兵,迂回到了白岩城后边。 又过了几天,两万幽州军的步兵渡过辽水。 薛万均也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就是他的后手。 他半个月前便派了人拿着他的命令,回到了幽州。 他请求秦王殿下裴璟,将幽州军的步兵借给了用两月。 然后伍云召,伍天锡两人率领着两万幽州军的步兵直接北上,渡过辽水,来到白岩城前。 幽州军骑兵迂回到了白岩城的北边,直接截断了高句丽军队的归路。 布置完这一切之后,薛万均自己则率领着剩下的这三万骑兵,赶到了白岩城北边。 这样,他与西边的薛万均,东南边的伍云召,伍天锡,直接就把这白岩城给三面围攻了。 连守将李刌都被薛万均的这一手骚操作整蒙了。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薛万均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守将李刌此时只有一万人,而幽州军则足有五万人之多,足足是他们的五倍有余。 如果目的不是严防死守,只是单纯要将他们击败的话,这个兵力对比确实已经足够了。 幽州军三面这将白岩城围起来之后,便就在白岩城的三面筑起了高山。 守将李刌猜测到了对方的想法,多次派出军队骚扰,但都刚好中了薛万均的心意。 守将李刌派出的多支小部队被击溃。 最后守将李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幽州军的步兵筑起了三座土山。 这三座土山筑得十分讲究,高度刚好足以俯看整个白岩城的情况。 最后,幽州军的步兵开始在山顶上安装有大量的投石车~ 其实高句丽军队也有投石车,但是幽州军的步兵将投石车阵地设在高处,他们根本就够不着幽州军步兵的投石车。 谷  恰恰相反。 幽州军的步兵的投石车居高临下,可以轻而易举的对整个白岩城的城墙,进行有力的打击。 而幽州军的步兵投石车的最大目标,则是白岩城的城墙。 只要能把白岩城的城墙砸塌了,幽州军的骑兵就能马上从缺口处杀进去。 到时候,失去白岩城墙保护的高句丽军队,肯定无力对抗五倍之多的精锐幽州军骑兵。 幽州军就马上可以大获全胜。 显然,守将李刌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开始派出精锐的军队,想要抢到这三座土山的控制权。 可惜,这本来这是不可能的做到的。 薛万均早有布置,高句丽军队虽然付出了大量的伤亡,但都徒劳无功,反倒为此抛下了近两三千具尸体。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守将李刌被薛万均的这一个骚操作,早早地夺去了先机,直接让他成为了劣势的一方。 他率先东来的时候,高句丽王还细细地跟他交代过,一定要保存足够的力量。 哪怕为此只能和幽州军对峙到明年,也都没有关系。 守将李刌也能够理解高句丽王的良苦用心。 他这次率领的军队,也是高句丽王派往白岩城的最后一支军队了。 如果他们战败,甚至全军覆没的话,高句丽王是很难再组建出那么大规模的精军队,来和西边的幽州军抗衡。 守将李刌出发之前,已经听说婴阳王在招募新兵,打算组建新军了。 但是他对于这些新招募的士兵,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如果只是和一般的军阀,又或者乱军军作战的话,这些新军凭借装备优势,以及几个月的训练,还是能保持巨大的优势的。 可是他们的对手是幽州军。 幽州军实力的强横,在天下那是众所周知的。 想要个用一支训练了几个月的军队,来和幽州军抗衡,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情。 所以,这些新军的作用,无非也只能用来守守城,以腾出更多的老兵和幽州军进行作战。 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老兵都是弥足珍贵的。 高句丽王绝对不愿意,也没有能力再分出十万大军来到东边。 所以守将李刌率军来到此地之后,哪怕看到白岩城早已被摧残得十分的凄惨,但是他仍然没有着急着和薛万均作战。 而是坐视薛万均被多番攻打,却仍然是熟视无睹,只愿意在死守白岩城,想以此和薛万均对峙。 可没想到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率领的白岩城守军,今日竟然也沦落到这个地步。 正在守将李刌发愁的时候,大帐的门帘被掀了起来。 副将灰头土脸地走了进来。 他刚刚率军打退了一次幽州军的进攻。 自从幽州军建成了土山,并在高山上建设了投石车之后,便开始进行了洗地模式。 白岩城日夜都受到了来自投石车的攻击。 幽州军的步兵白日里专门用右弹打砸他们的白岩城墙。 一旦白岩城墙倒塌,马上就会有幽州军的骑兵团,从缺口处对白岩城的高句丽军队进行冲击。 而高句丽军队只能顶着石弹进行被动防守。 到了夜里,高句丽军队以为幽州军的步兵会稍微消停一下了吧! 可是幽州军的步兵偏不! 他们夜间就会用投石车,往白岩城里面投放泡过菜油之后的藤球。 藤球落地之后会多次弹跳,甚至还能跳得很远。。 当幽州军的步兵第一次这样做时,高句丽军队因为准备得不充分时,差点还被火烧连营。 不过,就算后面有所准备了,高句丽军队也仍然不好受。 每天晚上都有大帐被点燃,大火又极为容易引起士兵的骚乱。 而当士兵们开始骚乱起来,幽州军的步兵就会借着这个机会进攻白岩城~ 守将李刌抬头看了一眼副将,有些郁闷地问道:“可是幽州军的步兵又放火了?” 曹真一脸的晦气,说道:“便是那东南边的军营又被砸到了。” “一支三千人幽州军步兵借机发动了冲击,兄弟们猝不及防,起码阵亡了二千人,才将那支幽州军的步兵又赶了下去。” “现在士兵们正在修补白岩城墙,材料也有些不太充足了。” 守将李刌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副将则是越想心里越觉得憋屈,愤然说道:“将军,不如我们突围吧!” “再留在此地,只能被动挨打,如果我们突围出去了,反倒还有些机会。” 守将李刌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说道:“突围也并不容易。” “我们的步兵多,但是我们的骑兵极少。” “而幽州军的情况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的骑兵数量极多,而步兵的数量则相对少。” “所以幽州军的灵活性,远远不是我们能比拟的。” “我们一旦撤退,就会十分容易遭遇到幽州军骑兵的突袭。”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只需要被幽州军得了一次手,那么我们的军队,就很有可能变成溃败。” 副将点了点头,他也不是蠢货,刚才只是一时气话而已。 守将李刌叹了口气,他们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他其实是需要付很大责任的。 他抬头看一下副将,幽幽地问道:“我们的白岩城墙,如果继续接受这样猛烈的轰击,修补材料多久会耗尽?” “若是失去了白岩城墙的保护,我们面对幽州军骑兵的偷袭,又大概还能坚持多少天?” 副将看到对方认真的神色,也开始计算了起来。 最后他的颓然地说道:“将军,以我们的估计,五天之后,我们就有可能被幽州军突入白岩城了。” “同时,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我们就全完了。” 守将李刌点了点头,这个说法和他估计的差不多。 只见他抽出了旁边的宝剑,往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一比,然后一剑将面前的案桌砍成了两半。 守将李刌幽幽地说道:“既然如此,以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你马上派人去给那薛万均下战书,三天之后,我要跟他摆开阵式,一决雌雄。” “他不是要歼灭我们嘛!” “我们就给他这个机会。” 副将听了这个命令,也是十分的震惊,有些犹豫地说道:“将军,万万不可!” “对方的人数足足是我们的五倍之多,贸然决战就只能死路一条。” 守将李刌听罢奸笑了一声,定定地看着副将,问道:“你不会真以为我会那么蠢吧?” 第两百八十五章 守将的妙法+打败妙法的妙法 副将听了这个话,也感觉到十分震惊。 难道这守将李刌,想要跟薛万均展开大会战的事情,是一个谎言吗? 其实守将李刌还有别人奇思妙想? 副将马上露出了希冀的表情,连忙问道:“将军有何妙计,快快讲来?” “兄弟们可心痒的很,这日子眼眼看着就要过不下去了,将军既然有妙法,就别让兄弟们猜了。” 守将李刌现在也不卖关心了。 他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计划。 因为他必须要让麾下的将领们知道,他也是有办法让白岩城的高句丽军队活下去的。 这样的话,大家才能够重新燃起斗志。 否则的话,恐怕还等幽州军的攻来,他们的士气就已经崩溃了。 一支士气已经崩溃的军队,肯定是没有任何作战能力的。 他所要做的就是扭转这一切。 只见守将李刌款款而谈。 “幽州裴璟的军队,明显比我们强大太多了。” “如果我们想要跟对方作战得到胜利,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现在就想守住白岩城,也几乎变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我们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不出数天,我们就会有大祸了。” “想要保住我们的性命,那么我们就必须要击败这个薛万均。” “但是想在正面上做成这个事情,那是不可能的,我们需要耍一些阴招。” 可不就是屁话嘛! 在场的将领们,谁人不知道想要打败薛万均,就得使出阴招? 问题是到底要什么样的阴招,才能够得到成效,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副将这个时候想起守将李刌,竟然要在五天之后。光明正大地和薛万均展开决战的事情,他已经渐渐有些明悟了。 “莫非将军,你是故意要给幽州接下战书的?” “其实守将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根本就没有打算,五天之后跟薛万均展开什么样的会战。” “相反,守将你的心思大概就是,为了减轻那薛万均的警惕之心,借着对方松懈的这个机会,好让我们出城对对方发动偷袭。” “这样的话,才能获得最难战果,哪怕顺利起来,直接将薛万均给宰了,也未必没有可能。” “届时,我们的白岩城之围也就解了。” 守将李刌高兴地点了点头。 这个副将是他亲自挑选的,看重的就是对方这个机灵劲。 虽然对方得到那么多提示,才有了跟他一样的灵光一闪,可那也着实算得上是不错了。 “没错,这个正是我的想法。” “那薛万均听说我们,愿意跟他们展开会战,必然十分高兴。” “薛万均绝对就会,准备进行五天之后的大会战。” “这样的话,他们绝对不会想得到,我们根本就没有打算,等到五天之后才打仗。” “反而我们打算,这两三天夜里,就已经对幽州军的大营,展开了一个全力的夜晚攻击。” “这一条计策要是成功了,获得的战果必然不计其数。” 在场的各位将领,都纷纷喝彩了起来。 守将李刌认为自己的计策十分的好。 这手下人的马屁拍得也猛,守将李刌有些飘飘然了。 高句丽军队的将领们,心中也明白这条计策的风险,那是十分的大。 那薛万均也是个沙场宿将了,怎么不会防备着他们,进行夜袭这一招。 可是眼下。他们除了等死之外,也没有别的好计策。 高句丽军队的将领们觉得,这个事情也只有先这样干了。 万一做成了呢? 这毕竟也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副将也是一副兴冲冲的样子,连忙派人去的军营里面送战书了。 ……………………… 守将李刌和副将曹勄看着面前的这封邀战书,脸上憋得通红,久久而无言。 副将曹勄有些气急败坏,骂道:“他怎能如此的无耻?” 对。 这封邀战书是他们派人到幽州军的军营,送给薛万均的。 然后,薛万均看到这封邀请书之后,稍作批复,便又给他们转了回来。 本来守将李刌这边,已经在进行夜袭对战的推演了。 可他们着实没想到,薛万均又给他们来了这么一出。 世人皆言,隋朝秦王殿下裴璟是用兵鬼才。 但就守将李刌和副将曹勄看来,秦王裴璟的这个属下薛万均,用兵也是天马行空得很。 大帐里的副将曹勄还在喃喃地骂道:“他难道就没有一个身为武将的荣耀吗?” “那怎么能拒绝!” 没错。 薛万均拒绝了这一番邀战。 对于守将李刌和副将曹勄来说,只要进行大决战,他们就还有一线的生机。 但是对于薛万均来说,这个大决战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虽然两军进行大会战,可以快速一决雌雄,大大地缩短战争的时间。 可是薛万均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啊! 除了缩短时间之外,其他的对来说,又还有什么好处呢? 大决战会增加的伤亡,甚至还会减少幽州军获胜的可能。 高句丽军队拒绝了大会战,就算用投石车日夜不停地打砸,用骑兵不断的突袭,用不了几天,白岩城的城墙也要受不了。 再者,幽州军可还有一个秘密武器的。 幽州军现在拥有了近万的甲具装骑,秦王殿下裴璟南下的时候,可是足足给他们留下了其中的三千人。 白岩城墙若是被摧毁了,被这一支强大的甲具装骑冲进白岩城,给高句丽军队所带来的威胁,不用想也知道到底有多大。 高句丽军队在白岩城,是注定失败了的。 薛万均又何必在费什么心思,跟他们进行大决战呢! 不过,薛万均认为白岩城守将李刌,绝对不是一个蠢货。 谷  守将李刌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可能这封挑战书。就是她们一个解围的计策。 如果薛万均料想得不差,现在事情如果他答应了下来,高句丽军队在五天之内,肯定会进行别的动作。 事实也的确如此,守将李刌和副将曹勄虽然对薛万均这个做派十分不满,但是他们也只能心里觉得欣喜。 因为对方不愿意进行大规模的会战,他们也逼迫不了对方。 但他们也认为薛万均,之所以能回这样的一个答复,也是相信他们真的有展开大会战的意图。 而这就是守将李刌和副将曹勄想要得到的。 守将李刌和副将曹勄十分了解目前的形势,等着幽州军突入军营,那是不可能的。 而唯一的生路,就是守将李刌和副将曹勄正在实行的这条计策。 副将曹勄沉默了一下,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将军,不如我们先派人回去禀报高句丽王,让他派人来协助我们撤退吧!” 守将李刌摇了摇头,说道:“来不及了,大王也无人可派了,我们必须要依靠自己。” “如果我们能顺利地击败薛万均就最好,如果不能顺利地击败薛万均,我们也等不到援兵的到来。” 副将曹勄显得有些沮丧,说道:“既然如此,眼下这个事情怎么办?” “薛万均我拒绝了我们提出会战的邀请,这个事情怎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守将李刌就像刚才所说的,他并不如此认为。 “某为白岩城守将,这条计策也是我提出的,贼子的奸计甚多,但是如今已经明显相信了。我们的障眼法。” 副将曹勄虽然没有那么高的智慧,但是也实在算不上是太笨,他也很快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那将军我们的战略计划,还是接下去这样往下弄吗?” 谁想守将李刌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们还要加深对方的印象,今天晚上你再派人去给薛万均下挑战书,就顺便给他们送去一套女人的衣服,我看他忍不忍得住。” 副将曹勄脸上果然也是露出了笑意,马上便决定依计而行。 当天夜里收到挑战书的薛万均,果然怒不可遏。 薛万均险些将面前的高句丽军队使者,都直接给宰了。 在高句丽军队使者瑟瑟发抖的面前,薛万均终于冷笑了一声。 “好,既然你们要找死,那谁也拦不住你们,你们想要战那便战。” “五天之后,我们就在白岩城前面,摆开阵势,决一死战。” 那名使者瑟瑟发抖地回到了白岩城,让这个消息禀报给了守将李刌和副将曹勄。 谁知道这两个人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当场也是哈哈大笑,他有一番阴谋得逞的表现。 守将李刌看着副将曹勄,笑道:“尤其那薛万均已经是中了我们的计策,胜利就在眼前了。” “明天晚上,你就好好守住这白岩城,我亲自带五千人出去,跟薛万均率领着幽州军骑兵决一死战。” “你就在城里好好等我,看我如何得胜归来便罢了。” 副将曹勄一听到这话,脸上马上就急了。 守将李刌对他恩重如山,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呢? “将军,这万万不可。” “你是主帅,这一万多白岩城大军,都还指望着你,万万不能让你亲自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啊!” 守将李刌则显得十分坚定,说道:“我大军之所以有今日之祸,责任全在我。” “尔等不用再劝说了。” 副将曹勄却还想劝说。 守将李刌已经瞪了他一眼,狠狠地说道:“这是军令。” “谁敢再言其,他犹如此案!” 说罢! 守将李刌拔出了手上的配剑,一剑将面前的桌案砍翻。 副将曹勄虽然颇为畏惧对方的威严,最后还是决定继续相劝。 “将军,无论你怎么说,但是这件事情都是万万不可以的。” “你就是白岩城的主心骨,没有了你,这白岩城是一天都守不住的。” 守将李刌闻言也是大怒,抬起了手中的宝剑,就想将这副将曹勄就地处斩。 可他手里的宝剑高高扬起,却是始终都砍不下去。 守将李刌看到了副将曹勄眼睛里面的真诚,这个真诚竟然深深地打动了他。 其他的高句丽军队将领们,看到这幅景象也纷纷上来,劝守将李刌不要那么冲动。 将领们提出,就让副将曹勄和他们一起率领军队,前去教薛万均和他率领着幽州军做人。 而守将李刌大可坐阵在白岩城里面,等他们得胜归来的消息就罢了。 高句丽军队将领们苦苦相劝,白岩城守将李刌也有些犹豫了。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宝剑插回了剑鞘。 半晌,他又转过脸来,看着副将曹勄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我会亲自为你挑选好,最精锐的五千人马,我就在这白岩城里面,等着你们得胜归来的消息。” 副将曹勄大喜,他已经决定了,亲率五千军队前袭营,不成功便成仁。 而守将李刌能做的,也只是尽量的,为副将曹勄挑选好这五千人马。 尽量在这支军队里面,多塞上一些勇猛敢战之士。 守将李刌和副将曹勄能够推断得出来,这个白岩城墙在五天之后,就会全面崩溃。 那么这个薛万均,自然也可以推断出来。 所以,他们夜袭幽州军的时间,就断然不能是五天之后,甚至只能够是越早越好。 两天之后。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副将曹勄领着五千精锐的高句丽军队,开始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悄悄地出了白岩城,直往幽州军士兵的军营开去。 当这个消息禀报到薛万均的面前时。 薛万均并没有任何的惊讶,这本来就在他意料之中。 三万幽州军骑兵的马刀,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白岩城的高句丽军队,发动了这一次的夜袭,便注定是充满血与铁的。 只是守将李刌和副将曹勄不知道的是,有一件让他们更绝望的事情,正在发生。 当天夜里,当天夜里,白岩城守将李刌派出副将曹勄,率领五千高句丽军队,偷袭幽州军的大营。 谁曾料到,幽州军早有准备。 守副将曹勄领着五千骑兵,突入幽州军营中的时候,发现营中竟然空无一人,倒是各处都摆放着引火之物。 副将曹勄哪里不知道,他们已经中了幽州军的圈套。 第两百八十六章 白岩城副将之死+瓦岗军首战受挫 他麾下了这支高句丽军队,是守将李刌麾下最强大的军队,也是唯一的骑兵。 如果这五千高句丽军队覆灭在这里,那影响可就太大了。 这会让白岩城守将李刌直接丧失绝大部分的骑兵力量,以后他们也丧失了突袭幽州军和逃命的能力。 副将曹勄连忙下令全军原路返回,但愿他们来得及。 可是幽州军竟然设下这个套,又怎么可能让他们那么顺利的撤出去呢。 正当副将曹勄大声呼喊着,让高句丽军队往外撤退的时候,军营四周竟然燃起了大火。 而大营的外面,也涌出了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将这五千高句丽军队围得死死的。 副将曹勄一看,对方领头的一员大将正是薛万均。 副将曹勄见此大惊,连忙就想带领麾下的将士们冲出重围。 此时的薛万均冷笑了一声,他驻守在辽东城,最近这一年都没有打过仗,可是憋的有些狠了。 他甚至觉得,恐怕天下人都已经忘了他薛万均的威名了吧! 这高句丽军队的白岩城守军,也勉强是天下闻名。 正好把他们覆灭了,就可以让天下人再次想起他薛万均的威名。 只见薛万均的长槊一挥,四面八方的各种各样弩车,手弩,弓箭,同时射了出来。 不说幽州军士兵手上的弓箭,就说那军队床弩也不是说笑的。 幽州军士兵一次就可以射出三万余万支箭,其近千根是床弩的弩箭。 这五千多的高句丽骑兵,还不够幽州军士兵塞牙缝的。 幽州军士兵两轮攒射下来,这五千人的高句丽军队,就只剩下了三千多人了。 就连高句丽军队的将军副将曹勄,也死在乱箭之下。 此时的高句丽军队群龙无首,薛万均大枪一挥,率领麾下的将士们就杀了上去。 而此时,白岩城里面的守将李刌,看到东面幽州军士兵军营火走。 可他却又不看不到副将曹勄派人回来传播消息,心中也是有些不祥的预感。 他在副将曹勄出发之前,就已经跟对方约好了,一旦得手便马上派人回来通报,白岩城里的幽州军士兵也好马上全军压上。 可是如今东边幽州军的军营火倒是起来了,但是没有看到副将曹勄派人回来通报消息。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幽州军士兵早有准备,副将曹勄已经中了对方的埋伏。 守将李刌麾下的别一名副将,连忙出来跟守将李刌说道:“守将,那曹勄将军可能已经中了幽州军士兵的埋伏,如今怕是脱不得身。” “我们要快点派兵去支援他,否则,他们可能会全军覆没啊!” 这几天,他们与幽州军士兵相互厮杀,已经失去了八千多的人马。 如果这个时候再失去五千高句丽军队,他们就有四分之三的人马,已经被对方歼灭了! 这是他们难以承受的。 就更不用说,副将曹勄麾下的那支高句丽军队,其实是他们最主要的骑兵了。 这关系到他们的退路。 可是守将李刌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却派人去救副将曹勄。 因为,如果他是薛万均,他肯定在给副将曹勄设了埋伏之后,还会派出一支,甚至数支的军队,埋伏在白岩城周边,就等着他去救副将曹勄。 等他们一旦出营,这些军队就会对他们发动进攻。 到时候副将曹勄不但救不回来,甚至连们他们这个白岩城都危险了。 将领们都在眼巴巴地看着守将李刌,就等着他下令了。 可是守将李刌思考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不派出军队救副将曹勄。 所以,他们是否能活着回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守将李刌猜想的不错。 此时的裴璟早已率领了大军,就在白岩城的不远处埋伏着。 他就等着守将李刌派出军队救副将曹勄了。 没错,此时辽东的主将早已经不是薛万均了,而是隋时秦王殿下裴璟。 裴璟本来也不打算来辽东,但是他想到辽东战事结束之后,后续肯定还有跟高句丽王谈判的事宜。 因此裴璟便亲自来了辽东,接管了战争指挥权。 可是他没想到,守将李刌果然也是名将心性,竟然没有派出军队前来援助副将曹勄。 裴璟明白,守将李刌是料到他们这样做了。 不过,裴璟一点都不失望,他还有第二套计划。 裴璟马上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令,让他们回去传令给薛万均。 他让薛万均放开一个缺口,放那只高句丽军队的残兵回白岩城。 传令兵马上就下去通报了。 此时的白岩城此时剩下一千人。 当薛万均收到命令之后,不敢犹豫,马上下令放开了个缺口,放着一千多人归白岩城。 果然,这支,高句丽军队突出重围之后,马上往白岩城返回。 而薛万均领着军队,不紧不慢了在他们后面衔尾追击者。 这是军队经历了大半个小时的狂奔,终于回到了白岩城的前面。 麾下的士兵,连忙禀报守将李刌。 可谁知守将李刌闻知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大惊。 他又已经猜到了幽州军主将的想法。 这些高句丽军队残兵如果想要归白岩城,他们就肯定要打开白岩城门。 可是此时,幽州军士兵的人正在后面追赶着。 一旦守将李刌放这支高句丽军队残兵进入白岩城,那么幽州军士兵马上就会跟着杀进白岩城。 如此的话,万事皆休了。 可是如果他不放这支军队进白岩城,他们也会自己想办法进城。 而守将李刌想要高句丽军队残兵不回白岩城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白岩城前射杀了他们。 可是这样,白岩城内剩下的数千军队都会兔死狐悲。 守将李刌又再一次陷入了两难之中。 他摇了摇头,副将曹勄肯定是战死了。 如果副将曹勄没有战死的话,他肯定不会那么愚蠢的返回白岩城的。 这副将曹勄是他亲自培养起来的,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只是他感觉到十分的好奇,对方今天这个作战风格,完全不像是薛万均的手笔。 莫非对面的幽州军主将已经换人了吗? 此时,回到大营之外的高句丽军队残兵,马上恳求白岩城墙上的守卫打开城门。 可是士兵们没有收到守将李刌的命令,哪里敢打开大营。 此时守将李刌已经来了白岩城墙之上,看到这只剩下数千的高句丽军队,简直心如刀割。 守将李刌只能派人让他们绕路而走,暂且离开白岩城,向东而走,再想办法返回国内。 可是,身后的幽州军士兵逼得如此的紧,高句丽军队残兵又群龙无首,怎么可能还会还有人听守将李刌的。 于是,剩下的高句丽军队,开始冲击白岩城城门。 还有人砍来了碗口粗的树,想要制成简易的攻城梯,用来攀爬到白岩城城墙之上。 守将李刌看着剩下的这些高句丽军队残兵,正在冲击白岩城的门口。 他明白这个时候再不下决定,那他招致的后果,只能是更重大的损失。 守将李刌不愧是一个名将种子,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他下令墙上的投石车和弓箭手,开始朝着那支高句丽军队的残兵放箭。 两轮箭矢下来,至少又再次倒下了三百的高句丽军队。 对于这些高句丽军队残兵来说,可以说前有狼后有虎,端的是悲惨异常。 守将李刌看到这一幕,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让他下令射杀这些高句丽军队残兵,其实他心中也十分的难受。 远处的秦王殿下裴璟看到这一切,觉得十分的满意。 他的目的达成了。 可以想象,守将李刌下了这个决定,虽然是正确,但是他身边的将士们可不这么想。 恐怕现在白岩城之内,已经开始兔死狐悲,人人自危了。 守将李刌一直想憋着的那股气,在今天夜里散了。 秦王殿下裴璟没有再继续创造更多的杀戮,反而愿意给这些高句丽军队残兵一条生路。 一来,顺便给白岩城里面的高句丽军队士兵,显示一下他的大度与胸襟。 二来,幽州的各处的盐场和矿场,也都还极其欠缺的人手。 这些高句丽军队残兵体格都非常的健壮,正适合用来充当免费的劳动力。 想到这里,秦王殿下裴璟不由得对长孙无忌有些埋怨,他把自己送往幽州矿山和盐场的这些俘虏,也用得太狠了。 这三两年的时间,那些俘虏起码减员了两成到三成,再这样下去再多的人手,也不够给长孙无忌糟蹋啊! 可是说道这个,秦王殿下自己也不想一想。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打仗,长孙无忌也是为了积攒出足够的军费,还有给士兵们足够的赏赐。 他才令幽州各处的矿山和盐场,进行了最大程度上的开发。 这么大的产出,自然需要更多的俘虏,更多的免费劳动力,进行劳动强度更大的工作。 这样下去,十个俘虏中才死了两三个,那还不算得上是长孙无忌有功劳了吗? 秦王殿下裴璟很快也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 他叹了口气,看来他还得再继续,寻找更多的免费劳动力了。 秦王殿下裴璟一声令下,幽州军士兵开始接受高句丽军队残兵的投降。 这些高句丽军队残兵固然是对高句丽王十分忠心的,但是他们现在群龙无首。 他们也是人,也会有活下来的欲望。 于是,剩下的高句丽军队残兵纷纷向往向幽州军士兵投降。 这个时候,有不少的将领,都在向秦王殿下裴璟提出建议,可以借用这个白岩城军队士气低落的机会,冲击白岩城的城墙。 但是秦王殿下裴璟拒绝了。 他没有趁着这个机会进攻白岩城,因为时机还不成熟。 他们还没有得到断定胜局的时机。 白岩城的士气已经开始松动,秦王殿下裴璟却要下令撤退,可是文武将佐们,都不敢提出任何的反对的意见。 如果裴璟还没有下命令,那他们都还是能劝一劝。 但是裴璟如果命令已经下了,他们还在啰啰嗦嗦的话,就该要吃军棍了。 幽州军士兵开始徐徐撤退。 两军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白岩城进行对峙。 直到数天之后。 秦王殿下裴璟收到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就是河南的瓦岗寨果然不甘寂寞。 翟让在麾下二当家李密的建议下,趁着秦王裴璟与高句丽军队交战的时机,跨过黄河,对河北诸郡进行侵扰。 他们一共分为一东一西,共同进军。 瓦岗寨两支军队,东边的领军大将是二当家李密,而西边的统军则是翟让自己。 但是西边方向的早有防备的薛万述与薛万淑两位将军,率军埋伏了他们。 最后,翟让的军队不但偷袭没有成功,反倒是几乎全军覆没。 连翟让都差点被薛万述与薛万淑所生擒。 而第二条消息,是一条坏消息。 幽州军徐世勣在与瓦岗军二当家李密的作战之中,反倒阵阵败退。 如今徐世勣已经连续丢失了十多座城池,快要退回到幽州去了。 有一些官员向秦王殿下裴璟提出建议,认为徐世勣的作战风格,无法与瓦岗军二当家李密的战法适应。 他们建议秦王殿下裴璟,换掉徐世勣方面主将。 当然,他们是想说,徐世勣是江郎才尽了,可是他们不敢。 秦王裴璟怎么会不知道临阵换将乃是大忌,他斥退了所有建议他换将的官员。 他相信徐世勣的能力,绝对不在瓦岗军二当家李密之下。 果然,半个月之后,他们又收到一条消息。 徐世勣故意率先诈败,使得瓦岗军二当家李密放松了警惕。 使瓦岗军二当家李密在追击的过程中,中了徐世勣的埋伏。 瓦岗军二当家李密的五万大军,已经被击溃,能逃回去黄河南边的,最后也不过只剩下数千人。 就连瓦岗军大将,二当家李密的学生王伯当,为了掩护二当家李密撤退,也已经死于乱军之中了。 直到现在,大家更明白秦王殿下裴璟的用人之明了。 只是秦王裴璟有些唏嘘,想不到到了这个时空,徐世勣等人的命运已经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他们竟然一开始,就和瓦岗军的翟让,以及二当家李密成为了敌人。 第两百八十七章 进击的幽州军+高句丽王的恐慌 而逃回黄河南边的的瓦岗军二当家李密,收到王伯当战死的这个消息,也是当痛哭了一场。 王伯当是他的学生,也是他最信任,和最崇拜他的人,如今却是身首异处了。 一来他失去了一个心爱的学生。 二来的话,他也失去了一个重要支持者,一个猛将。 可是在悲痛的最后,更让瓦岗军二当家李密恐慌的是,秦王裴璟的幽州军,竟然如此的强大。 这支军队要是继续发展下去,他们的黄河防线还守不守得住,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了。 又过了数天。 幽州军的黄河水军,击败了瓦岗军的黄河水军。 然后,幽州军水军乘胜追击,完全扫清黄河水道,保证了幽州军军队的后方。 秦王裴璟已经没有了,被瓦岗军再次进攻后方的危险。 瓦岗军被迫无奈,只能选择从别的地方再继续扩张,不敢再轻易跟幽州军死战。 瓦岗军必须要在秦王裴璟主动进攻瓦岗军之前,让自己的实力达到一个足够的程度。 幽州军与瓦岗军战事一结束,秦王裴璟就把他的目光,又放回到了辽东来。 秦王裴璟马上把六万大军,分成四支,不计代价地进攻白岩城。 唯一的目的,就是攻下白岩城,至少消耗白岩城的兵力。 时间只是过了三天,白岩城的军队,只剩下二千来人。 守将李刌这一次输得彻头彻尾。 这就是平推的威力。 三天之后。 雄阔海也率领一万军队,抵达了白岩城。 幽州军六万多大军,在白岩城的城外设下营帐。 守将李刌从城上一眼望去,幽州军大帐都望不到边。 守将李刌麾下的所有谋士和将领,都对白岩城赢得的这场战争的胜利,不抱希望了。 白岩城的高句丽军队,实在是很难逆风翻盘。 唯一的机会就是幽州军士兵将他们围住之后骄傲自大,导致防御措施缺陷。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进行偷营,倒还有一定的机会。 可是,对方的主将又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守将李刌也不知道,但是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于是,在数天前已经偷袭失败的情况下,守将李刌仍派另一名副将,率领着三千军队,在两天后的夜里,突袭了幽州军的大营。 结果可想而知,去偷袭敌军大营的高句丽军队,被早有准备的幽州军再次打败,最后能逃回城里的人,也不过只剩下三四个人。 此时,整个白岩城的守卫力量,都已经只剩下四百多人了。 4百多人对6万多人。 这个差距何止是到了十几倍。 所有的高句丽军队将士和官员都看不到希望。 而这一天。 秦王殿下裴璟发动了,对白岩城的最后一次进攻。 数万幽州军士兵的冲击,白岩城又只剩下四百多人,自然是没有办法防守的。 高句丽军队连个浪花都没有浮起来,军队就已经完全的溃败了。 就连他们的主将守将李刌也已经被当场斩杀,连人头都被送到了秦王殿下裴璟的面前邀功。 看着麾下送上白岩城守将李刌的人头,裴璟也不过看了一眼,便挥手让他们撤了下去了。 对于秦王殿下裴璟来说,这白岩城守将李刌,也不过就是高句丽一个小小的将领而已。 在别人看来或许已经算得上是的人物了,但是在他的面前也不过如此而已。 秦随后招来了麾下的骑兵将领薛万均。 “现在这个白岩城已经攻下来了,你们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去做你们的事情了。” “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从今天开始,我会让长孙无忌在剥给你们五天的干粮。” “除此之外,接下来的三个月之内,你们不会再获得一粒米的,我的话你们明白了吗?” 薛万均当然已经听明白了,秦王殿下裴璟的话十分简单,那就是之前裴璟跟他们商定过的作战计划,现在就可以实施了。 “末将已经明白了,请秦王殿下放心,三个月之内,我们会把整个高句丽闹得天翻地覆的,绝对不会让殿下你失望。” 秦王殿下裴璟很满意薛万均的态度。 不过之前,他已经有了明确的作战计划,他现在也不愿意在这些万均说太多的话,便挥手示意薛万均,示意他就此可以离开了。 薛万均看到秦王殿下裴璟,显然没有再有说话的兴趣,而是静静地坐在山坡上看着夕阳。 薛万均心里已经了然了,也不敢再过多的去打扰秦王殿下裴璟。的兴致,带着麾下的将领们,便灰溜溜地离开了山坡。 等到他从山坡上下来,麾下的将领们连忙涌了上来。 副将看着薛万均有些着急,说道:“将军,虽然之前已经讨论过了,殿下让我们去高句丽国内混饭吃,可是只给五天的粮草,那未免有些太过于紧张了。” “要不我们再跟殿下说一说,看能不能多要几天的粮草,也好让我们的计划得以充分的展开。” 薛听到这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斜视眼睛看了一眼下的将领们,然后微微欠了欠身子。 “要不我把路让开,你们去跟殿下说?” 这些将领听到这个话瞬间就怂了,薛万均那么跳脱的性子,尚且不敢在前往殿下的面前作死 而他们这些小喽啰,如果敢在秦王殿下裴璟的面前跳脱,那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薛万均看到麾下的人已经老实了,也不愿意过于对他们是这,毕竟他也觉得五天的粮草,实在太过于紧张了。 “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却能会有更改的情况,告诉你们麾下的大营之们都给我准备好了,这两天我们就要出发了,搞得来粮食的就能够吃饱,搞不来的便是饿死了,我也不会感到可惜的。” 说完之后,薛万均便领头离开了很快,长孙无忌派来人提供给薛万均和手下的三万突厥骑兵,足够五天消耗的粮草。 然后薛万均便带着这一点微薄的粮草,还有他的三万突厥骑兵离开了军营。 他把麾下的军队分成了数支军队,像高句丽的国内开始深入。谷 五天的粮草很快就会消耗干净,薛万均他们如果想活下来的话,就必须要想别的办法。 至于别的办法是什么办法,那当然就是就地征粮了。 这就是裴璟之前定下来的计划,这样的行动可想而知,以后每年都会进行进行。 他们的目的就是在高句丽人农忙的时候,发动对高句丽的战争,让高句丽的军队们疲于应付。 他们派出两三万的骑兵,高句丽就要派出十倍的人马去防守。 可高句句根本就没有十倍的人马防守他们。 所以高句丽只能全员皆兵,这样下去的话,高句丽国内的经济也会崩溃。 不出数年这个高句丽的统治,就岌岌可危了。 到那个时候,才是裴璟完全消灭高句丽政权的时候。 这三万突厥军队在高句率的国内,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 他们不断地向高句丽的国内开始深入,他们只要遇到了村落,甚至小一点的城池,就会马上强行进攻,把所有的牲畜和粮食全部抢走,不留下任何的一颗粟。 高句丽军队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防守薛万均这些。 他们专挑防守薄弱的地方去进攻,一旦遇上实力比他们差的高句丽军队,他们也马上就会发动进攻,。 突厥骑兵的威力自然是强大的,高句丽的地方军队,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他们作战。 最后的结果必然是高句丽军队溃败了,人也死了,粮草牲畜也全部被抢走了。 乙支文德负责北方的防守,他们也很快了解到这个情况。 他们知道军队少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跟这三万军队抵抗。 然后他开始收缩高句丽的军队,想要组成一个拳头,欲图与薛万均率领的三万突厥骑兵作战。 可是薛万均也很有意思,他也根本不跟乙支文德的高句丽军队作战。 只要乙支文得把军队集合起来,他马上就率领着军队撤退。 薛万均东打一枪西打一枪的,就是不肯跟乙支文的正面对战。 这可把乙支文德气得够呛的,可恰恰的他又没有办法集中军队强行与幽州军作战。 因为人家又不跟他们作战,就躲着他们跑。 恰巧薛万均率领的突厥骑兵,运动战打的又非常的好。 他们移动的速度,也比乙支文德的骑兵和步兵的混合军队,移动得更快。 乙支文德追又追不上,等到他们把军队分散开的时候,薛万均率领的三万突厥骑兵,马上又会一涌而上。 每次薛万均率领的突厥军队,从他们的身上咬下一大块血肉,把乙支文得也痛得不要不要的。 可是乙支文德根本教没有办法,改变这局势。 虽然他已经被高句丽国内认为,是军事实力以指挥能力最高的人了。 可是幽州军现在用的就是阳谋,也不耍什么阴谋诡计,人家摆明了就是用这样的计策,坚决不要跟高句丽军队作战。 乙支文德只能够尽量的坚壁清野,尽量的把麾下的百姓和军队聚集到大的城池里面,希望能够缓解这样乱糟糟的情况。 问题是,哪怕他们这样做,情况也十分的不乐观。 因为他们现在连供养自己的。军队都非常吃力了,哪里还来得了钱财和粮食,帮助村落和小城池里面的百姓,转移居住地。 高句丽军队士兵们的简单粗暴的做法,又使得更多的百姓举起了反旗,去反抗高句丽的统治。 有一些被强迁进了大城市的百姓,因为食不果腹,又在大城里面闹将起了事,情况反倒变得更加糜烂了。 乙支文德得知这些情况,当然也是头痛不已。 这个局面已经不是他能够处理到了,他连忙把这些情况汇总起来,传达回了高句丽的朝廷。 乙支文德希望他们能够派出更多的兵力,或者调配更多的粮草来,协助他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整个高句丽的北方,恐怕就是一阵的糜烂。 当高句丽王收到了这个奏折之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废物,真是一个废物,我还以为他到底多么有才华。” “想不到如今看来,倒也是一个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还写信回来频频叫苦,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才重用他!” 高句丽王挥舞着手上的奏折,不断的骂着难听的话。 至于被骂人的名字,大家都知道是谁。 就高句丽王这暴怒的公狗一般的姿态,大家也是不好意思当场反驳他,免得被殃及池鱼。 其实如今的情况,大家都是十分清楚的。 另外。大家也都十分清楚,这个局面到今天这样,到底谁才是始作俑者。 乙支文德到底有没有军事才华,大家都还是清楚的。 当年如果不是有乙支文德在,不是有一个所谓的萨内大捷,在恐怕如今的高句丽,早已经被杨广给灭国了。 而他们今天所面临如此惨淡的局势,乙支文德可能有一定的责任,但绝对不多。 真正应该背起这个责任的,恰恰应该是朝堂之上的高句丽王。 当年,为了让杨广撤兵,他和隋朝的朝廷签订了一些国书,里面提出了一些相关的条件。 比如说高句丽要归还隋朝的俘虏,高句丽王得到隋朝的朝廷去请罪等等。 但是这些条件,最后都被高句丽王,擅自撕毁了。 他就只给幽州送回了一千多名隋朝的老弱病残,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到。 如果说高句丽王是因为害怕的隋朝之后回不来,才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大家也能理解。 但是后来高句丽王所做的事情,那就彻彻底底的是一个蠢字了。 因为高句丽军队使者,只给幽州的秦王裴璟,送回了一千多名的老弱病残俘虏,并且还在裴璟的面前一副桀骜的样子。 最后高句丽使者,当然被裴璟砍了头。 这人死了也就死了,真是死有余辜,死不足惜,这事摊在谁身上也忍不了。 随后,裴璟便以此为导火线,再一次发动了跟高句丽战争,并且很快就攻下了辽东城。 那个时候的高句丽国王,又彻底的慌了,便重新再和裴璟签订了一些协议。 第两百八十八章 高句丽王的无能狂怒+被迫无奈再认爹 大概的内容,就是这一次他们一定要好好地交还所有的隋朝俘虏,并且还要赔偿裴璟五千匹高句丽的一等战马。 本来这个事情好好的,高句丽做到便是了。 谁知道在高句丽王,看着秦王裴璟没有接着进攻高句丽,他的骚操作又来了。 他竟然又阻止了麾下的人,继续给幽州交还当年的隋朝俘虏。 并且高句丽王,答应赔偿给裴璟的五千匹战马,秦王殿下裴璟也连个影子也都没有看到。 这不,显然现在人家又率领兵马打过来了,这一次的事情可怎么办? 这高句丽王显然是不能把这个锅往自己身上背的,那没办法了,自己背不上的锅,就只能够让手下的人背。 这乙支文德,就是这样硬生生的背上了锅。 办法呢? 高句丽国内都已经快要乱成一锅粥了,所有的军队都调到了北边去防守幽州军的进攻。 各地的百姓们吃不上饭,又纷纷揭竿而起,乱民乱军越来越多。 不少的乱民和乱军都成了气候,对高句丽的统治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再这样子下去,高句丽王也要支撑不住了。 虽然高句丽王发了一通脾气,可是也明白自己这个事情,确实做得有些不太地道了。 再看着麾下的文武官员们的眼神,他心里也有些发虚。 “都说说吧,这个事情接下去怎么办?” “那秦王裴璟显然是狼子野心,已经不打算让我们好过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高句丽王座下的高句丽百官听到这个话,也是感到十分头痛。 这个事情确实不好搞啊! 打是肯定打不过了,显然人家也没有打算,再跟他们接着往下去打。 人家就是不停的派出军队骚扰他们各地的城池和地方,不断的消耗他们的战争潜力,榨干他们的最后一个粮,让他们麾下的百姓们对他们充满怨恨。 那按理说打不过的话,那就只能谈了。 可是非要谈下去的话,这个事情也不好搞。 他们倒是愿意谈,可是秦王裴璟,还愿不愿意跟他们谈,也是一个大问题。 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自己的诺言,相必他们在那裴璟的心目中,信誉已经所剩无几了。 高句丽王看到文武百官们都不说话,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了。 这他都已经放低身段了,这些人还不肯为他说出一些可行的建议来。 难道这些人还想逼迫他,真的在高句丽人的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看到大家不说话,高句丽王又是狠狠的一拍桌子,大声骂道:“怎么那乙支文德就是一个废物,莫非你们这些人也通通都是吗?还是你们都变成了哑巴?” 办法大家不是没有,只是大家知道说出来的建议,肯定不是高句丽王想要听到的。 到时候说不好,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反倒受到了高句丽王的怨恨,把自己的官帽子都给丢了,这又何苦来哉呢? 这个时候就很能够体现哪一个人,是真正的能干事的人了。 莫离支渊太祚看到这副场景,也是叹的一口气。 他明白这些人是不敢说话了,可是如果任由幽州军这样持续下去的话,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高句丽国如果灭亡了,对于他来说是绝对没有好处的。 这就是所谓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啊! 莫离支渊太祚站了出来,对上手的高句丽王拱手施了一礼。 “大王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那幽州军一直躲躲藏藏的,就是不肯让我们继续作战。” “我们除了派出更多的兵力防守城池之外,也根本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可是古语有言久守必失,我们依靠防守是肯定治标不治本的,大一点的城池,或者幽州军根本不敢去攻,但是小的城池,他们还是有希望打破的。” “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主动下幽州军求和,希望他们能够高抬贵手,结束这一场纷争。” 高句丽王听了这个话,神色也在不断的变换之中。 如果要跟秦王裴璟求和,他也不是说不行,这对于他来说,也没有让他的心理负担。 反正他找隋朝认爹已经认了很多次了,向隋朝人低头,也有了很多次。 他能够像杨广认怂,今天又如何不能够像裴璟认怂呢。 只是这个事情吧,他也有一定的操作难度。 毕竟他之前数次的骚操作,已经让人家不敢轻易的相信他了。 如今他再找那裴璟去谈,人家能不能相信他也还真的不好说。 他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看着莫离支渊太祚。 “莫离支所说的也并非是没有道理,这一场战争,我也确实是不想再接着打下去了。” “只是现在我们在找那裴璟商议和谈的事情,他们能不能答应呢?”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个话,也有些发怵,他跟那裴璟可是接触过的,他知道和那秦王裴璟,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可是事到如今,那有什么办法呢? 他思考了一下秦王裴璟如今手上的筹码,再想象了一下自己这些人,还能贡献出点什么。 最后莫离支渊太祚计算的差不多了,才认真地对高句丽王,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听说隋朝的国内也不是很平静。” “臣算是看出来了,那钱王裴璟也是一个胸怀大志的,隋朝的国内是这样一个状态,我就不相信他对国内没有任何的想法。” “所以只要我摸准了他们的脉搏,相信这个事情接下来还有的谈。” 高句丽王听到这个话当场也是大喜,只要有的和谈,那么他的王位就可以保住了。 他就不用怕城外的那些乱军,有一天杀进王城来,摘下他的脑袋。 这段时间,他可也没有睡过一觉安稳觉。 “那这个事情就拜托莫离支了,你赶紧启程去跟那幽州裴璟和谈,把他想要的条件都可以答应,只要他尽快的把军队撤回国内。”谷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个话,也是感到一阵烦躁。 高句丽王答应的没有那么爽快,他可能还放心一点。 可是现在高句丽王说话那么大的口气,他心里反倒更加不安了。 因为按照这高句丽王的尿性,他答应的那么爽快的事情,显然就是准备反口啊! 莫离支渊太祚明白,高句丽王肯定又是准备玩之前的那一套。 也就是说高句丽王准备,嘴上什么都可以答应,但是到头来,让他去做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肯做了。 莫离支渊太祚非常清楚,那裴璟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他们今天如果给裴璟承诺了什么东西,最后他们做不到的话,那么他们迎来的,将是裴璟的大军再一次降临到高句丽的国内。 莫离支渊太祚感觉到有些事情,还是先跟高句丽王谈好才是。 别到时候他辛辛苦苦谈回来了之后,在高句丽王再一次进行之前的那些骚操作,搞得他两面不是人。 莫离支渊太祚自己家族的实力,让他跟高句丽王说话,倒也不用那么畏畏缩缩的。 他直接说道:“大王,这一次我可以跟裴璟再去谈,但是裴璟如果再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我们但凡是答应了,恐怕就要真的去做了。” “否则的话,后果可能不会太好看。” 高句丽王听到这个话,脸上的神色又是变换了几下。 他自然明白莫离支渊太祚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还真的让这莫离支渊太祚猜对了,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兑现他的承诺。 可是如今莫离支渊太祚的话,却让他明白,之前的那些招数,已经不顶用了。 他们现在国内的环境,已经越来越差,他们的高句丽军队,也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如果之后他再敢跟裴璟说话不算数,那对方的大军再一次来到高句丽国内的时候,恐怕他们国内的乱民,就真的能够把他高句丽王给生吞了。 高句丽王也是叹了口气,脸上终于摆上了认真的神色,说道:“莫离支但凡谈回来的条件,本王照做就是了,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个话,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做不会让他为难? 他以为自己再去找裴璟谈判,受尽裴璟的屈辱,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高句丽,还不是为了他这个高句丽王? 可莫离支渊太祚能有高句丽王这样的一句承诺,已经感觉到很满意了。 他也不能再接着过分逼迫这高句丽王。 “这样,那臣就出发,再找这秦王裴璟谈一次就是了,相信我这一次过去的话,肯定能有一些收获。” 可是大王也千万不要放松,接下来大王还是尽量多筹集一些兵吧,增强王城的守卫才是。” 高叹了口气,莫离支渊太祚说的话,他们是听得懂的。 “莫离支,就放心的去吧,我会尽最大的可能,调集更多的军队到王城来。” “也尽量筹集更多的新兵,尽快的训练他们,就算这些新兵,不能跟幽军作战,至少也派他们去弹压地方,不会让那些乱民军乱来的。”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些话,心里也稍稍安慰了一点,如今的情况十分紧急,他也不好再拖延下去。 他回家稍微收拾了一下,第二天一大清早,便率领着数千军队,往北边进发。 这一路之上,如果不是莫离支渊太祚有这两三千的兵马保护着他们,还真的未必能够活着去见裴璟。 其实这他们还是一次都没有过遇到过幽军军,主要是高句丽国内的乱民军规模也太大了,实力也相当不弱。 莫离支渊太祚的探子们,就多次发现了这些高句丽国内乱民军的探子。 可是对方看到莫离支渊太祚他们人数众多,身上都还穿着盔甲,知道这是一块硬骨头,最后也没有能够来砍他们。 莫离支渊太祚的马车一路往北边直驶,在经过数天之后,他们终于赶到了幽州军的活动区域。 可是当他进入在幽州军的活动区域,看到这些残破的城池,还有各地的村落之后,都快要哭出声来。 这实在是太惨了呀,所有被幽州击破的城池,所有的粮草都被收刮了。 所有的村落最后一颗粮,也都被薛万均麾下的幽州军骑兵收刮干净。 野外所有能吃的通通烧掉,连刚刚养成的麦苗,他们幽州军都没有放过。 野外连条野狗都看不到,按理说那么惨的景象,应该有很多的野狗到处出没才是。 可是薛万均率领的幽州军骑兵实在是穷疯了,见到野狗都不放过。 可是更惨的是,幽州军骑兵虽然收缴了所有的粮食,但他们仿佛对高句丽的人口,没有任何的兴趣。 这显然是有点不太符合常规的,按理说他们应该不但要掳走所有的粮食,还要带着大量的青壮年才是。 这个时代,青壮年那也是了不得的资源了,实在不能带回去当百姓,那拖回去当矿工当苦力那也是极好的。 可他们把所有的人口都留了下来。 莫离支渊太祚明白对方这是故意的,这就是他们想要降服高句丽的一个手段。 他们把所有的粮食都给拿走了,但是他们把百姓留下来,那么百姓会去做什么呢? 他们为了活下来,除了易子而食之外,他们还会重新组成乱军。 又或者他们直接投奔,本来就已经很强大的流民军,跟高句丽朝廷作对。 这就会更加消耗他们高句丽的最后一分实力。 这个地方离鸭绿水还有一段距离,可是这个地方就已经发现了幽州军骑兵的踪迹。 可想而知,幽州军骑兵已经把他们的活动范围,拓展到了鸭绿以西的很长一段区域。 莫离支渊太祚明白,这个事情已经十分紧急了。 如果再任由他们继续往南边拓展的话,高句丽所面对的困境,肯定更大。 这就是必然的事情。 同时这两三千的高句丽军队一直往南边走,目的十分明确,也很快引起了一些幽州军骑兵探子的注意。 他们很快就把这个消息,禀报到了薛万均处。 第两百八十九章 薛万均也有盘算+忍辱负重很辛苦 “将军,我们发现了一支高句丽的兵马。” “这些士兵们看上去十分的彪悍,不像是高句丽的地方军。” “并且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披着盔甲,应该看上去来头都不小,我们应该怎么处置才好?” 如果身上披着严重的铠甲,看起来还露着彪悍知趣的话,就证明这只高句丽军队绝对不可能,只是一只普通的高句丽军队了。 薛万均对此也不得不慎重了起来,他必须得小心提防。 别发现到头来,竟然是高句丽军队的陷阱,而他却没有发现,那可就真的是阴沟里翻船了。 “着急什么?” “无非就是一支两三千人的高句丽军队,他们还能把我们吃了不成?” “我们手上灭过的高句丽军队,也不止那么两三万的,怕他作甚?” “先派出些人手,远远的吊着他们,适当的时候。可以给他们露点尾巴,看看他们到底是何反应。” 旅率听到了薛万均的命令,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 他连忙向薛万均拱了拱手,灰头土脸的就下去了,只害怕自己过于紧张的表现,会给薛万均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很快。 莫离支渊太祚的军队附近,就开始出现了幽州军斥候的踪影。 探子发现了这个情况之后,也很快把消息便报到了莫离支渊太祚这里。 对于这种情况,莫离支渊太祚也早有预料。 毕竟他们已经进入到了幽州军骑兵的活动区域,到处都有可能遇上幽州军骑兵。 而他这两三千高句丽军队的规模也不小。 他们浩浩荡荡地在官道上走,如果这样幽州军骑兵都没有发现,那才出奇的。 莫离支渊太祚看着旁边的将领,说道:“不用管他们,我们还是按照原定的路线。” “相信不用很久,他们就会忍不住派人来,了解我们的动向的。” “不过,你也还要跟手下的斥候说明,不要跟对方的人产生什么冲突。” “否则到头来,惹怒了秦王裴璟的话,我可保不住你们。” 那名高句丽军队的将军也明白,如今他们才是属于下风的人。 如果高句丽军队的人,跟对方起了冲突,莫离支渊太祚是绝对不会,保住他们这小猫小狗三两只的。 他也是擦了的一阵冷汗,连忙退下去跟麾下的斥候们说明情况。 这将领话都放出来了,让他们遇到了幽州军的斥候,就能躲尽量躲,躲不了的也不要刀剑相向。 否则哪怕就是被人家砍死了,那也是白死。 幽州军骑兵的斥候探子发现到这个消息之后,也连忙把这些消息,又重新变报道了薛万均处。 “将军,这个情况不太对啊,我看这这高句丽军队一路,好像就是在直直的向着辽东城方向进发。” “咱们的拳秦王殿下,可还在辽东城那里呢,如果要这支军队太过于靠近辽东城的话,那这个事情可就问题不小了。” 薛万均听到这句话,脸容也板正了起来。 凡是涉及到裴璟的,那么这个事情,就绝对不是一个小事情了。 “对方有表现出什么敌意吧,我不是跟你们说,把尾巴不要藏那么好,稍微给他们露一个尾巴看,告诉他们这些地方已经换了主人。” 这名幽州军骑兵的郎将,听了这个话,也是一阵委屈。 “将军,瞧您这话说的,兄弟们何止是把尾巴露出来了,兄弟们简直都是把蛋给露出来了。” “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在他们这支军队的外围晃悠,可是看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了。” “仿佛他们相信那自己有什么把据,会让我们不进攻他们一样。” 薛万均听了这话,也是感觉到有些纳闷。 不过他稍作思考,已经渐渐回过味来了。 对方并不惧怕自己这些人会进攻他们,也就是说他们不是来跟自己作战的。 那么这支高句丽军队,退然不是来跟自己这些人作战的,那就肯定是来和谈的。 薛万均越想越有把握,心里的就已经肯定了,这个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那既然这样,那我就亲自去会会他们吧!” “看看他们这罐子里面,藏的什么老鼠药,别真这样糊里糊涂的,让他们摸到辽东城去了。” “他们要是有什么敌意,就把他们给宰了,便是在这里烦躁什么。” 说罢,薛万均马上下令,集合了一万幽州军,急匆匆的迎着那支高句丽军队杀了上去。 很快,几个时辰之后,他们就已经于回行进到了,这支高句丽军队的前方。 莫离支渊太祚看到,前面有大批的幽州军骑兵正在拦路,当场心里也是有些发怵。 他看见对方这支幽州军骑兵军队的规模,心里十分明白一个事情。 如果这个时候双方产生了什么误会,引得对方发动了进攻的话,恐怕他们一个回合都顶不住,他的人头也即将要落地了。 莫离支渊太祚连忙下令,让车夫带着自己的马车越众而出。 随后,他站在马车上,瞧着对面的那只幽州军骑兵军队,大声喊道:“对面的,可是薛万均将军当面?” “我乃是高句丽国的莫离支渊太祚,今日来时是特地想去辽东城,拜见秦王殿下。” “还请薛万均将军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在下不胜感激。” 这薛万均来回的跟高句丽军队多猫猫,搞的乙支文德没有一觉好睡的,高句丽的军队都恨他入骨。 所以,高句丽军队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的,起码还是把他们这群人的身份,给摸得清清楚楚了。 别的不说,起码弄清楚了这只幽州军骑兵的统领,就是秦王裴璟麾下大将薛万均,出身于河东薛氏世家。 薛万均听到对面的喊话,心道果然如此,这些人还真是来向他们求和的。 “既然你们是来拜见我们秦王殿下的,那为何带来的军队如此之多,莫非你们求和这个事情是假,借求和之名行刺,这个事情才是真的。” 薛万均这些话一说出来,现场马上就是一片剑拔弩张。 莫天上一片的愤怒,心中也在大骂,这个薛万均不当人子。 他为什么要带那么多的军队来到这里,难道这薛万均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数吗? 这个事情还不全部都是拜他所赐吗? 谷  “薛将军说笑了,这我们带的些许军队,也不过是为了保证我们身边这些人的安全。” “如今天下大各地的乱民,越来越多,不少乱民军的规模还十分的大。” “如果我们身边没有一点点军队保护的话,那么想必我们都还没有办法行进到这里。” 薛万均听到这个话,瞬间怒吼而出:“放肆!” “高句丽区区小国也,敢妄自谈论天下这二字,莫非你们还对我大隋死心不息吗?”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个话,脸上的神色又是一窒。 这也是他们的确颇有几分妄自尊大了。 他本来打算发怒,他在高句丽国内也是位高权重。 而这薛万均,也不过在秦王裴璟的麾下,才稍有地位。 在如今整个天下来说,薛万均还真的算不上什么特别大的人物, 但是莫离支渊太祚反驳的话,都已经到了喉咙了,这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虽然这薛万均说话不客气,但现在是高句丽有求于别人。 现在是高句丽处于下风,是高句丽需要在秦王裴璟的脚下瑟瑟发抖,也是他们高句丽军队,更加渴求和谈。 所以莫离支渊太祚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一点小事,破坏掉了这即将进行的大事。 他只好对这薛万均拱了拱手,脸上勉强挤出一点哭一般的笑容,带着几分装出来的歉意。 “这倒是老朽的口误,还请薛将军见谅,我们高句丽绝对不对大隋抱有任何的恶意,还请谢将军理解。” 那只薛万军听到这个话,仍然有些不依不饶,嘴里面颇有几分不干不净。 “尔母婢也,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高句丽军队对我们幽州做过什么事情,你们心里很清楚的很,如今倒装出一副雏菊的样子。” 这莫离支渊太祚还真感觉有几分过不去了,薛万均就直接是对着他的脸上骂娘。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骨节都要握得发白了,额头上的青筋条条定出,背上的汗如露水般涌了出来。 可是他只能忍住眼前的愤怒,他相信高句丽低头十年,将来仍然抬头与大隋相见。 到时候谁是雄谁是雏菊,那可就不好说了。 到时候等到高句丽强大了,什么秦王裴璟,什么幽州军,什么薛万均,都要跪在他面前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莫离支渊太祚不愧是个玩官场的老手,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姿势,低眉顺耳聆听着薛万均的教诲一样。 薛万均骂了几句,也觉得没有几分意思了。 他根本就不想高句丽和。自交的钱王殿下那么快就和谈,他这是高句丽还没撒欢够了。 他还想多玩一段时间,反正现在高句丽的军队们,又奈何不了他。 可是如今这莫离支渊太祚骂不还口的样子,也让他没有办法了。 他只能够说出了最后一个条件。 “你们这些人既然是来拜见我们秦王殿下的,那么我也不多说出来了。” “只是你们这些人的军队,实在太多了。” “虽说我们秦王殿下麾下数万雄师怀抱左右,一切的魑魅魍魉根本就进不了身。” “但这都是他老人家的神威,我们这些做小的,自然也还是不能够掉以轻心。” “如果你想要前去拜访前王殿下,那也并非不可以,只是这3000军队,你们是绝对不能够再带了。” “我看莫离支年纪也大了,身边也需要人伺候,我给你们20个人的名额,最多20人。” “再多的话,我们绝对不能够允许。” “如果莫离支能接受的,现在就可以脱离你们的军队跟我们走了。” “如果不能接受的话,就带着你们这两三千名残兵败将,就此退出鸭绿水以西。” “我薛万均今天的话放在这里了,我们绝对不对你们进行追击。” 薛万均的话一说出来,高句丽的阵营中又是一阵哗然。 其实薛万均这个话虽然霸道,但莫离支渊太祚也不能说人家的不合理, 毕竟就他们带了那么多的军队来,也确实不太是像在找个隋朝的秦王谈判的。 他们反倒有点像带着大量的军队,打算抽冷子给人家来一下。 但是没有这些军队的保护,莫离支渊太祚是真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虽然他明知道,这两三千高句丽军队,不能够产生什么大的作用。 因为在幽州军骑兵的面前,他们这两三千军队就跟纸糊的一样。 可是心里安慰也是安慰啊! 他年纪虽然大了,但也不代表他不怕死。 他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薛万均将军,你的这个要求过分了吧!” “老朽麾下的这些军队,根本就不可能对幽州军骑兵,产生什么威胁,他们也不过就是我的一些护卫而已。” “如果没有了这些护卫,这各地的乱民军那么多,我如何能够保证我的安全呢?” 哪知薛万均对于他这个问题,显然早有准备。 他冷笑了一声,“既然你也知道,你身边的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跟我们幽州军骑兵作对,那还留着他们干什么。” “只要你脱离了你们的队伍,你莫离支渊太祚,自然有我们幽州军骑兵保护。” “我们会一路保护着你们,带你们全去辽东城,拜见秦王殿下。” “话不多说了,我的话已经撂在这里,你们自己选择便是。”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薛万均话中的坚定,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身边跟随的文武将领连忙涌向前来,对着莫离支渊太祚大声喊道:“莫离支,这绝对不行的呀!” “这幽州军和裴璟包藏祸心,还不知道他们要对你做什么呢!” “莫离支焉能就这样脱离了军队跟他们去,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先把军队带回国内。” “到时候我们再想想另外的办法,看看如何能够抵抗幽州军骑兵。” 第两百九十章 幽州军的清廉+冷落反被冷落 这不是胡闹嘛! 这薛万均说了,50个人了跟着莫离支渊太祚去辽东城。 按理说,他们这些随行的文武官员,那是一个都跑不了。 这莫离支渊太祚是未必怕死,可是他们怕啊! 他们自然也不愿意以身犯险,所以干脆组合起来,劝莫离支渊太祚放弃这个想法就是了。 莫离支渊太祚只听到这些话之后,非但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安慰。 他反倒是对这些不断好言劝他,让他南归的文武官员们怒目而视。 “怎么?” “你们现在有办法抵抗幽州军骑兵吗?” “若是有的话,那你们倒是说说啊!我还真的想听一听。” “说说如果不和谈的话,你们还有什么办法,准备拿什么出来跟幽州军骑兵打。” “你们要是说的出来只言片字,我马上带人回去。” 这些高句丽的官员们,看到莫离支渊太祚已经发怒了,也是一阵哆嗦。 他们怕死,可如果去辽东城的话,他们只是有可能会死,但是如果他们惹怒了莫离支渊太祚的话,那今天就会死。 这莫离支渊太祚可不是靠仁慈,才坐上今天的位置的。 以前跟莫离支渊太祚作对,死在他手下的文武官员,可以算得上是不计其数。 莫离支渊太祚看到文武官员们,不再劝他南归,他心头的那口气也勉强放松了下来。 他开始考虑到这其中的得失。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看见那秦王裴璟,也不是个暴虐的性子。 何况莫离支渊太祚猜测,那秦王裴璟可能也是想,跟他们暂时和谈的。 只是他们高句丽要付出的代价,到底有多大而已。 如果他是裴璟的话,他也会选择暂时跟高句丽息事宁人,暂时先回到中原,跟其他的军阀一争高下。 等到裴璟日后如果真的能占领隋朝江山的话,再慢慢来跟他们高句丽纠缠也不迟。 想到这里,莫离支渊太祚终于决定了下来。 他带着身边的官员们越众而出,对着对面的薛万均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再坚持了。” “这一路上,老朽去往辽东城的安全,就全靠薛将军给看顾了。” 薛万均听到这个的话,也是感到一阵的晦气。 他听说人越老就越怕死,没想到这莫离支渊太祚老则老矣,却多少的还有点胆量。 既然这样的话,薛万均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何况对方能答应这个条件,确实对他也有一定的好处。 不管怎么说,只要他敢放两三千的高句丽军队靠近辽东城,在秦王殿下裴璟的面前,他多少也得吃个挂落。 “既然如此,那莫离支就过来吧!” “本将军自然会派遣军队,送你到辽东城去拜见秦王殿下。” 莫离支渊太祚也不再啰嗦,他看着身边的高句丽军队将领,说道:“诸位贤达,我这就去了。” “你们就在这里可扎下营地,小心安守着,不要被乱民军借机占了便宜,也不要跟这些幽州军骑兵发生什么冲突。” “否则等我从辽东城赶回来之后,必然对你们重重责罚。” 麾下的将领们连忙连声应下。 数十名哆哆嗦嗦的官员,跟着莫离支渊太祚来到了幽州军骑兵阵中。 薛万均也不拖沓,派这一千名骑兵,便护送着他们往辽东城的方向进发。 薛万均看着逐渐驶远的马车,又召来了身边的副将突利,“你赶紧快速派出传令兵,让他们先到辽东城,去告诉殿下这里发生的事情。” “若是等到这些人都赶到辽东城了,殿下还是毫不知情的话,怎么说也是你我的失职。” “到时候,殿下难免责怪于你我。” 突利听到了命令,连忙派出了传令骑兵,往辽东城方向赶。 传令兵紧赶慢赶的,终于在莫离支渊太祚赶到辽东城之前,便先赶到了辽东城。 在通过重重的验证之后,传宗接代终于被带到了秦王殿下裴璟的面前。 裴璟看见这个薛万均派回来的骑兵,心里还在纳闷,莫非是前线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那名传令兵在裴璟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殿下,我们将军派我回来,是给殿下你禀报一事。” “那高句丽的莫离支渊太祚,如今已经来到了我们幽州军骑兵的活动区域。” “现在我们的薛将军,已经派遣了1000幽州军骑兵,带着高句丽的莫离支渊太祚,正往这里赶呢!” 秦王殿下裴璟这才了然,又看到传令兵一片风尘朴朴的样子,便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随从,“重赏”。 原本一路奔波的传令兵,本来已经有些身心俱疲了,可是听到裴璟这句“重赏”之后,马上就能原地复活了起来。 传令兵千恩万谢的退了下去,裴璟反倒是站了起来。 他在这堂内来回踱了几步,这高句丽会派人来跟他和谈,也是情理之中的。 裴璟也确实不想,跟高句丽在这个时候死磕到底。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要每年都对高句丽发动骚扰,务必要耗尽高句丽的最后一分国力,让高句丽的王室失去国内百姓的所有拥护。 到那个时候,他才好下手,将高句丽这个政权从地图上抹去。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没有水军。 如果他想要进攻高句丽,还要在水军的支持下,跨过鸭绿水,跨过萨水等等河流。 这如果没有水军的支持,光靠着几艘木筏,恐怕是极其困难的。 如果他一不小心,重蹈了第1次隋朝征讨高句丽的覆辙,那他过往的一切努力,可都要付之东流了 只是如今高句丽也确实跟他耗不起,想要跟他来谈判。 秦裴璟得细心思考一下,到底要让高句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历史上有名的朝代,怂朝。 他想起了那极其有名的檀渊之盟,心里渐渐的就已经有了主意。 莫离支渊太祚经过了将近一天的跋涉,终于来到了辽东城。 他看到这辽东城,已经城头变幻大王旗,以前的高句丽军队战旗已经不在了。 此时,辽东城城头上所挂着的,都是的战旗,心中也是感觉到唏嘘不已。 曾经的高句丽是多么的强大,但是如今却被折腾的如此的凄惨。 其实莫离支渊太祚觉得,高句丽王想要对抗隋朝还是太早了。 并且高句丽婴阳王的方略,也是完全不对的。 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去挑衅隋朝的威严,自然不是一个十分有理智的做法。 事实证明,甚至不需要隋朝的朝廷出手,光是这个占据了幽州秦王殿下裴璟,就已经够他们喝上一壶的了。他已经听说现在和。北至金州一带队已经被面积圆的这个裴璟给掌控了。 莫离支渊太祚可是十分清楚的,如今裴璟所掌控的疆域,也不过只有这个庞大的帝国的1/5左右。 可仅仅就是这1/5,就已经折腾得高句丽军队要死要活的。 更也让莫离支渊太祚感觉到难受的是,这个裴璟根本跟杨广的性格就是天差地。 对于杨广来说,你招惹了我,我就要召集全国的大军跟你死磕,一定要将你们灭国。 但是这个裴璟不一样,他没有杨广那么直来直去的性格。 相反,秦王裴璟要显得更加狡诈。 就遇到这一次,秦王裴璟派出了三万幽州军骑兵,前去进攻高句丽。 可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是,秦王裴璟根本就不在意能占据多少高句丽的地盘。 他们现在这种唯一目的,就是要破坏高句丽国内的经济,让高句丽产生更多的流民。 幽州军骑兵掠夺高句丽的粮食,让高句丽的经济逐渐崩溃,逼迫他们也只能够在秦王裴璟的面前低头。 莫离支渊太祚还在缅怀着高句丽过去的辉煌时,身边的幽州军骑兵郎将,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莫离支莫要再看了,再怎么看,这辽东城也是我们的了。” “如今我们的殿下,还在这城里面等着你前去见他。” “你还在这里看着,对我们殿下多少有几分不尊敬。” “莫不是莫离支,还想要我们殿下找人出来请你不成?”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句话,虽然心里有所不满,但也只能够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他对旁边的郎将说道:“将军说笑了,我怎么敢有这样的想法?” 莫离支渊太祚眼珠子一转,心里起了测试一下的想法。 “将军一路以来,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也实在是劳累了。” 说罢,莫离支渊太祚从袖子里面摸出一锭金子,就想塞到郎将的手里。 谁知道那幽州军骑兵郎将一个摆手,仿佛没有看到这锭金子一样。 他就这样骑着马,从莫离支渊太祚的身边走了过去。 “莫离支还是快点吧,本将做的是忠于秦王殿下的事情,领的是秦王殿下的奉?,没有什么好劳累的。” 郎将脸上一片正气凛然,实则心里纠着痛啊! 好大一锭金子啊! 幽州军队的廉洁,又让莫离支渊太祚吃了一个小惊。 随后,他又是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幽州军队实在是太过强大了,他们高句丽真的还能够击败对方吗? 在郎将的连番催促之下,莫离支渊太祚只好带着队伍,继续向辽东城进发。 守卫城门的幽州军守将,细细的查验了他们的身份,才将他们带到了城内。 莫离支渊太祚心里猜测,秦王裴璟很有可能第二天就会下令召见他们了。 可是莫离支渊太祚没想到,事情远远出乎他们的意料。 他们来到辽东城之后,秦王裴璟足足晾了他们三天,也没有能够见他们有任何的动作。 这就让莫离支渊太祚有点呆不住了,他心里才突然惊醒,现在应该着急的是他们,而不是裴璟。 他根本就不应该在这样的小事上面纠结,这也算是他犯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错了。 毕竟莫离支渊太祚现在在这里跟裴璟耗,可这秦王裴璟能耗,他们高句丽可不能耗。 裴璟的军队,还在高句丽的国内不断的肆虐着,时间越拖一天,就有可能又有一座小型的城池被攻破了。 他再也顾不及想耍什么小心思,想夺取谈判心理上的优势,为下一步的谈判做打算了。 让他有再多的小心思,可是实力真正强横的一方,才是能拿下最终话事权的。 莫离支渊太祚知道,他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结束这该死的战争糟糕状态。 他找到了在迎宾馆的一位礼曹从事,脸上已经露出了几分担忧,“这位主事,我们来到这辽东城已经有三天了,不知秦王殿下什么时候能见我们?” 那名主事也有些不太满意。 “你们来到这里想要拜见我们的秦王殿下,可除了你们还不知道有多少的人,从全国各地赶来想要拜见我们的秦王殿下,你们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秦王殿下说什么时候见你们,就什么时候见你们,这一切都是由章程的。” “你们来这里催促,迎宾馆的其他人还以为,是我们怠慢了你们,这岂是成体统的一件事情?” 莫离支渊太祚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他在辽中成了一举一动,都代表了整个高句丽。 “这位从事大人,我这不也是担忧我们两国之间的战争嘛!” “这战争趋势下去,对于百姓也是一场莫大的伤害,还请从事看在百姓的份上,再为我们通传通传吧!” 那名礼曹的从事本想脱口而出,对你们的百姓有莫大伤害,关我们屁事。 可他想了一想觉得君子不行粗鄙之语,说出这样的话,也终究会有几分不妥当,不对他礼曹的身份,想想还是忍了下来。 不过他的态度仍然是颇为冷淡。 “莫离支放心回去等着就是了,为你的通传求见,本来就是我等礼曹从事的职责。” “既然莫离支如此急迫,那我就再代你向秦王殿下通传一声就是了。” 莫离支渊太祚被迫无奈,又只能够带着麾下的随从,回到了迎宾馆房间之内。 也不知道那名礼曹的从事,真的为他们通传了。 第二天,竟然就又来了另一个礼曹的官员,直接告诉了莫离支渊太祚。 秦王殿下在明天,就可以再见他这个莫离支了,要求他们收拾打扮。 ------题外话------ 感谢书友20190913223316571兄弟的打赏! 谢谢兄弟的支持哦! 这张昨天晚上忘了发了,今天早上醒来,才发现自己没发。 现在得赶紧发出来,这章算是昨天的,今天晚上还有一章。 兄弟们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第两百九十一章 文明与野蛮 (为隨機危險兄弟加更) 莫离支渊太祚盼望已久的会面,终于要开始了。 可是事到如今,他反倒有了几分彷徨。 他回身换了一套高句丽的官服,把上下梳洗干净,便有幽州的礼官员,带他前去拜见裴璟。 当他进入到裴璟的会客大堂时,发现上首坐着一名高大魁梧,面带威严,身穿黑色王袍的青年诸侯。 莫离支渊太祚是见过秦王裴璟的,他一眼就认出了堂上的这人,正是裴璟。 何况就算不曾见过的裴璟的人,但凡看着左右分列着的幽州军文武将领,就那一个人坐在上首,也能猜出这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莫离支渊太祚心里有些惊讶,距离他上一次见了秦王裴璟。已经过去快两年了。 但是两年的时间里,上面的秦王裴璟容貌几乎浑然未改,反倒是脸上的威严更加重了几分。 秦王裴璟那犹如实质的目光,让他这个高句丽的莫离支,都有点不敢直视了。 在秦王的面前,莫离支渊太祚俯首下拜,说道:“小国使者莫离支渊太祚,拜见秦王殿下。” 秦王殿下裴璟看着这个莫离支渊太祚,反倒觉得他比以前,又更加苍老了几分。 不过,狐狸还是老的狡猾,人老了难免成精,他这自然也不会小看面前这个老朽。 “莫离支,上次一别距离如今已经快过去两年了。” “本王帅领着麾下的精锐们,打败了东突厥始毕可汗,还歼灭了他的二十多万突厥骑兵。” “回到幽州之后,本王发现,麾下的人还平定了渔阳罗艺之乱也!” “你说,这时间过得如此匆忙,可谓是沧海桑田,如白云苍狗。” 秦王殿下裴璟说完这个话之后,就直直看着莫离支渊太祚,想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这一时之间,莫离支渊太祚也没弄明白情况,裴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半晌,莫离支渊太祚也没想明白,到底应该怎么接秦王裴璟话。 这样的会谈之中,一言一句,一举一动,都是有其中的含义的。 尤其是裴璟这样的对手,莫离支渊太祚更不能等闲以待。 按理说,这情况之下,秦王裴璟跟他说这些,也不至于是应该是在向他,炫耀自己的武德才是。 既然这样。那就肯定还有一些别的原因,只是莫离支渊太祚始终都没有想到。 他只感觉两年后的秦王裴璟,比两年前的秦王裴璟更加难对付了。 秦王裴璟的话,可以容不得他思考太久才接。 莫离支渊太祚心念转了几转,到头来也没想明白。这裴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只能够以不变应万变。 “秦王殿下文成武功,自然是为世人所敬佩的。” “东突厥始毕可汗与渔阳郡罗艺之类的土鸡瓦狗,在秦王殿下的面前,自然是不值一提。” “我等为秦王殿下贺!” 哪次秦王殿下裴璟听到这句话之后,嘴角一撇,身子微微前倾,莫离支渊太祚又感觉到,一阵压力扑面而来。 “那既然如此,本王都已经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灭了那么多的敌人,你们高句丽为何还敢不守承诺?” “我隋朝的将士们,日日夜夜还在你们高句丽受尽苦楚,食不果腹,衣不遮体。” “他们每天经受着繁重的体力劳动,被你们高句丽人动辄打骂,活得还不如猪狗。” “你们说好的把我大隋的将士们,都给本王送回来了,为何直到现在也不见一人?” “且你之前答应给本王,要给本王送来的五千匹战马,为何直到现在连马毛,都没有见一根?” 这个话,莫离支渊太祚还真不知道怎么接。 根据上次他们跟裴璟商议好的协定,这些事情都是他们高句丽应该做到的。 但是到头来,高句丽王又不舍得放回这些俘虏。 事实的确如此,这些俘虏在高句丽,也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开矿山,建宫殿,疏通河道。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力资源,并且还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只是要一天两顿粗糙薄粥,勉强让他们活着就是了。 看守的高句丽军队,对他们也是动辄打骂。 这数年的时间下来,隋朝的俘虏也开始大幅度的减员,剩下的俘虏各个都是皮包骨,仿佛如同行尸走肉,完全已经没了个人样。 而之前高句丽,答应给秦王裴璟的五千匹战马,本来倒是打算给的。 可是后来高句丽王,终究还是没有舍得这五千匹战马。 要是心狠一点,一名骑兵只配一匹战马的话,他们还可以凑出五千名骑兵呢! 所以高句丽王,又拒绝了继续向裴璟交付这五千匹战马。 总之一句话,到头来,他们连根毛都没有给裴璟。 所以秦王裴璟今天兴兵来犯,说起来还算是高句丽理亏。 莫离支渊太祚面不改色,只见他对裴璟说道:“秦王殿下请理解,我的高句丽自然是信守承诺的。” “本来答应给秦王你送回来的隋朝俘虏,以及答应向您交付的那五千匹战马,都在紧急准备中之中。” “因为隋朝三次战争之中失落的各个俘虏,在高句丽分布的区域太散了。” “他们都在各地从事工作,有不少的隋朝俘虏还在当地安了家,一时之间难以统计和召集。” “所以这个俘虏的事情,才渐渐的拖延了下来。” “至于那五千匹战马,我们高句丽近些年来,拥有的战马也十分的稀少,大量的战马都被杀死在了疆场上。” “五千匹优秀的战马,也算是倾尽了我们高句丽的马场。” “所以战马准备的时间,这才稍微久了一点,并非有意不向秦王殿下交付。” 莫离支渊太祚还打算继续说下去,那边的秦王殿下裴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莫非莫离支以为,本王是傻子不成?” “事到如今,竟然还敢拿这等的废话来敷衍我,莫非是觉得我幽州军骑兵的战刀不锋利否?” 事实也的确如此。 高句丽为什么没有能够,之前项目之间的约定,向他们提供原本已经答应的东西,所有人都很清楚。 裴璟明知道莫离支渊太祚在找理由,可是这理由着实有点蹩脚。 秦王殿下裴璟这略带几分怒气的话一说出来,周围的将领们马上就聒噪了起来。 “正是!正是!高句丽人分明就是没有诚意,竟然敢在这里忽悠我们,其心可诛!” “请殿下下令,我等愿意灭掉高句丽国,把殿下里的东西给拿回来!” “高句丽那还是蛮夷耶,不讲诚信,毫无廉耻,非幽州军骑兵武威,难以服众,非刀剑难以开智,我等愿为秦王殿下前去播撒文明!” 这些将领的混账话,越说越多。 各种的言论引经据典,仿佛如同滔滔江水一样连绵不绝。 连裴璟以前都没发现,他麾下的将领竟然那么有文采,简直让他也叹为观止。 别说莫离支渊太祚听了这些话之后,脸色黑得很了,这秦王殿下裴璟也是越听越对越不对味。 听这些人来说怎么闹,这还像是他秦王裴璟欺负高句丽一样,明明就是他秦王裴璟才是苦主啊! 如今这里发生的一切纷争,不都是因为高句丽欠他秦王殿下裴璟的东西不还吗? 怎么现在还搞得,就像他是王世仁一样? ------题外话------ 感谢隨機危險兄弟的打赏! 发现兄弟已经打赏过我很多次了,不给兄弟加一更,我良心都过不去。 谢谢兄弟的支持哦! 这更是隨機危險兄弟额外加更的,今天晚上还有一更。 第两百九十二章 唇枪舌剑+虚张声势 秦王殿下裴璟看到麾下的文武将领,越说越过分,也不禁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话头。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你们所说的东西我也明白。” “但是我相信高句丽的朝堂之中,还是有不少的好人的,想赖掉本王账的贼子,毕竟只是少数。” “莫离支,不知不知道本王说得,是对?还是不对啊?” 原本是裴璟抬手止住了麾下文武将领的话头,莫离支渊太祚还感到有几分高兴。 他的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甚至还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可没想到裴璟接下来的这一句话,简直就拿着一根粗大的木棒,直接杵在了的心口上一样。 这刀口都架在脖子上了,秦王裴璟还问他对还是不对,他有胆子敢说不对吗? 莫离支渊太祚脸上露出了哭一般的笑容,又对着秦王殿下裴璟拱了拱手,说道:“秦王殿下,您所说的自然是十分有理的。” “我高句丽朝堂之上的诸公,大多都是诚实守信的君子,产生了今时今日的这一切事情,也都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 秦王殿下裴璟听见这话,脸上仿佛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们看我就说吧,告诉这高句丽的诸公都是诚信君子,倒是我们枉作小人了。” 只是裴璟说完这个话之后,仿佛又有些纳闷地看着莫离支渊太祚,问道:“既然如此,那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你们这就可以回去了,为何还逗留在此?”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个话,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 如今裴璟跟他提起,之前高句丽答应自己的事情没有做到,就是告诉莫离支渊太祚,这个事情还是高句丽一方理亏。 可是如今高句丽的一方,还没有把他欠裴璟的所有东西都交还过去,这又怎么再敢提出任何的要求来? 可是这不提也不行啊,这萨水南边的都只是一些乱军在闹,可是萨水以北的地盘都快要被幽州军骑兵给踏烂了。 这幽州军骑兵竟然通过了大量的皮筏子,在隐秘的角落登过了鸭绿水。 如果不是幽州军水军,没有足够的战船,没有办法运送大型的辎重和攻城器械过鸭绿水,莫离支渊太祚毫不怀疑对方可能都要开始进攻大型的城池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子下去,他们也顶不住这么大的损失了呀! 两国之争,些许的脸皮又算得了什么呢? 为了高句丽,为了自己的家族能够继续在高句丽为祸一方,莫离支渊太祚也决定豁出去了。 “秦王殿下,既然如此,那不知你麾下的骑兵们,能否收回来呢?” “我们已经知道错了,答应你的事情会尽快做到,答应送还与你的人员与物资,也会尽快送还。” “请你稍微给我们一些时间,也不需要多,仅仅半年之内,我们肯定交还所有的人员与物资。” 那知秦王殿下裴璟听到的这一个话,却仿佛受到了多大的羞辱。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喊一声“放肆”。 “我还当你们高句丽还有一两个良人,想不到竟然都是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你们答应我的东西,都还没有归还,如今竟然还敢提出这般那般的要求,真是不当人子。” “你们那点险恶的用心,以为我还不清楚吗?” “高句丽君臣莫非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每一次我们把军队撤回去了,你们答应我们的东西,就不在献出来了。” “一次两次的被你们戏耍,这倒也是罢了,如果继续被你们耍了第三次,我裴璟有何面目再见天下之人?” “我秦王裴璟,岂不是要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你倒也还真是这么个理,可是他们高句丽也确实是撑不住的呀! 莫离支渊太祚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既然如此的话,那不知秦王殿下,打算如何处理这个事情?” “这我们筹集物资,以及收纳所有的隋朝俘虏,也确实需要一定的时间了。” 秦王殿下裴璟看到对方已经服软,终于有点图穷匕见的意思了。 只见他嘴角一撇,露出了些许的冷笑,说道:“得加钱!” 莫离支渊太祚的话语,瞬间止住了。 他明白戏肉终于来了。 事情也确实是这样,如果秦王裴璟还是维持之前的条件,那么他这一次大费周章,摄影数万的大军来到这高句丽国内,算起来岂不是亏到了底吗? “那不知殿下想要拿到什么样的条件,高句丽绝对是希望,跟秦王殿下你重归于好的。” 高句丽也是早早准备,知道得出点血,才能够消除裴璟的怒火。 秦王殿下裴璟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我就喜欢像一样莫离支豪爽的人。” “既然这样的话,本王也不客气了。” “高句丽违背了我们之前的诺言,导致我幽州军损失了那么多的粮草物资。” “我们正式向高句丽提出赔偿的要求。” 秦王裴璟说完之后,旁边秦王府长史凌敬,也是当场站了出来,对莫离支渊太祚说道:“我们秦王殿下的意思是,除了之前你们答应的,交还所有隋朝的战争俘虏,还需要把答应给我们的那五千匹战马尽快交上。” 莫离支渊太祚点了点头,这本来就是应有之义。 如今高句丽国内已经击飞狗跳,在尽快的筹出这五千匹战马了。 并且各地的隋朝俘虏和民夫,也在慢慢的集中之中。 但是他也知道这秦王裴璟麾下的官员,话还没有说完,肯定还是会有下文的。 果然临近继续说道:“除此之外,高句丽还得再赔偿五千笔战马。” “赔偿此次我们幽州军征讨高句丽的粮草三十万石,赔偿黄金十万两,白银十万两,铜钱百万。”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里,当场就炸了起来。 “这绝对不可能,这一些物资太多了,会掏空我们高句丽的府库,让我们几年都缓不过来。” “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让战争继续。” 莫离支渊太祚愤怒的面红耳赤,眼睛死死地盯着裴璟。 这个条件显然是他不能接受的。 如果他答应了这样的条件,那么他回到朝廷之后,就会面对所有人的口诛笔伐。 旁边的文武将领们,看到莫离支渊太祚竟然敢秦王殿下裴璟对如此无礼,当场也是十分愤怒。 他们齐齐大喊一声,“放肆!” 不少的将领们当场拔出了刀剑来,就想向前将这个莫离支渊太祚砍死当场。 莫离支渊太祚此时。也已经发现自己有些过于冲动了。 这简直就是在当场挑衅秦王裴璟的威严,多少有些不智。 他看到刀斧临身,心里也有几分惧怕,脖子连忙缩了一缩,可是显然这样做于事无补。 那些幽州军的将领,还是手持着刀剑,快步向他走来。 莫离支渊太祚也是暗喝一声,“我命休矣!” 他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快要跳了出来。 此时的莫离支渊太祚,再也顾不上任何的尊严,连忙看向上首的秦王殿下裴璟,疾声高呼:“殿下救我!” 可是被莫离支渊太祚,视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裴璟,其实却是面容淡漠,仿佛连丝毫救他的欲望都没有。 莫离支渊太祚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绝望。 他这一辈子所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如同一幅幅画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打转,他开始回顾自己的一生。 眼见着拿刀的幽州军将领们,离他越来越近,甚至那幽州军将你的横刀已经高高举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能够将他一刀两断。 莫离支渊太祚既恐惧又紧张,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愿意看到这悲惨的一幕。 谁知道在最后的关头,秦王殿下裴璟还是采取了自己的手,阻挡住了幽州军将领们的行为。 “你们都在干什么?莫离支是我的客人,你们怎么可以对客人,如此的怠慢?” 叫你们听到秦王殿下裴璟的话,这才依依不舍地把自己的战刀,纷收了起来。 仿佛他们这一刻,不把面前的这个莫离支当场砍杀,是一件多么大的遗憾。 莫离支渊太祚死里逃生,却依然心神未定,有些畏惧地看着秦王裴璟。 谁知这秦王殿下裴璟不但没有安慰他,反倒脸上挂着微妙的笑容。 “莫离支可能有些误会了,刚才凌敬长史说的并不只是这一次的赔偿,而是以后的每一年你们都需要向我们,缴纳那么多的财富。” 莫离支渊太祚被吓唬了一通,但是他的心神还没完全崩溃,可听到这个话,也更是惊诧万分。 “秦王殿下,这个事情是绝无可能的,我高句丽不过是一个小国,哪怕能够答应你赔偿这一次的所有损失,可来年,后年或者以后,也根本不可能再为你掏空国库,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秦王殿下裴璟可不管他那么多,只见他幽幽地说道:“杜主事,那来将军的水军船队,不知何时能够抵达辽东?” “本王这边,可还等着用的,些许的皮筏子是不顶用的,我们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过河,看来他们高句丽是不畏惧我们。”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个话,当场叫出了声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秦王殿下不要说笑了。” “世人皆知,你与隋朝的朝廷,几乎已经处于一个决裂的状态。” “隋朝的朝廷,又怎么可能还会派出水军的船队,前来这里支援你呢?” 莫离支渊太祚想到了这里,言语之中又有了几分硬气,他已经肯定这裴璟就是在虚张声势。 “秦王殿下,我高句丽军队虽不说纵横天下,但是这多年来跟你们隋朝朝廷的战争,也进行过很多次,但我高句丽始终未亡国,我们也是有我们的底气的。” “但我们高句丽也是为了国内百姓,这才不愿意将这场战争持续下去,还请殿下理解。” “如若殿下真的有消除两国纷争的想法,何不接受我们的请和。” “就按照原来的条件,不………我们高句丽愿意出两倍。” “我们不但交还所有的隋朝俘虏,还给你们献上一万匹战马,三十万石粮食。” “你我两国之间的纷争,就此结束,由此,我两家都因此得利吗?” 莫离支渊太祚说着说着,便越来越有信心了。 原本他对于这场谈判,还没有太多的信心。 对于这一场战争,还没有太过于好的想法。 可是莫离支渊太祚看到,裴璟竟然拿隋朝的水军,来作为谈判的筹码,便平白让他增添了极大的信心。 当敌人拿一些,本来就没有的筹码,开始大放阙词的时候,就代表敌人的筹码已经用完了。 作为老狐狸的莫离支渊太祚,又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呢? 如今他显然已经是吃定了这个秦王裴璟,吃定了这支幽州军。 可没想到他的这个言论,裴璟仿佛也是早有准备。 “莫离支所凭持的,也不过就是我幽州军没有强大的水军。” “你认为我们不可能对你们高大的城池,产生任何威胁而已,就更加不可能攻破你们的王城了。” 莫离支渊太祚把头颅高高地昂起来,显然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怎么?难道秦王殿下认为,老朽说的没有道理吗?” 秦王殿下裴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当然没有道理。” 裴璟说的这个话,就让莫离支渊太祚有点纳闷了。 “不知哪里说得没有道理,还请秦王殿下赐教。” “你莫不会是想告诉我,隋朝的皇帝还会派出水军,前来支援你们吧?” 秦王裴璟再也忍不住,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神带上了几分凶狠。 莫离支渊太祚看着裴璟的眼神,也有几分惧怕也有几分惧怕,可是他还是想知道答案。 裴璟此时也不卖什么关子了。 “隋朝的皇帝当然不会,这一点你说的没有错!” “可你们认为隋朝的水军,不能为我驱使,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杨广不可能下令,让隋朝的隋军来对我们进行支援。” “但是哪来家呢?” “如果来投靠我们幽州军呢?” “现在你觉得这个事情有没有可能了呢?” 莫离支渊太祚心里咯噔了一下,一阵气血涌上脑袋。 第两百九十三章 裴璟的后手+莫离支的威胁 莫离支渊太祚的双腿,仿佛支撑不起他身体的重量,软软地栽倒在了地上。 其实他的脑海里仿佛兴起的惊涛骇浪。 此时的他看着秦王裴璟,只感觉到刚才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没错! 如今整个隋朝的水军,的确都掌握在来家的手里。 而现如今隋朝的皇帝杨广,将裴璟视为叛逆,也的确不可能会派出麾下的水军,来对裴璟发动的战争进行支援。 可莫离支渊太祚,对如今隋朝国内的形势,是十分清楚的。 他算漏了一个人……哦……不……应该是一家人,那就是掌控了隋朝水军的来家。 他也想到来家,看到如此纷扰的天下,会不会想着另寻一条出路呢? 如果他们想投入到裴璟的麾下,好谋一条出路,就需要拿出一些好的筹码,才能够在裴璟的麾下谋得高职。 那么他们来家,能够拿的出的筹码又是什么呢? 无非就是他们的水军,他们掌握的船队而已。 隋朝的水军进攻高句丽数次,他们高句丽十分清楚,隋朝的水军到底有多强大。 秦王裴璟如果有了隋朝水军的支援,那么他们进攻高句丽的王城,就未必有多大的难度。 他们高句丽军队的乙支文德,不是颇有本事吗? 可就如今来看,他仿佛对秦王裴璟幽州军骑兵,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莫离支渊太祚要拿捏对方的想法,已经不可实现了。 但是如果真的让他答应这种条件,莫离支渊太祚也觉得,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他答应了,就算与他的家族实力与他在高句丽国内的威望,他也是会被骂成国贼的。 他脸上一片纠结之色,始终没有办法下定决心。 而上首的裴璟,仿佛也十分的理解他。 只见秦王殿下裴璟推心置腹地说道:“既然不能下定决心,那你何不书写一些信件,先送回你们的朝廷去?” “然后让你们朝廷的高句丽王和同僚们商议,看他是否能够同意我们的建议再说。” “如果他们不能同意的话,那么战场上大家各凭本事就是了。” 莫离支渊太祚显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了。 不然的话,他就是自己答应了,那么所有的后果,就必须由他一个人来承担,这个责任太重了。 随莫离支渊太祚而来的,倒是也的确有鹰奴带了几只信鹰。 信鹰们带着绑好的鹰信迎风而起,向南边飞去。 看着越飞越远的信鹰,莫离支渊太祚实在是认为,国内不太可能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结果又过了五六天之后,莫离支渊太祚拿到了高句丽朝堂,给他回复的信件。 他也有些惊讶,这一次朝廷的回信竟然那么的快。 难道裴璟给高句丽国内的军事压力,也那么的大了吗? 如今世人都知道,隋朝的国内已经天下大乱了。 可是裴璟连番糟蹋下的高句丽情况,也绝对不比隋朝好得到哪里去? 高句丽的内忧外患,让高句丽这个政权摇摇欲坠了。 当莫离支渊太祚打开朝廷的回复信,看到了里面的内容,确实有些惊讶。 高句丽朝廷很坚决的告诉他,让他答应秦王裴璟的条件,让他尽快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 莫离支渊太祚看到这样的回复,也是有一些不解。 他再联想到,秦王裴璟主动提出让他写一些信件传回国内,他便感觉到里面必然是有一些猫腻的。 他看继续看着高句丽朝廷给他的回复,他很快就发现了这其中的奥妙。 原来幽州军骑兵,只能够通过皮筏子渡过鸭绿水,虽然还有小规模的军队,潜藏到了萨水附近进行活动,但是他们始终都没有办法,对高句丽大型的城池发动攻击。 可是没想到在幽州军的人,倒也想出了一些险恶的计划。 那就是幽州军骑兵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那就让别人去做。 如今高句丽国内情况十分的混乱,连年的战争使得高句丽的国库,都快被掏空了。 为了继续保住政权不失,他们就需要更多的军费,于是高句丽百姓们的负担,变得越来越大。 所以,高句丽很多的流民,因此揭竿而起。 本来这些流民军的装备水平非常的差,在对战起高句丽军队时,可以说得上是毫无优势。 流民军唯一可以凭借的,也不过就是人多而已。 可是幽州军的人,却从中发现了一个机会, 于是,他们竟然开始给高句丽的流民军,提供了一定数量的兵器物资,主要都是一些横刀和一些简陋的皮甲。 这些东西,幽州军骑兵可能不太看得上,甚至这些物质,很有可能就是幽州军骑兵,在过去的历史战争之中,从隋朝的一些流民军手上缴获的。 但是这些东西,落入到高句丽的流民军手里的时候,可帮了他们大忙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好东西。 于是,有了铠甲兵器流民军,凭借着的自己人多势众,又开始对高句丽的大城发动攻击。 虽然绝大多数的流民军攻击都被阻挡住了,但不可否认的是,也确实有几座城池,被这些高句丽流民军给攻了下来。 高句丽的情况,已经越来越恶劣了。 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这些流民军难保很快,就会向高句丽的王城进发,到时候就一切皆休了。 所以高句丽的朝廷上,现在无论是高句丽王,还是朝廷之上的官员们,都迫切的希望能够结束和幽州军的战争状态。 只有这样,他们能还能够抽调更多的军队,来覆灭掉国内的乱民军们。 他们高句丽的信件里面,让莫离支渊太祚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容乐观,已经不能够再继续拖沓下去了。 莫离支渊太祚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赶快向隋朝人提出,要面见他们的秦王殿下裴璟。 而这一次,裴璟没有选择再继续晾着他,反倒很快召见了莫离支渊太祚。 莫离支渊太祚看到裴璟,以及裴璟麾下的文武官员时,只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拿捏住了。 秦王殿下裴璟坐在高堂之上,看着 “莫离支,不知高句丽王考虑的怎么样了?是否打算接受我们的建议?” 莫离支渊太祚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秦王殿下之虎威,幽州军骑兵兵锋之强,幽州军诸公之谋略,外臣如今是真正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 “还请秦王殿下高抬贵手,放我们高句丽一马,你之前提出的所有要求,我们高句丽都能够答应。” 秦王裴璟也没有继续对莫离支渊太祚进行讽刺,不过眼角的笑意是绝对少不了的。 “那么既然如此,莫离支跟我们签订了协议之后,还是尽快回到国内,筹措我们的东西吧。” “等到你们的物资,全部交过来的时候,我们幽州军骑兵,就会停止继续在高句丽国内活动,退回到辽东城和白岩城一线。”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个话有些愕然,这辽东城他就不说了,连着白岩城,裴璟都不打算还回来了吗? 他有些着急的问道:“秦王殿下,这白岩城是我们此次战争之中才失落的,对我高句丽来说至关重要。” “如今你我两边已经签订了协议,那不知这白岩城,是否能够还给我们?” 秦王殿下裴璟听到这个话,也是笑了起来,而裴璟麾下的文武将领们,脸上也都纷纷露出了笑意。 那边的秦王府长史凌敬,对着莫离支渊太祚冷笑了一声,“我幽州军吃进肚子里面的肉,岂有吐出来的道理?” “白岩城与辽东城互为犄角,只有两座城都同时得到了之后,这一条防线才算是稳固下来。” “如今这白岩城,已被我幽州军所占据了,就绝对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个话还想去反驳,可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与秦王裴璟的人,再在这里绕舌,也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对方这实力远超他们,对方不愿意还回来的话,任他舌灿莲花也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只是莫离支渊太祚还是选择向裴璟提出,“秦王殿下,我高句丽筹措战马物资,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是我们高句丽国内的形势,已经颇为不乐观了。” “不知道秦王殿下能否让麾下的军队们,暂时停止在高句丽国内的军事活动,好歹让我们喘一口气。” “如若不然的话,这些物资的筹集,恐怕也有一些困难。” 秦王殿下裴璟摇摇头,说道:“绝对没有这个说法的道理,你们高句丽媛的信誉,你们自己也明白。” “我的军队一旦停止了在高句丽的活动,恐怕你们又有出尔反尔。” “你们的物资一日没有送过来,我们幽州军的骑兵,就一天不可能停止在高句丽的军事活动。” 莫离支渊太祚一时之间有些默然,今年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秦王裴璟的这一句话。 他总不能告诉裴璟,高句丽过往虽然是不讲信誉了,但是这一次他还是讲信誉的。 那不是纯属胡扯吗? 当天下午,莫离支渊太祚就率领着麾下的文武官员,离开了辽东城。 他要尽快赶回国内。 莫离支渊太祚在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接下来就是国内的事情了,那必然又是一番争斗。 当他回到高句丽朝堂之上的时候,迎接的是一股股冷漠的眼神。 甚至莫离支渊太祚的一些支持者,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也都还是有几分失望。 虽然谁都知道,莫离支渊太祚与秦王裴璟所签订的这个协议,是所有人一起下的决定。 但是,签订协议的毕竟是莫离支渊太祚。 人的心理都是这样的,凡是出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终归要找一个替罪羊。 这样,人告诉自己,就是那个人的错,以减轻自己内心的罪恶感。 而这一次,所有人心里的这个替罪羊,就是莫离支渊太祚。 他也是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再多说无益。 莫离支渊太祚看着高句丽王,说道:“大王,事到如今,我们想要尽快恢复到和平的状态,想要保住我们高句丽不亡国,就只能够尽快筹措足够的物资粮草,给幽州军送去,否则,我们必有大祸啊!” 高句丽王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高句丽王显得有些冷淡地说道:“这一次莫离支也辛苦了,只是一事不劳二主。” “既然这个谈判协定,是莫离支谈回来的,那不如征召粮草物资和战马,也都全部交给你来办吧!”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里,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都事到如今了,这高句丽王竟然还在耍小心思,还想借着这个机会,继续对他进行削弱。 他这一次跟秦王裴璟签订的协议,对他的威望已经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了。 如果他再把这个增加税收,从百姓手里抢得粮食,从军队手里抢过战马的事情,一一接过去,那么他的势力肯定就有土崩瓦解的风险。 这个事情,莫离支渊太祚怎么可能去做。 莫离支渊太祚向高句丽王拱了拱手,坚决地说道:“大王,如今高句丽兵凶战危。” “幽州军势力强大,对我们虎视眈眈,国内的乱民军,始兴不息,就想拓展自己的实力。” “此时正是我等上下一心。保卫高句丽的时候,大王这段时间可千万要笼络好国内的大臣,才能够保证这一次战争的胜利啊!” “况且,臣有点年龄已经大了,这一次去和那秦王裴璟谈判,已经耗尽了老夫所有精力。” “直到现在,老臣都依然感觉到疲惫不堪,看来到底还是老了。” “所以,征召公交粮草物资,收纳战马的事情,大王还是安排别的人去做吧!” 莫离支渊太祚的话一说完,高句丽王的脸色黑似锅底。 他心里充满了愤怒,死死地盯着莫离支渊太祚。 高句丽王已经听明白了,莫离支渊太祚话语里面的意思。 那就是如今的高句丽,还需要他莫离支渊太祚。 如果他莫离支渊太祚选择背叛高句丽,无论是投靠幽州军,还是公然站在高句丽朝廷的对立面,都会使得高句丽这个政权土崩瓦解。 虽然最后莫离支渊太祚的家族肯定会元气大伤,是他们未必会灭亡。 而高句丽这个朝廷不在了,他是个高句丽婴阳王,那是肯定会死的,他婴阳王的家族,也会被敌人斩草除根。 第两百九十四章 伸向自己人的屠刀(为隨機危險兄弟加更) 这个事情还是被定了下来。 由高句丽王负责筹集所有的粮草。 莫离支渊太祚负责其中一万匹战马中的五千匹战马。 而大将军乙支文德,也负责其中的五千匹战马。 虽然秦裴璟要求的这些粮草物资绝对不算少,但是高句丽掏空了家底,也的确不是弄不到。 如今的高句丽还不到灯枯油尽的时候,只是莫离支渊太祚担心的是另外一个事情。 只见他对高句丽王说道:“大王,一次两次的粮草物资,我们高句丽筹集起来也不算太过艰难。” “但如果按照秦王裴璟所说的,每年都需要给他献那么多的粮草物资,恐怕我们高句丽支撑不住。” 高句丽王听到这个话,也是头疼不已。 可是他思前想后,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好办法。 不过,高句丽王一发狠,也是说道:“我就不信这个裴璟能够狠下心来,每一次都对我们发动战争。” “如果他不对我们发动战争,那我们又怎么可能,白给他送那么多的粮草物资和战马。” “只要等到那裴璟贼子兵来取,我们支撑不住了,才会再给。” “但是,他裴璟有这个实力吗?本王听说隋朝的国内,已经天下大乱了。” “难道他裴璟一边在隋朝国内争霸天下,还有能力一边跟我们开战,要这些粮草物资吗?”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个话,也是细细想了一下。 他忽然想到,以那裴璟的性格,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莫离支渊太祚有些着急地问道:“万一那裴璟真的这样子做的了呢?” “对于他来说,好像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没错。 高句丽王听到的这个话,当场也是噎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这莫离支渊太祚说的没错,这门生意对于秦王裴璟来说,那是稳赚不赔的。 因为裴璟甚至不需要大军艰难地渡过辽河,因为他们如今占据了辽东城和白岩城一线。 有了稳固的江防防线之后,幽州军骑兵可以轻而易举,安然无恙地渡河,不会遭受什么大规模的拦截。 等到幽州军骑兵登上了高句丽的土地之后,他们也不需要多少人。 以幽州军骑兵的水平,甚至一两万的幽州军骑兵,就可以搞到整个高句丽军队苦不堪言,被迫每年都向他们上供。 幽州军骑兵的精锐程度,高句丽军队想要防守他们,起码得拿出十倍的军队来。 而十倍的高句丽军队,就相当于高句丽要倾全国之力。 这样一来的话不用三五年,高句丽的国力就要支撑不住了。 所有的高句丽大臣都没有什么办法,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一些令人头疼的事情。 高句丽王看着那么萎靡的士气,也有心给大家鼓鼓劲,说道:“先把今年的事情给弄完了吧!” “大不了来年我们再想想办法,将让他们的幽州军骑兵打痛了,他们就不敢再来了。” 大臣们听到这样的话,也安慰自己了一下,好像也只能够这样子干了。 不然,还能咋滴? 莫离支渊太祚回去从自己的私军里面,还有自己手下的马场里面,收集了大量的战马。 原本有一些战马,还是他麾下一些骑兵部队的。 但是如今莫离支渊太祚,为了筹集这些献给裴璟的战马,他们也只能够先行把这些,原本属于军队的战马给拉走了。 虽然他向士兵们承诺,后面有战马,会马上给他们补足。 但是这样的做法,还是引来了十分之多的高句丽军队士兵不满。 甚至乙支文德那边,还闹出了不少的事情。 因为乙支文德的军队,对于他们的战马要被牵走,送给幽州军骑兵的这个事情,本就十分不满。 乙支文德亲兵简单粗暴的做法,更是引发了他们极大的愤慨。 因为乙支文德率领的北方派军队,一直都在北边负责抵抗隋朝方面的入侵。 他们与幽州军骑兵打过无数次仗,也因此双方结下了血海深仇。 把自己的战马,把自己的伙伴,就这样交给敌人,他们又怎么能够咽得下心里这口气呢! 很多的高句丽军队将领和士兵,都纷纷结伴去找乙支文德讨个说法。 这样的情况,乙支文德也是知道的。 可是他看到他麾下的郡县里面十四九空。 村落里面的人不是饿死了,就是被流民军带走,成为了新的流民军。 土地也被大量被抛荒,毕竟种地了也肯定没有用。 到头来这些粮食,不是进了幽州军骑兵的嘴巴,就是进了流民军的嘴巴,又或是进了自己军队的嘴巴,反正到头来自己种的粮食,自己一口也吃不上。 这种惨状,让乙支文德这个铁打的汉子,也不见潸然泪下。 他明白,他们想要对抗幽州军骑兵的铁蹄,是十分困难的。 而如今想要国内的民众,想要尽快稳定下来,恢复生机,就必须要忍耐这一时的屈辱。 所以他将所有,来寻找他要说法的将领,都骂了回去。 将军们心中委屈,有不少的将领的父亲,又或是亲兄弟,就战死在了与幽州军骑兵的战争之中。 将领们想起的这些事情,再多喝了几口猫尿,难免撒一撒这个酒疯了。 这里面有那么几个营,就在这样的高句丽军队将领的带领下,闹起了营啸。 乙支文德虽然也是爱兵如子,十分爱护麾下的将领们,但是他也知道,营啸这种苗头绝对不能开。 他出生于将门,父兄从小就教导他,一旦有所发现营啸,就必须要及时扑灭,否则绝对是后患无穷的。 乙支文德调集来了大量的高句丽军队,围住的那几个发生了营啸的高句丽军营,随后开始举起了屠刀,大肆杀戮。 几个营的高句丽军营,最后连条狗都没有能活下来。 其他的高句丽军队士兵们,看到这种情况,难免也有些兔死狐悲。 同时,高句丽军队再看向乙支文德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畏惧,带上了几分疏远。 第两百九十五章 北边的战争+南边的村民 对于高句丽军队士兵来说,仿佛面前的这个将军,再也不是他们拥护爱戴的大将军了。 可是乙支文德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开始按照高句丽王原来的命令,继续收缴高句丽骑兵战马。 然后把所有的战马都集中起来,打算交给高句丽王派来的使者。 而他麾下的其他高句丽军队,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人再敢在那个时候,说出怎么阻挡的话。 如果说莫离支渊太祚和乙支文德两个人,在集中战马的过程,稍显得有几分血腥。 那么高句丽王在筹集粮草的时候,他派出的士兵行为,就显得十分残酷了。 高句丽南部的一个小山村里,如今刚刚进入到了深秋,百姓们的脸上多少还带着几分丰收的喜悦。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在村头谷场上,村民把草席上的粟米给收了回来。 老村长与村民看见这些粟米,恨不得把它们通通照进眼珠子里。 当到麦子收了起来,老村长与村民开始坐在村头的大树下休息。 一个壮精瘦的男子二狗,看着村长,然后递上了一碗清水。 “村长,看今年这个情况,我们交完朝廷的赋税,恐怕剩下的粮食,已经不太够我们接下来的生活了。” “如果大家省吃俭用,喝的粥多添点树皮野草,再煮得稀一点,还勉强过活的下去。” “可是如果朝廷再次增添税收,恐怕我们就再也活不下去了。” 其他的几个村民也纷纷附和了起来。 老村长抬头看了看周围面黄肌瘦,面带菜色,明显营养不良的村民和孩子,刚也是叹了口气。 他虽然是村长,可是他家的情况,也不比这些汉子能好多少。 老村长家无非就是多了那么一两亩薄田,日子也不比这些汉子地多太多。 他是个有见识的。 原来老村长还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孙子,送去书院里面的读书,以后也好有个出路,也不至于一辈子都窝在这个山里面。 可是这两年朝廷连续增加税收,彻底,也断绝了他们的这个念想。 连吃饱饭都吃饱不了,活都难以活下去了,又哪里来得了更多的食物,好让自己的孙子们读书。 说着说着,村民们就开始骂了起来。 “这都怪北边的隋朝人,那时候就是隋朝人,连番对我们发动的战争。” “我们所有的粮草物资,都拿去给供给自家军队了,这才导致了我们这个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另外一个汉子就不太赞成他的话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觉得吧,也不能全怪那些隋朝的狗贼。” “如果我们自己的军队争点气,多点像乙支文德这样的大将,多点像萨水大捷一样的大胜仗,那我们也不用过这样的苦日子。” 还有一个村民听到这个话,就更不服气了。 “你这就是瞎说的,大将军乙支文德确实很有本事。” “可听说那隋朝来的军队,有一个叫什么幽州王裴璟的,身高八丈二,懂得诸般的道术妖术。” “再听说他麾下的,那些什么幽州军骑兵,都是口大如盘,青面獠牙,面如饿鬼,刀枪不入的。” “大将军和他麾下了军队,终究也是凡夫俗子,拿他们幽州军骑兵,也是丝毫没有办法,这才连番失利。” “我看了以前打不赢的,以后也打不赢,我们这苦日子还久着呢!” 其他的村民,很多也都听那外面来的卖货人说过,那个什么幽州王裴璟,还有幽州军骑兵是真的厉害。 老村长与村民还听说他们还吃人,乙支文德拿他们是丝毫都没有办法,很多北边的百姓都遭了灾。 可是呢! 也有一些村民纠正,你说的那不是什么幽州王,那是什么隋朝的秦王。 可是又有村民说道:“那还不是一样的道理嘛?” “管他是幽州王还是隋朝秦王,那都是恶魔下凡,要来治我们这些人的。” 村民们还在争论着,村长多少有几分见识,看着眼前人不停地聒噪,他的思绪已经飘得很远很远了。 这场战争打了那么久,都还没有结束,根据他的经验,恐怕朝廷很快就要增加税收了。 等到太阳已经快完全要下山的时候,村外却果然跑进来了一匹快马。 非说那是一匹快马吧,其实也就是普通的驮马,说起一个普通的驮马吧,但是这样的马,在老村长与村民的眼里,又已经是一等一的威风了。 那马上的衙役,曾经不知道是多少小孩子模仿的对象。 村里的小孩子们,都想象着自己成为了,一个骑在马上的衙役。 村民的孩子们,都巴不得自己划拳得胜了,让别的小伙伴伪装成的贼寇,被自己不断的打着跑。 可是事实上,常常是被认为是威风凛凛的这衙役,在外面也未必有多么的威风凛凛。 而衙役们打的,也不一定是贼子,更多的是他们这些良民。 这衙役一边从马上下来,一边骂骂咧咧的骂着:“在村子也太难走了。” “老张头,你们就不能够派人,把这道上的杂草什么的清理一下嘛!” “我这一路进来,先是栽了跟头,又差点崴了马蹄。” “你这道好走了,村民进出也方便,不是吗?” 这老张头就是这个山村的村长。 老村长与村民一边听着衙役骂骂咧咧的话,一边捧着笑脸上去奉承道。 “唉呀!是李衙役啊?这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狗剩,还不把我家里藏的那壶好酒给拿出来,给李衙役给道上。” “衙役说得是,这村道是有些久不曾修过了的。” “我们这个农忙结束,就派一点年轻人过去修缮修缮,弄到衙役下次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绝对是一条好路了。” 这老张头是什么心态,衙役也明白。 这路啊不能修的太好,修的太好了,外面就容易跑进来一些收税的,又或许跑进来一些贼子贼寇。 毕竟嘛!路太好了,大家难免就认为这个村子里面有油水。 不然这兵荒马乱的,谁那么有空出钱出力修道路呢? 他们这个村子的规模太小,也不用多,就那么百八十个贼寇,也不是他们村子轻易能够招惹得起的。 那衙役也估计也是看着天色比较晚了,也不愿意再跟他们多拖下下去。 这下他接过了,村民们递过来的酒喝了。 说是好酒,其实也没多好,不过就是浊酒。 但这在老村长与村民的眼里,已经说得上,是了不得的好东西了。 看着衙役咕咚咕咚地喝着,老村长与村民都不由得咽了几口口水。 衙役喝完之后,才又骂骂咧咧地对村长老张头说道:“你们这里倒是过得安逸的日子,都不知道外面的日子有多么难了。” “在北边打仗的百姓日子,简直已经过不下去了,纷纷往我们南边逃难来了,要不就卖儿卖女的,甚至还有一些地方,听说都开始易子而食了。” 老村长与村民显然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纷纷应和起了衙役的话,不断地咒骂着在北边的裴璟,还有他麾下幽州军骑兵的贼子。 衙役等到老村长与村民表演完了之后,又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然后他又继续说道:“老实说,我们这南边的人吧,虽然没有那么惨,可是日子也不太好过。” “这不,我到那里来,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 “北边的打仗,现在这已经打完了,我们大王率领的军队,已经击败了那裴璟和幽州军骑兵贼子,将他们赶回隋朝去了。” 村长和村民们听到这个话,瞬间振奋了起来,有不少的村民还欢呼了起来。 北边的仗打完了,他们的日子可就好受了。 这打仗打完,也就意味着他们,不用再承受那么重的赋税。 他们眼中好好喘息一下,普通的百姓也不用再过上,一个锅里都是野菜和树皮,看不到几粒米的日子。 村长家的小孩。也够也能够重新想着攒点家底,送去私塾上学了。 只是那乙支文德看到这些老村长与村民的神色,也不禁的叹了一口气。 他直接阻止了高兴的老村长与村民,接着说道:“你们也别顾着太高兴,我这边还有些话,没有说完呢!” 村民们看到这衙役的神色有些不对,也感觉到有些不太妙。 果然,只见这里衙役继续说道:“虽然这北边的账已经是打完了,但是北边的百姓们过得也很艰难。” “还有大王麾下的军队,如今是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尤其是为了缓解接下来的困难,大王希望我们这南边的百姓们,能够多多支持一下。” “所以这一次来,我是为了通知大家,朝廷打算征收人头税,每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幼,都要收一石的粮食。” “在这个月的十五之前,你们必须要把所有的粮食都准备好了,到时候我们会派车来拉。” 老村长与村民听到这个话,哪里忍得住,这简直就是从天堂,一下子掉进了深渊。 刚才他们还听说他们打仗已经打完了,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所有的村民都以为,自己能够重新过上了好日子,结果他们裤子都脱了,却听到了这样的话。 村民们都纷纷咒骂了起来,别看这衙役说的好听,但是他们也不是傻子。 这哪里是打仗打赢了,从这个衙役说的话来看,明明就是高句丽军队打输了。 如今人家打赢的,要找他们要赔偿了。 要不然的话,为什么他们增加了赋税要增加的那么重。 别看好像就是每个人,只要一石粮食,可这一担的粮食,就是他们的救命粮食啊? 这一石的粮食,直接让他们从一个米粥里面加野草和树皮的,变成一个粥里面只有野草和树皮的。 这样子下去,他们跟流民有什么区别,他们再也活不下去了。 年幼的孩子,很有可能会因为营养不良而死去。 年纪大的,会因为消化不良,而被树皮和野草活活的噎死。 他们这个日子,再也过不下去了。 衙役看着百姓们的情绪越来越亢奋,经验充足的他,觉得不能够在这里呆下去了。 否则,他待会就会被激动的村民给撕碎了。 衙役看着村民们不注意,慢慢的向着自己的马匹摸去。 就在战马被解开,衙役爬上战马的时候,村民才发现他竟然想要逃跑。 这个时候,村民有些比较激动的,已经打算伸手来抓他了。 这衙役也是也眼明手快,一把把自己的铁刀抽了出来,在空气中乱弹了几下。 村民们看他这个气势都不敢接近, 衙役趁着这股劲,他大声喊道:“这是朝廷的法度,我们也是毫无办法。” “这个月的十五之前,你们必须要把这一次的税收,都给准备好。” “到时候朝廷会派人来收的,如果税收准备不充分的话,后果自负。” 衙役不要命的骑着战马,逃出了这个村子。 他头也不敢回,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每次走的时候,都还能烧上一些土特产了。 等到那名衙役离开了之后,所有的村民都围在了村长的身边。 村民们都聒噪了起来,“村长,照这个情况下去,我们这个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老村长显然也是极恨,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们都回去,把我们的粮食都藏好不行的话,就藏在后山的山洞里。” “又或者埋在床底下,等到那些衙役来收的时候,我们就说没有,看他们怎么说。” 村民听到了这个话,都十分的激动,真的回去挖坑埋粮食,又把粮食埋在后山的山洞里面。 老村长看着红彤彤的半边天,心里总有一些不祥的预感,他不知道他今天做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很快就过去了,直到半个月之后。 村口出现了一帮人,可是这帮人却让这些村民们傻眼了。 这些再也不是以前来收税的那帮衙役,而是一群铠甲完整的高句丽军队。 老村长与村民按照原来的计划,就是只献出了少量的粮食,就说村里面的粮食都在这里了,都在这里了。 是那之前来收纳粮食高句丽军队统领,却是轻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老村长与村民,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第两百九十六章 被憎恶的高句丽王+裴璟的征兵难 这些官兵都是高句丽王派来征税的税丁。 老村长与村民的这一个村子,已经不是他们征税的第一个村子了。 之前还有无数这样的村子,被他们强行征过税。 无数的村子,都像老村长与村民这样的说,号称所有的粮食都已经在这里了。 可以他们的经验,轻而易举的就可以从老村长与村民的脸色判断,这个村子里面的人,虽然号称他们的粮已经全部在这里了。 但是,村民肯定还有私藏的,并且数量,绝对不会比他们拿出来的少。 这些征税的士兵。开始挨家挨户的搜寻粮食。 村民看到这一幕,也彻底的惊慌了起来。 老村长倒是用眼神示意村民,大可不要那么紧张,小心被这一些征税的高句丽军队们看出端倪。 他心里十分有信心,他们藏的粮食足够严谨,绝对不会轻易被这一些高句丽士兵搜寻出来的。 可是事实往往出乎他的意料,这些高句丽军队收缴粮草的能力,显然也在他们心理预期之上。 这是千锤百炼才锻炼的本事,光是看这些士兵的动作就知道,他们绝对不止搜寻了一两个村庄。 床底被高句丽军队粗暴地掀开了。 他们看到新翻的泥土,马上挖开从 高句丽军队又通过山间小路,一路搜寻,找到了老村长与村民藏在山洞里的粮食。 老村长与村民再也待不住了,他们开始剧烈地,跟一些征收粮食的高句丽军队,争执了起来。 后来,双方慢慢变成了推搡,变成了斗殴。 这些高句丽军队的身上,怎么说也还有一套皮甲,也还有一把钢刀,一柄长矛。 这些普通的村民,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轻而易举地,就把村长和村民们砍倒了。 这一幕震惊了在场的老村长与村民。 按照以前,他们就算抗税,对方也不过是拿棒子来殴打他们,从来没直接动刀子。 这引起的老村长与村民的极度恐慌,开始变得瑟瑟发抖了起来,现在他们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是这些从各地收征收粮食的高句丽军队士兵,已经完全没有了丝毫的怜悯。 因为他们遇到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心已经变得很冷漠。 所有反抗的村民,都被高句丽军队砍死了。 随后,所有的粮食也被集中起来,被这些高句丽军队士兵给带走了。 这个村庄几乎没有任何的粮食,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妇人们守着,刚才被士兵砍死的丈夫,又或者是被砍死的兄弟们尸体,正嗷嗷痛哭着。 可是村民们毫无办法,光靠着树皮和野菜。养活不了这个山村的人。 老村长与村民开始逃荒,变成了流民,后来他们也加入了流民军,开始加入到了憎恨高句丽的队伍中。 只是因为征税,就导致整个高句丽的情况,变得更加混乱。 各地持续抗缴税收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高句丽的王城。 高句丽的最高统治者婴阳王,看着官员们的这些上书,也是头痛不已。 他憎恨百姓们不顾全大局,对这些百姓们那么激烈的反应,也没有展现出丝毫的怜悯。 高句丽十分明白,如今幽州军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为了平息与幽州军之间的战争,这些粮草他必须要征收。 幽州军骑兵一天不离开高句丽,那他的王权,也会变得越来越不稳固。 高句丽王最终把国内一万匹战马,以及三石粮食,全部运到了辽东城交给了秦王裴璟。 至于第一次隋朝与高句丽战争之中,隋朝一方失落的隋朝俘虏,高句丽王也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把能召集起来的八万多人,也全部都一次性交还给了裴璟。 第一次隋朝与高句丽的战争之中,杨广调集的隋军军队以及民夫,根据可考的,一共有一百一十三万人。 这一百一十三万人里面,最后只有两千七百多人,在战争结束的时候,回到了辽水以西。 哪怕算上大量战死的人,还有趁乱逃训的深山老林,借乱逃进了荒野之外的人,高句丽所抓到的隋朝俘虏以及民夫,至少也得有二三十万人。 可是现在高句丽王能够交还给他们的,也只剩下了八万多人。 其他的大多数人,想来都是死在了,高句丽繁重的体力劳动之下。 裴璟看到这种情况,也是叹了一口气。 他当场下令,从高句丽王培偿给他的三十万石粮食里面,直接调拨出十万石的粮食,用作给这些隋军俘虏的日常消耗。 俘虏们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踏上家乡的土地。 他们没想到多年以后的今天,隋朝的军队,竟然又再一次来营救他们了,将他们从苦难之中救了出来。 想必如果不是面前的这支隋朝军队,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回到隋朝了吧? 这些隋朝的俘虏们,个个面黄肌瘦,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双眼无神,也只有在这种想到回到家乡的时候,双眼才能够勉强流露出一丝的光芒。 秦王殿下裴璟下令,把这八万多人的隋朝俘虏,都集中到了教场上。 只是他看着这些俘虏的身体,也是感觉到很是头痛。 隋朝的俘虏个个都是皮包骨头的,就仿佛教授张着一大群骷髅。 旁边的杜如晦走了过来,对秦王殿下裴璟说道:“殿下这些俘虏在高句丽呆的时间太长了,这个高句丽的人也折腾他们,折腾得太狠。” “就他们如此虚弱的身体,不养上那么三四个月,恐怕难顶大用了。” “你想在他们这些人的里面,挑选出合格士兵的计划,可能要延后了。” 没错,裴璟想要拯救这些隋朝的俘虏,一方面也确实是怜悯他们的遭遇。 但是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秦王殿下裴璟现在的地盘,已经越来越大了,想要征收一批合格的士兵。 最好就是基本上不用训练,拿来就能用的士兵。 因为秦王裴璟的士兵数量,也就只有那么一些,无非也就是十四五万人。 可以想象,接下来他还要面对各处的危机,十四五万人的幽州军。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了。 以裴璟和麾下谋士的估计,他们起码要把军队扩充到二十万以上,才勉强顶用。 可是他看到面前这些,被高句丽人糟蹋得不成样子的俘虏。 他心里也骂着这一些高句丽的牲口们,还真的把人当牲口用了。 这直接把秦王殿下裴璟,想在短时间内,直接把这些俘虏当成士兵用的想法,给整破灭了。 “没事,如果要养几个月,那就先养上几个月吧,我们现在也不缺这点粮草。” “这些隋朝的俘虏里面,很多都是出自当年的精锐的隋朝府兵部队,有一些俘虏,甚至还当过隋朝军队的军官。” “如果这些人能够投靠我们,接下来把身体养好了,到时候上到战场上,那绝对又是一把好手。” “相对而言,训练他们,让他们恢复作战的意识,让他们熟悉我们的军阵和军规,那可比训练一些楞头青新兵好多了。” 道理倒是那么一个道理,只因秦王殿下都已经下定主意了,那么杜如晦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裴璟的眼珠子一转,也觉得如今正在争霸天下,大家都在想着高筑城,广积粮,能一点还是省一点的比较好。 于是,他又想出了一个办法,他站了出来,让亲兵们将他的话,传达到这八万人的俘虏之中。 “各位袍泽,我是如今隋朝的秦王裴璟,你们很多人或许都听说过我的名号。” “如今,我来接你们回家了。” 俘虏们自然知道,到底是谁把他们救回来的。 事实上,他们对裴璟,也充满了感恩。 不少的俘虏都对秦王裴璟,喊出了王侯万代的口号,声音更是响天彻地。 不过裴璟对此倒是没有太过介意,因为他根本就不想什么王侯万代,他想的是他要当皇帝。 不过,这秦王殿下裴璟也确实有几分迷醉,被数万人景仰的感觉,那还真是好啊! 秦王殿下裴璟再次抬抬手,俘虏的大阵之中,慢慢的又安静了下来。 只见秦王殿下裴璟继续说道:“各位如今已经回到辽东城,本王随后会安排船只给你们渡河。” “等到返回国内之后,不知道各位有什么样的打算?” 秦王殿下裴璟的这个话一出来,又触及到了太多俘虏的心事。 他们这些人滞留在高句丽,已经很多年了,恐怕相当于家人来说,他们已经死掉了吧! 又或者,本来有一些就是无儿无女的俘虏,对于以后就更是迷茫了,也不知道以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裴璟没有管他们,自顾自地说道:“我们现在幽州军也十分的欠缺人手,希望从各位之中,挑选一批人来,加入到我们的幽州军之中。” “只是这些事情全凭自愿,各位可以慢慢考虑,等到回到我们幽州之后再说。” “如果愿意加入到我们幽州军的,起码以后可以参加到跟高句丽的作战之中,本王可以承诺,以后必然会被你们报仇雪恨。” “二来,我们幽州军士兵的待遇,也极为优厚,之后会有人细细给你们讲述。” “如果不愿意投靠我们幽州军的话,本王也十分理解。” “等到我们的船只,也照样会将你们送回到幽州。” “不愿意投入到我们幽州军的,也不打紧,我们会给你们发放一袋子粮食,以及回家的路费,你们可以各自还家。” 原本就是隋朝的俘虏们听说,秦王殿下裴璟打算在他们这些人里面,招聘一批幽州军之后,也显得有几分慌张。 因为他们有很多人,不愿意继续当兵,想回到家乡。 毕竟,隋朝的俘虏们,都已经离开家乡了很多年了。 所以,他们还感觉到有些害怕。 他们害怕秦王殿下裴璟这个征兵会硬来。 可是他们没想到,裴璟竟然那么大方。 他竟然提出了,隋朝的俘虏愿意当兵的,自然就可以自愿留下来。 但凡是有俘虏不愿意当兵的,也可以发放粮食和路费,让他们回家。 整个隋朝俘虏的阵中,都开始欢呼了起来,欢呼声足足飘到了数里之外。 秦王殿下裴璟摆了摆手,没有再多说什么,随意客套两句之后,就带着麾下的人离开了。 刚才的那一幕,对于秦王殿下裴璟而言,是让他既高兴又难过。 因为通过刚才他的那番发言,以及这些隋朝俘虏的反应,已经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其实很多的隋朝的俘虏,已经不愿意加入幽州军骑兵,继续参加了战争之中。 这些隋朝的俘虏,很多都希望返回到家乡。 当然,对于秦王殿下裴璟来说,这也是一个好消息。 起码这大几万隋朝俘虏的粮草,很快就不用他负担了。 杜如晦看到裴璟在懊恼的样子,也是好笑。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裴璟这个老大确实很有智慧。 别看秦王殿下裴璟说的,好像给这些隋朝的俘虏,发放了粮食和路费,是十分大方,也十分愚蠢一样。 但裴璟的这个做法,其实是那么的聪明。 他仅仅用的是一袋子的粮食,或者是几十上百枚铜钱,就把这些不愿意加入到有幽州军的隋朝俘虏,直接给赶走了。 一袋子粮食,几十文大钱,相对于养这些隋朝的俘虏几个月来说,可不知道划算到哪里去了。 同时,秦王殿下裴璟还这样收割了一番,这些俘虏士兵们的对他的极度好感。 这些隋朝的俘虏,当初来自于各地的府兵,也就是说,他们都来自天南地北。 杜如晦想到,这些隋朝的俘虏,回到各自的家乡之后,就会像各自家乡的百姓,不断地宣传裴璟的仁义。 到时候,杜如晦有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此对秦王殿下裴璟充满了感恩。 天下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都会因此,对秦王殿下裴璟抱有好感。 这一批买卖赔钱看是亏了,实际上那也是赚翻了。 第两百九十七章 水军不足+情同父子 既然高句丽王这次那么讲诚信,把他答应献给裴璟的所有东西,都给送过来了。 那秦王殿下裴璟,也是毫不介意做一个诚实君子。 何况,现在秋天都已经结束了。很多高句丽的农田,都在粮食快成熟之前,就已经被幽州军骑兵烧毁了。 还有不少的高句丽村落,储存的粮食也都被幽州军骑兵抢光了。 甚至还有不少的高句丽小城,也都已经被幽州军骑兵打破了。 等到幽州军骑兵走的时候,城池里面连个铜板,都没给高句丽剩下来。 他们幽州军的战略目的,显然已经达到了。 幽州军骑兵再待下去,就要到了冬天。 到了冬天,他们幽州军骑兵作战,也没有那么方便。 何必在此久留,不如先返回辽东,等到明年继续来折腾高句丽。 哦,不,那得看高句丽王怎么做再说。 如果对方明年,不按照他们这一次定下的协议,乖乖的把三十万石粮食,以及五千匹战马送到幽州的话,那幽州军骑兵就师出有名了。 如果高句丽王真的按照协定,每年给他送三十万的粮食,再给他送五千匹战马,那么不用幽州军骑兵出兵了。 就这样几年,高句丽的国库就会灯枯油尽。 到那个时候,高句丽王在高句丽的境内,就是一个人人喊打的暴君。 界时,幽州军东渡高句丽,将高句丽也变成了秦王殿下裴璟的地盘,那才叫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 秦王殿下裴璟倒是巴不得,高句丽王不乖乖的把物资送过来。 他再派出一名将领,派出那么一两万骑兵,到这高句丽的境内好好闹一闹,抢一些粮草物资,清扫一些村落。 让高句丽今年的灾难,明年再来一次,直到高句丽王愿意把他的东西交出来为止。 这样还顺便帮他训练了一下麾下的骑兵,何乐而不为? 总之,这几年高句丽王想要安宁,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八万多原先隋朝的俘虏,加上裴璟麾下的六七万军队,还有三十万担粮食,一万匹战马,就凭着裴璟现在每只小水军,想要全部运送回幽州,那也不是一个小事情。 秦王殿下裴璟看着自己麾下这是小船,也是叹了口气。 他看着身边的薛万彻,说道:“薛将军,你可得把这个辽东城和白岩城一线,给本王看好了。” “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这水军就那么几艘船。” “如果你把这个辽东城和白岩城给丢失了,我们可没有足够的水军掩护过河。” “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在这个辽水的边上,再死上多少人,才能抢回这两座城。” 薛万彻也是一脸的纠结,随后他还是无奈地向裴璟一个拱手,说道:“请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顾好这两座城的。” 其实薛万彻的无奈,裴璟也十分明白。 但是这个薛万彻在辽东城当镇将,也已经当了两年有多了。 之前,秦王殿下裴璟对高句丽的战争,还有对窦建德的战争,甚至平定罗艺的叛乱,薛万彻都没有机会参与。 他只能够窝在这辽东城无所事事,也是把他给憋坏了。 如今这秦王殿下裴璟,还让薛万彻继续在辽东城当镇将,也难怪他十分难受了。 裴璟上前拍了拍薛万彻的肩膀,说道:“你也别着急。” “你再在辽东城当一年的镇将,一年之后,我就把你调回幽州军。” 薛万彻突然间听到这个话,倒是安慰了不少。 其实就算是薛万彻没有露出这一副表情,一年之后,秦王殿下裴璟也是要把他给调回幽州军听用的。 那秦王殿下裴璟调往各地的镇将,一般是三年轮换一次。 这薛万彻已经在辽东城当了两年的镇将。 那么按理说,薛万彻一年之后,本就应该调回到幽州军了。 凌敬看到这种情况,也显得有些愁眉不展,道:“殿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们终究要想办法,建造一支更强大的水军才可以。” “否则,我们这支水军不太顶用,这对于我们占据的资源来说,实在是太过浪费了呀!” 这个道理,裴璟又何尝不知道。 如今秦王殿下裴璟也算是一个狗大户了,但是想要建造一支水军。又是谈何容易的事情。 他们也要有足够的原料,要有足够的造船厂。 可是这两样东西,都是他最缺的。 至于为什么凌敬说,他们手下这三瓜两枣的水军,对不起他们占据的资源呢? 那也是有原因的。 那是因为幽州军占据了河北,占据了幽州,就等于占据了整条杨广下令挖掘的运河。 他们随时可以调集水军船只,从幽州快速的往下掉兵,也可以从河北出现快速的调配粮食北上。 这相对于陆运,不知道要方便多少。 甚至一旦发起了战争,他们如果有一支强大的水军的话,就可以载着他们的粮草,载着他们的士兵,进入黄河,顺流而去,征讨河东,或者进发江南。 这就是说。他们目前的水军,已经配不上他们的战略意图,以及运河便利资源了。 而负责军队后勤的长孙无忌,听到凌敬的话,脸上也是憋得慌。 他看着凌敬说道:“凌长史有所不知,我们已经费尽了心机招募船匠,还从各地不断收购,可以用于造船的巨木,就是为了不计成本地建造造船厂。” “可是这造船,也不是短期内能够进行的。” “光是说是造船的木料,需要特定的木料,还需要阴干几年,买也没有好的地方买,就是买到了,也有可能会被别的势力所拦截。” “想要造船,也不是轻易能够造出来的,下官等人实在是已经用尽了心血了呀!” 长孙无忌说的这个话,秦王殿下裴璟又何尝不知道。 不过在凌敬和裴璟相互看了一眼,心里还是想到了同一个家族来。 没错,他们都想到的,就是如今掌握着隋朝所有水军的来护儿家族。 之前秦王殿下裴璟吓唬高句丽的人说,来护儿的家族,已经投靠了他,大批的水军就正在北上。 到时候来护儿的水军。将载着他们的军队,大肆进高句丽,这才把高句丽的使者莫离支渊太祚吓住了。 当然,这个话自然是假的,也不过是裴璟虚张声势而已。 但高句丽这个事情结束了,他们水军终究还是要发展。 想要快速的获得一支强大的水军,那最快的办法,自然就还是拿来主义了。 “秦将军,我记得你曾在来护儿将军的麾下担任郎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裴璟把头转过来,看向他麾下了一名将领,问出了这句话。 那名将领自然就是秦琼了。 果然秦琼听到问话,毫不犹豫地走了出来,对着上手的秦王殿下裴璟,恭敬地说道:“回禀殿下,此话不假。” “自从属下参加隋军之后,就是在来护儿大将军的麾下做事。” “来护儿大将军对我多有指点,也颇为器重,我一直视来护儿大将军为师。” 虽然这大将秦琼也是个聪明人,他还敏锐地理解到了秦王殿下裴璟的意思,并且给出了合适的回答。 裴璟和凌敬对看了一眼,眼睛里都流出了些许欣喜的目光。 秦王殿下裴璟继续看了一下秦琼,问道:“那按照秦将军这样说的话,就算是我派你到江都,去寻找那来护儿大将军。 “并让你劝来护儿大将军投靠我,他也不会轻易地将你斩首示众。” “本王这样说,不知道对不对?” 秦王殿下裴璟这话说的,已经有些露骨了。 他的意图也直直白白的说了出来,至于秦琼这个事情能不能做到,有没有把握,会不会一不小心丢了脑袋,那就得看秦琼他自己的了。 如果他有把握去做,那这就是大功一件,如果他没有把握去做,以裴璟的性格,也不会逼着他去干。 本来说这个活,多少也是有几分风险的。 不……应该说,还是比较有风险的。 因为秦琼没有撒谎,来护儿基本上就相当于他的老师,双方的来往是十分密切的。 哪怕直到现在,他偶尔还会跟来护儿通书信,不过倒也不是商量什么大事,只是相互问候而已。 这一点裴璟还是十分清楚的,如果秦琼真的敢背着他谋什么大事的话,锦衣卫早就趁着三更半夜,上去摸秦琼的门了。 秦琼十分了解来护儿的性格,知道来护儿对隋朝朝廷,还是比较忠心的。 他这去劝降来护儿,还想要得到来护儿的水军,最大的可能还是人头落地。 只不过,又此一时彼一时了。 如今天下已经大乱,想必来护儿不为他自己打算,也要为他自己的家族打算。 所以秦琼的风险,就变得又没有那么大了。 因而,他劝降成功的可能性,也会随之增高,最不济,来护儿应该也不至于摘下他的脑袋。 因为这样的话,来护儿明摆着,就会得罪秦王裴璟。 秦王殿下裴璟一旦得到了天下,想起今天的事情,那来护儿整个家族,可是要倒了大霉了。 到时候,来护儿的家族,怕是连条狗都活不下来。 别说这个事情不可能,当年裴璟在辽东城当一个小小的鹰扬郎将的时候,谁又想得到,他现在能够得到五分之一的天下。 最重要的是,秦琼需要这样一份功劳啊! 秦琼自认为自己的本事不小。 可是呢,他加入了秦王殿下裴璟麾下之后,虽然也算是被重用,但是还达不到他自己内心的那个要求。 别的不说,很多秦王殿下麾下的将领,都担任了各地的镇将。 这其中有一些将领,还加入得比他晚。 比如说徐世勣,加入秦王殿下的麾下,就比他秦琼晚。 但如今,徐世勣已经是幽州军,在河东方向的镇将了,麾下几万大军。 又比如说薛万彻,出任了辽东城方面的镇将,手下也有那么两三万军队。 还有那薛万彻的哥哥薛万均,虽然不曾出任镇将,但是他出任了突厥骑兵的统领,麾下几万突厥骑兵。 至于那裴行俨,就更不会多说了。 裴行俨作为裴璟的堂弟。被裴璟看做亲兄弟看待的,他的地位岂能会低。 整个秦王殿下的直属军团,都在裴行俨的控制之下,同时还出任了涿郡的守将。 只有秦琼瞎折腾了那么多年。虽然多少有点名头,但是始终不如他的这些同伴光芒四射。 这让心高气傲的秦琼,又如何忍得住呢? 想到这里,秦琼也霍出去了。 “殿下,那来护儿大将军对属下来说,亦师亦父,又怎么会加害于我。” “殿下,如果需要的话,末将马上动身启程南下,定劝得来护儿大将军率领所有的水军,前来投靠殿下。” 在场的所有将领都看着秦琼,心里想到,这厮还真是个狠人呢! 秦琼方才明明才之来护儿大将军,跟他连老师的还算不上,也不过只是情同师生。 可如今,这秦琼为了立下大功,为了让裴璟把这个机会给他,连来护儿大将军是他爹都说得出来了,真不要脸。 不过,大家也觉得有点遗憾,为什么他们就没有这样一个爹呢? 唉,又白白错失了大好的机会。 裴璟也是十分欣慰地拍着秦琼的肩膀,“秦将军是做大事的人!” “你可以放心的去了,无论如何,你的家人,本王都会好好照顾的。” “等你去了江都,东厂在江都的探子,也都会好好协助你的。” “万事需得小心为上,你要是看到有什么情况不对的话,就赶紧跑路。” “那来护儿大将军虽然如同你爹,但毕竟不是你爹,你这脑袋还是得自己小心保管好。” 裴璟说罢,又考虑到秦琼毕竟是个人才,可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 因而,他又从自己的身上,摘下了一枚金牌,递给了秦琼。 秦琼看到这个金牌也是一震,恭恭敬敬的接过了。 “这块金牌就代表着本王,到时候你去做江都,就可以把这份令牌,给那来护儿大将军看。” “本王也会写上一幅书信,你可以带上这封书信去给来护儿。” “有这些东西在手,那来护儿大将军再怎么样,也会顾及我的几分薄面,必要时候,可保你性命。” 第两百九十八章 裴璟的威压+天赐良机 有了秦王殿下给的这些东西,秦琼多少就增了几分信心。 想来裴璟说的对,来护儿大将军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就是看着秦王殿下的份上,那也不至于砍了自己。 所以第二天的天一亮,秦琼便急匆匆地带着亲兵,乔装成商贩一路南下去了。 与此同时,裴璟的军队开始撤回国内,并且带回了大量的战利品,还带回了,大量当年第一次高句丽与隋朝战争之中,失落于高句丽的隋朝俘虏。 幽州军再一次力压高句丽,获得了战争胜利的事情,再一次传遍了大江南北。 全天下的人都再次见识到了裴璟的厉害,见识到了纵横天下的幽州军,到底有多么无敌。 同时,有大量不愿意继续在幽州从军的隋军俘虏,也领了裴璟发的粮食和路费,开始各自返回家乡。 秦王殿下裴璟的仁德,也随着这些俘虏返回了自己的家乡,传播于四海。 这数万人的隋朝俘虏,能影响的人又何止数十上百万。 这些隋朝的俘虏甚至终其一生,都会在各地传播裴璟是如何将他们救回来的? 这让裴璟直接在天下人的面前,直接刷了一波好感,再加上东厂在各地的探子之中推波助澜,裴璟在整个天下的威望与如同已如日中天。 不过天下对裴璟抱有好感的人是极多的,但是恐惧秦王殿下裴璟的人也十分的多。 此时已经是大业十三年(617年),天下起兵反隋的队伍蜂拥而起。 如今的杨广早已经恐惧关中不安,又迫于东边反贼秦王裴璟的河东军团压力,不得不移驾到江都。 而此时的太原留守,正是唐国公李渊。 李嫣也在一直积攒着兵力,整个李家都明白,他们要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子。 而裴璟再一次战胜了高句丽。毫发无损地回到了幽州,还接回大量隋朝俘虏的事情,传遍天下之后,太原留守李渊,以及他的儿子,还有一众文武将领,都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他们都不是蠢货,如今秦王裴璟在幽州已经无敌了。 并且秦王裴璟还占领了河北诸郡,也就是说几乎整个冀州,都已经纳入到了他的控制之内。 而山东的反贼们,根本没有任何的能力对裴璟的军队,产生任何的威胁。 所以如果接下去,依然没有能够出现能够对秦王裴璟,产生巨大威胁的势力出现的话,那么秦王肯定就要西出了。 裴璟一旦西出,就只有两条路子。 要不然就翻越太行山。对并州大肆入侵,要不就以河东军团进攻河东诸郡。 至于进攻南方? 以唐国公李渊和麾下的文武将领推测,裴璟应该绝对不会选择这条路子才是。 因为幽州大军想要渡过黄河天险,实在太过于困难了。 秦王裴璟随时都有可能阴沟里翻车,他们唐国公李渊他们猜测,裴璟不会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 所以秦王裴璟最有可能的,还是先占领了黄河以北,才想办法统一天下。 这就给他们李家,产生了巨大的威胁。 因为无论裴璟最后选择进攻并州,又还是进攻河东诸郡,都有可能会将唐国公李渊困死在太原。 因而,如今的李家再不起事的话,恐怕就已经要太晚了。 为此几乎唐国公李渊和麾下的所有文武将领,都处于一个忧心忡忡的状态。 晋阳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都是唐国公李渊二儿子李世民的密友。 因此,李世民就和晋阳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密谋起兵。 他先是将这两个人请到了家中,然后将最近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两个人。 “两位贤达,那裴璟的事情,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 “幽州军又一次在高句丽的战争之中大获全胜,如果我们再不早做准备,等到裴璟的大军下来的时候,我们就要悔之晚矣了。” 晋阳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听到了李世民的话之后,也是感觉到一阵莫大的压力。 这个出自于河东裴氏的嫡子裴璟,用了这将近五年的行为举动,告诉全天下的人,他不但是河东裴氏年轻一辈的翘楚,他还是如今全天下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像什么关陇军事贵族家的子弟,山东高门,河东四姓,江南氏族的年轻子弟无一不被他狠狠地超越了,甚至不能望其项背。 如今他更是脚踏幽州与冀州,俯视天下,手中十多万的幽州军如指臂使,只等他一声令下,就会气吞山河如虎。 晋阳令刘文静颇有智谋,只见他听了李世民的话之后,已经显得有几分沮丧了。 “二公子,恐怕此时已经太晚了。” “我们就应该在裴璟和河北的窦建德作战的时候趁机起事,那个时候裴璟难以分身,才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可如今窦建德已经被裴璟灭掉了,并且在秦王裴璟还十分有智慧,强娶了窦建德的女儿,河北诸郡现对他都已经归心。” “同时高句丽也被秦王裴璟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此时肯定已经在准备,进攻河东或者并州的事情。” “我们这个时候才想要起事,恐怕实在是太难了。” “恐怕我们就是这个时候能够起事,等到秦王裴璟的大军一来,我们这个立足未稳的势力,也难以跟秦王裴璟强大的军队抗衡,早晚陷入败亡的危机。” 晋阳宫监裴寂听了这个话,也是连连点头。 虽然晋阳宫监裴寂也是出自于河东裴氏家族,但是他跟裴璟并不出自于同一房,他对裴璟的观念十分不赞同。 他认为裴璟化家为国的这个观念,实在是十分愚蠢的。 只听说过千年的世家,哪听说过千年的王朝? 河东裴氏家族到如今这个程度,那就是最好的程度了。 如果河东裴氏家族再进一步,开始化家为国,反倒会容易加快河东裴氏家族的灭亡。 同时,世家大族都有一个观念,鸡蛋不能够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 既然裴璟选择的那条路,那晋阳宫监裴寂,就不能够再选择跟秦王殿下裴璟同样的路。 因而,他才选择跟李家合作,选择跟关陇军事贵族合作,走一条和裴璟决然不同的路子。 而世家大族的子弟,都有一个同样的优点。 那就是他们决定投入到某一方势力之下的时候,除非是家族强行要求,否则他们大多都会为这个势力,奉献出足够的忠诚与智慧。 而晋阳令刘文静如今所说的话,晋阳宫监裴寂就十分赞同。 如今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想要这个时候才去,跟他那个未曾见面的侄孙秦王殿下裴璟对抗,实在是十分愚蠢。 可是李世民听到了这样的话之后,嘴角一撇,脸上也露出了不知名的微笑。 谷  “两位贤达有所不知,如果这个事情没有丝毫的把握,我又怎么会将两位贤达,叫到这里来商议呢?” “这不是要将两位贤达,都拖入火坑吗?” 这晋阳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听了李世民之后的话,也是心神一震,脸上充满了希冀的眼神看着李世民。 只见晋阳令刘文静着急地问道:“莫非二公子,知道我们什么不曾掌握的消息?” “还请二公子快快讲来,不要跟我们绕弯子了,我们可都快要急坏了。” 这李世民看到这种情况,也不再要隐瞒了。 只见他说来。 “两位贤达有所不知,我们刚刚收到了一个对我们极为有利的消息?” “我们原本想着,我们李家的兵力实在是不多,想要起事多少有几分风险。” “所以我们派出了使者,想去找北边的东突厥始毕可汗,想要跟他的东突厥骑兵合作。” “毕竟东突厥始毕可汗对于来说,我也我们跟他是一样的。” “因为我们都是裴璟的敌人,我们合则两好,分则两伤。” “这个提议按理说,东突厥始毕可汗肯定是会答应的。”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东突厥始毕可汗却拒绝了这个提议。” 晋阳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两个人,听到李世民这个话之后,也颇为震惊。 于情于理,东突厥始毕可汗都不可能,拒绝他们的提议才是。 两个人知道,这其中必然是有缘由的。 晋阳宫监裴寂也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连忙追问道:“为何怎么说?” “东突厥始毕可汗也是一个雄主,不应该如此短视才是啊?” 李世民也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一开始,也以为是东突厥始毕可汗被裴璟打怕了,如今才变得如此畏畏缩缩,不敢与裴璟对抗。” “可后来,我们的使者经过多方打听之后,我们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正因为东突厥始毕可汗是一个雄主,所以他难以接受跟我们这些,他以前看不上的势力合作。” “所以东突厥始毕可汗才想出了一条,跟我们的建议明显不一样的路子。” “那就是他不再谋求跟我们合作,他打算在裴璟跟北边的窦建德交战,以及跟东边的高句丽交战的时候,借着这个机会东征一举灭掉契丹、奚、霫等部族这些势力,吞并他们的部族,借此恢复自己的势力。” “按照东突厥始毕可汗出兵的日子推算,想必这个时候,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已经跟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军队打上仗了。” “你们想想,如果裴璟知道这个消息的话,他会选择怎么做?” 晋阳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与李世民相视了一眼,竟然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 晋阳令刘文静感慨地说道:“这真是天赐良机啊!” 没错。 他们都是只有智慧的人,他们也知道裴璟的智谋有多深,也知道裴璟麾下的能人有多少。 他们都看得透的事情,裴璟又如何看不透呢! 如果裴璟知道了东突厥始毕可汗东征的时候,他的第一个想法那就是肯定派兵从中调停。 而要调停十来万的东突厥始毕可汗骑兵军队,那他的大半幽州军都得给贴上去了。 所以到时候,唐国公李渊想要起事的话。所面对的压力绝对不会太大,最多就是一个秦王裴璟的河东军团而已。 这就是一个阳谋。 裴璟绝对无法放弃北边的东突厥始毕可汗不顾。 因为如果东突厥始毕可汗得胜之后,肯定会脱离他的控制。 但晋阳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相信,与其说裴璟怕东突厥始毕可汗得胜,还不如说裴璟最怕的,就是东突厥始毕可汗跟契丹、奚、霫等部族两败俱伤。 因为一旦东突厥始毕可汗与契丹、奚、霫等部族两败俱伤之后,谁会从中渔翁得利? 那肯定就是西突厥。 东突厥始毕可汗一旦衰败了之后,西突阙统叶护可汗就绝对不会什么事情都不做。 如今刚上位的西突阙统叶护可汗,正是野心勃勃的时候,一心想要灭亡东突厥,回到自己的祖地。 而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整个草原,从西到东,万里之遥都是西突厥的天下。 突厥会重新达到最盛的情况,他们最多甚至会达到三四十万的骑兵规模。 四十万的突厥骑兵,这绝对不是裴璟想要看到的。 到时候整个幽州的北边,都在西突厥的铁骑威压之下。 以裴璟跟突厥人的关系,从今往后他将再无宁日,就更不要说什么征讨天下了。 何况裴璟是什么性子,天下人都还是知道的,那就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或许出现那样的情况之后,他向西突阙统叶护可汗卑躬屈膝,还有一点点商量的余地。 但是他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吗? 他绝对做不出。 所以,裴璟跟西突阙统叶护可汗注定是跟不死不休的下场。 晋阳令刘文静摸着自己的胡须。笑眯眯的说道:“看来这场仗,裴璟是想打也得打,不想打也得打了。” “如果唐国公这个时候起事的话,可谓是高枕无忧。” “这一个大好的机会,二公子可是绝对不能错过了,必须要让唐国公尽快答应起事的事情。” 哪知道李世民摆了摆手,仍然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事情,待会再说。” “我们的好消息还没有说完呢!我们李家想要进入关中,凭借的东西可还不止有这一些。” 晋阳令刘文静与晋阳宫监裴寂,对看了一眼,脸上再次泛起的喜色。 “莫非是女公主那边有准信了?” 第两百九十九章 女中豪杰+决定起兵 “你们猜测的没错,我三姐知道我们李家的谋划之后,确实做了不少事,甚至可以说,她做成的事,让我都有些感慨。” 晋阳令刘文静和晋阳宫监裴寂听到李世民这个话,也有些纳闷。 那李秀宁的性子他们确实很清楚,知道对方也是一个不输于男儿的女中豪杰。 可是若说李秀宁凭借着一个女儿身,能够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他们还真的是有点不太相信。 就算李秀宁真的能招募一些豪杰,那又能有多少人呢? 按理说,也不应该对他们这种大事,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才是。 李世民看到这晋阳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两个人,听到他的话之后,脸上摆出了一副有些不敢相信的表情,心里也有一些了然。 其实当时李世民原来也是这样想的。 可当他知道,自己这个三姐李秀宁所作出的大事之后,也不禁让为自己这个姐姐,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只见李世民细细地为晋阳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两人,讲起了李秀宁所做的事情。 随着李世民的话逐渐展开,晋阳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也是吃了一个大惊。 原来,隋大业十二年,也就是去年,当李世民等人便给居住在长安的李秀宁去信,暗示自己的家族决定起兵。 李秀宁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又找来了自己的丈夫,与他细细商议着里面能参与的事情。 当时,柴绍对李秀宁说:“你的父亲既然将要起兵扫平乱世,作为他的女婿,我打算前去迎接他的义旗。” “可是如果到时候这个事情发动了,朝廷必然会对我们有所动作。” “可我们一起离开不可行,我独自走后又害怕你有危险,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李秀宁仅仅是思考了一下,便说道:“你应该赶紧离开,我是一个妇人,遇到危险容易躲藏起来,到那时自己会有办法的。“ 柴绍思前想后,觉得始终有点不太放心。 可是李秀宁见状,又跟他说:“成大事者,最忌的就是瞻前顾后。” “现在家里谋划的这件事情,便是我们李家的大事情。” “如果李家这个事情没有做成,难道我们夫妻两个最后还能活下来吗?” 柴绍一想也是那么一个道理,因此才最终狠下心来,离开了长安。 于是,柴绍立即从小道直奔太原,而如今也已经到了太原。 而李秀宁倒也没像个寻常的妇人一样,而是在后方进行各种安排。 她很快动身回到鄠县的李氏庄园,女扮男装,自称李公子,将当地的产业变卖,赈济灾民,很快招收了一支几百人的队伍。 我要看到这几百人的队伍之后,李秀宁的心气更高。 她心里十分清楚,这几百人的队伍,恐怕等到将来他的父亲起事之后,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李秀宁急切地需要,组建出一支规模更大的军队。 她开始借用着李家的名头与威望,到处联络反隋的义军。 李秀宁以其超人的胆略和才识,在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就联络上了四五支在江湖上已有相当规模的起义军。 其中最大的一支,就是胡商何潘仁的队伍。 当时他手下有几万人,李秀宁派家僮马三宝,前去游说何潘仁归降。 也不知道马三宝使了什么手段,势力远远超过李秀宁的何潘仁,居然甘愿做李秀宁的手下。 并且何潘仁已经承诺了,只要到时候唐国公李渊起事了,那么他就会马上起兵响应,接受李秀宁的领导。 随后,李秀宁沟通好了何潘仁后,又连续联络上了李仲文、向善志、丘利等义军。 只要到时候唐国公李渊按照原定的计划起兵,那么你就能在关中地区,起码可以拉起几万人的军队。 有了李秀宁这几万军队里应外合,唐国公李渊想要攻进关中,那简直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晋阳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兴奋的难以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起兵造反的计策确定后,李渊还不知情。 李世民想实情相告,又担心李渊不听。 在李世民看来,自己的父亲唐国公李渊多少有点瞻前顾后了。 难道她这一次不起兵的话,等到裴璟真的攻下了河东诸郡,并州,甚至攻入关中之后,他们李家就有什么好果子吃了吗? 李世民又跟晋阳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二人商议。 “如今我们已经劝了父亲好多次了,但是父亲始终难以下定决心,答应举旗造反。” “这个事情再拖沓下去恐怕就遥遥无期了,尤其是那裴璟,如果处理好的图截的事情,那么我迎接我们的就只有绝望了。” “我们总得想出点好办法,让父亲尽快答应我们的建议才是。” 晋阳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两个人也有些头痛,虽然这里也不肯举旗造反,他们一时之间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两个人苦思冥想,半晌之后,晋阳宫监裴寂终于想到了一条妙计。 只见晋阳宫监裴寂,说道:“我们大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只要这个事情做出来了,我就不信唐国公还能处之若素,还能坚持不举旗造反。” 李世民与晋阳令刘文静听了这个办法之后。脸上也露出了微妙的笑容,都认为这条计策十分精妙。 当天夜里,晋阳宫监裴寂就选了晋阳宫的几个美女,准备送到唐国公的府上。 而李世民则回到了家中,先和大哥李建成以及弟弟李元吉商量好之后,一同主动邀请父唐国公李渊亲喝酒。 难得三个儿子齐聚的,唐国公李渊的兴致,也十分的高涨,一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 而李世民几个人乘李渊喝醉酒之后,把晋阳宫监裴寂安排好的美女们放了进来,推进了唐国公李渊的房中,陪他过夜。 然后,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唐国公李渊看着身边的美女,也是一阵发懵。 他始终都不曾记得自己身边的这些美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来历。 但是唐国公李渊敏感地察觉到,这个事情恐怕有点不太对劲。 他把昨天自己几个儿子的异常举动,以身边的这些美女们一联系起来,就更觉得里面的不简单了。 于是他连忙摇醒了身边的两个美女,问她们到底是何来历。 等到两个美女向唐国公李渊表明,他们来自晋阳宫的时候,李渊也是一阵愕然。 他穿着睡衣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又看着这两个美人,已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只见唐国公李渊眼睛里面,已经流露出了几分杀意,显然已经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可正当唐国公李渊打算付之于行动的时候,下人却前来禀报,晋阳宫监裴寂前来求见了。 唐国公李渊心里也是这一阵恼怒,他心里已经想明白了这条计策,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无非就是晋阳宫监裴寂想出来的,因为他是晋阳宫监。 正只为裴寂是晋阳宫监,所以有这个便利,才能从晋阳宫搞出了这样两个美女,还送到他的房里面。 唐国公李渊带着一阵怒火,来到了客堂,见到了正笑眯眯地抿着茶汤的晋阳宫监裴寂。 晋阳宫监裴寂看着唐国公李渊两个有些浮肿的眼圈,心里却在暗笑,美人如削骨尖刀,这话果然不假。 其实今天来这里见唐国公李渊的人,应该是李世民他们才对。 但是作为儿子的,却这样算计了自己的父亲,李世民等人再来到这里,跟唐国公李渊说这个事情,终究有几分不妥当。 因此李世民等人,才专门拜托了晋阳宫监裴寂,让他来到这里,对这唐国公李渊讲通这其中的关键。 而晋阳宫监裴寂看着满脸怒火的唐国公李渊,反倒没有丝毫的害怕,而是调侃地说道:“唐国公昨天晚上应该颇为美妙吧?” “不过美人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唐国公李渊听到这个话,更是怒火冲冲。 他愤怒地用手指着晋阳宫监裴寂,骂道:“你我皆是大隋的臣子,你这个晋阳宫监,怎么敢坚守自盗,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李渊作为太原留守,怎能见到你的行径。” “来人!给我将这贼子拿下来。” 四周的亲兵们听到了命令之后,纷纷涌向前来,想要拿下晋阳宫监裴寂。 可晋阳宫监裴寂却是大喝一声,“且慢!” “唐国公可听我一言,如果听我说完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之后,唐国公仍是决定要将我拿下,那我也绝无二话。” 唐国公李渊看着晋阳宫监裴寂镇定的表情,心里咯噔了一声。 他明白,他猜测的事情十有八九了是发生了。 “你如果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出来,又何必又是拖拖沓沓的。” “不过,任你舌灿莲花,今天我也必定要将你拿下,交与天子治罪。” 裴寂也是不慌不忙,把李世民的谋划告诉了李渊。 李渊大惊,这个事情果然是他那些儿子搞出来的,目的就是让他尽快下好决心。 裴寂看到神色变幻,知道对方的心防已破,便决定趁热打铁。 “唐国公,安排宫女侍奉,事情暴露后是要杀头的,紫中就是包不了火的,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不少,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要劝你下定决心起兵啊!” 唐国公李渊很想说,这个事情都是他们搞出来的,跟自己无关。 可是他也明白,这个事情说出来谁相信呢? 就算杨广真的相信,他在这其中是无辜的。 可难道李渊还能把自己的儿子交出去,让人杀了不成? 唐国公李渊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颓然地倒在了椅子上。 晋阳宫监裴寂知道对方已经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也算是下好决定了。 只见他双手鼓掌,李世民等人从屋外终于转了进来。 唐国公李渊看到儿子们进来了。心里仍有些不太高兴,板着一副脸孔,不去理他们。 李世民此时的脸上已经不见半分羞愧,他就不信自己的父亲,难道就不想当皇帝? 他乘机向李渊汇报了整个计划。 李渊开始时坚决不同意,还表示要把李世民送去报官。 过一会儿,李渊知道这个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也不过是因为儿子对他使用了手段,才有几分不满而已。 唐国公李渊答应了起兵,对李世民说:“我爱护你,怎么忍心去告发你呢!” “今天我之所以要违背我自己的良心,做出这等忤逆的事情,全部都是因为你们啊!” 李世民等人连连告罪。 晋阳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的脸上也是一脸的内疚,可是心里却是在不断的冷笑。 我们看来,这李唐国公李渊多少有几分虚伪了。 他千辛万苦运作到太原来的当留守,还要暗中积蓄兵马,恐怕早就已经有了不臣之心。 他们所想出来的对策,所做的一切事情,不过是迎合了李渊的心理。 为的就是伪造出了一副,他唐国公李渊也是个忠臣,只是无可奈何的假象而已。 一是整个太原上下一心,都在为起兵做准备。 很快,唐国公李渊起来兵的契机,也已经到来了。 大业十三年农历二月,李渊治下驻马邑的鹰扬府校尉刘武周发动兵变,杀死马邑太守王仁恭,据马邑而自称天子。 虽然这里刘武周也感觉到了来自幽州的强大压力,敏感地察觉到了突厥变化,知道裴璟无暇西顾,借着机会就起兵造反了。 刘武周本就是野心勃勃之辈,也想尝一尝这当皇帝的滋味,但凡有一丁点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所以他发动起兵叛乱,也本就在计划之内了。 农历三月,刘武周攻破楼烦郡,进占汾阳宫,并图谋南下争夺天下。 这个时候,江都的皇帝杨广闻讯后大怒,要提李渊到江都治罪。 在此危急情势下,李世民说:“事情紧急,可以举事了。” 其周围的心腹裴寂、许世绪、武士眜等,也纷纷劝李渊起兵,李渊终于下定了反隋的决心。 于是,李渊借口防备刘武周和突厥南下,派李世民、刘文静、长孙顺德、刘弘基等人到各地募兵,在很短的时间里便招到数千人。 第三百章 进击的可汗+没有诚意的使者 当唐国公李渊与刘武周在太原和雁门不断地扑腾的时候,秦王殿下裴璟也是一脸的无奈地看着面前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 这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那声音嚎得半里外都听到了。 正如李世民他们所猜想的一样,如今秦王殿下裴璟陷入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东突厥始毕可汗在北边搞事情了! 就凭借着他那十来万的突厥军队,竟然不顾一切地进行了一场天大的豪赌。 他赌自己这段时间之内,能够扫清东边的契丹、奚、霫等部族。 秦王殿下裴璟必然会因为忙着国内的事情,无暇对他进行惩戒。 东突厥始毕可汗亲自率领着军队,悍然发动了对契丹、奚、霫等部族入侵,想一起吞并这些部族,要重现往日东突厥的荣光。 当这场战争爆发了之后,确实打了契丹、奚、霫等部族一个猝不及防,让他们不断地损兵折将。 契丹使者哭哭啼啼地看着秦王殿下裴璟痛哭,活像一个委屈巴巴的小媳妇一样。 而秦王殿下裴璟就看到契丹使者那一脸的鼻涕泡和眼泪,心里顿时感觉得有几分嫌弃。 “殿下,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那始毕可汗带领着大军,都打破我们家门,快要把我们吞并了。” “你要是再不派兵调停的话,恐怕我们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看着惨兮兮的契丹、奚、霫等部族使者,裴璟心里没有任何的一点同情。 对于他来说,面前的这些人,也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 就连东突厥始毕可汗,也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 可是现在他的两枚棋子,马上就要同归于尽了。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做点什么。 可只见秦王殿下裴璟也是一脸为难地摇了摇头。 “这个事情恐怕有点难啊!” “你们也知道,我和那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关系,确实不如何的好。” “何况,他实力十分的强大,足足有十多万骑兵。” “而我们幽州军,如今也不过只有十多万人而已。” “还要分兵驻守各地,对于这北边的事情,实在有些鞭长莫及。” “由此一来,倒是让各位失望了。 在场的契丹、奚、霫等部族使者看到裴璟这样说,也都面面相觑。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接秦王殿下裴璟这个话。 不多一会,契丹使者安塔鼓起勇气说道:“秦王殿下就是在说笑了!” “如今全天下的人,谁不知道幽州军的强大,天下就没有幽州军击不败的军队。” “就连那东突厥始毕可汗,也不过是秦王殿下你的手下败将。” “当初,东突厥始毕可汗是在战场之上,当着数十万人的面,亲自认秦王殿下为义父。” “你们两个之间有父子之名,正所谓父子之间的事情,终归是好商量的。” “只要殿下愿意开一开金口,那东突厥始毕可汗作为你的儿子,焉能不听你的话。” 裴璟冷笑了一声,却是不肯松口,仍是自顾自的说道:“这个世道,当老子的也不一定硬气得起来,当儿子的也不一定卑微。” “那东突厥始毕可汗终究是十多万人的部族首领,虽然他认我为义父,但我也不能强硬着来。” “本王如果要硬来的话,到头来我们父子两人难免反目,难道你们愿意看到这样的惨剧发生吗?” 在场的契丹、奚、霫等部族使者们听到这个话,都暗暗的点了点头。 他们当然是愿意的。 不但愿意,他们还十分希望这秦王殿下裴璟,能够跟东突厥始毕可汗那反目成仇,不死不休。 契丹、奚、霫等部族甚至认为,最好东突厥始毕可汗与秦王裴璟双方,都一起去死,那就更好了。 只是他们这些话,终究是说不出口的。 其实裴璟心里也清楚,面前这些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虽然说的自己的部族好像有多么多么惨一样。 但实际上,契丹、奚、霫等部族,也真的没有那么惨。 因为这契丹、奚、霫等部族的骑兵加起来也都有十多万人。 虽然是多个部族一起聚合起来的军队,难免有些各自为战。 但这对抗东突厥始毕可汗的骑兵,是关系到他们生死存亡的事情。 想必他们也不会那么没有智慧,会在这时候相互拆台。 只是这裴璟,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虽然他已经注定了会派出军队为东突厥始毕可汗与契丹、奚、霫等部族之间的战争调停。 可是这调停的时间有早有晚,全在秦王殿下裴璟一心之中。 这个时候,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也稍稍有些明悟了。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领头的契丹使者,先是站了出来,说道:“殿下莫非是担心,出征所需粮草的事情?” “这殿下完全不需要担心,无论如何,这个事情都是帮了我们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大忙。” “既然我们契丹、奚、霫等部族的生死存亡,可全都依靠秦王殿下了。” “那你要出兵,我们契丹、奚、霫等部族,又怎么会一毛不拔呢?” “出发之前,我们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斥都已经商量好了。” “我们几个部族愿意凑出三十万头羊,作为幽州军骑兵北上的军粮,供你们食用。” 秦王殿下裴璟冷笑了一声,“莫非你们把我当成乞丐了?” “不过区区的三十万头羊,难道我们没有吗?” “实在是有辱斯文。” “来人了!” “给本王将这些人给我赶出去。” 秦王殿下的亲兵们,一听到这个话,就拿起手里的刀把,要将这些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打出去。 这些使者看到秦王殿下裴璟的如此做派,倒也确实有点慌了。 不过,这三十万头羊,已经确实不少了。 其实裴璟北上调停的话,也不需要多,就需要那么四五万军队,就足够了。 在幽州军骑兵与契丹、奚、霫等部族骑兵会合之后,就会给东突厥始毕可汗巨大的压力。 说不好,对方就因此退去了。 毕竟,以前幽州军骑兵跟东突厥始毕可汗作战的时候,那也是大获全胜。 东突厥始毕可汗多少也会顾忌这一点。 因而,就裴璟那么四五万人,吃三十万头羊,那么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吃完的,怎么他心里还不满足? 难道他真的要看到东突厥始毕可汗将自己这些部落灭了不成吗?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们,始终都感觉到有些难以理解。 如果东突厥始毕可汗真的将他们这些部落都给剿灭了,那么对于秦王裴璟来说,应该是有害无利才是。 当东突厥始毕可汗将他们剿灭之后,吞并了他们的牛羊马匹,又马上可以恢复到将近二十万军队。 到时候,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数量,对秦王裴璟的幽州军骑兵,又再一次有了优势。 这样的情况下,东突厥始毕可汗就不需要再惧怕秦王裴璟,双方必然会有所争端。 甚至,东突厥始毕可汗还极有可能会脱离秦王殿下裴璟的控制。 当然,也不是说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军队一定会失败。 他们也不是蠢货,当他们的军队集合起来之后,也有一定的几率可以跟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拼个鱼死网破,两边一起衰落。 可那不平白也让西突阙统叶护可汗占了便宜吗?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认为,秦王裴璟也不应该那么没有智慧才是。 他们心里想是这样想着,但是裴璟的那一些亲兵,可一点都没有客气,不断地用横刀的刀把,奋力地抽打在他们的身上,硬生生地就要将他们打将出去,仿佛完全不在意他们部落使者的身份。 不过也是,裴璟是什么人呢? 那是天下大名鼎鼎的秦王殿下啊! 无论是北边的东突厥始毕可汗,还是南边的汉人军队,谁不惧怕他? 他们这些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就算被秦王裴璟打死了,那又怎么样? 说不好,他们的部落首领,还要派人过来道歉,算是他们冒犯了秦王殿下裴璟呢! 就在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越来越绝望,快要被打出议事堂的时候,旁边的一名文士打扮的汉人官员,及时地站了出来。 那汉官对上首的秦王殿下裴璟说道:“殿下且慢,契丹、奚、霫等部族毕竟初来乍到,有些事情想的不太周到。” “为了避免契丹、奚、霫等部族与我们幽州军产生什么误会,不如就让属下跟他们说明白其中的关键吧!” 事实证明,文士的身份应该颇高,秦王殿下裴璟在听了他的话之后,也是愣了一下。 然后,秦王殿下裴璟勉强招了招手,让这些亲兵又把这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们,给像小鸡一样拉了回来。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身上,都起码被裴璟的新兵抽打了十几下,满是酸痛难耐。 奚族的使者年纪大了一点,已经痛的哼哼唧唧起来了。 那边的秦王殿下裴璟听到这个声音,明显有些不太耐烦。 他一个目光瞪过来,那边还在痛苦哀嚎着的奚族使者,又马上乖乖地合上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那名契丹使者安塔,再次站了出来,有些感激地说道:“这位官长,不知该如何称呼?” 那名汉官脸上露出了温文尔雅的笑容,摆出了一副诲人不倦的模样,说道:“本官叫做凌敬,不知道诸位使者有没有听说过?” 这秦王裴璟既然势力那么强大,强大到让北边的胡人,都无比害怕。 世人都知道,这个秦王殿下裴璟不是个老实的性子。 契丹、奚、霫等部族就怕秦王裴璟,会派出幽州军讨伐他们,所以对于裴璟的势力情况,那也是打探的清清楚楚的。 他们十分清楚,这凌敬就是秦王殿下裴璟麾下的头号狗腿子,哦……不……是头号谋士。 于是,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都像小鸡一样点了点头。 契丹的使者还露出了献媚的笑容,对着凌敬说道:“知道!知道!凌长史在我们契丹、奚、霫等部族之间,那也是大名鼎鼎的。” “我们大家都听说到,凌长史计谋百出,本领高强…………” 这契丹的使者还想再多夸凌敬两句,可那边的凌敬已经抬起手来止住了他的话头。 “啊,行了!行了!” “使者也不必再多说了,我有几句良言,想跟诸位沟通一二,不知几位使者能否倾耳静听?” 几个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连连点头,皆说道:“听得!听得!” 那契丹使者再次对着凌敬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凌长史的话语自然是沧海明珠,我等能静耳倾听,那是饶天之幸,焉能有什么不行的?” 那么凌敬毫不在意他的马屁。 只见他一脸为难地对着这些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说道:“其实你们几个部落的难处,我们的秦王殿下也是十分清楚的。” “对你们这几个部落的遭遇,我们秦王殿下也是十分同情的。” “我们幽州军也有心要对你们进行帮助,可是我们确实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的不懂事。”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都感到有些不解。 他们这又怎么不懂事了? 自从来到这涿郡见到秦王殿下裴璟之后,他们就预先当好这个舔狗的本分。 他们对裴璟恭敬有加,还主动提出要承包幽州军骑兵出兵的粮草,就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都看着领头的契丹使者。 而契丹使者又是满脸纠结地看着凌敬,说道:“不知凌长史说的这个话,到底是何个意思?” “长史不妨放心讲来,我们这些人竟然能来到这里,请求前往殿下的支援,那自然是带着诚意来的。” 凌敬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们还是没有诚意。” 第三百零一章 当爹的瘾+祖父慈祥的笑容 “如果你们有诚意的话,焉能如此羞辱我们秦王殿下?” “算起来,也不枉你们被打将出去了。” 凌长史说的这个话,契丹、奚、霫等部族使者可绝对不能承认,否则的话那就更不好说了。 契丹使者一拍大腿,转过来对着秦王殿下裴璟,一副掏心窝子的样子说道:“秦王殿下,我们这些人冤枉啊!” “我们契丹、奚、霫等部族对您还是恭敬有加,又怎么会来到这里羞辱你呢!” 那裴璟冷笑的一声,却没有说话,只傲娇的把头拧到了别处。 这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看到裴璟的这幅做派,心里就更加的慌张了。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又连忙把头扭过来看,向凌敬祈求他给解释解释。 这当然没有问题。 这凌敬跑出来,就是要跟裴璟唱双簧的。 只见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我们秦王殿下放诸四海,那都是威名赫赫的,谁人见了我们秦王殿下,不得恭恭敬敬的?” “哪怕就是我们如今大隋朝的皇帝,也不敢对我们秦王殿下有什么苛求的。” “可是你们来到这里,张嘴就要我们秦王殿下派兵支援你们,却是什么好处都没有。”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听到这个话,张开嘴巴又想争辩。 可没等他们开口,凌敬已经抢先说道:“哦……无非就是出点粮草。” “可是这粮草,我们帮你们打仗的时候,不还是给吃完了吗?” “到头来,我们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什么也没有拿回来。” “这让我们殿下,如何跟士兵们交代,你们又把我们的秦王殿下放在了何地?” “这难道不是对我们秦王殿下的羞辱吗?” 契丹、奚、霫等部族几个使者,听到凌长史这个话,心里方才了然。 原来是裴璟,对他们的贡献不满意。 可是现在他们的情况,也确实很紧急。 契丹、奚、霫等部族几个使者一看到这种情况,就打算再加码了。 可又是等他们还没说话,那边的凌敬又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话头,说道:“你们先别说,我还有一些话要说,等我先说完,你们再说。” 契丹、奚、霫等部族使者:“……………” 那几个使者,这个时候,心里已经彻底的明白了。 面前的这个凌敬,就是裴璟推出来说心里话的。 有一些裴璟不方便说的话,都会通过面前这个凌敬说出来。 也就是说,凌敬的话,其实就是裴璟的心思。 契丹、奚、霫等部族都感觉到有些无可奈何,又只能够都恭恭敬敬的听着。 他们也想看一看,这凌敬还有什么好说的。 凌敬在这堂内来回踱了两步,又还慢悠悠地说道:“当然,这个事情还不止这样。”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的殿下乃是一个真正的君子,有着高尚的品德,仁慈而庄重。” “我们殿下只固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于别人的地盘,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可是如今,你们却让我们派出军队,协同防守你们契丹、奚、霫等部族。” “那不是为难我们秦王殿下吗?” “如果全天下的人知道,我们殿下坐下来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竟然派兵参与到你们的战争之中,还以为我们对你们的地盘有什么兴趣呢!” “这样一来,不是平白破坏了我们殿下的名声吗?” 契丹、奚、霫等部族几个使者一听这个话,显然有些嗤之以鼻。 连裴璟这样的货色,都敢称为谦谦君子了。 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也是大好的良民吗? 难道他的良心就不会痛的吗? 他敢自称谦谦君子,仁慈而庄重的时候,难道他就不问一下,高句丽那些累累的白骨,到底是答不答应吗? 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就算了,如果要说出来的话,那就是**裸的打秦王殿下裴璟的脸了。 他们也明白了,这就是秦王殿下裴璟将要提出的条件。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现在就像是一个刚认识的心上的人的小娘,正在约情郎出来见面一样。 既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他们只好又看着凌敬,有些犹豫地问道:“那既然如此,不知该如何才好?” “还请凌长史赐教。” 凌敬暗暗地笑了笑,心里明白,这几个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那是上钩了。 他仍是一副你们不懂事的表情,看着几个使者说道:“我的话都已经说到这里,难道你们这还不明白吗?” “我们秦王殿下既然是君子,那就不会贪图别人的地方。” “可你们想要我们派兵帮助你们,就要让你们,变成我们的自己人才是啊!” 契丹、奚、霫等部族几个使者,听到这个话之后,当场脸色大变。 凌敬的这个话,让他们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莫非这秦王殿下裴璟,也有吞并他们的打算吗? 契丹、奚、霫等部族使者的脸上,那是一阵又一阵的恐慌。 他们突然想到。如果裴璟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他们肯定是难以抵抗的。 因为东突厥始毕可汗,根本就不可能拒绝秦王殿下裴璟,跟他合兵一处,共同进攻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建议。 否则的话,裴璟一旦站到了东突厥始毕可汗对面的阵营去,对于东突厥始毕可汗来说,那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都快要哭出来了。 那岂不是前有狼后有虎。 真是天要亡他们啊! 每个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都只感觉到如同天塌地陷。 他们可怜巴巴的看着裴璟。就希望秦王殿下裴璟的嘴巴里,能蹦出半个不字。 可是,秦王殿下裴璟还是连正眼,都不瞧他们一眼,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契丹使者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讨好的笑容,看着凌敬,勉强地说道:“凌长史说笑了。” “秦王殿下麾下地盘广阔,皆是富饶肥沃之地,又怎么看得上我们关外这点贫瘠的土地。” “凌长史,你肯定是在说笑了。” 那知道凌敬摇了摇头,说道:“说笑吗?” “那也并非如此。”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脸上皆是一阵铁青。 他们已经开始有些恨自己了。 契丹、奚、霫等部族本来只面对着一头老虎,还非要来这里招惹一头恶狼。 这不是后果更严重了吗? 他们也有些愤怒,想指着裴璟的鼻子骂。 可终究看着周围秦王亲兵明晃晃的刀剑,他们又没有这个胆子,害怕被人家一刀剁去了脑袋。 凌敬感觉气氛差不多了,这再演下去就有点过了,又才勉强说道:“不过,你们担心的东西,我们也明白。” “你们无非是认为,我们秦王殿下裴璟那是对你们的地方起了心思。”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心头又是一震。 难道不是吗? “可是这个说法实在荒谬,我们秦王殿下是什么样的人?” “这关内的大好河山,都还等着我们殿下全去争取呢!” “殿下又怎么会弃本逐末,去白山黑水里面,跟你们抢这点食。”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们,一听到这个话,心里顿时就落下了一半。 可是新的问题又产生了,他们感觉到有些不解。 “那既然如此,不知道凌长史是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凌敬是看到这些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还不开窍,心里也有些烦闷。 “各位使者需要先了解一个事情,相对而言,这东突厥始毕可汗跟你们发生了战争,我们理应支持的不是你们,而应该是东突厥始毕可汗。”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们,感觉到有些不解。 这明明帮他们,才是对秦王殿下裴璟最有益处。 可为什么在凌敬却反倒说,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助东突厥始毕可汗呢。 这巨大的不解,让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心里就像猫挠一样难受。 他们始终都找不到其中的要领。 契丹部族的使者,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凌敬,说道:“凌长史就不要再跟我们卖关子了,我们这些人都是粗人。” “论耍脑瓜子,我们全部加在一起,也不如你的万一呀!” “还不如凌长史直接跟我们说通了。” 凌敬看到这些人实在是难泥扶不上墙,也不愿意再多浪费口水了。 他直接说道:“那是因为乃是我们秦王殿下的易子啊! “你们想想,哪有父亲不帮自己的儿子,反倒是去帮外人的道理。” “如今这个道理也是一样的,你们既然想要我们秦王殿下出兵支援你们,那总得给我们一个由头。”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幽州军虽然有心对你们支援,但是出师无名啊!” “所以我才说,总得先让我们两家合为一家才是。” 这一下子,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们,已经通通都明白了。 原来裴璟是那么一个意思啊! 不过很快,他们的心头就是一震。 因为他们想到了裴璟和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关系。 难道这裴璟,竟然还想当他们埃斤的爹。 契丹的使者脸上露出了苦涩。 他为难地转过头来,对裴璟说道:“此事,怕是难办了。” “秦王殿下,也并非是我们自矜身份,只是我们的埃斤,如今年已过半百。” “而秦王殿下你风华正茂,认你做爹不是不行,只是怎么说,也有点不太说得过去啊!” 我们的秦王殿下,这个时候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这个契丹的使者,竟然幽幽的说道:“没事!” “本王不嫌弃。” 这契丹、奚、霫等部族所有的使者都震惊了。 这是你嫌不嫌弃的问题吗? 是他们各个部落的埃斤,到底能不能接受的问题啊! 凌敬看到这些人还不上道,又给他们提点了一下。 “其实,我们秦王殿下也不一定,非要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 “大不了,等你们跟东突厥始毕可汗拼过你死我活的时候,我们幽州军再出兵,把你们全部都给吞并了。” “嗯……这也不失为一条好办法!” “到时候,我们大可整合东突厥以及契丹、奚、霫等部族的资源,再扶持一个新的领头羊出来,也能跟西突厥抗衡。” “只是这样子稍微麻烦了一些,战争会让你们北边的各部族实力变得衰弱。” “到时候,新组建出来的部族跟西突厥作战的时候,我们还得派出点军队支援而已。” “但是想必,这样搞出来的新部落和新领头羊,会对我们秦王殿下更加忠心,用的更加顺手。” “不知你们认为,这个话,我说的对不对?” 契丹、奚、霫等部族使者的脸上,又开始变得阴晴不定了。 他们不得不承认,如今主动权正再裴璟的手上。 裴璟能够调停他们之间的战争,自然是最方便最快捷。 不过,虽然是麻烦最少的方法,可裴璟若是非要舍近求远,给他们来人狠的,那他们也是毫无办法。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们,都开始权衡利弊。 最后还是霫部族的使者先站了出来。 他大礼向着裴璟参拜,口中大喊一声,“祖父在上,孙儿兰图,拜见祖父。” 霫部族的使者虽然年龄不大,可是心思通透。 他显然已经想明白了,他们梗着脖子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如果到时候他们的部族被灭掉了,那么他们锦衣肉食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甚至他们整个部族的脑袋,都还得让突厥骑兵给摘了。 到那个时候,可就什么都完了。 其他的部族的使者们,看到霫部族的使者的这个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这霫部族的使者是打算折服了。 因为这霫部族派出的使者,其实就是他们埃斤的儿子。 那他认这秦王殿下为祖父,岂不是就是说这秦王殿下裴璟,已经成了他爹的爹吗?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们,看到霫部族的使者作为领头羊,已经恬不知耻地站了出来,他们也就不敢再犹豫了。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们纷纷对秦王殿下裴璟践行大礼参拜,答应了裴璟的这个条件。 而秦王殿下裴璟,看到面前的这些儿孙辈,脸上也露出了祖父般慈祥的笑容。 第三百零二章 战争又起+名字的含义 隋末夺鹿正文卷第三百零二章战争又起+名字的含义秦王殿下裴璟上前,一一将这些四五十岁的晚辈,都给扶了起来。 他尤其是对那霫部族的少主人,更是热情有加。 “真是好孙儿啊!” “我最喜欢,就是你这样高大威猛的年轻人了。” 身高五尺的霫部族少主。脸上也露出了害羞的笑容,说道:“祖父谬赞了,我就随便长长。” 秦王殿下裴璟点了点头,“嗯,长得是挺随便的。” 霫部族的使者,马上就变得有些不淡定了。 不过,秦王殿下裴璟终究是个慈祥的长辈。 他又对身边的长孙无忌招了招手,说道:“我这孙子很懂事,我心里十分满意,待会他走的时候,给他打包一千把钢刀,让他们带走,就当是我送给孙子们的见面礼了。” 霫部族的少主脸上大喜,幽州军骑兵的战刀有多锋利,他们是十分清楚的。 一千把幽州军的钢刀,在草原上,那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足足能换一千匹战马了。 尤其是这秦王殿下裴璟已经说了,这一千名战刀,那是送给他个人的见面礼。 也就是说,这些刀全部都属于他个人的财产,这怎么能让他不欣喜若狂呢! 霫部族的少主,只感觉到这一次来到涿郡,那是真的来对了。 “孙子感谢祖父的礼物,日后我等必定为祖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王殿下裴璟摆了摆手,脸上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表情,说道:“说这些干什么,都是一家人。” 等裴璟再次回到了明堂上,坐了下来,随后他又凌敬打了个眼色,示意对方继续给这些使者们讲课。 凌长史会意,假咳了两声,所有的使者,马上又都看着他了。 他们与秦王殿下裴璟这名头的事情,算是已经定下来了。 但是刚才凌敬也说了,他们慈祥的祖父,对他们所付出的条件,十分不满意。 按理来说,现在就应该谈谈实际的条件了。 只见这凌长史说道:“既然你们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都已经成为了我们殿下的义子。” “那多了也不必说了,从此往后,你们跟东突厥始毕可汗,也是同样的地位了,大可以与东突厥始毕可汗兄弟相称。” “不过,同样的地位,就应该承担同样的责任。”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听到了凌敬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如果说他们应该高兴,好像也确实有应该感到高兴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埃斤,此时仿佛已经可以跟东突厥始毕可汗平起平坐了。 但是一方面,他们又有点哀伤,那东突厥始毕可汗认了裴璟为义父,这两三年来。可没付出少的代价。 他们可是听说了,这东突厥始毕可汗每年,需要向裴璟上贡一万匹战马,十万头羊。 同时,东突厥始毕可汗派送了三万军队,到裴璟的麾下跟随他作战,而这些军队的粮草,都一直由东突厥始毕可汗提供。 这让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也感觉到了庞大的压力。 老实说,如果没有裴璟这种高压的迫使下,也不至于让东突厥始毕可汗都那么急着跳墙,对契丹、奚、霫等部族发动战争了。 只是东突厥实力毕竟强大了,哪怕东突厥始毕可汗被北京击败了,还被俘虏了十多万骑兵之后,他的实力也还是强大。 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实力,强大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在所有的契丹、奚、霫等部族加起来,骑兵的数量,也不过跟人家东突厥始毕可汗勉强平齐而已。 慈祥的祖父,此刻也变得仿佛没有那么慈祥了。 哦,不……他从来就没有慈祥过。 霫部族的少主又站了出来,谨小慎微,却又无可奈何地对着裴璟,说道:“祖父在上,我们这些部族并非不愿意对祖父你尽孝。” “只是我们的实力,毕竟比不上东突厥始毕可汗。” “如果每个部落,每年都需向你奉献一万匹战马,十万头羊的话,实在难以承担。” 这个时候,裴璟也忽然就觉得,面前这个孙子,仿佛没有那么可爱了,闹着他都有点想把送给霫部族的使者的一千柄钢刀拿回来了。 只见秦王殿下裴璟深深地叹了口气,“唉!终究是没有孝心了!” “罢了罢了,谁叫我是你们的祖父了。” “那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们每一个部族,都上交那么多东西了。” “你们几个部族,一起给我凑出那么多东西,也就足够了。” 契丹、奚、霫等部族一听这个话,倒是觉得可以接受。 虽然接受了这个条件之后,他们的日子,可能会变得有些艰难,但终究还能够坚持下去。 只是不知道,他们回到部族之后,他们的埃斤,会不会掀了他们的脑袋。 看到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倒也勉强答应了下来,那边的凌敬还在提示道:“那我们这次出兵,需要的五十万头羊作为粮草。” 这个话也让使者们一阵肉痛,可是如今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刀,就架在他们契丹、奚、霫等部族的脖子上,也由不得他们不从。 他们再一次挤出了勉强的笑容,说道:“祖父派兵支援我们,这都是应该给祖父贡献的,我们愿意出。” 就这样,这个事情就算是定了下来。 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来了。 北境之王,幽州军统帅,东突厥始毕可汗以及契丹、奚、霫等部族首领仁慈的义父,生于千年河东裴氏家族的娇子,大隋秦王殿下裴璟,决定出动幽州军骑兵,为东突厥始毕可汗与契丹、奚、霫等部族之间的战争,进行强制调停。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使者。则先行一步,起身北上。 他们这一次答应给秦王殿下裴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必须要先回到各自的部族之中,向各自的埃斤,讲明白他们需要所付出的代价。 否则,等到秦王殿下裴璟率领着他的幽州军骑兵到来,杵在他们埃斤面前的时候,他们埃斤连自己多了个爹都不知道,那这个事情就多少有几分尴尬了。 到时候,他们埃斤若是与秦王殿下裴璟相互之间,还有什么沟通不愉快的,就难免会造成父子反目。 使者们相信,这都不是他们想要见到的。 不过,虽然秦王殿下裴璟已经决定发动了战争,但是他始终对西边的事情念念不忘。 可是他也明白,照这一种情况来看,他也没有办法对唐国公李渊干涉太多。 尤其是他十分清楚,那李秀宁在关中,早已经笼络了不少的军队。 唐国公李渊只要在太原一发动兵变,那么他们进入关中,那是迟早的事情。 秦王殿下裴璟的河北军团,只那四五万人,又要防守南边的瓦缸寨军队,又要防守东边的李家,确实有几分吃力了。 何况,李世民李靖这些人的军事天赋,那绝对也不是说笑的。 虽然河北军团统领徐世勣的军事才华确实不低,但是想要跟这些人抗衡的话,最多也就是个五五开。 秦王殿下裴璟若想要他做出什么大事来,那是想都不要想。 不过,这个事情,倒也给了裴璟一个意外之喜。 那就是北边的刘武周,也发动了兵变。 这如同在历史上一样,这刘武周一心想着向南边拓展势力,根本就没有想过登过太行山,跟的幽州军发生什么冲突。 这也给裴璟将来进入到并州,创造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到时候他只要翻越太行山,将那刘武周灭掉之后,就可以从河北和并州北部,两个方向夹击太原。 六万幽州军骑兵,开始密锣紧鼓地准备战争。 幽州军骑兵的脸上,都露出了十分欣喜的表情来。 过往的秦王殿下裴璟每一次战争中,士兵们都能够因此得利。 幽州军上下闻战即喜,这个时候正是幽州军队,最有活力的时候。 而裴璟这些事情交给。 他看着妻子那温柔恬静的脸庞,稍微有些愧疚。 他不禁上前,轻轻的抱住了妻子。 虽然两边成亲已经有很多年了,但是这公主却始终都不太能够适应,丈夫在旁人面前,表现出如此亲昵的动作,哪怕只是些下人都不行。 丹阳公主的脸颊,马上就羞红了。 不过,丹阳公主终究是天潢贵胄出身,虽然害羞,可是也没有多慌乱。 她轻轻的一挥手,身边服侍着的侍和太监们,便都通通散开了。 而他们那个一岁多的儿子,却有些不解风情。 可能在他这个年龄,连什么是风情都不知道吧! 他摇摇晃晃的来到了父母的身边,张开自己的怀抱,大声喊道:“父王抱抱。” 裴璟哑然失笑,弯腰将自己的儿子抱了上来。 自从这丹阳公主来到了幽州之后,裴璟便开始大展身手,与丹阳公主夜夜笙歌,经过一番努力奋斗之后,终于造出了在爱情的结晶。 这也是裴璟的嫡长子。 当这孩子出生的时候,裴璟刚刚平定了窦建德之乱。 窦建投的地盘大多都是以前的冀州,因此裴璟的父亲裴爽曾经建议,让他将孩子的名字取名叫做裴冀。 可没想到,陪爽的这个话一说出来,旁边的裴寂,裴矩,还有丹阳公主的脸色,都开始变得有些彷徨起来了。 这仅仅是一条简单的名字,可是里面代表的含义,实在太过于深厚了。 而秦王殿下裴璟并没有接受父亲的建议,反倒把孩子的名字叫做裴棣。 自从裴璟把这个名字一说出来之后,裴寂和裴璟都若有所思,裴爽因为自己的建议没有被采用,而有些愤愤不平。 最后,丹阳公主的脸上,则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这里面的原因,裴璟自然能够明白的。 只因裴璟的儿子中,肯定有一个人将来会继承裴璟的位置。 虽然裴璟现在只有一个儿子,但是说不好,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儿子。 这个时候,臣子们从裴璟的一举一动中,就能看出秦王殿下裴璟的一些心思了。 就比如说,裴爽建议裴璟将儿子取名叫裴冀,但是这个名字其实不好。 并不是说裴冀这个字的含义不好,而是说裴璟这个名字,不适合做为一个皇帝的名字。 因为等到这个儿上位之后,手下的人便要避讳他的名字。 所以,一般君王的名字,都采用的是一些生僻字,又或者是一些比较少用的字,为的就是避免让臣下和百姓生活不便。 而裴棣这个名字,显然就是包含着这样一种含义。 从这一点看,裴璟是有让嫡长子继承他势力的想法的。 也难怪丹阳公主听说了这个名字之后,脸上表现出一副高兴的样子了。 丹阳公主能够来到幽州,其实就代表着她已经背叛了她的父亲杨广。 现在她的心里,只有她的丈夫还有她的儿子了。 丈夫对她固然很好,但丹阳公主也希望,儿子有一个更长远的前途。 而裴璟今天的所作所为,便是告诉她,自己将来的势力,很大可能会传承给他儿子。 而丹阳公主这个儿子的名字一传出去,马上就传出了一圈轩辕大波。 裴璟麾下的文臣武将,很高兴裴璟终于有了后了。 但是他们更加高兴的是,秦王殿下裴璟儿子名字传出来的含义。 棣音同帝。 这个名字里面,还包含着裴璟的野心。 他们跟着裴璟做着杀脑袋的活,为的是什么? 他们为的,就是把这秦王殿下裴璟推上去当皇帝。 这样他们也好能当从龙之臣。 如果裴璟对这个没有太大的兴趣,太容易满足,只固守着幽州和河北诸郡这些地方的话,那他们反倒要失望了。 所以,秦王殿下裴璟通过儿子的这个名字,也是在他们的心目中,种下一颗种子,暗示他奋斗的目标始终没有改变。 当然,秦王殿下裴璟的麾下。也有一些人并不那么开心。 就比如说,裴璟麾下的重要大臣长孙无忌,还有范阳卢氏的家主卢赤松,就感觉到有些发愁。 第三百零三章 贤妻良母+并州百姓的好感 隋末夺鹿正文卷第三百零三章贤妻良母+并州百姓的好感无论是长孙家还是范阳卢氏,都有一女嫁给裴璟当了侧妃。 他们原本估计,裴璟不会让丹阳公主的儿子当世子才是。 可是他们没想到,裴璟竟然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冷落丹阳公主。 事情也确实是这样,等到裴璟的嫡长子一岁的时候,裴璟便下旨立他为世子。 这旨一下,就更让长孙无忌和范阳卢氏家主的卢赤松感觉到难受了。 不过,这两人心里难受归难受,也没敢闹出什么事情来。 他们可是知道秦王殿下裴璟性格的,如果裴璟给惹恼了,后果绝对不是他们两个能够接受的。 何况这两个人心里也清楚,现在孩子还小,还不知道他长大是个什么德性。 如果这个孩子长大了,他的才华和本事,不能够让裴璟满意。 又或者说有别的儿子,让裴璟更加满意的话,也难保裴璟会因此改变主意,将自己的位置传给别的儿子。 当然这些都是外话了。 秦王殿下裴璟拉着丹阳公主的手,说道:“上次的战争才刚刚结束,回来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为夫现在马上又要出征了,心里难免对你们有些愧疚。” 丹阳公主则是摇了摇头,说道:“如今天下已经大乱了,这凡事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夫君如今处在这个位置上面,也是同样的道理。” “虽然夫君征讨天下,我这个当妻子的帮不上你什么大忙,但是安守本分,帮你稳定后宫,还是可以的。” “你就放心的去作战吧,我就待在家里,等你得胜归来。” 裴璟点了点头,又深深地将妻子和儿子拢入怀中。 仅仅在十天以后。 早已经适应了快速出击作战的幽州军,便先派出了先头部队, 幽州军麾下的三万突厥骑兵军团,在军团统领薛万均率领下,三万开始北上了。 而仅仅在五天之后,裴璟率领的主力军队,也开始出发。 与此同时,北边的刘武周,也在搞着他的大事。 所有不服从他的官员,都被他清理。 而被逼上绝路的隋雁门郡丞陈孝意、虎贲将王智辩没有办法,只能处处躲避他的锋芒。 可是显然,他们两个危机也越来越深了。 当天夜里,虎贲将王智辩便来到了雁门郡丞陈孝意的府上。 “陈府君,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早晚会被那刘武周杀了脑袋。” “可是我们现在手上的军队,又根本不能够跟他抗衡,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呢?” 这虎贲将王智辩没有办法,难道他这雁门郡太守陈孝意就有办法了吗? 故而,雁门郡太守陈孝意听到这个话,也是十分的苦闷。 “照这样看,这个事情怕是难了。” “如果想要保住我们的两个脑袋,进而剿灭刘武周,看来还得靠外来的军队。” “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外援,来帮我们了。” 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这话说的容易,可到底该找谁呢? 虎贲将王智辩犹豫地说道:“那不如就找那唐国公李渊吧?” “无论如何,他也是他太原留守,嗯………曾经是太原留守……” “如今听说他麾下集中了不少的军队,如今正要杀到关中去。” “可是刘武周一直在北边,对他的太原虎视眈眈,想必他对刘武周也是有些看法的。” “他如果能派出军队来帮助我们的话,想必这刘武周也不敢太过于放肆。” 雁门郡太守陈孝意一听到这个话,马上就变得十分激动了起来。 “我是大隋的官员,吃的是大隋的俸禄。” “那李渊如今已经起兵造反了,他就是一个反贼,我怎么可能还向他请求派人来支援我们。” 虎贲将王智辩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这雁门郡太守陈孝意。 可是他跟陈孝意不一样,这雁门郡太守陈孝意为了他所谓的忠义,能梗着脑袋不畏生死,但他不行。 不过,他听到陈孝意的话之后,才看到对方脸上恐怖的表情,也显然有些慌张的,不敢过于去刺激他。 “那如果这样不行的话,那我们就只能够向刘武周低头。请求他的谅解了。” “看能不能在得到他的谅解,甚至还可以保住我们的位置。” 哪知陈孝意听到这个话之后,脸上更加恼怒,指着这个虎贲将王智辩的脸,骂道:“他那刘武周是什么样的人,他配让我投靠他吗?” “我陈孝意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让向刘武周这个贼子低头。” 虎贲将王智辩连忙追问道:“那既然如此,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陈孝意一时之间,也有些不太能够给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可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如果不然,我们去投靠东边的秦王殿下裴璟怎么样?” 虎贲将王智辩听到这个话,心里有些腻歪。 那还不是同样的道理吗? 这刘武周是一个造反的乱臣贼子,可那裴璟难道就不是吗? 这裴璟虽然军队还挂着一个隋军的名义,加上裴璟名义也是他们大隋朝皇帝御封的秦王。 谁也不知道,那裴璟就是一个乱臣贼子。 他麾下的军队。早已经不服从大隋朝皇帝的指挥了。 连他治下的幽州以及冀州的地盘,也全部都不向朝廷交税。 不信的话,让杨广给裴璟写一封圣旨,看一下人家理不理他。 可是这虎贲将王智辩,又看向这陈孝意的脸色时,也慢慢的也已经有些明悟了。 他试探地说道:“也是,这刘武周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往上数三辈,也没有出什么有名的人物。” “可是这秦王殿下就不一样了,出自于名门河东裴氏家族,无论是这个家族,还是秦王殿下这个人,这全天下都是威名赫赫的。” “加上他又是我们大隋朝皇帝御封的秦王,我们请求他的支持,那是正得其时。” 陈孝意听了这个的话之后,也是满意地点的点头,脸上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他双手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正是这么一个道理。” 这一下子,虎贲将王智辩可就彻底明白了。 啊……呸……这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还说什么忠于大隋朝,还说什么不能够投靠反贼,还说什么唐国公李渊就是个乱臣贼子。 结果他是看不上刘武周的出身,同时又已经想好了想要投靠的人。 不过也是,雁门郡太守陈孝意和虎贲将王智辩调来雁门之后不久,就发生了大隋朝以及突厥人的战争。 他很能理解陈孝意与及并州的百姓对裴璟的感情。 当年,裴璟可是从二三十万的突厥骑兵手里,救了并州的百姓。 无论是陈孝意这些人,还是有并州居住的百姓,谁人不对秦王殿下裴璟有一个天然的亲近感。 如果他们真的被憋到乱臣贼子这条路子上来,真的要选择一个人投靠的话,那么在他们心目中,秦王殿下裴璟肯定是首选的人物。 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虎贲将王智辩竟然商议已经决定了,便决定赶紧派人去求秦王殿下,让对方派兵来支援他们。 如果再晚的话,那么这个事情可就真的完了。 可雁门郡太守陈孝意与虎贲将王智辩也没想到,门外有一个下人听到了他们所有谈论的话题。 今天下午,这个下人便鬼鬼祟祟地从后门离开,直奔刘武周的马邑郡而去。 这个下人一字不漏地,将这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虎贲将王智辩两个人的谋算,通通告诉了刘武周。 而刘武周此时已经攻陷了马邑郡,是不可一世的时候。 他本来就有心要清除所有对他不满的官员,这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虎贲将王智辩两个人,如今竟然敢对他图谋不轨,还想勾引秦王裴璟率兵前来征讨他,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武周当场下令,让麾下的虎贲郎将尉迟恭带着三千士兵,就要杀到雁门郡,将对他图谋不轨的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虎贲将王智辩两个人的全家老小,连带狗一同杀光。 可是这刘武周也没想到,陈孝意在并州多少也有些人望,自从察觉到刘武周的不轨之心之后,也在刘武周的府上安插的一些人手。 而他门外的这个下人,也是陈孝意给安排进来的。 这下人听到了刘武周的话,又用同样的方法,离开了刘武周的府上。 他硬撑着,在虎贲郎将尉迟恭的军队,赶到雁门郡之前,将听来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陈孝意。 而陈孝意听到了这些话之后,大骂那名下通风报信的下人不当人子,又紧紧地抓住了面前这个给他通风报信的刘武周下人热泪盈眶,大声喊道:“真义士也!” 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说罢,心知不能够抵挡刘武周,便再也来不及深情流露,带着一家老小,联络上了虎贲将王智辩,分别乘坐着两架马车,就要出城。 那虎贲郎将尉迟恭带着三千名士兵来了陈孝意的府上时,陈孝意的两架马车已经早已经通过了东门,跑路一天了。 那虎贲郎将尉迟恭赶紧回去,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刘武周。 刘武周听到了这个话之后,更加生气。 他指着面前的虎贲郎将尉迟恭大骂:“那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带兵去追。” “十天之内,如果我见不到陈孝意以及那个虎贲将王智辩一家老小的脑袋,那你就要把你的脑袋给交出来。” 虎贲郎将尉迟恭听到这个话,也是心头一怔,赶紧带了三千士兵,就要继续去追雁门郡太守陈孝意和虎贲将王智辩。 此时的雁门郡太守陈孝意与虎贲将王智辩已经明白,如果他们想要活下来的话,那么唯一的活路,就是跑到太行山去。 他们十分清楚,太阳山虽然是作为幽州与并州之间的天险,但是实际上,这个地方掌握在幽州军的手里。 这就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可虎贲郎将尉迟恭率领的乃是骑兵,速度自然是要比马车快许多的。 万幸。 他又回去请示了刘武周,再带兵来追着陈孝意等人。 显然,这也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也导致他一时半会,还真的没有给追上雁门郡太守陈孝意与虎贲将王智辩。 最终,双方从第一天,一直追到第三天。 虎贲郎将尉迟恭眼见着,终于就要追上雁门郡太守陈孝意与虎贲将王智辩的马车了。 只见虎贲郎将尉迟恭也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无论如何,只要他杀了雁门郡太守陈孝意与虎贲将王智辩全家,那他也不用提头回去见刘武周了。 摘别人的脑袋,总比摘自己的脑袋要好。 至于雁门郡太守陈孝意与虎贲将王智辩一家老小,到头来死得冤不冤,那可跟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这陈孝意显然也看到了后面的追兵,他此时满心的慌张,催促的车夫赶紧提高速度。 可任由这马夫如何抽打马匹,这个速度已经达到极限。 这马车又怎么可能会比战马更快呢? 虎贲郎将尉迟恭离他们越来越近,马车已经进入到了弓箭的攻击范围之内。 虎贲郎将尉迟恭一声令下,成千上百枚箭矢,就这样往陈孝意的那两架马车覆盖而去。 也万幸,陈孝意作为雁门郡的太守,他马车的防箭功能还是有的。 虽然这些追兵射来的箭支,通通射在了马车的墙壁上,但马上被这些墙壁给挡住了,丝毫没有达到设想之中的攻击效果。 可虽然没有达到什么攻击效果,但是这样的情况,倒也是把雁门郡太守陈孝意与虎贲将王智辩的一家老小吓得个够呛。 虎贲郎将尉迟恭看到弓箭不能够发挥出作用,也只能够悻悻的收回了弓箭,继续玩命地催动着战马,杀了上去。 又眼看着,虎贲郎将尉迟恭就要杀到马车面前了。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突然空中一阵尖啸。 久经沙场的尉迟恭感觉到不妙,赶紧一个镫里藏身,躲过了空中飞来的箭矢。 而他身后的骑兵们,则是没有那么好运,瞬间被射倒了二三十人。 等到虎贲郎将尉迟恭再回到马上时候,他抬头一看,对面竟然开来了一支军队。 第三百零四章 两军初交锋+可汗的麻烦 那支军队为首的,正是幽州军防守太行山方向的大将雄阔海,而他的身后,正是他率领的五千幽州军队。 虎贲郎将尉迟恭一窒,光从军队人数上面看,他们肯定是要吃亏了。 尉迟恭虽然自持武艺高强,但也不敢莽撞,命令麾下的骑兵们勒住了战马。 那边的幽州军统领雄阔海,则派兵将两架马车拉到了战阵之后。 虎贲郎将尉迟恭明白,恐怕他今天是没有办法把这两架马车给带回去了。 幽州军统领雄阔海手里提着他的熟铜棍,坐在高头大马上,对着这边的虎贲郎将尉迟恭说道:“这里已经进入太行山的境内,那这里便是我们幽州军的防区。” “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不管你追的是什么人,这里都不许再追了。” “赶紧回去,否则你我两支军队要是产生了什么冲突,怕你吃罪不起。” 那边的尉迟恭脸上犹豫了一下,又是恭敬地给幽州军统领雄阔海说道:“我乃是天兴天子麾下虎贲郎将尉迟恭,对面那两架马车内的人,意图行刺我们天兴天子。” “因此,天兴天子才让我带人来追他们,还请对面的幽州军兄弟赏个脸面,让我将这架马车带回去,也好对我们的天兴天子有个交代。” 虎贲郎将尉迟恭本想着,他如此的恭敬,对方理应也伸手不打笑脸才是。 可对面那一个雄壮的汉子,却是不按套路出牌。 幽州军统领雄阔海仰天一笑,又是冷冷的说道:“刘武周那是什么玩意儿,当年在辽东战场上的时候,跟个缩头乌龟一样。” “如今当上了乱臣贼子,还敢在我们面前幺五喝六,他配吗?” “我已经说过了,这里是幽州军的防区,人已经进入到了我们的领地范围之内,就绝对不会交还给你。” “你如果懂点事的,现在就带人回去,免得待会就回不去了。” 尉迟恭的武艺十分高强,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所以这幽州军统领雄阔海毫不留情的话,深深刺痛了他,让他如何能够忍受得住。 只见虎贲郎将尉迟恭大喝一声,率领着麾下的三千骑兵,就往对面的五千幽州军杀过去。 虎贲郎将尉迟恭实力确实十分强大,但也不是一个莽夫。 他十分清楚,面前的这些幽州军,其实不是幽州军最精华的部分。 他们大多都来自于当年裴璟招降的太行山贼寇。 虽然这些贼寇装备情况提上去了,但是战斗力就未必有真正的幽州军精锐厉害。 这幽州军统领雄阔海,看到那虎贲郎将尉迟恭不管不顾地杀过来,也是横眉冷笑。 若要他跟人家交战,他可从来没有怂过。 幽州军统领雄阔海率着麾下的军队,也指着对方杀了过去。 两军很快就产生了交战,而雄阔海也第一次和虎贲郎将尉迟恭交上了手。 直到幽州军统领雄阔海与虎贲郎将尉迟恭的武器磕在了一起,才让这两个人心里都暗暗吃了一惊。 他们都没有料到,对方的武力竟然如此的高强。 这虎贲郎将尉迟恭的马槊制造精良,招式用起来十分精妙。 而雄阔海也有他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他这铁塔一般的身躯,给他带来的非常巨大的力气。 每次他的熟铜棍,劈在了虎贲郎将尉迟恭马槊上的时候,都让虎贲郎将尉迟恭感觉到,双手一阵吃受不住。 两人都是猛将,你来我往就厮杀了十几回合。 双方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可双方都竟然不见对方有任何不支。 幽州军统领雄阔海与虎贲郎将尉迟恭都明白,自己这是遇到了对手。 这个时候,双方都还想继续交战,可是旁边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被迫匆匆结束了这场战斗。 主要是虎贲郎将尉迟恭所带来的士兵,已渐渐的已经有些抵挡不住这些幽州军统领雄阔海的士兵了。 只因这些幽州军的士兵作战能力,未必比得上真正的幽州军精锐,但是他们归降秦王殿下裴璟也有几年了,无论再怎么样,训练也都上来了。 他们士兵的人数,也比虎贲郎将尉迟恭的骑兵多,装备也比虎贲郎将尉迟恭的骑兵好。 更何况他们有一项优势,是虎贲郎将尉迟恭的军队绝对比不上的。 那就是雄阔海的麾下,还有伍云召,伍天锡两员大将。 在雄阔海和尉迟恭奋力拼杀的时候,那伍云召,伍天锡两员大将,率领着麾下的士兵们,不停的奋进拼杀。 可想而知,如果虎贲郎将尉迟恭再跟雄阔海一直这样厮杀下去的话,他们的骑兵就要被打败了。 到时候虎贲郎将尉迟恭被幽州军围起来,他能不能杀出重围,那都是一个不好说的事情。 当然,如果虎贲郎将尉迟恭有短时间内拿下雄阔海的能力,那倒也不慌。 毕竟雄阔海要是死了,虎贲郎将尉迟恭也一样能够反败为胜。 可是尉迟恭没有这个能力,他回身带着自己的士兵们,又奋力杀出了重围,扬长而去。 而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来到了幽州军统领雄阔海的身边,问道:“将军,我们追不追?” 幽州军统领雄阔海望了望,虎贲郎将尉迟恭离去的背影,摇头说道:“由他们去吧。” “现在我们殿下已经率军北上了,暂时没有跟刘武周开战的打算,目的达到就行了,没必要跟他们死磕。”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个人点了点头,开始让麾下的士兵们打扫战场,救助伤兵。 而那边在最后关头,被救下的雁门郡太守陈孝意与虎贲将王智辩,也在这个时候走了上来。 两人恭恭敬敬地对雄阔海施了一礼,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他刚才已经听说了雄阔海的名字道:“这位便是秦王殿下麾下,幽州军太行山统领雄阔海将军吧!” “下官二人感谢你的救命之情。” 那边的虎贲将王智辩,也拱手说道:“救命之恩铭感五内,日后必有重谢。” 幽州军统领雄阔海挥了挥手,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说道:“这也不过是碰巧而已,二位不必介怀。” 这个事情还真是凑巧。 刚好太行山是幽州军统领雄阔海的防区,然后他今天又率领着麾下的兵马巡视防区,又遇到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虎贲将王智辩他们被尉迟恭的骑兵追杀,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才救了这两人。 其实就算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虎贲将王智辩他们只是一些平头百姓,雄阔海也一样会救的。 因为他绝对不能允许,尉迟恭率领的骑兵,杀进他的防区。 就是幽州军统领雄阔海感到有些奇怪,这两个人竟然胆子那么大,竟然敢去行刺刘武周。 “两位,救命之恩就不必再提了,不过顺手而为而已,只是两位义士竟然敢意图行刺那刘武周,胆子也确实不小,还没请教二人的姓名?” 雁门郡太守陈孝意听到这个话之后,也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说了一大堆感谢别人的话,确实连自己的姓名都还没透露多少,也有些不太礼貌。 他连忙说道:“雄将军见怪了,不瞒你说,所谓行刺了那刘武周的事情,其实是被他们杜撰出来的,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取我们两个的项上人头。” “我乃是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这位乃是虎贲将王智辩,我们两个对于刘武周的倒行逆施,残暴不仁不满。” “我们原想要邀请秦王殿下派出军队,帮我们驱逐剿灭刘武周。” 雄阔海听到这个话,心里这才了然。 不过,又有些好奇的问道:“既然如此,两位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的境地?” 那雁门郡太守陈孝意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们知道如果不把这个事情说明白了,对方难免心有芥蒂。 如今他们已经无家可归,只能够祈求那秦王殿下收留他们了,这些事情终究是隐瞒不得。 可这也不是什么不光荣的事情,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倒是怪老朽调教下人无方了,我没想到我的下人之中,竟然有一个人是刘武周的探子。” “于是,我和虎贲将王智辩商量这个事情的时候,那些话就已经被那个刘武周的探子,听得清清楚楚的。” “然后没想到,这个消息竟然被探子,又禀报给了刘武周,这才引得如此下场。” “如果不是雄将军刚好率领的兵马来此,恐怕我们两个已经丢了脑袋了。” 雄阔海这才明白,不过这个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够决断的。 他有些为难地说道:“虽然对于府君的遭遇,本将也深表同情,只是我们秦王殿下,如今已经率领大军在北上了。” “在他北上之前,还特意告诉我们,让我们固守好自己的防区,轻易不要招惹周围的势力。” “所以,我们暂时是没办法做什么事情了,府君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派出一队士兵,将你们送到涿郡去。” “等我们秦王殿下返回了,你们在面见他,向他陈述这里面的内情吧!” 雁门郡太守陈孝意和听到这个话之后,心中也觉得颇为无奈。 其实这刘武周和李渊,偏偏选择这个时候犯上作乱,本来就是考虑到,裴璟必然会率领兵马北上,调停东突厥始毕可汗与契丹、奚、霫等部族之间的战争。 终归性命是留下来了,雁门郡太守陈孝意也勉强提得些精神,说道:“如此便劳烦雄将军了。” 雄阔海还是不以为意地摇了摇手,没有往心里去。 幽州军统领雄阔海的目标,一向就是想要做一个,像秦王殿下裴璟一样宽厚仁慈的人。 所以他平时在路上遇到什么阿猫阿狗,偶尔也顺手救那么一两个,可谓是铁汉柔情了。 他就当今天救了个阿猫阿狗吧? 只是幽州军统领雄阔海还没有想到,在他心目中跟救了个阿猫阿狗这般的小事,其实在裴璟的面前,也不能算是小事了。 这雁门郡太守陈孝意与虎贲将王智辩,跑到了秦王殿下裴璟的地盘去,请求他出兵平定刘武周的叛乱,这就是一个很粗很好的出兵由头。 也就是说,幽州军统领雄阔海救下了雁门郡太守陈孝意、虎贲将王智辩,也就是帮他们获得了将来出兵讨伐刘武周的大义。 这些都是后话了。 秦王殿下裴璟率领的兵马一路北上,刚刚出到了草原上,便很快有牧民快马加鞭,将这个消息传到了东突厥始毕可汗处。 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东突厥始毕可汗更觉得十分头痛。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明白,他这一次的图谋终究还是失败了。 是的,他这一次又赌输了。 他没想到,裴璟放着南边的大好江山不顾,竟然先来北边招惹他。 这段时间,他跟契丹、奚、霫等部族联军,已经打过很多次仗了。 东突厥始毕可汗几乎都是胜多败少,并且胜都是大胜,败都是小败。 如今契丹、奚、霫等部族联军已经损失了超过三万的骑兵,而他手下的突厥骑兵,损失也不过只有六七千人。 再这样下去的话,只需要再给他四五个月,他就可以彻底平定契丹、奚、霫等部族了。 但是显然,裴璟不会再给他这个时间了。 而东突厥始毕可汗现在更应该考虑的,是另外一个事情。 那就是裴璟这一次,会怎么处置他。 别看这一次裴璟南边来的军队,只有那几万人。 可是秦王殿下裴璟手下军队的作战能力,东突厥始毕可汗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他们自己都没有信心,能够在短时间内击败秦王裴璟率领的幽州军统。 啊……不……这样说,还是有些保守了。 东突厥始毕可汗甚至十分担心,这一次他违背了裴璟对他的约束,秦王殿下裴璟会不会把他彻底给剿灭掉了。 这个事情也不是不可能,裴璟之所以留着他,无非就是想让他抵抗西边的西突厥。 可是他现在做的事情,显然不会让裴璟感到十分满意。 第三百零五章 君臣相疑+当爹的也不容易 裴璟大可将他完全剿灭了,再从他的家族里面,扶持出一个新的首领。 何况裴璟一家打不过他,难道他加上契丹、奚、霫等部族这些联军之后,还打不过他们? 东突厥始毕可汗想到这里,便感觉到愈发的头痛了。 而旁边的史蜀胡悉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也在暗暗地庆幸。 幸亏秦王殿下裴璟率领军队来得早,如果秦王殿下裴璟的军队来得晚了,恐怕他的性命也得不保。 因为上一次他们战争结束之后,秦王殿下裴璟强令东突厥始毕可汗交出三万精锐骑兵,交给他史蜀胡悉统领。 这一来固然保住了史蜀胡悉的性命,还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裴璟对东突厥的掌控。 但是也让东突厥始毕可汗,对史蜀胡悉视作远中钉。 一旦这些契丹、奚、霫等部族被剿灭了之后,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势力,肯定有一个质的飞跃。 到时候,东突厥始毕可汗肯定不会再顾及着其他,直接让他给杀了。 而史蜀胡悉想要保住性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保持现状。 只要保持现状,那他手上掌握的三万突厥骑兵,就是如今突厥总兵力的三成,东突厥始毕可汗也不会轻易的动他。 东突厥始毕可汗又看着史蜀胡悉,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得靠他出马。 “史蜀胡悉,你是个有智慧的人,这些年跟着我也是兢兢业业。” “本可汗对你也是颇为重用,还交出了三万突厥骑兵给你统领。” “汉人有一句话,叫做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那裴璟又带领军队杀过来了,不知道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史蜀胡悉自然也不会,把自己心里那些谋算暴露出来。 他也是一副痛心执手的样子,看着东突厥始毕可汗说道:“属下听说这个事情之后,心中也是十分困苦。” “看来我们想要完全剿灭契丹、奚、霫等部族的意谋,暂时是没有办法实现了。” “只是臣下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如何在这场危机中保住自己不失。” “裴璟带来了大批军队,我们要防止他跟契丹、奚、霫等部族军会合,否则会对我们造成灭顶之灾。” “而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裴璟对我们的军队发起进攻之前,首先找到裴璟谈判,希望他能够谅解我们的这些行为。” 东突厥始毕可汗听到这些话之后,心里又是一阵烦闷。 他实在不想再受那秦王裴璟的控制,他怎么说也是突厥的始毕可汗。 这生死存亡都被掌控在别人手里的境地,让东突厥始毕可汗感觉到十分的不适。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形势比人强,想要活下来,就必须要低头。 他反倒有些担心,裴璟到底能不能够在接受他的忤逆,再放过他一马。 “你跟秦王谈判也算是老手了,这一次的事情还是交给你吧。” “只是本可汗有些担心,我们这一次的事情,稍微做得有点出格了。” “秦王到底能不能够接受我们的说法,不再责怪我们这一次的行为?” 史蜀胡悉听了这句话之后,也是思考了一下。 他开始乜东突厥始毕可汗介绍了一下,这里面的得失。 “问题应该是不大,只要我们的姿态够低,起码有六成的把握,能够说服秦王殿下放我们一马。” “无非就是每年给秦王殿下的贡献,再多上一些而已。” 东突厥始毕可汗听到他那么有信心的话,倒是有点好奇了。 “这话怎么讲?” 只见这史蜀胡悉细细地,给他讲起了这里面的谋划。 “虽然前方秦王做事向来霸道,有可能会因为我们违背了他的想法,而将我们灭亡,扶持一个新的部族首领,以对抗西突阙统叶护可汗。” “但是秦王殿下也是一个十分务实的人,他也可能因为我们这一次,展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而继续把我们保留着。” “这些契丹、奚、霫等部族,那都是扶不起的阿斗,秦王殿下还是需要强大的军队,才能够抵抗那残暴好战勇猛的西突阙骑兵。” 东突厥始毕可汗想一想,那也是那么一个道理。 “既然如此,那你也别等了。” “如今那裴璟的先头部队,已经离我们不过两百里了,你赶紧收拾收拾行程,就赶紧出发吧。” “本可汗希望,你能给本可汗带回来好消息。” “你大可告诉秦王,如果他不去计较本可汗这一次的事情,那我可以每年再给他多供奉十万只羊,三千匹战马。” 史蜀胡悉离开了大帐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军营之中。 东突厥始毕可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里流露出了几分杀意。 但很快,杀意就又被他收敛了起来。 他虽然看这个史蜀胡悉不顺眼,但是最近这几年,他是没有什么机会,将对方除之以后快了。 连那么亲近的君臣两个人,如今却是反目成仇,所以说这世界上的事情,总是显得那么奇怪。 史蜀胡悉也十分清楚东突厥始毕可汗的想法,回到自己的军营之后,首先要做的一个事情,不是收拾行囊准备去见裴璟,而是将自己的大儿子,叫到了自己的面前来。 “现在为父要南下,去见秦王殿下陪你了,但是想到我要离开的事情,心里始终有点不太放心。” “你跟在我的身边学习如何处理军务,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该懂的你应该也都懂了。” “尤其是你还是我最器重的儿子,我这些军队,日后迟早也会交给你统领的。” “而事实上,你的表现也很让我满意。” 史蜀巴卓抬头看了一眼父亲,微微有些出神,在听到父亲赞扬之后,他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但他也很清楚,父亲不会无缘无故就讲这样的话,后面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叮嘱他。 果然只见史蜀胡悉继续说道:“我离开之后,有一个事情得细细叮嘱你,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我们整个家族,就有颠覆的危机。” 巴卓听了他的话之后,老实实地露出了倾听的表情,并说道:“请父亲放心,有什么事情你大可吩咐,我绝对会按照你所说的去做。” 史蜀胡悉点了点头,他很满意儿子这个态度。 “那就是我一旦离开了之后,无论如何,你都尽量不能去可汗的大帐。” “如果非要去的话,你一定得穿上铠甲,身边带上足够的亲兵。” 史蜀胡悉想想觉得还是不靠谱,摇了摇头,推翻了之前所有的话。 他认真地看着儿子巴卓,说道:“不,无论始毕可汗那边的人来了怎么说,反正你都不可以离开军营。” “如果他们的人强令你过去,你大不了就推脱说生病了,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巴卓会看到父亲说的如此的认真,心里也把这个事情重视了起来,认真地看着父亲说道:“我明白了。” 史蜀胡悉如此聪慧,儿子也差不到哪里去,自家父亲跟东突厥始毕可汗之间微妙的关系,他也明白得很。 史蜀胡悉看到儿子如此认真地答应了,又想到儿子稳重的性格,知道对方是真的,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了。 他也不好再叮嘱太多。 不过,史蜀胡悉也相信,按理说,东突厥始毕可汗不应该那么没有智慧才是? 如果他真的衬着自己离开的时候,对自己这些军队和儿子动手的话,这个秦王裴璟的军队来了,东突厥始毕可汗必然会有很大的麻烦。 毕竟自己就是秦王殿下,拿来制衡可汗的武器之一。 史蜀胡悉得到儿子答应之后,开始命令仆从收拾了行囊,在三千军队的护卫下,开始一路南下,想去找寻希望秦王殿下裴璟的军队。 没想到,他们还没找到秦王殿下的主力军队,可他们这只横冲直撞的人马,就已经被幽州军先锋骑兵给发现了。 史蜀胡悉看着面前这个,将他们拦住的旅率面容,显然看得出来,对方曾经是一个突厥人。 可是如今,这个出生于突厥的旅率,却不在忠于他们东突厥的始毕可汗,反倒转而为秦王殿下裴璟效死。成为了秦王殿下裴璟忠实的鹰犬。 史蜀胡悉心里也感觉到唏嘘不已,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呢? 史蜀胡悉透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请求这些秦王殿下裴璟的军队,将他们带去见秦王殿下。 可是旅率所属的军队,也不过是秦王裴璟派出的先锋军。 无奈,他们只能够先将史蜀胡悉带到先锋骑兵大营,和大营的统领。则是幽州军突厥骑兵统领薛万均。 史蜀胡悉见到了薛万均之后,拱手作礼,俨然就是一个汉人官员的做派。 “薛将军,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不曾想到,我那么久没见将军,将军还是那么的勇猛威严。” 薛万均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说道:“年龄越大,人就越不喜欢说假话,但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你这家伙可比以前更要狡诈了。” “不过,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你我两边现在正是敌人。” “尤其你既然作为东突厥始毕可汗的使者,稍后我就会派人护送你去见秦王殿下。” “对我说好话是没有用的,你得说服秦王殿下,让秦王殿下对你们高抬贵手,才是能够活下来的重点。” 史蜀胡悉闲的有些诚惶诚恐,连忙说道:“薛将军言重了,我们这样的人,怎么敢跟秦王殿下做对?” “这一切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个误会,我们正要去找秦王殿下,解释这里面的误会呢!” 史蜀胡悉说到这里,眼珠子一转,又接着奉承道:“不过将军所说的这个道理,我等自然是明白的。” “只是我方才说将军,依然是那么的雄姿英发,倒也不是一句虚言。” “谁都知道将军你跟随秦王殿下已久,是秦王殿下的心腹之一,你说一句话顶得过我们说十句话。” “到时候,还望将军为我们说上几句好话才是,我突厥对将军感激不尽,日后必有重谢!” 薛万均听到史蜀胡悉的话,虽然心里面也高兴,但是始终没有上他的当。 “我不过是一个在前线打仗的将军,秦王殿下让我怎么做,那我就怎么做。” “我从来不问因果,不问由来,秦王殿下让我杀谁我就杀谁,我也是没有资格,在秦王殿下的面前说三道四的。” “你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上的,其实你在这里跟我说那么多,还不如早点出发,去面见我们的秦王殿下,祈求他的原谅。” 史蜀胡悉看到薛万均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也是颇为无奈。 在薛万均这里注定,史蜀胡悉也是占不了什么便宜了。 当天下午,薛万均派出了三千幽州军骑兵,给这史蜀胡悉当引路人,将他引到了数十里外的幽州军主力大营。 而此时,这个幽州军的主力大营里面,也是热闹的很。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都跪在了秦王殿下裴璟的面前,正对秦王殿下行大礼。 每个埃斤口中都大声叫嚎着,“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这一次,我契丹、奚、霫等部族,能够得到义父的天兵来源,实在是我等的十分荣幸。” “我等带来了牛羊,马匹就是要献给义父,还得祈求义父你以后,对我契丹、奚、霫等部族多多照顾,保得我等契丹、奚、霫等部族平安。” 高高在上的秦王殿下裴璟,看到这副样子,倒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他心里有些发愁,虽然不是亲儿子,但是这个义子多了,也是个麻烦事。 个个都对他许愿,他还要那么辛苦地收下他们的礼物和奉献,这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 “你们的愿望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每个人都是一个部族的首领,这样卑躬屈膝的在我面前,让外人看了徒增笑话。” 霫部族的埃斤一听这个话,当场就不干了。 他当场就崩溃了,对着裴璟义正词严地说道:“义父,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跪天跪地跪父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莫非义父还想不认我们这些儿子不成?” “您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就翻脸了啊!” 第三百零六章 抢着当儿子+敌人内部都是我的人 像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这种争着抢着别人当儿子的情况,裴璟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他也有些发懵。 不过,有人抢着认他做爹,他也不好意思过于冷淡。 秦王殿下裴璟只是装模作样的说道:“这个事情吧!” “也并非是我这个人太过于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是诸位都是有了些年龄了,又是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如果我将你们认作我的义子,只怕你们的部众心里颇为不服啊!” “大家也知道,我裴璟是个品性纯良之人,这种行为对你们好像也不是特别的尊重,不是君子所为。” 那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一听到这个话,当场就更加生气了。 他们抢着说道:“义父,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我们部族里面的人,听说我们竟然认得大名鼎鼎的秦王殿下当义父,不知道多高兴。” “为此我们契丹、奚、霫等部族,还专门杀牛宰羊庆祝了几日,只是因为感谢殿下你的恩德。” “至于我们自己的心目中,那是更是万般的愿意,只怕殿下对我们有所嫌弃而已。” 其实一开始,他们的谈判使者回到契丹、奚、霫等部族时,也是怀着紧张的心情,脚步虚浮地回到了他们的部落之中。 使者们心中都有些明悟,他们可能闯下了不得了的大祸,脖子上这颗人头能不能保住,那还真的不好说。 当将他们的这个事情,禀报给各个部族的首领时,心里是十分的惶恐不安。 他们何止是有点害怕,简直险些屎尿都要失禁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部族的首领。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他们开始心虚地低下了头,仿佛下一刻埃斤就会将他们的脑袋摘下来。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契丹、奚、霫等部族的首领知道这个事情之后,非但没有责怪他们,反倒表现出来了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 东突厥始毕可汗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呀! 再这样子下去,如果还没有获得外来的军队支援,那他们的这个部落骑兵都要被东突厥始毕可汗灭完了。 所以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谈什么做部落首领的荣耀。 可原来他们连个脑袋都保不住了,如今只需要认裴璟为义父,他们就可以活下来,过上以前那样十分滋润的日子。 从此以后,契丹、奚、霫等部族的部众,还能够在那裴璟的庇佑下,过上安定的日子。 虽然他们可能得给裴璟每年,贡献出相当一部分的财产,可是那总比部落灭亡了要好啊! 他们反正人来到世上,就是给人家当儿子的。 秦王殿下裴璟的年龄是比他们小多了,但这有什么打紧的。 所以他们等到裴璟军队北上进入草原的时候,马上就带上了部落里面的一批财产以及牛羊马匹,来到了秦王殿下裴璟的军营之中,目的就是把这个父子的情分给定下来。 连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都是他秦王殿下的义子了,难道他还好意思看看自己的义子,被那个东突厥灭掉吗?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裴璟看见他们这勇为人子的情况,心中也是傲娇了起来。 但终究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他脸上还是保持了几分平静,大手一挥说道:“只要你们以后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不要像东突厥始毕可汗那个逆子一样,老是违背我的要求,那么我心里就满意了。” “本王这个人最是实在,只要你们能足够老实听命于我,我要你们调兵的时候,你们调兵,让你们打仗的时候,你们打仗,让你们跪舔……” “啊……不……让你们上贡的时候,你们老老实实的上贡,那好日子会有的,和平会有的。” 跪舔两个字,男人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听到了秦王殿下裴璟的话之后,觉得这义父说的话,实在是有些难听。 但是,义父说保得住他们部落的话语,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又出奇地感觉到十分的动听。 他们知道,这父子的情谊算是定了下来,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个个都笑开了颜。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都拍着胸膛向秦王殿下裴璟表示,以后上贡给义父的粮草物资,那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缺损。 同时,只要裴璟一声令下,他们就能马上派出军队,随同裴璟作战。 为此,他们之前答应提供粮草马匹,由契丹、奚、霫等部族组建出三万骑兵,交到秦王殿下裴璟麾下,跟随他作战的事情,也在密切的准备中。 只要这场战争一结束,那三万骑兵,马上就能投归到秦王殿下裴璟的麾下。 史蜀胡悉看到这种情况,也是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庆幸。 他明白,秦王殿下裴璟与契丹、奚、霫等部族这两边,已经结下了十分稳固的联盟关系。 他们东突厥在这场战争之中,是注定占不到任何便宜了。 帐外的亲兵,此时帮他通传。 “殿下,那东突厥始毕可汗使者已经来了,正在殿外等候着。” 秦王殿下裴璟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史蜀胡悉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这个大帐里面。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看着史蜀胡悉的样子,都显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样子。 秦王殿下裴璟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会心一笑,而两侧的幽州军将领,则是一副调侃的形式,看着这契丹、奚、霫等部族与东突厥两边的矛盾。 史蜀胡悉刚才听到和看到了各部落对秦王殿下裴璟的姿态。 虽然他们东突厥的势力,远比契丹、奚、霫等部族要强大,但是他在秦王殿下裴璟面前,却也不敢拿捏自己的身份。 史蜀胡悉也是连忙大礼参拜,口中喊道:“史蜀胡悉拜见殿下,愿陛下金安。” 秦王殿下裴璟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这个史蜀胡悉,说道:“这已经两三年不想见过你了,想不到你这狗东西一点也没有变老,想来过得也是相当不错嘛!” 史蜀胡悉听到了那声狗东西,心里如同听见了天籁。 这秦王殿下能叫他一声狗东西,那是他的荣幸,也代表着秦王殿下对他还没有放弃他,还是秦王殿下最忠实的鹰犬。 只有有价值的人,能成为鹰犬的人,才能够在东突厥中活得很滋润。 他以头触地大声,喊道:“史蜀胡悉的心里向往着殿下,每一天都沐浴着殿下的圣恩。” “承蒙殿下的褔泽,臣的身体这两年还算是可以。” “只是史蜀胡悉这几年常常思念殿下,希望为殿下的大业出一份力。” “如今看到殿下你精神饱满,仍然是那么的威严,臣的心目中就已经满足了。”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看到秦王殿下裴璟,与东突厥史蜀胡悉这两边的对话,心里已经彻底的明白了。 原来这个史蜀胡悉,竟然就是秦王殿下安插在突厥的棋子。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都知道,这个史蜀胡悉在东突厥里面的地位。 那就是这个史蜀胡悉,足足掌握了东突厥的三万骑兵,在东突厥始毕可汗麾下,那也是举足轻重的。 可是到头来,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却发现,连他史蜀胡悉都是秦王殿下的人。 那这场战争,岂不是十拿九稳了? 虽然这史蜀胡悉话说的好听,甚至还带有几分肉麻了,但这裴璟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只见他说道:“你这话说的倒是好听,只是做事嘛………却不怎么样。” “那东突厥始毕可汗,可给本王招惹了不少的麻烦。” “如果不是他,本王现在已经去争霸中原了,又何必来到这塞外苦寒之地,陪你们这些狗东西在这里浪费口水。” 史蜀胡悉也是一阵惶恐,连忙解释道:“殿下,你这就误会成了臣,虽然臣也不想给殿下添麻烦,可是那东突厥始毕可汗却还一意孤行。” “臣虽然多次对他劝告,但仍然不能改变他的心意。” “如今殿下已经来了,只要殿下一声令下,臣可以保证,绝对唯陛下你马首是瞻。” 谁知秦王殿下裴璟冷笑了两声,又接着说道:“你这个话说的,可就有些不够君子了。” “那东突厥始毕可汗,毕竟是你的部落首领,你这手上掌握的骑兵,还是他给你的。” “你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你这样的背主之人,我如何能够相信你呢?” 就裴璟的这一番话,就把史蜀胡悉的后背让冷汗给打湿了。 他明白,他今天这个话要是说得不够清楚,那他的这个脑袋和地位,就未必保得住了。 史蜀胡悉连忙诚恳笃定地说道:“殿下,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史蜀胡悉向来将自己视为秦王殿下你的臣子。” “史蜀胡悉心里的忠心,也是对着殿下你的,至于其他人在史蜀胡悉的心目中,都远不如殿下你重要。” “不只是臣,臣的子子孙孙都永远效忠于陛下,愿意为陛下你效死命。” 史蜀胡悉这个番话说完之后,又是对这裴璟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 秦王殿下裴璟冷冷地看着史蜀胡悉的举动,没有再去理会他这个话的真假。 因为裴璟知道,史蜀胡悉这个话的真假,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裴璟他的实力强不强大。 只要他秦王殿下裴璟的实力足够强大,那么史蜀胡悉的话就是真的。 如果他裴璟的实力不够强大,那史蜀胡悉这个名义上的忠犬,马上就会变成恶狼,会反咬他一口。 不只是史蜀胡悉,连这些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义子,其实道理也是一样的。 他们之所以看着对他秦王殿下裴璟忠心耿耿,仿佛恨不得替他去死,但这都是因为他秦王殿下裴璟的实力足够强大。 “说说吧!” “东突厥始毕可汗既然派你来到这里,就是想要跟我谈判的,不知道他能拿出什么样的条件?” 史蜀胡悉不敢在裴璟的面前耍心机,他将出发前东突厥始毕可汗所说的话,和盘托出说道:“臣出发的时候,始毕可汗已经说过了,他对于这一次的事情,也感到十分的愧疚。” “始毕可汗为了熄灭殿下你的怒火,愿意每年再多给你贡献十万只羊,以及三千匹战马。” 秦王裴璟点了点头,东突厥始毕可汗这个手笔倒也算不上是小了。 如今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势力,已经大为削减,还能够多奉献十万只羊和三千比战马,也算得上是颇有诚意。 但是裴璟现在想得到的,不只是这点东西了。 “你可以回去告诉东突厥始毕可汗,他这一次做的事情,让我感觉到十分的愤怒。” “并且,他这一次的事情,也让我遭受了很大的损失。” “如果东突厥始毕可汗还想要熄灭我的怒火,那也可以。” “你回去,让他亲自来到这里跟我请罪,而不是现在这样,只派出一个使者来跟我耍嘴皮子。” “如果他能够亲自来到这里,本王能够保证他的安全,只要他保证以后不犯错,那么他的脑袋永远都在他的脖子上。” “但是如果他东突厥始毕可汗不敢来到这里,那就叫他洗干净脖子,准备等死吧!” “始毕可汗的家族那么大,本王相信。有很多人都还等着他死,想要继承他的位置。” “不过,你也让他放心,如果他死了下一个可汗的位置,还会从他的家族里面选,就看他舍不舍得了。” 史蜀胡悉不敢反驳,只好连忙答应,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首领,看到秦王殿下裴璟竟然有如此的威势,心中更有信心了。 随后,史蜀胡悉连饭也没有吃,就离开了秦王裴璟的军营,打算返回东突厥始毕可汗的面前,向他说明白其中的厉害。 等到夜幕降临,秦王殿下裴璟便下令,马上下令召开宴会,宴请契丹、奚、霫等部族的首领。 第三百零七章 指着鼻子骂+不能低头一辈子 宴会上,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拿着一杯酒,来到了秦王殿下裴璟的面前。 “义父,我等祝你万寿无疆,一统江山。” 秦王殿下裴璟连站都没站起来,只是随意地提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可是,这已经足矣! 秦王殿下裴璟能饮尽杯中的水酒,让契丹、奚、霫等部族的首领感觉到了尊重。 没错! 这就是来自强权者的尊重。 看看! 这就是他们义父,是那样的英雄气概! 如果没有点这种英雄气概,又怎么配做他们契丹、奚、霫等部族埃斤的义父? 草原上以强者为尊! 秦王殿下裴璟这才是强者的姿态! 他们都觉得给秦王殿下裴璟做儿子,实在是做得不亏啊! 只是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都有些不解,问道:“义父,既然那东突厥始毕可汗心里,对义父颇为怨怼。” “况且他做事又不计较后果,多次破坏了义父你的计划,为什么你不直接将他铲除了?” “这样的话,岂不是一劳永逸?” “以后义父,你就再也不用担心,他在后面给你添麻烦。” “从此以后,义父不就可以一心一意地争霸天下?” 裴璟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些儿子,当场也是冷笑了一声。 他知道,说这出这样的话的人不是坏就是蠢。 显然面前这些人,能够当得上部落的首领,那绝对不是蠢的。 既然不是蠢,那就是单纯的坏了。 他们想要做的,无非就是想送东突厥始毕可汗去死而已。 可是如果裴璟能够跟东突厥始毕可汗两败俱伤,甚至一起去死,那就更好了。 秦王殿下裴璟指着,这契丹、奚、霫等部族首领的鼻子,毫不客气的骂道:“你们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一个二个全部都是废物。” “但凡你们长进一点,为父把这东突厥的地盘给你们,那也不是说不行。” “但是你们担得起吗?” 秦王殿下裴璟这个话,骂得契丹、奚、霫几个部落首领也是一脸的羞愧。 他们跟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已经打了很多次仗了。 可从这很多次仗的战果上面一看,裴璟这些话,果然骂得也是没有错。 虽然打了那么多场仗,但是契丹、奚、霫等部族他们赢了多少场?东突厥又赢了多少场? 契丹、奚、霫等部族损失的兵力已经到了两三万,而东突厥可汗就损失了那么几千人的兵力。 秦王殿下裴璟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终究还是不能令我满意。” “不像东突厥始毕可汗那个逆子一样,虽然他桀骜不驯,但是他多少也有几分本事,能打仗有雄心。” “这就是我想要的,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在与西突厥对抗中,立于不败之地。” “而只有挡住了西突厥的人,才是保住了我幽州的后方。” “那我可以那东突厥始毕可汗,我的确可以铲除,但是将你们扶上去了,你们挡得住西突阙统叶护可汗吗?”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首领想反驳,但是这反驳的话,又不知道从何而来。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只能够怀着羞愧,默默地退下了。 等到晚上,秦王殿下裴璟回到自己的大帐时,发现大帐里面多了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这都是各个部落送上来的美人,就是为了送给他享用的。 这些美人里面,有一些是各个部落的首领的女儿,有一些直接就是部落里最美的女子。 但是裴璟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那些部落的埃斤,都认他做义父,现在又把女儿献给了他,那他们之间的这个关系到底应该如何去论? 真是让人伤透的脑筋,可他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着,但秦王殿下裴璟倒是没有丝毫的客气。 他一个大鹏展翅,就向这几个美人扑了上去。 想必今晚又是一场大战。 这场大战,可能要比他跟东突厥始毕可汗的战争,还要更加的激烈,更加残酷。 而秦王殿下裴璟,能不能够维持他出道以来不败的战绩,就看今天晚上了。 没一会儿,天上的月儿,都被帐篷里面传出来的娇喘,羞得用乌云盖上了脸庞。 过了几天,史蜀胡悉终于又回到了东突厥始毕可汗的驻地。 然后,等他一返回到东突厥始毕可汗驻地的时候,东突厥始毕可汗迫不及待的召见了他。 “裴璟怎么说?” “他是否愿意原谅我们的莽撞,愿意对我们这次的事情既往不咎?” “如果他愿意答应的话,我们再稍微增大一点贡献,那也未必不可以。” 这史蜀胡悉是满脸的为难。 他在半路上已经想明白了,秦王殿下裴璟可能在下一盘更大的棋,只是在里面当棋子,却不是那么好当的。 当下,史蜀胡悉也不敢隐瞒。 他连忙对东突厥始毕可汗说道:“可汗等我去到秦王殿下的营帐时,那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早已经去到了,正在对秦王殿下卑躬屈膝。” “并且,他们向秦王殿下裴璟表示,他们愿意交出军队,全部交给秦王殿下统筹率领,用来对抗我们。” 东突厥始毕可汗听到这话惊诧不已,啊的一声,险些栽倒在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有大祸了。” 那契丹、奚、霫等部族虽然虚弱,他们的军队也不怎么强大,但是他们的规模确实不小。 如今他们正是缺少一个领头羊,而那秦王殿下裴璟并不只是一个领头羊,更是一个狮子。 “由他带领的各部族军队联军,必定如同仿佛有了主心骨,再加上她原本就强大了幽州铁骑,恐怕我们就要有大祸了。” 这一刻,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形象,彻底的在史蜀胡悉面前崩溃了。 他没有想到,以前看起来那么强大的可汗,其实在裴璟的面前,也不过就是那么一个普通的货色。 他心里开始庆幸,他早早就投了裴璟,明显是值得的。 如果不然的话,他今天就要跟这始毕可汗在一起瑟瑟发抖了。 不过,史蜀胡悉心里的主意,脸上终究是不敢表现出来。 他连忙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上前扶住东突厥始毕可汗,说道:“可汗,你也不必太过着急,这一切的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其实东突厥始毕可汗的确已经有些急迫了。 他着急地抓住了史蜀胡悉的手,说道:“这个话怎么说?” “莫非那秦王殿下,没有攻击我们的打算吗?” 但是很快,东突厥始毕可汗又想到这不可能。 如果不是为了干涉他们之间的战争,以及惩处他犯下的过错,秦王殿下裴璟又何必放下争霸中原的机会,来到这白山黑水之间。 只见史蜀胡悉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秦王殿下对于可汗你提出的条件,还是十分满意的。” “只是,这秦王殿下对于可汗你的姿态,始终有些不太满意。” “他认为你,没有向他认错的态度。” 秦王殿下裴璟听到这个话,便愈发的着急了。 东突厥始毕可汗甚至还有些不解的说道:“本可汗怎么会没有认错的态度?” “莫非是那秦王殿下,还嫌我贡献的这些物质不足够,如果他还需要更多的物资,本可汗还仍然可以向他提供更多的物资。” 可是没想到,史蜀胡悉依然是摇着摇头,说道:“可汗,事到如今,这已经不是这些物资的事情了。” “秦王殿下显然更想要知道你的一个态度,他向我们提出,希望你能够亲自去到他面前,向他认错。” “如果不然的话,那这个事情,他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东突厥始毕可汗亡命大惊,说道:“这个事情怎么可能如此?” “我也是堂堂的突厥可汗,如今不过是迫于他强大的军事压力,才勉强向他低头。” “既然如此,本如何能去到他面前给他卑躬屈膝,如果我这样做了,我有何面目在面对我麾下,那些勇猛作战的战士?” 史蜀胡悉嗤之以鼻,这卑躬屈膝的事情,始毕可汗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上一次在雁门关的前面,他不也对秦王殿下裴璟卑躬屈膝,只为求的一条性命,以及恳求秦王殿下裴璟让他返回草原了吗? 如果不是真的话,他焉能有性命回到这草原上来? 不过,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史蜀胡悉还是对着东突厥始毕可汗苦劝。 毕竟这跟着东突厥始毕可汗,不愿意配上裴璟认错的话,他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只有维持现状,才能对史蜀胡悉造成最大的好处。 他连番说道:““可汗,汉人有句话,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我们明显处于劣势。” “况且,世人都知道,秦王殿下裴璟还是汉人口中的君子,十分的讲信誉。” “在属下看来,他如今对我们还要有所倚重,还是希望用我们来对抗西突厥的。” “并且他也向我们承诺,他绝对会保留保证可汗你的安全。” “可汗你也知道,做到裴璟的那个位置,本来就是一诺千金了。” “尤其是汉人更加注重承诺,相毕可汗以前去见他,是不会有任何的安全问题。” “可是可是你要是不愿意亲自去见秦王殿下裴璟,那就是对秦王殿下裴璟不尊重了。” “他又岂会轻易的放过?” “可汗你想想,如今我们想要跟他们交战,已经没有任何的胜算了。” “那契丹、奚、霫等部族,对这个草原也十分的熟悉,有他们带路的话,我们在草原上没有那原本的优势。” “契丹、奚、霫等部族从东边来,东边的路已经断了。” “西突阙统叶护可汗在溪边虎视眈眈,西边的路便也断了。” “难道我们要往北边走吗?” 北边都是苦寒之地,我们就算去到北边,也没有任何的好果子吃,东突厥始毕可汗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东突厥进入了北边,就等于放弃了东突厥现在所有的地盘。 从此以后,他东突厥始毕可汗,就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了。 难道他真的要这样做? 东突厥始毕可汗就是下不定主意。 但是他心中仅存的尊严,又不允许他再一次,在裴璟的面前卑躬屈膝。 他东突厥始毕可汗可以丢一次的脸,但是他不能一辈子都这样。 史蜀胡悉看劝东突厥始毕可汗不动,当下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退去。 可他离开大帐的时候,心里十分清楚,等到明天,东突厥始毕可汗就会改变主意了。 这一个晚上,东突厥始毕可汗都无法入眠。 他想起了他继位以后的所有日子。 东突厥始毕可汗继位以后大杀四方,多年未尝败绩。 可直到后来他遇到了这个秦王殿下裴璟,他便从此以后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他想起了雁门关之前,认裴璟做爹的那种屈辱。 东突厥始毕可汗已经打定主意了。 他要抵抗到底。 可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 他们真的能够击败秦王裴璟吗? 连夜里,东突厥始毕可汗召来了麾下的几个万夫长,在史蜀胡悉不知道的情况下,召开了一个会议。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乃是草原上的狼头,本可汗不愿意像那裴璟卑躬屈膝一辈子。” “本可汗已经决定了,要对秦王裴璟抗争到底,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十几个万夫长面面相觑,当年他们也是那场战争的亲历者。 对于秦王殿下裴璟军队的强大,他们如今都不能忘怀。 可是东突厥始毕可汗这个话已经撂这里了,他们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终究还是万夫长特利舍利站了出来。 “可汗既然不愿意向那秦王裴璟低头,那么我们自然也是对可汗你忠心耿耿,为你效死的。” “可如今我们处于劣势,想要跟裴璟的作战获得胜利,那就不能够按照原来的方法来。” “我们必须要采用更灵活的方法,比如说借着这两边谈判的机会,率领所有的军队对他发动一场大型的偷袭。” “只有这样,才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第三百零八章 家贼难防+当狗的觉悟 而其他的万夫长,听到万夫长特利舍利的话,都觉得不靠谱。 他们自从与秦王殿下裴璟作过战,并且惨败了以后,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收集裴璟与别人作战的战例。 他们发现,之前也有人用万夫长特利舍利说的这一招,对抗秦王殿下裴璟。 但是那场战争,秦王殿下裴璟的对手,显然是失败了。 而如今再采用这样的方法,去对抗那秦王裴璟,其他的万福长始终觉得不太靠谱。 他们很有可能,还会再步前辈们的后尘。 可是万夫长特利舍利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正因为之前有人试过了,所以我们才更应该要这样做。” “因为裴璟有这样的战绩在,他肯定会认为,之前有人这样做过,所以我们就不敢这样做。” “可是呢?我们偏偏要这样做,这才是我们的机会。” 但是很快,又有别的万夫长提出了不一样的观点。 另外一个万夫长图索说道:“史蜀胡悉的军队,正跟我们的军队在一起,我们如果有大幅度的行动,那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到时候,我们难以保证他们会不会把这个消息,禀报给那秦王裴璟。” “如果他们把这个消息传过去,那么我们将失去任何翻盘的机会,等待我们的,只能是秦王裴璟与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大军和陷阱。” “到时候,我们就真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 对于这个情况,万夫长特利舍利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可汗,如今我们大军之中的粮草物质不够,将他的军队调去运送了粮草物资。” “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快速地向秦王裴璟与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军队开进,这才是唯一的机会。” 这两边的万夫长争来争去,各自提出了很多的意见。 东突厥始毕可汗看到这大战之内吵吵嚷嚷的,脑袋也是嗡嗡直响。 可是很快,他的冲动,还是战胜了他的理智。 只见东突厥始毕可汗大喊一声,“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 各位万夫长听到这个话,都不敢再多做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东突厥始毕可汗,就等他下主意了。 东突厥始毕可汗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看着万夫长特利舍利,眼睛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希望。 接着,他又看了看其他的万夫长,说道:“事到如今,本可汗已经决定了,东突厥要保住自己的尊严。” “本可汗要与秦王裴璟对抗到底,这一切的事情,就跟万夫长特利舍利说的去做。” “那秦王裴璟还没有发现我们的位置,我们还有机会对他们进行偷袭。” “如果以后他们军队发现了我们的位置之后,我们可就最后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事实就是这样,在草原上作战,一旦首先被敌人发现了自己的位置,那么就代表着他们的主动性已经丧失了。 如今他们还没有被秦王裴璟以及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军队,发现具体的位置,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万夫长特利舍利和其他万夫长,只见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也不再有任何的争执。 东突厥始毕可汗开始和麾下的万万夫长们,商议这个事情的具体行动细则。 一大群人,一直从半夜商量到天明。 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们终于把所有的计划都做好了,保证这个事情万无一失。 东突厥始毕可汗率先走出大帐的时候,心里又是一个雄心万丈。 他终究是这个草原上的王。 他相信,以前他跟秦王裴璟打仗之所以会输,那是因为他放弃了自己的长处,进入到了汉人的地方,跟他们展开攻城作战,才招致了那么大的损失。 可是如今在草原上,他就要让秦王裴璟见识一下他们,他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到底是多么强大。 就在东突厥始毕可汗畅想着,击败裴璟之后的美好,一个慌慌张张的千夫长,正往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大帐冲过来。 东突厥始毕可汗认得出来,这名千夫长,正是负责外围斥候的统领。 他的心里咯噔了一声,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东突厥始毕可汗的亲兵。先将那名千夫长给拦了下来。 可那名千夫长此时显得十分的激动,大声嚷嚷着:“你们闪开,我要见始毕可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始毕可汗禀报。” 这边的东突厥始毕可汗挥了挥手,马上就有一名随从上前,让那些亲兵放开了那名千夫长。 千夫长看到通道已经打开了,接着跌跌撞撞的就往东突厥始毕可汗这里跑来。 最后,那名千夫长还摔倒了在了东突厥始毕可汗的面前,可见这个人回来的时候,应该是十分的慌张,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随后,他勉强爬了回来,一脸血一脸泥地对东突厥始毕可汗说道:“可汗,大事不好了。” “我们南边二十里处,发现了秦王裴璟骑兵以及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先头部队,我们的位置已经被他发现了呀!” 东突厥始毕可汗感觉到脑袋嗡的一声,一口鲜血险些没有喷出来。 他捂着胸口,脸色仿佛十分痛苦,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那边史蜀胡悉的军营,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一个史蜀胡悉,好一个忠犬,他竟然背叛了长生天。” 东突厥始毕可汗现在终于想明白了。 他们一直防备着史蜀胡悉,但终究还是没有险住。 可还有一句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本来就是很困难的事情。 东突厥始毕可汗没有想到,他们昨天晚上商量了一个通宵的作战计划,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 因为在他们之前,史蜀胡悉早就已经把他们的位置,透露给了他们的敌人。 如今,秦王裴璟与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先头部队出现了,表示他们现在已经被拿捏住了。 他们现在的下场只有两个。 第一个,抛弃所有原有地盘,一路往北边逃,逃的越远越好。 这样的话,他东突厥始毕可汗,还能够在白山黑水里面活下来,当一个小小的部落首领。 第二个,老老实实地向秦王裴璟低头。 这样的话,他仍然是东突厥始毕可汗,还有可能恢复突厥的荣光,还能有可能东山再起的希望。 身边的万夫长怎么纷纷涌向前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彷徨。 东突厥始毕可汗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随后脸上又露出了几分苦笑。 当他的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目光中露出了几分惨淡。 他有些恼羞成妒地看着身边的万夫长,说道:“你们还在等什么?” “还不赶紧准备礼物,跟我一起去拜见秦王殿下。”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秦王殿下麾下了一条忠犬了,以后他们叫我们去东,我们绝对不去西,他叫我们遛猫,我们绝对不能打狗。” 说罢。 东突厥始毕可汗转身就往自己的大帐走去,可万夫长们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几分萧瑟。 秦王殿下这几天可谓是夜夜笙歌,这样下去,就算是铁肾也受不了。 终于到第六天的时候,秦王殿下叫停了这样无休止的战争,签订了耻辱的榻下之盟。 其实,秦王殿下如果再不叫停的话,那几个小娘也要叫停了。 这天天的折腾,都折腾五六天了,谁受得了啊! 她们都已经打算,叫各自的部落首领换个人来伺候在裴璟了。 自从裴璟的军队,出现在了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周边,东突厥始毕可汗就放弃了最后抵抗的打算。 他率领着数千的骑兵,在史蜀胡悉带领下,一路往南边出发,两天之后终于来到了裴璟的军营之外。 而这两天的时间之内,曾经亲密的东突厥始毕可汗与史蜀胡悉君臣二人,却几乎没有说过太多的话。 两个人心目中都十分清楚,自从史蜀胡悉出卖了东突厥始毕可汗的位置之后,两个人已经再也没有和好的可能。 东突厥始毕可汗现在也只是迫于秦王裴璟的压力,以及对史蜀胡悉手上的三万骑兵投鼠忌器,才一时之间不能对他动手而已。 如果东突厥始毕可汗将来有机会的话,肯定会将史蜀胡悉碎尸万段。 如果东突厥始毕可汗不能这样做,那都熄灭不了他心中的痛苦。 东突厥始毕可汗看到这一座足可以容纳十多万的军营,这里不但驻扎着秦王殿下裴璟的军队,还驻扎着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军队,但是他们现在只有一个统帅,那就是秦王殿下裴璟。 东突厥始毕可汗心里也觉得唏嘘不已,秦王裴璟的军队,还是那么的强大,军队士兵的装备还是那么好。 这样的情况,又再一次让他想起了,雁门关前那个屈辱的场景。 其实这座军营里面,只有五六万是秦王殿下裴璟的军队,其他大多数都是契丹、奚、霫等部族带过来的部落骑兵。 他来到裴璟的军营之外时,先派出史蜀胡悉前去通报,只言秦王殿下麾下义子咄吉,特意前来拜见义父秦王殿下裴璟。 东突厥始毕可汗的这个姿态,不可谓是不低了。 那负责守门的秦军校殿,在听到了史蜀胡悉通报之后,也只是冷淡地留下了一句,“等着吧!”,才慢悠悠地进去禀报这个事情给裴璟。 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东突厥始毕可汗随后又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惊讶的事情。 他脱下衣服的外袍,然后在后背上背上荆条大礼参拜,于秦王殿下裴璟的军营的门前,显然是想学汉人那一套,来上一出负荆请罪。 裴璟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也不见得有些感慨,东突厥始毕可汗作为一代雄主,果然能屈能伸。 如果让裴璟在敌人面前,以义子的礼仪对敌人请罪,那他绝对做不到。 秦王殿下裴璟认为,如果要做到这种程度,他还不如选择自我毁灭。 从这一点上面看,他确实不如东突厥始毕可汗。 “先让他跪着吧!” “他做错了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本王不给他留下点教训,他难免还有下一次。” 东突厥始毕可汗原本以为,他摆出了那么低的姿态,对方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甚至他已经联想到了,到时候裴璟一定会装作一副伪善的样子,双手扶着他,好让他站起来。 甚至东突厥始毕可汗估计,秦王殿下裴璟还会将自己的衣袍,披在他身上,殷勤地对他进行问候。 毕竟汉人戏文里面,就是这样说的。 可是东突厥始毕可汗跪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却没有看到军营里面有半点动静。 这下子他终于明白了,这是对方在故意晾着他。 东突厥始毕可汗越来越愤怒,气很浑身都开始颤抖。 他没有想到,秦王裴璟竟然会这样做。 东突厥始毕可汗想站起来一走了之,但是自己的雄心壮志,却又让他硬生生地承受住了这种屈辱。 他明白,今天这样的屈辱,必须要忍受,否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又过了一会,已经半个时辰了,军营里面还是没有看到任何的动静。 东突厥始毕可汗又再一次愤怒了起来。 他觉得,他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多了。 他作为突厥骑兵的雄主。今天再继续跪下去,他就会丢尽所有的脸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愤怒忍忍,竟也就过去了。 时间过了大半个时辰,秦王殿下裴璟还是没有出现。 他心里突然已经有些明悟了。 他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等到时间到了一个时辰的时候,东突厥始毕可汗已经开始心如止水。 他已经明白了裴璟的意思。 如果选择当狗。那就要当一条老老实实的狗,起码实力不够强大之前,不可以露出半点的意见。 这是裴璟想要告诉他的。 否则,他将要迎来的,将是更加严重的羞辱。 时间又过了一会,等东突厥始毕可汗足足跪了一个时辰之后,秦军大营的深处,终于涌来了一大批人,为首的就是秦王裴璟。 只见秦王殿下裴璟一脸着急,来到了东突厥始毕可汗的面前,双手将他扶了起来。 “哎呀,咄吉,你这是干什么?” “我们到底还是不是义子义父了,你这要将为父置于何地啊?” 东突厥始毕可汗刚平静下来的心,当场又是一阵烦躁。 第三百零九章 父子情深+新的目标 “义父,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难得来北面一次。” “孩儿不能够亲自率领人马前去迎接你,已经是十分不敬了。” “今天来到你的地方,又怎么敢因为义父你军务繁忙,稍微来晚一点,就怪罪你了。” “这怎么可能是人子所为?” “虽然我生于北境,乃是蛮夷之人,但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秦王殿下裴璟听到这个话,终于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你能够这样想,那为父就放心了。” “之前我还一直很担心,认为你会不会亲自率领大军,趁我们没有办法锁定你位置的时候,特意前来偷袭我。” 东突厥始毕可汗被说中了内心的想法,脸上也是有些羞红。 不过,终究是千年的狐狸,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一脸义正辞严地说道:“不敢!”“不敢!” “孩儿之前的事情确实是做错了,也让义父你操心了,日后我们东突厥一定会唯义父你马首是瞻。” 秦王殿下裴璟拍了拍东突厥始毕可汗的肩膀,没有多说其他。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为父又怎么可能选择不相信你呢?” “进去再聊,光在这里站着,也让别人看了笑话。” 秦王殿下裴璟说罢,毫不客气的就往回走,这东突厥始毕可汗也是连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跟在他身后,真的还有几分义子义父情深意重的样子。 至于两个人心目中想的是什么,那就无从得知了。 秦王殿下裴璟为了大帐之中,直接在堂上上面坐了下来,而两侧站的都是他麾下的将领,只有中间站着的是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以及东突厥始毕可汗。 秦王殿下裴璟看见这些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与这东突厥始毕可汗之间互不顺眼的样子,心里也是暗笑了一下。 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这一次本王帅兵来北边,也是因为你们两边的纷争不断,这样我感觉到十分的难受,无论怎么说,你们都是我的义子,也算得上是兄弟。” “咄吉,你看看如今这契丹、奚、霫等部族,都已经被你东突厥压迫得不成样子了。” “这个草原那么大,契丹、奚、霫等部族就挤在东边那么点地方,你又为何非要赶尽杀绝呢?” 东突厥始毕可汗虽然心中十分的不服,但是他仍然装出了一副已经认错了的态度,连忙对秦王殿下裴璟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义父责怪得对,这个事情是我们突厥错了,我们愿意释放所有部族的俘虏,与他们重归于好。”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听到了东突厥始毕可汗的话,也不由的有些愤怒。 他们的损失那么大,东突厥始毕可汗竟然就是简单地,对他们进行释放俘虏,其他的什么补偿都没有。 幸亏是他们义父率领的援兵来的及时,才让他们避免了更大的损失,如果没有裴璟到来,他们现在早在那块小小的地盘上面,等着被东突厥灭亡了。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纷纷站了出来,对着上边的裴璟说道:“义父,这东突厥始毕可汗欺人太甚,我们损失了那么多的牛羊,马匹战死了那么多的部落族人。” “他如今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将这场战争的过错抹去,实在是让我等无法接受啊!” “还请义父对他严加惩处!” 秦王殿下裴璟也是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 “好的,这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你们何必又如此执着呢?” “这不是为难我吗?”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如今你们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的也认为我认为义父了,同时咄吉也是我的义子。” “那么你们就看着我的面子上,把这场战争给掀过去了。” “从此以后,你们兄弟相称,日后相互之间给我关系处好了,不要。再给我添麻烦。” “如果下一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被迫让我率军来北边的话,你们的下场,绝对比你们想象中悲惨多了。” 秦王殿下裴璟说完这个话之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东突厥始毕可汗,眼睛里面的威胁透露无疑。 只看到东突厥始毕可汗都感觉到有些发毛了,竟然慢慢地低下了头,不敢直面裴璟的目光。 秦王殿下裴璟这才肯罢休。 “不过,为父来到这里,也不全是为了你们的纷争。” “这西突阙新的统叶护可汗,已经立起来了,想必他很快就会向东西方扩张。” “咄吉之所以急着,要跟你们之间发生战争,想要兼并你们,这样做原因,为父心里也十分明白。” “无非就是害怕东突厥,无法抵抗西突厥的人,这种担心我也能够理解。” 东突厥始毕可汗连忙站了出来,对上手的秦王殿下裴璟说道:“义父所言极是,孩儿就是这样想的。” 而其他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们,听到这个话嗤之以鼻。 大家都知道,这两个人就是在说的瞎话,但是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反驳。 裴璟看到没有人敢顶嘴,心中也是颇为满意,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但是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态度。 他这才继续说道:“如今我给你们提供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如果咄吉无法抵抗西突厥的话,会给我造成极大的麻烦。” “但是光靠他一家抵抗西突厥,也不足够让我感觉到安心。” “所以我才希望你们能够放下眼下的纷争,让你们重归于好,组成联军,一同抵抗西突厥。” “当然我也不亏待你们,你们跟西突厥打仗,能够拿到什么战利品,全部归你们自己所有,为父分文不取。” 在场的文武将领,还有部落首领,马上就明白了秦王殿下裴璟的意思。 他就是认为有点担心,东突厥可汗在跟西突厥作战的时候,这些契丹、奚、霫等部族会趁乱搞事,打乱了他双方之间的平衡。 这就是秦王殿下裴璟的手段,不但制衡东突厥始毕可汗,也得制衡另外一边的契丹、奚、霫等部族。 不过,契丹、奚、霫等部族现在关注的重点,已经不是在这里了。 他们更关心秦王殿下裴璟所说的,契丹、奚、霫等部族与东突厥始毕可汗组成的联军。 因为有连联军,那么就会有统帅。 秦王殿下裴璟到底打算让谁,作为这支军队的统领呢? 这才是东突厥始毕可汗与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最关心的。 秦王殿下裴璟看见大家期待的眼神,当场也是笑了一笑。 “这支军队的统领………那自然是由……本王自己来做了。”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以及东突厥始毕可汗听到了秦王殿下裴璟的话,都是叹了口气。 他们早就应该想到了,裴璟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们。 原本他们猜测,秦王殿下裴璟要不就是派出将领来干,要不就是他自己直接来干。 不过,虽然这样想着他们,也还有一丝丝的希望,希望这个机会能够流落到咱们这些人的手里。 也不能说是不可能,万一就在这个时候,裴璟发了懵呢! 可是现在的这个事实证明,裴璟没有发懵。 不过很快,秦王殿下裴璟的下一句话,又提起了他们的极大兴趣。 “不过嘛!为父打算设立三个副统领。” “一个嘛,自然就是咄吉了,草原上他的实力最为强大,这个副统领落入他的手中,我相信没有人有意见。” 东突厥始毕可汗听到起码有一个副统领的位置,落到他手里,当场也是安心了许多。 契丹、奚、霫等部族虽然很有意见,害怕到时候被东突厥始毕可汗穿小鞋。 但是,他们看到东突厥始毕可汗那吃人一般的眼神,当场也不敢过于逼迫他太甚,也只好闭着眼睛认同了这个说法。 秦王殿下裴璟看到没有人反对,嘴角也是笑了一笑。 “至于另外一个副统领,就要是我身边的薛万均将军,到时候我会给他三万骑兵。”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以及东突厥始毕可汗心里都非常明白,这个薛万均将军和他麾下了军队,其实代表的就是裴璟。 同时,薛万均也兼顾着平衡东突厥始毕可汗与契丹、奚、霫等部族两边的任务。 他们当下也就更没有意见了。 “还有第三个副统领,则是由你们契丹、奚、霫等部族推选出一个人。”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听到这个话,都用戒备的眼神看着身边这些,半个时辰之前还是盟友的竞争对手。 所有人都明白,有了裴璟的这一番话,在他们这个联军,肯定要组建了。 这个时候谁能够抢下一个副统领的位置,对于自己部族的发展,肯定是有天大的好处。 等到待会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待会退下去之后,为了这个副统领的位置,又会有一番龙争虎斗,利益交换。 至于这一些情况,裴璟是管不着了,也不想管。 他只是继续说道:“联军的兵力来源,就有咄吉的全部军队,契丹、奚、霫等部族说的全部军队,还有为父派出的三万骑兵组成。” “西突阙实力再怎么强大,无非也就能抽出二十多万骑兵来,如今联军的军队也有二十多万人了,也已经足够了。” “用这样的兵力去对抗西突厥,无论怎么想的话都是足够了,只有这样子,为父才能够放心的去争霸中原。” 在场的文武们,很快就理解到了裴璟这个建议的好处。 秦王殿下裴璟以后在草原上长期驻扎兵力,就足以威胁东突厥始毕可汗,让他不敢再瞎闹出什么事情来。 二来的话,有秦王殿下裴璟麾下骑兵,以及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加入,想要抵抗西突阙统叶护可汗的入侵,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如此一来,真可谓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 秦王殿下裴璟看到在场的部落首领,都有些彷徨和犹豫,便又抛出了一个颇具诱惑性的建议。 “既然你们认我为父亲,那我也不能亏待你们。” “以后,为父可以向你们提供战刀,甚至你们还可以给我们拿来皮子,有我们汉人的工坊给你们硝制铠甲,到时候再给你们送回来。” “当然了,这肯定是要收费的,并且价钱不便宜。” 哪怕是这样,也让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以及东突厥始毕可汗感到无比的高兴了。 因为无论是战刀还是皮甲,草原部落的制造水平,都远不如汉人。 如果秦王殿下裴璟真的愿意这样子做的话,那他们的作战能力很快就能高出一截来,从此以后他们跟西突厥的人作战也多了几分凭持。 光是看在这个条件的份上,他们喊裴璟一声义父,那还确实不算是过分。 秦王殿下裴璟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继续说道:“当然了,就这一点点东西,还不足以证明为父对你们的爱。” “你们也知道,那高句丽的人,向来对为父不怎么恭顺。” “每一次答应贡献给我的东西,总是那么拖拖拉拉。” “因此,为父决定,以后每年都要派兵过去,把我该得的东西拿回来。” “但你们也知道,为父的军队马上就要争霸中原了。” “所以为父不想再浪费兵力在高句丽上面,以后去高句丽拿回他们给为父贡献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做。” “为父会让麾下水军帮你们渡过辽水,至于其他的,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在场的东突厥始毕可汗和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险些就要欢呼出声了。 因为高句丽的军队作战能力,其实也高不到哪里去。 平时的无非就是辽水防线,萨水等等的防线,在一直保护着高句丽的安全。 但是如今辽水防线已经掌握在了裴璟的手里,只要裴璟愿意派船,帮他们渡过河,光靠着他们这些骑兵抢掠物资的手段,每年能得到的东西也绝对不少。 这如何让他们不欣喜若狂呢? ------题外话------ 感谢王帅帅大王的打赏! 谢谢兄弟的支持哦! 你的评论我看到了,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后面会调整一下的。 第三百一十章 北境事了+江都乱状 虽然契丹、奚、霫等部族以及东突厥始毕可汗从此以后,就不能够再强迫南边的汉人了。 因为如果他们那样做的话,很有可能裴璟会把他们的头盖骨给掀了。 但是有了高句丽给他们做补偿,怎么说也是一个天大的好事。 这就等于裴璟白送了一个国家给他们抢掠啊! 虽然这高句丽军事实力也不差,但是他们实力再怎么不差,又比得上当年的隋朝吗? 他们还不是这样抢! 东突厥始毕可汗和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互相看了一眼,又深深地对裴璟行了一个大礼,口中喊道:“孩儿感谢义父!” “我等日后必定为义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王殿下裴璟有些不太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 “这个事情就这样吧,你们契丹、奚、霫等部族答应给我组建的三万骑兵,也该早点做好准备了。” “不久之后,为父就要返回南边。” “咄吉,为了惩处你这一次所犯下的过错,以后你们每年需要给我交纳二十万只羊,一万五千匹战马。” “契丹、奚、霫等部族,也是每年需要向我贡献十万只羊,一万五千匹战马。” “为父说的话,你们明白了吗?” 本来东突厥始毕可汗就已经打算好了,他这一次来到这里,肯定是会被裴璟施加惩罚的,他自然没什么意见。 其他契丹、奚、霫等部族的首领,原本想要挣扎一下。 他们想要告诉裴璟,他们原本答应给秦王殿下裴璟的是一万匹战马,而不是一万五千匹。 但是他们看到裴璟的眼神,当场就怂了。 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埃斤纷纷说道:“孩儿们明白了。” 秦王殿下裴璟点了点头,他很满意这些义子恭敬的态度。 与此同时,秦琼一路南下,终于来到了江都城。 而现在的江都城,驻扎了大量的军队。 但是这些军队的主体兵力,主要的还是关中子弟。 隋朝末年,军阀混战,弄得民怨沸腾,导致铺天盖地的农民起义席卷全国各地,四处狼烟,遍地烽火。 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七月,杨广便乘龙舟游幸江都。 当时,瓦岗寨军首领李密占据了洛口(今河南巩县东北),截断了杨广西归之路。 无奈之下,杨广只能滞留江都,无法回京师大兴。 随后他看到这江南繁华稳定,却又打算另以丹阳为都城,偏安江东。 扈从帝驾的骁果禁卫军,大多是西北关中人,久居在外,思亲思乡思归心切。 士兵们又见杨广不想西归,却欲久留江东,人心益加不安。 秦王殿下裴璟麾下东厂的探子,甚至打探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统领万余骁果军,驻扎于江都城内,参与负责皇帝的安全警卫。 他得知骁果军士密谋叛逃,就暗中联络一些人,打算借着士兵归心似箭的心理举事叛乱。 此时,他们并没有弑帝叛逆的野心,只是想抢掠些财物,然后结伙西归关中。 可一向性情狂逆的宇文智及,得知这个信息后大为高兴,当下就去见司马德戡。 宇文智及撺掇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应该放弃原先小打小闹没出息的想法,而应趁天下大乱,从而群起反隋。 此时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又有手握精锐禁军的良机,不如干出一番夺取天下的大事业。 司马德戡认为宇文智及言之有理。 可造反是大事,总得有个领头的呀! 几个人一商量,决定拥戴宇文化及为起事的主帅。 密谋妥当后,这几个人才将阴谋告知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本驽钝怯懦,能力低下,胆小怕事,乍听到这种谋逆的大事,吓得脸色顿变,冷汗直流。 可他禁不住宇文智及的屡次相劝,好长时间才稳下心神,答应做叛军首领。 可是等到宇文智及和虎贲郎将司马德戡这些人离开之后,背后的宇文化及,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可想而知,宇文化及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胆小懦弱。 宇文化及他们现在一直在拼命的积蓄力量,打算干一波大事。 只是什么时候发动,还有未可知。 不过,东厂的探子相信,最多不过半年,恐怕这江都城就该有变乱产生。 他们也不知道杨广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事情,恐怕这个时候,杨广就算知道这个事情,也该感到有些无力了吧。 可秦琼并不关心这个事情,他来到这里还有另外的任务。 他在东厂探子的引路之下,摸清了来护儿大将军府的位置。 秦琼也不敢大白天光明正大地去拜访来护儿大将军,只好等到夜色昏暗的时候,带着几名随从,悄悄地来到来护儿大将军的府上。 秦琼去叩门了之后,两个门子打着呵欠开了门,将他们拦了下来。 秦琼拱手了一礼,说道:“两位兄弟,我乃是来护儿大将军的学生,如今是特意从北边过来,还想面见大将军一面。” “还请两位关照一下,给我通禀一下,相信来护儿大将军肯定会见我们的。” 这门子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大将军还有什么学生。 他们甚至一度怀疑,面前的这人说的是假的。 但是,他们又看了一眼这个秦琼的气度。 以他们的眼力又怎能看不出来,这秦琼气度不凡,极有可能是一个将领。 也就是说,这个秦琼说的,还未必是假话。 尤其是听到这个秦琼竟然是从北边过来的之后,门子更加不敢怠慢。 只是一人说道:“贵客请稍等,我们先进去禀报大将军。” “如果你真的是大将军的学生,想必他肯定会见你的。” 秦雄虽然心里着急,但是他也知道,这是正常程序。 他只好说道:“那两位尽快,我就在这里等着。” 门房也不敢怠慢,连忙把这个消息,报给了来护儿大将军。 此时来护儿大将军也还没有休息,正和他的三个儿子在堂中商议要事。 如今朝中的局势,已经越来越诡异了。 来护儿也敏感地察觉到,宇文化及等人可能正在商量什么大事。 如何能在这一场乱局之中,保住自身,以及保住自己的这个家族,就成为了一个大事。 可是来护儿大将军和三个儿子商量来商量去,也始终没能够商量出什么好的对策。 正在四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突然来了一个门子,他堂中的几个人施礼禀报道:“大将军,在府外来了一个英武不凡的公子。” “他自称是大将军的学生,特意来到这里,就想要面见你。” 来护儿大将军听到这个话,当场有些恼怒,他这一辈子可都没有收过什么学生,显然是把门外那个人当成来捣乱的了。 旁边大将军的儿子来整,突然有些回过味来了。 他尝试性地对来护儿大将军说道:“父亲。,他外面的那个人会不会是那秦琼?” 来护儿大将军听到这个话之后,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不是糊涂了,那秦琼正在裴璟的麾下当将军,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说着说着,大将军自己也有些回过味来了。 他看着那门外的门子说道:“那人长得是什么样子?你细细讲来!” 那门子想了想,便将那秦琼的容貌,细细的描绘了一下。 来护儿大将军和几个儿子相看了一眼,心里还真的有些惊讶。 来人竟然还真的是秦琼! 来护儿大将军的长子来济,倒也是个拎得清的,知道这个时候不可以将那秦琼留在门外太久,以免引人注目。 他看着来护儿大将军,劝说道:“父亲,来人竟然真的是秦琼,那我们到底是见还是不见他?” “如果见的话,就赶紧把他请进来,如果不见的话,就赶紧叫他打发走。” “却不可以让他久留在我们的门外,以免邻居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 这来护儿大将军也有些犯难,如果见吧,等到日后,有人把这个事情禀报到杨广处,那他们也有些凶险。 但如果他不见的话,仿佛也确实不太好。 他们自然明白,这秦琼来见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无非就是裴璟看上了他们家,又或者说看上了他们家的战船。 来护儿大将军心里突然想到,这倒是大好机会,一个脱离江都这个泥潭的大好机会。 三子来恒看穿了来护儿大将军的心思,也说道:“父亲,无论再怎么样,先把人请进来吧!” “光是留他们在门外,更显得显眼。” 来护儿大将军听着这个话,也是点了点头,对门子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人给请进来吧!” “嗯,把他请到客堂去好好招待,千万不要怠慢了。我们收拾收拾,就去见他。” 这门子还有些惊讶,那人不是自称只是自家大将军的学生么? 怎么来护儿大将军作为老师,去见一个学生,竟然要如此慎重,还特意交代不要怠慢他。 但是,能够当上门子的人,自然本身也多少有些才干的。 尤其是来家这样的家族调教出来的人,那是绝对不会差。 他也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道理。 门子恭恭敬敬地退下,连忙去请秦琼,将他请到了客堂去。 不多一会,梳洗打扮好的来护儿大将军,一脸精神烁烁的样子,出现到了秦琼的面前。 “秦琼,我们可是好久都不曾见过了,如今一看,你也更添了几分威武,实在是让我感到欣慰啊!” 秦琼恭恭敬敬地给来护儿大将军施了一礼,说道:“老师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如果没有老师的教导和器重,焉能有我秦琼的今天呢!” 来护儿大将军却是摇了摇头,坚持说道:“我之所以器重你,说到底,也还是因为你的才能。” “如果你只是个普通货色,难以扶得上墙的玩意儿,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器重你。” 说罢,来护儿大将军又细细地问起:“秦琼,你在秦王殿下的麾下是做什么事情。” 【讲真,最近一直用咪咪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iiread. 安卓苹果均可。】 秦琼老老实实地说道:“学生在秦王殿下的麾下,统领两万骑兵。” 来护儿大将军当场也是愣了一下,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世人都说,这秦王殿下裴璟是多么的知人善用。”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了。” “像你那么好的才华,在他的麾下,也不见得有多么受到重用。” “你只就统领两万人马,实在是让人失望。” 没错,这个时候,来护儿大将军还真的有点感到失望了。 秦琼的本事,来护儿大将军是十分清楚的,他今天说的这些可都不是假话。 秦琼的脸上也是露出了苦笑,,说道:“老师,并非如此!” “不是秦琼夸下海口,实在是殿下麾下的能人太多了。” “像我这样的才能,在秦王殿下的麾下,也不显得有多么出色。” 听到秦琼这样说,来护儿大将军也是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学生说的,还真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那秦王殿下裴璟麾下的徐世绩,雄阔海,薛万均,薛万彻等人,早就已经名扬四海了。 谁不知道秦王殿下裴璟麾下的将领,都是东征西讨善于打仗的。 如此一来,秦琼在他们面前,好像也并不显得特别的出色。 不过,来护儿大将军突然就想明白了,为什么秦琼要特意来这里找他。 这个对于秦琼来说,自己就是一份天大的功劳啊! 如果自己答应了秦王殿下的招揽,那么秦琼就立下了天大的功劳,日后他的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 不过,心思已经通透的来护儿大将军,仍装着一脸糊涂的样子。 他看着秦琼,说道:“那既然如此,你不好好在秦王殿下的麾下做事,以图立下更大的功劳,好成为一个名扬的天下将军。” “反而来到这里,跟我这个老朽说些什么要事?” 秦琼听到这个话,没有多浪费口水,只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交给了来护儿大将军。 他递过书信后说道:“老师,这封信,是我们秦王殿下的亲笔书信。” “他老人家特意让我跟你说,你看了这封信之后,自然就会明白的。” 第三百一十一章 来家的选择+杨广的探子 来护儿大将军当场就拆开的那信,看了起来。 在他看完那信的时候,也是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来护儿从这封信里面,确实看到了秦王殿下的诚意。 在信里面,秦王殿下裴璟尊称他为来老将军,肯定了他这一生的功绩。 这让来护儿大将军感觉到十分的欣慰。 同时,裴璟在信里面也提出,希望他能够带领麾下的所有水军,北上去投靠秦王殿下。 如今秦王殿下裴璟已经掌握了整条大运河,还掌握了东部的黄河水段,正是正是来护儿水军大展身手的时候。 秦王殿下裴璟甚至承诺,如果来护儿大将军能够答应自己,率领水军前去投靠他的话,那么他们来家永远是整支水军的统领。 他不会派出人来替代来护儿大将军,又或者分来护儿大将军在这支水军的权柄。 并且秦王殿下裴璟还承诺,每年会拨出足够的粮香,供养他们这些水军。 裴璟也还会花费重金,为了这支水军铸造更多的战船。 尤其是继续铸造战船这一点,让来护儿而感到十分的激动。 因为想要供养一只水军,那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秦王殿下裴璟可是一箭,可就正射在了他的胸口。 来家的根基是什么? 那自然就是这个水军了。 如今全天下,除了他们来家之外,别人都没有那么丰富的水战经验。 而裴璟他现在有了这样的河流资源,自然是希望有一支强大的水军在手,这样对秦王殿下裴璟未来的争霸事业,是十分有好处的。 而他给出的条件也让来护儿大将军十分满意。 秦王殿下裴璟很聪明的,并没有选择给来护儿大将军一些爵位上面的承诺,而是选择了实实在在的东西,那就替来家巩固水军这个根基。 这个让来护儿大将军感到十分的感兴趣。 “秦琼,秦王殿下这诚意让我感觉到十分的感动,但是这个事情毕竟太过于重要了,一时之间我也拿你下定决断,还需要跟你的几个师兄商议一番。” “不过,这个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劝告的话,你也不必再说了,先回去等消息吧!” “我们一旦决定了,就会马上通知你的。” 秦琼还想再劝上几句,但是他也知道大将军的性格,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秦琼向着来护儿大将军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学生就不打扰大将军了。” 来护儿大将军看着秦琼离去的背影,吩咐左右地他的三个儿子叫了过来。 他把手上的这个信件,交给了三个儿子看。 并且来护儿大将军看着三个若有所思的儿子,问道:“这个事情你们怎么看?” 两个弟弟都看着大哥来济,这样是想看一下他先说点什么。 来护儿大将军家非常讲究长幼有序,就算是有意见,那也得先看看这个兄长是个什么意见。 只见来济也没有客气,首先站了出来,说道:“父亲,孩儿认为这个事情大有可为。” “当年秦王殿下想要进攻高句丽的时候,二弟曾经率领一部分的战船,前去是支援秦王殿下。” “从二弟的描述之中,孩儿可以肯定,这秦王殿下日后必然会有一个很大的前程。” “孩儿,说句放肆一点的话,便是有人跟我说,这秦王殿下日后,能够登上那至尊的位置,孩儿也十分的相信。” 来护儿大将军却没有想到,自己大儿子竟然对那个秦王殿下裴璟,有那么高的期望。 他的大儿子和三儿子,虽然没有跟秦王殿下接触过,但是他们至少也听说过秦王殿下的威名。 是啊,或许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尤其是如今天下大乱了,虽然他们来加还是忠于隋朝的,但是这陛下虽然已经没有了雄心,各地也危机四伏。 就连那关陇军事贵族的人,也拥护李渊造了反。 整个黄河以北,除了那唐国公李渊势力,就是秦王殿下的势力了。 而这两家之中,显然秦王殿下对这个水军的看重,要比唐国公李渊更甚。 何况,来护儿大将军心里也十分明白,他们来家也不跟关陇军事贵族同属于一个阵营,就算他们愿意投奔到唐国公李渊的麾下,日后也肯定会受到关陇军事贵族的排挤,沦落为边缘人物。 这样看的话,投靠秦王殿下裴璟,那确实是一个很合适的出路。 来护儿大将军看到三个儿子,都对秦王殿下裴璟抱有非常之高的期待,也是叹了口气,心中已经慢慢下定了决心。 他们这个来家无论怎么样,等到将来都是要交给他儿子们的。 一定程度上,儿子们的意见,来护儿大将军也不得不考虑进去。 来护儿大将军心里只能够希望,自己下的这些决定没有错。 等到秦琼离开了来护儿大将军的府上,街口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便离开了。 因为距离颇远,秦琼也没有发现那躲藏起来的人。 只见这个人离开了附近之后,一路快走,最后竟然进入了皇宫,来到了老宦官陈昱的面前。 “干爹,孩儿已经打探清楚了,今天晚上去那来护儿大将军上的人,并非是那关陇军事贵族的人,竟然是那秦王裴璟派来的。” “至于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我们将会没有办法听到,所以也不敢确认。” 老宦官陈昱听到这话,当场也是冷笑的一声,“还能讨论什么?” “无非就是找他们讨论一下,如何造这么陛下的反。” “不用想也想得到,裴璟如今控制了大运河,还控制了一半的黄河水段,派人来到这里,就要他来护儿大将军率领麾下所有的水军,前去投靠他这个所谓的秦王啊!” 老宦官陈昱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小小的郎将,竟然发展到了如此的地步。 说句不太客气的话,全天下的乱军,在面对这裴璟的兵锋时,都得瑟瑟发抖。 连一代雄主东突厥始毕可汗,也不得不认他为父。 那名小宦官看着老宦官陈昱有些凶残的表情,一时之间也感觉到有些踌躇。 “干爹,既然如此,那我们该如何去做?” 这个时候,老宦官陈昱勉强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宦官,心里也有些感叹。 乱世人命不如狗。 谷  他们这些人已经断了后路,送进宫来也不过是为了三顿饱饭。 可是照这样下去,他们这些可怜人。还能不能保住性命,那还真的是不好说。 “那还能怎么样?” “我们始终都是陛下的忠犬,陛下让我们监控百官们,那我们就老老实实的去监控。” “然后,我们就把结果告诉陛下,那就可以了,绝对不可以有自己的私心和想法。” “否则,到时候出了事情,谁也保不住你们。” 说罢,老宦官陈昱再也不管小宦官怎么想,只是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弹了弹衣袍上面的灰尘,又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昂首阔步地从正门走了出去,直往杨广所在的大殿走。 此时,小宦官看着老宦官陈昱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这老宦官不像是一个太监,反倒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他也不知道,他这一辈子有没有机会,再像老宦官一样养成这个仙风道骨的气度。 老宦官陈昱来到杨广的大殿之外,门外站着的两个小宦官,连忙对老宦官陈昱行礼。 只见他挥了挥一手,没有在意这些礼节,反倒是向这门外伺候着的小宦官,问道:“今天陛下的心情怎么样?” 那边两位小宦官没有多做犹豫,反倒是脸上有了一些担忧,说道:“今天一天,陛下又没有吃上多少的食物,就光顾着喝酒了。” 老宦官陈昱听到这个话之后,觉得有点不满。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不劝一下陛下让他多少用些食物,免得伤了身体?” 可是那两名小宦官听到这个话之后,心里也是觉得委屈。 “老祖宗也不是,我们不去劝,实在是我们也没有这个胆子啊!” “刚才有一个不懂事的妃子,竟然敢敢劝陛下用些食物,然后陛下竟然大骂一句,贱婢,就凭你也敢指挥朕做事?” “随后,陛下就派人,将那名妃子拖出之杖毙了。” “我们这些人,地位还远不如那位妃子,就更加不敢去劝了。” 老宦官陈昱闻言也是摇了摇头。 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杨广便再没有机会再返回长安,脾气显然也随之差了很多。 尤其是外面的局势越来越乱,这些事情杨广都是知道的。 他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只能够每天以酒度日,才能够勉强安慰自己惶恐的心灵。 老宦官陈昱叹口气,也没有在怪罪两名小宦官,只对两位的小太监说道:“罢了,你们先去跟陛下禀报一下吧,就是说我要求见。” 两名小宦官听到了这个话,虽然还有些畏惧,但也不敢违抗老宦官陈昱的命令。 一名小宦官走进了大殿,没过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对老宦官陈昱说道:“老祖宗,陛下让您进去了。” 老宦官陈昱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袍,随后便抬脚走进了大殿。 “陛下。” 那杨广此时也从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勉强提起了一些精神,冷笑一声,“陈昱,你今天来这里干什么?” 想想,杨广又拍了拍胀痛的脑袋,自嘲地说道:“还能干什么?” “无非就是来跟朕说一说,你又发现了几个乱臣贼子。” “要不就向朕表明,宇文化及的那些军队有多不安全。” 老宦官陈昱也一把年龄了,都要快入土了,怎么着也比那些个小太监稳重多了。 他稳稳的站住,一丝不苟地又给杨广行了一个大礼,“陛下言重了!” “您终究是大隋的皇帝,是这世间的至尊,不过区区跳梁小丑,在你面前,又算是什么事?” 然而他这些奉承的话,杨广听了,那是信都不信。 他看了老宦官陈昱一眼,自顾自的又一口气饮了半盏酒。 杨广发现,想要缓解自己的宿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再一次的醉起来。 “说说吧,现在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杨广显然对目前的局势,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老宦官陈昱也不瞒他。 他直接将手下的人发现的,秦王殿下派来的将领接触了大将军的事情,向杨广一一道来。 “陛下,我们之前发现了一队有些奇怪的商旅,等他们进入江都城之后,竟然跟来护儿大将军接触了。” “而根据我们探子的了解,这些人正是那秦王裴璟派来的,领头的人正是秦王裴璟麾下的大将秦琼。” “相必他来到这里,是想说服来护儿大将军,率领水军前去投靠裴璟。” “毕竟前段时间,秦王裴璟才刚跟高句丽的军队作战了,也遇到了很多难处,尤其是渡河方面的。” “这样的话,他派人来找这个来护儿大将军,意图对其进行招揽,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杨广听到了这个话,也是愣了一下。 半晌,他才喃喃地说道:“朕的来护儿大将军,也要离朕而去了吗?” 老宦官陈昱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这些事情还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个秦琼是跟来护儿大将军接触了。” “至于这一大将军有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我们暂时没有查到,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可杨广毕竟也不是个蠢货,他冷笑地说道:“行了,还有什么好查的?” “就凭我们的这个来护儿大将军,见到了那裴璟派来的探子,但是却没有向朕禀报,不就已经足够证明他此时,已经对朕没有那么忠心了?” 道理倒是那么一个道理。 可是老宦官陈昱也知道,杨广此时所需要的,不是他的回应。 “好了好了,朕也不为难你了。” “朕知道,这个话你答不上。” “宇文化及那些关陇军事贵族的人怎么样?” 这些才是杨广最关心的,因为眼在天边的裴璟要不了他的性命,但是宇文化及一旦造反的话,就可以摘一下他的脑袋。 可如果说到这个问题的话,老宦官陈昱倒觉得更加难受了。 (https://.bqkan8./43237_43237441/694596409.htl) .bqkan8..bqkan8. 第三百一十二章 他乡遇故知+睁眼说瞎话 老宦官陈昱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跟杨广说。 杨广很快就发现了他的窘态,只道:“你就放心的说吧,无论你打探到什么消息,朕都怪不到你的头上来。” 老宦官陈昱松了口气,虽然活到他这个岁数了,不怎么怕死,但也还不想那么早死。 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将,现在江都城的情况,禀报给了杨广。 “根据老奴打探出来的情况,那些关中子弟控制的军队。确实是有了聚集起来的迹象。” “他们各自的将领,仿佛也已经找到了主心骨,恐怕他们对陛下你不利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出乎意料的,杨广没有显得特别的愤怒,反倒是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 “他们选出来的首领是谁?” 老宦官陈昱没有隐瞒。 “根据目前的这个情况来看的话,他们选择的人应该是宇文化及。” 杨广听到这话,突然从座椅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将青铜酒盏用力一摔,就摔在了老宦官陈昱的面前。 那个酒杯咕噜噜地转了几圈,又转到了老宦官陈昱的脚下。 可是这酒盏怎么说,也是青铜铸造的,哪怕杨广帅的再怎么用力也无法将这个酒盏摔碎。 这个酒盏仿佛也在预示着,杨广此时的无能为力。 “朕对他们宇文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老子宇文述你能有多少的才华,所有人都清楚。” “但是朕依然重用了他,宇文化及两兄弟,胆敢贩卖违禁物资给北边的突厥人,这个事情被朕知道了之后,朕也依然选择没有处死他们。” “可是到头来,背叛朕的,竟然就是他们宇文家的人。” 老宦官陈昱听到这个话之后,也觉得有几分心酸。 可是他心里也十分的明白,对于宇文化及那些世家大族来说,心里面有的只是自己的野心和家族传承。 而那些世家大族对于陛下的忠诚,甚至还没有他这一个阉人多。 杨广虽然是很愤怒,但是他根本就无力改变什么。 现在江都附近的军队,都是关中子弟,控制在宇文化及以及他的党羽手上嗯。 这也是杨广自己所造成的。 现在各地的太守。如果不是选择各自为政,就是心怀叵测,甚至还有一些太守直接投靠了乱军。 杨广就算想要下诏书,召其他地方的军队前来保护他,那基本上也是很难实现的。 他杨广作为一个堂堂的帝王,却仿佛只能够在这里等死了。 杨广在颓然地倒在自己的龙椅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他们不是都想背叛朕吗? 那朕就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 杨广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老宦官陈昱,问道:“那个秦王裴璟派来的使者,如今在哪里住着,你已经弄清楚了吗?” 老宦官陈昱到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杨广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他只能够老老实实的做到回禀,“这些消息,老奴都已经打探清楚了。” 杨广当下也是十分满意,“那既然如此,等到后半夜,就让沈光把人给朕找到这里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他。” 老宦官陈昱的心里一动。 他突然想明白了,杨广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也明白了,杨广对于自己将来的下场,已经有了一些预感, 怎么说老宦官陈昱也是,侍候了杨广数十年的人,他看到杨广这个样子,心中也很是着急。 他连忙劝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是否可以再认真考虑一下?” 那杨广只是冷冷地说道:“你不用再说了,朕的主意已经下定了,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其他的你应该不用管。” 老宦官陈昱听到的杨广坚定的话,最后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按照他说的去做。 此时的秦琼,已经返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客栈里面。 他也没有想到,这次来南边的任务,竟然那么简单和那么顺利。 他现在已经看出了,那来护儿大将军已经动了心思,他也算是立下大功。 秦琼甚至想到,恐怕他这一次回去。就能够迎来新的职务了。 只是他心里始终都有一点不太好的预感,可又不知道这个不祥的预感,到底会在哪里应验。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带着一千兵马,悄悄地来到了秦琼所居住的客栈外。 折冲郎将沈光麾下的这些左监门卫,出自杨广能控制的最后一些军队了。 其实沈光也听说了,如今江都的形势有多么恶劣。 只是他不明白,杨广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要去关心一个区区的裴璟的使者。 难道这个女婿,就让杨广这个岳丈那么恨了? 否则,以如今江都那么恶劣的局势,按理来说,杨广也不应该再把这点仅剩的兵力,浪费在这种地方才是。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这个时候,还没往别的方面想,只想着完成自己的任务。 一千兵马将这个客栈团团围住。 这个时候秦琼已经从睡梦中惊醒了,他悄悄的打开了窗户的一条缝,发现外面刚来的大批军队,心里明白,他们就是暴露了。 秦琼这个时候也有点慌张,他马上披上了盔甲,把所有的随从都集中了起来。 可秦琼的麾下,就那么十几个人,想要面对外面的成百上千的军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希望。 他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不就投降,要不就是死。 平心而论,秦琼想投降。 因为外面那么多左监门卫的军队,他肯定是干不过了。 秦琼可还没自信到用,他自己的武力能杀破千人重围。 因为不得不说,无论是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麾下,还是关陇军事贵族之力之中,多少还是有一些有本事的人。 起码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武艺,不会在他之下。 他又通过门缝,多看了一眼,看到对方的军队实在是太多了。 谷/span 可是秦琼一想到要投降,他心里也有点害怕。 他可是十分清楚,自家秦王殿下裴璟到底是如何处理叛徒的。 他今天如果投降了,那么他们的下半生,将迎来东厂无休无止的追杀和形容词。 就在秦琼还下不了主意的时候,外面的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喊话了。 “里面的人就是秦琼将军吧,我是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当年还跟你并肩作战过,想来秦将军应该也还没有忘记我吧!” “本将今天我们来到这里,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我们陛下听说,秦王殿下裴璟竟然派出了使者来到江都,便想跟你见一面而已。” “你如果乖乖的打开门跟我们走,我们可以保证你们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嗯,起码你们见到陛下之前,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之所以说这个话,也是因为他也无法确定陛下见到了秦琼之后,到底会不会将他杀死。 所以他这个话,也不敢说的太满。 秦琼听到这个话,更是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来的人如果是别人的话,他还有一点想要先假意投降,然后擒贼先擒王,挟持对方离开的打算。 可是来的人偏偏是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他就只能够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本事,他是清楚的。 当年,他跟着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这些人,曾经一起去剿灭过刺杀丹阳公主的独孤族死士。 当时,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高超的身手,也在他心里留下了非常大的印象。 秦琼明白,今天他是在劫难逃了。 他只好把自己的兵器交给了身边的随从,打开了大门,昂首阔步走了出来。 秦琼来到了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面前,说道:“三更半夜的,倒是劳烦沈将军亲自走一趟了,实在是让我感到惶恐不已。” “我这一次奉殿下之命,南下江都来了时,实在是有些着急了。” “原本还想过两天,再去拜访一下郎将你,想不到你倒自己来了,搞得在下终究有几分惊讶了。”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面上善意地笑了一下,心里却暗骂:“裴璟麾下的人,倒是都学了几分裴璟的不要脸。” 明明是秦琼受了秦王裴璟的命令,专门来到江都城撬墙角。 可是现在沈光自己带兵,要对这秦琼来强的,反倒显得他自己没有礼貌,不打声招呼就上门了。 “秦将军客气了!”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也没必要搞这些客套的话,本来你与我多年非常相见,也应该好好的叙叙旧。” “可惜眼下我公务在身,陛下还在宫里面等着呢,也不好拖沓太甚,秦将军还是这边请吧!” 秦琼无奈,只能上个左监门卫带过来的空马车。 随后马车便两匹战马拉动了,一路往皇宫走去。 而秦琼的那些随从,则被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派下了军队,仍然围在客栈里面,只能在客栈里面着急的等待着。 虽然这已经不是秦琼第一次见到杨广了,但是令秦琼感觉到有些意外的是,仅仅是几年的时间下来,杨广看起来就比以前老了许多,甚至还有点面容枯槁的感觉。 秦琼再细心一看,杨广甚至还有了半头的白发,且眼圈乌黑,显然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他很快便意识到了,这多少有几分不妥,看了两眼就不敢再看,赶紧把头低了下来。 可是他眼里的惊讶。还是被杨光波捉到了。 “怎么?朕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完全没有一点皇帝的样子?” 秦琼听到这个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杨广。 他想了一下,只能够说道:“陛下终究是陛下,是大隋的主人,没有什么像不像的。” 杨广哈哈大笑,指着秦琼说道:“说得好,朕中就是大隋的主人,无论朕像还是不像,都没有办法改变。” “谁想要改变这一切,那就要推翻这个大隋,摘下朕脑袋。” 这样的话,秦琼不敢接。 虽然他们现在做的,也的确是这样的事情。 杨广倒是没有为难秦琼,只是带着几分调侃问到:“你一个秦王麾下的将军,不好好在你的幽州呆着,为什么要来到江都城?” 这又是一个要命的问题。 秦琼也不是个蠢货,他总不能告诉杨广,自己是来江都城,是为了挖杨广的墙角,想要将他的水军全部拐跑的。 秦琼无奈只能答道:“秦王殿下听闻陛下你驾临江都城,特意派臣前来请安。” 杨广听到这话,倒是有几分气前了。 “那既然是专门来拜访朕的,为何就要去朕这个来护儿大将军的府里面转?” “莫非这来护儿大将军,还跟秦王有什么过往的联系不成?” 秦琼听到这个话,心里已经明白,他们出现这段时间的行踪,已经被这杨广摸得清清楚楚了。 但他还是不能承认这样的事情。 毕竟对方知道是一回事,可如果他亲自承认,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只能继续说道:“请陛下见谅,这倒是要怪陈以公谋私了。” “那来护儿大将军乃是末将的老师,臣这边想着,既然难得有机会南下公干,刚好这老师又在江都,便想着顺道去拜访拜访年老的老师,也算是全了这师生的情分。” “至于别的原因,那确实是没有。” “况且臣只是跟大将军简单聊了些家常便就此离开了。” 杨广点了点头,至于在面前这个秦琼所说的话,他那是半个字都不信了。 只是现在杨广也确实不想去计较这些东西,何况对方这样做,更加合了他现在的这个盘算。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你这个人多少还有点孝心,还知道不能够出卖你的老师,这也还算是可以了。” 秦琼听到这话只感觉到牙疼,但只能够接着咬牙死挺,说道:“臣所说的句句属实,还请陛下圣裁。” 可杨广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爱卿多虑了,你所说的是真是假,更十分的清楚。” “就算朕现在让人把你推出去砍了,那你也绝对没有半分冤枉的。” “不过,如今倒也无所谓了,朕找你到这里来,并不是想计较你们到底有没有,跟朕的来护儿大将军私下达成什么协议。” “而是朕是有一件事情要嘱托于你。” 第三百一十三章 杨广的决断+给裴璟的礼物 秦琼听到这个话有点惊讶。 他实在想不到,这杨广还有什么事情要嘱托他的。 但是既然杨广这样说了,那他也只能够勉强听着。 “朕也不再跟你多说废话,这江都城里面局势你也已经听说了。” 这个秦琼怀到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这一种事情的态度,还想多辩驳两句。 但他还没开始说话,就已经被杨广制止了。 只见杨广一脸板正地说道:“你不要告诉朕,你什么都不知道。” “朕就不相信,这裴璟难道就没有在朕的身边安下什么探子?” “我看不然,恐怕如今全天下都已经有他裴璟的探子了吧,他的野心昭然若揭。” “所以这也没有什么事情好瞒过他的,你竟然来南边公干,那他肯定也会派出探子来配合你的。” 无论如何杨广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身上的一身龙威还是极为可观的,虽然他如今已经是一条病龙了,但是也不是如今的秦琼可以对抗的。 何况,杨广都已经把说到这个份上了,秦琼也没有什么好反驳了。 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秦琼不能承认固然是不能承认,但是谁都知道那就是事实。 他所侍奉的主公裴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乱臣贼子,麾下的东厂探子早已遍布天下,监视着每一个势力的存在。 他就只好把嘴闭上,免得这话说太多了,惹怒了杨广,那他的小命可就真的未必保得住了。 只是杨广看到他服软的态度之后,当下也感觉到十分满意。 如果是过往的话,他肯定不会因为这一点小小的事情,就感觉到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压服区区的一个小将领,在杨广以前来说,那算得上是什么事情。 可是现在他龙游泉水,便是小鱼小虾也能欺负欺负他,因此这一点点的小事情。也能够让他感觉到颇有成就感。 “朕的江都城里,确实出现了一些不知死活的乱臣贼子,可是这都不要紧。” “相信不出半载,朕就能够将这些乱臣贼子灭亡打尽,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秦琼对于杨广说的这个话,保留了怀疑的态度。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杨广对着江都城的掌控,已经非常薄弱的,甚至可以说,这江都城里面的局势已经失控了。 杨广仿佛还真的有了几分相信自己的话,脸上有些潮红。 可一会之后,他又叹了口气,显得有几分无可奈何,道:“不过,虽然朕很有把握,但是终究人力有时尽。” “朕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只是朕的皇后,还有朕的皇子皇孙,容易受到奸人所害。” “因此,朕需要将他们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秦琼听到这话,心里面突然一跳,他已经有些察觉到,这个杨广所说的安全地方,到底是哪里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竟然想把自己的皇后和自己那些孩子们,送到秦王殿下裴璟的地盘去。 杨广也察觉到秦琼的脸色,明白已经猜出来了。 他当场也有些感慨,这秦琼胆子也不大,但确实有几分才华。 也难怪那裴璟能够打上那么大的地盘,可现在他还真的是有几分识人之明的。 不过,杨广很快又想到,那秦王裴璟再怎么说,也终究是朕的女婿。 这秦王府的王妃,怎么说也是朕的女儿,也是这大隋的公主。 他把皇后和孩子们,送到秦王裴璟的地盘去,相信他也定能好好的照顾。 杨广对裴璟多少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他知道你裴璟的性格,他如果把这个皇后和他的孩子们送到了秦王裴璟的手中,虽则不能再高居明堂,作威作福,但一生荣华富贵,那还是有的,只是他们以后,未免要看裴璟的脸色过活了。 可杨广却没有半点犹豫,看秦王裴璟的脸色过活,总比死了要好。 秦琼这个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今天晚上前半夜,他还是感慨着,这次南来的任务竟然是那么简单。 可是没想到,刚过了半个晚上,他就牵扯到了那么混乱的局势当中。 秦琼只能勉强劝说道:“陛下,这个事情毕竟太过于重要,我不过去秦王殿下麾下一个小将军,实在难以帮他下这个决断呀!” 那杨广的脸色一变,森森的目光看着秦琼,说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朕都管不着。” “朕只是知道,如果你不能够答应这个要求,那么你和来护儿一家的人头,那就保不住了。” “至于你们想要的那些水军,自然也全部都不会有。” “朕就算一把火烧掉了那些战船,也不会留给他裴璟。” 秦琼听到这个话之后,也是心中大惊。 他十分清楚那些水军船,只在秦王殿下裴璟心中的重要性。 那边的杨广还在继续加码,说道:“很快,朕就要跟关陇军事贵族的乱臣贼子决战,朕若能获胜的那就是应该的。” “可是万一不幸,朕性命保不住了,那朕的皇后就是代表着大义。” “他们河东裴家不是想画家为国吗?这就是他的机会。” “到时候谁掌握了朕的皇后。他就可以从法理上继承朕的江山。” 秦琼听到了这个话,心脏倒是普通普通的跳着。 他们跟在秦王殿下裴璟造反,为的就是可以推秦王殿下裴璟当上皇帝。 之后,他们这些人该当上大将军,当上大将军,该当上丞相的,那就当上丞相。 杨广简单直接的话,就如同一柄巨锤,嗡的一下砸在秦琼头上,让他显得有些晕乎乎的。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家的殿下竟然离那个皇帝的位置,可以那么近。 秦琼勉强定下的心神,拱手说道:“陛下可否给臣几天的时间考虑。” “又或许让臣退下之后,再给殿下去书一封,看看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才好决定这个事情到底如何去干。” 杨广帝皇常服大袖一挥,此时倒显然有几分帝皇的霸气,斥道:“不可能,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今天晚上朕见了你之后,那些乱臣贼子就肯定会想尽办法,去打听我们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如果把他们逼的狗急跳墙了,那么我们之间的对抗,就会提前开始。” “到时候你们必然会被殃及池鱼,就是想走,那也走不了了。” “就在这里,就在这个时候,你就必须要告诉朕,你的选择到底是什么。” 秦琼从来没想过,他一个小小的将军,竟然能够参加到如此的大事件中来。 直到现在,他给自己的定位还是秦王殿下麾下,一个统领一两万骑的将领,而不是一个可以决定天下大事的大人物。 秦琼满心的气血开始翻腾了起来,可是他又不得不把这股冲动压了下去。 他放肆地盯着杨广看了半晌,脑海中不断地考虑这其中的得失, 他必须考虑清楚,他到底要选择哪一种答案,才可以让他回去之后,裴璟不砍下他的脑袋。 可是仿佛他也没有什么太多可以考虑的,因为他如果不答应杨广的条件,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现在就要死了。 而来护儿大将军一家,也绝对没有幸免的可能。 “陛下,臣愿意带着皇后以及诸位皇子皇孙一同北上。” 杨广哈哈大笑,他很久没有尝试过,这种博弈胜利后的快感了。 “好!” “你现在就退下去吧,先回到客栈带上随从,便马上离开,朕也会暗中派人保护你们。” “你直接去找来护儿大将军,跟他说明今天这里的事情,我相信他心里对这个事情,肯定也有一个清晰的判断。” “甚至朕也不能猜出,他肯定已经跟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他活了大几十年倒也是一个老狐狸了,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多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干。” “到时候你先跟来护儿配合好,集合你们能集合到的所有兵力。” “到时候,我会让折冲郎将沈光,带着3000左监门卫护送皇后以及诸位皇子皇孙去跟你们汇合。” “你们就直接离开江都城,去到水军大营直接乘船北上。” 秦琼听了这话也有些担忧,说道:“陛下,如今江都城内的局势已经极为混乱了,恐怕这城门也并不掌握在陛下你的手里。” “我们如果想要出城的话,怕是有些艰难。” 杨广冷笑了一声,道:“这个事情如果真的是那么容易做的话,朕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朕会给你们一份出城令,甚至朕还可以给你一块,能够代表朕的金牌。” “至于这些东西到底能够发挥多少的作用,朕心里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以朕估计,恐怕作用不会很大。” “至于一旦我的出城令和我的金牌都失效了,之后还能不能出城门,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如果你们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你们也算得上是死有余辜了。” 两个人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里,也算得上,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以交待了。 秦琼知道,这个事情的拖沓得越久,就越容易引起乱子。 他当场也是对杨广拱手施了一礼,便从这大殿退了出去。 等到秦琼从这个大殿离开的时候,大殿转角走来了一个容貌绝美,雍容华贵的妇人。 杨广抬头一看,正是他的皇后。 萧皇后一脸担忧地看着杨广,说道:“陛下,难道现在的局势已经那么艰难了吗?” “您为何竟然要臣妾都要北上幽州了,臣妾不想北上幽州,臣妾想留在陛下你的身边。” “我们夫妻两个本就是一体,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的话,臣妾也愿意跟陛下你同生共死。” 杨广心疼地看着妻子,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次实在太凶险了,凶险到就连朕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或许是朕真的老了吧!” “朕现在也保不了你们平安,你们应该明白,如果你们落入到了宇文化及那群乱臣贼子的手里,你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萧皇后听到了杨广的话,瞳孔骤然缩了一缩。 如果她们真的落到杨广的手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连想都不敢去想。 从前萧皇后就觉得,宇文化及看她的眼神不对。 如今她如果再落入到对方手里,毫无抵抗能力的话,那边的命运注定就是无比悲惨的。 想到这里,萧皇后已经不再坚持了。 只是萧皇后向杨广劝告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不如陛下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一起去幽州。” 哪知杨广听到这个话,也是苦笑了起来。 “你们可以去幽州投靠裴璟,但朕不可能跟你们一起走。” “朕觉得那裴璟能够接纳你们,给你们一个荣华富贵,可是那裴璟绝对容不下朕。” “因为他虽然是朕的女婿,但是他更想当皇帝。” 那边的萧皇后还想接着劝,道:“那裴璟如何就不能够接纳陛下呢?” “曹操不都还奉天子以令诸侯,难道那裴璟做做不到曹操那样?” “无论如何,他可还都是咱们的女婿呢!” 杨广已经一挥衣袖,说道:“好了,朕也不想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因为朕乃是堂堂的大隋皇帝。” “如果上天真的要让朕的大隋灭亡,那就让朕跟着大隋一起去吧!” 此时,萧皇后的眼睛里已经饱含泪光。 常言道天下无感情,可他们虽然是天家夫妻,但是他们相濡以沫几十年,终归还是有真感情的。 故而,萧皇后是真的伤心的。 杨广也有些感怀,亲亲地牵起了萧皇后的手,说道:“就算是这样,你们去了幽州,也不一定能过得好。” “如果你们光是这样去的话,反倒有可能会成为秦王裴璟的累赘,日后难免对你们百般嫌弃。” “既然如此。那正在送他裴璟两个礼物,帮你们一帮。” 只见萧皇后抬起了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杨广。 她有些不太明白,杨广所说的这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杨广拿出了一份圣旨,递给了萧皇后,眼神之中还带有几分留恋,说道:“这就是朕给那裴璟的第一份礼物,你暂且先打开看一看。” 萧皇后轻轻接过,然后把手上的圣旨打开了。 可是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惊诧的捂住了嘴巴,手上的圣旨一时不察,竟不敬地掉落到了地上。 第三百一十四章 杨广的大手笔+撤离行动开始 最新网址:也难怪萧皇后感到那么惊讶,实在是这个圣旨上面的内容,有些惊世骇俗了。 只见这个圣旨上面赫然写着,如果有朝一日杨广的性命,被乱成贼子所得的话,那么他的皇位,就要传给裴璟。 这个圣旨从法理上,直接让裴璟继承了是大隋朝,从此全天下的诸侯之中,没有一个人比他更名正言顺登上那个位置。 别看现在天下大乱了,皇朝好像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威严所在。 但就连唐国公李渊这样的人物,在得到了关中之后,仍然不得不先立下一个皇泰主,待过了几年之后才敢要逼迫皇太主禅让。 这就可以说明了,法理这种东西在天下百姓心中,还是有很重要的作用。 萧皇后也是有儿子的,她眼中饱含泪光说道:“如何能够这样,我们的孩儿,如今也不过就是个一个闲散王爷。” “但是这江山毕竟是杨家的江山,再怎么样也应该传到杨家人的手里。” “如果传到裴璟这样一个外姓人的手里,那又成个什么样子,” “哪怕他是我们的女婿,也终究是不成体统的。” “如果陛下你要重用裴璟,那封他做一个王爷就是了,又何必将这大隋的江山都交给他呢?”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我们下到地下,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那见萧皇后这话一说出来,杨广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明白萧皇后根本就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还天真的以为,他能够从这场变乱中活下来。 可是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整个江都城。都已经被宇文化及这些人的军队给控制了。 杨广冷笑了一声,破天荒地骂道:“愚蠢,如果你是裴璟,你拥有了那么大的实力之后,还愿意给人家当一个忠臣吗?” “如果秦王裴璟真的这样去做了,说不好等他百年之后,他的子孙后代性命都保不住。” “如果你还是怀着这种心思,那么日后必然会有大祸缠身。” 可能是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于生硬了,杨广又是摇了摇头说道:“事以至此,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果朕能够收拾山河,这份圣旨不过就是一份废纸,可是朕如果真的不能够活下来,那这个东西就是能救你们命的东西。” “还有朕从长安来到这里的时候,不是还带了两千多箱金银财宝吗?” “你们北上的时候再带上一半,啊不,是带上一千五百箱,就算是朕给那秦王裴璟的买命钱。” “不过朕要告诉你,你们去到秦王裴璟的地盘之后,一定要安分守己,绝对不可以再想着什么恢复大隋的想法,否则日后拿下你们性命的人,肯定就是那裴璟。” 萧皇后听到杨广如此决绝的话语,她心里也明白,对方虽然安慰自己了很多,但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对他自己能否活下来,没有太大的信心。 她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悲伤直接瘫倒在地,而杨广也直接背过身去,不愿意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秦琼出了皇宫之后,先回到了客栈,找到自己的随从,然后来护儿大将军的府上。 今天的时候,他已经来过一次了。 今天晚上又再上门来,实在是让这个门子,也感觉到有些惊奇。 但是他看到秦琼脸上那有点着急的表情,也连忙上前问道:“秦公子,这是怎么了?” 秦琼也没有兴趣再跟他客套了,连忙说道:“赶紧帮我去通禀老师,就说我有要事要与他相见。” 门子看到秦琼的这个样子,当下也不敢怠慢连忙,连滚带爬往府内走去。 来护儿大将军显然已经搂着娇俏的小妾入睡了,可是房门外却突然来了个门子,轻轻地叩门喊道:“阿翁!阿翁!那秦公子又来了,说着急着想见你了。” 来护儿大将军其实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了,竟不解地问道:“哪个秦公子。” 门外的人仿佛有些着急,连忙说道:“就是白天你见过的,说是你学生的那个秦公子。” 门子这一个回答,马上就让来护儿清醒了过来。 他十分清楚,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秦琼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又那么着急地前来拜见他才是。 莫非是他们合谋的事情,已经败落了吗? 来护儿大将军一把从床上坐了起来,旁边的小妾其实也已经醒了。 他严肃地对旁边的小妾说道:“赶紧伺候我穿衣服,我有事在身。” 那名小妾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扯来了旁边的衣服,给来护儿穿上。 可最后小妾连腰带都没有系好,就已经被来护儿大将军劈手拿过。 当来护儿大将军一把推开房门,看到在旁边来报的人,果然就是门房。 “你去把那秦琼公子让到客堂去,千万不要声张,也不要走漏什么消息。” 门房第一次看到他们的阿翁,竟然是如此严肃的表情,当场也不敢怠慢,连忙去了。 随后来护儿又看向身边的随从,说道:“你去把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都给我叫起来,通通给我交到客房去,告诉他们,我有要事要与他们商量。” 身边的几个随从听到这个话,也连忙去了。 等到来护儿大将军去到客房的时候,秦琼已经在客房了。 他看到秦琼的脸上,果然有几分着急的表情。 来护儿大将军心里咯噔一下,明白恐怕还真有点什么事情发生了。 秦琼看到来护儿大将军走进来,连马上来拱手一个礼,就是说道:“老师,今天我被陛下的人带到皇宫去了。” 来护儿大将军一听到这个话脸色大变,这就代表着他们之间谋划的所有事情,陛下都已经全部知道了。 但是来护儿很快又反应过来了,如果真的是他们之间谋划的事情,全部暴露出来了,那最有可能的是这秦琼再也回不来了。 但他现在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可能只有两个原因,要不就是这秦琼真的那么有本事,把这陛下给忽悠住了。 还有第二种可能,就是面前的这个秦琼出卖了他们。 但来护儿大将军想了一想,觉得那也不应该。 如果秦琼把杨广给忽悠住了,可能真的不会有什么后续的变化,但是他相信秦琼没有这个本事。 至于第二个可能。就更加不可能了。 因为如果真的是秦琼出卖他们,那他不可能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上门的,后面起码应该跟着几百上千的左监门卫士兵才是。 来护儿索性也不去猜了。 他看着秦琼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细细给我讲来。” 秦琼于是将他如何从一客栈被请到皇宫去,再将杨广跟他说的事情,吩咐他要做的事情,给来护儿大将军说的清清楚楚的。 可来护儿大将军听到这个话之后,也是有些发懵。 这个事情的发展,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正在这个时候,来护儿的三个儿子又已经进了客房,对着来护儿大将军说道:“父亲,那么晚了,特意召我们来到这里,可有什么要事吩咐?” 来护儿指了指,站在旁边的秦琼。 这个时候,三个兄弟才发现秦琼的存在。 可这一眼看下去,来护儿的三个儿子也懵了。 他们心里都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那么晚了,这秦琼还上门。 来护儿大将军对秦琼说道:“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也让他们了解了解。” “你说完之后,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看这个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秦琼感到有些无奈,只好又把刚才跟来护儿大将军已经讲完一遍的事情,又重新给来护儿的三个儿子讲了一遍。 等到秦雄说完之后,客房内又是陷入到了一片安静之中。 这边来护儿大将军还没有说话,只见来整已经先说话了。 “父亲,我认为从这一点看,陛下是已经知道我们的图谋了,那这样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大好的事情。” “起码说明陛下,没有强留我们的打算,至于陛下提出的那些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可是大有好处啊!” “这是我们将给秦王殿下带去的一份大礼。” 那这那边的来护儿有些不满,说道:“糊涂,如果只是我们悄悄的离开,靠着船运的便利,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就算是想追我们那也追我们不上。” “可是如果我们有更大的图谋,比如说依靠几千的军队,想将萧皇后他们从江都城带走的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害怕关陇军事贵族的人,会有很大的反应。” 来护儿大将军这句话一说完,大家又沉默了起来。 他说的十分有道理。 他们自己悄悄的离开和大张旗鼓的离开,这两者的难度,那完全是不一样的。 来护儿大将军都这样说了,大家又开始思考起来。 没过一会,旁边的来济又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 “父亲,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不如我们就让水军大营的人,配合我们做一场戏。” “我们想办法让他们在水军大营闹出点事端来,喜欢放火也好,喜欢伪装成被敌军袭扰也好,只要增加这个事情的合理性就行了,这多少也是能够掩盖一些人的耳目。” “到时候我们伪装成带领军队,出城救火平乱,然后出了城外之后,我们直接去到水军大营。” “而实际上,我们一旦到了水军大营之后,马上就扬帆起航。” 这也的确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来济提出了这个想法,连秦琼都感觉到心动了,就目前来看,这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 来护儿大将军从儿子们的话语之中,可以明显感觉得到,其实他们也舍不得这份功劳,是做好了打算,要带萧皇后和部分皇子皇孙北上了。 儿子们的这种想法,来护儿大将军十分清楚。 甚至就算是他自己,也难以抵挡这样的诱惑。 如果这杨广死了,他们再把萧皇后接回去,甚至把萧皇后的儿子也一同接回去,这对裴璟来说,是可以有多么大的作用。 这样算起来,来护儿和他的儿子们,又是立下了一个多么大的功劳。 虽然现在秦王殿下裴璟好像很需要他们,他们去到秦王殿下的地盘之后,也极有可能会接到秦王殿下的重用。 但是终究带着东西上门,比空手上门,那又大不一样。 这一份功劳,就是他们对裴璟投诚的象征。 此时,来护儿大将军还是有些担忧,说道:“就算是这样,我们面对的压力也确实不小,关陇军事贵族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放我们出城。” 显然对此,来护儿大将军的三个儿子,也有自己的意见。 二儿子来整站了出来,对来护儿说道:“父亲,据我所知,宇文化及那些关陇军事贵族的人,还没有做好最后的准备。” “如果我们要动手的话,那就现在就要动手,绝对不能够拖到白天,否则的话,等到白天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这个时候,来护儿大将军看着儿子们希冀的眼神,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那这个事情就这样办!” “来济,家里面还有信鸽吧?” 来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他连忙对来护儿大将军说道:“父亲,自从今天我们跟秦师弟商量好了相关的事情之后,就担心事情一旦有变,还需要水军大营的配合。” “因此,孩儿特意派人去水军军营里面,找来了几次信鸽,以方便我们跟水军大营的联系,如今正好用上。” 来护儿大将军在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他知道他这个大儿子做事向来稳重,如今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那好,你马上放一个信鸽去到水军大营,让他们寻找个地方,烧上几座营帐,伪造出一副失火的样子。” “来整,你赶紧跟秦琼前往拜见陛下,寻他要出城的金牌。” 这个时候,秦琼从怀里掏出一枚金牌,说道:“老师,你说的金牌可不就是这个?” 原来秦琼离开皇宫的时候,那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特意给了秦琼一个令牌,说是陛下交给他的,到时候他们出城有用。 来护儿大将军看到这个令牌,当下大为振奋,说道:“就是这个了!” “那么我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7017k 最新网址: 第三百一十五章 行动开始+杨广的圣旨 随后,来护儿大将军一家及秦琼他们,开始迅速行动起来。 先是来护儿大将军的家眷们,都一个个被集中了起来。 来护儿大将军当着所有人面,说道:“我们现在要去做一件大事,你们不要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只需要老老实实按照我们说的去做。” “每一个人都管好自己的下人,不要在对外乱传任何的消息,否则的话,那就是给我们自己惹祸。” “现在你们就回去收拾东西,也不要收拾什么大件,只要收拾一些金银细软,再把房契和地契都给带上,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开始出发。” 其实来到江都的,来护儿大将军的一部分家眷,主要是跟随过来照顾他们的起居生活,但更多的家人都不在这里。 听到了来护儿大将军的话之后,家眷们也不敢拖沓,连忙开始收拾起来。 在各房主的催促之下,自然所有的仆人们都不敢放松,只是连忙收拾了些金银细软,很快便算是收拾完毕了。 过了一会儿,更是有人送来了一批士兵的铠甲。 其实这些铠甲就是出自于左监门卫的武库之中,是杨广派人送来的。 然后来护儿大将军让所有的仆人家人都伪装成士兵,仅仅在一个时辰之内,所有的家人都已经换好了装备。 他们的细软物资,也被统一装在了箱子里面。 仆人们套上了几架马车,就往着东边的城门赶去,家人们此时通过马车行进的方向才开始明白,他们竟然要趁着现在出城。 不多一会儿,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也率领着一支三千人的左监门卫前来会合啊。 这三,千左监门卫除了押送有两辆马车之外,竟然还压着近一千多口箱子。 来护儿是水军统帅,当时杨广来到江都城的时候,他也是出力颇多,他十分清楚这箱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iiread. 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他心里也有些惊讶,这杨广这一次还算是真舍得下本钱,连这一些压箱子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来到了来护儿大将军和秦琼的面前施了一礼。 而此时,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脸色,确实算不上是太好。 但他没有失了自己的礼数,口中恭敬地说道:“来将军,秦将军,我们的人员物资都在这里了,这一路之上还得靠两位将军多多关照。” 来护儿大将军和秦琼都点了点头,又看见了那辆马车,识趣地没有去问那辆马车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因为他们都十分清楚,两辆马车里面坐着的,就是萧皇后和皇子皇孙。 来护儿大将军笑了一笑,说道:“既然你们都已经来了,那么我们就等着江边的水军大营火起,就可以出发了。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点了点头,不多一会,便看到东边的水军大营,果然泛起了阵阵火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和来护儿大将军他们知道,机会已经来了,连忙带着自己的亲兵,以及折冲郎将沈光三千名的左监门卫,就往江边赶,显然是打算从东边的城门出发,抵达水军大营处。 这一只军队的规模不小,很快只会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这消息不断地传到了各家关陇军事贵族将领的府上,他们迅速被集中起来,来到了一个豪华的府邸。 而此时,宇文化及被紧急叫醒了过来。 他显然颇有几分起床气,对于突然被人叫起来,还有几分不满。 “现在这个事情,你们怎么看?” 事发突然,其他的关陇军事贵族各家其实也很好奇,也没能弄清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虎贲郎将司马德戡提出了一个极有可能的想法。 “宇文将军,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杨广要跑路了?” 那么大规模的军队,尤其是还有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士兵们保护着,这虎贲郎将司马德戡提出的想法,显然也是极有可能的。 宇文化及也十分的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明白。如果真的是杨广要跑路,那他们的话所有的谋划,都已经失败了。 他们现在就是要借着关中子弟,迫切地想回到家乡的情绪,才那有可能发动兵变。 他们现在所有矛盾,都指向了皇帝杨广,但是如果杨广跑路了,那么矛盾就会引发到他们身上,他们可能也很难跟士兵们交代。 宇文化及到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脸上带着凝重说道:“事到如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做出最坏的打算,无论这支军队护送的人到底是不是杨广,我们都绝对不能让军队离开江都城。” “你们马上就去召集所有掌握的军队,我们一定要拦截着这支想要逃离江都城的军队,无论那些军队里面是谁,我们都一视同仁,如果真的是杨广,那就绝对不能放行,哪怕借着这个时机发动兵变,也在所不惜。” 周围的将领听到这话,都大为赞同。 他们分散离开,就要回各家召集各家的军队。 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宇文化及的府上,竟然突然来了一队宦官。 那名宦官是自然地从马车上下来,然后走到了宇文化及的门房处,说道:“宇文将军是否已经安歇了?” 那门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今天晚上,那么多的将领都来到了府上,自家将军要是睡觉了,那才是一件怪事呢! 可是要若说他们将军没有睡觉。那也说不过去,现在得多晚了,不睡觉,那该干点什么事情? 可是门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们又何必跟这个老宦官们交代,自家的主人到底有没有睡觉。 “你们是什么人?” “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不知道吗?” “闲杂人等都给我退去,否则待会想走都走不了。” 这多少有点声色内敛了,老宦官陈昱身上那个官袍,门子就算是个瞎子,也可以认得出来。 要是以前的话,老宦官陈昱早就把起配刀,一刀把这两个门房给劈了。 但是,现在不行。 老宦官陈昱冷笑一声,道:“怎么?” “难道他宇文化及比陛下还要大吗?” “我乃是我们陛下身边伺候的人,按照陛下的要求来到这里,给宇文化及宣布圣旨,还不快快前去通传。” “别说宇文化及睡了,就算是他已经睡了,那也得把他给我叫起来。” 门房大多都是主人的忠犬,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他们看到这个太监竟然敢如此嚣张,心中也是极非不满。 但是门子听到这太监,竟然说是来送圣旨的,他们也不敢怠慢。 否则杨广是惩处不到他们,但是耽误了事情,宇文化及总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们连滚带爬的往内走去,就要把这个消息通禀给宇文化及。 此时跟宇文化及一道的这些人,刚从议事大厅散开,打算回去召集军队。 结果他们就看到议事大堂里面,跑进来一个仆人,口中竟然还喊道:“家主,家主,门口来了一队太监,说是皇帝派来的,要给你宣旨。” 门子这一个话说出来,宇文化及他们倒是先愣了起来。 他们真还以为,那个跑路的是杨广,想不到杨广竟然主动要找他们前去见面。 那么这个事情,就有点显得匪夷所思了。 难道那想跑出江都城的人,竟然不是杨广? 旁边的宇文智及走向前来,对宇文化及说道:“兄长,既然如此,我不如先看一看,那个杨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看他还有什么说的,再作打算吧。” 其他的关陇军事贵族家的将领,也觉得宇文智及说得有理,他们也不太愿意。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之下,发动兵变。 只因仓促做的事情,肯定是错漏百出的,他们作为带兵之人,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宇文化及虽然有些不太耐烦了,但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对着前面的门子说道:“去吧,那名太监给我请进来。” 旁边的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却有些担忧,问道:“宇文将军,既然如此,那我们要不要先藏起来?” 宇文化及拍了拍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不必了,事到如今,你们在我府上的事情,想来也已经瞒不住了。” “还有什么好藏的,不如就跟我一起在这里等着,多少也给他们一点压力。” “也好让杨广知道,我们关中子弟也不是好欺负的,如果他识相的就应该尊重我们的诉求。”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原本还有些犹豫,毕竟杨广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余威还是有的。 但既然宇文化及都这样说了,那他们自然也不好真的躲藏起来。 此时,那老宦官被门房引了进来。 等他走进议事大厅的时候,看到了乌泱泱的一群人,心中也有些惊讶。 不过这样也好。 老宦官陈昱脸上挂着莫名的微笑,看着面前的一大群关陇军事贵族家的将领,说道:“今天这个倒是小人,正好各位都在了。” “这个说来也正好是我的运气不错,我这原本还想着,要把你们都召到皇宫去,还得来回的找人,不知道要找多久才能够把人给找齐了。” “陛下可等着召见你们呢,我这来回的拖沓时间也不成个样子,刚才还想着要不要干脆分散人手,把你们召到皇宫去就算了。” “但咱家想来,如果只要手下的崽子们出马,又显得有几分不尊重。” “现在你们既然都在这里,那还省得我到处跑了。” 宇文化及和在场的关陇军事贵族的人相看了一眼,心中都有些吃惊。 看来今天晚上被军队护卫着,想要往外跑的人,确实不是杨广的。 他们这些人一路保护着杨广,来到了江都城,可以说也是把杨广的情况拿捏得清清楚楚的。 他们可是十分清楚,杨广没有什么替身之类的。 不过,宇文化及倒是也有点怕,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宇文化及眯了眯眼睛,假意问道:“那么这样的话倒是辛苦您老人家跑一趟了,只是现在已经那么晚了,陛下赵健召集我们这些人,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旁边的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等人,也开始帮口,说道:“宇文将军说得对,就算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陛下难道不能够天亮再召见我们吗?” “莫非是你假传圣旨?” 那老宦官陈昱也没有客气,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圣旨,递给了宇文化及,又拿出了一枚金牌,说道:“各位将军倒是冤枉我了,如果各位将军不相信的话,这些都是凭证,各位将军一看就知道真伪。” 宇文化及他们非常着急地打开了手里面的圣旨,他们这些人见过的圣旨,也不止一分两份,自然是能够分辨圣旨的真伪。 他们很快就确定了,这圣旨绝对是真的。 只是宇文化及还是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圈套。 宇文化及仍然是装作一副糊涂的样子,对老宦官陈昱说道:“我们这些人都是粗糙之人,焉能分辨圣旨是真是假。” “不过,竟然陈老说这个圣旨是真的,那我们自然也是相信的。” “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陛下那么着急地,想要找我们去皇宫?” 老宦官陈昱虽然是一个老狐狸,但是现在他的心里也有些着恼了。 如果时间能够回到十年前杨广的一封圣旨就能让他们什么话都不敢说,老老实实地马上就往皇宫里面赶。 可是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被虾骑,这些人也开始拿圣旨不当回事了,而偏偏他还不能够发怒。 老宦官陈昱脸上只好摆出了一副苦恼的样子,说道:“那北边的乱臣贼子李渊,已经在他那个贼女的帮助之下,进入了关中。”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事情。 宇文化及和他麾下的将领来,虽然想造反,但他们也是真的一直都想返回关中的。 这个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愿意一道晴天霹雳。 第三百一十六章 宇文化及的担忧+城门口的争执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陛下这才特意让咱家找各位将军,去皇宫商议。” 各位关陇军事贵族的将军们,听到这个话,心里也有些彷徨与难受。 他们跟着杨广一起来了江都城,结果这关中竟然被唐国公李渊,以及另外一部分的关陇军事贵族掏了。 让他们如何不感到愤怒,他们这一次就算真的搞出了什么名堂来,可到时候返回关中,还要跟那唐国公李渊做过一场,至于谁胜谁败,那还真的不好做。 “各位也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走吧!陛下现在还在皇宫里等着呢!” 宇文智及终究还是稍微有些智慧,他站了出来对老宦官陈昱说道:“这位陈公公不如先返回宫中,我们这些人三更半夜衣衫不整的,就这样去见陛下,终究有几分不尊敬。” “不如等我们打扮一番,换上一套衣服,再进入宫中,如此一来的话,也好在陛下的面前保持几分体面,不至于引来陛下的怪罪。” 老宦官陈昱看到这一幕,知道了这些人是肯定不愿意,马上就跟着他们走了。 他还真是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够暂时先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老宦官陈昱还不忘催促一下,道:“各位的赶紧吧,可千万别让陛下等急了,否则他怪罪下来,你们和我都吃罪不起。” 在场的宇文化及以及各家关陇军事贵族的将领,听到这个话都感觉到有些嗤之以鼻。 如今杨广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瓮中之鳖。 这有什么吃罪不起的,如果真的把他们逼急了,今天晚上就给他反了。 老宦官陈昱就当做,没有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这些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心里十分清楚。 可是现在并不是跟他们计较的时候,何况现在他们正处于下风,就算想要计较,那也计较不来。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一心一意地满,完成陛下嘱托的重任,将那皇后以及诸位皇子皇孙,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在场的所有文武将领,都聚集在的宇文化及身边,脸上的神色各异,但多少都透露着一些惶恐不安。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问道:“将军,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宇文化及也感到有些头痛。 到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这杨广肯定是在进行一些他们还没想到的谋划,所以才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领到皇宫去,然后好帮助那些人逃离江都城。 可是,如果杨广真是想要这样做,那这个马车里面离开的人,到底是谁呢? 难道是萧皇后吗? 他们又觉得有点不太可能,但是除了这个之外,仿佛也确实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因为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萧皇后以及马车的这些人,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天下虽大,又还有哪里能够能够容下他们呢? 宇文化及想不明白,因为他不像杨广一样了解秦王殿下裴璟,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裴璟那方面想。 当然,宇文化及也不可否认的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一切都不过是杨广的,故弄玄虚想要故意弄出点事情影响他们的判断,目的就是杨广想要将他们引到皇宫去,然后将他们处理掉。 但其实这个看起来很有可能的可能,其实是没有太大可能的。 因为宇文化及刚才没想明白,现在他想明白了,如果杨广要这样做,那也不应该是现在,如果选择这个时候下手,那就是十分愚蠢的一件事情。 按理说,杨广应该等到某一天,他们上朝的时候,再埋伏好刀斧手,趁着他们进入宫门的时候,将他们处理掉。 这样的话,才可以保证让他们在最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去死。 事到如今,杨广已经发话了,现在就要见他们,那他们除非现在就要进行造反,否则的话杨广来的圣旨,他们也不能不听。 现在他们与杨广还没有彻底的翻脸,宇文化及看着身边的虎贲郎将司马德戡说道:“司马将军,你先赶紧返回家中换上一套衣服,然后跟我一起去皇宫觐见皇帝吧。” “三弟,你那边马上带人去给我摸清楚,那支想要离开江都城的军队,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这样我们才好判断,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既然宇文化及已经这样说了,他们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各自纷纷散开,就回去打算按照宇文化及的话来做了。 此时的宇文化及,又想起了萧皇后那个美丽的脸庞,曼妙的身姿,心里一团火又马上燃得起来。 他早就已经对萧皇后垂涎已久了,如果是萧皇后想要离开江都城的话,他是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咪咪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iiread. 】 而此时来护儿,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秦琼三名将领,率领着近五千人的庞大军队,一直往着城门赶去。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经抵达了城门,可是正如他们心里所猜想的一样,他们却被负责看守城门的军队给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 “三更半夜的率领那么多军队来到这里干什么?” 城门出的士兵们都明火执仗。到张弓搭箭,指着这一些想要出城的左监门卫骑兵。 而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麾下的骑兵也是刀剑出鞘,指着这些守城门的骁果军。 来护儿大手一挥,他先让这边所有的左监门卫,都先把手中的长矛和横刀给收起来了。 然后,他来到那名守城郎将的面前,说道:“这位将军有礼了,老夫乃是来护儿,想必刚才你已经注意到了大营的方向已经起火了。” “这水军大营毕竟事关重大,不容有失,老夫看到大营已经火起了,害怕造成巨大的损失,特地进入皇宫,向陛下求的一些左监门卫士兵的协助,想要去水军大营救火,还请将军打开城门,放我们出城。” 这是这名郎将正是关中人,虽然来护儿所说的话有礼有节,他却没有半点动容。 这个时候,相比杨广,他更忠心于宇文化及。 他也没弄清楚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不会放这大几千军队离开江都城。 “原来是来老将军,不知道你们是否有陛下的出城令?” 来护儿一招手,旁边的秦琼把那出城令以及金牌都拿了出来,放在了这名骁果军郎将的面前。 秦琼脸上带有几分不满,仿佛还真的是想要尽快出城公干,说道:“这就是陛下的令牌以及出城令,陛下知道水军大营关系重大,又恐我们跟守城的军队产生什么冲突,所以特地连金牌都给我们了。” “现在金牌你们已经看过了,还不如速速打开城门放我们出城,到最后陛下怪罪起来,怕是你也吃罪不起。” 那名郎将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了,这恐怕是真的出城令牌。 这也让他心里更加坚定了心思,绝对不能放这些人出场。 众人只是看到这名郎将,先是接过了出城令,左瞧右看的。 半晌,他才对来护儿赔笑说道:“来大将军请恕小的眼拙,这也看不出这个出城令到底是真是假。” “可是这夜晚出城的事情,乃是一件大事情,小的也不敢不慎重,还请来大将军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先派人去兵部核验一下这个出场令。” “如果到时候,兵部的人确认这个出城令是真的,那小的自然会马上给诸位打开城门,放你们出城。” 可来护儿大将军他们又怎么可能答应这样荒谬的说辞,且不说现在三更半夜的,兵部有没有一个拿主意的人都不好说。 更为重要的却是现在的兵部尚书,那可是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会乖乖地帮助他们出城吗?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来护儿大将军明白,面前的这个郎将是绝对不可能放他们出城了。 他微微回过身来,对着远处的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打了眼色。 而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注意到他的这个眼色之后,心里也明白了对方的打算,开始轻轻的拿起了挂在马背上的弓箭。 随后,来护儿就把头扭了回来,看一下这名守城的郎将,问道:“这位郎将,你也看到了,水军大营火已经起来了,如果我们再不去救火的话,恐怕这船全部都已经烧没了。” “你们都是关中子弟,也是一心想要返回家乡的,可是这船都没有了,我们如何能够返回关中呢?” “我们总不能只靠着走陆路吧,现在天下大乱,这路上各处都有乱臣贼子,想要从路路上回家,实在太过于艰难了。” 这个郎将任来护儿说得天花乱坠,心中却是波澜不惊。 “老将军也不用多说了,小的也不过就是在执行自己的职责而已。” “如果小的不能辩认出出城令的真伪,就私自放你们出城,到时。陛下怪罪下来的话,那我可真是大祸临身啊!” 来护儿大将军显得有点生气,竟骂道:“我都一把年纪了,对陛下又是忠心耿耿的,难道你还会认为我伪造了陛下的出城令和金牌不成?” 那名郎将听到这句话,倒也不怕来护儿,甚至还带有点讽刺地说道:“老将军这就是在说笑了。” “不过,现在天下的乱臣贼子那么多,正所谓知人口面不知心。” “谁能想得到以前那些,还是忠于陛下的人,现在也会变得对陛下刀剑相向呢!” “就连那个幽州的裴璟,当年不也是装出了一副忠诚的模样了,甚至还娶了陛下的公主,现在不也变成了头号乱臣贼子了。” “来老将军虽然为朝廷忠心了一辈子,但是难免会有小人作怪,所以说该小心的时候,还是得小心一点。” “免得来老将军一把年龄了,但是做出了什么错误的决断,到时候还毁了你身后的名声,这又何必呢!” 旁边的秦琼听了这个话,当场就将自己带入到了那个作怪的小人当中,总有一种被人家当面指着鼻子骂的感觉。 来护儿大将军身边的儿子,能听到这个区区的守城将领,竟然如此大言不惭,也十分愤怒,当场拔出了刀剑,就想要上去跟他争执。 而那名骁果军郎将身边的士兵们也拔出了刀来,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的畏惧,显然已经吃定了这来护儿,不敢在城门口跟他发生火拼。 可是得到他最高兴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喉咙一痛。 这名郎将微微低头,却看到一支箭支的尾羽,还在面前颤抖着。 他下一刻竟然就捂住了喉咙,心里突然明白,自己已经中箭了。 可是现在喉咙中了箭,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嘴巴里流出了鲜血,愤怒地用手指着来护儿大将军。 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真的敢杀他。 郎将的身体就这样软软地倒了下去,旁边的秦琼上前一刀,将郎将的脑袋砍了下来。 来护儿大将军再一次站了出来,对着那些守城的惶恐士兵大声喊道:“水军大营已经燃起了大火,陛下对此十分担心。” “这里有陛下亲自发出的出城令和金牌,你们的郎将竟然敢阻止出城令的执行,实在是狼子野心,如今他已经授首了。” “你们还不速速打开城门,放我们出城,难道你们也想违抗陛下的命令不成?” 现在郎将已经死了,士兵们群龙无首,又听到了这来护儿大将军的话,再看到他手中的金牌之后,竟然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在这个时代,皇权的威严是极大的,就是他们作为普通的士兵,最多只是低级的将领,又怎么敢公然跟皇权作对呢! 哪怕他们最后被逼的造反,可是他们的心理或者也没有造反的心思。 他们或许迫切地想返回自己的家乡而已。 可是士兵不想有什么过分的举动,郎将的心腹倒是不愿意了。 一名旅帅拔出横刀,大声喊道:“将军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他已经被杀了,你们这些人怎么可以如此冷漠。” “不如随我一起将他们杀退,抢回将军的尸体,我们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想必陛下也不会怪罪我们。” 可是他话还没有完,远处的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又送了他一个箭矢,直射在了那旅帅的喉咙上。 第三百一十七章 事情泄露+风雨欲来 既然这个郎将的死忠,也被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射死了,其他的人投鼠忌器,自然不再敢出声。 来护儿大将军看到其他人,根本就不敢再反抗了,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然他也知道,这一些骁果军士兵的士兵。是绝对不可能帮他们打开城门了。 于是,来护儿大将军一声令下,左监门卫出来了,数十个人直接将骁果军士兵推开,亲自打起城门。 五千多左监门卫和来护儿大将军的军队鱼贯而出。 而就在车队不断地离开江都城的时候。,突然一辆马车的窗帘被掀起了一点点,但是很快又急急的挂上了, 可就是这掀起了一下窗帘的事情,却让一个骁果军士兵的旅率,看到了里面的人。 可光是看到这眼,已经足以让他无比惊骇。 他竟然发现这马车里面的人,竟然还是萧皇后。 也难怪他能够认得出来,毕竟他们护卫着杨广一路来到了江都城,自然是以这些天皇贵重接触颇多,这名骁果军士兵的旅率,就有幸亲眼看到过萧皇后的长相。 以萧皇后那充满了风韵的容貌,他绝对是不可能认错的。 可是他明白,此时不是声张的时候,等到这五千军队迅速离开了城门,往江边开去的时候,旅帅再也忍不住,对着身边的对着身边的骁果军士兵的喊了几句话,吩咐他们先将城门关上。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咪咪阅读,.iiread. 安装最新版。】 然后他便赶紧骑上了自己的战马,往宇文化及的府邸赶去,想把他看到的所有事情禀报给宇文化及。 可是没得他去到宇文化及的府邸,便在到了半路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带领着数百士兵赶来的宇文智及。 显然,作为骁果军士兵的旅率,他自然也是认识宇文智及的。 他连忙上报道:“二公子,那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和来护儿大的人,把看守城门的郎将都给杀了,现在已经离开了江都城。” 宇文智及听到这句话之后,也是脸色一片铁青。 他扬起巴掌就想给面前的骁果军旅率来上一巴掌,问他为什么不拦截。 可是终究,宇文智及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那些人走了,你有没有看清楚,那车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那名骁果军的旅率看到没有被宇文智及打,心里无比庆幸,连忙说道:“看清楚了,那马车经过的时候,里面的人掀起了一下窗帘,我已经看清楚里面,坐的竟然是萧皇后。” 宇文智及心想,果然如此,看来他们没有猜错,还真的是萧皇后, 只是不知道,萧皇后到底要去哪里。 不过无论去哪里,宇文智及心里得十分清楚,他们最近的行为,已经让杨广引起对他们的警惕,知道他们的打算。 他们想要造反的事情,得赶紧开始了。 如果不然的话,还不知道杨广要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其他的还有吗?我意思是那只军队里面,除了萧皇后那辆马车,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那负责守城的旅率认真地想了想,终于又在说道:“他们还带了很多箱子,我算了一下起码有一千多口箱子。” “并且以卑职的经验完全,可以明显的发现,那些箱子都很重,也不知道里面装载了什么东西。” 宇文智及此时心里,已经是无比的愤怒。 他如何不知道,那箱子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那里面就是装着杨广的财富,杨广这次南下,一共带了近两千箱财宝。 当时一路拿下的时候,他们就偷偷地清点过,足足有两千口箱子,装他们也确实打开看过,早已经将这些金银财宝视为囊中之物。 那可不是吗? 他们现在连造反的准备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他们的事情一旦扮成了杨广连性命都保不住,又怎么可能保得住财宝呢! 那么到时候,这些金银财宝可不是全部都是他们的了嘛! 可是现在这些东西,马上就要被送走,成为别人家的财富了。 这样宇文化及他们怎么忍受得了煮熟的鸭子,平白飞了的事情。 可是宇文智及看到身边所带的士兵也不多,对方的军队不管怎么说,也有将近五千人之多。 以他们身边这几百骁果军士兵,更加不可能是左监门卫的对手, 虽然他看不上那个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但他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左监门卫的作战能力也十分的强大。 如果他光靠着身边这几百人上去阻拦的话,那不过是自寻死路。 他连忙调转了马头,就往自己的大哥的府上赶。 而他回到府上的时候,宇文化及和虎贲郎将司马德戡正打算往行宫走,现在等着的就是他的消息了。 宇文智及来到了宇文化及的面前,说道:“大哥,大事不好了,那些人果然就是想要将萧皇后,以及杨浩他们这些人送出江都城去。” “同时他们还带走了一千多箱金银财宝,我们一定要派兵前去阻拦他们的,否则的话,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到时候就算我们的大事能够成功,恐怕能犒赏士兵们的财富都拿不出来。” 虽然宇文化及之前也有这样的猜测了,但是当他从自己的二弟口中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之后,一时之间也感觉到有些坐不定了。 宇文化及站了起来,拔出了身后的配剑,一刀砍在前面桌子上,把他的二弟也是吓了一跳。 眼看着他们就要造反了,到时候那萧皇后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连那些金银财宝。也会全部落入他的囊中成为他以后争霸天下的一个保障。 可是如今,他却眼睁睁的就要看着无论是萧皇后也好,还是那些金银财宝也好,都要从他的面前跑脱。 这让他如何忍受得住,可是他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二弟,心里也十分清楚,自己家二弟军事上的才华是非常薄弱的。 他就算是派兵去追,也不能用他二弟去追,否则绝对会误了大事。 他转头过来,看着他三弟宇文士及,一副凶狠的样子说道:“不用再说了,三弟,为兄给你一万人马,你一定要将他们给我全部拦截回来,无论是无论是萧皇后。还是那一千多箱金银财宝,我全部都要。” 三弟宇文士及也非常清楚,他的兄长宇文化及,对那皇后垂延已久,肯定是不想那么白白地放过的。 但是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就连他二哥宇文智及,对于那些皇后也十分的感兴趣。 只是现在他们的大兄宇文化及,已经把这个机会交给了他的三弟,让他完全没有机会再次接近萧皇后了,宇文智及心里也是感觉到颇为遗憾。 三弟宇文士及只是拱手对宇文化及说道:“大哥放心,我马上带人去追,肯定会把你心里想要的东西,给你带回来。” 这个时候宇文化及越想越愤怒,当场皇宫也不想去了,对那身边的随从随从说道:“你们这些人还在这干什么?” “把今天晚上来过我府上的将军全部给我找过来。” 原本各位将军都已经准备好去皇宫了,但是听到宇文士派员来召唤他们,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先王宇文化及的府上走一走,看看他有什么说法再说他们。 于他们也不敢怠慢,赶紧改变了马车行进的方向,直冲宇文化及所居住的地方来。 很快,所有的人便匆匆的赶到了宇文化及的府上,接着他们便看到了愤怒异常的宇文化及。 这些将领们心里也有些郁闷,还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便都不敢对宇文化及太过放肆,以免引起他的愤怒,惹祸上身。 宇文化及看到所有的人都已经来袭了,当下也没有隐瞒,对着这些人说道:“那离去的人,我们已经打探清楚了。”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和来护儿这些人,竟然想要带着萧皇后和我们关中的财富一起离开,虽然还不清楚他们想要去哪里,但是他们肯定是想要脱离我们的掌控。” “现在那个昏君又在三更半夜召唤我们去皇宫,那就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唐国公李渊的事情。” “显然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难免在今天晚上就要对付我们,说不好那皇宫里面早就已经埋伏好了刀斧手。” “就等我们去皇宫的时候,跟我们进行正面的冲突,甚至直接拿下我们的脑袋。” “或许又是因为他害怕这个事情会有所风险,才提前把皇后和那些王室都送走,我们现在已经不能就这样直冲冲地去皇宫了。 在场关陇军事贵族的将领听到这个话,当场也是十分震惊,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宇文化及这边还没有说话,旁边的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已经站了出来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用再等什么时间机会了。” “现在那沈光带着三千左监门卫已经离开了,杨广身边的力量就更加强弱了,这个时候正是我们揭竿而起的时候。” “我们何必再看着他的脸色过活,干脆就把他给换了。” 旁边的各位将军听到这个话,也是当场叫好。 宇文化及听到这个话,眼睛里也流露出了几颗杀气,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召集兵马吧。” “今天晚上我们就要攻进皇宫去,杀掉杨广那个昏君。” 关陇军事贵族的将领们认为这个建议极好,各自下去调集兵力。 宇文化及把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留了下来,说道:“那来护儿他们带的金银财宝,都是我们关中的财富。” “不能让他无论他们想去投靠,谁都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白白地离开。” “我现在已经要我的三弟宇文士及,带着一万士兵全去拦截他们了。” “但是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和来护儿大将军他们,毕竟多少有些本事的。” “三弟就这样带一万人去,我心里始终有些不安稳,现在我再给你两万兵马,你们一定要将来护儿他们给拦下来。”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听到这个话,也不敢怠慢。 他可是清楚知道,宇文化及到底是有多么的看中这些金银财宝。 当然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偷看了一眼宇文化及,心中也明白,宇文化及想要的,恐怕不止那点金银财宝,连萧后他都想要。 可是既然他们现在已经拥护宇文化及想要造反的,那么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如果能够借助这个事情,在宇文化及的面前立下一个大功劳,那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当场也是应了一声,点起兵马就开始出发了。 而来护儿大将军和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他们带着兵马离开了江都城之后,一路往江边走。 可是他们携带的物资毕竟太多了,尤其是那些金银财宝堆在马车上,在地上压下了一道道深深的车辙。 不但马车前面有一批马要拉着走,后面还要有两几名左监门卫帮忙推。 这十分严重地拖慢了他们行进的速度,而不多一会儿,他们竟然看到了后面传来的阵阵火光。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和来护儿大将军他们如何能够不明白,这是一个话题快来的追兵已经赶到了。 这个时候,来护儿大将军只能找到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和秦琼商量。 “后面的追兵离我们已经越来越近了,我们不能再这样闷头抢着赶路,否则要是被他们追杀的话,我们必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折冲郎将,这五千人里面有三千兵马都是你的人,并且你们三千人都是骑兵。” “不如就着你亲自率领人马留下来拦截他们,且战且退,而秦将军从旁协助如此可好?” 沈光也明白来护儿既然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私心,而是从目前来看,这个建议才是最适合的。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没什么意见,对来护儿大将军拱手说道:“来大将军请放心,我就在这里拦截他们。” 来护儿大将军点了点头,也没有拖沓。 他让所有的骑兵都下马,在战马上套上了绳索,改用两匹战马拉一辆装满财宝的马车,替代了那些推车了左监门卫,继续往江边走去。 而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则带着秦琼,率领着回家的三千左监门卫的士兵,寻找到了一处适合骑兵冲击作战的小平原,等着这些追兵的到来。 不出一时片刻,沈光终于等到了这一支追兵。 他定眼一看,发现这次追兵竟然打的是宇文化及三弟宇文士及的将旗。 第三百一十八章 前进的左监门卫+宇文士及的应对 秦琼看到了这种情况,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些对策。 他当场对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劝道:“折冲郎将,如今敌军规模十分庞大,并且装备极其精良,如果硬碰硬的话,可能我们占不了什么太大的便宜。” “并且我听说,宇文士及也是一个十分擅长打仗的将领,可以说自从宇文述死了之后,宇文家在军事上,就全靠他支撑着了。”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轻视他,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跟他们拉开距离,不断地对他们进行骚扰,减慢他们的行军速度。” “当然这只是在下的一些愚见,不知道沈将军对此有何见解?” 不得不说,秦琼的军事能力,还是很强的。 他提出的这个建议,也很有可行性。 可是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在军事才华上,也确实是不弱,尤其善于打攻坚战。 他的个人武艺甚至比秦琼都还要只高不低。 不然,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也不会在当年的辽东攻城战当中,被杨广看中,任命为折冲郎,将一直带在自己的身边了。 只见他对于秦琼的这个建议,提出了不同的见解。 “秦将军,你说得自然也是十分有道理的,你提出的方法也的确是一条妙策。” “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去做,那也未尝不可,只是我更喜欢采用一些更直接一点的办法。” “你说的很对,敌军已经杀过来了,宇文士及的军事才华是如今他们宇文家最强的一个。” “可是他们有一个东西不如我们,那就是他们宇文家士兵的铠甲,不如我们左监门卫的好。” 事实的确如此,左监门卫作为杨广的最后一道防线,尤其是在这种兵凶战危的情况下,杨广自然把最好的装备都给了左监门卫。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手下这三千士兵,几乎都装备了明光铠,手臂上绑着骑兵盾,腰间佩戴着横刀,更是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人装备了马槊。 别看这个比例好像不高,但是全天下的军队之中,没有其他任何一支军队做得到。 就连裴璟手下的军队之中,也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有装备了那么多的马槊,就更不要说,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麾下的这三千士兵当中,甚至就连战马上面都披着简单的铠甲,已经可以算是一定程度上的重骑兵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自然也有他自己的考虑。 只见他还继续给秦琼解释道:“当然还有第二个原因,如今天色昏暗了,我们左监门卫的伙食比他们骁果军士兵好多了。” “这也直接导致了左监门卫士兵,在晚上大多都没有夜盲症,作战能力也比他们强。” “何况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会,养精蓄锐,他们匆匆赶来,身体也有一定程度上的疲惫,士兵们的阵型也完全没有调整好,我们大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跟他们来上一场硬仗。” 秦琼听到这个话,没有再提出任何的意见。 因为身边这三千军队,都是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直属军队。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对自己的军队的了解,也比他自己要高很多。 只见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举起了手中的马槊,对身后的左监门卫的大喊:“国养士千日,用在一时,如今我们身后离去的,就是我们大隋的皇后,以及诸位皇子皇孙。” “陛下,希望我们将他们安全送走,别的人暂且不论,但是陛下对于我们左监门卫,是从来都没有亏待过的,如今正是我报恩之时。” “对面这些全部都是乱臣贼子,我决定将他们通通杀尽,不知将士们可愿意跟我一起放手一搏?” 三千左监门卫骑兵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喊道:“威武!威武!威武!”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看到这种情况,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仍然感觉到十分的振奋。 他马槊向前一指,大声喊道:“杀!” “杀!杀!杀!”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身先士卒,带着三千骑兵就向立足未稳的宇文士及军队杀去。 旁边的秦琼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半分畏惧。 他也挺起了自己的手中马槊,赶上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步伐。 这两位猛将为先驱,形成了两个矛尖,一往无前。 那边的宇文士及,也看到了对面的情况,他心里一沉,明显发现了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意图。 宇文士及心里也不得不赞了一下的,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军事才华确实非常高,并且勇猛善战。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他还真的打算把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收归到自己的麾下。 不过首先前提条件是,他必须要懂事。 至于如何让一个猛将懂事,那方法也十分简单,那就是打败他。 宇文士及身边的士兵们立足未稳,没有形成足够的防御阵线。 这个时候,如果从这上面考虑,宇文士及他们确实要吃亏了。 可是他也看到自己身后那乌泱泱的人马,这个庞大的军队就是他的优势。 宇文士及也是深呼了一口气,大声喊道:“诸位将士,想必你们已经看到了前面那群乱臣贼子,他们就是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如今他们竟然挟持了我们大隋的皇后和诸位皇子皇孙,不知道要去投靠哪家的乱臣贼子。” “我们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解救皇后和皇子皇孙,但是想要达成这个目的,首先我们要击败面前的这支左监门卫军队。” “可能有些将士们,看到他们的装备和气势有些畏惧,但是我首先要跟所有的将士们说明的是,我们现在人马比他们多,所以将士们无需畏惧。” 虽然是这样说了,但是现在军队的阵营,确实是还没有整肃好,有几名将领看到对面的阵势,都感觉到有些慌张。 宇文士及当场拔出横刀,砍死了身后几名慌慌张张的郎将,再次大声喊道:“前面这些都是乱臣贼子,我们接受了陛下的招令,你要将他们全部杀干杀尽。” “如今你们只需要服从我的命令,所有慌张和犹豫都会招致我们的失败,现在我下令,将士们随我冲。” 死了几名郎将,士兵又听到了宇文士及的话,终于把气势勉强拉了起来。 骁果军士兵也开始举起手里的武器大声喊道:“杀!杀!杀!” 宇文士及看到这种情况,当场也是十分满意,他知道这些军队已经可以使用了。 他也举起了手里的马槊,率领着麾下已经稳固下来的直属骑兵,只往前杀去。 宇文士及非常清楚,如果这个时候他想要继续催促士兵们稳固防御阵线,那就是最愚蠢的办法。 因为他们现在立足未稳,再再怎么样做,他们都还是会立足未稳,现在乌漆抹黑的,那么短的时间根本做不到收拢所有的士兵。 一旦对面那三千名全身披挂的精锐左监门卫,杀进了他们的阵营之中,就可以像切豆腐一样,将他们很快击败。 而最快的防御方法,就是以攻代守。 只要前面的这一部分骁果军队,将对面的那三千左监门卫挡住了,为后面的士兵们调整阵营争取了时间,那他们这场战争就稳了。 秦琼看到宇文士及的应对办法时,也是暗暗赞了一句。 他多少有点小觑天下英雄了,想不到这宇文化及的军事才华。也确实是不低。 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使用出了最合适的应对办法。 他有点担心的看着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 只是此时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脸上的面甲,已经覆盖上去了。 秦琼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到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这个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也无法知道他的表情到底是惊讶,惊吓,恐慌,振奋还是疯狂。 而面甲下的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嘴角露出了冷笑,大喊一声:“来得好!” 双方的骑兵已经离的越来越近了,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一声令下,“放箭!” 左监门卫抛射出了第一轮箭雨。 而几乎在同时,对面的骁果军士兵也作出了同样的应对。 空中就像飞过了一阵流星雨,无数的火箭,抛洒在了对面的阵营之中。 可是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军队,身上披着都是明光铁甲,这些箭矢射在他们身上,几乎无法对他们产生什么太大的伤害。 而左监门卫的三千枚铁箭,射在宇文化及的阵营之中,情况就不一样。 宇文化及的军队,除了部分装备了明光甲之外,大部分的人都只装备了皮甲。 这些箭矢射在他们身上,足足让他们付出三四百人的伤亡,还有很多没有任何防护的战马被射伤,阵营中马上就响起了一阵哀嚎声。 这个时候的骑兵跌到了地上,那就只能够等死了。 黑夜之中战马从他们身上踩踏而过,根本就不可能有受上骑兵能够活下来。 两边的骑兵只射出了一轮箭雨,就挂好了手上的弓箭,拔出了马上的横刀长矛。 因为骑兵对战跟步兵防御是不一样的,步兵防御的时候,上去能射出三轮箭雨。 但是两只骑兵飞快递会合的时候,双方能够射出了箭只有一轮。 双方很快就交上了手。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前面的士兵,全部都是清一色的马槊。 而宇文士及前面的士兵,虽大多都装备着明光甲,但是手中的只有长矛和横刀。 马槊的穿甲能力跟长矛自然是不一样的,很多的长矛竟然被明光甲的护胸给挡住了,而左监门卫马槊的穿甲能力,直接将宇文智及的士兵穿了个透心凉。 很快,这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守礼的马槊,像穿葫芦一样捅到了第二个 骁果军士兵在最初的接触之中,马上就出现了大量的伤亡,左监门卫显然占据了明显的上风。 双方的伤亡比例竟然达到了起码一比三和一比四的战损。 宇文士及当场有些发懵,他明白了,自己是低估了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这一群人。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不断地往前杀去,骁果军士兵竟然没有挡住左监门卫的这第一波攻击。 骁果军士兵平常的军队不一样,平常军队是骑兵越往里面杀去,这越过艰难。 而沈光他们这群人面对的情况,都是完全不一样,他们竟然发现,他们越往宇文士及的军队里面杀,就越发的容易。 因为骁果军士兵后面的军队根本就立足未稳,没有形成合适的防御阵线。 显然宇文化及以为的,第一波能够暂时抵挡住这些骑兵的计划失败了。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拼命的往内撒去,哪怕骑兵也出现了大量的伤亡,但是他也没有留恋。 在经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拼杀之后,他们竟然着穿了骁果军士兵这大阵。 黑夜之中只有勉强的火光,士兵雯的视线严重受阻,这更加强了骁果军士兵们的恐慌。 宇文士及的大阵之中,到处都是一阵阵的骚乱。 此事的宇文士及明白,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杀出去之后,肯定还会第二次杀回来,这就是他的机会。 但是如果第二次他都抵挡不住的话,今天晚上恐怕他就有大祸了。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杀出了大阵之后,他身边也出现了四五百人的伤亡。 哪怕每个人身上都穿着明光铠,但依然出现了那么大的伤亡,可见宇文士及的这些军队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相信,宇文士及军队之中的伤亡,肯定要比他的军队大得多了。 但是此时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麾下的骑兵,眼神之中没有一丝丝的害怕,反倒表现出了一副十分振奋的样子。 他们明白,如果他们能够第二次在凿穿骁果军士兵的大阵,那这支骁果军就废了。 所有的骑兵都一脸振奋地看着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就等着他下令了。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马槊,骑兵都纷纷欢呼了起来,快速的调整阵型。 左监门卫再一次提起了马槊,向骁果军士兵的大阵杀了过去。 宇文士及此时身边也勉强聚拢起了近两千的骑兵,你这是他在最短时间内,能够聚集起来的最多骑兵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大局已定+马革裹尸 秦琼看到了这种情况,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些对策。 他当场对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劝道:“折冲郎将,如今敌军规模十分庞大,并且装备极其精良,如果硬碰硬的话,可能我们占不了什么太大的便宜。” “并且我听说,宇文士及也是一个十分擅长打仗的将领,可以说自从宇文述死了之后,宇文家在军事上,就全靠他支撑着了。”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轻视他,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跟他们拉开距离,不断地对他们进行骚扰,减慢他们的行军速度。” “当然这只是在下的一些愚见,不知道沈将军对此有何见解?” 不得不说,秦琼的军事能力,还是很强的。 他提出的这个建议,也很有可行性。 可是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在军事才华上,也确实是不弱,尤其善于打攻坚战。 他的个人武艺甚至比秦琼都还要只高不低。 不然,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也不会在当年的辽东攻城战当中,被杨广看中,任命为折冲郎,将一直带在自己的身边了。 只见他对于秦琼的这个建议,提出了不同的见解。 “秦将军,你说得自然也是十分有道理的,你提出的方法也的确是一条妙策。” “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去做,那也未尝不可,只是我更喜欢采用一些更直接一点的办法。” “你说的很对,敌军已经杀过来了,宇文士及的军事才华是如今他们宇文家最强的一个。” “可是他们有一个东西不如我们,那就是他们宇文家士兵的铠甲,不如我们左监门卫的好。” 事实的确如此,左监门卫作为杨广的最后一道防线,尤其是在这种兵凶战危的情况下,杨广自然把最好的装备都给了左监门卫。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手下这三千士兵,几乎都装备了明光铠,手臂上绑着骑兵盾,腰间佩戴着横刀,更是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人装备了马槊。 别看这个比例好像不高,但是全天下的军队之中,没有其他任何一支军队做得到。 就连裴璟手下的军队之中,也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有装备了那么多的马槊,就更不要说,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麾下的这三千士兵当中,甚至就连战马上面都披着简单的铠甲,已经可以算是一定程度上的重骑兵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自然也有他自己的考虑。 只见他还继续给秦琼解释道:“当然还有第二个原因,如今天色昏暗了,我们左监门卫的伙食比他们骁果军士兵好多了。” “这也直接导致了左监门卫士兵,在晚上大多都没有夜盲症,作战能力也比他们强。” “何况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会,养精蓄锐,他们匆匆赶来,身体也有一定程度上的疲惫,士兵们的阵型也完全没有调整好,我们大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跟他们来上一场硬仗。” 秦琼听到这个话,没有再提出任何的意见。 因为身边这三千军队,都是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直属军队。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对自己的军队的了解,也比他自己要高很多。 只见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举起了手中的马槊,对身后的左监门卫的大喊:“国养士千日,用在一时,如今我们身后离去的,就是我们大隋的皇后,以及诸位皇子皇孙。” “陛下,希望我们将他们安全送走,别的人暂且不论,但是陛下对于我们左监门卫,是从来都没有亏待过的,如今正是我报恩之时。” “对面这些全部都是乱臣贼子,我决定将他们通通杀尽,不知将士们可愿意跟我一起放手一搏?” 三千左监门卫骑兵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喊道:“威武!威武!威武!”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看到这种情况,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仍然感觉到十分的振奋。 他马槊向前一指,大声喊道:“杀!” “杀!杀!杀!”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身先士卒,带着三千骑兵就向立足未稳的宇文士及军队杀去。 旁边的秦琼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半分畏惧。 他也挺起了自己的手中马槊,赶上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步伐。 这两位猛将为先驱,形成了两个矛尖,一往无前。 那边的宇文士及,也看到了对面的情况,他心里一沉,明显发现了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意图。 宇文士及心里也不得不赞了一下的,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军事才华确实非常高,并且勇猛善战。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他还真的打算把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收归到自己的麾下。 不过首先前提条件是,他必须要懂事。 至于如何让一个猛将懂事,那方法也十分简单,那就是打败他。 宇文士及身边的士兵们立足未稳,没有形成足够的防御阵线。 这个时候,如果从这上面考虑,宇文士及他们确实要吃亏了。 可是他也看到自己身后那乌泱泱的人马,这个庞大的军队就是他的优势。 宇文士及也是深呼了一口气,大声喊道:“诸位将士,想必你们已经看到了前面那群乱臣贼子,他们就是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如今他们竟然挟持了我们大隋的皇后和诸位皇子皇孙,不知道要去投靠哪家的乱臣贼子。” “我们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解救皇后和皇子皇孙,但是想要达成这个目的,首先我们要击败面前的这支左监门卫军队。” “可能有些将士们,看到他们的装备和气势有些畏惧,但是我首先要跟所有的将士们说明的是,我们现在人马比他们多,所以将士们无需畏惧。” 虽然是这样说了,但是现在军队的阵营,确实是还没有整肃好,有几名将领看到对面的阵势,都感觉到有些慌张。 宇文士及当场拔出横刀,砍死了身后几名慌慌张张的郎将,再次大声喊道:“前面这些都是乱臣贼子,我们接受了陛下的招令,你要将他们全部杀干杀尽。” “如今你们只需要服从我的命令,所有慌张和犹豫都会招致我们的失败,现在我下令,将士们随我冲。” 死了几名郎将,士兵又听到了宇文士及的话,终于把气势勉强拉了起来。 骁果军士兵也开始举起手里的武器大声喊道:“杀!杀!杀!” 宇文士及看到这种情况,当场也是十分满意,他知道这些军队已经可以使用了。 他也举起了手里的马槊,率领着麾下已经稳固下来的直属骑兵,只往前杀去。 宇文士及非常清楚,如果这个时候他想要继续催促士兵们稳固防御阵线,那就是最愚蠢的办法。 因为他们现在立足未稳,再再怎么样做,他们都还是会立足未稳,现在乌漆抹黑的,那么短的时间根本做不到收拢所有的士兵。 一旦对面那三千名全身披挂的精锐左监门卫,杀进了他们的阵营之中,就可以像切豆腐一样,将他们很快击败。 而最快的防御方法,就是以攻代守。 只要前面的这一部分骁果军队,将对面的那三千左监门卫挡住了,为后面的士兵们调整阵营争取了时间,那他们这场战争就稳了。 秦琼看到宇文士及的应对办法时,也是暗暗赞了一句。 他多少有点小觑天下英雄了,想不到这宇文化及的军事才华。也确实是不低。 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使用出了最合适的应对办法。 他有点担心的看着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 只是此时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脸上的面甲,已经覆盖上去了。 秦琼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到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这个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也无法知道他的表情到底是惊讶,惊吓,恐慌,振奋还是疯狂。 而面甲下的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嘴角露出了冷笑,大喊一声:“来得好!” 双方的骑兵已经离的越来越近了,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一声令下,“放箭!” 左监门卫抛射出了第一轮箭雨。 而几乎在同时,对面的骁果军士兵也作出了同样的应对。 空中就像飞过了一阵流星雨,无数的火箭,抛洒在了对面的阵营之中。 可是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军队,身上披着都是明光铁甲,这些箭矢射在他们身上,几乎无法对他们产生什么太大的伤害。 而左监门卫的三千枚铁箭,射在宇文化及的阵营之中,情况就不一样。 宇文化及的军队,除了部分装备了明光甲之外,大部分的人都只装备了皮甲。 这些箭矢射在他们身上,足足让他们付出三四百人的伤亡,还有很多没有任何防护的战马被射伤,阵营中马上就响起了一阵哀嚎声。 这个时候的骑兵跌到了地上,那就只能够等死了。 黑夜之中战马从他们身上踩踏而过,根本就不可能有受上骑兵能够活下来。 两边的骑兵只射出了一轮箭雨,就挂好了手上的弓箭,拔出了马上的横刀长矛。 因为骑兵对战跟步兵防御是不一样的,步兵防御的时候,上去能射出三轮箭雨。 但是两只骑兵飞快递会合的时候,双方能够射出了箭只有一轮。 双方很快就交上了手。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前面的士兵,全部都是清一色的马槊。 而宇文士及前面的士兵,虽大多都装备着明光甲,但是手中的只有长矛和横刀。 马槊的穿甲能力跟长矛自然是不一样的,很多的长矛竟然被明光甲的护胸给挡住了,而左监门卫马槊的穿甲能力,直接将宇文智及的士兵穿了个透心凉。 很快,这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守礼的马槊,像穿葫芦一样捅到了第二个 骁果军士兵在最初的接触之中,马上就出现了大量的伤亡,左监门卫显然占据了明显的上风。 双方的伤亡比例竟然达到了起码一比三和一比四的战损。 宇文士及当场有些发懵,他明白了,自己是低估了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这一群人。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不断地往前杀去,骁果军士兵竟然没有挡住左监门卫的这第一波攻击。 骁果军士兵平常的军队不一样,平常军队是骑兵越往里面杀去,这越过艰难。 而沈光他们这群人面对的情况,都是完全不一样,他们竟然发现,他们越往宇文士及的军队里面杀,就越发的容易。 因为骁果军士兵后面的军队根本就立足未稳,没有形成合适的防御阵线。 显然宇文化及以为的,第一波能够暂时抵挡住这些骑兵的计划失败了。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拼命的往内撒去,哪怕骑兵也出现了大量的伤亡,但是他也没有留恋。 在经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拼杀之后,他们竟然着穿了骁果军士兵这大阵。 黑夜之中只有勉强的火光,士兵雯的视线严重受阻,这更加强了骁果军士兵们的恐慌。 宇文士及的大阵之中,到处都是一阵阵的骚乱。 此事的宇文士及明白,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杀出去之后,肯定还会第二次杀回来,这就是他的机会。 但是如果第二次他都抵挡不住的话,今天晚上恐怕他就有大祸了。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杀出了大阵之后,他身边也出现了四五百人的伤亡。 哪怕每个人身上都穿着明光铠,但依然出现了那么大的伤亡,可见宇文士及的这些军队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相信,宇文士及军队之中的伤亡,肯定要比他的军队大得多了。 但是此时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麾下的骑兵,眼神之中没有一丝丝的害怕,反倒表现出了一副十分振奋的样子。 他们明白,如果他们能够第二次在凿穿骁果军士兵的大阵,那这支骁果军就废了。 所有的骑兵都一脸振奋地看着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就等着他下令了。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马槊,骑兵都纷纷欢呼了起来,快速的调整阵型。 左监门卫再一次提起了马槊,向骁果军士兵的大阵杀了过去。 宇文士及此时身边也勉强聚拢起了近两千的骑兵,你这是他在最短时间内,能够聚集起来的最多骑兵了。 第三百二十章 晚了一步+最后关头 骁果军的这场失败,已经注定不可挽回了,但是左监兵力也有限,根本就没有办法把所有的骁果军士兵都给留下来。 之后,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率领麾下的人马来回冲杀了几轮之后,便心满意足地着宇文士及的人头就暂时选择撤退了。 而最后,骁果军军队自然是没有抢到宇文士及人头,但是怎么说,骁果军士兵也把宇文士及的无头尸体给带了回去。 骁果军士兵只是希望,这个宇文士及的无头的尸体,能够帮他们保住一条小命。 他们这些亲兵,几乎都是宇文家世代生涯的家生子,他们的妻儿父母都掌握在宇文家的手里,跑路是肯定跑不了的,他们跑了家人那就要完蛋了。 这些残兵败将垂头丧气地,用担架扛着宇文士级的无头尸体,往江都城的方向赶。 可是当他们赶到一半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只规模非常庞大的军队,正向他们开进。 以他们的经验,估计对面来的这支军队起码也有将近三万人。 他们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肯定就是他们的援兵。 只是可惜的是这支援兵来的太晚了,一切后果都已经铸成,根本就无法挽回了。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看到这些骁果军士兵的样子,心中也颇为无奈。 这已经不是他遇到的第一批残兵败将了。 从这些骁果军士兵的表现来看,虽然已经吃了一个大败仗。 至于这些骁果军士兵是死是活,他并不关注,他更关注的是宇文士及到底是死是活。 如果对方死了那么他这一次的。的任务就已经算是失败了,无论收拢多少的骁果军士兵,都无法挽回这一次巨大的损失。 但是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发现面前的这群士兵,跟普通的骁果军败兵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就是他们竟然还勉强保存了建制,身上的铠甲也比一般的士兵要更加精良。 他驱使着马匹来到这些事情面前,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有没有看到宇文士及?”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在宇文化及的阵营中倒也算是个名人,很多骁果军士兵都认识他,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物。 尤其是听到他的问话之后,骁果军士兵之中又是一阵骚乱。 一名旅率垂头丧气地站了出来,勉强对他行了一个礼,说道:“虎贲郎将,我怕你已经来晚了,我们倒是宇文士及将军的亲兵,我们将军在跟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作战之中,不幸战死沙场。 如今我们抬的,这是他的尸体。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听到这个话心神有都有些不稳了,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他原来只是猜想,没想到宇文士及还真的是死了。 他心里明白,宇文化及是非常喜欢他这个三弟宇文士及的,对他也十分看重,如果他真的战死沙场了,那么这个后果绝对是会是十分严重。 甚至宇文化及还有可能会迁怒虎贲郎将司马德戡,让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从战马上下,来走向那宇文士及的尸体,心里还有些埋怨。 这宇文士及一直因为自己的军事才华有多高,想不到如今,竟然阴沒里翻了船,一万军队对抗人家5000军队,竟然被人家摘了脑袋,这实在是荒谬。 可是慢慢他越离那些尸体越近,他就越发现了情况不太对劲。 那就尸体上面是覆盖着白布的,但是这虎贲郎将司马德戡怎么感觉,尸体上是没有脑袋的, 他心里猜测,这群废物不会是连脑袋都没抢回来吧, 就这样抬着一具无头尸体回来,那不是让宇文化及非杀了他们吗? 只可惜他的出身太高了,以他的心思根本想不明白士兵们的处境。 如果能够不回来那又谁想回来了。 果然,等他掀开白布的时候,发现白布 看着这些骁果军士兵,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已经慢慢的明白了他们的想法,说道:如果你们现在跑路的话,我愿意放你们一条生路, 那领头的旅率感激地与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对视了一眼,然后脸上又露出了几分无奈,说道:将军的好意,我们已经十分感谢了,但是我们都有父母妻小,背弃主人家的想法,那是绝对不敢有的。 骁果军士兵把那块白布,盖好在无头尸体的上面,旅率带领着士兵们,继续向江都城。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看着他们的背影。都觉得他们的背影十分落寞,他也心里十分明白这些亲兵的下场,恐怕已宇文化及的性格,他的三弟死了,那就是这些士兵,一个都活不下来。 他的副将来到了虎贲郎将司马德戡身边,问道:“将军,现在宇文士及已经死了,那我们该如何如何是好?” 要不然我们直接返回江都城吧,就跟他说。我们这一次没能够救到宇文士及性命。 毕竟我们已经尽心尽力的赶路了,这个事情也怪不到我们头上来。”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摇了摇头,他非常明白宇文化及的性格。 以宇文化及的性格,这一次是这个事情确实怪不了虎贲郎将司马德戡,但是如果说真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也不是。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毕竟是作为援兵的,没有赶到战场上,没有救到宇文士及,那就是他的错。 日后宇文化及肯定会报复他的,所以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够这样做。 副将看到摇了摇头,心里也有些压抑。 他们实在想不到,如今宇文士及已经死了,那他们还有什么好做的? “各位兄弟如今我们没能够救下三将军,那就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不能就这样白白地赶回去,我决定了,我们一定要追上这些想要逃离江都城的左监门卫,地他们的脑袋全部摘下来,献给宇文化及将军,解他的心头之恨。” 几名副将对看了一眼,虎贲郎将司马德戡都这样说了,那他们这些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反正就是打仗嘛!我们干的就是这样的话。 一名副将站了出来,说道:“一切就听从将军的安排吧,将军叫我们往东,我们绝对不敢往西。”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听到这个话。他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告诉兄弟们,如果这一次能拿下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人头的话,我重重有赏。 绝对不会让兄弟们失望的。 现在他们已经打探清楚了,杀死宇文士及的人就是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 只要有可能拿下他的人头,也不用这个虎贲郎将司马德戡说,宇文化及那边的赏赐就绝对少不了。 士兵们得到了明确的命令,都开始加速的水军大营进发。 尤其是听说了这一次的赏格很高的时候,士兵们就更加有冲劲了。 当时的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经过了半个晚上战斗,也感觉到十分的疲惫。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身体都感觉到十分疲惫了,让他麾下的士兵马上就更是不用说了,一个两个都提不起精神来。 可是好死不死的,他们又听到了身后传来了闷雷声。 那么不用说,左监门卫都知道是后面的追兵,已经杀来了。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带着麾下的人马登上了一处土坡,他从高处一眼望去,发现这一次来追他们的军队数量之庞大,实在是一言难尽。 如果说乌漆抹黑的情况下,他们三千骑兵对抗宇文士及一万的混合军队,还有胜算的话,这天色已经那么亮了,想用三千军队对抗足足三万军队,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其实左监门卫心里也十分清楚,都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希望他能够给出一个可行的对策。 就连秦琼也看着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先看看他有什么非常好的对策。 可是没想到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看了一眼这几万的军队,竟大喊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让兄弟们把没必要的东西全部扔了。能赶到水军的军营,那我们就安全了。 所有的左监门卫听到了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这个话之后,觉得倒也是一个道理。 士兵们开始骑着战马不要命的往江边跑,其实别说士兵们感觉到十分疲惫了,就连他们坐下的战马也十分疲惫。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的战马速度,绝对是不可能跑得过后面这些精锐骁果军士兵战马的。 眼看他们双方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再这样跑下去的话,不用半个时辰,后面的这些军队就能够赶上他们。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对于这种情况,也感觉到十分着急。 眼看着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没法子了,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就看向了身边的秦琼。 秦琼自从跟了裴璟之后也算了算是名声在外了,沈光只好把希望看向他,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对策。 可情况是可以想象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对策,他这边也着急的很。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向对方露出了一丝的苦笑。 他们又加紧时间,给座下的战马几鞭子,尽量让战马怎么提起速度来。 可是眼下的马力也有时尽,不管他们怎么抽这个战马,它就能跑那么快,也只能跑那么快了。 鞭子催促出来的潜能,那战马早就是用完了的。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看着他们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可是前方也传来了一个动静。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和麾下的这些左监门卫,感觉到更加绝望了。 他们认为只有可能是虎贲郎将司马德戡派人迂回到了前面去。 那这个事情就太过简单了,前有狼后有虎的今天,他们想留下小命,那还真的不容易。 可是没想到的是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竟然看到了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前面出现的哪里是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的骁果军士兵。 竟然是来护儿大将军率领的水军士兵。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和麾下的军队只感觉到大喜过望,每个人好像又增添了几分力气,奋力地向对面跑过去。 【推荐下,咪咪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iiread.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其实这里的水军大队来到了这里,来护儿大将军看到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知道刚刚好能够救下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性命,心里也感觉到十分高兴。 他就怕自己来晚了一步,让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和秦琼死掉了。 来护儿大将军抬起头看着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的那几万军队,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虽然骁果军士兵实力十分强大,但是他来护儿大将军麾下的这些士兵,实力也绝对不容小觑。 如果说要跟骁果军士兵打的话,起码他是绝对不怕的。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这个时候也看到了对面出现了大量军队,他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十分明白,今天是绝对有机会拿下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人头了。 各自射出阵角,面对面看着看着对面的军队。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看着对面的这些军队大声喊道,不知道来护儿大将军在不在。目前想不到连你都要背叛陛下了,陛下对你们一家可不是十分看重,你们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对得住陛下吗? 来护儿大将军。站了出来看着对面的。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大声喊道,到底是谁背叛了陛下,那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了, 我自问自从军以后,从来没有做个违背陛下命令的事情。对陛下也可以说得上是忠心耿耿,哪怕今天我们离开了江都城来到了这里,甚至我们之后还要远走他方,但是这些都是有了陛下的命令在。 而你们这些人所说的那个军队有来自陛下的命令吗?我想肯定是没有吧,你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如今反倒想对我们倒打一耙,实在是厚颜无耻。 如果你们今天老老实实翠岭军队离开这里的话,那么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如果你们非要跟我们打仗的话,那就让老头看看你们。今年青一派的将领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 第三百二十章 掌握水军+两军开干 无论怎么说,其实更多的水军士兵和骁果军士兵,都更愿意相信来护儿大将军的说法。 因为这怎么说,来护儿大将军也是从军很多年,立下了无数的战功,也算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将军。 何况就连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都站在了来护儿大将军这一边。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和杨广的关系,水军士兵和骁果军士兵都有所耳闻,知道他是陛下的心腹爱将。 何况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与来护儿大将军他们护送的人,依然是皇后和各位皇子皇孙,那这个事情就更不用说了,来护儿大将军肯定是正义的一方。 如果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继续耍嘴皮子的话,是肯定耍不过来护儿大将军的了。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也不想再在这样的事情上面扯皮,否则只会让他们的士气越来越低落。 可是现在他看了看来护儿大将军那边的军队,发现对面竟然也有将近三万人。 这几乎是在江都的所有水军士兵主力了。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心里暗骂了一句元礼:“废物!” 自从宇文化及决定造反之后,为了改变杨广定下的兵力布置,尽量把所有的军事力量到时候归到自己的手里,就特意想办法派了元礼过去,担任水军的副统领。 希望元礼能够逐渐分散一点来护儿的权力,甚至最好的结果就是元礼能够掌握所有的水军士兵。 让这还算是忠于杨广的水军军队,直接不能再为杨广所用。 可是显然宇文化及的这个打算失败了。 事情也确实没有错,那个元礼一开始的时候,确实给来护儿大将军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今天晚上,来护儿大将军回了水晶大营之时,也刚好遇到了一场大戏。 那就是元礼刚好绑了,故意在水军大营里面放火,想要配合来护儿,帮助来护儿出城的那名郎将陈果。 元礼就打算直接杀掉郎将陈果,在最后关头,来护儿也赶到了水军大营,救下了那名郎将陈果。 元礼对此心中十分不满,他已经明白了那名郎将。为何会故意的在营中闹事,看来原来他是想配合来护儿的某些行动。 他手中握着剑柄,带着他亲兵吗,来到了来护儿大将军的面前,幽幽地问道:“来护儿大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郎将陈果故意在营里面放火,这是违反军纪的,如今你竟然想要救下他,莫非你也跟他一样图谋不轨不成?” 来护儿大将军冷笑了一声,却没有时间跟元礼耍嘴皮子。 他明白,他现在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掌握着水军大营。 否则等到宇文化及的军队赶来,跟着元礼里应外合的话,那肯定会给他们造成一个非常大的麻烦来。 来护儿大将军从怀里面掏出了一枚金牌,高高地举过头顶,对着所有水军士兵,说道:“诸位,这是陛下的金牌,陛下已经察觉到了元礼意图作乱。所以我才专门让郎将陈果配合我的行动。” “如今我已经赶到了水军大营,就不能够再让在元礼放肆。” “如果在场的将士们,愿意站在我们这边,又或是愿意站在陛下这边的话,就帮我将这个元礼拿下。” 元礼看到这一幕,眼神微微一缩,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畏惧。 他没想到。本来应该是一副老好人样子的来护儿大将军。今天晚上却是如此直接,竟然跟他硬刚了起来。 周围的士兵们虽然是一阵惊讶,但在郎将陈果率先配合下,士兵们都爬出了自己的配刀,朝着这个元礼围了上来。 此时的元礼也开始惊慌了,他看着来护儿大将军,威胁道:“来护儿。你应该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要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我是元家的人?如果你杀了我,元家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我现在也怀疑你手上那个金牌是假的,如果你识相的话,只有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替你向陛下求情,让他绝对留下你的一条性命。” 来护儿大将军听到这个话之后,也是冷笑的一声。 事到如今,这元礼就算是元家的人,那又怎么样,他们已经不在意这些事情了。 今天晚上,就算他把这元礼杀了,元家也绝对没有办法报复他们。 因为他马上就要率领着这两万的水军,北上前去的投靠秦王殿下了。 裴璟本来就是河东世族跟河北士族的势力代表,跟关陇军事贵族并不同属于一个利益集团。 所以来护儿大将军就算真的把这个元家得罪了,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忽然对着元礼大声喊了一句,“放肆!” “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真的当我们手上的刀剑是假的吗?” “来人!还不拿下来元礼,你们还是等什么?” 郎将陈果率领着身边的士兵一拥上,将这个元礼拿下了。 元礼已经十分惊慌,他发现这来护儿大将军竟然真的疯了,完全没有顾及他的身份。 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喊:“你们这些人不要犯傻,我是元家的人,你们今天要是得罪了我,元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也想一想,陛下怎么可能将金牌交给他,他手上这个金牌绝对是假的。” 可是对于水军的士兵来说,有什么可能选择相信元礼,而不相信当了几十年水军统领的来护儿呢。 只见这元礼还不停的叫喊着,然后来护儿大将军密不可擦地给自己儿子来济打了个眼色。 对方心中会意,拔出了手里的横刀冲上前去,竟然一刀砍下了元礼头颅。 元礼的血喷的老高,溅到身边的人一身都是。 在场的水军将领也有些惊讶,他们没想到,这来货了还真的直接将这元礼杀了,这多少有点不符合常理。 他们还真的有点怕元家会报复他们。 可也有一些聪明人,看着来护儿的眼神,已经微微变了。 谷  他们明显已经猜测到,来护儿此作法肯定是有什么含义。 来护儿大将军看到元礼已经死了,举着手里的金牌登上高台,说道:“现在元礼这个贼子已经伏诛了。” “在水军大营里面,我想就已经不存在别的乱臣贼子,既然诸君们都在,那么我也不忌讳跟兄弟们说句真话,尤其我已经接受了朝廷的命令,要北上帮助前往秦王殿下裴璟进攻高句丽。” “很快我们就要出发,在场的将士们如果愿意继续跟随我来护儿的,那么我可以给你们保证,秦王殿下裴璟绝对不会亏待于你们。” “如果有兄弟觉得跟我来护儿不是一条路子的,不愿意背上去投靠秦王的话,那么我来护儿也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今天只要你们抛出了你的手里的武器,脱下你的身上的铠甲,就可以离开水军大营了。” 来护儿大将军的话一说出来,水军大营里面马上就是一片窃窃私语。 来护儿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水军士兵们听的也十分清楚。 他们有些惊讶地看着这来护儿大将军,想不到这来护儿大将军还真的是个乱臣贼子。 这来护儿说他要北上投靠秦王殿下裴璟,是来自于陛下的命令,但谁都知道,那希望裴璟跟陛下就不是一个路子上的,那陛下又怎么可能会让来护儿,带领他们北上帮助对方?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那么诡异,有时候说了真话。别人当然是假的,有时候说了假话。别人会当的是真的。 就比如说谁也没想到,来护儿大将军现在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可是水军士兵虽然认为来护儿大将军说的是假话,但他们的心思也开始转了起来。 尤其别说来护儿大将军是乱臣贼子的事情未必是真的,就算他真的是乱臣贼子,要投靠秦王殿下裴璟,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现在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发动了叛乱,这个陛下的江山看来是守不住了,他们也想要自己的出路。 水军士兵可是听说了,那秦王殿下裴璟麾下的军队军饷多,一日三餐能吃饱喝足,经常对胡人打胜仗,时常还能吃上些肉。 他们如能跟着这样的主公那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何况他们水军跟骁果军士兵那可是不一样的。 骁果军士兵大多数都是关中子弟,迫切地想回到关中地区。 但是他们这些水军士兵本来就是从江淮,河北,山东甚至幽州一带招募的,他们这些人对于关中没有那么强的归属感,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归属感。 如果对方出得起价钱的话,他们这些人更换门庭,仿佛也不是了不得的大事。 尤其是这来护儿也是他们的老领导了,跟着老领导混饭吃,水军士兵心里觉得靠谱。 虽然是水军士兵还在继续骚动讨论着,但是来护儿大将军已经是安插亲兵到了人群里,率先举起手里的武器,大声喊道:“愿意跟随来将军北上!” 在这些来护儿大将军亲兵的率领下,慢慢的,越来越多的士兵,积极地的手里的武器,“愿意跟随来将军北上!”“愿意跟随来将军北上!”“愿意跟随来将军北上!” 最后,几乎所有的士兵都举起了所有武器,大声喊道:“愿意跟随来大将军北上!” 也马上就要更换门庭了,来护儿大将军觉得万事不可以那么张扬,为免给新雇主留下不好的印象。 来护儿大将军也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开始喊道:“为秦王裴璟殿下效死命!” 水军士兵又开始喊道:“为秦王裴璟殿下效死命!”“为秦王裴璟殿下效死命!”“为秦王裴璟殿下效死命!” 水军士兵意见已经统一了,来护儿大将军留下了必要的人手。开始打包随军物资,开始检查战船,准备待会儿事情解决了之后,立即动身北上。 而来护儿大将军亲自率领将近三万的水军军队,离开了水军大营。一路往江都城的方向赶去。 他刚才还听到那边传来了喊杀声,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来护儿大将军但愿没有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和秦琼没有战死吧。 否则的话,这秦王殿下裴璟的爱将战死在了江都城,他还真的有点不太好交待。 最后他们赶到了这里来,见到了一路撤退的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和秦琼,也算是在最后关头把他们给救了下来。 来护儿大将军和虎贲郎将司马德戡都十分清楚,现在耍嘴皮子没用了,还得手底下见真章。 双方开始拉开阵型,与对面的军队准备开干。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与秦琼这一些人,因为连番作战十分疲惫,被安插到了后方来。 来护儿大将军坐阵中军大阵,左边是他的儿子来整控制住了左侧翼,而他另外有一个儿子来济,这是控制了右侧翼。 来护儿大将军的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的两翼率先接触,不断地开始交手。 双方的作战意志都十分的顽强,但是此地离水军大营也比较近,来护儿的军队没有经过长途奔袭。 而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的军队已经奔跑了很长一段时间,体力上有些衰弱,微微处于下风。 可尽管如此,骁果军士兵的实力也是十分强大的,依然没有露出十分严重的败绩迹象。 双方的战局十分焦灼。 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作战,双方依然没能够分出胜负。 此时的来护儿大将军也有些着急了,这个地方终究还是宇文化及的天下,谁也不能够保证有没有虎贲郎将司马德戡援兵。 如果?还有援兵来的话,那他们的风险就会很大了。 事实上现在这个时候,那些抬着宇文士及无头尸体的军队,也已经回到江都城,来到了宇文化及的面前。 这宇文化及颤抖地拉开了白布,时发现自己的三弟宇文士及,竟然只剩下一个躯体,连头颅都没有时。脸上的悲伤丝毫是做不了假的。 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眼泪却从手指的缝隙里面流下。 他们三兄弟从小就一起生活一起干坏事,如今他三弟宇文士及却突然被杀了。 宇文化及说不难受,那绝对是假的。 (https://../43237_43237441/693459623.htl) .... 第三百二十二章 离开江都+发动叛乱 宇文化及心里的痛苦难以控制的时候,只见他大手一挥,身边的士兵们一拥而上,向那三弟宇文士及的亲兵们冲去。 亲兵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但是恐惧力却不能救他们的性命。 宇文化及的亲兵,把宇文士及的亲兵杀得干干净净。 对于宇文化及来说,就是因为这些人保护他的弟弟不力,才导致他的弟弟尸体都没能够完整地回来。 不杀了这些废物,实在难解宇文化及心头之恨。 可是相比于这些无能的废物,宇文化及更恨的是那个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 他决定了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一定要取下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人头。 他找来了身边的虎贲郎将令狐行达,说道:“我三弟宇文士及已经遇害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 “不能拿下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人头,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之前,我已经派了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率领两万人马先去跟跟他们交战,但是我心里始终觉得不放心,因为水军士兵的数量也不少。” “来护儿重新掌控了水军大营,得到了水军士兵的支持,恐怕就不是虎贲郎将司马德戡那两万人能够战胜的。” “现在我再重新给你三万军队,你赶到水军大营去,一定要帮助虎贲郎将司马德戡拿下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的人头。” 虎贲郎将令狐行达听到这个命令之后看到了宇文化及内充满血丝的眼睛,知道这个事情对他极为重要,也赶紧点起了人马开始出发。 其实水军的军队还在和虎贲郎将司马德戡还在交战之中,不过情况对比刚开始时,又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原来水军的军队毕竟多一点,但是后来发生了另外一个事情。 来护儿大将军的儿子来济,在算领水军士兵和对方交战的时候,亲自冲向了前线,凭借着一本横刀,来回地砍杀,大有一副杀人不眨眼的气势。 可是也正是他身上那套铠甲,暴露他的身份,虎贲郎将司马德戡麾下的军队竟然集合了一定数量的神射手,直接把他给突突成了重伤。 来护儿大将军看着受了重伤的来济被人抬着来到了他的面前时,也是气得够呛。 原本是来济身上的铠甲,十分精良,就是普通的箭矢射在了上面,也很有可能被弹开。 而来自如今能够受到重伤,肯定是遇到了骁果军士兵的集火。 其实来护儿大将军也明白兵凶战危的,不是他顾及这些事情的时候。 来护儿大将军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他的儿子来济,而是来济负责指挥左翼的军队,现在他已经被人家故意射了暗箭,让他成为了重伤员。 这个时候左翼应该怎么办? 旁边的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看到这一幕也明白了来护儿心里的犹豫。 他连忙上前劝道:“来大将军不必担忧,现在我们的军队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不如就让我们的军队上,我保证能够击败对方的军队。 来护儿大将军原本还想拒绝,但他想了一下,自己回一下还真没有什么像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一样出色的将领了。 如今这左监门卫怎么说也休息了一两个时辰,想来时间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当下他便没有再继续坚持,他对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和秦琼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两位青年才俊了,今天的这场战争十分重要,能够确定我们今天能不能够安全地离开这个地方。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和秦琼点了点头,顶上了左翼的位置。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和秦琼两个人的武艺,自然是十分高强的。 两个人率领军队来到了左翼战场之后,马上就开始展现出了他们巨大攻击力,一时之间竟然将敌军杀得节节败退。 再这样下去的话,左翼战场敌军的主将,还真的不一定守得住,现在他该开始考虑他的退路了。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心里明白,如果这个时候再不走的话,如果他们左翼的军队根本拦不住对方,如果他们的军队真的被敌军击溃了,就不是能不能跑的问题了,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成为另外一个宇文士及。 他开始有意识的收容军队,指挥着军队,相互掩护着后撤。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也看到了对方这个反应开始,虽然在军队不在的话全层就如果他今天运气好的话,他还能够再取下一个敌军主将的人头。 可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自己军队的后方,竟然传来了收军的命令。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也是叹了口气,他心里明白这是来护儿大将军不让他继续追了。 他心里觉得有点遗憾,如果再给他半个时辰的话,对方绝对是跑不了的。 可是来护儿他也有自己心里的打算,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根本就不是怎么样去击败对面的自己军队,而是应该利用最合适的机会上船,离开这个地方一路北上。 他们跟着对面的两万多军队交战的最终目的,始终都是希望这不要让这两万多的军队,影响到他们上船。 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虽然觉得遗憾,但是他来到了来护儿面前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来护儿大将军心里点点头,他心里明白,像沈光这样的人如果不死的话,日后必然会有一个不错的前途。 “沈将军,古语有云,穷寇莫追我们还是赶紧加急时间上船吧,一时半会儿的这个敌军的主将,也根本就不能够在日本发起冲击,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等到敌军的援兵来到,那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沈光点了点头,跟着来回一路回到了水军的大营。 让他来到水军大岩时,发现营门口竟然用竹竿插着一个人头。 沈光的双眼微微眯眯,他心里突然明白了,这来护儿大将军回到水军大营之后也不是一帆风顺了。 到头来还是有人为此丢掉了性命,甚至他经过细细的确认,心里已经确定了挂在那竹竿上的人头,就是元礼的。 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来护儿大将军,心里明白这来护儿大将军这辈子,也只能跟裴璟混了。 因为来护儿大将军已经把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得罪死了,如果他将来还想投入到关陇军事贵族所支持的势力当中的话,这根本就变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人家到时候,元家肯定得想办法弄死他。 来护儿大将军还看到左监门卫折冲郎将沈光一直盯着那个人头看,脸上也露出了些许冷笑。 他又对着沈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就是个乱臣贼子,杀了也就杀了,没有多大的事情,折冲郎将就不必介怀。” 沈光听到这话嘿嘿了两声,便不再说话了,这人也是来护儿杀的,日后就算这人家想要报复的话,也是报复他来护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有什么好介怀的? 等到两个人进入到水军大营的时候,发现水军大营的军队效率还真是相当不错。 基本上水军大营必须要带走的东西,都已经搬运上船了,现在来护儿的军队也在陆续上船。 水的水晶士兵在不断的上传。沈光的军队也在他们安排的船只之中,路是上船,在不到两个时辰之内的军队和来护儿大将军的军队就全部登上了船,只开始扬帆起航,一路往北边进发。 而十分凑巧的就是当水军开始扬帆起航,一路往北边走的时候,谁去那水军大营的大门就被撞开了,虎贲郎将令狐行达率领着一支军队闯进了大营之中,却看到这个水军大营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人影了,所有的重要物资也全部被搬运的干干净净的。 虎贲郎将令狐行达。心里大喊一声不好,赶紧率领的士兵们又来到了码头的边上,却看到还没有完全消失在眼中的水晶船只。但是他知道现在什么都晚了,他们又没有船,根本就没有办法拦截,这是水军。 其实。虎贲郎将司马德戡。一证在他旁边,心里带有几分懊恼,如果他知道这宇文化及又带又派了另外的人全能支援的话,他当时说什么也要把。站场匕首住只要他在拖上。一两个时辰的时间,那最后的胜利肯定就是属于他们了。 现在打仗已经打败了,再回到。宇文化及的面前时,难免会被史文化及打上一个废物的标签,但这辈子的前途好像也就这样子了,除非还发生了其他什么大的变故,要不然。宇文化及根本就不可能重用他们。 现在这些事情暂时是管不了了。 两个人只能够率领着回家的兵马,再次回到了江都城。 当宇文化及听说他们竟然连那几个罪魁祸首的人头,一个都没能带回来的时候,心中也是一阵恼怒。 果然如同他们猜想的一样,因为宇文化及大喊了一声废物。 宇文化及也想摘一下他们的脑袋和讯可以,宇文化及的理智还没有完全丢失,他知道他在这个时候如果把这两个人杀了,那么他麾下的其他将领也根本就不可能在中意他们。 他也只能够忍受住了心里的悲伤,勉强将这两个人扶了起来说道,跑了也就跑了吧,我知道两位将军也是出金的权利,但是上天又不能无保佑我们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能够等到日后我们实力强大了。再将他们全部弄死,就连收留他们的裴璟也绝对不能放过。 这两个人以为他们这一次回来之后宇文化及是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谁叫他们办事一次接一次的失败呢。 可是没想到。这宇文化及竟然真的掩住了心中的怒火。不过宇文化及只是这个时间段,为了夺得最高权力的手段而已。 但是。是弄死他三弟的人,他都能放过。 其他事情确实不能放松,他看着面前这两个人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已经彻底的跟杨广闹翻了,事情也绝对不可能回到以前去,今天晚上就是我们关中子弟弄死杨广,然后再出发回到关中的日子,两位将军不知道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完成这个大事情。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与虎贲郎将令狐行达两个人自然是无所谓,反正这个事情他们早晚都得干,只是现在比原定的计划早了一点而已。 两个人都对宇文化及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宇将军下命令,我们都愿意听从你的吩咐。” 有人好奇你马上一点一点的。既然如此的话,就让更熟悉行宫地形的将军充当前锋吧。你先睡,领一万兵马给我杀到行宫里面去,遇到任何的抵抗,全部都格杀勿论。剪了点头,他也想到事情肯定会这样,毕竟他来了浙江都城之后,曾经就负责了看守着外围地方对于这些功德。地形比其他人都要更加熟悉。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率领军队一路往行宫杀去,在进入皇宫的时候还有人前来阻拦,但是他想人没有明白这些人现在有多狠,所有阻拦的人都通通被弄死了, 杨广坐在大殿之中,还在喝着酒,他也听到了宫门方向传来的喊杀声,自然知道现在是什么事情正在发生的。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的军队一路往里面杀去,已经离杨广的位置越来越近了。 他们恭敬的阳光所在大殿的。位置当他们推开。那座宫门的时候,大殿里面的所有宫女一直太监纷纷躲避,通过各样的地方离开了这座大殿,看着上面正清微弱的阳光,嘴角流出了几分冷笑。并向。今天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叫你送上路,还请避一下自己。配合一下,不要让我们这些人太过为难。 杨广冷笑了一声。望着面前的将军大声骂道。我对你也算是十分不错了,你身上的所有东西几乎都是正给的鱿鱼,你们确实发动的叛乱,想要取笑我的人头,而牵制来取我人头的竟然是你,难道你就不觉得羞愧吗?这也是冷笑了一声说道。印象。今天我这样做虽然是不符合规矩,但是我竟然都造反了,又还在意什么规矩收到了的。今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们造成的呀。 (https://../43237_43237441/693459617.htl) .... 第三百二十三章 帝王末路+属下背叛 最后明知道自己结果的杨广,还是没有选择让他出手,而是选择了在历史上一模一样的下场,自己了断了自己。 与此同时,杨广被杀这个消息很快也就传遍了天下。 而这一路北上的来护儿大将军等人,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等他们下船的时候,看到了前来迎接他们的秦王妃,脸上一片悲伤痛苦的样子,也有些发懵。 可听到了这个的消息之后,萧皇后当场晕了过去,众人看到这副样子,也是吃了个大惊,连忙将他扶住。 等半个时辰之后,萧皇后醒来时,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着。 无论如何他跟杨广也是数十年的夫妻了,该有的感情那绝对是不会少的。 秦王妃自然也是十分痛苦的,可是她知道父皇杨广,竟然是死在宇文化及的手上,而不是死在她丈夫手里时,竟然又有些庆幸。 自从天下大乱之后,秦王妃心里就知道自己的父皇,肯定不会拥有一个很好的下场,这些她心里已经早已有所准备了。 她唯一害怕的,就是她自己的父亲将来有没有可能,会死在自己丈夫的手里。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她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面对他的丈夫。 而这样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裴璟的那些文武将领下属,看向他的眼神之中,也透露出了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 等秦王殿下裴璟的眼光,从他们的脸上扫过时,他们又默默的低下了头。 秦王殿下裴璟心里非常清楚。这些人心里在想的是什么。 他默默地看向了他的岳母萧皇后,以及那些皇子皇孙,一时间也有些沉默了,谁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的是什么。 这边事情暂且不论,此时的易县也在发生了一件大事。 公元619年,当时活动于易州(治今河北易县)的农民起义军首领宋金刚,拥有一万多人马的魏刀儿相连接了之后,让他们麾下直接管辖的军队有将近三四万人,附近的其他贼军都根本不敢招惹它们,也让他们打下了一片算是不小的地盘。 可是他们的好景不长,正当他们的视力突飞猛进的发展的时候,这个天下发生了一件,让他们措手不及的事情。 那就是本来跟他们一样如日中天的窦建德,竟然被北边的强大诸侯前往秦王殿下裴璟给击败了。 甚至连那窦建德都成为了裴璟的阶下之囚,如果不是窦建德刚好有一个好女儿,如果刚好不是秦王殿下裴璟为了稳定河北的民心,恐怕这窦建德也未必见得真的能活下来。 这个事情倒是越来越麻烦了,那秦王殿下裴璟可绝对不是跟窦建德一样好招惹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秦王的野心,一旦秦王殿下裴璟得到了河北的其他几个郡县之后,肯定会想办法将他们给剿灭了。 本来这个事情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好说的,两边各自积蓄兵力,到时候战场上见面就是了。 如果想要魏刀儿向秦王殿下裴璟投降的话,那他绝对是做不到的。 他自己也想当皇帝,又怎么可以随意地给别人当马仔。 本来他们原本想着这秦王剿灭了秦王殿下裴璟的窦建德之后,马上就会向他们伸出屠刀。 可是没想到这事情再一次出乎他们的意料了,裴璟非旦没有集中兵力,一次性将他们剿灭,反倒又把这战略重心放到了北边去,竟然又去招惹了东边的高句丽,甚至大军直接攻进了高句丽的境内,这问接着就放了他们的一条生路。 随后秦王殿下裴璟方面更是直接宣布,任命了大将徐世勣为河北几个郡县的军团统领。 他们也是听说过这个大将徐世勣的威名,他们一直小心防守着,不断的派出探子,就怕这来到河北几个郡县上任之后,会对他们发动大规模的打击。 可又没想到,这徐世勣来了河北的之后,一直把战略重心放在了河东方向。 徐世勣对他们甚至放任自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继续积攒自己的军事力量,也丝毫不在乎一度让他们的兵力拓展到了五六万人之多。 这也让魏刀儿徐金刚两个人越来越不放心,也不知道这徐世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直到他们把兵力增加到五六万人之多,打算先跟着大将徐世勣开战,试探一下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甚至如果有机会的话,魏刀儿希望直接将他给弄死,也把自己的势力扩充到整个河北的其他郡县,这样才能够让他们有能力跟北边的强大诸侯秦王殿下裴璟竞争,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每天就像在等死一样活着。 可是没想到他们的军队还没有集中起来,却收到了徐世勣方面,给他们写来的一封亲笔书信。 根据那个封信上面写着,这个徐世勣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他们,甚至看着他们愈发强大,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原来这个徐世勣,也是不想再跟着裴璟混了,打算另起炉灶,然后才起了养寇自重的心。 徐世勣希望在他们实力越来越强大的时候,能够跟自己合作,组建出一支十多万规模的军队来,好一起跟北边的强大诸侯秦王殿下裴璟作战。 这样的话,两边合作起来能够战胜秦王殿下裴璟的可能,就肯定会直线上升。 这魏刀儿看到这种信件的时候,心里也是十分的发懵,但没想到这个徐世勣也是这个心意。 他一拍大腿,心里很清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事情可就太简单了。 魏刀儿忙派人去把宋金刚找了过来,把这个信件给了他看。 “原来那大将徐世勣竟然是打了这般的好主意,如今这信他已经送过来了,你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看看他到底可不可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给我们耍什么坏心眼。” 那宋心刚从头到尾把这封信件看完,然后心里又想了一想,对着魏刀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说道:“恭喜大哥,贺喜大哥,依我看,这封信件里面所写的内容十有**是真的。” 魏刀儿听到这个话,一时之间有些不能理解,连忙问道:“贤弟,你怎么就确定这封信里面所写的内容是真的呢?” “万一他就是故意跟我们耍心眼,想要故意用这封信来迷惑我们,好一局让我们铲除了。” 那宋金刚听到了这个话之后,坚定地摇摇头,说道:“秦王裴璟这种人能够站到今天这样的位置,心思自然是十分细密的,疑心病也肯定很重。” “我们手上这封信如果是一个计谋的话,对于秦王裴璟用以击败我们来说,确实是十分的有效,但是也十分的有风险。” “谁知道那个大将徐世勣会不会假戏真做,万一的那个大将还真的起了假戏真做的心思,要真跟我们联合再给他倒打一耙,那他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对于一万步来说,如果这封信件是没有经过那秦王裴璟的同意,这是个徐世勣私自弄出来的,想要引我们上钩,那他所付出的风险也太大了。” “你看这封信上面,不但是他亲笔签字,还有他的签字画押上面。甚至还有他的官印,一般人根本就不敢这样做,万一我收到信件之后,直接把这个信送到幽州去拿给裴璟一看,那他不做自寻死路了吗?” “所以按照这个心思来说,徐世勣绝对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这封信件那绝对是真的。” 魏刀儿听到的这个话,便感觉到越发的高兴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的霸业就可成了,那贤弟,就拜托你帮我写一封信。给我送回到那个徐世勣处,就告诉他,我们愿意跟他联合。” 这魏刀儿的文才并不怎么样,说的简单点就是没读过几年书,他写的字也和蚯蚓爬一样不太好看,所以才要宋金刚给他写这封信。 宋金刚也没有推迟,当下直接在魏刀儿的面前写了一封信,然后拿给魏刀儿看了。 可魏刀儿拿起信件一看,发现这宋金刚竟然在信件里面,表现的非常谦卑,还称呼对方为兄长,并且表示愿意跟对方联合过后,他甚至还可以拥护对方为首领。 魏刀儿心中有些不太高兴了,这个首领明明是他,怎么又要拱手让给别人了。 哪知这宋金刚也明白了魏刀儿的心思,开始为他讲解说道:“那个徐世勣如今手里掌握的军队很多,并且装备十分精良,战斗力也不是现在我们能够比较的。” “我们现在就要借助他的力量,等他到时候事情如果办成了,我们再给他背后来上一刀子,岂不快哉。” “现在这个时候了,就让他先当着这个首领的位置,反正到头来这个首领的位置,还得回到大哥你的手里。” 魏刀儿听到这个解释心中了然,对着宋金刚竖起大拇指,说道:“贤弟就是高见,那这样这样的话,那就先按照你说的去做,让他给蹦达两天。” “到时候打败了裴璟,再好好收拾他。” 宋金刚显然对于自己提出的这条计策也是十分的骄傲,当场就派出了一名旅率,将这边事情送到了徐世勣处。 而那名大将徐世勣收到了这个信件之后,也是十分高兴地打赏了那名旅率。 双方就这样来来回回的传了十几次信件,将两边合作的事情给定了下来。 到最后他们会选择让大将徐世勣作为他们的首领,三方的军队联合起来,趁着现在裴璟的实力还能够抗衡的时候,赶紧北上跟裴璟作战。 三边各怀心事,很快他们就在叶县相聚,打算歃血为盟,彻底把这个事情给定下来。 可是三方联军出发的时候又出了点幺蛾子,宋金刚不知为什么,心里始终感觉到有点不太放心,便故意拖他的时间,晚出发了几天。 等到这徐世勣赶到一县的时候,见到了魏刀儿,双方马上就是一个熊抱,仿佛真的亲如兄弟一般。 双方马上举行了巨大的宴会,两边的士兵都相互敬酒,大口吃肉,双方的气氛越来越浓烈。 随后,徐世勣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身边的那些都是他的手下。 一名老将站了出来对大将徐世勣说道:“将军这事情有点不太对,魏刀儿也果然是来了,但是那宋金刚就是迟迟不见踪影,我们要不要等他几天,等他来到之后,再继续把这个事情做完。” 那徐世勣听到这句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事情今天晚上就做也不用再等了,我们也不知道那宋金刚到底是怎么想的,何必因小失大。” “万一他真的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呢?只有吃到嘴里面的肉才是真正的肉,今天晚上这个事情就要开始做了。” “那宋金刚无论再如何的聪明,但是这魏刀儿一旦被杀了,他跑得了吗?” “就他手上那一两万人,还不够给我们送菜的。” 其他的郎将听到这个话,也认为十分有道理。 随后魏刀儿方面更是派人来,催促他们全去参加宴会。 这大将徐世勣也是冷笑了一下,他见过急着寻死的,还真没见过那么急着寻死的。 他走出了帐篷,脸上又化出了一副假笑,来到了宴会处,双方讲着趣事,喝一喝酒,畅想畅想未来,倒也是十分有趣。 同时,大将徐世勣麾下的郎将们也在不断地做事。 他们开始在酒里面下药,尽量劝对方的人去喝酒,而自己这边却是滴酒不沾。 很多魏刀儿的人,便就是这样被迷倒了。 终于有了一名魏刀儿方面的郎将发现事情有所不对,所以他想要强迫徐世勣方面的将领喝下美酒时,双方发生了冲突,马上就开始出现了相互攻击的情况。 问题是,事到如今,很多魏刀儿的人都已经被药倒了,他们就像想要抵抗,又哪里是这徐世勣的士兵们对手。 宴会厅的大家徐世勣和魏刀儿正在喝着酒,忽然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哄闹声。 这魏刀儿倒也是个心思灵敏之辈,他赶紧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徐世勣,说道:“首领,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莫非是有别的敌人攻进来了吗?” 第三百二十四章 徐世勣笑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笑容,“这有什么稀奇的,莫非是呆子们喝酒喝得太开心了,这才闹的动静大了一点,也不是了不得的事情。” “这样,魏将军就放心在这里跟我们喝酒,如果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那魏刀儿始终有点不太放心,能在这个时代里面活下来,并且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那本来就是一个小看不得人物,怎有可能我可能会被徐世勣三言两语忽悠到。 魏刀儿不放心,面对着这徐世勣,坚持说道:“这酒还是先不喝了,我得赶紧派人去看看,否则要是敌人攻来了,我们都还没有发现,这个事情可真的就不得了了。” 这徐世勣听到了这个话之后,眼神里也慢慢的变成了杀意,对着旁边的郎打了个眼色。 那人竟然看到了这个情况,也是当场理解到了徐世勣的意思,直接微微点头。 他拿起手里的酒杯,来到了这个魏刀儿的面前说了,“魏将军,你这未免也太过敏感了,就像你这样活着难道就不累吗?” “这样,我手里有一杯美酒。不如魏将军,你先喝下去,我再给你讲一讲,在行军之中应该注意的要点。” 魏刀儿听的这个话,顿时感觉都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他也是一个军事统帅,打过不知道多少的仗。 如果说,他还要看我们面前的这个毛头小子教他怎么打仗,那他可就白活了。 可是正当他打算开口,训斥这个面前的徐世勣麾下将领时,却感觉到身体传来了一阵痛感。 当魏刀儿低头看到的景象,却让他一时惊讶万分。 原来那名面前的郎将,随身携带了一把匕首,现在这把匕首,竟然正插在魏刀儿的小腹之中。 魏刀儿的肚子开始感觉到越来越痛,慢慢的开始变得无法忍受了起来。 而那名郎将却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打算,他慢慢的把那匕首拔了出来,又重新用力的插进了魏刀儿的小腹当中,甚至还来回的搅拌了两下。 魏刀儿已经也受不住这种痛苦,嘴角中含出了痛苦的叫声。 他的亲兵们这个时候才发现不对,纷纷的涌向前来。 而的徐世勣的亲兵们看到这幅景象,也感觉拔出了手里的佩刀冲不上去,跟这些魏刀儿的亲兵砍杀到了一起 这些魏刀儿的亲兵们作战能力虽然不低,但是又怎么抵得过别人的早有图谋。 士兵们不断的倒下,徐世勣的将士们死伤却并不多,慢慢的完全占据了上风。 其他的魏刀儿属下,能活下来的不是跑掉了,就是跪地请降了。 等到再是天亮的时候,整个军营只能看到一串又一串的降兵,又或者是一串又一串的尸体。 这徐世勣用极少的伤亡,就做成了一件大事,完全剿灭掉了魏刀儿的所有人马。 只是这徐世勣感到非常的遗憾,就是他没能够顺便将那宋金刚也给剿灭了。 不过不要紧,虽然这魏刀儿死了,那宋金刚也绝对跑不了,他心里面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那宋金刚也一起送走。 他招呼来了身边的传音给你 第三百二十六章 宋金刚中计+孤城之困 宋金刚直到今天都还没有出发。 他的心里却始终都感觉到非常的不安,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不安来自于哪里了。 他麾下的一名郎将前来禀报,说是味道方面派出了使者前来向他求救,如今已经到了军营门外,就问他见不见。 宋金刚的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已经明白了,这魏刀儿绝对是中了秦王大将徐世勣的计策。 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就这个时候,来选择跟他求救。 他赶紧说道:“赶紧把人给我请进来。” 不多一会儿,一名身上,手臂上全部都是血污的魏刀儿麾下将领跑了进来。 他一见到宋金刚,马上就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嘴里面还不停的叫着:“宋将军,大事不好了,我们大王率领军队,去跟那名大将徐世勣会盟的时候,结果中了他们的埋伏。” “也得是我们的将领在最后关头发现了他们的奸奸,及时的把这个事情禀报给了魏首领,如若不然的话,我们可就全完了。” 宋金刚听到这句话,当场也是大惊,他和魏刀儿所以相互合作,就是因为他们的实力都差不多,所占据的地盘又十分的近,带有一番唇亡齿寒的感觉。 如果这魏刀儿出了大事,那他肯定也是难以支撑的。 宋金刚对着这名信使问道:“魏刀儿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来到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也麾下士兵呢?” 这兄弟刚刚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事情,他更是悲从心来,眼睛又落下了眼泪。 使者说道:“宋将军,我们魏将军的情况非常不好。” “他已经被那个大将率领着兵马为困已久,如果你再不率领麾下兵马前去救助他的话,恐怕他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至于我为什么单人来到这里?” 说着说着,这名使者言语之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哭声,眼神之中仿佛还带上几分恐惧。 “其实我出来的时候,也带了一些兵马,可是他们都在突围的时候,死在了敌人刀下,我这也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来到了这里,请宋首领千万要相信我啊!” 宋金刚听到这个话之后,心态就更加崩了。 对于他来说,这魏刀儿是绝对要救的。 宋金刚着急地在帐篷之内来回地踱着步,这不救又不行,但是如果就这样去救的话,他又害怕,这其实是那名大将徐世勣的一条计策,要故意引他上钩。 他心思一转,一把揪起那名报信的信使,恶狠狠地骂道:“你不用装蒜了,我已经看出了你们的阴谋,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徐世勣派来的?想要故意引我上钩。” 那名信使听到这句话,脸色摆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连番否认道:“绝对并非如此,绝对并非如此啊!” “宋首领,我很早在那魏刀儿首领手下做事,这事你也是清楚的,你我两个人那是早就相识了。” “何况你也知道我对魏首领那是忠心耿耿,至死不渝,又怎么可能会随意地背叛他呢?” 正是这名使者的话打动了宋金刚,让他放下了心里面的最后一丝疑虑。 他知道这个人就是魏刀儿最信任的人,按理说他绝对不可能轻易背叛魏刀儿才是。 当即,宋金刚下令点兵聚将,亲自率领着一万三千士兵北上,准备歼灭这股徐世勣的军队,拯救魏刀儿于苦难之中。 宋金刚的军队快速行军,奔袭了近两天以后,终于到达了冀县的周边区域。 一路十分平安,宋金刚想着保存军队的实力,方便后面直接跟徐世勣作战,所以也不愿意士兵们过于劳累。 因此,他正准备往冀县城进驻,再打听打听那股徐世勣围困魏刀儿所在的位置,准备好好休息一番之后,全力以赴剿灭他们。 但是就在行进到冀县城周边四五十余里时,宋金刚的心里总是到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稳,总感觉是哪里出了一些问题。 此时,部下校尉控马奔到了宋金刚的身边,开口道:“将军,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宋金刚听到校尉的想法与自己如出一致,便开口问道:“韩校尉,你觉得哪里不对?” 韩啸想了想,说道:“这一路以来实在太安静了,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徐世勣的斥候和魏刀儿被击败之后的散兵游勇,这不符合常理啊。” 宋金刚听到韩啸的提醒,心里一惊,是啊!为什么没有遇到徐世勣的斥候?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不安来自于何处,往年与徐世勣作战时,徐世勣麾下斥候的组织都是非常严密的。 斥候士兵们会大多分散成小股部队各自负责一个区域,如果能够发现敌情的话,然后再回大营报道。 但是此次,宋金刚他们连一次徐世勣的斥候都没有遇到。 宋金刚想道,那么大的漏洞,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真的是自己的责任啊! 正在此时,地面传来的细微的震动,远处还传来了阵阵闷雷声。 感觉到这个震动,宋金刚和麾下的几名军官马上就知道要坏,他们肯定是中了埋伏了。 毕竟现在连敌军都还没有见到,闷雷声就那么大了,那来袭的敌军骑兵起码不少于七八千人。 正不巧的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一马平川,十分适合骑兵的冲击,而自己这边一万三千人里面足足有一万一千多的人是步兵,没有战马,根本就没有办法跟那么大规模的骑兵抗衡。 果不其然,四面迅速出现了数股的秦军部队,看这规模足有八千多人,把四面的路子都给堵死了。 宋金刚马上下令列阵防御,他十分擅长作战和训练士兵。 于是他麾下的士兵素质极高,先被组织起来的是他麾下的骑兵,迎着正面的一股秦军骑兵便列阵冲了上去。 不一会儿,两伙骑兵接战。 秦军骑兵们兵甲齐具,而宋金刚的骑兵大多只有一些皮甲,防御力不如秦军骑兵的高。 就更不用说,秦军骑兵还胜在马术精良,能征善战。 双方士兵拼死交战,一开始时,秦军骑兵就凭借这装备优势,给这支正面迎来的宋金刚麾下骑兵,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但是当四周的秦军骑兵合围的时候,宋金刚的部队被彻底缠住了。 尤其是宋金刚带来的步兵受到了骑兵的冲击,被分割成数段,完全无招架之力,短时间内便伤亡惨重了。 宋金刚麾下骑兵们拼死作战,不计伤亡,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供宋金刚跑出了重围。 现在想返回易县城是绝不可能的,只能一头扎进了冀县城里。 可怜的是那两千多宋金刚的骑兵,全军覆没,没有一名士兵能活下来。 宋金刚看到自己骑兵的悲惨下场,心痛的难以言表,眼中险些流下了血泪来。 他可不是秦王裴璟,像他这样的流民军,将要训练出来两千骑兵,那可真的是费尽了心思。 如今却在这里全军覆没了,怎么可能让他不心疼。 待到宋金刚率兵冲入冀县城内的时候,清点人数只剩下九百余人,并且人人带伤。 宋金刚欲哭无泪,万分自责,一时激动,竟然拔出剑来想要自刎,被周围的亲兵们看见,险险拦下了。 许久,宋金刚才缓过气来。 他叹了口气,对韩啸道:“韩校尉,城防的布置就拜托你了。” 对方看到宋金刚的情绪不佳,明白他也确实无法自己指挥城防了。 韩啸俯首领命:“将军请放心,属下保证万无一失。” 咸阳城外,秦军的骑兵们分成五股,每两千人把守住了四处的城门,其他的一千人充作机动部队,待时而动。 此次南来的秦军骑兵将领叫做刘黑闼,是徐世勣的右副将。 往年间,宋金刚因为善于作战,并且麾下的兵力极多,一遇到点什么事情就马上撤进了易县之内。 想要将宋金刚完全剿灭的话,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所以徐世勣一直都没能够达到这个目的。 所以借着这个大好机会,徐世勣就想借机将这个宋金刚引出易县,在半路之上给他设下一个大的陷阱,减少他麾下军队的规模。 到时候徐世勣再想将他们彻底清理掉,那就容易的多了。 这徐世勣就给刘黑闼了一个条陈,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此次南下不但要杀魏刀儿,还要那宋金刚的人头。 右副将刘黑闼对徐世勣的计划十分看好,并请命让他率领了一个万人骑军南下,想要好好干他一场。 这右副将刘黑闼也是个有脑子的,他知道以后他也只能搁这跟秦王混了,想要有出息的话,那就只能够好好做事,以后才会有更加光明的前途。 所以宋金刚率领一万三千兵力刚出云中城,便被右副将刘黑闼的斥候所发现。 但是,右副将刘黑闼害怕宋金刚发现他们的图谋,便收缩了斥候兵力,给宋金刚等人留下了一个非常大的空挡。 右副将刘黑闼仅靠少量的伪装细作报告,监控宋金刚行军的动向。 果不其然,等了两天以后,宋金刚果然进入了他们的包围圈。 功名利禄在此一举了,右副将刘黑闼已经想象到了自己变成秦王殿下裴璟面前红人的样子。 只不过,右副将刘黑闼想不到那宋金刚骑兵的战斗力如此之强,凭着不要命的优势,竟然硬生生杀了一条血路,帮助宋金刚躲到了冀县城内。 看到这一幕,右副将刘黑闼心里直冒邪火,下令骑兵下马制造攻城梯,强行攻城。 因为右副将刘黑闼攻城方法不当,宋金刚的兵员素质也高,防守的决心也很坚定。 秦军骑兵攻打了这几场,除了抛下数百具尸体以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不过,右副将刘黑闼并不担心。 因为此处的消息要想传回到徐世勣,徐世勣调集兵力进行支援,起码需要四五天。 再加上这宋金刚其实已经根本不可能再有援兵了,只要是攻进了这座城池,宋金刚就算得上是彻底的凉了。 何况,在这冀县城内的细作早就传出了消息,宋金刚的粮食只能支撑三天的了。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 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三天之后,宋金刚必然突围。 右副将刘黑闼相信三天以后,宋金刚的部队再进行突围的话,肯定不会再有机会逃出生天。 到时候,就是他将这股军队歼灭,并杀死那宋金刚的最好机会。 冀县城的城墙上,宋金刚正带着麾下军官们视察城防。 他手下只剩下不足一千的兵力。 他希望自己的到来能给士兵们带来一点点力量。 秦军骑兵分守四门,宋金刚尝试去突围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士兵跟随着他一路从埋伏杀回来,然后再经历了多次的秦军骑兵攻城,也都已经精疲力尽了。 宋金刚能做的只加紧巡逻,亲自鼓舞士兵,提升士气。 他知道,士兵们的士气要是泄了,那真的是灭顶之灾。 现在问题在于,宋金刚眼前所面临的最大的困难,并不是秦军骑兵的进攻。 八千士兵攻打一千人防守的高大城池,只要不出现明显失误,以他宋金刚本事,对方就算是攻一年,他都是可以守住的。 何况,这支秦军骑兵并不善于攻城,仿佛他们更善于野战。 这支秦军骑兵的攻城器械也并不先进,只是粗暴地用两颗原木造成的攻城梯,并不坚固。 宋金刚又使人应急打造了一批铁叉,在秦军骑兵攻城的时候,能够及时地用铁叉将攻城梯推离城墙。 宋金刚现在面临的最大困难,在于他的粮食不足了。 宋金刚刚回到军营的大帐内,军需官上报了军粮的情况。 他看到军需官的脸色十分凝重,便开口问道:“我们的军粮还能坚持多少天?” 军需官回答道:“只剩下三天了,但是如果我们每餐供给减半的话,还能坚持个六天。” 军需官的话还不曾说完,下首就走出那位名叫韩啸的校尉。 韩啸向宋金刚拜曰:“将军,此法断然不可用啊,士兵们守城体力消耗甚大,如若吃不饱,连守城的力气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让士兵们吃饱,最终会大大打击守城士兵的士气,会让士兵知道我们的粮草已经不济了。” 宋金刚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韩啸说的话,他自然能明白,点头应道:“粮草减半之事断不可为。” 第三百二十七章 宋金刚的计划+敌军还有援兵 宋金刚思虑了一番,又向军需官官问道:“如若我下令在城内征收粮草,采用粮食补给制,能多撑多少天?” 听到宋金刚的话,军需官面露难色,想了一下,回道:“事实上,就算我们采用这样的办法,那也不过是多撑三天。” 这个数目虽然少,但是并没有超出在场军官的心理底线。 因为大家都知道冀县城地处四战之地,常常受到流贼的劫掠,存粮必然不多,三天必然也已经是极限了。 而宋金刚更加清楚,如果他们这样做的话,后患是十分严重的。 因为他们这样做,只有可能会引来冀县城百姓们的激烈反对,甚至百姓会跟他发生了冲突。 如果双方发生了冲突,以宋金刚他们现在麾下这点兵力的话,如此内忧外患的情况,实在让他们有点难以招架。 到时候城内如果乱起来了,城外的秦军骑兵,又借着这个机会建新工程,那么他们能不能守住这个城池,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宋金刚点点头,又继续对众人道:“那放在我面前的,就只有突围一条路了,你们都说说你们的意见吧。” 有些丑话先说在前面,要是谁敢跟我说投降,那我就要他的脑袋。” 因为宋金刚根本就没办法确定,就算他愿意投降的话,城下这些骑兵愿不愿意让他留下一条性命。 秦王裴璟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物,手里不知道拿了多少义军首领的脑袋。 万一他这边投降了,那边又被秦王裴璟砍下了脑袋,那可就亏大了。 其实他麾下的这些将领们,还真的有不少人原本是想劝他投降的。 但是他们看到宋金刚如此坚持,害怕宋金刚真的说得出做得到,砍下他们的脑袋也只好作罢。 刚刚出来劝阻宋金刚的校尉韩啸说道:“我赞成将军的看法,目前我们确实只有突围一条路子。” “但是属下认为,不能等到三天后断粮再进行突围,以防那些秦军骑兵通过别的途径,知道我们的存粮只能支持三天了,然后在第三天等着我们了。” 在场的所有军官都明白,韩啸说的别的途径是什么途径,其实说的就是本地的大族们。 因为秦军骑兵实力强大,秦王殿下裴璟势力如日中天,他所在的河东裴氏家族,更是天下世家大族之中的翘楚。 世家大族为了保存自家的家族,与秦王裴璟的探子,难免有些你来我往的。 而这小小的县城里,关系盘根错节,他的大族想知道宋金刚的存粮还有多少,其实并不难。 宋金刚点了点头,认同了韩啸的说法。 他看着周围的将领,说道:“韩啸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就两日后的傍晚突围。” “另外,对于突围方向,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这时,又走出一位名叫靳亮的校尉。 靳亮说道:“其实,我们突围的路子无非只有向西走一条,否则往北往东都是秦王裴璟的势力范围,向南有大河,要是我们从这三个方向走,必然是死路一条。” 有军官却不甚赞同,开口道:“所有的人都猜想到我们会往西突围,因为这样才可以脱离秦王裴璟的防守范围,夺得一条生路。” “但是我们想得到,秦军骑兵自然也想得到,我认为不能往东走,应该向东进入山东地界,然后再想办法渡河向南,谋得一片生机。” 宋金刚这次开口了说道:“不用再争辩了,我们往东突围,秦军全部都是骑兵,冀县城以西也全是秦军骑兵的势力范围,我们躲不过那么长距离的截杀。” “只有往东突围,然后迅速派出信使,召瓦岗寨的军队前来救援,帮忙我们渡河,才是一条生路,再无他路可想。” 宋金刚已经发话了,麾下的军官们都不敢与其顶嘴。 但是其实他们先也不敢确定,就算他们真向瓦岗寨的军队请援,瓦岗寨的军队,愿不愿意帮助他们,也是一个不确定的事情。 毕竟去年瓦岗寨的军队,才刚刚被秦军骑兵击败,现在也未必敢再招惹他们秦军。 到时候瓦岗寨的军队如果不愿意帮助他们的话,就算他们往东跑,结果也是一样的。 就算瓦岗寨真的愿意帮助他们,就凭瓦岗寨的军队那三瓜两枣,到底能不能击败秦军水军,那也还真的是个未知数。 可这就像宋金刚所说的一样,这已经是他们最后一条退路了,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他们也只能够捏着鼻子认了。 宋金刚看到麾下的军官们并没有什么异议,提出了他最后的一个问题:“那我们该如何突围?” 军官们都没有发话,因为宋金刚的这个问题,其实是在问,谁愿意死? 因为只有在充足的兵力断后,或者有人吸引住了秦军骑兵的情况下,他们才能有机会顺利突围。 宋金刚这是在找人做这些事情呢。 过了半晌,韩啸站了出来。 “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明日傍晚,我愿意率两百骑兵往西突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待我将秦军骑兵们吸引过来以后,将军可将兵往东突围,必然能顺利撤退。” 韩啸的话语刚说完,靳亮也站了出来道:“光是使用声东击西之计怕是力有不逮,亮愿意引三百骑兵为刺史断后。” 眼前这一幕,说明宋金刚还是很得军队的人心,属下们也愿意为其效死。 宋金刚的眼角有些湿润,看着自己的两员心腹爱将,心里百般不舍。 他很想多说一句,我觉得我还是留下来有诸君共存亡吧。 但是他不能,因为一旦他愿意留了下来,很可能就战死了。 说到底,宋金刚下不了这样的决心。 如果是在以前的话,他有足够的斗志,也有足够的死战之心。 但是他现在已经被荣华富贵腐蚀了心志,享受过了世间的诸般美好。 如果让他在这个时候去死,那他还真的有点做不到。 许久,宋金刚才吐出一句话:“此事都怪我指挥不当,中了那秦军骑兵的陷阱啊,才连累诸君跟我走到这一步。” 军官们都默言无语。 第二天的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渐渐变得昏暗。 冀县城内的宋金刚兵马,早就人马皆饱食,列队站在东城城门后面,准备突围。 正在此时,西门那边传来了喊杀声,宋金刚知道这是韩潇率领着两百骑兵,趁着天色昏暗,从西面突围了。 宋金刚有些心疼,他知道韩啸的此次突围必然是失败的,到时候那两百兄弟,甚至一个都活不下来。 虽然西门那边打了起来,但宋金刚并没有着急着马上打开城门,因为这时候秦军骑兵的兵力,还没有被吸引到南门去。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他等到了城墙上嘹望士兵的汇报,敌军大营派出大量的骑兵往西门支援去了,已经和韩啸的骑兵交上了手,并且战况已经十分焦灼了。 宋金刚这才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士兵们把城门摇了起来。 他一马当先,就往城外杀去。 在出了城门以后,宋金刚一路向东,行不三里,正面开来了一支骑兵。 宋金刚定晴一看,正是那秦军骑兵,为首的就是敌军右副将刘黑闼。 右副将刘黑闼看着宋金刚哈哈大笑的,道:“我就知道你宋金刚奸诈狡猾,肯定不是那么好相以的。” “可能,从西面突围,你们跑得过我们吗?” 闻言,宋金刚有些发懵,问道:“我的士兵们早就看到你大营的士兵们往南门去了,怎么你们还在这里等着。” 右副将刘黑闼哈哈大笑道:“我这人从小就喜欢听打仗故事。” “后来我和你们一样成为了流民军军的将军之后,还专门请抓了几个说书先生,只要一有空便给我讲打仗的故事,果然还是有些用处的。” “我一看你们想声东击西,我就下令一千五百骑兵,每人拿着两只火把洋洋洒洒地就往西门杀去。” “想不到竟然把你宋金刚都给骗住了,实在是畅快啊。” 幸好秦王殿下裴璟不在此处,要是张俨在此处听到了右副将刘黑闼的话,难免要感叹上一句,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不管怎么说,宋金刚此次的决战已经不可避免了。 他心里叹息了一声,看来今天此地就是我的葬身之所了。 不过,宋金刚转念想到,人生在世,军人马革裹尸乃是最高荣耀,便是今天自己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了吧。 右副将刘黑闼看着宋金刚的样子,突然有了一个狭隘的想法。 如果自己能够逮住一个活的宋金刚,那自己的名声岂不是更加响亮。 说不好,以后说书人的话本,还能说上一段,秦军骑兵大将刘黑闼寒夜猎贼首呢。 于是右副将刘黑闼开口说道:“宋金刚,不如下马投降于我,我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你是个有才华的人,这大好的才华埋没了岂不可惜。” 宋金刚呸的一下,道:“我堂堂七尺男儿,生当五鼎食,死当五鼎烹,岂能投降于你们这些隋军鹰犬。” 这一句话的杀伤力稍微有些大了。 右副将刘黑闼听到宋金刚骂自己隋军鹰犬,心里怒不可遏。 现在的人都以自己是义军为荣,以支持朝廷鹰犬为耻。 虽然他们的主公裴璟还没有背叛大隋,还挂着隋军,他们也确实还算得上是隋军骑兵,但这宋金刚指着鼻子骂他,右副将刘黑闼又有点受不了。 “既然你敬酒不喝,那就只能喝罚酒了。” 右副将刘黑闼抬手一挥,下令手下骑兵往宋金刚的部队冲杀而去。 右副将刘黑闼也拔出宝剑,冲手下的将士们大声喊道:“将士们,想我国养士千日,仗义死节只在今日,我与你们共存亡,杀!” 这边的宋金刚也一马当先,也带着部队,往对面的敌军直杀了上去。 众将士心里想着,反正今日已断无幸免之可能,为什么不杀个痛快。 宋金刚的人马虽少,只有七百余人,但是都心存死志,拼死搏杀,将生死置之度外,爆发出的战斗力极强,一时之间竟然抵住了数千秦军骑兵骑兵的围杀。 但纵使是宋金刚的骑兵们拼死搏杀,数量上的差距还是难以弥补的。 宋金刚麾下的军队正在越战越少的时候,他不由得看天长叹,“想不到我今日竟然死在这些朝廷鹰犬的手里,真是呜呼哀哉。” 他为了避免自己兵败被抓受辱,将宝剑放置在脖子上,准备自己了断。 这一次手下的将士们看到了,自己宋金刚的动作,但都没有阻拦。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宋金刚最好的下场了,除非他们首领愿意投降,去给那些秦王裴璟阿谀奉承。 宋金刚的剑马上就要割下去了,就在此时,竟然看到远处传来了大片的火光,还有地面也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他根据远处的这个火光和振动来判断,怕是有大量的兵力正往这边杀来。 右副将刘黑闼十分清楚,自己的人全部都在这里了,断然不可能是自己的人。 难道他们竟然是这圣金刚的援兵? 右副将刘黑闼也想不到,这宋金刚命不该绝啊,竟然让援兵赶上了。 不过,右副将刘黑闼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宋金刚根本已经不可能有援兵了才是。 这边厢,宋金刚看到仍然有生存的可能性,正所谓有头发谁想做癞痢,瞬间把宝剑从脖子上拿了下来。 甚至因为宝剑拿下来的太快,还刺破了自己脖子上的皮肤,这一下把宋金刚吓了一跳。 宋金刚心道:“自己差点就死于意外了,要是这时候自己被自己的宝剑割死了,那就真是搞笑万年了。” 来不及想那么多,宋金刚宝剑一挥,就麾下的将士们喊道:“将士们,我们的援兵来了,都跟我往前冲,今日被拿下敌将的狗头,以慰死去的将士在天之灵。” (https://../43237_43237441/693459547.htl) .... 第三百二十八章 乐极生悲+冰释前嫌 隋末夺鹿正文卷第三百二十八章乐极生悲+冰释前嫌宋金刚手下的将士士气大涨,人人奋勇当先。 与宋金刚手下的将士所不同的是,秦军骑兵里现在十分的惊慌。 秦军的骑兵作战能力怎么样,那是有目共睹的。 就是这样,秦军骑兵要是快要被来援的贼写骑兵堵住了退路,这两边夹击的情况之下,怕也是通通都要死在这里。 此消彼长之下,宋金刚的骑兵虽然人数不够,但却杀得秦军骑兵阵阵后退。 右副将刘黑闼还想坚持,但又不知道来援的骑兵到底有多少,只听到远处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十分密集,火把的数量也很多,火光照得天空红光一片。 正在此时,一支300多人的秦军骑兵杀到,大声喊道:“秦军河北诸军统领徐世勣到,先锋骑兵在此,右副将刘黑闼立刻前往拜见。” 这一个情况两边的人都听到了,这个把两边的人都整得外焦里嫩的。 合着说,这两边的人都是误会了,他们还以为来的就是军队是宋金刚的援兵,没想到合作闹了半天,竟然一样是秦军的军队。 宋金刚刚才看到自己这些人,将秦军骑兵杀得阵阵败退,只是因为对方怀疑自己来了援兵,显些就真的杀出生天了。 而被占了一些便宜的右副将刘黑闼,也被羞的满脸通红。 他又再次拔出了手里的配刀,大声喊道:“你们现在还在看什么?” “没听到吗?来的是我们自己的人,还不跟我一起就把这些贼子给杀了。” 这右副将刘黑闼心里也是有想法的,他认为这徐世勣火急火燎的跑到这里来,肯定是来跟他抢功劳的。 这让右副将刘黑闼如何肯干,虽然旁边的人,已经催促他赶紧回去见大将徐世勣了,可是他就是不肯。 他依然带着麾下军队,不断地向宋金刚杀去。 宋金刚心里也是难受得直骂娘,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希望,刚才大量的军队赶到,又给他带来了一丝丝的希望。 可是直到现在,他心里的希望又完全没有了,这可不就是在来回的折腾他吗? 可是,也不能说宋金刚完全没有收获,他趁着这个空挡带着麾下的人马,又重新杀回到了城里,并且在最后的关头重新关上了城门。 等到他们回到冀县城里面,宋金刚心里更是难受,现在他们身上的身边就剩下四百多人了,并且人人带上,也是恨得他咬牙切齿的。 这一下得了,他一点点希望都更没有了,敌军的援兵已经赶到城外,好说也有两三万人。 宋金刚没法保证,他麾下军队都有以一敌百的本事。 是啊,他是根本没有活路了。 宋金刚心里也确实是难受的紧。 而宋金刚难受,城外的右副将刘黑闼难道就好受了吗? 他一样是难受。 右副将刘黑闼看到了军队差一点就把这宋金刚给宰了,结果还是在最后关头,让他们跑进了城内。 天大的功劳就这样白白从手里面溜了出去,无论这个事情放在谁身上,那都是非常难受的。 他甚至在心里恨上了这个大将徐世勣,如果不是对方故意在最后关头给他插上了一脚,那这个宋金刚早就在他手里死翘翘了,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跑回城里。 这右副将刘黑闼再也管不上其他,下令麾下的士兵马上攻城战,他相信城里面只剩下的那四五百贼兵。 如果他现在攻城的话,那别的不用多说,这个城池他绝对是可以拿下来的。 但是右副将刘黑闼刚要下命令,刚才来催促他赶紧回去拜见大将徐世勣的那名秦军郎将,又赶紧把他给拦了下来。 郎将已经带上了几分严肃,说道:“刘将军,刚才徐统领就已经在召唤你了,你却没有及时过去。” “如今这宋金刚已经跑进了城里,你这计划也算是失败了,如果还不回去拜见徐统领的话,那我们可就不好交代了。” 这右副将刘黑闼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出来,当场指着这名郎将的鼻子骂道:“你们是什么玩意儿?也敢在我的面前聒噪,如果放在以前,我早就一刀把你给劈了。” “别说你了,就算他徐世勣,又是什么样的玩意儿?” “不过立下了那么点微弱的功劳,在秦王殿下脸前露了点脸,就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等我回去见到了秦王殿下,看看,我们要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和盘托出,我倒想看看他徐世勣到底能拿出什么样的说法,才能掩盖得了今天晚上所造成的损失,我一定让他背起所有的责任来。” 右副将刘黑闼所说的话,其实还真的算得上是十分不客气了,这来传令的郎将脸色也十分不太好看。 郎将是大将徐世勣的心腹爱将,听到右副将刘黑闼这样辱骂徐世勣,心里也带上了几分愤怒。 他已经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把上,直直地丝毫不畏惧地看着这右副将刘黑闼,说道:“末将倒不算是什么玩意儿,但是徐将军作为河北诸军统领,对右副将有统帅的权力,何况你如果敢违背他的命令,他完全可以将你军法从事。” “况且,据我所知,今天晚上,那是因为秦王殿下有命令传来,徐将军才特意赶到了这里,并非有意要抢你的功劳,难道右副将现在连秦王殿下的命令都已经不顾了吗?” 这右副将刘黑闼听到了这个话之后,也是十分惊讶。 他也是一时冲动,没想到竟然是秦王殿下有命令来了。 他当下不敢再聒噪,忙带着麾下的人就回到了军营之中。 此时,这徐世勣正在帐篷里面来回踱着步,心里正在想着一些事情。 如今他作为河东方向的统领,手里要兼顾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面前这位这宋金刚的事情,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他只是使出了一点点计谋,就将他们两个彻底击溃了。 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并不是他的计策有多么厉害,而是秦军实力实在太过强大了,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能力跟他们抗衡。 如果宋金刚他们的实力足够,自己最有能力对抗秦王殿下的话,那就根本不会中他的一条那么简单的计策。 而他真正的麻烦,应该是来自于唐国公李渊方面的。 秦王殿下与唐国公李渊早晚必有一战,徐世勣也不知道,秦王殿下到底会先打并州还是先打河东。 如果秦王殿选择先打河东的话,那么大的河北兵团就会首当其冲。 他必须要把出兵的战略,考虑得尽善尽美。 右副将刘黑闼回到了大营之中。对着大将徐世勣拱了拱手,说道:“徐将军,末将已经回来了,听说秦王殿下有命令来,不知是何命令?” 这徐世勣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然后便随手抽出了一份命令,给了右副将刘黑闼。 其实今天晚上的事情,他都很清楚。 虽然右副将刘黑闼行为有一点点过分,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现在徐世勣正是用人之际,反正右副将刘黑闼打仗也是一把好手,如果能够将对方的性命留下来的话,他也好不介意。 反正这右副将刘黑闼无论立下了多大的功劳,到头来也还全部都是少不了他的。 毕竟他才是河北诸军的统领。 这副将接过了徐世勣手里的那份命令,这才明白了,这徐世勣为何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原来是秦王殿下有命令在,说是看中了那宋金刚的才华,想要留下对方的一条性命,让他们如果能抓活的就尽量抓活的。 右副将刘黑闼也确定了,他这是误会了徐世勣。 他也有几分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然后恭恭敬敬的把那份殿下的命令,还给了大将徐世勣,嘴上不停地说道:“哎呀,差点就耽误了秦王殿下的事情,这实在是末将有点莽撞了,还请徐将军莫要见怪。” 这徐世勣看着右副将刘黑闼,这也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右副将,你的本事大家都是很清楚的,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有本事的属下。” “以你的才华,以后必定能在秦王殿下麾下的将领脱颖而出,也不必只急在一时,以免惹到了殿下的忌讳,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就比如说,今晚的事情如果殿下知道了,心里必然又要不高兴了还请将军心里好好思量吧!” 这个时候,右副将刘黑闼听到了对方的话,心里才确定,自己与小人之间博君子之腹了。 这徐世勣根本就没有兴趣跟他争一些东西,今天晚上是他有些反应过激了。 这右副将刘黑闼第一次认同了徐世勣这个人,他恭恭敬敬地来到了徐世勣的面前,给徐世勣施了一礼,说道:“请属于徐将军见谅,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这边给你说上一声道歉,以后但凡徐将军你有命令,我皆唯你马首是瞻。” 连忙,伸出手来将她扶了起来。和你说的啊。刘将军这说的是哪里话,你我都是秦王殿下天用之人。你就是本就应该是生死与共的袍泽。你我皆是目力共见就是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名郎将来了冀县城下,往冀县城上射了一封箭信。 冀县城上,宋金刚的士兵收到这个信,赶紧拿到了宋金刚的面前。 宋金刚看到了手里的信,也有些发虚。 竟然这秦王裴璟还要招揽他们,让他们到自己的手下听用。 宋金刚一开始本来还认为,这是秦军的人故意想要使用计谋,要将它引出冀县城外,好更加快速的剿灭自己。 可是他心里转念一想,便也明白了,其实现在人家已经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了。 就他手下那么三五百人,能做点个什么事情? 外面两三万的军队一个冲锋,就能把他们城墙给打下来了。 如今他宋金刚的生死,早就掌握在了别人的手里。 所以说,如果说别人这个时候来招降他,那绝对是有几分诚意的。 原来赵范的心思已经颇为确定了,可是事到临头? “现在秦军河北诸郡的统领徐世勣已经来了,还从外专门设了一封信进来,说是秦王殿下爱惜我的才华,不忍心轻易地抹去我的性命。” “因此徐世勣才特意终止了对我们的杀戮,想劝我们向他投降,不知道你们怎么看?” 其实宋金刚这个话,问的就是座下的校尉韩啸与靳亮。 昨天晚上韩啸也带人从西门出城,原本是想给秦军骑兵弄一出声东击西的戏码,但显然最后是失败了。 可这韩啸也在最后关头,回到了城池之内,算是捡回来了一条性命。 这韩啸与靳亮两个人,听到秦军竟然在这个时候要劝降,他们也有些怒不可遏,竟大声说道:“这秦王裴璟莫非是要故意羞辱我们,原本我们还有不少兄弟的时候,他不让我们投降。” “如今把我们杀了就剩这三瓜两枣了,才故意说要劝降我们,分明就是故意羞辱我们,如果我们真的答应了他们那九泉之下的兄弟们,如何能够冥目?” 宋金刚终究还是有些发虚,道:“我闻秦军骑兵纵横天下无双,秦王殿下裴璟麾下谋士如雨,良将如云;” “今领兵来的徐世勣,本就自身出自于秦军老人,麾下的骑兵武艺高强,弓马娴熟,不可轻忽。” “且如今秦军骑兵南下上攻打蛮夷与贼军,皆一路平推之势,有如入无人之境。” “我们还能有多少人马?” “到底不可迎敌,只可投降,否则恐怕我与两位将军皆有性命之忧啊。” 韩啸、靳亮听到这话,知道宋金刚事到临头来,竟然又认了怂,如何肯依? “将军,这哪怕不干这一手,对于秦王殿下来说,最后我们还是上不得,而我们如果不借着机会露露脸,显显本事,那谁能服我们啊!” 韩啸、靳亮当即下拜,再三恳求,只道:“某请出战。若不能收得战果,那时任将军投降不迟。” 宋金刚拗不过,只得应允。 韩啸、靳亮大喜,忙下去准备了。 两人商议已罢,韩啸先领三百人马出城迎敌,早望见徐世勣领军来到。 韩啸与徐世勣各自列成阵势,射住阵脚。 第三百二十九章 以卵击石+宋金刚投降 话说,这韩啸看到秦军骑兵排兵布阵,便知道这些人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 可说韩啸这边的情况,让徐世勣和右副将刘黑闼两个人,也感觉到有些发懵。 他们这边只有两三万秦军骑兵,对面的韩啸就只有这三百人,这是在闹什么?以卵击石吗?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吧? 徐世勣与右副将刘黑闼甚至都开始考虑,是不是对面想出了什么阴谋诡计,想要引他们上钩了。 可他们左想右想,都觉得这不太可能是一个陷阱,只能当成是面前的这名贼军将领太虎了。 而韩啸此时心里的想法,则大不相同。 他遥远看去,只看对方虽说只有三万骑兵,但看起来却是十分震撼的。 徐世勣麾下骑兵一铺开,韩啸看似漫山遍野都是。 何况,韩啸看这些秦军骑兵操控马匹便知其素质精良,甲具齐全,个个骑兵立马横刀,不可一世,真是人如龙马如虎啊! 韩啸心里想到,这就难怪秦王殿下能够横行天下,如今看到其麾下的骑兵,方知己与彼之间的差距。 此时,他心中也甚为发虚。 可是事到如今,韩啸心里再发虚也是没有用的,总不能闹个两军阵投降,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况且,韩啸想来,虽对方的骑兵军队十分精锐,可是这徐世勣手上的功夫到底如何,还真是说不好。 他要是能拿下这个徐世勣,蛇无头不行,后面的两军对战倒也稳了。 说不好,他们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威胁对方放他们离开。 正是存着这个心思,韩啸飞马绰马槊而出,邀请徐世勣马上对战。 这边的秦军骑兵均是大笑了起来。 他们现在已经确定了,就是对面的这个贼将太虎了。 徐世勣当然不可能亲自出马。 他只想指使麾下了一名郎将,上去与韩啸对战,但是旁边的右副将刘黑闼确实不依了,竟然提出要亲自上阵。 徐世勣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那边的韩啸还在不干不净的骂道:“秦军都是没卵子的不成?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与我交战。” 右副将刘黑闼岂能怕他,当即挺槊出马,责骂韩啸道:“吾主秦王殿下,奉天子之令,南抚河北诸郡。” “今河北诸贼军首领,皆已经归降了我家秦王殿下,两家合作一家,此乃秦王殿下特派吾前来抚民,汝何敢迎敌!” 韩啸骂道:“我等只服天王老子,岂顺裴璟!” 右副将刘黑闼闻言大怒,挺矛骤马,直取韩啸。 韩啸大喊一声来的好。当即捻槊来迎,两马相交,战到四五合,韩啸竟料敌不过,拨马便走。 可事到如今,右副将刘黑闼又岂能轻易饶恕了他,拔转马头便往这韩啸逃处追去。 韩啸回顾右副将刘黑闼马来相近,心中大急,用飞槊掷去,却被其接住。 右副将刘黑闼以单手持槊回掷韩啸,韩啸也是急急躲过。 可这一躲终究拖慢了韩啸逃命的速度,右副将刘黑闼纵马早到,竟将韩啸活捉过马,掷于地下,喝军士绑缚回寨。 主将已被活捉,败军四散奔走,徐世勣倒也下令不必追赶,只抓了这韩啸返回临时大营。 虽然出发的时候,韩啸喊的震天响,但是宋金刚心里其实也是明白,靠他这三五百骑兵想要守城城,确实难了。 如今这韩啸果然还是被抓了,也算得上是意料之内的事情,是福是祸那还真的说不定。 宋金刚心里很清楚,最好的办法,还是向这徐世勣主动投降。 回到秦王军营,徐世勣乃叱韩啸道:“量汝安敢敌我!我今不杀汝,放汝回去;说与宋金刚,早来投降。” 韩啸谢罪,抱头鼠窜,回到城中,对宋金刚尽言其事。 宋金刚听闻前后之事,也是叹了口气。 他最后认为不行,这两人非要去,如今反倒战败了。 靳亮的本事与韩啸相差不远,韩啸已经兵败了,料想靳亮也是明白难以抵挡对方的,知如今更是事不可违了,也不会再出言反对向秦王殿下投降。 宋金刚继续斥责两人道:“我本欲降,汝强要战,以致如此。” 韩啸、靳亮讷讷不敢言,至于两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那边只有天知道。 既然已经兵败,那便再无别的出路,宋金刚遂叱退韩啸、靳亮,赍捧印绶,引十数骑出城投大寨纳降。 徐世勣听闻对方已经率领着十数名骑兵前来归降,心中也是大喜,亲自率领着麾下的将佐出寨迎接,待宋金刚以宾礼,置酒共饮。 宋金刚纳了印绶,酒至数巡,与徐世勣却是有些臭味相投,越聊越起劲,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当即宋金刚说道:“倘得不弃,结为兄弟,以徐将军为兄,实为万幸。” 徐世勣乃是性情中人,当即也是大喜。 宋金刚遂拜徐世勣为兄,十分相得。 至晚席散,宋金刚辞回城,徐世勣也不强留。 次日,宋金刚请徐世勣入城安民,这本来就是应有之义。 徐世勣教骑兵大队休动,只带五十骑随入城中。 他只见冀县城居民执香伏道而接,心中颇为满意。 徐世勣安民已毕,宋金刚邀请入衙饮宴。 酒至半酣,宋金刚复邀徐世勣入后堂深处,洗盏更酌。 徐世勣已饮微醉,何况人已经结拜为兄弟,便是进入后堂,说来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可是让阎行不成料想的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宋金刚忽请出一妇人,欲与徐世勣把酒。 阎行见妇人身穿细绸,有倾国倾城之色,乃问宋金刚道:“此何人也?” 却不曾料想,宋金刚竟道:“城内豪族张氏之媳王氏也。” 徐世勣闻言改容敬之,端正而坐,目不斜视,倒也算得上是一个谦谦君子。 王氏把盏毕,宋金刚令就坐,却见对方有些犹豫,显然并非轻薄妇人。 徐世勣看到心里也是暗暗点头,当即也是主动辞谢。 本来徐世勣行军在外,喝酒已是不该有的,但终究宋金刚徐世勣新降,为安抚对方的心思,才喝得几杯,也算是终究也算有了个由头。 徐世勣因喝酒之事,尚且还不知秦王殿下是否责罚,可若再闹出别的事情来,则恐怕秦王殿下必然责罚,因而也是没有了如此兴致。 王氏听得徐世勣将军主动为其解围,也是投来了感激的神情,借着这个机会连忙辞归后堂。 宋金刚见到徐世勣的举动,心里十分不解,问道:“兄长,那王氏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妇人,兄长为何如此拘束,如有喜欢的话,兄长随意留下妇人待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徐世勣听到了这句话,当场也是叹了口气,如今这个宋金刚已经拜他为兄了,有些事情他也必须要提点一下对方,免得对方犯了秦王殿下的忌讳。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宋金刚,这让宋金刚也有些不太适应,只见这徐世勣说道:“贤弟,你我二人已为兄弟,那有些话我不得不对你说,秦王殿下最不喜欢的,就是有麾下将领欺压地方,这会破坏他老人家的声望,甚至还会惹得地方反抗动荡。” “像你这种行为就是绝对不能有的,只是你之前还不是秦军将领,这种行为都还说得过去,以后万万不能再有。” 宋金刚一听到这个话,明白了里面的内情,又看到徐世勣如此严肃,知道对方并不是在说笑。 宋金刚也是认真了起来,说道:“小弟刚加入到秦王殿下的麾下,秦军里面的规矩都有些不曾了解的,还行兄长多多指点,这王氏妇人,我马上派人送回去就是了。” 说罢,宋金刚当场召来了麾下的郎将,然后将这王氏送了回去。 徐世勣看到他能从善如流,心中也十分满意。 “其他的为兄也不必多说,很快你就要北上,去拜见秦王殿下了,到时候自然有人给你一一讲解着军中的规矩。” “只要你小心不违背规矩,那以你的本事,在秦军之中想混口饭吃,应该是十分畅快的。” 数天之后,宋金刚开始带着麾下的数十人,在一名秦军右副将刘黑闼的带领下,开始前往涿郡,想去拜见秦王殿下。 ……………… 而此时的宋金刚,作为使者已经被迎进了秦军的大营。 一路之上,右副将刘黑闼并没有为难他,但是宋金刚心里也是兴幸不已。 本来宋金刚还以为秦王殿下要晾上他一晾,结果出乎意料的是,他来到了涿郡不久,那秦王殿下竟然就提出了要见他了。 这倒是有些确实是出乎宋金刚的意料,也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甚至宋金刚也在猜测,莫非谁在秦王殿下的面前帮他说了好话,才导致他如此快速地被对方接见了? 暂且不管出不出乎意料,但丑媳妇终归要见公婆,秦王殿下终究还是要拜见的。 宋金刚但稍加整理仪容,便跟随着前来为他引路的校尉,准备前去面见秦王殿下了。 那校尉一路在前头引路,并未与他多加交谈。 这让宋金刚有些失望,只要有交流,就有消息的传递。 无论对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宋金刚有信心,终究会让他知道一些事情。 但这校尉一路无言,倒是让宋金刚觉得这事情有些难做了。 两人一路无语,校尉只顾在前方引路行走了,约有两刻钟的时间,等到宋金刚的双腿都有些发麻了,才终于被引到了一次占地规模极大的殿阁。 校尉告了一声罪,宋金刚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校尉已经先行进到殿阁里面,替宋金刚进去禀报了。 不过这个过程,倒让宋金刚等候了片刻。同时也让他有机会,好好打量了一番这个秦王府的守卫。 刚进来秦王府的时候,因为宋金刚心情摇曳,也没能好好观察这个地方。 可当他此时在等候的时候,就强迫自己定下心来,竟开始观察起这个秦王府来。 这宋金刚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反倒让他感到颇为震撼。 王府守卫太精锐了,到处的军队都散发着彪悍之气。 同时,宋金刚目光所至,发现王府四处的守卫,都布置得井井有序,有一些地方,宋金刚还能感觉到杀气,显然埋伏有暗哨。 并且士兵们出入,也两人成排三人成列,无人敢大声喧哗。 宋金刚是一个识货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些军队都是久经沙场,受过长久训练的精锐。 他心里又是苦笑了一声,这秦军骑兵横行天下,护卫秦王殿下的军队,又怎么可能不精锐。 这些守卫,这都是那名秦王殿下护卫安全的护障啊! 宋金刚心里确认,如果他敢在秦王殿下的面前露出些许不满,秦王殿下杀他易得如同屠狗一般。 想到这里,宋金刚对那传说中的秦王殿下,更感到好奇了。 终于又过了不多一会儿,校尉出来,请宋金刚进去。 宋金刚再细细整理了衣冠,系好了束带,想给这名新主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等到一切整理完,宋金刚便在校尉的带领下,踏进了那座殿阁。 ~~~~~~~ 等进了殿阁之后,宋金刚豁然开朗。 这殿阁实际上十分宽广,和一个议事大堂没有什么区别了。 宋金刚稍稍抬头看去,只见堂上坐着一个高大威猛年青的诸侯。 这年青的诸侯长得是十分高大,身穿着金盔黑甲,威武霸气。 其人端坐椅上,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宋金刚看到这一幕,心里也不由得暗暗赞了一下。 他只要是有脑子的,就应该知道这堂上之人,正是那秦王殿下裴璟了。 本来宋金刚心思料想,这秦王殿下裴璟麾下幅员辽阔,平日里养尊处优,自然应当是不可一世的,一身气势理应不差。 但是当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秦王殿下裴璟真面目的时候,还是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他料想对方气势不差,但是却没有料到对方的气势之盛,竟然达到如此的地步。 也是,如果不是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做他宋金刚的主子。 他当下不敢再想,当即下拜,朝着堂上的年青诸侯施了一礼,口中喊道:“宋金刚拜见秦王殿下!” 第三百三十章 再添大将+战争准备 其实刚刚裴璟还在跟麾下的将领没商量,进攻并州的事情。 秦王裴璟商量的久了,也有点疲惫,只是听说了降将宋金刚已经来到了,便决定先见上他一见,也算是中途来个休息。 只是秦王裴璟虽然不再商议了,但心里面想的都还是并州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出神。 显然,秦王殿下裴璟也没想到自己在宋金刚的心目中,竟然留下了那么高大的印象。 此次徐世勣率领军队出征,从开始到结束所用的时间非常短,甚至都有点出乎裴璟的意料。 他很简单的就结束了与宋金刚的这场战争,让秦王殿下裴璟有些惊讶。 毕竟在历史上,徐世勣可是正儿八经吃过宋金刚的亏的,没想到在这个时空,反倒是他先将宋金刚给解决了。 当时秦王殿下裴璟听说,徐世勣与宋金刚及魏刀儿发生了战争,没到半个月就有信使来报,说:“徐世勣将军已得易县,降官宋金刚,耑等主公到彼。” 凌敬此时也在旁边,细细的问过信使,“徐世勣将军是如何攻下易县的?” 这徐世勣是如何打下易县的事情,都是信使骑士所亲身经历的。 且此人能够被徐世勣派来送信的,思维口才断然不差,想来也能预料到可能被问的问题。 因而,信使口才倒也确实不错,将这半月里所发生的事情,说得活灵活现的,让人听了直感觉如同身临其境。 在场的文武将佐听到了徐世勣击败魏刀儿和宋金刚的办法,纷纷觉得对方颇有大将之风。 甚至已经不能用大将之风来来形容了,经过这多年的军旅生涯沉淀,徐世勣已经成长为了一名帅才。 秦王殿下裴璟越听信使所言,便越是高兴,谓左右说道:“此乃吾左膀右臂也!” 众人皆是叹服! 于是信使说罢,秦王殿下裴璟乃重赏其人,且令人将其带下去休息 凌敬也从旁边向秦王殿下裴璟拱手祝贺道:“徐世勣将军不愧是海内名将,实在不枉殿下的一番栽培啊!” 这话其实就是彩虹屁了。 秦王殿下裴璟对徐世勣的栽培有吗? 那确实是有的。 可其实徐世勣有如此的成就,相当大一部分功劳也要归功他自己有慧根。 不过,是人都是爱听好话的,秦王殿下裴璟尚在五行中,食五谷杂粮,他也不能例外。 于是,秦王殿下裴璟听了凌敬自己夸耀的话,也有几分喜上眉梢。 在场的文武看到如此场景,心里更是夸赞凌长史果然老辣,一单显示搔到了秦王殿下的痒处。 嗯,也难怪人家能当上军师,高官厚禄,得秦王殿下信重,而他们这些人只能刀口舔血。 人与人之间果然还是有差距的! 当然,已经有了凌敬做榜样,众人若是明白此时应该如何去做,那可就是真正的傻子了,倒也纷纷涌向前来对秦王殿下祝贺。 文武将佐们,这边称赞秦王殿下御下有方,那边称赞徐世勣帅才不凡。 秦王殿下明明知道这些人拍的是彩虹屁,只单纯是为了图向开心,可他也是坦然受之。 他明白身为人主的,有时候装傻也是一种智慧,坦然接受麾下的夸赞也是一种恩赐。 ~~~~~ 既然河北诸郡已经稳定了,那就不必再亲自到那边去了。 尤其他的战略重心应该放在并州,而不是仍然盯在河北诸郡,至于那宋金刚更不配他亲自去见。 于是,秦王殿下便让徐世勣将宋金刚送到涿郡来便了事了。 而此次,也是宋金刚第一次看到秦王殿下裴璟。 虽然他明知道秦王殿下裴璟出自于河东裴氏,容貌无双,也有所听闻秦王殿下裴璟颇为年轻,但是他真正看到裴璟的时候,还是感觉裴璟比他想象中越年轻太多了。 秦王殿下裴璟此时高坐在明堂上面,一身合身的玄甲金盔,更衬托出他的身形雄壮异常。 再者,加上秦王殿下裴璟俊美坚毅的脸庞,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宋金刚也是不由得暗暗感慨,他望之,甚至还觉得对方如今已有天子相,一举一动有赫赫之威。 他心里暗赞了一句,这才是真正能够逐鹿天下的人,魏刀儿这样的人,在他面前真的如同猪狗一般。 宋金刚想起,自己竟还想以一郡之微薄的兵力对抗秦军,实在是不知死活。 之前宋金刚为了因为要投靠秦王殿下裴璟,还有几分犹豫不定,如今看来,这个决定还真的救了他的性命。 至于秦王殿下裴璟仿佛没有看见自己一般,宋金刚丝毫不以为许,当即大礼参拜,口中喊道:“乡野之人宋金刚不识天威,竟敢抵抗秦王殿下神威,实在是罪过,还望秦王殿下饶恕死罪。” 秦王殿下裴璟仿佛此时才看到眼前的人一样,从明堂上起身,来到了宋金刚的面前,亲切的将之扶了起来。 与此同时,秦王殿下裴璟口中丝毫不感到尴尬地说道:“宋将军所说的是哪里话,你我能在此地相见,便也是天大的缘分。” “如今宋将军已经归属本王的麾下,那以后便是自己人。” 说罢! 并且,秦王殿下裴璟扶着他的手,真诚而又温和的说道:“今后天下苍生还得劳烦宋将军,为某好好守住才是。” 看见此情此景,背后的凌敬心里不由得暗暗地赞了一下。 开始的时候,秦王殿下裴璟一副桀骜的表情,对宋金刚的大礼参拜坦然受之,这是示之以威。 而将宋金刚的将军之印重新交给他,仍然任命他为将军,这是示之以恩。 恩威并施。 凌敬也不得不承认,秦王殿下这一手法、术、势是玩的越来越好了,已然有了帝王手段。 宋金刚脸上自然也是摆出了一片心悦诚服的样子,不停地拍着胸膛,表示以后一定会忠于秦王殿下,为秦王殿下效犬马之劳。 现在宋金刚才刚投入到秦王殿下的麾下,也没有什么更多好说的,安抚了几句便让他退下了。 等到宋金刚退下,裴璟又和麾下的人商议起来,到底如何对付并州刘武周的事情,一直商量到天黑,才匆匆返回后院和王妃世子共进晚餐。 话说秦王殿下裴璟回到涿郡之后,也是好好地享受了一番天伦之乐。 今天得空了就去陪祖父,父母吃上一顿饭,明天有空了就去拜访拜访叔祖,切磋切磋治国的理论,再过两天兴致来了,又带上妻子孩子到郊外郊游打猎去了。 本来秦王殿下裴璟北上草原,离开涿郡两年之久,应该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可是他连看都没看,就全部交给凌敬等人为他处理掉了。 因为秦王殿下哪怕用屁股想,他都想得到,这些堆积起来的公文,绝对不可能有多重要。 因为那些真的有那么紧急的,同时又有那么重要的,早就已经被送到草原去给他看过了。 既然这些公文可以堆积在那么这里,那么久一段时间没有被经过处理的公文,但是又没有出什么事情,那就代表着这些公文并不是那么紧急,又或许不是那么重要。 既然如此,他也懒得亲自处理。 由此倒是苦了凌敬和麾下各曹的官员了,但是说他们只有痛,没有快乐,那倒也不是的。 醒将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是每个男人都会做的美梦,哪怕不能掌握天下的权力,但是能掌握手中的那一点点权力,也都是令人感到快乐的。 这秦王殿下裴璟也怕不怕在这个过程中会被别人架空? 这绝对是不怕的。 裴璟有这样的自信,不是来源于手下人的忠心,也不是来源于他建立的制度有多么完美。 他相信一部分的手下人,或许是十分忠心的,但是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完全完美的制度,所有的制度都是需要与时俱进的,他建立的制度也绝对一样。 那么秦王殿下裴璟的信心来自于哪里呢? 这是来自于他手中掌握的秦军兵权,来源于他对外战争的百战百胜。 从古到今没有哪个国家的皇帝,会在对外战争连战连胜的情况下,失去手中的权力。 何况只要战争败了,他手上还掌握有秦军兵权,那就谁都动不了他。 只要秦王殿下裴璟手上还掌握有秦军的刀把子,那么他麾下的人就不敢背叛他,他便是十年二十年都不看公文,也不会出现什么大事。 另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秦王殿下裴璟希望能够多一些时间陪伴家人和孩子。 秦王殿下打仗一年半载的离开,足够让孩子与他的关系生疏很多,他希望自己能参与到孩子的成长中来。 如今除了王妃给他生下了一个世子外,其他的侧妃也给他生下了别的孩子。 虽然他不能让每个孩子都继承他的权力,但是裴璟起码可让他们体会到,自己父亲给他们带来的亲情与快乐。 如今秦王殿下裴璟的孩子们都还很小,所以还算是比较和睦的。 虽然随着他的权利越来越大,孩子们接触相关的言论多了,也应该越来越早熟。 可是裴璟的意志非常坚定,他对嫡长子裴棣十分满意,一心想着扶持他作为自己的继承人,这样别的一些孩子哪怕早熟,也看不到希望,慢慢的便会息了心思,才能有和睦的家庭。 等到明年的到来,秦王殿下裴璟又要率领军队西出与刘武周打仗了。 刘武周勉强是个雄主,麾下的并州地盘也十分庞大,这场战争哪怕再快,也要一年半载才能结出胜负。 到时候,裴璟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自己的家人和孩子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秦王殿下裴璟麾下的人员,军队也开始轮番的休息,主力军队中大多的士兵,都有开始有了两个月以上的假期。 他统治幽州等地,已经足足过了七八年了,冀州也有了四五年,都是非常稳定的地盘了。 这两个州治下的百姓,起码也过了很多年的安乐平和日子,他们非常清楚为他们带来这种和平日子的人到底是谁,因此他们对秦王殿下裴璟极其的拥护。 在秦王殿下裴璟需要兵力的时候,他们便纷纷参军,在秦军需要物资的时候,他们便纷纷捐物。 正是因为经历过这十几年的一场流离失所,朝不保夕,他们才更加珍惜在秦王殿下裴璟治下的日子。 百姓们也明白,拥护秦王殿下裴璟对他们的治理,就是守护着他们现在的日子。 所以哪怕一段时间之内,秦军军营之中的士兵稍有减少,也不会影响各州的安稳。 原因十分简单,这两个州里面的百姓,已经不允许这两个州里面,再出现除了秦王殿下裴璟以外的乱臣贼子了。 秦王殿下裴璟分批给士兵们放假,就是为了让他们得到充分的休息,无论是在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只有让士兵调整到最好的状态,明年才能全副身心的投入到另外一场战争中去。 同时,幽州的粮草,也通过新修的山道,慢慢地转移到了太行山脚,然后再转移到了太行山西侧。 从草原和高句丽来的大批的雄壮战马,也在慢慢地替换着秦军之中老弱的战马,这些战马是秦军在与其它势力的骑兵对抗中,不落于下风的重要保证。 铸造兵器的各个工坊,也开始了旧武器盔甲的修补,加大了新兵器铸造力度。 大家都明白这一年的安定祥和,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最快明年他们就要与最大的强敌刘武周交战。 刘武周如果赢了这场战争,他就暂时阻挡住秦军统一天下的步伐,喘上了一口必须喘的气,甚至逆势翻盘也是极有机会的。 当然,这也是刘武周唯一的机会了。 而秦军如果获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那么刘武周被击败之后,并州就再也没有人能与他们对抗,秦王殿下裴璟就必定能够统一并州。 【讲真,最近一直用咪咪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大家都知道自己的秦王殿下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统一并州下之后,秦王殿下裴璟是绝对不会再甘心止步不前的,肯定会接着进行统一天下的步伐,甚至如果他们一直不能够被击败的话,秦王殿下裴璟最终肯定会称帝。 他们也就成了秦王殿下的从龙之臣,从此之后封妻荫子,光大门楣,名扬千古。 第三百三十一章 刘武周的烦恼+关系户裴行俨 秦王殿下裴璟打算率领大军进攻并州的事情,全天下的势力大多都打探的差不多了。 毕竟这裴璟本来也没打算隐藏什么,明摆着就告诉刘武周,自己要干他们。 所以刘武周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事情 并州形势愈发令人不安,刘武周的日子确实非常的不好过,因为他才刚刚跟南边的李渊打了几场仗,双方有输有赢,但是粮草物资损耗却是极大的,在这个时候,刘武周军营里面的粮草,只够十数万大军半月之用。 刘武周无奈,乃聚文武于堂上议事,打算商量一下,眼下这个事情到底如何去处理。 可正议事间,麾下的人却来禀报,秦下裴璟派人送来战书,刘武周拆而视之,久久而无言。 随后刘武周将秦王战书交以诸将,叹道:“秦王裴璟遣使赍文至,众可观之。” 刘武周麾下的文臣武将们,接过秦王殿下裴璟的战书观看。 其略曰: 本王近承天命,奉词伐罪。旄麾北指,诸胡束手;河北诸郡之民,亦望风归顺。 今统雄兵数十万,上将千员,欲与将军会猎于雁门,一决雌雄,定并州之归属。 幸勿观望,速赐回音。 文臣武将们看毕,皆议论纷纷,但大多数的将领脸上都露出了愁苦的神色。 显然,他们对于跟秦王作战的事情,并不抱有太多的希望,实在不是他们看不起自己。 而是这些年来,裴璟的战绩实在太过耀眼了。 秦王殿下裴璟从南到北,打了无数次仗,就没见过他输了一回。 自己这些人,好像对比于他那些对手,也没有强到哪里去。 大将黄子英当先出列,问道:“陛下尊意若何?” 刘武周脸上看不出表情,半响才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道:“未有定论。” 文臣武将们早就在等着刘武周的表态,看见他仍是不置可否,堂中又是一阵嗡嗡的讨论声。 大将寻相有些忍不住了,出列劝道:“陛下,秦王裴璟拥数十万之众,以征四方,拒之不顺。 “且陛下大势可以拒秦王裴璟者,仍太行山天险也。 “今秦王裴璟既得了天时,后又得诸胡拥护,便是得了人和,如今更是越了太行山之险,地利已在其手中矣。” “如此秦王裴璟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势不可敌。” “以愚之计,不如纳降,为万安之策。 众谋士已经看出刘武周这个势力已经走到了末路,更看到刘武周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皆赞道:“寻将军之言,正合天意。” 刘武周仍是沉吟不语,脸上已经隐隐有了几分怒色。 有谋士对此如视若不见,继续说道:“陛下不必多疑。如降秦王裴璟,则并州民安,陛下富贵可保矣。” 刘武周低头不语,心里头早已经骂开了,并州民安,富贵可保,那他的手中权如何呢! 秦王裴璟过后不饶他性命又如何呢? 难道他引颈受戮吗? 须臾,刘武周再也按耐不住,借口起身更衣,挥袖出于后堂。 大将黄子英随于刘武周身后,也是走出了堂中。 刘武周心中一动,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思,乃执大将黄子英手而言道:“卿欲如何?” 果然,大将黄子英面容俨然而道:“恰才众人所言,深误陛下。众人皆可降秦王裴璟,惟陛下不可降张俨。” 刘武周如逢知己,问道:“何以言之?” 大将黄子英幽幽答道:“如他人等降秦王裴璟,当以累官故不失州郡也;陛下降秦王裴璟,欲安所归乎?” “到时将军位不过封侯,车不过一乘,骑不过一匹,从不过数人,岂得南面称孤哉道寡耶!” “众人之意,各自为己,不可听也,陛下宜早定大计。” 刘武周听了这一番话久久无言,叹道:“诸人议论,大失朕望。” “黄将军开说大计,正与朕见相同。此天以将军赐朕也!” “但秦王裴璟新得契丹、奚、霫等部族之众,前又得太行山天险,恐势大难以抵敌。” 大将黄子英闻言亦无有妙策,两人相视而叹息。 其实刘武周自从立国的时候,他也很担心自己势力不够强大,没办法跟南边的李渊以及东边的秦王殿下裴璟相抗衡。 所以一开始他就派人到了北边,打算认北边的东突厥可汗为首领,只希望对方派出军队帮助他抵抗秦王裴璟。 可是人家东突厥始毕可汗也不是傻子,他自己都还要认秦王殿下裴璟为义父,他又怎么可能派兵跟裴璟作对? 那不就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吗? 东突厥始毕可汗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刘武周派往突厥的探子给绑了,然后给裴璟送了过去。 刘武周这个事情自然就算是没有办成了。 这个事情没有办成,刘武周就只能够拼命地招兵买马,连家底都全部掏干净了,才把军队扩张到了十五万人。 至于他军队的精锐程度,那根本就是没有办法跟裴璟麾下的军队相比的,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清楚。 不过刘武周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已经当上了皇帝,那就不可能再从这个位置上下去,否则他有何脸面再见天下的人。 于是第二天,刘武周出现在麾下人面前时,便挥起了手中的横刀,一刀劈在了面前的案桌上。 “朕已经决定了都要跟东边的秦王裴璟作战到底,如今他也十多万人,朕也十多万人,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谁还敢在我的面前说要投降裴璟的,就如同我面前的这个案桌一样。” 得得刘武周的性格大家都很清楚,他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那大家也只能够暂且稳下心来,准备跟裴璟作战了。 刘武周为人凶残的很,如果到时候他发现哪位将军三心两意的话,恐怕还没死在秦王殿下裴璟手里,就已经死在刘武周手里了。 可就在刘武周拼命筹措着粮草物资,到处抓壮丁的时候,秦王殿下裴璟的军队已经开始向并州进发了。 谷</span>  他们的先锋大军将领,正是秦王殿下裴璟的堂弟裴行俨。 他率领着五万马步军为前锋,已经来到了雁门城下。 当大将裴行俨率领着五万军队来了雁门城下,看到这座高大的城池,一时之间有些感慨。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雁门城下了,如今在看到这座城池,仍然为着他的高大而感到折服。 像大将裴行俨这样的人物,都对这个城池感到有些感慨了,他麾下的将领们看着这些城池,就更加有些畏惧了。 一名郎将连忙对大将裴行俨说道:“将军,雁门城城高池深的,一时半会的也打不下,不如我们还是想点别的办法,如果不然的话,强攻城池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大将裴行俨闻言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个郎将,只把对方看得低下的头去,完全不敢反抗。 “如今秦王殿下派我们来到了并州,并且给我们这些军队配备了大量的骑兵,就是希望我们能够掌握兵贵神速这个诀窍,尽快在刘武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打下雁门城以掌握这个先机。” “如若我们在这里拖延出了更多的时间,必然会误了秦王殿下的大事,到时候谁吃罪得起?” 可是将领闻言还是有些畏惧,皆看向大将王伏宝。 副将王伏宝无可奈何,只好亦劝说道:“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将军,这个雁门郡眼看着也不是轻易能够打下来的,还请将军三思啊!” 大将裴行俨闻言,却丝毫不为所动说道:“人定胜天,事在人为,我们还没有做过,要怎么能够知道他做不了呢?” “明天你我会亲自率军攻城,一定要在一天之下,攻下这个雁门郡。” 大将王伏宝听到了大将裴行俨的话之后,胀得满脸通红。 大将裴行俨这番话,那就是相当于丝毫没有给他一点点面子。 这大将王伏宝也不是个庸才,他之前跟在窦建德麾下的时候,也打过不少的仗。 他对于这个雁门城的攻打难度县,自然是十分了解的。 当年突厥人连番攻打了雁门城半个月,都不曾攻打下来,如今这个裴行俨能有什么本事,竟然声称一天可以攻下这雁门郡。 甚至大将王伏宝心里,已经把这个大将裴行俨当成了一个酒囊饭袋,心里暗骂:“又是一个不靠谱的关系户。” 如果这个大将裴行俨,也不刚好是裴璟的堂弟,恐怕他根本就没有资格统帅这五万人马? 裴行俨看到身边人怀疑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改变主意,他心里自然也有自己的一份傲气。 二十多万突厥人做不到的,并不代表他们也做不到。 突厥人可没有他们那么精良的铠甲,也没有他们那么完善的工程设施,更没有他这样出类拔萃的大将。 次日五更饭毕,三军大进。 五万大军从东边和南边的城池开始大规模的攻城,秦军士兵门前赴后继不断地往城墙上面攀爬。 可是如今这雁门郡已经有刘武周麾下的大将黄子英亲自带兵防守。 一万多的士兵,虽然规模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是借着这雁门城墙的高度,也能够游刃有余地防守住秦军的进攻。 一队又一队的秦军士兵被城墙上的刘武周麾下士兵射伤,很多秦军推着云梯靠近的城墙,又被数十个人合伙用铁叉推开。 甚至城墙之上还不停地投下檑石,滚木,秦军士兵的伤亡在短短的大半个时辰里,就出现了两三千的伤亡。 大将王伏宝看到这一幕,再也支持不下去了,他来到了大将裴行俨的面前,大声说道:“将军我们不能够再继续这样攻城,这样攻城下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如果你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我必定要在秦王殿下的面前参你一本。” 大将裴行俨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将王伏宝,又看了看麾下将领们着急的表情,冷笑了一声,说道:“王将军打算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但是本将军话就放在这里了,今天这雁门进攻不下来,我绝不收兵。” 不过,大将裴行俨但是也不是个傻子,他心里非常清楚,再这样下去,就算他的五万士兵全在这里耗尽了,也攻不下雁门郡。 他看一下身边的郎将,说道:“来人给我取两条铁链过来,我要亲自带兵攻城。” 其他的将领们听到大将裴行俨这句话,冷汗当场就流下来了。 不少人当场出来劝道:“将军,此事万万不可。” “正所谓千金之子不做垂堂,你如果出了点什么事情,我们如何能向秦王殿下禀报?” 大将裴行俨也听到这个话,大喊一声:“放肆,我乃是秦军的统领,我的命令就是军令,你们敢违令不成?” 大将裴行俨怎么说也当了多年的统领,一身气势那是绝对做不了假的,其他的将军们看到他如此严肃,当下也不敢再拦。 城上矢石齐下,大将裴行俨手执铁链,冒矢石而上。 大将黄子英令弓弩手齐射。 大将裴行俨拨开箭林,一链打倒大将黄子英。 刘武周军余众多降,得了雁门,方才辰时。 ~~~~~ 大将裴行俨既然已经率军攻下了雁门郡,便迅速派人报知秦王殿下裴璟。 听闻雁门郡以为大将裴行俨所得的消息笨,本来已经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秦王殿下裴璟,也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他马上下令,秦军大部即日开拔,向西转移,进发到雁门郡去,只留下数万的军队仍然在太行山处,为其稳定后路。 三天之后,秦军大部抵达雁门郡。 闻秦王殿下兵到,大将裴行俨大喜,连忙亲自出城迎接。 探子报大将裴行俨已至,秦王殿下裴璟乃下马立待之。 大将裴行俨见此,慌忙滚鞍下马施礼。 众将见秦王殿下裴璟如此待大将裴行俨,皆大惊异。 秦王殿下裴璟请大将裴行俨上马,并辔而行,密笑谓道:“为兄下马相迎,足显弟否?” 大将裴行俨知道兄长的性格,也开起玩笑来,说道:“未也。” 第三百三十二章 裴刘大战+祸不单行 秦王殿下裴璟听闻也颇为惊异,问道:“然则何如而后为显耶?” 然则,大将裴行俨于马上拱手答道:“愿兄长威德加于四海,总括九州,克成帝业,使弟名书竹帛,始为显矣。” 秦王殿下裴璟闻知此言,乃与大将裴行俨相视大笑,一切便在不言中。 兄弟二人同至帐中,大设饮宴,犒劳鏖兵将士,重赏大将裴行俨及麾下诸将。 秦王殿下裴璟执大将裴行俨之手,示于众将,盛称其功劳。 ~~~~~~~~~ 刘武周在数天之后,方从东来的商人口中得知,秦王殿下裴璟大军正在进攻雁门郡。 他也是亡命大惊,率军就往雁门郡赶。 他知道,雁门郡如果不能夺回,并州危矣。 可是又哪里来的及呢! ~~~~~~~ 刘武周引军至半路,哨马回报雁门郡已经丢失。 他收到的这个消息,甚至足以令他绝望。 如今,秦王裴璟的大军已经越过了太行山,驻扎到了雁门郡之中。 秦军已经有了稳固的立足点,刘武周在想跟他们打仗,已经十分艰难了。 刘武周再三喝问探子们,秦军的人到底是如何打下的雁门郡。 按照他的想法,秦王裴璟想要打下雁门郡,那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不要说,负责防守雁门郡的大将黄子英,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雁门郡里面也没有太多的人员逃出生天,探子们实属不知,也打探得不清楚,讷讷地不能回话。 刘武周怒不可遏,接着又训斥探子一句,道:“如此无能之辈,我留尔等何用。” 说罢,刘武周竟然拔出随身宝剑,将面前的两名探子旅率当场砍倒。 在连杀两人之后,刘武周也勉强定下了心来,恢复了些理智。 虎贲郎将尉迟恭看到刘武周怒气已然消散了一些,连忙劝道:“陛下,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等必须快速赶往雁门郡。” “如果真的让秦王裴璟的军队在并州立下了稳固的据点,那他们的粮草辎重和兵力补给,就会源源不断地来到。” “到时候我们要真的想再跟他们打起仗来,就在那可就太难了。” “我们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着这秦王裴璟的军队立足未稳之时,趁机打下雁门郡。” “如果能够借机消灭掉秦王裴璟,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刘武周听到这个话,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当即下令麾下的军队提高行军的速度,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去到雁门郡。 刘武周的军队赶了两天的路,都筋疲力尽了,本来他还打算一到达雁门郡就马上展开攻城,但是看到麾下军队这副疲惫的样子,也知道恐怕是不行了,还打算先行休息了一天,再看个后续变化。 可是他们的这些行动,又如何瞒得过裴璟。 他们何时出发,何时抵达军队的情况怎么样? 早已经被秦王裴璟的探子,打探得清清楚楚的。 所以裴璟根本就不打算给时间他们进行什么休息。 如今这刘武周的军队到达雁门,进入雁门郡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还在忙着搭帐篷那边。 可探子忽报,秦王裴璟差人来下战书。 刘武周拆书观毕,大怒道:“裴璟欺吾太甚!汝闻朕亲领军来,故意使人搦战!” “这些里面还说了,明天一早不管我们答不答应,他都会率领军队过来。” 如果不答应的话,他们也一样会进行攻城战,麾下的将领听到这个话都有些默然。 他们就是弄明白了,培训就是逼着他们尽快进行会战。 他们现在没有选择裴璟要跟他们作战,那他们就只能够应战。 如果不然的话,等到秦王裴璟的军队过来,难免会将他们进行包围,就甚至切断他们补给,到时候他们所处的被动,肯定更加严重。 当即,刘武周传令当夜五更,三军出寨,继续于平原上立下阵型。 辰时左右,刘武周新扎下了稳定的阵型,秦王裴璟的军队已到,两边布成阵势。 秦王裴璟金盔金甲,内里锦衣,腰围玉带,披挂出马; 左边大将裴行俨,右边大将雄阔海,二将手持着称手的武器,两边护卫。 身后更有秦琼,单雄性,程咬金,刘黑闼,宋金刚,薛万淑等将领等诸将,旌旗节钺,甚是严整,这可谓是一片气派非凡。 三通鼓罢,刘武周阵中,门旗两开,三员将全装惯带,立于阵前:中央刘武周,左边寻相,右边尉迟恭。 虎贲郎将尉迟恭纵马当先,专搦大将裴行俨决战。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好友真是死在了大将裴行俨的手下,显然已经起了要为好友报仇雪恨的学心思。 虽然大将裴行俨看到对方气度非凡,又得到了旁边大将雄阔海的叮嘱,就没有半分畏惧。 阵门中一将挺槊骤马早出,乃大将裴行俨也。 虎贲郎将尉迟恭挺槊来迎,两将战有七八十合,竟不分胜负,两边士兵喝彩的声音,响彻天际,都渐渐地看的有些痴了。 此时,秦王裴璟谓麾下的将领,道:“对面金盔者,刘武周也。” “若捉得刘武周,足可为征讨并州之首功,官升三级亦不在话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官升三级的诱惑,更是不同凡响。 秦王裴璟说犹未了,大将程知节一骑马,提一口宣花大斧,从刺斜里径取刘武周,如一道电光,飞至面前,手起斧落。 大将寻相急将画戟遮架,斧到处,一枝戟齐断,只将戟杆望马头上打。 大将程知节看到一击不成,便知道自己绝对没有第二次机会,他也毫不恋战,连忙回马。 可是他当场是要跑了,但是别人又如何敢轻易饶过他,大将寻相绰军士手中枪赶来。 可又没想到这边的单雄信张弓搭上箭,望大将寻相心窝里便射。 弓弦响处,大将寻相应弦落马。 虎贲郎将尉迟恭见背后有人堕马,虽然略略占据了些许上风,但是害怕自身有失,亦弃却敌军大将裴行俨,望本阵便回。 秦王裴璟见到这个情况哈哈大笑,乃重赏单雄信,程知节,裴行俨等将,并乘势掩杀过来。 秦军骑兵十分精锐,这些刘武周凑出来的壮丁军队,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在秦军骑兵连番冲击之下,刘武周兵大乱,四散奔走。 乱军中,刘黑闼望见刘武周,骤马赶来,看看赶上,刺斜里撞出一军,为首大将,乃虎贲郎将尉迟恭也; 虎贲郎将尉迟恭武艺高强,刘黑达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交手了十几个回合之后,刘黑闼有失手的风险,当下也不敢恋战,甚至可以说是被打得落荒而逃。 不过,这刘黑闼打不过虎贲郎将尉迟恭,就不代表别的秦军骑兵将领也打不过。 其他的秦军骑兵将领们,显然也发现到了刘武周这一个香饽饽,纷纷带着麾下的亲兵部队,就往这边杀将而来。 虎贲郎将尉迟恭双拳难敌四手,勉强截杀一阵,救了刘武周,落荒而逃。 秦王裴璟知道这是大好机会,越坚持不肯放弃,率领军队不断拼杀。 虎贲郎将尉迟恭保刘武周归大寨,败军陆续回营。 外面的军队,已经将他们团团围困了。 虽然裴璟此时身边的军队只有八万人左右,跟军营里面的刘武周败兵数量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但是秦王裴璟的军队里,骑兵数量极多,如此强大的机动能力,足以将整个刘武周军营包围的水泄不通。 刘武周因见折了大将寻相,又想到了外面如此危险的情况,竟然忍不住放声大哭。 长史张万岁曰:“陛下恃盛壮之气,轻视大敌,三军之众,莫不寒心。” “即使斩将搴旗,威振疆场,亦偏将之任,非陛下所宜也。愿抑贲、育之勇,怀王霸之计。” “且今日大将寻相死于锋镝之下,皆陛下轻敌之故。今后切宜保重。” 却不要想刘武周,听到这个话之后,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地看着虎贲郎将尉迟恭。 他竟大声骂道:“朕本来听说雁门郡已经丢失了,还打算率领兵马暂且返回马邑,正在这个贼子向我建言,建议朕借着秦王裴璟的军队立足未稳之时,强行夺回雁门郡,才导致有了今天的损失,这一切的责任全部都在尉迟恭这个贼子的身上。” 刘武周骂虎贲郎将尉迟恭的言语之中颇为恶毒,全然不顾他刚才才刚刚救了自己的性命先。 虎贲郎将尉迟恭看到刘武周如此愤怒,又害怕刘武周一时愤怒之下,会贺令身边的侍卫将他推出去斩首,只能抱头鼠窜。 张太岁看到了刘武周如此说话,心里也是有了几份悔意,还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他原本是想劝刘武周不要逞匹夫之勇,谁想到又出了这个岔子。 如今他们已经被秦王裴璟的军队包围了,现在正是要借重虎贲郎将尉迟恭的时候。 毕竟刘武周的麾下,只有尉迟恭一个人武力值是最高的,指挥军队的能力也十分得力,实在不适于在这个时候对他过分责难。 这不是平白断了自己的一大背包吗? 可是盛怒之下的刘武周,却又想推卸责任,哪里管的来这一些,自然也是昏招迭出了。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边已经将刘武周的军营包围起来的裴璟,正在聚集着麾下的文武将领议事,商议进攻刘武周军营的事宜。 凌敬向秦王殿下裴璟进了一条奸计,道:“殿下,今可拨兵三万秦军骑兵,就寨前筑起土山,令军人下视寨中放箭投石,对方若弃此而去,吾得此军营,刘武周可破矣。” 秦王裴璟从之,于各寨内选精壮秦军骑兵,用铁锹土担,齐来刘武周寨边,垒土成山。 刘武周营内见秦军骑兵堆筑土山,欲待出去冲突, 可他们却被秦军骑兵用强弓硬弩当住咽喉要路,不能前进。 十日之内,秦军骑兵筑成土山五十余座,上立高橹,秦王殿下裴璟分拨弓弩手于其上射箭投石。 刘武周军大惧,皆顶着遮箭牌守御。 土山上一声梆子响处,箭下如雨,巨石横空。 刘武周军皆蒙楯伏地,秦军骑兵呐喊而笑。 当天夜里,刘武周派出了虎贲郎将尉迟恭,率领余下精骑,欲偷袭秦军骑兵的大营。 谁曾料到,秦王殿下裴璟早有准备。 当虎贲郎将尉迟恭领着精骑突入秦军骑兵营中的时候,发现营中竟然空无一人,倒是各处都摆放着引火之物。 虎贲郎将尉迟恭哪里不知道,他们已经中了秦军骑兵的圈套。 此时四处火起,到处都是火光。秦军骑兵借机杀来。四面八方喊杀不止。 最后,虎贲郎将尉迟恭也只能够依靠着自己过人的武艺,仅仅带着十数个亲兵回到了自家军营之中,而他带去的最后数千骑兵,几乎全军覆没。 其实刘武周军也有投石车,但是秦军骑兵将投石车阵地设在高处,他们根本就够不着秦军骑兵的投石车。 恰恰相反。 秦军的投石车居高临下,可以轻而易举的对整个曹军的大营,进行有力的打击。 而秦军投石车的最大目标,则是刘武周军的军营板墙。 只要能把刘武周军的军营板墙砸塌了,秦军骑兵就能马上从缺口处杀进去。 到时候,失去军营板墙保护的刘武周军,肯定无力对抗精锐的秦军骑兵。 秦军就马上可以大获全胜。 显然,刘武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哪怕在大败而归的情况下,也依然没有放弃夺回土山的希望,仍然不断地派出精锐的军队,想要抢到这数十座土山的控制权。 可惜,这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做到的。 秦军早有布置,刘武周军虽然付出了大量的伤亡,但都徒劳无功,反倒又为此抛下了近三千具尸体。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刘武周被秦王殿下裴璟的这一个骚操作,早早地夺去了先机,直接让他成为了劣势的一方。 正在刘武周发愁的时候,大帐的门帘被掀了起来。 虎贲郎将尉迟恭灰头土脸地走了进来。 他刚刚率军打退了一次秦军骑兵的进攻。 第三百三十三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刘武周的穷途末路 自从秦军建成了土山,并在高山上建设了投石车之后,便开始进行了洗地模式。 刘武周军军营日夜都受到了来自投石车的攻击。 秦军白日里专门用右弹,打砸他们的军营板墙。 一旦板墙倒塌,马上就会有秦军的骑兵团,从缺口处对刘武周军军营进行冲击。 而刘武周军只能顶着石弹进行被动防守。 到了夜里,刘武周军以为秦军会稍微消停一下了吧! 可是秦军偏不! 他们夜间就会用投石车,往刘武周军营里面投放泡过菜油之后的藤球。 藤球落地之后会多次弹跳,甚至还能跳得很远。 当秦军第一次这样做时,刘武周军因为准备得不充分时,差点还被火烧连营。 不过,就算后面有所准备了,刘武周军也仍然不好受。 每天晚上都有大帐被点燃,大火又极为容易引起士兵的骚乱。 而当士兵们开始骚乱起来,秦军骑兵就会借着这个机会进攻大营~ 刘武周抬头看了一眼虎贲郎将尉迟恭,有些郁闷地问道:“可是军营板墙又倒了?” 虎贲郎将尉迟恭一脸的晦气,说道:“便是那东南边的军营板墙又被砸倒了。” “一支秦军五千人的骑兵借机发动了冲击,兄弟们猝不及防,起码阵亡了五六千人,才将那支骑兵又赶了出去。” “现在士兵们正在修补军营板墙,材料也有些不太充足了。” 刘武周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虎贲郎将尉迟恭则是越想心里越觉得憋屈,愤然说道:“陛下,不如我们突围吧!” “再留在此地,只能被动挨打,如果我们突围出去了,反倒还有些机会。” 刘武周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说道:“突围也并不容易。” “我们的步兵多,但是我们的骑兵极少。” “而秦军的情况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的骑兵数量极多,而步兵的数量则相对少。” “所以秦军骑兵的灵活性,远远不是我们能比拟的。” “我们一旦撤退,就会十分容易遭遇到秦军骑兵的突袭。”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只需要被秦军骑兵得了一次手,那么我们的军队,就很有可能变成溃败。” 虎贲郎将尉迟恭点了点头,他也不是蠢货,刚才只是一时气话而已。 刘武周叹了口气,地看着虎贲郎将尉迟恭,想到了自己前几天气头上的话,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歉意。 他们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其实他才是需要付最大责任的。 他抬头看一下虎贲郎将尉迟恭,幽幽地问道:“我们的军营板墙,如果继续接受这样猛烈的轰击,修补材料多久会耗尽?” “若是失去了军营板墙的保护,我们面对秦军骑兵的偷袭,又大概还能坚持多少天?” 虎贲郎将尉迟恭看到对方认真的神色,也开始计算了起来。 最后他的颓然地说道:“陛下,以我们的估计,五天之后,我们就有可能被秦军骑兵突入军营了。” “同时,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我们就全完了。” 刘武周点了点头,这个说法和他估计的差不多。 只见他抽出了旁边的宝剑,先往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一比,然后一剑将面前的案桌砍成了两半。 刘武周仿佛下定了决心,幽幽地说道:“既然如此,以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你马上派人去给那秦王裴璟下战书,三天之后,我要再跟他摆开阵式,一决雌雄。” “他不是要歼灭我们嘛!” “我们就给他这个机会。” 虎贲郎将尉迟恭听了这个命令,也是十分的震惊,有些犹豫地说道:“陛下,万万不可!” “我们被围困在这里也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我从军营的板墙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秦军骑兵最近这段时间又在不断地增兵,人数以及以往大幅增长,现在对方的人数足足是我们的两倍之多,贸然决战就只能死路一条。” 刘武周听罢苦笑了一声,定定地看着虎贲郎将尉迟恭,问道:“难道我们不进行正面对战,就能有一个好结果吗?” 虎贲郎将尉迟恭听罢也是一阵无奈,看到刘武周一至十分坚定,他想了想还是没有选择反对,只能够连忙派人去到秦王殿下裴璟的军营之中,给裴璟下战书。 …………………………… 刘武周和虎贲郎将尉迟恭看着面前的这封邀战书,脸上憋得通红,久久而无言。 虎贲郎将尉迟恭有些气急败坏,骂道:“他怎能如此的无耻?” 对。 这封邀战书是他们派人到秦军的军营,送给秦王殿下裴璟的。 然后,秦王殿下裴璟看到这封邀请书之后,稍作批复便又给他们转了回来。 本来这边,虎贲郎将尉迟恭已经带着人在进行两军对战的地图推演了。 只是刘武周一直静静地坐在旁边,也没有参与地图推演,也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虎贲郎将尉迟恭这些人也不好再问,营帐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可虎贲郎将尉迟恭他们着实没想到,秦王殿下裴璟又给他们来了这么一出。 世人皆言,秦王殿下裴璟是用兵鬼才。 但就刘武周和虎贲郎将尉迟恭看来,裴璟的这个秦王,用兵也的确是天马行空得很。 大帐里的虎贲郎将尉迟恭手上捧着那副挑战书,还在喃喃地骂道:“这裴璟,早些年没有当上秦王之前,也是一个纵横四方,名扬天下的将领,他难道就没有一个身为武将的荣耀吗?” “他怎么能拒绝我们的作战要求!” 没错。 张秦王殿下裴璟拒绝了这一番邀战。 因为对于刘武周和秦王殿下裴璟来说,只要进行大决战,他们就还有一线的生机。 但是对于秦王殿下裴璟来说,这个大决战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虽然两军进行大会战,可以快速一决雌雄,大大地缩短战争的时间。 可是秦王殿下裴璟已经知道了城里面的情况,知道他们粮草不足了,也并不打算节省这三两天的时间啊! 另外,除了缩短时间之外,其他的对秦王殿下裴璟来说还有什么好处呢? 大决战会增加秦军骑兵的伤亡,甚至还会减少秦军获胜的可能。 裴璟那怕拒绝了大会战,就算用投石车日夜不停地打砸,用骑兵不断的突袭,再过几天刘武周的军营板墙也要受不了。 再者,秦王殿下裴璟可还有不少的秘密武器。 秦军骑兵现在拥有了近万的甲具装骑,裴璟西进的时候,可是足足带来了其中的八千人。 刘武周的军营板墙若是被摧毁了,被这一支强大的甲具装骑冲进军营,给他们所带来的威胁,不用想也知道到底有多大。 刘武周是注定失败了的。 秦王殿下裴璟又何必在费什么心思,跟他们进行大决战呢! 不过,秦王殿下裴璟认为刘武周绝对不是一个蠢货。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如果秦王殿下裴璟料想得不差,刘武周在五天之内,肯定会进行大撤退。 事实也的确如此,刘武周与虎贲郎将尉迟恭虽然对秦王裴璟这个做派十分不满,但是他们也只能心里觉得无奈。 因为对方不愿意进行大规模的会战,他们也逼迫不了对方。 相反,刘武周与虎贲郎将尉迟恭十分了解目前的形势,等着秦军骑兵突入军营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生路就是进行大撤退。 虎贲郎将尉迟恭沉默了一下,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陛下,不如我们先派人回去请求吕崇茂,让他派人来协助我们撤退吧!” 吕崇茂的实力强大,麾下也有那么三几万人马,如果他愿意倾尽全力来救刘武周的话,倒也能够帮他增添一两线的生机。 刘武周摇了摇头,说道:“来不及了,我们依靠自己。” “何况我们派人去跟吕崇茂请求援军的信息早就已经派出去了,如果那吕崇茂真的有些人要来援救我们,那他早就该来了。” “现在显然他根本就没有胆子跟裴璟作对,也没有看清楚,一旦我被裴璟剿灭了,下一个就肯定是他。” “如果我们能顺利地撤退就最好,如果不能顺利的撤退,我们也等不到援兵的到来。” 虎贲郎将尉迟恭显得有些沮丧,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末将率军断后吧!” “末将作为陛下的臣子,受了陛下的知遇之恩,有这样的责任。” “臣作为陛下麾下的大将,之前却没有看穿秦裴璟贼子的奸计,好对陛下进行提醒,也是臣的责任。” 刘武周原本想跟虎贲郎将尉迟恭说,他决定亲自率军留下来断后,但是如今的他已不是曾经的他,酒色消磨掉他的志气,让他变得更加惜命。 “如此便劳烦你了,你放心,一旦你出了什么事情,你的妻子儿女父母,朕都会为你好好赡养,你完全不必要感到担忧。” 虎贲郎将尉迟恭身体顿了一些,最后还是重重的一点头,说道:“那就劳烦陛下了。” 他已经决定了,亲率一万步军断后。 而刘武周能做的,也只是尽量的为虎贲郎将尉迟恭挑选好这一万步兵。 并且尽量在这支军队里面,多塞上一些勇猛敢战之士。 不只是刘武周希望虎贲郎将尉迟恭能够回来,也是因为多给虎贲郎将尉迟恭一些精锐的兵马,对方在帮助他断后的时候,也能够多上几分把握,他也有更大的机会能够逃出生天。 刘武周和虎贲郎将尉迟恭能够推断的出来,这个军营的板墙五天之后就会全面崩溃,那么秦王裴璟自然也可以推断出来。 所以,他们突围的时间断然不能是五天之后,甚至只能够是越早越好。 三天之后。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刘武周开始突围。 当这个消息禀报的秦王殿下裴璟面前时。 他并没有任何的惊讶,这本来就在他意料之中。 五万秦军骑兵和刚刚赶到的六万突厥与契丹、奚、霫等部族的联军马刀,也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刘武周这一次的突围,注定是充满血与铁的。 虎贲郎将尉迟恭率领一支骑兵在后面拼死抵抗。 而大将裴行俨作为先锋,也是领着大军在后面死死咬着。 只要刘武周撤退的途中,出现了任何可乘之机。 秦军骑兵马上就会一拥而上,从他们的身上咬下来一大块血肉。 仅仅在撤退一天之内,刘武周的断后部队,就已经遭遇了十三次不同强度的进攻。 虎贲郎将尉迟恭率领断后部队的人员,也从一万人锐减到不足两千人。 不是虎贲郎将尉迟恭能力不够,实在是双拳难敌四手。 虎贲郎将尉迟恭看到身边的士兵有不少身上都带着伤,有些悲观地怀疑,这支军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哪怕一个人,最后能够活下来。 只是虎贲郎将尉迟恭不知道的是,有一件让他更绝望的事情,正在发生。 那就是秦王殿下裴璟,根本就不指望先击溃刘武周军的断后部队。 秦王殿下裴璟的目的始终只有一点,那就是全歼这刘武周的全部军队,拿下刘武周的人头。 所以,单雄信,刘黑闼,程知节三人,早已经领着三万骑兵突厥骑兵,一人三马,大迂回赶到那刘武周主力前面去了。 但凡秦王裴璟的骑兵要少一点,都做不到这个事。 可秦王偏偏多的就是战马。 他们有这样的资本挥霍。 别说一人三马了,就算是一人六马,秦王殿下裴璟凑一凑,也是能凑得出来的。 秦军骑兵的速度快,哪怕多绕一些路,只要能够追上刘武周军的主力,那就是胜利。 与此同时,对虎贲郎将尉迟恭部队的围剿,还在进行着。 又一天之后。 虎贲郎将尉迟恭的军队还在一天天的减少,现在他身边仅存的军士,已经不足四百人了。 他现在满心希望的就是,他和身边同袍们,用鲜血保护的那刘武周军队能逃出生天。 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就在这一天。 三名秦将率领着三万突厥骑兵,出现在刘武周主力的前方三十里处。 一切的事情,都已经注定了。 秦军突厥骑兵为了赶上刘武周的主力,甚至还累死了一些马匹。 但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三百三十四章 刘武周覆灭+南征讨论 哪怕这个时候刘武周能够狠下心来,不计伤亡地全线压上,也没有用了。 因为秦军将冷和麾下这几万骑兵,根本就没有打算跟他们硬碰硬。 秦军的大将单雄信心里很清楚,只要秦军有几万骑兵在这里,就可以一直拖慢刘武周的速度。 直等到自家殿下,围剿虎贲郎将尉迟恭的断后军队结束,全军赶到这里为止。 与此同时,虎贲郎将尉迟恭的军队也到了最后关头。 此时,他的身边就只剩下数百人了。 而包围他们的秦军骑兵,还足有数万人之多。 虎贲郎将尉迟恭知道他已经走到了最后,只是不知道,那刘武周的主力大军到底撤离了没有。 按照他的估计,刘武周的主力应该已经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了吧。 这样,他对刘武周也算是有个交待了。 如此也好,起码证明他的死是有价值的。 此时,秦军骑兵分开一个缺口,一名身穿华丽盔甲的将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了出来。 虎贲郎将尉迟恭看到这名秦军武将的铠甲,心里面就已经知道,他面前的这个将领,就是面前这支秦军的主人秦王裴璟了。 说来惭愧,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秦王裴璟的容貌,上一次他们正式对战的时候,因为距离太远了,他也看不太清楚秦王殿下裴璟的长相。 虎贲郎将尉迟恭原来以为对方连番使出了这样的诡计,应该是一个脸上带着几分奸诈的将领。 可谁曾想到,秦王裴璟的容貌坚毅正派,还带着些许的威严,可唯独没有的就是奸诈。 秦王殿下裴璟在马上居高临下,却没有任何的桀骜,只是劝道:“尉迟将军,你已经坚持到了最后,对刘武周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如今尔等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何不下马投降,谋一条封妻荫子之路?” 其实秦王殿下裴璟完全没有必要说这番话。 数万大军围困着的虎贲郎将尉迟恭数百人。 只要他一声令下,虎贲郎将尉迟恭这些人马上就会化为齑粉。 但是,秦王殿下裴璟就是欣赏虎贲郎将尉迟恭的视死如归和勇猛担当,所以才愿意给他一个活着的机会。 可惜,虎贲郎将尉迟恭早已心存死志,对秦王殿下裴璟施了一礼,脸上有几分淡然,说道:“承蒙殿下关照了。” “殿下说得不错,良臣择主而侍,良禽择木而栖。” “可惜某这恶禽,在多年以前便择木而栖了。” “哪怕到了最后,某也没有打算更改栖息之树,这倒是让殿下错爱了。” 秦王裴璟点了点头,他突然不愿意,再多对面前的这个虎贲郎将尉迟恭劝降半句。 因为他感觉每多说一句话,都是对面前这位视死如归的刘武周大将不敬。 秦王殿下裴璟拨转马头,本就打算再从缺口处离开。 但是秦王殿下裴璟在快要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来,看向虎贲郎将尉迟恭,说一句话:“尉迟将军,视死如归,那绝对是令人敬佩的。” “只是尉迟将军你可以慷慨赴死,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身边这些跟随你多年的将士们,有没有做好战死的准备?” 虎贲郎将尉迟恭听到最后心里一动,他连忙看向身边这些亲兵将士,结果让他心神大震。 他从身边这些将士的眼神里,明显看到了对生的渴望。 这一刻尉迟恭不由得潸然泪下,他知道,他自己今天是注定没有办法死在这里了。 哪怕虎贲郎将尉迟恭一声令下,身边的这些将士还能跟他一起赴死,但是他又于心可安? 他已经坚持到了这里,便就是刘武周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也算得上是还了,又何必连累身边这些,跟随他多年的将士们白白送死。 尉迟恭当场扔下了手里的佩刀,拜倒在了秦王殿下裴璟的面前。 “粗蛮之人尉迟恭不识天时,竟然胆大妄为兴兵与殿下作对,实在是万死莫赎。” “如今承蒙殿下不弃,尉迟恭愿意投入到殿下的麾下,为殿下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请殿下收纳。” 秦王殿下裴璟你报了这个话,当即从马上下来,轻轻地将满身血污的尉迟恭扶了起来,温言抚慰。 他的这一个做法,让尉迟恭感动不已。 毕竟,以他的地位愿意出现在虎贲郎将尉迟恭的面前,给他和他麾下的人一条生路,这本来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等这一切做完,秦军骑兵主力继续出发。 14万秦军对不足三万的刘武周军队。 此时的秦军士气高昂,而刘武周孤立无援,连稳定的营寨都没有。 秦王殿下裴璟以八千具装甲骑为前锋,很快就着凿穿了刘武周的大阵。 随后,整个荒野上都是刘武周军队的败兵。 而晋秦军的骑兵这个时候发挥出他们的威力。 数万秦军骑兵开始迂回包抄,追剿残敌。 刘武周三万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此时的主帅刘武周,也已经被秦军的猛将裴行俨所捕获,押到了秦王殿下裴璟的面前。 此时的刘武周没有了半分意气风发,他只想活下来,他已经听说了,那窦建德虽然兵败被俘,但是仍然在涿郡活着。 虽然窦建德手上的全部权力都已经失去了,倒是荣华富贵还是少不了的。 如今他希望自己还能够跟窦建德一样活着,那窦建德不就是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了裴璟吗? 他刘武周也有妹妹,她的妹妹也可以嫁给秦王殿下裴璟。 他卑躬屈膝地跪在了裴璟的面前,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完全想不到这是一个曾经称帝的枭雄。 “秦王殿下,末将已经知道错了,如今我愿意向你投降,只请求你能留我一条活路。” “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也可以算得上是隋军的袍泽,罪将已不求其他,只希望殿下你能够顾念往日的情分,饶我一条性命就好。” “不瞒殿下你说,我也有一个容貌十分出众的妹妹,愿意送到殿下你的身边,为你铺床叠被。” 秦王殿下裴璟摇了摇头,他明白刘武周所说的袍泽情义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当年的时候,他还在辽东参与隋军与高句丽的战争,而那时刘武周曾经作为向导给他引过路。 至于刘武周后面说要叫妹妹献给他,那就是在窦建德的了。 裴璟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让刘武周当场屎尿横流的话。 “如果你在没有被抓,甚至最后关头的时候投降,我倒是可以给你留下一条性命。” “但是你已经完全兵败了,最后还是被我麾下的大将所获,那我就不可能再留下你的性命。” “否则以后所有跟我作战的诸侯,都知道可以拼死跟本王作对,直到最后兵败被抓了,才出言投降,这不是给我增添颇多的麻烦吗?” “至于你说往日在辽东的情谊,这本王也承认,本王大可留你一条全尸。” 裴璟看向身边的将领们说道:“谁的身上带了毒药给他一瓶,给他留一条全尸吧。” 结果裴璟句话一说出来,麾下的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也没找出来一瓶毒药。 毕竟这个时候,谁身上要是能掏出来一瓶毒药,那可就显得太奇怪了。 无端端的上战场带毒药干什么,你想给谁喝? 到时候殿下会不会多想? 很快,裴璟也想清楚了这个问题,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这倒是我欠考虑了。” “也罢,单雄信,程咬金,你们拿根绳子上去,帮我们的刘将军走完最后一程吧!” 程咬金和单雄信点头,两人掏了一根绳子就往刘武周那边走去。 此时的刘周知道断难幸免,原本满口求饶的话,又变成了对裴璟的百般诅咒。 身边的将领们看到这一幕,心中极为愤怒,就要上前用刀结果了刘武周,但是却被裴璟阻止了。 “本王说留他一条全尸,那就是留他一条全尸,你们又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单雄信和程咬金走到刘武周的身边,用手里的绳子给刘武周的脖子上缠了两圈,一人一边用力,没过一会儿刘武周便是断了气,一代枭雄也算是在这里,走到了尽头。 随后秦王殿下裴璟一声令下,秦军骑兵开始打扫战场。 当天夜里,秦王殿下裴璟下令犒赏士兵,大营内一阵欢腾。 三天之后,秦王殿下裴璟一声令下,秦军的军队继续南下,刘武周只是他们这一次作战的目标之一,但绝对不是唯一,除此之外,起码还有一个盘聚在夏县的吕崇茂。 在秦军快进入吕崇茂辖地境内的时候,吕崇茂老老实实地率领着两三万军队靠近了裴璟。 随后在双方军队距离五十里开外,吕崇茂便止住了麾下的军队,只率领了十多名亲随,急忙来到了秦军的大营之中,向裴璟投降。 秦王殿下裴璟很欣赏这种识时务的俊杰,本来吕崇茂有两个选择,要不然就投靠裴璟,要不然就投靠李渊。 如今全天下的人看好李渊的人更多一点,但是这吕崇茂却是选择了投靠自己,就凭这一点,裴璟也得留他一条性命。 因此,秦王殿下裴璟的军队又驻扎下来,整个并州的北部都已经落入到了裴璟的手里,可以说这场战争结束了。 但是秦王裴璟又不想那么早结束。 议事大帐内。 大将裴行俨先站了出来,大声喊道:“秦王殿下,如今我们的兵强马壮,士兵们的士气也都很兴旺。” “并且我们这一次来到并州击败了刘武周,所付出的代价并不多,兄弟们都不希望就这样白白地返回幽州。” “兄弟们更希望可以借助这一次大胜之威,直接拿下进攻晋阳,这样的话我们才可以说是拿下了整个并州。” 负责后勤补给的长孙无忌倒是站了出来,反对道:“秦王殿,此事万万不可,我们准备的粮草并不充足,难以支撑起一场更大规模的战争。” “这一次战争之中,我们原来只以为我们只会跟刘武周作战,所以也只准备了以刘武周作战的粮草。” “如今剿灭刘武周的进程,虽然比我们想象中快很多,但是那也是十分有限的,剩余的粮草根本不足以让我们继续跟李渊开战。” 那边的大将王伏宝也站得出来。接着说道:“长孙主事这话可说的不对,虽然我们这一次只准备征讨刘武周的粮草,可是征讨不是太顺利了吗?” “我们肯定剩下了不少粮草,就这样白白退回退走,太可惜了。” “再说,粮草不充足我们还可以再调,可是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错过了这个好机会,下一次士兵的这个士气,就不那么容易鼓舞起来了。” 那边的杜如晦也是冷笑的一声,说道:“王将军说的倒是轻巧,这粮草物资又岂是你说想调就能调的。” “这太行山山道难行,我们想从幽州调拨粮草过来,那可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为了剿灭刘武周,可足足在太行山的西边屯积了大半年的粮草,此时如果再有大战,粮草又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调过来。” 那边的大将程咬金站了出来,当场也是发狠了,说道:“这粮草物资不充足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我们就以战养战。” “我们去到一个地方就抢尽一个地方,把收集到的任何粮草全部收纳起来,就不信还不足以供给大军使用。” 这也是一条办法,但是这一条办法后患无穷。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都不说话了,就看着裴璟怎么下决定。 裴璟一开始的时候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争吵,中途也不插嘴,直到他们吵完了之后,才悠悠看着武将说道:“你们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如今的确是我们要跟李渊作战的好时机,毕竟李渊的主力都调到关中去了。” “李渊西边的薛举也很不老实,他们也颇为焦头烂额,我们如果对他们此时进行作战的话,确实能占到不少便宜。” 在场的武将们听到这个话,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其他的文官,尤其是负责后勤的文官,脸色当场就垮了下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 裴璟的妙计+义子的供奉 不是文臣们不愿意配合裴璟的南征,实在是他们现在也面临着其他的困难。 想要跨越太行山,把粮草送到并州来,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并州本来所存在的粮草物资,早已经被刘武周那十多万军队,霍霍得丝毫不剩了。 裴璟想要在本地征粮的话,实在太过艰难了,除非就真的跟程咬金所说的一样,以战养战,打到哪里抢到哪里。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是这样做了,那秦王殿下裴璟的名声还剩下什么呢? 只见现在秦王殿下又同意了武将的话,文臣们心里便觉得更加憋屈了。 可没想到,裴璟说完了赞赏武将的话后,又转过头来看向他麾下的文臣,说道:“当然,各位负责后勤的贤达说的话,也绝对是没有错的。” “太行山道路难行,要从幽州运送粮草过来,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而程咬金将军所说的以战养战之法,也后患无穷。” “本王可以纵横天下,多少还是得靠了点名声,以战养战也不是不行,但是对本王的名声损害太大了。” “何况如果我们这样做了,只怕到时候李渊麾下的人,察觉到之后坚壁清野,不给我们留下任何粮草,那么我们就会有战败的风险。” 文臣听到这句话,终于满意地露出了笑容,在他们看来,裴璟能说出这样的话,代表他脑子还是清楚的。 可文臣们看到裴璟认可了武将的说法,又赞同自己这些人的说法,也不太明白裴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而裴璟看到大家不解的眼神,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又把头转过来看向旁边的军师凌敬。 “凌军师是对此有何看法?” 这凌敬也猜到了,秦王殿下裴璟早晚会把这个问题抛到他的身上。 他心里已经早有思考了,也不慌不忙地说道:“殿下这是在说笑了,想来殿下早已经考虑到这一个问题,心里面也已经有了决断,又何必拿臣来开玩笑呢!” 裴璟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意,这凌敬果然还是对他比较了解的。 大家听说裴璟早有准备,可他们实在想不清楚,裴璟到底有什么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难道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撤兵回并州吗? 但是他们看着裴璟的意思,仿佛又不太像。 秦王殿下裴璟事到如今,反倒卖起了关子,说道:“你们倒也不用着急,暂且先在这里等着,时间也不用多久,预计不用三五天,我们的粮草就会出现了。” 这个话大家听来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了。 尤其是负责后勤的文臣们,心里觉得,怎么可能! 他们思前想后,始终都没想明白到底从哪里可以找来粮草。 可是无论他们再如何去问裴璟,秦王殿下裴璟都是笑而不语。 他们也只能够就此作罢,想着就这样呆着,看看情况再说。 说不好,裴璟还真的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惊喜呢! 当然文官们也只能够这样安慰一下自己了,在他们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就这样,秦军军队就在雁门郡驻扎了好几天。 这几天的时间里,军营里面什么说法都有。 一会儿有人说,秦王殿下要撤兵返回幽州了。 又一会儿有人说,他们的殿下要带他们去南边抢东西,但是所有的消息都没有得到证实。 与此同时,还发生了其他一些让裴璟他们感觉到颇为困扰的事情。 那就是士兵们闲下来了,发生了大量骚扰地方的事情。 其实裴璟麾下的军队还好,突厥人的那三万骑兵也不存在什么太大的问题。 主要是先加入到裴璟麾下的契丹、奚、霫等部族士兵,多少有些放肆了。 周围的村落城镇还有城里,都受到了契丹、奚、霫等部族士兵的骚扰。 秦王殿下裴璟对此自然不会视若不见。 只见他一声令下,大将裴行俨带着麾下的大量军队,通过检举揭发和上门认人的方法,足足揪出了一千多名违反军规的士兵。 这些士兵有一些是掳掠了民财,有一些是骚扰了民众,有一些发现了更严重的罪行。 其实这些士兵当时抢夺时还是十分高兴的,他们眼前完全忘记了加入了秦王殿下麾下时,裴璟专还门派人给他们讲过的军规。 在他们看来,他们那么辛苦地为裴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按理说哪怕抢了一些东西,裴璟也不会对他们多做惩罚。 可是明显他们失算了,几乎所有违反了军纪的士兵和将领,都被抓了起来。 裴璟将下令将他们带到了城外的小河边一字排开,并邀请了城里面的百姓前来观礼,并决定将这些违法乱纪的士兵全部处以斩首之刑。 至于监斩官则是大将裴行俨。 这一次所抓到违反军规的士兵和将领,足足有一千二百人之多,大约只有十多名是原来秦军的士兵,数十名突厥的骑兵,剩下的全部都是契丹、奚、霫等部族士兵。 当裴行俨带着麾下的行刑士兵来到江边,看了这些违反军规士兵的时候,心里也不能说没有一丝丝的波澜。 整个小河边都是求饶的声音,城里面的百姓和周围的百姓,把这行刑的小河边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听说秦王殿下把这些骚扰地方的士兵全部抓起来了,今天就要在这里将他们全部处斩,也不由得感动得满眼的眼泪。 其实当年裴璟从突厥骑兵的手里救下并州的时候,并州的百姓对于裴璟的印象是十分好的。 至于后来裴璟击败了刘武周之后,并州的百姓也算得上是对秦军百般的拥护。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秦王殿下麾下的一些军队,尤其是新加入的契丹、奚、霫等部族骑兵,竟然无视军规开始骚扰地方,有不少的百姓都遭了殃。 百姓们深受其害,对于裴璟的印象也从原来的仰慕感恩,慢慢的变成了漠视,再变得有些反感。 至于那些苦主更是恨秦军入骨,这显然是对裴璟将来统治并州十分不利的,是裴璟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何况裴璟在所有契丹、奚、霫等部族士兵加入他麾下的时候,已经跟他们讲明了规矩,如今他们却违反了自己给他们定下的规矩,那就是自寻死路,怨不得谁。 大将裴行俨带着麾下的士兵就位之后,突然这一些违法军队的士兵当中,有一人突然冲破了旁边监斩士兵的束缚,竟然被他直接冲到了大将裴行俨的面前。 大将裴行俨一看,这人竟然还是个秦军的郎将,更是他们当年从辽东带回来的那一批人之一,是跟随他们最久的那一批人了,想不到他也犯了规矩。 这名郎将跪在了大将裴行俨的面前,痛哭流涕寒喊道:“二爷,这次的事情是小的错了,小的没长心,违反了大公子定下的规矩,小的不求其他,只求你饶的小了一条性命,那怕你罚我回去做个小兵都可以,我日后必定会为大爷继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大将裴行俨听到了最后眯了眯眼。 他在家中排行老大,按理说郎将应该叫他大爷。 但事实上最早跟随他们的士兵都叫他二爷,因为裴璟在家中也是排行老大,自然就成了大爷,他成了二爷。 这名郎将之所以这样喊他,也是为了提醒他往日的情谊,想在他麾下求得一条性命。 可是裴行俨虽然对这名郎将稍有不忍,但是心里的决定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这时当他轻轻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就等他下决定了。 他厌恶地一脚踹开面前的郎将,大声喊道:“你们都是瞎子吗?还不把他拉回去。”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咪咪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身边的亲兵们一涌而上,将那名犯罪的郎将又硬生生地拉了回去,完全不顾他的哀嚎。 事到如今,他面对死亡是如此的恐惧。 他又何曾想到过,他抢夺民财,烧杀抢掠时,何曾想到过那些苦主,当时也是这样求他们的。 裴行俨把手里的令牌,往前面的草地一扔,大声喊道:“时辰已到,立刻行刑!” 一千多刽子手将手中的横刀飞快地劈下,一千多颗脑袋直接掉到了草地上。 鲜血聚集起来,流到了低洼的地方,竟然流成了一个小血潭。 周围的百姓们看到了这一幕,纷纷欢呼了起来,大声喊着:“秦王殿下仁德!” 这一时候,他们心里才更加的肯定了,秦王殿下才是他们的明主,无论在何时,秦王殿下都值得信赖的。 这个欢呼的声音甚至传到了雁门城内,传到了裴璟和麾下文武官员的耳朵里。 秦王殿下裴璟手指轻轻地扣着面前的案桌,感慨地说道:“民不可欺啊!” 此时武将群里突然跑出来两个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裴璟大声喊道:“殿下,我们错了,我们回去一定会约束士兵,以后绝对不敢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秦王裴璟看着这两名契丹、奚、霫等部族的将领,眯了眯眼睛。 他相信一千多个人头也足够给他们提个醒了。 “这一次,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给你们留下了一条性命,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别说麾下的士兵了,你们两个也可以去刎脖子了。” “不过,这一次你们死罪可免,活罢难逃,这场军议结束了之后,你们下去领五十军棍。” 两名将领听到这话,如蒙大赦,其实他们此时背后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就害怕培秦王殿下怒之下,也直接将他们给宰了。 这些被处死的士兵尸体,直接在河边找了个低洼的地方挖了个坑,就此掩埋。 百姓们鼓掌相庆,秦王殿下的名声更加传遍了整个并州地区。 其他一些还没有被秦王殿下裴璟统治的郡县,百姓听说了这样的事情,也无不祈祷着自己能够加入到秦王殿下的麾下,成为他治下的百姓。 契丹、奚、霫等部族士兵们再也不敢违反军规。 这个事情发生了两天之后,雁门郡北边却出现了一支小型的军队。 说他们是小型军队,但是他们的规模却是十分的庞大。 之所以造成这种相反的说法,是因为这支军队只有一千多人,但是,他们却携带了大量的活羊。 有经验的异族将领就只看去了一眼,心里便可以判断的出来,这些羊群的规模足足有将近三十万只了。 这一瞬间,所有的文武官员都明白了,裴璟之所以说早已经有了想法,粮草物资他也早已经准备好的底气在哪里。 没错,这就是裴璟的准备。 当时他刚介入到并州,秦军便很快攻下了雁门郡。 他就明白这场战争,可能比他想象中要更加容易。 如果战争结束的太快,那么他们麾下士兵就可以抽身出来,进行下一场战争。 因为就这样白白地撤回并州,太可惜了。 他想到了粮草的问题,就派出了使者去到了北边。 毕竟他都那么辛苦地给北边的这些胡人当爹了,北边的胡人也该再孝敬孝敬他了。 这就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幽州运送不过来的粮草,就用北边送过来的。 跟随着这些军队和羊群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使者。 文官们迅速派出了负责后勤的军队,协助接纳了这近三十万头羊。 这那么大规模的羊群本可不好管理,但秦王殿下裴璟麾下的突厥人还有其他胡人数量众多,他们都是养羊的好手,有了他们的协助至少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而这支军队领头的使者史蜀胡悉,则来到了裴璟的议事大帐之中,对秦王殿下裴璟恭敬地下拜。 他口中喊道:“殿下,我们遵从你的意志,把与西突厥作战得胜之后缴获的三十万头羊,都给你送过来了。” “这都是东突厥与契丹、奚、霫等部族庆祝你剿灭了刘武周的贺礼,还请殿下一定要笑纳。” 秦王殿下裴璟脸上一阵淡然,说道:“三十万头羊,看来你们这一次跟西突厥人打仗,还真是占了不少的便宜。” 史蜀胡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出了声,说道:“我们之所以能够在跟西突厥的冲突之中,占了不少的便宜,这还全靠殿下卖给我们的铠甲和武器。”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东西突厥之战+李渊的担忧 “这些东西比西突厥人好太多了,尤其是你送给我卖给我们的弩床,那玩意儿其实真的是大杀器啊!” “我们刀比西突厥的好,铠甲也比西突厥的坚固,如此情况之下,才侥幸占了一些便宜,这都是托了秦王殿下你的福分。” 虽然这话说的好听,但是秦王殿下裴璟也知道,其实他卖兵器给这些胡人,那也得是这些人懂得使用才是。 不得不说,在东突厥始毕可汗多少还有几分本事,懂得怎么把自己给他的兵器利用到极致。 这不,就是硬生生给西突厥来了一下狠的。 “你们用那些兵器用得好的话,那本王可就放心了,现在西突厥的状况怎么样?” 史蜀胡悉听到这个话之后,也是大为欣喜,说道:“回禀殿下,西突阙因为中了我们的计策,如今则至少损失了五六万人马。” “虽然说不上是一蹶不振,但是也算是大受挫折,如今又有老老实实退回西边。” “我们抢到了很多个辽阔肥美的草场,还想了一些西突厥的羊群马匹,还有大量的人口,起码这个冬天,我们东突厥和契丹、奚、霫等部族比较好过了。” 秦王殿下裴璟听到这个话之后,心里稍稍放心了一点,他原本还真的有点担心,东突厥人会挡不住西突厥,给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这史蜀胡悉眼珠子一转,态度马上就更加卑微了,又连忙说道:“殿下,虽然这西突阙被我们赶回去了,但是我们这兵器也损耗不少。” “所以这一次始毕可汗派我们来到这里,除了向殿下你奉献供奉之外,还想要向殿下你购买更多的兵器物资。” “尤其是之前殿下你卖给我们的弩床十分的好用,如今我们还想再采购一些。” 之前秦王裴璟把那些弩床卖给草原上的部落时,有不少的臣子都反对,认为这简直就是在养寇,害怕草原上的胡人,会把这些兵器转头用到他们自己的身上。 但是秦王殿下裴璟显然就没有这样的担忧。 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如果北边的胡人,从中原抢不到粮草物资的话,最多就是冬天难过一些,饿的人口多一些。 但是如果他们抵挡不住西突阙的话,那么对于他们来说是灭顶之灾。 所以东突厥首先的敌人,肯定是指是西突阙统叶护可汗同龄的草原骑兵。 如今西突阙统叶护可汗已经上位了,正是东征西讨的时候,看到东突厥如此衰弱,又如何不会往东边进攻,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占些甜头呢! 等到他们跟东突厥打上几场仗,那些东突厥从他手里获得的武器,该损耗的也大量损耗了。 还不知道要过上多少年,东突厥才能恢复元气,重新跟中原的军队一张长短,到时候裴璟还怕他们些什么。 可是秦王殿下裴璟摇了摇头,说道:“草原上的部落,终究还得以骑兵为本,弩床这种东西虽然好,但是并不适合你们草原上的人。” “并不是本王不愿意卖给你,只是这一次你们是给西突厥打了个埋伏,以后就未必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这弩床我就不卖给你们了,但是本王从刘武周获得了大量的皮甲,还有一些兵器,这些东西都可以卖给你们。” 史蜀胡悉听到这个话,虽然没有买到弩床,但是也可以说的算是颇为开心了。 因为中原人铸造的铠甲兵器,确实要比他们草原上弄出了铠甲防护能力更好。 别看刘武周的势力虽然不如裴璟,但是怎么说当年也是大隋的边军,手下还是有一些好东西的。 这些东西秦王裴璟虽然看不上,但是对于草原上的部族来说,那都是好东西。 所以能够买到这些东西,他心里也十分心满意足了。 史蜀胡悉连忙说道:“感谢殿下的恩赐,请殿下放心,我们出的价钱绝对不会让你不满的,我们打算用牛羊马匹来折算,从你们这里购买铠甲和兵器。” 那知秦王裴璟摇了摇头,又说道:“这些东西不必说,毕竟他东突厥始毕可汗还有契丹、奚、霫等部族的首领,都知道叫我一声义父,本王也不会借机给这个高价,故意坑你们。” 史蜀胡悉听到这个话,心里当然就不服了。 这秦王殿下裴璟把兵器卖给他们,价钱可确实不能算是太低了,甚至可以说,那个价格还不能算黑心的话,这天底下就没有黑心了。 他们所购买的兵器和铠甲,就跟当年大隋严守边关,严禁生铁进入草原时,边境黑市的武器价格差不多了。 而裴璟从他们手里购买了大量的牛羊马匹之后,又把这些东西高价卖给了中原的势力和还南方的势力,可谓是两头赚。 不过哪怕是这样,史蜀胡悉也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因为哪怕裴璟卖的价格如此高,但是他们迫于形势也完全拒绝不了。 他连忙笑道:“这自然是的,臣下出发的时候,我们可汗还一直跟我说十分思念殿下,只恨草原上事务繁忙不得,难在殿下膝下尽孝,心中颇为不安。” 秦王殿下裴璟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些人不想着他早点死,哪还想着给他尽孝,那岂不是可笑了? 只不过如今东突厥始毕可汗和契丹、奚、霫等部族,很需要他的资源,否则根本无法抵御西突阙而已。 “好了,废话就不必多说了,对你们的孝心,本王十分满意,你们也算是给我解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不过,现在你们跟西突厥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了,本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史蜀胡悉心里一动,不由得有些踌躇,他有点误会了,认为裴璟马上就要跟中原的另外一大势力李渊交战了,怕是还打算从草原上借调兵力。 他马上婉拒了说道:“殿下,这恐怕是不行。” “现在西突阙虽然暂时撤退了,但是毕竟还对我们虎视眈眈,现在我们草原上的兵力也有些捉襟见肘,恐怕没有办法大规模对殿下进行支援。” 这话一说出来,马上有一名秦军将领跑出来对死者大声喝道:“放肆!你们竟然敢违背殿下的意志!” 秦王殿下裴璟眼神里,也流露出几分杀气。 史蜀胡悉的后背马上就被冷汗打湿了,身上根根汗毛竖了起来,他感觉到了裴璟的杀气,心里十分恐惧,腿一软竟然当场跪下了。 当他跪下之后,脸上又勉强挤出了几分笑容,连忙对裴璟说道:“殿下,且等我说来,虽然我们没有办法对殿下你倾巢而出进行支援。” “但是我回去定然努力说服突厥始毕可汗,尽到义子的责任,无论如何,我们也给殿多抽出几万的骑兵南下,让他们接受殿下你的驱使。” 裴璟脸上的冷淡,这才散去一点。谷 不久,他又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说道:“你这是干嘛?” “闹得好像我强迫你们一样,实在是太让本王感到失望了。” 史蜀胡悉“嘿嘿”笑了两声,也不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反正脸上还是一片惶恐。 “那倒是不必了,本王跟李渊交战,手下这些骑兵已经足够了。” “只要粮草充足,就可以保证李渊绝对不是本王的对手,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 “只是现在,本王还需要你们帮我做另外一件事情。” 史蜀胡悉听了这个话,心里有些不解,这裴璟竟然不需要他们派出兵力南下支援,那么裴璟还能让他们做的又是什么事呢? 秦王殿下裴璟感慨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也知道,本王现在东征西讨的,很多东西都兼顾不上。” “那高句丽的当年承诺,每年给我提供二十万担粮食,还有五千匹战马,可是如今本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当年本王就跟你们说过,东突厥和契丹、奚、霫等部族,需要去替本王拿回在高句丽东西。” “如今秋天已经到了,高句丽的粮食已经收获了,你们也该去做你们答应本王的事情了。” 没想到史蜀胡悉听到这话,心里大喜,原来裴璟说的事情是这个事情。 这个事情他们竟然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可是如今秦王殿下裴璟提起来了,却让史蜀胡悉喜出望外。 虽然他们跟西突厥作战刚刚胜利了,获得了不少好处,但是西突厥毕竟强大,不容易进攻。 眼下相当于裴璟又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更肥的羊让他们去抢,那他们又如何不愿意。 虽然秦王殿下的东西,肯定是要帮秦王殿下拿回来的,但是他们去高句丽的国内抢夺一番,所获得的东西,也绝对不会比裴璟少。 看来这个冬天,他们所有部落,都将不会再有人冻死饿死了。 不过,这一切还需要秦王殿下裴璟的配合,没有他的水军支持,骑兵也很难大规模地渡过辽水天险。 史蜀胡悉连忙讨好地看向裴璟,说道:“殿下,我们必将遵从你的意志,那高句丽人狼子野心,竟然连殿下你的东西都敢贪墨,实在是该死。” “我回去马上禀报始毕可汗和契丹、奚、霫等部族,一个月之内我们的骑兵就会东征到高句丽境里。” “还请殿下到时候派出水军,帮助我们过河才是。” 秦王殿下裴璟很满意他的态度,大袖一挥说道:“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的军队去到了东边,本王自然会派出水军帮助你们过河。” “你们去到高句丽的国内,能拿到多少东西,那就靠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史蜀胡悉在秦王殿下裴璟的军营之中,没待两天又急急忙忙地返回了草原。 如今已经入秋了,再过不久就是冬天,他们得趁着这两三个月的时间,赶紧去高句丽国内大抢一番。 再去晚了,能抢夺的时间可就不长了,到时候没抢到的,可就算是他们的损失了。 裴璟看这他们离开,心里面也盘算了起来。 虽然他们现在忙着争霸中原,但是高句丽的事情绝对不能放松,可不能让高句丽恢复了元气。 他每年必须会派出军队,去高句丽国内大闹一番,而最适合的人选就是这胡人。 他们有大量的骑兵,高句丽人轻易奈何不了他们。 这样的话,胡人就能把他的东西拿回来,拿回来的大批粮草又能充实他的仓库,帮助他争霸中原。 二来,高句丽肯定会被抢夺得民不聊生,也会使得高句丽的元气始终无法恢复,只能够一年比一年难过。 到时候,他想要完全剿灭高句丽的时候,高句丽人就肯定不会再帮助高句丽王了。 如此,他想要平定整个高句丽,也会变得十分简单。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裴璟已经获得了足够的粮草,那么跟李渊作战的事情,就会变得没有任何的阻碍。 他一声令下,大军开始直接向南边进攻。 不过,秦军大军来袭的事情,李渊也绝对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秦王殿下裴璟剿灭的刘武周之后,军队却一直停留在北边,没有选择返回幽州。 李渊和他麾下的文臣武将,就已经感觉到十分不安了。 他们也不傻,秦王裴璟不返回幽州,那就肯定还有别的作战目标,而并州唯一可能存在的作战目标,那就只有他们了。 李渊这个势力,如今才刚刚进入关中没两年,西边的薛举也实力十分强大,他们双方的交战有胜有负,他们也颇有几分自顾不暇。 而秦王裴璟的实力十分强大,李渊要跟他们作战了,他们也感觉到了空前的压力。 李渊也马上召集了麾下的文臣武将前来议事。 坐在金銮段上的李渊,看着麾下的文臣武将,说道:“裴璟击败刘武周的事情,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也该说说你们有什么看法了。” “裴璟如果率军南下的话,你们到底有什么应对之策?” 殿内出来一个穿着王袍的年轻,人对着上面的李渊说道:“父皇,如今裴璟一直停留在并州,不愿意返回幽州,那他对我们肯定是有进攻的打算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意料之外的人选+五百军棍 “儿臣甚至已经打探到,这东突厥跟西突厥交战大获成功,东突厥和契丹、奚、霫等部族,为了感谢裴璟对他们支持,给他们运送了大量的羊群充当军粮。” “等到这些羊群一旦到了裴璟的手里,想必他就会马上进行南征。” “如果伪秦王裴璟南征的话,就会给太原晋阳一带造成极大的压力,太原是我们的起兵之地,也可以说是我们龙起之地,绝对不可以轻易放弃。” “所以我们必须派出精兵强将,对他们进行防守,如果父皇不嫌弃的话,儿臣愿意亲自率领兵马到,并州去跟裴璟一直长短。” 这个年轻人,正是李渊的二儿子李世民。 自从李渊称帝之后,李世民便被封为秦王。 而裴璟也早被隋朝封为秦王,在如今全天下之中,无人不对秦王殿下裴璟的军事能力感觉到惊艳。 哪怕是在李渊的治下,百姓对于秦王殿下裴璟屡战屡胜,几乎从未遭逢败绩,也是十分的崇拜。 李世民既然已经被封为秦王了,那他又如何能够不想跟裴璟这个秦王长短,想看一下哪个秦王才是最强大的武将。 就更不要说只是裴璟对于他而言,还有一个夺妻之恨在里面,如果不能除去裴璟,那他心里此中难以消除那一口恶气。 只是李世民的这话一说出来,殿里面也是一阵讨论。 这李世民的这个讨论,并说不上是多么的高瞻远瞩,因为裴璟会进攻李渊,这显然就是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的事情。 而旁边的李建成给麾下的魏征打了一个眼色,对方瞬间会意,马上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这万万不可,秦王殿下作战能力自然是非同凡响的,如果由他去跟那伪秦作战,自然是十分合适。” “但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西边的薛举来势汹汹,而秦王一直都在跟薛举作战,如果贸然换的人选,恐怕会耽误西线的战事,所以还请殿下圣裁,是否派别的将领参与对伪秦王裴璟的作战。” 李建成与魏征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他们自己的打算。 原因也十分简单。 自从李渊起兵了之后,秦王李世民从太原一直到打进关中,甚至跟后来的薛举作战,都立下了不少的战功。 这些战功让他在李渊的这个势力里面,甚至可以说的算是独占鳌头,俯视群雄。 那伪秦王裴璟在天下人心目之中,地位也是非常不同凡响的。 李建成他们从来不曾小看过李世民的军事才能,如果到时候还让李世民占据了打败裴璟的名头,那么这个事情可就更加不好说了。 李建成如今已经被封为太子了,而这李世民又被封为秦王。 关中自古以来就是秦地。 李渊心里也肯定还有一些龌龊的想法,想要挑起两个儿子之间的竞争。 所以李建成有这样的做法,也无可厚非,不过思想保住自己的位置而已。 上面的李渊一听到魏征这样的说法,再想到魏征是李建成的人,他马上便能够体会对方的意思。 可是他心里,却不为两个儿子之间的相互争斗而感到愤怒。 因为在某种意义上,其实就是李渊个人造成的。 同时魏征的这个说法。他也确实是很赞同。 这伪秦王裴璟的实力再怎么强大,但毕竟中间还跟他们隔着一个。虎牢关,过了虎牢关之后还隔着一个潼关。 这两个地方都是军事要地,裴璟想来倾力来攻,也不可能轻易攻进关中。 而西边的薛举则是不一样,那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而李世民一直在跟西边的举作战,所以李渊也不太希望,把李世民从西边调到东边,去与伪秦王裴璟作战。 只见唐皇李渊点了点头,说道。魏卿说的有道理,此事还需细细斟酌。” 李世民听到也无可奈何,只是心里觉得有些遗憾,又有些担心。 他也不知道这李渊,到底会派出什么人去跟裴璟作战,如果战败了,必定后患无穷。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 澶y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c€傘€?/p> 这李世民退了回去,更多的将领站了出来,向李渊请战。 他们有些人是李世民麾下的将领,有一些则是李建成麾下的将领,甚至有一些是直接就是李渊的心腹爱将。 可是这些人站了出来之后,始终都无法让李渊感到满意。 此时李渊的心目中,其实也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他一直在等着那个人站出来请战,可是直到现在,那个人依然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李渊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决定给对方一点暗示。 只见唐皇李渊眼睛始终看着一个方向,其实诸位大臣也已经注意到了他这个奇怪的举动。 他们顺着李渊的眼神望去,只见那里面站着一个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大臣右仆射裴寂。 右仆射裴寂看到这个样子,心里有几分无可奈何,但还是站得出来。 他恭敬地对李渊说道:“回禀陛下,臣也想向陛下请战去并州,跟那裴璟作战。” 右仆射裴寂的这个话一说出来,又是满堂的惊讶。 他们原本还以为,右仆射裴寂无论如何,都不会接下这个活。 因为这右仆射裴寂是跟伪秦王裴璟一样,都是出自于河东裴氏家族,甚至从辈分上面说的话,裴璟还得喊他一声叔祖。 文臣武将们觉得,如果派他去跟裴璟作战,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就投靠了对方。 但是他们却看到李渊在听到右仆射裴寂的请战之后,不但没有立刻否决,翻到马上摆出了一副颇为深思的表情。 大家这个时候,心里才理解到了李渊的心思。 他们转念一想,发现这右仆射裴寂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首先,这右仆射裴寂也算得上是李渊的心腹爱将。 当然,这并不是唐皇李渊想要重用他的原因。 他真正的优势在于,他跟伪秦王裴璟一样,都是出自河东裴氏家族。 平心而论,世家子弟在两方势力交战之中,往往是还可靠的。 只要其中一方没有出现马上就要完蛋的迹象,那么这个自家子弟就会颇为忠心,哪怕对面的是自己同一个家族的人,也不会心慈手软,战场上向对方投靠。 因为这就是世家大族,不把鸡蛋放进同一个篮子里面的立家之本。 所以李渊派右仆射裴寂去并州跟伪秦王裴璟作战,想来其实风险并没有那么大。 忠心并不是重点,重点就是你这右仆射裴寂的身份,他现在已经被李渊封为闻喜县公。 这个河东裴氏家族历代家主,都会被朝廷被封为闻喜县公,上一任的闻喜县公正是裴璟的叔祖裴矩。 哪怕是现在,相当一部分人也不承认右仆射裴寂,这个唐皇李渊所封的闻喜县公。 所以造成了这一切之后,河东裴氏家族就出现了两个家主,有了分裂的迹象。 当然这也不过是合同配饰家族放出来的烟幕,或者说是他们有意为之,以确保这两个鸡蛋,已经放进了两个不同的篮子里面而已。 不过,现在如果唐皇李渊想要派一名将领,去到并州跟伪秦王裴璟作战的话,那么河东诸郡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河东裴氏家族成为河东四姓领头羊,河东四大家族在河东诸郡里面的影响,可谓是根深蒂固的。 如果唐皇李渊没有派出一名,有足够能力威望,且必须是出自于河东四姓家族的人到并州去,那么他们就很难从并州背后的河东,获得大量的资源支持。 甚至还有可能出现更极端的情况,因为裴璟是河东裴氏家族出身的这个原因,派别的人去容易被河东四姓的人从背后来上一刀。 右仆射裴寂去跟伪秦王裴璟作战,那就没有那么大的麻烦了。 他怎么说也还是获得了,相当一部河东四姓支持的,如果他去并州跟伪秦王裴璟作战,那么就可以从身后的河东调集大量的资源,也轻易不会被河东四姓的人在背后捅刀子。 跟伪秦王裴璟作战,在军事上的事情都还好说,而这处理河东诸郡潜在的危机才是最重要的。 大臣们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之后,对于右仆射裴寂作为一个河东裴氏家族的子弟,却要去跟另外一个河东裴氏家族子弟的裴璟作战,反倒是没有那么抗拒了。 唐皇李渊当场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右仆射愿意为国尽忠,舍小家为大家,为河东裴氏家族清理伪秦王裴璟这个不肖子弟,那么朕又如何能拒绝你的忠心了,并州的战事就交托给你了。” 既然主将已经被定了下来,那么就是调集精兵强将和粮草物资的事情了。 但是这些东西,因为唐国连年作战,也早有规矩,也不过各自分配任务而已,没有什么可争辩的。 右仆射裴寂也在朝廷还在,不断地往河东并州一线调集粮草和军队的时候,先行来到了河东郡召集了河东四大家族的人进行商议。 他倒也获得了相当一部分河东四大家族,以及其他小世族的支持,勉强把自己的后方给稳固了下来。 但是右仆射裴寂也知道,这是唐皇李渊的势力,甚至还比伪秦王裴璟还强大的情况下,他才有这样的效果。 如果裴璟的军队击败了唐军,靠近河东的话,河东四姓的人马上就会反水,推他去死,而对方所付出的代价,不过就是推出几名家族替死鬼,好用来获得秦王裴璟的谅解而已。 七月二十五日,秦王裴璟麾下大将宋金刚,在接受了培训的命令之后,率领两万人马侵犯浩州。 但是宋金刚连续攻打了几天浩州后,都无法成功将这个地方攻下,无奈之下,十天后退军。 九月,唐朝右仆射裴寂到介休,围困秦王裴璟麾下大将宋金刚于介休,宋金刚凭借城池抵抗。 而仅仅半个月之后,秦王裴璟也率领着十二万大军到达了介休,解了麾下大将宋金刚之围。 宋金刚连忙率领着麾下的人马,出城前往拜见秦王裴璟。 宋金刚经过通报之后,进入到了裴璟的议事大厅,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让宋金刚脸色也羞得通红。 他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里面,都是怀疑和调侃。 其实当年徐世勣完全可以将他彻底剿灭,但是后来裴璟发来的一个命令,才把他小命保留了下来。 虽然裴璟是爱惜他的才华的,甚至在他投入到裴璟麾下才那么一年多的时间,便又重新重用了他。 可没想到,秦王裴璟给了他机会,他也不中用啊! 秦王裴璟给他两万人马去进攻浩州,结果人马死伤了三四千,却是连个毛都没有打下来,这又如何能够让秦王裴璟麾下的将领们看得上他呢? 宋心刚这个时候心里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他十分清楚,他确实是没有给裴璟长脸。 他在进入秦王裴璟军营之后,还不经意间听到一些军中的将士在议论,说一向有识人之明的殿下,如今也是打了眼,花了那么多的心思,结果留下来的,竟然是一个庸才。 秦王裴璟就大大咧咧的坐在明堂之上,津津有味地看着面前灰头土脸的宋金刚,甚至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的没有和这些身边的将领一样,觉得自己是打了眼,去怀疑这宋金刚的军事才华。 他前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宋金刚也是个猛人。 在历史上,这厮甚至连李渊起兵的太原郡,都给打下来了。 所以秦王裴璟自然也不会因为他一时的失败,而将其弃置不用。 宋金刚来到了裴璟的面前,脸上一脸愧疚地给裴璟下拜,高中喊道:“罪将没有完成殿下的嘱托,如今还得殿下你率领兵马前来替罪将解围,实在是不该,还请殿下你责罚。” 这时候,裴璟没有急着回答,他收取了脸上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宋金刚。 秦王裴璟看的宋金刚的心里都有些发毛了,甚至还开始有点犹豫,这殿下不会真的要将他砍了吧? 直到秦王裴璟看很宋金刚寒毛竖了起来,还想着要不要直接五体投地,让殿下饶过他这一次的时候,他才听到裴璟说话了。 “这一次的事情,你办的确实不太漂亮。” “也得亏你出发之前,没有立下什么军令状。” “如若不然的话,你脖子上的那颗脑瓜子,是肯定保不住了。” “至于现在嘛,你倒是罪不至死,等到这一次议事完毕了之后,你退下领个五百军棍,这个事情便是过去了。” 宋金刚听到这个话,脸上险些哭出了声音来,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五百军棍都能把他打成肉泥了,那不还是个死吗? 第三百三十八章 宋金刚的消息+裴寂马谡 裴璟也看到了宋金刚那个苦恼的样子,其实他这个话,也不过是调侃宋金刚而已,并不真的打算将宋金刚的打成肉酱。 不过,若是说裴璟说的都是假话,那倒也未必。 以他如今的地位,随时一句话下去,就可以让这句开玩笑的话,变成真话。 那边的宋金刚还是一片苦恼的样子,裴璟看到他这副样子,又再次调侃他道:“怎么?宋将军对于本王的说法,可有什么意见吗?” 这话问得宋金刚也是无言凝噎,就他现在的这种情况,还能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他也明白裴璟心里,可能并不真的要杀他,但是他现在说话要是不谨慎了,真的惹恼了裴璟,那是生是死,那可真的不好说。 宋金刚连忙恭敬说道:“回禀殿下,臣怎么敢有这样的想法?” “这是从臣战败以后,就已经想到了会有今天的下场,可以说是臣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何况臣这条性命,如果不是殿下的恩德,也早就在当年河北之点中就失去了,焉能有性命活到现在。” “所以臣的生死,全在殿下的一念之间,便是殿下让臣现在就去死,臣也绝无二话。” 宋金刚这话说的倒有几分真情实意了,秦王裴璟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个人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不过,本王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 “这一次你的战败,本王就全当你是刚加入到秦军,还不收拾秦军的战法,与秦军的将士们配合不好,才有了这样的失败。” “因此,本王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果把握得住,那么你脖子上的那颗脑袋,自然就能留下来了。” “如果你把握不住的话,那一切自然不必说,五百军棍一棍也不能少。” “撑得过去,你是条汉子,以后本王依然会对你重用,撑不过去,那你也不必怨天尤人。” 宋金刚一听到这话,心里马上明白机会来了,他如果能够把握住的话,就能保住留住他的小命。 只见秦王裴璟说道:“如今李渊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对他发动进攻,所以多也不必说了,本王打算倾尽全力跟他做过一场,好决定这关东的归宿。” “现在李渊派来了一名将领,想必你也对他有一定的了解了,如果你能够有计策击败裴寂,那本王只将你的官位降低一级,作为你战败的惩罚,之前的事全部情就此抹去,如何?” 宋金刚听到这个话,更喜从心来,说道:“回禀殿下微臣,臣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秦王裴璟看到宋金刚那么爽快,眼睛里也流露出几分笑意,看来这宋金刚还真的有几分本事。 他也笑着说道:“既然宋将军答应的那么爽快,想必你也有了一些主意,不如说出来让大家替你参详参详。” 宋金刚抬起头看向周围人,那怀疑的眼光,明白秦王裴璟麾下这些大将,可能对他还是有点不太信任。 所以宋金刚向前给裴璟恭敬地旅了一礼,说道:“请借殿下手中的木杆一用。” 裴璟不以为许,随手便木棒交给了宋金刚。 只见宋金刚拿着木棒来的地图前,给在场的将领们说起了他的计策。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如果不是宋金刚跟他们细细解释,他们还真的没想到这一出,原来唐国右仆射裴寂扎营的地方,竟然如此如此的危险,照这样看裴寂是摊上大麻烦。 话说,裴寂在度索原(今山西介休东南介山下)扎营,军营中饮用山涧水。 这一天他正待在营中静静地看着手上的书信,这是今天从洛阳朝廷派来的使者,刚刚送到他手上的,是李渊亲笔写给他的书信。 原来这唐皇李渊虽然派他来跟裴璟作战,但是自从他走了之后,唐皇李渊心里始终感觉到有几分不安稳。 可是他如今已经贵为皇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断然不可能轻易改变自己,已经下达的命令。 所以唐皇李渊事前想后,也只能够派出使者,来给这右仆射裴寂送来了一封信。 信上略曰:“吾素知汝平生谨慎,故特以此重任相托。” “然裴璟贼子素知兵事,为人十分奸诈,爱卿可小心谨守要地:下寨必当要道之处,使贼兵急切不能偷过。” “界时,爱卿安营既毕,便画四至八道地理形状图本来洛阳给朕看。凡事商议停当而行,不可轻易。如所守并州无危,使培军贼子退兵返回幽州,纵然爱卿手上没有任何的斩获,亦是守并州第一功也。戒之!戒之!” 平心而论,右仆射裴寂看到了这封信里面,唐皇李渊对他明显的不信任,他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痛快的。 虽然他确实没有打过仗,但是他兵书看了不少,也为李渊出过不少的计策,大多都十分的有用。 何况那裴璟跟他一样都是出自河东裴氏家族,没有理由那裴璟能够做得到的事情,他却做不到。 因此右仆射裴寂倒也没有把这封信放在心上。 其实他的副将姜宝谊,此时心里却是十分的不安。 虽然这右仆射裴寂没有打过仗,但是他可是打过的。 他显然发现了这右仆射裴寂,所命令所扎的军营中,蕴含的非常大的危险。 副将姜宝谊思前想后,心里始终觉得有点不太安稳,还是选择来找这个右仆射裴寂,打算商量一下安营扎寨的事情。 经过亲兵的通禀之后,副将姜宝谊见到了右仆射裴寂。 他先是按照官场上的规矩,恭恭敬敬地给右仆射裴寂施了一礼,说道:“右仆射,这几天末将有一句话不吐不快,还请右仆射恕罪,我们扎营的这个地方,其中有些不太符合兵家的行军规律。” “何况我们来到这里之后,根本就没有扎下稳固的军营,按照兵法有言,我们扎营超过三天,就应该构建稳固的板墙军营才是。” “如今这个样子,等到秦军进攻的时候,恐怕我们会迎来很大的困境。” 右仆射裴寂本来看到李渊的书信,因为李渊言语中对他的那份不信任,就已经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 如今副将姜宝谊竟然要过来质疑他的扎营之法,就更加让他有些不满了,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副将姜宝谊的半句话。 只是右仆射裴寂如今刚好与副将姜宝谊合作,也不好恶语相向,只能够勉强笑曰:“副将何故多心也?量此山僻之处,伪秦王裴璟如何敢来!” 副将姜宝谊听到这句话简直气不打一出来,如今两军已经交战了,伪秦王裴璟的军队正在磨刀霍霍,已经打算跟他们做过一场了,又有什么不敢来的。 但副将姜宝谊仍然记得对方才是这一次战争的主将,他也不好说话太过强硬,只能按耐住心里的极度不满,尝试温言劝道:“副将,虽然伪秦王裴璟未必敢来,可万事当以小心为上,不如我们就此数路总口下寨;却令军士伐木为栅,在构筑稳妥的板强军营,以图久计。” 右仆射裴寂此时也已经有些恼火了,他感觉到副将姜宝谊,正在挑战他作为主战的威严。 他开始板着脸孔冷淡地说道:“当道岂是下寨之地?此处侧边一山,四面皆不相连,且树木极广,此乃天赐之险也:可就山上屯军。” 副将姜宝谊其实看到右仆射裴寂变脸,也开始按耐不住心里的恼火,开始变得冷言冷语以对:“右仆射此言差矣。若屯兵当道,筑起城垣,贼兵总有十万,不能偷过;” “今若弃此要路,屯兵于此地,倘伪秦王裴璟领兵骤至,四面围定,甚至断了我们的水源,将何策保之?” 右仆射裴寂大笑道:“汝真女子之见!兵法云:凭高视下,势如劈竹。若伪秦王裴璟领兵到来,吾教他片甲不回!” 副将姜宝谊急得满嘴都是泡,总感觉右仆射裴寂听不进人话,无可奈何又着急地说道:“吾累随二皇子经阵,每到之处,二皇子尽意指教。今观此山,乃绝地也:若秦兵断我汲水之道,军士不战自乱矣。” 右仆射裴寂本来支持的就不是李世民,虽然他尤其是站在李渊的阵营中,但是他时时心里更加支持的是李建成。 在他心里,李世民和李建成的争斗,最后必定会以李建成的成功落下帷幕。 如今这副将姜宝谊既然是李世民的人,那右仆射裴寂就更加没有什么好话了,竟然斥责道:“汝莫乱道!孙子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若秦兵绝我汲水之道,我唐军岂不死战?” “项羽不过就是一个莽夫,尚且能够知道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方可以使兵士以一可当百也。” “就更不用说,吾素读兵书,陛下诸事尚问于我,汝奈何相阻耶!” 副将姜宝谊见到劝他不得,心里已经渐渐绝望了。 他甚至有一种预感,伪秦王裴璟肯定会使用断了他们水源的办法,来击败他们。 而副将姜宝谊显然是不想,跟着这个右仆射裴寂一起去死的。 他必须选择一条自己的退路,犹豫了一下,说道:“若右仆射欲在山上下寨,可分兵与我,自于山西下一小寨,为掎角之势。倘伪秦王裴璟领兵至,可以相应。” 右仆射裴寂不从,如今所有的军队都掌握在手里,他实在是不想分兵给面前的这个副将姜宝谊。 正在两人争执的其间,忽然山中居民,成群结队,飞奔而来,报说伪秦王裴璟竟亲自领兵已到。 副将姜宝谊欲辞去,竟然不管不顾地,就想着带走自己的所有本部兵吗。 右仆射裴寂心里有些不情愿,但是他知道副将姜宝谊在军中颇有威望,害怕他们两个的争执,被,其他的唐军将士知道,动摇了军心。 同时,右仆射裴寂也害怕副将姜宝谊带走更多的士兵,只好又改变了原来的说法,找来了副将姜宝谊。 副将姜宝谊就想带着兵马赶紧离开,也不想再去见什么右仆射裴寂。 但是副将姜宝谊想到他们的后勤补给,完全掌握在右仆射裴寂的手里,为了之后右仆射裴寂不卡他的后勤补给,还是选择了不情愿地来到军营之中。 可是没想到他见到了右仆射裴寂之后,对方竟冷淡地说道:“汝既不听吾令,与汝五千兵自去下寨。待吾破了伪秦王裴璟,到陛bsp; 副将姜宝谊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到右仆射裴寂极有可能会战败了,又哪里还顾得上跟他分什么功。 之前他私自带兵想要离开,终究是有点坏了规矩,到时候如果兵败了,说不好右仆射裴寂会将这个责任推到他身上。 如今右仆射裴寂愿意给他五千兵马,让他光明正大地离开,那副将姜宝谊心里自然是万般情愿。 只见他勉强给右仆射裴寂施了一礼之后,头也不回地钻出了右仆射裴寂的营帐,连忙去点齐了兵马之后,变引兵离山十里下寨。 随后,副将姜宝谊心里还是觉得有几分不稳妥,害怕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右仆射裴寂将这个责任推在他身上。 于是,他便选择先下手为强,将此地的形势画成图本,星夜差人去禀唐皇李渊。 具说,右仆射裴寂自于度索原下寨。 却说秦王裴璟先至城中,令大将王伏宝去探前路,对他出发前还细细的叮嘱他,道:“若度索原有兵守御,即当按兵不行。” 大将王伏宝奉令探了一遍,当他见到对方的军营之后,也是吃了一惊,原本他对宋金刚所说的话有所保留,可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真的是个实诚人,半句假话都没有说。 他感慨归感慨,但也急忙回见秦王裴璟,道:“殿下,度索原有兵守把,只见他们扎下的军营,与将军所说的一般无二。” 宋金刚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这个小命算是彻彻底底保住了, 他还真有点害怕,万一他去面见裴璟的这段时间,唐军把这个军营的情况改变了,扎下了稳固的板墙营。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可就真的废了。 秦王裴璟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这个叔祖脑子,还真的有点不太灵光。 这不当代马谡嘛! 第三百三十九章 秦唐大战+逃出生天 大将王伏宝高兴地回来禀报裴璟:“殿下,我率领着麾下的将士,们前往裴寂的营寨打探,结果经过臣亲自哨见,敌军当道并无寨栅,军皆屯于山上,故知可破也。” 那句话一说出来,整个议事大战里面就是一阵讨论的声音。 原本他们听宋金刚说起这个事情,还有点不太相信。 可是如今经过了大将王伏宝确认之后,发现那个唐国右仆射裴寂竟然真的无脑到这种程度,可见对方确实没有太高的军事才华。 就连裴璟麾下的军师凌敬都忍不住大喜道:“若裴寂兵果在山上,乃上天使殿下成功矣!” 平心而论,这个情况裴璟都觉得有点惊讶,虽然他也没有怀疑过宋金刚的话是真是假,因为宋金刚根本就没有胆子在他面前说假话,但是事到如今,却让他有一种中了大奖的感觉。 秦王裴璟决定更换衣服,引百余骑亲自来看。 是日天晴明朗,秦王裴璟直至山下,周围巡哨了一遍,亲自确定了敌人绝对不是在使用什么计策,想要引他上钩,而是确确实实是没有任何的埋伏,敌军将领就是那么蠢。 秦王裴璟心满意足方回,甚至还有点臊得满脸通红,因为那个所谓右仆射裴寂不管怎么说,也是跟他一起出自于河东裴氏家族。 如今裴寂却出了这样愚蠢的状况,让他这个同族之人脸上也无光。 不过秦王裴璟转念一想,如果不是他这个便宜叔祖那么无脑,他还真的占不了今天那么大个便宜。 做人,总不能占了便宜又卖乖啊! 其实秦王裴璟率领麾下的兵马到来的事情,自然也是瞒不过唐军的哨兵的。 右仆射裴寂亲自率领麾下的将帅登上了高处,看向裴璟扎营的地方,大笑道:“彼若有命,不来围山!” 身边的亲随听到他这个话,也跟着他骂道:“裴璟乃是愚蠢之人,焉能有右仆射高瞻远瞩,依属下看这一场仗,那是稳妥了。” 右仆射裴寂大喜,又传令与诸将:“倘秦王裴璟兵来,只见山顶上红旗招动,即四面皆下。” 山上的举动,自然也被秦军的斥候,报到了裴璟处。 秦王裴璟笑道:“裴寂虽然是我的同族之人,却徒有虚名,乃庸才耳!唐皇李渊用如此人物,如何不误事!” 周围的将领听到了裴璟这样说,脸上都露出了赞同的笑容。 随后,秦王裴璟又问道:“度索原左右别有军否?” 探马统领虎贲郎将尉迟恭报道:“离山十里有敌将姜宝谊安营。” 秦王裴璟了然,乃命虎贲郎将尉迟恭引一军,当住敌将姜宝谊来路。 他又令大将王伏宝、宋金刚引两路兵围山,先断了汲水道路,待唐兵自乱,然后乘势击之。 当夜调度已定。 次日天明,虎贲郎将尉迟恭引兵先往背后去了。 这边秦王裴璟大驱军马,一拥而进,把度索原四面围定。 裴寂在山上看时,只见秦兵漫山遍野,旌旗队伍,甚是严整。 其实李渊麾下的兵马,大多没有跟秦王裴璟进行过直接的战争。 他们之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秦军骑兵,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之前与他们交战的秦军,也只是一些零星的斥候,等到如今他们真正看到了秦军本部兵马的时候,心里才感到无比惊讶。 原来全天下之中,不只是他们唐军十分的威武雄壮,原来秦王裴璟麾下的兵马,竟然比他们还要更胜一筹。 秦军骑兵来回冲突,铠甲严整,气势非凡。 唐兵见之,尽皆丧胆,不敢下山。 裴寂看到敌军的如此样子,心里竟然暗暗有些后悔,他仿佛已经感觉到自己可能有点心急了,他这个便宜侄孙拉起的军队,还真有那么点样子。 随后他看到身边的将士,脸上都露出畏惧的表情。 裴寂心里明白,这种情况绝对不能继续下去,否则他们的士气就要崩掉了。 他将红旗招动,可唐军将领你我相推,无一人敢动。 裴寂大怒,拔出腰间的配剑,竟然自杀二将。 众军惊惧,只得努力下山来冲秦兵。 本来秦军就是在故意引他们下山,让他们的兵马慢慢的靠近大阵的时候,只见阵中一阵棒子响,无数弩箭从阵中发射而出。 唐军当场就倒了一大片,发出了阵阵哀鸣的声音。 只是后面的唐军士兵,不断的推着前面的唐军士兵,虽然想退也退不了,只能够奋力向前杀去。 这个时候前期的阵中骄兵悍将齐出,双方爆发了大规模的死斗。 唐军士兵虽然居高临下,但是秦军士兵更加悍勇敢,秦军的将领也更加勇猛无敌。 唐军领头的将领们,根本就无法抵御秦王裴璟麾下的猛将。 尤其是大将裴行俨,手持着两柄银锤,免费给所有的唐军士兵们开颅,只要被他的大锤砸中,那是死状惨烈异常。 这种情况之下,唐兵占不了丝毫的便宜,又付出了远比秦军更大的损失,无奈之下,只好又退上山去。 随着他们不断退去,秦军大阵之中爆发了阵阵的欢呼声,裴璟乃重赏麾下的猛士。 裴寂见事不谐,当天夜里又再次组织了一次对秦军的进攻,但是仍然被秦军将士有力地击退了。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教军紧守寨门,只等外应。 却说副将姜宝谊见秦军骑兵到,引军杀来,正遇虎贲郎将尉迟恭; 双方战有数十余合,但是唐军副将姜宝谊又如何是虎贲郎将尉迟恭的对手。 副将姜宝谊明知再打下去,恐怕他的小命都得留在这里了。 他又看见秦军骑兵数量更多,明白自己力穷势孤,只得退去。 秦军骑兵自辰时将唐军困至戌时,山上无水,军不得食,寨中大乱。 裴寂心急如焚,但是却不能够改变当前恶劣的形势。 士兵们不停起哄闹事,右仆射裴寂为了镇压士兵闹事,又下令将领头闹事的士兵挑出来杀了一批。 这种做法显然是十分不理智的,直接让大量的唐军士兵,对裴寂开始厌恨了起来,让士兵们对裴寂这个将帅离心离德。 士兵嚷到半夜时分,本来人就感觉到十分的口渴了,结果今天又喊了半天,喉咙里仿佛就像放了把火在烤一样,让他们如何能够忍受。 半夜时分,山南唐兵大开寨门,下山降秦。 裴寂知道时候已经禁止不住。 秦王裴璟又令人于沿风向放火,山上唐兵愈乱。 裴寂一把年纪了,仍然急得一嘴都是泡,脸上快要急得连青春痘都冒出来了,嘴角过于干渴,也是冒起了一阵白霜。 他看着麾下将领那个询问的表情,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是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地方,那是绝对不可能守得住的。 裴寂只得驱残兵杀下山西逃奔。 秦王裴璟放条大路,让过裴寂。 这也不是秦王裴璟顾念什么,与右仆射裴寂都是同族之人,故意放他一条生路。 只是因为现在唐军的士兵数量极多,也还颇为强大,然后唐军士兵也还算是比较顽强。 他如果强行阻止的话,恐怕会造成极大的损失,干脆放开他们一条路,然后不断的对他们进行追杀,层层对他们进行堵截,消磨他们的斗志,才是最好的办法。 右仆射裴寂率领着唐军的兵马不断地在前面逃命,背后虎贲郎将尉迟恭引兵追来。 虎贲郎将尉迟恭赶到三十余里,眼看着离他已经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可以看清楚右仆射裴寂帽子上的红缨,以为这个事情十打九稳的时候,前面去鼓角齐鸣。 此时,前面一彪军出,放过右仆射裴寂,拦住虎贲郎将尉迟恭; 虎贲郎将尉迟恭视之,乃副将姜宝谊也,他心里啊有些后悔,早知道这老小子上次被他打败逃走的时候,他怎么说也要追上去,把这老小子给宰了。 如若不然的话,这老小子也不会这个时候跑出来,挡了他的好事。 副将姜宝谊挥刀纵马,直取虎贲郎将尉迟恭。 此时,虎贲郎将尉迟恭身边士兵的数量并不多,虽然他的武艺明显是要比这个副将姜宝谊高了不止一筹,但是他也明白阴沟里会翻船的道理,害怕对方有埋伏,也不敢过于嚣张,回军便走。 副将姜宝谊驱兵赶来,竟竟然将他又反追出了十数里的距离。 可赶到二十余里,副将姜宝谊追杀的正爽的时候,却听一声喊起,两边伏兵齐出:左边大将裴行俨,右边大将王伏宝,却抄在唐军副将姜宝谊背后,把副将姜宝谊困在垓心。 虎贲郎将尉迟恭又复来,三路兵合在一处。副将姜宝谊左冲右突,不得脱身,折兵大半。 正危急间,忽一彪军杀入,乃刘弘基也。副将姜宝谊大喜曰:“吾得生矣!”二将合兵一处,大杀一阵,秦兵方退。 自晋州以北的城镇全部沦陷,唯独西河保存下来。 秦王裴璟俘虏大量的唐军将士,右仆射裴寂却勉强留下了性命,逃回了唐国,没被秦王裴璟杀死。 随后,秦王裴璟占据太原,随后更是亲自率领兵马拿下,打算继续进攻并攻克晋州(治今山西临汾)。 唐朝右骁卫大将军刘弘基,亲自防守晋州,之前在度索原大战之中,也是他率领了兵马才救下的右仆射裴寂。 当他们这一群人躲回到了晋州的时候,仍然感觉到心里十分恐惧。 秦军骑兵那一波最后一波的进攻,就像永远不会停止一样,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军队。 右仆射裴寂与副将姜宝谊两个人,也是连忙对刘弘基百般感谢。 老如果不是最后关头,防守晋州的刘弘基率领着麾下的兵马到来的话,他们的小命,可能还真的就交待在那里了。 至于刘洪基,其实也不是那么主动先去救他们的。 主要是这个副将姜宝谊,当时因为被这右仆射裴寂骚操作给震惊了,连忙写下了此地的情况,派人送到了洛阳给唐皇李渊。 这送信的人紧赶慢赶着。终于赶到了洛阳,将副将姜宝谊的那封信交给了李渊。 本来李渊还以为这就是平常的一封战报,也没太往心里去。 可他看到了那书信上的内容,却险些连魂都差点没飞出来。 他明白这一次,他派遣的将领那是真的错了。 或许这个右仆射裴寂真的有安定河东几个郡县的才华,但是他在军事上的才华确实是非常低。 就这一次来看的话,他的这个操作绝对会招致兵败。 那伪秦王裴璟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他年龄不大,如今也不过三十来岁,但是他打过的仗绝对不比天下任何的将领少。 这种情况之下,唐皇李渊明白,自己麾下的人摆出的这点东西,人家一眼就清清楚楚了。 唐皇李渊心里,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赶紧派人去救下这个右仆射裴寂。 如若不然的话,整个并州都有保不住的可能。 甚至唐皇李渊心里猜测,他现在派人去帮助对方已经晚了,毕竟当时他们已经发现了伪秦王裴璟的王旗,料想离他们发动进攻也不远了。 当然这个想法是正确的,确实晚了。 当他把他的命令送到了防守晋州的刘弘基处,防守晋州的刘弘基又赶紧率领兵马,去救这个右仆射裴寂的时候,对方早就已经被秦王裴璟的兵马击败了。 不过,他们虽然逃出生天,但是情况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晋州还被人家重重围困。 更让他们感觉到惶恐的是,现在太原郡已经被裴璟给占据了,这个地方可是唐皇李渊的起兵之地。 说的直接点,这里就是李渊的龙起之地,是他们的一处根基。 现在太原郡直接就给裴璟给占据了,他们就算能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到时候回去见到唐皇李渊,也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防守晋州的刘弘基与右仆射裴寂,副将姜宝谊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垂头丧气。 可是他们这个晋州,注定也不能坚持太久的时间,因为城外的秦军士兵开始攻城了。 第三百四十章 前进的骑兵+防不住的阳谋 秦王裴璟手下的人大多说都是骑兵,不只是那些胡人派过来支援他的全部都是骑兵,他自己手下骑兵的比例也十分惊人。 别的军阀手下的骑兵有十分之一,那已经算得上是非常了不起了。 可是秦王裴璟麾下的骑兵占比,则去到了三成多,已经快要接近四成了。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也是有一定的必然因素在的。 那就是当年裴璟手下,本来就有两万朝廷给他的精锐左右御卫骑兵。 这些级别当年虽然都是铁骨铮铮的朝天麒麟,但是后来在跟着裴璟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也难免沦落成了跟裴璟一样的乱臣贼子,一心一意就跟着他混。 他后面自己又招募了一些燕赵子弟,这些燕赵子弟多数都精于骑射,也成为了他的麾下骑兵。 后来,裴璟又收留了大量的高句丽人和北边的突厥人,甚至是其他部落的胡人,把他们集合在一起,又组建出了一支规模颇大的骑兵。 同时,当年裴璟一击败了东突厥可汗,也收纳了大量的骑兵。 这些骑兵本来就是东突厥的精华,一手骑射功夫,那绝对是不同凡响的。 本着能用不要浪费的思想,他从里面挑选了大量的射雕者,以及马上功夫了得的人员加入。 这就导致了裴璟麾下数量十分庞大。 这裴璟自己,也确实养得起那么多的骑兵。 自从他研发出了这个晒盐法之后,他手下的数十个大小盐场,每年都能够为他提供大量的钱财,给他充当财政支持。 至于他那些什么从北边放的皮子卖到南边,又从南边买了茶叶贩到北边的事情,就更要不必多说了。 北边的契丹、奚、霫等部族和东突厥,以及东边的高句丽,还被迫在他的兵锋之下,每年向他提供大量的羊群,给他充当军粮,帮他养着的一群骑兵。 而战马的来源不必说,秦王裴璟手上的战马多得不可胜数,却几乎都是无本买卖。 光是东突厥和契丹、奚、霫等部族,每年就需要无偿向他提供一万匹战马,再加上从高句丽敲诈的每年五千匹战马,另外裴璟麾下的马场也培育了一些,就导致秦王裴璟麾下骑兵的战马,永远都是不缺少的。 这些骑兵的数量增长,直接导致的裴璟麾下军队的战斗力,在全天下之中也是傲视群雄。 因为别的军队,根本就没有那么大规模的骑兵,也没有裴璟那样方便获得皮子的资源,让他可以硝制出数量庞大的铠甲。 这就是秦王裴璟在战场上,之所以能够屡战屡胜,未尝一败的原因所在。 但是裴璟拥有那么大规模数量的骑兵,也并不是完全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这其中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裴璟麾下步兵的数量不多,让秦王裴璟都觉得十分宝贝,不舍得拿他们去进行一些惨烈的攻城战。 裴璟看着最高大的晋州,脸上颇有几分志在必得。 旁边的雄阔海走上前来,对他恭敬地拱手,说道:“殿下,这一次就让我们上吧,我们手下的士兵的大刀,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只要殿下能够把任务分配给我们,不出三天,晋州绝对就会落入到我们的手里。” 裴璟回头看了一眼雄阔海,却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虽然他有更加快速的攻城之法,但是他明白这些步兵的将领,也十分需要功劳。 本着平衡之道的想法,裴璟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雄阔海所要掌握的,就是太行山兵团,这些人更擅长于攻城作战,也也十分擅长于在山地进行作战,总体来说,他们是一群优秀的步兵。 雄阔海十分高兴,马上就要下去准备了。 但却见裴璟招了招手,说道:“但是你也不必那么着急,本王先派人帮帮你。” 雄阔海还有些不解,但是看就裴璟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去问。 从当天开始,秦王裴璟的工兵,开始在城外大肆砍伐树木,搭建投石车的外在框架,然后将他们保存的投石车主要部件拿出来组装上去,组装出了一座又一座高大的投石车。 而裴璟手下的数万骑兵,则开始来到了一座土山前,然后掏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麻袋,开始往麻袋里面装沙土。 所有的将领都明白了殿下地打算,这是打算重现辽东城前的那一幕了。 此时晋州高大的城楼之上,防守晋州的刘弘基与右仆射裴寂,副将姜宝谊三个人,看到城外秦军骑兵热火朝天的样子,也是颇为无奈。 虽然他们也有些想要阻止秦军骑兵的这个做法,但是虽然他们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秦军太过强大了,防守晋州的唐军也根本没有余力,出去将对方的这些布置给扫除了。 但是如果他们不带兵出城的话。等到敌军的攻城准备准备好了,他们也未必能够防守得住这个晋州。 旁边的右仆射裴寂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是闯下了大祸了。 如果不是他搞出了骚操作,让他们在度索原输了一场大仗的话,这一次的情况也不至于烂到如此的境地。 他看见旁边两个人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禁安慰道:“两位,虽然敌军实力十分强大,但是他们大多数都是一些骑兵,并不善于攻城。” “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城里面还有一万多,接近两万的兵马。” “刘将军你本来就是负责防守晋州的,对这个晋州的情况,可谓是十分了解了。” “有你在这里,想必这个晋州就是防守三五个月,也绝对不成问题。” “到时候陛下肯定很快就会派出兵马,前来救我们了。” 其他的刘弘基和副将姜宝谊两个人,转眼过来看向右仆射裴寂,就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 防守晋州的刘弘基哼了一声,就将头扭向了别的地方,现在他一点都不想跟右仆射裴寂说话。 身边的副将姜宝谊性格还温和一点,但是脸上也仍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右仆射,按理来说,确实是这样的。”谷 “但怕是裴璟会使出了什么奸诈狡猾的手段,我们还需要细细地准备才是。” 旁边的刘弘基再也无法忍耐了,他冷哼了一声,说道:“说的倒是轻巧,可是自从裴璟出道以来,你何曾听说过,他进攻哪一座城池是半个月还攻不下来的吗?” “难道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们就做得到吗?难道我们是比别人多了几个眼睛,多了几双手,都是三头六臂的不成?” 右仆射裴寂本来也只是想安慰一下刘弘基,但是他看防守晋州的刘弘基是这样态度,又想到了自己在唐国的地位,当下就也有点不情愿了。 虽然右仆射裴寂不至于现场反驳刘弘基,但是也是开始默不做声,脸上一片不满的样子。 第二天一大早。 秦军推着数十架投石车。来到了晋州的城外。 而那一边,秦军骑兵也在做着准备,每个人手里都拖着一个小麻布包。 随着裴璟的一声令下,投石车开始向前推进,等到城墙上面进入投石车攻击范围的时候,投石车便开始发射。 一块块磨盘大的石头,被射到了城墙上面。 而城墙上面的唐军士兵,只要挨到了这样的石头,那是绝对不可能活下来的。 防守晋州的刘弘基等三名将领,就这样站在城楼之上,看到一块又一块的石头,飞快地砸向了他们的城墙。 那另外的右仆射裴寂与副将姜宝谊两个人,也是着急地看着刘弘基。 副将姜宝谊连忙说道:“刘将军,如今敌军来势汹汹,不如刘将军赶紧使出应对的办法,否则的话,对我们士兵的士气,也是一个这么大的打击啊。” 这个道理显而易见,防守晋州的刘弘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显然他也考虑到了秦军士兵,很有可能会动用投石车。 只见刘弘基一声令下,城墙上面的巨弩是拉起了弦,开始向敌军的投石车开始射箭。 巨弩的射程本来就比投石车远,何况这些巨弩还被布置在城墙之上,居高临下,射程就更远了。 一开始的时候,秦军的士兵们因为准备不足,还真的被射坏了几个投石车。 可是很快,秦军骑兵反应过来了,他们在投石车的面前,搭起了一座座的木墙,阻挡来自城墙之上的弩箭。 反正投石车是抛射,跟弩箭有很大的区别,就算前面有木墙,也不影响他们把石头抛射到对面的城墙上面。 但是弩箭开始没办法,对他们造成任何的损伤了。 与此同时,城墙上面的唐军已彻底被投石车所压制,根本就抬不出头来,无法对投石车进行有效的打击。 秦王裴璟一声令下,骑兵们也开始纷纷行动起来。 他们从两侧飞快地接近城墙,然后在城墙下抛下一包又一包的泥土,然后再一次快速地离开。 一开始的时候,城楼之上的刘洪基等人,还不知道在秦军骑兵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当他们看到秦军骑兵,把一包又一包的沙土,就抛在城墙前面的时候,他们感觉到了十分的恐惧。 他们现在已经明白了,秦军骑兵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们竟然想在这城墙之下,舔出一条路来。 也不怪他们那么快就明白了秦军的这个战法,当年裴璟在辽东城的时候,就采取了这样的办法才攻下了辽东城,才可以让他说得上是名扬天下。 今天城楼之上的人,也不用费太多的心思,就可以想出来了秦军骑兵的计谋。 不过,他们想出来那是想出来了,却没有办法改变这个情况。 因为秦王裴璟用的是阳谋,他根本就不在意城墙上面的唐军士兵和将领,能不能看清楚他们想做什么。 秦王裴璟就是要光明正大的这样做,城楼之上的唐军士兵已经被投石车压制,士兵们甚至都不敢在城墙上面久留,就跟不要说抬起头来,向城下的那些秦军士兵放箭了。 这样就是他们勉强射出了箭支,那也根本没有办法,对城下的风驰电挚的秦军骑兵,造成什么大的损失。 在城墙前面的斜坡,还在不断的搭建增高着。 可想而知,时间也不需要太久,哪怕只要有两天的时间,哦……不……甚至只需要一天时间,秦军骑兵就可以在这城墙面前,打出一个让自家骑兵可以顺利地攻上去的斜坡,然后就可以开始贴脸输出了。 这个时候,防守晋州的刘弘基他们明白,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他们离死也不远了。 右仆射裴寂显得有些慌张,说道:“刘将军,过往的事情是我不对。如今兵凶战危的,我们暂且先抛下各自的不满,一致对外如何?” “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将这个晋州守住,这才是我们的活路啊!” 刘洪基又何尝不知道这样一个道理? 可他却叹了口气,说道:“道理是那么道理,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对抗城外的秦军骑兵,他们实力太过强大了。” 这个时候副将姜宝谊也是沉默了一下,说道:“刘将军,就是你我都明白,现在想要破局的话,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摧毁秦军的那些投石车。” “只有我们能摧毁他们的投石车,我们才能够从城墙上面冒出头来,压制秦军骑兵在城墙之下的那些举动。” 防守晋州的刘弘基听了这句话,显得有些犹豫,半晌说道:“情况已经这样子了,并非是我不愿意去摧毁那些投石车,可是这项任务只能说是九死一生,一般的人也根本没有这样的实力与能力,总也不够白白去送死啊!” 刘弘基说完这个话之后,又是哀声叹气。 直到这个时候,副将姜宝谊看了城墙上面连头都不敢冒的唐军士兵,又又想起了李渊父子对他的知遇之恩,最后才还是硬下心肠了。 “既然有此,刘将军,那就让我去吧,让我带三千骑兵出城,一定要将这敌军的投石车给摧毁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回不来的唐军+不按套路出牌 防守晋州的刘弘基很很敬佩副将姜宝谊的勇气, 其实刘弘基也有点舍不得他出城,因为他知道如果副将姜宝谊一旦出城的话,十有八九是回不来的。 但事实情况,根本就不允许他犹豫。 他要是再犹豫下去的话,这个晋州也绝对守不住了。 他眼中饱含热泪,感动地拉着副将姜宝谊的手,说道:“如此,就拜托姜将军了。” “我就在这晋州城内,准备好庆功的好酒,等着将军你得胜归来。” “姜将军,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日后我也肯定会在天子的面前。禀报你的功劳,保证你的后人荣华富贵无忧。” 姜宝谊听了此言,心里稍稍有了一些安慰。 不过,刘弘基前半段的话,就直接被他忽略掉了。 不管对方的话说的有多么好听,他也始终明白自己很大,可能是回不来了。 可如果他真的能够击溃城下的那些投石车,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如果他失败了,也不用这个刘弘基,为他担忧什么禀报功劳的事情。 他失败就见了阎王爷,这刘弘基也一样跑不掉,除非这孙子没有骨气,在那裴璟的面前卑躬屈膝,才有可能留下遗命。 如若不然的话,天子看着他们那么忠诚的份上,也不会让他的后人过得太过窘迫了。 刘弘基亲自挑选了三千兵马,给这个副将。 甚至出门前,刘弘基还亲自捧着一杯酒,来到他的面前,道:“将军,一路好走,建州城军民上下,永远都会记得你的恩德。” 原本这姜宝谊还觉得这个刘弘基将军挺会说话的,可现在听他说的这个话,心里觉得老膈应了。 甚至姜宝谊还有一点当场想反悔,大喊一声,“老子不出城了。” 这刘弘基其实也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话语中的不对劲,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如何把这个话给圆回来。 两边都显得有点尴尬,姜宝谊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接过了刘弘基手上的美酒,咕噜一声便把酒喝完了,说道:“刘将军,我这就出城去了,这城内的一切事情,便就全部都拜托你了。” 刘弘基默然点头,又摘下了腰间的佩刀,递给了姜宝谊,说道:“姜将军,这把配刀是当年天子赐予我的,可以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将军如今出晋州城,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好送的,这把称手的家伙就送于将军,希望他能够为将军李多砍两个敌人。” 姜宝谊没有犹豫,他知道如果这把刀不接过来的话,刘弘基心里始终都有一份歉意。 “既然如此,末将也不客气了。” 刘洪基看到姜宝谊接过了佩刀,脸上也勉强露出了一些笑容,大喊一声,道:“开城门!” 数十个唐军士兵上前,咯吱咯吱的将城门给推开。 而姜宝谊也跨到了高头大马上,拔出了手里的配刀,大喊一声,“将士们,出征!” 城外驻扎着大量的秦军,在四面八方都设置了高大的箭塔和瞭望塔。 瞭望塔上面的秦军,显然已经看到了晋州城门的异动。 他们飞快地爬下了那座箭塔,把这个消息报给了自己的郎将。 郎将又连忙来到裴璟的面前,说道:“殿下,这晋州城的城门已经打开了,恐怕是城里面的敌人要对我们发动突袭,应该如何应对,还请殿下示下。” 秦王裴璟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手下的这些文武官员们,口里问道:“诸位贤达有什么看法?” 这个时候,一个将领当先站了出来。 众人一看正是大将程咬金。 程咬金嘿嘿两声,对着裴璟抱拳,说道:“殿下,以臣估摸,只怕是在城里面的孙子要顶不住了,现在打开城门,向跟我们投降呢!” “我现在就带上几千人马先去接上他们一接。” 这程咬金的话乍一听,所有人便都觉得他说的就是混账话。 因为晋州城里面的人,如果想要投降,那肯定得先派出使者通报一声,免得两边造成什么冲突。 这不声不响就打开城门的,十有八九是要对他们发动突袭了。 然后这程咬金也是在混淆视听,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想带上几千人,去迎接一下这些想要投靠他们的孙子。 程咬金明显是打算带几千人,过去跟这些出城的军队交交手,好立下点功劳。 当然,也不是他程咬金一个聪明人,别人就蠢了。 他这个话一说出来,身边马上就冲出来了,其他的将领也纷纷大声喊了出来。 大将裴行俨一脸笑意地说道:“程将军是连日征战的,身体恐怕也十分疲惫了。” “如若不然还是让我上吧,我还年轻,我顶得住。” 这程咬金只觉得大将裴行俨忒不要脸,竟大声骂道:“你这是忒不要脸,你这年龄跟我能差多少?” “就是你真的比我年轻一点点,本事也未必见得比我高强,凭什么要让你去?” “如今我都已经站出来了,这功劳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给你。” 其实程咬金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多少还真的是有点怂的,他的武艺还真的没有人家大将裴行俨高。 他只能转过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裴璟,恳求道:“殿下还是我去吧!我保证不会给你丢脸的,如果不能击败来犯的唐军,我愿意军法从事!” 再长的将领们又开始觉得这程咬金更加不要脸了,就成里面那点家底,他们心里可是门清。 就他们现在的骑兵精锐程度,就晋州城里面的军队,能击败他们才奇怪了。 这明摆着的就是白捡的功劳,大将裴行俨当场也是不依了,还想继续说话,可是没想到裴璟此时已经抬起了手,停止了他们的争执。 裴璟亲自下场了,那他们自然不敢不听,都乖乖地退回了将领的列中。 这裴璟看到手下的将领们那么有斗志,自然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 他笑着摆着摆手,说道:“你们也不要着急,虽然这城里面出来的人,肯定是来跟我们打仗的。” “但是你们也不要着急,也得看他们有多少人再说。” “如果人少的话,也不用你们去了,我我早已经在投石车的大阵外,设置了专门的防务军队,他们就能够把这个事情给办妥。” 果然没过一会,这瞭望塔上面又派人前来禀报,“殿下,我们已经查看清楚了,这城里面出来的军队约摸只有三千人,正冲着咱们投石车去呢!” 大帐里面的将领听到这个话,纷纷发出了哀嚎的声音。 这城里面只派出了三千人,还是冲着投石车去的,这个功劳无论如何也留不到他们了。 这负责防守投石车的将领也是个狠角色,正乃是大将王伏宝,率领着五千兵马亲自防守。 这五五千名秦军骑兵装备精良,斗志高昂,对面这三千唐军,给他们塞牙缝都还不够呢。 这个时候负责防守投石车的大将王伏宝,也已经发现了这支直冲他们而来的军队。 他们早就考虑到城墙的上的唐军,士兵根本就顶不住投石车这样砸的,肯定得派出军队出城进攻他们的投石车阵地。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啊! 大好的功劳送到手上,大将王伏宝怎么可能不兴高采烈。 他翻身上了高头大马上,手上举着自己的马槊,对着身后的骑兵大声喊道:“众位兄弟,城里面的唐军给我们送菜的来了,还不给他们招待起来!” 大将王伏宝命令一下,士兵们也纷纷跨上了战马,嘴巴里发出了阵阵的嚎叫声。 光是从这个嚎叫声,就可以看得出,此时的他们也是十分的兴奋。 姜宝谊率领着兵马出城,便马不停蹄地冲向了这投石车阵地。 但姜宝谊心里十分清楚。他现在不能有任何的犹豫,也不能有任何的彷徨,他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投石车阵地,才有破坏投石车的可能。 一但裴璟反应过来了,大营里面的秦军兵马出城,恐怕他们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可是现在他们就有机会吗? 那显然也不是。 他们看到投石车那个阵地那边,也奔跑过来一条巨龙。 姜宝谊当场懵了,随后更是感觉到十分挫败。 在他看来,今天这个事情难办了。 秦军骑兵竟然早有准备,早想到他们会出城,现在正防备着他们呢! 可是姜宝谊又勉强挺起了胸膛。鼓起了斗志,对着手手下的骑兵大声喊道:“诸位袍泽,只要我们将这些秦军给击败了,我们就可以破坏投石车阵地。” “到时候我亲自带着你们返回城内,为你们庆功。” 麾下的士兵们跟着他出城,多少也想到会遇到什么事情,所以这个时候倒没有太过惊恐,甚至还有了几分视死如归的决心。 姜宝谊看到军心可用,又恢复多了一点信心,开始拔出了马上的马槊,提高了马战马的速度,向对方杀去。 这边大将王伏宝一马当先,身后的秦军骑兵,不断地把战马的潜力压榨到最高。 如果说起马上争锋,那他们秦军骑兵,还从来没有害怕过别的军队。 两边的将领都看清楚了,对方面甲上个图案,随后两边的骑兵接触,进行对冲。 每个骑兵都一往无前,只是想要将面前的敌人彻底消灭掉,至于自己的身后,那自然有自己的同伴保护着他们,完全不需要担心。 可是双方刚刚交上的手,姜宝谊就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显然秦军骑兵的战斗力更胜一筹,并且数量更多。 等到双方完成了第一轮对冲时,秦军骑兵倒下了大几百人,这些秦军骑兵掉落到战马 但唐军的骑兵那边更惨,则抛下了一千多具尸体。 仅仅是一轮冲锋就造成了那么高的伤亡,实在是令人惊骇。 不得不说,马槊和横刀实在是铠甲时代的大杀器。 这边大将王伏宝还是兴致勃勃的,准备第二轮冲锋那边的。 可姜宝谊突然灵机一动,扭过头来带着竟然不再冲锋,竟然带着军队就继续往那个投石车的阵地杀去。 大将王伏宝看到这一幕,当场也是太阳了,心里大骂一声,“不要脸的贼子?” 他连忙带着骑兵追上去,心里甚至微微有些后悔。 他这杀上瘾了,没想到这群孙子那么不讲理的,要是投石车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在殿下的面前可就不好看了。 此时的姜宝谊显然也是视死如归了,对于他来说他只想摧毁投石车阵地,哪怕被秦军骑兵追着打,用后背面对着敌人的弓箭,那也在所不惜。 好在,投石车阵地那边,还留存着一只两千多人的秦军步兵。 这些本来就是投石车部队专属的护卫,他们一看到大将王伏宝竟然搞出了那么大个笑话,当场也是问候了大将王伏宝的八辈祖宗。 可是事到如今,他们也没有办法,剩下的这两千步兵只能够立刻组成严密的防守阵营。 前排是盾兵,盾兵后面站着一排枪兵,枪兵从盾牌的缝隙中将长枪伸出去,四十五度斜上天。 而枪兵后面的护卫军,也拉开了手里的弓箭。 等到姜宝谊他们进入攻击范围之后,那名护卫军的郎将大喊一声,“放箭!” 弓箭兵都将手里的箭抛射出去,三轮箭雨的打击之下,秦至少射出了六千支箭矢。 但唐军骑兵本来就有铠甲,这些箭矢射在了这些唐军骑兵身上,最多也只造成了那么两三百人的伤亡。 唐军骑兵直到现在,都没有丧失战斗力。 随后唐军士兵直直的撞在了盾阵上面,秦军的长枪兵也在不断的往前捅,双方陷入了交战之内。 姜宝谊带着带着剩下的唐军骑兵,不计伤亡地往前杀着,最后竟然带着数名骑兵,冲破了秦军步兵的战阵。 不过,也只能够有这几个人穿过防守阵地了。 因为有步兵的阻挡,唐军骑兵都被拖延了时间,后面的大将王伏宝率领的骑兵已经冲上来了。 唐军士兵溃不成军,大量的士兵被杀死或者跪地请降。 大将王伏宝只感觉到被姜宝谊摆了一道,心里十分恼怒,完全没有管这些投降的唐军降兵,带领着部分骑兵,就往那边的姜宝谊杀过去。 今天他不把这孙子留在这里,那是难解他心中之恨。 第三百四十二章 活罪难逃+晋州陷落 隋末夺鹿正文卷第三百四十二章活罪难逃+晋州陷落此时的姜宝谊,已经率领着麾下的兵马,摧毁了六架投石车。 正当他准备摧毁第七个的投石车时候,他发现大将王伏宝已经带着亲兵门冲了上来。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可是投石车起码还有数十架。 现在损失的这六架投石车,并不能够对他们造成什么根本性的伤害。 姜宝谊一咬牙,对着身边的亲兵们喊道:“国养士千日,用在一时,如今也是用得上你们的时候了,你们务必要将那个敌将给我挡下来。” 亲兵们虽然知道,这是一个必死的任务,但是他们既然出城来,再把仗到现在的地步,本来也是活不了的。 亲兵相互对看了一眼,眼睛里留下了几分哀伤,那是也没有反对这姜宝谊的话。 只见他们统一拨转了马头,催动着座下的战马,向这名大将王伏宝扑杀而去。 大将王伏宝看到了姜宝谊的做法,更是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这厮已经把他耍了一通了,直到现在还要顽抗到底,实在是不知死活。 这些姜宝谊的亲兵,很快来到了大将王伏宝的面前。 只是王伏宝手上的马槊左右击刺,这些姜宝谊的亲兵,根本就不能在他手下走过哪怕一合。 而那边的姜宝谊,也借着这个机会又摧毁了三架投石车。 这个过程中,操作投石车的秦军士兵们根本就没有上来阻止。 因为根据他们殿下之前所定下的《打炮守则》,哪怕投石车被毁,士兵们也是无需救援的。 因为这些操作投石车的士兵,训练起来也不容易。 尤其是这种经验丰富的炮手,打炮的技巧和经验是相当丰富,不是一个新兵随意练那么三五天,就练得出来的。 王伏宝这个时候,已经将姜宝谊的亲兵杀尽掉了,然后看到了那姜宝谊。还在企图毁坏下一台投石车。 他盛怒之下,竟然将手里的马槊一把投了出去。 姜宝谊只感觉到身后恶风不断,等他回首一看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他整个身体,竟然被马槊直接贯穿,钉在了地上。 这大将王伏宝看到他的马槊。直接将对方捅死了,仍然不解气。 他又冲上前去,拔出手里的佩刀,一刀将那名姜宝谊的头颅砍了下来。 鲜血溅了大将王伏宝一身都是。 然而看到被损坏的**辆投石车,大将王伏宝整张脸都黑了。 他回过神来,见所有的亲兵和骑兵都盯着他看,不由觉得更加恼怒。 大将王伏宝大喊一声,“你们还盯着老子看什么?” “老子的脸上有花吗?还不赶紧给我继续往城上投石头,给我砸死这帮龟孙,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气。” 投石车部队不敢再拖沓,连忙使用剩余的投石车,继续向城墙上面投掷石块。 而剩下被姜宝谊损坏的那九架投石车,连最珍贵的绞盘,都已经被弄坏,根本就没有修复的可能。 那大将王伏宝手里,提着姜宝谊那颗血淋淋的脑袋,回到了军营之中,直接就来到了秦王殿下裴璟的大帐。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在了秦王殿下裴璟的面前,双手奉上的那姜宝谊的脑袋。 “殿下,这是来犯的敌将首级,此次是属下办事不力,竟然让他们摧毁了九架投石车,有负殿下交托给我的重责,还请殿下责罚。” 秦王殿下裴璟抬起了一边的眉毛,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大将王伏宝。 “先把这颗脑袋拿走,本王心善,见不得这种血淋淋的东西。” “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先说说吧,等你说完了,你就知道你脑上脖子上那个脑袋,到底保不保得住了。” 大将王伏宝率领五千兵马对抗姜宝谊三千兵马,结果还让对方摧毁了他们九架投石车,这怎么说都是一个罪过,又或者是面前的这个大将王伏宝无能。 大将王伏宝不敢隐瞒也无法隐瞒,只好把敌军出城之后,一直跟他交战,以及后面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全部和盘突出。 在场的将领们听到这个交战的过程,觉得有点惊讶,也难怪大家王伏宝也被气到这种程度。 不过,秦王殿下裴璟听到了王伏宝的话之后,倒是摇了摇头,说道:“虽则有心算无心,且这敌军的将领也已经存必死之心了,准备用他的性命换掉我们的投石车。” “但是这个事情,虽然不能说十成怪到你头上,但是七八成总是少不了的。” “不过,你既然拿下了姜宝谊的脑袋,又能抵去你那么又能抵去你那么三四成的过错,你先下去领他三十军棍,这个事情便是算是过去了。” “以后好好看守投石车,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你们自己提头来见。” 王伏宝听到这个话,心里默然道了一声庆幸。 其实他过来请罪,并不代表着他就真的想死。 大将王伏宝感激涕零滴,看这裴璟就就像看着亲爹,差点当场滴下几滴热泪,大声喊道:“感谢殿下的恩德,我一定不会再让殿下失望。” 裴璟摆了摆手,大将王伏宝也连忙退下了。 等到王伏宝退下之后,旁边的军师凌敬走了上来,说道:“殿下如今这城墙上面的敌军士气,已经被我们打击的差不多了,斜坡也被我们搭建的可以一用。” “按理说,只要殿下你的命令一下,我们就已经可以攻城了。” 秦王殿下裴璟点了点头,把脑袋转过来看向武将列中的一名猛将,问道:“雄阔海,你手下的人准备得怎么样了?” 雄阔海听到这个话连忙站出来,恭恭敬敬地对秦王殿下裴璟说道:“殿下放心,臣手下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殿下你的命令一下,就可以率先从斜坡攻入到城里。” 秦王殿下裴璟很满意雄阔海的回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等了,现在是午时,本王希望在天黑之前,我们的军队可以在城内,扎下稳固的驻点。” 雄阔海大喊一声,“领命”,随后离开了军营大帐。 他先叫来了他的副将伍云召,伍天锡两位兄弟。 “如今殿下已经下命令了,让我们在天黑之前,一定要攻进城内。” “我们太行山军团自从成立之后,也没能够为殿下立下什么太大的功劳。” “你们也知道,如今我们殿下是全天下最大的两个诸侯,另外一个是李渊。” “现在这场仗,就是我们跟李渊打了第一场仗,其他的很多将领都在这场战争之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我们也不能够落后。” “否则以后立功受赏,坐享荣华富贵,哪有我三兄弟的份?” “我说的话你们明白了吗?” 伍云召,伍天锡兄弟,两人听到了雄阔海的话,也是十分了然,对雄阔海说道:“统领放心,如果这一次我们不能攻进城内,就让我兄弟两人战死在城墙下。” 雄阔海没有再多说话,拍着兄弟两个人的肩膀便离开了。 三个时辰之后,太行山兵团从军营里面出发,直接来到了城下。 为首的雄阔海身上穿着一套重甲,手里拿着一柄大号的陌刀。 他大喊一声,“杀。” 雄阔海当先一步,甩开了两根大长腿,就从斜坡上往上攀登,伍云召,伍天锡紧跟其后,不露半点恐惧。 刘弘基和右仆射裴寂都已经知道姜宝谊失败了。 他们已经感觉到了有几分绝望,右仆射裴寂来到刘弘基的面前,对着刘弘基说道:“刘将军,现在情况你也看到了,敌军的攻城已经准备好了,恐怕我们很难守下这座晋州城。”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我们再继续留在这里,恐怕我的小命都难以保住,不如我们还是率军突围吧!” 刘弘基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右仆射裴寂,眼睛里还带有几分嘲弄,说道:“右仆射要走,那你就走,我是不会走的。” “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既然吃了陛下的皇粮,那么我哪怕为皇帝陛下战死,也在所不惜。” 说罢,他便带着麾下的将领们来到了斜坡处,亲自指挥抵抗秦军的攻城。 宽广的城楼里面,只留下了右仆射裴寂一个人在。 这右仆射裴寂愣住了,也不知道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半晌,才见右仆射裴寂咬了咬牙,召来了身边的亲兵郎将吩咐他说道:“他刘弘基要去死,我管不了他,但是我却不能陪他一起在这里死。” “你告诉手下的人,把马匹都准备好,如果这城池真的守不住了,我们马上突围。” 那名亲兵郎将听到这个话,连忙下去准备了。 只留右仆射裴寂看着那些刘弘基指挥兵马守城,看一看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是不是能够把这个晋州城守住。 如果刘弘基真的能够守住的话,那么他自然也愿意留下来分他一份功劳。 刘弘基守不住的话,那他脚底抹油是马上的事情。 雄阔海拿着那大号的陌刀一直向上冲,那些箭矢射在了他重甲上面,通通都被铠甲给弹开了。 而那些擂石滚木从城墙上面,沿着斜坡滚下来,也很快就被雄阔海用陌刀给挑开了。 刘洪基看到这一幕越来越着急,不断的叫人往下投石头和滚木。 但之后雄阔海已经来到城墙上,他一个鹞子翻身直接落到了城墙的通道上。 雄阔海手上这柄巨大的陌刀。一挥就让三名守城的唐军士兵,拦腰就被砍成了两半。 其他的唐军士兵看到这一幕,也是十分惊骇,没有了再冲上来的勇气。 刘弘基看到这一幕,正是急在心里,他竟亲手拿着一柄长矛,就冲上来,要跟着雄阔海一较长短。 其他的唐军士兵看到这老大都亲自上了,也勉强鼓起了多少勇气,跟着刘弘基一起往上冲。 这刘弘基的武艺,又怎么可能能够跟这雄阔海对比呢? 就雄阔海这个武艺,哪怕在裴璟麾下,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尤其是马下作战,裴璟麾下的将领之中,就没有一个人敢说能够打败雄阔海的。 这雄阔海手上拿着这一柄陌刀,来回地劈砍,不出三招,刘弘基的脑袋是上了天,脖子喷的周围的人一身都是血。 雄阔海的身上也满是血污,就像是地狱走出来的一头恶犬一样。见人就咬,哦……不……是见人就砍。 连刘弘基死了,其他的唐军士兵更加不能抵抗雄阔海了,狼赶羊一样,纷纷被赶的向后面退去。 城楼里面的右仆射裴寂,把这一幕收进了眼底,心里也十分明白,晋州城是绝对守不住了。 他开始在亲兵的护卫下,走下了城池,骑上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战马,直接从南边的城门突围了。 而且是雄阔海砍死了刘洪基,但是却仍然在乘胜追击,一路把这些唐军士兵往城里赶,投降的士兵也越来越多。 伍云召,伍天锡则带着其他的秦军士兵,开始争夺其他城门的控制权。 随着晋州城的城门被打开,整个晋州城,就像是从未开发过的世外桃源一样,敞开在了秦军士兵的面前。 这边的单雄信率领这一队骑兵,直接从打开的晋州城城门杀进了城内,晋州城在今天正式宣布陷落了。 一个时辰之后,雄阔海带着刘弘基的人头来到了裴璟面前,双手为他奉献了人头。 “殿下,末将没有辜负你的信任,敌军将领的人头,如今已经在这里,请殿下定夺!” 秦王殿下裴璟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这个刘弘基的人头,想了想还是说道:“在城里面找个好棺材,再找个好地方把它给埋了吧,就他这样的忠臣,也不要辱没他的尸体。” 所以他并没有多敬佩刘洪基,但是坟墓这种东西是给活的人看的,他必须要告诉手下的将领们,忠心的人就是会别高看一眼。 这也算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心理暗示了。 不过,大将单雄信倒是给他带来另外一个消息,“殿下,南城门跑脱了一个唐军将领,身后还有一些跟随他的亲兵,大概有那么两三百人。” “我们派了个将领,带着一千人过去,很快就能把他给逮回来了。” 裴璟弄了一下转过头来,想了想,竟然问道:“那个跑掉的是谁?看清楚了吗?” 第三百四十三章 废物的好处+两面夹攻李孝基 单雄信显然也已经想到,裴璟肯定会问这个问题,也是早有准备。 他一听到秦王殿下裴璟的问话,便马上回答道:“听他们的描述,跑出了晋州城的,应该是唐国右仆射裴寂。” 秦王殿下裴璟听罢,竟然一拍大腿,嘴里发出了“哎呀”的声音,说道:“那就不用去追了,完全把人给我召回来。” 这边的单雄信有些不解,可是很快他就想到了,已经跑掉的那个唐国右仆射裴寂,好像跟自己的殿下是出自于同一个家族。 单雄信的心里暗暗有些后悔,恐怕自己是做了错事。 可秦王殿下裴璟看着单雄信的脸色就知道,对方是已经有些误解了,便细细的给他解释道:“你这个脑子怎么转不过弯来呢?那裴寂是一个什么人?追上他也没有什么意义。” “就那么一个货色,给他给拖回来吧,砍了他还得找地方埋,多麻烦。” “就这样让他跑掉,让他回到唐国公李渊的麾下,虽然裴寂是跟本王出自同一个家族,但是本王也不得不承认,那裴寂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可偏偏李渊却十分喜欢他,还对他十分重用,想必他回到李渊麾下之后,很快又能够官复原职。” “有可能下一次我们对战的时候,面对的还是这蠢货,这不是对我们大大有好处吗?” “这样的祸害,我们不应该给敌军给留下来。杀了他是太过浪费了。” 单雄信这才了然,心里明白自己是误会了殿下了,掩面羞愧而退。 在场的将领听到秦王殿下裴璟这个话,是暗暗地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心里想到:“高!真他娘的高啊!”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招。果然殿下能够当上殿下,还是有一些他们比不上的本事的! 刘弘基已经死了,晋州城已经被秦王殿下裴璟攻了下来,那就可以说,整个并州都已经落入到了秦王殿下裴璟的手里。 李唐在并州完全失败了,可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后果。 最严重的后果就是,秦王殿下裴璟还十分有可能会率领麾下的兵马,继续向河东几个郡县出发。 唐国整个虎牢关以东都会失去,日后李唐在虎牢关以东,将不会再有任何的影响力。 其实右仆射裴寂一群人,先行逃到了驻扎在河东的永安王李存基军营之后,就向对方坦露了并州发生的所有事情。 当然,右仆射裴寂也不能全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错,总得往另外姜宝谊和刘弘基两个人身上分担分担。 至于分担完之后,他身上还剩下多少的错,那可就不好说了。 李孝基这个人不但擅长打仗,他十分有智慧。 他听到这右仆射裴寂所说的话,心里已经大概有个印象,他知道并州的局势能够糜烂到这种程度,绝对少不了面前这狗东西的功劳。 于是,永安王李存基对这个右仆射裴寂也算上是为冷淡。 右仆射裴寂就在河东就呆了那么两三天,稍微修整一下。 他看到这永安王李存基对他十分冷淡,对他的招待也十分的不上档次,完全不顾及到他的地位。 右仆射裴寂也明白,对方这事看透了他所说的那些话,才故意地这样对待他。 右仆射裴寂也不愿意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待了两三天之后,又连忙带着麾下的兵马回到了关西。 与此同时,秦王殿下裴璟麾下的河北军统领徐世勣也不甘寂寞,开始带着麾下的军队,沿着黄河一路西进。 现在李孝基面对着来自北边的压力,面对着来自东边的压力。 河东几个郡县又相对无险可守,他永安王李存基的下场可想而知了。 而这个时候,河东四大世族里,也爆发了一些理所应当爆发的事情。 就比如说,河东裴氏家族原本已经分拨成了两批人。 有一批族人是支持裴璟中霸天下的,而另外一拨人则是被右仆射裴寂拉拢了,改成支持唐皇李渊。 不能说这些人全部都不为家族着想,只能说是观念不一样。 因为有些族人觉得,没有千年的皇朝,只有千年的世家。 秦王殿下裴璟化家为国,只会让家族的延绵变得更加短暂。 但是如今右仆射裴寂并州兵败,让他们变得没有了任何的选择。 一处颇为豪华的酒楼之中,一名白衣士子显然就是多喝了两杯,拍着桌面,咧着嘴大声喊道:“那裴璟想干什么?他无端端的挑起跟李唐的斗争,搞得民不聊生。” “这家族传给他的交给他的礼仪廉耻,忠义礼智信,难道他都忘了吗?” 可旁边却有一个只有**岁的小孩,站了出来,说道:“裴安宁,你放肆!殿下的名字是可以是你可以直呼的吗?” “再者,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秦王殿下争霸天下,还不是为了家族的未来?” “等到他将来争霸天下成功当上皇帝之后,我们整个家族也能够因此而受益。” “你说没有千年的皇朝,只有千年的世家,为什么那李渊的家族却要争霸,他不是也是世家大族出身吗?为什么他又要去当这个皇帝?” 这小孩子年龄虽小,但是却说的有理有据,一时之间竟然让这个裴安宁变得不太安宁了。 他恼羞成怒的指着面前这些小孩,骂道:“裴行俭,你懂什么,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屁孩。” “你在这是幺幺五幺六的,口出叛逆之言,我一定要将你的这些话上报的家族里,让他们对你多加惩处。” 没错,这个小孩子正是裴行俨的亲生弟弟裴行俭。 裴仁基茶余饭后闲来无事奋斗出来的小屁孩,与他兄长裴行俨年龄相差多少有点大了。 并且当年裴行俨出去打仗的时候,裴行俭还没有出生,这兄弟两年其实连见面的机会都非常少。 自从裴行俭出生之后,这裴行俨与裴行俭兄弟两人,有没有见过五次那都不好说。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屁股决定脑袋,虽然这裴行俭跟他的兄长没有多么亲近的感情,但是并不影响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发表自己的言论。 因为谁都知道啊,裴行俨与秦王殿下裴璟关系非浅,不是亲生兄弟,却胜似亲生兄弟,以后裴行俨发了,他们全家都要跟着受益,那也就是他裴行俭也要受益。 所以他们这一脉的人,都是支持秦王殿下裴璟的。 自从右仆射裴寂被任命为闻喜县公后,唐皇李渊便强行推他成为了河东裴氏家族的家主。 这裴行俨一脉就被右仆射裴寂打压,甚至跟秦王殿下裴璟关系比较亲密的那几房,也被大肆的打压。 可是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裴行俭站了出来,冷笑道:“裴安宁,你现在大可嘴硬,但是现在李唐在并州的攻伐失败了。” “这永安王李孝基虽然还在河东,但是他守不守得住河东,那可就不好说了。” “想来不出半个月,永安王李孝基就得灰溜溜地撤回到关西,到时候是虎牢关以东,可就全部都是秦王殿下的势力范围。” “也就是说,这河东郡从此以后也是秦王殿下的治下,老家主也会回到河东郡,主持家族的事务。” “你们这些支持礼堂的人,怕接下来几十年,都不会有好运走了。” 裴行俭这话说的十分直接,裴安宁根本就没有办法反对,所以他听到这个话之后,也是沉默了下来,心里暗暗的有些埋怨右仆射裴寂。 过多一会儿,裴安宁也觉得没什么意思,饮下了两杯淡酒之后,就此离去。 裴行俭看了看四周,也不愿意在外面久留,带着手下的人也就离开了酒楼。 现在永安王李存基的人,跟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的军队,马上就要开始交战了。 河东郡已经变成了战区,他们老在外面溜达,也不是个好事。 可是谁也没想到,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酒楼有一个角落,正有一个衣着华贵。脸上略微带有愁容的贵人,正在喝着闷酒。 永安王李孝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旁边有一个随从,低头对着永安王李孝基说道:“永安王殿下,要不要把那支持秦王裴璟的人,都给抓起来。” “实在不行,我们将他们家族给扫除了,让他们鸡犬不留,看一下他们还怎么支持秦王裴璟。” 永安王李孝基感觉到有些心动,可是半晌之后,又是懊恼地摇摇头,说道:“大可不必了,规矩就是规矩,世家大族支持两家势力,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情。” 銆愯璇嗗崄骞寸殑鑰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紝寮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湕璇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互涓嬭浇銆/p> “如果我们真的这样想,就对河东几大家族之中,支持秦王裴璟的人大肆屠杀,那么以后我们李唐,绝对不会再有回到河东的机会了。” “甚至之前支持我们的人,也会同仇敌忾,站在我的对立面。” “我们就给朝廷留下一点,以后再夺回河东的希望吧。” 其他的侍从听到了永安王李存基的话,都有些不太能理解。 但是永安王李孝基也没有继续去解释,带着人就此离开了。 不过他还真的有点佩服河东裴氏家族的,在近千年的历史以来,河东裴氏家族人才辈出。 不说长远,就说现在还存留在世上的裴矩,裴蕴,裴璟,甚至是裴行俨,都是一时的豪杰。 就连刚才那一个只有**岁的小孩子裴行俭,也非常人可比。 李孝基心里不禁的想到,这可能就是千年世家的底蕴吗? 不过,那个小孩子裴行俭,倒是说的是很有道理。 现在河东已经守不住了,他们再留在这里,只能注定了失败。 可是他给朝廷发过去,想要撤兵返回关西的奏疏,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许可。 李渊甚至没有给他回信。 这里面的含义,李孝基也十分明白。 一是,李渊知道再让他们留在这里,要面临着多大的危险。 他不好直接下令,让永安王李孝基依然守在河东。 毕竟永安王李存基是他的族人,这样说多少有点不近人情。 但是,李渊显然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河东的,他希望永安王李存基还是能继续守一守。 甚至,李渊可能还没有放弃对河东的念想,还是希望永安王李存基看一下有没有机会,击败秦王裴璟。 回到府中之后,永安王李孝基召来了麾下的大将,工部尚书独孤怀恩、内史侍郎唐俭、陕州总管于筠。 永安王李孝基问道:“那裴璟的军队,现在在哪里?” 麾下的大将于筠回答道:“殿下,现在秦王裴璟的军队,还在巩固其在并州的统治。” “他们不断地派出兵马,四处剿灭那些还忠于我们的零散军队。” “不过,想必不用半个月,秦王裴璟就会继续带着军队南下了。” 永安王李孝基点了点头,相对于半个月之后的秦王裴璟,他现在更大的危机,那就是来自东边的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 徐世勣正率领着秦国河北军的大量兵马,冲着河东郡杀来。 可是永安王李孝基偏偏还没有办法将他们击退,虽然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手下大概只有五万军队,但他永安王李孝基手下也只有将近五万的军队。 并且永安王李孝基不知道对方,从哪里搞来了一套新的作战办法。 他听那些探子回报,敌军将这个阵型叫做却月阵。 就是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率领军队沿着黄河行军,然后由裴璟手下的黄河水军,为他们运送粮草,并且在船上对他们进行支援。 一旦有军队袭击他们,那么强船上的巨弩,就会发出无数的弩箭,帮助他们作战。 然后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所率领的部队,也会背水一战,边步步为营前进,边进行防守。 在这种情况之下,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至少有一半的方向,是不需要防守的,加上来自战船上面的支援,永安王李孝基一时半会也拿他们没办法。 后来永安王李孝基又想出了一个办法,命令麾下的军队跟秦国河北军硬碰硬,然后对方一反击就马上撤退,想要引这些军队前来追杀他们。 但是这些秦国河北军管都不管他们,仍是继续向着河东郡进发。chaptere 第三百四十四章 永安王的交待+却月阵开始 因为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十分清楚,只要有军队走到河东郡,那永安王李孝基一切都完了。 因为只要秦国的军队一旦出现在河东郡,那么河东的所有世家大族,就会马上反水,忠心投奔到秦王殿下裴璟的麾下。 这个时候的永安王李孝基,那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麾下的将领看到永安王李孝基那么我苦恼,他们也有些发愁,因为他们十分清楚,对方到底在因为什么事情而感到发愁。 可永安王殿下的脑子那么好用,都没有想出什么好对手,他们这脑子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永安王李孝基也不是个蠢货,经历了苦思冥想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一条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转过脸来,对旁边的大将陕州总管于筠下令,“集中兵马,本王要去跟那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打一场硬仗。” “无论如何,本王也会也要阻挡他们西进的步伐,哪怕本王战死在前线也在所不惜。” 陕州总管于筠听到这个话懵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的战斗力,明显也不比人家秦国河北军的高多少,何况秦国河北军现在还把自己装扮成了乌龟。 他就凭他们五万人,不想击败对方在水军保护之下的秦国河北军五万人,那简直就是在说笑。 可是李孝基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竟然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陕州总管于筠看到永安王李孝基这样的姿态,也不敢再问,这是军中的规矩,只好连忙下去准备了。 其实永安王李孝基看着陕州总管于筠离去的背影,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看着西边的方向,仿佛能看到洛阳太极宫之中的李渊,喃喃的说道:“既然你想要一个交代,那么我就给你一个交代。” 唐国军队陆续向东边进发,而此时东厂的探子,也早就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监测得清清楚楚的。 随后。数枚信鸽飞起来,不到半天的时间,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就已经接到了,来自河东郡方面的通报。 只能够说识英雄重英雄,徐世勣马上就已经猜到了,永安王李孝基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他笑着把那封东厂的信,交给了旁边的大将刘黑闼,并且说道:“叫将士们都好好准备吧,我们马上就有一群硬仗要打了。” “只要打了下了这场仗,那么整个虎牢关以东,就都是咱们殿下的人,你我这些人也马上就能够升官发财。” 其他的将领们看到统领徐世勣说的十分幽默,也嘿嘿笑了起来。 永安王李孝基所有的军队出了河东郡,只向东边进发了两天之后,就已经发现了一路向西边行军的秦国河北军。 双方外围斥候马上经历了多次交战,只能说是互有成败。 秦军河北军团虽然十分凶悍,乃是一等一的强军,但是唐军的骑兵也并非浪得虚名。 唐皇李渊获得了关陇军事贵族的支持,手下并不缺少骑兵的人才,士兵装备的大量铠甲,又让他们骑兵的防护力提高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水平。 这并不因为秦国河北军的骑兵有大量的胡人,以及屡战屡胜的过往战绩,就认为唐军骑士并不是他们河北军的对手。 当年隋朝的骑兵,能在与胡人交战的过程中胜多败少,就可见识到府兵骑兵的厉害。 而唐朝骑兵继承的,就是这些隋朝府兵骑兵的老底子,所以双方外围的斥候相互交战,都很为对方的战斗力感到震惊。 对于河北兵团的骑兵来说,永安王李孝基大军骑兵的作战能力,有些太过于厉害了。 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来他们南征北战的。还真的未曾遇到过什么得力的对手。 如今,他们在跟着唐军交战,感觉到还真的有点不太容易。 唐军士兵也一样如此,他们本来就是隋朝府兵的老底子,骑兵也是十分得力。 在李渊起兵之后,他们可以没有遇到过什么太得力的对手,西边的薛举代是一个,但其他的势力骑兵,几乎都难以在与他们交战之中占到什么便宜? 而恰巧秦国河北军的骑兵,就是他们最近两三年来,遇到最强大的对手。 他们以前只是听说秦贼裴璟纵横天下,依靠的就是他的骑兵。 永安王李孝基手下的骑兵听说秦贼裴璟的骑兵十分厉害,他们也觉得对方应该十分厉害,但是他们没想到竟然那么厉害。 随后,永安王李孝基亲自统领的主力兵团,也已经赶来了。 猛虎不敌群狼,河北军团的骑兵们,只能够一再收缩外围的防线。 不过,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没有因为这个事情,怪罪这些勇猛作战的骑兵。 本来对于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来说,这就是正常的事情,他也没打算依靠这些外围的骑兵,来收获什么太大的战果。 永安王李孝基看到这些像乌龟一样行进的河北军团,也是感到十分棘手。 这些河北军团一天只前行近十五里,并且绝对不会毁伤自己的大阵,永安王李孝基想要占到什么便宜,那可是绝对不容易的。 永安王李孝基率领的唐军兵团,就一直跟随在全国河北兵团的后面。想要找出他们的破绽,就像盯上了一群羊群的饿狼群一样,而他永安王李孝基就是那个狼王。 他站在高大的兵车上面,对着面前的文武将领,问道:“尤其我们率领兵马已经来到了这里,可是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今我们很清楚自己手上有什么样的家伙事,但是对面这一支秦军河北兵团的本事,本王确实没有亲眼看到过。” “所以,哪位将军愿率领麾下的人马,先上去尝试一下对面这所谓的秦国河北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成色。?” 永安王李孝基的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感觉得十分苦恼。 因为这个却月阵的厉害,李孝基是没有体会过,但他们过往的将近大半个月时间里,却做过无数次试探,都是只能够无功而返。 甚至有不少的唐军将领,一不小心还死在了这样的试探当中。 问题永安王李孝基既然这样子问了,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将领们只能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希望有哪个身边的生死兄弟,愿意牺牲自我,成全大局,为面前这个永安王李孝基做个示范。 问题是大家都不是傻子,也都不是一个纯粹的人,不愿意为唐国这个伟大的事业作出牺牲,半晌也没有人站出来。 永安王李孝基这脸已经有点黑了。 最后还是内史侍郎唐俭站了出来,说道:“殿下,请给我五千兵马,末将愿意前去试探一下。” 可是没想到永安王李孝基想了一下,竟然挑起了眉毛,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就有了内史侍你了,我会在陛下的面前,向他陈述你的功劳。” 这内史侍郎唐俭听到这个话之后,心里也有点暗暗的后悔,暗骂这个永安王李孝基不当人子。 他后悔自己不应该站出来,因为这永安王李孝基刚才所说的话,就有点不怀好意了。 他这边都还没有出征,哪知道是否能够立下什么功劳。 但是这永安王李孝基就都已经说了,会在陛下下的面前陈述他的功劳,这是逼着他一定要立下点什么功劳来。 问题是对面那个秦军的河北兵团,就是一个浑身是刺的豪猪,他这功劳可不好立下来。 这永安王李孝基心里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个事情,是有点不太地道了。 但是他心里也没有办法,如果想要看到这个秦国河北军所谓却月阵的破绽,那就必须要有足够烈度的战争。 只有在足够烈度的战争之中,对方的这个战阵,才会有可能暴露出他们的短处。 而永安王李孝基只有掌握了对面敌军的短处,他们才有可能借机将对方击败。 因而,刚才内史侍郎唐俭缓了他的尴尬,帮他解了围,但是永安王李孝基仍然选择要这样做,哪怕对方有可能会死。 这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也就是因为这样,内史侍郎唐俭才对他有几分埋怨,认为对方多少还是有几分狠心的。 可是事到如今,也是内史侍郎唐俭自己出来请战的,加上内史侍郎唐俭又说话把他给堵死了,他这场战事不上也不行了。 他只好叹了一口气,退出了议事大帐,开始召集本部的五千兵马。 这士兵想要出营。也不是说出马上就出了,在折腾了一个时辰之后,内史侍郎唐俭领着五千兵马,从大营出发,直往敌军的河边军队杀过去。 而永安王李孝基也带着麾下的其他将领,登上了高大的箭塔,想要看一看,这个被他手下将领称为无法击败的战阵,到底有多恐怖。 其实水军做为水上的兵种,也在战争中占有重要地位。 水军的特点是,不仅可以直接作战,还可以运输兵源及粮草物资,而且要比陆上运输更为便捷。 哪怕秦王裴璟自身不一定带有多少的战略眼光,但是这回首两千多年的战争发展史,也让他有了足够的参照物。 真是因为这一个重要的原因,就让他十分重视水军的建设。 在他所指挥的作战中,基本都有水军参战,并且合理搭配,充分发挥了水、步、骑三个兵种协同作战的优势。 尤其为了以后在镇压以水师见长的其他势力义军时,秦王裴璟一开始有了稳固地盘之后,便马上开始大建水师,所修皆“大舰重楼,高者十余丈”。 但是现实的情况,只能够啪啪啪的打着裴璟的脸,让他明白想要在几年的时间之内,就搞出来一支独步天下的水军,是十分不现实的。 于是他又想尽办法,从南边勾搭走了之前隋朝的主力水军,也就是来护儿那一伙人和手下的几百艘战船。 这一只隋朝水军。后来也成为秦王裴璟水军的绝对主力。 他最终凭借这支强大水军,也镇压了大运河水道周围的不少义军,甚至为他东征高句丽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随后秦王裴璟决定要跟唐国交手了,他想到了他手下的河北兵团,和他那只如今已经天下无敌的水军。 秦国河北军与水军便成为秦王裴璟一个重要的棋子。 同时,唐国不是没有水军,但是绝对不可能是他麾下水军的对手,所以晋军还掌握着绝对制水权。 裴璟又想到了历史上南宋刘裕,和他那赫赫有名的却月阵。 无敌的水军,强大的步兵,大量的弩床,勇猛作战的骑兵,这些东西他啥都有,总不能浪费了。 于是,秦王裴璟马上调集了水军沿大运河水道而下,进入黄河,再逆河西行。 此外,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本人有着高超的军事才能,又是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军事统帅,精于战术。 所以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收到了秦王裴璟给他发过来的。那一本写着却月阵的兵法之后,简直就是如获至宝。 他想到了自己目前手里所有的条件,基本上具备了却月阵所需的所有要素,所以“却月阵”的形成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永安王李孝基在箭塔之上看到了战场上的一切,他看到了内史侍郎唐俭率领这五千兵马,勇猛向前地向敌军杀过去。 他也发现了秦军河北兵团和水军的人,发现敌军来袭之后,马上就调动战阵,让战阵发生了一定的改变。 有一些敌军的人员从战场上下来,有一些敌军的人员也正从陆上,开始上到了战船上。 但是他越看到战场上的变化,脸色便开始越来越差,甚至慢慢的变得面沉如水。 永安王李孝基身边的所有将领,都看到他这副样子。 他们简直大气不敢出,就怕永安王李孝基一个愤怒之下,把自己也推上战场去送死。 因为秦军有制水权,所以河水可以保障“却月阵”后方及侧翼的安全,不必担心被敌军合围视野宽广的平坦河岸。 永安王李孝基看到秦军高大的战船上,显然有有令旗挥动。 他心里面马上就明白了,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肯定不在陆上,而是在高大的战船上,正看着这战场上发生的一切事情。 第三百四十五章 试探性进攻+试试就逝去 战船上良好的视野,便于观察敌我双方的行动,及时掌握战场的情况; 沿河平原平坦的地势,则可以使敌军失去地形优势。 而秦军可在高大战船上俯瞰战场,相当于占据了制高点。 在距水百余步之处,徐世勣用战车百乘布下弧形“却月阵”,两头抱河,以河岸为月弦,每辆战车设置7名持杖士卒,共计700人。 在战车布阵后,徐世勣再派2000士兵上岸接应,并携带大弩三百张,每辆战车上各加设20名士卒,并在车辕上张设盾牌,保护战车。 因为“却月阵”是弧形,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讲,弧形可以分散受力点的力,有着良好的抗冲击能力。 阵内士兵又因有杖、弩、槊等武器,所以杀伤力非常强。 同时阵内士兵背水为阵,可起到“陷之死地而后生”的效果。 此时,内史侍郎唐俭率领这五千马步军,直接向敌军杀过去。 话说,这五千名士兵也是有说法的。 前面清一色都是重骑兵,后面的骑兵虽然身上没有明光甲,但是也都套了双层皮甲,普通士兵身上也是铠甲完整。 当他们进入到了敌军的射程之后,秦国河北军第一轮弓箭开始射击。 一万多名弓箭兵射出的箭,如同飞蝗一般,向这五千名唐军士兵射过去。 但是唐军士兵身上都穿着严整的铠甲,这些秦国河北军射出的箭受效甚微。 一万多枚箭矢射出去,但是最后倒在地上的唐军士兵,也不过只有那么两三百人,效果可以说的是十分的差了。 第二轮的一万多枚箭矢射出去,唐国军队骑兵也不过再次倒下两三百人。 第三轮的箭矢杀伤力,稍微提高了一些。 因为唐军士兵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弓箭的杀伤力竟然也会越来越强,但也不过多让唐国军队骑兵死伤了三百多人。 在这种情况之下,一般的军队或者会畏惧,但是训练有素的唐军,却并不太放在心上。 不过很快,秦国河北军就开始教他们做人。 一开始的时候,秦军之所以没有发射床弩上面的箭,也不过就是因为距离太远了,对重骑兵的效果并不明显。 但是当他们进入距离特别近的时候,重弩开始射箭。 这些简直就是重甲骑兵的噩梦,那么近的距离,重弩直接平射唐国军队骑兵。 一次重弩发射,至少可以带走一名重甲骑兵,三百多枚弩箭射出去,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重弩无虚发,唐国军队骑兵最精锐的三百多名铁甲骑兵,马上就倒在了马下。 整个唐军的攻势,也是断了一下。 但是重弩重新装上箭矢的时间不短,唐国军队骑兵决定继续向前冲击。 可是等他们来到了秦国河北大军面前的时候,却发现这些战车太过于高大,他们唐国军队骑兵根本就没有办法跨越。 他们骑在马上,用手上的长矛马槊,跟战车上面的士兵对捅。 但是马上的骑兵又怎么捅了过战车上面的枪兵呢? 唐国军队骑兵不但收效甚微,还有大量的骑兵被捅死。 内史侍郎唐俭也不是个蠢货,他知道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开始指挥士兵分成左右两路,向两侧散开,骑在马上利用弓箭往战车上面的步兵射箭。 但是这些车兵都有盾保护,骑兵的箭矢他都被重盾挡住了。 反倒是战车上面秦国河北军的弓箭,更加犀利,在连番的对射之中,这些唐军的骑兵明显处于下风。 在唐军大营箭塔上面的永安王李孝基,明显看到了这一幕,简直就是面沉如水。 他知道这一次的进攻,根本就没有意义。 永安王李孝基也明白,再拖下去,也不过白费力气而已。 虽然他心狠,但是他也绝对不会毫无意义的消耗唐军士兵。 他开始敲响了金钟,命令那五千名士兵撤回来。 可是秦国河北军三轮箭矢的打击之下,加上连番的作战,此时唐军将士剩余的人员,也不过只有三千六百人左右。 并且唐军士兵情绪逐渐处于崩溃之中,听到了敲响金钟的声音,士兵们简直如闻天籁,马上开始拨转马头,向后方撤退。 但是来的时候气势汹汹,撤回去的时候,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随着战船上面的令旗挥动,秦国河北军继续拉动了弓弦,开始抛射出一万多枚箭矢。 而更为惨烈的是,这个时候前间的秦国河北军重弩,也已经重新上好了重弩箭矢,准备好了射。 令旗挥动,三百多枚重弩的箭矢,又射了出去。 本来这些唐军士,兵就是背对着秦国河北军了,背后的铠甲比正面不知道差了多少。 一根重弩弩箭,甚至可以穿透两三个唐军士兵。 逼得这些唐军士兵不要命的往后面撤退。 而不知道是,谁人发出了重弩箭矢,竟然正好从内史侍郎唐俭的后心插了进去,直接将他钉在了地上。 士兵们本来就是溃败,竟然没有人发现内史侍郎唐俭已经身死。 问题是这重弩箭矢射在身上,内史侍郎唐俭还没有死去,无力地向那些唐军士兵伸出了手,但是谁也没能拉他一把。 其实以如今的这一个医疗水平,就算真的发现了内史侍郎唐俭,并把他救回去了,他也是活不了的。 内史侍郎唐俭眼睛里的光逐渐暗淡,显然已经气绝身亡了。 李弘基看到了这一幕,也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今天这场仗虽然让他看清楚了,敌军这个却月阵的厉害,但是他也根本没有破阵的办法。 甚至这一次的试探,还让他的大将内史侍郎唐俭,直接战死在沙场上,损失不可谓是不惨重。 他有些落寞地回到议事大帐,所有的将领文官心里都十分的沉重,刚刚他们派出了敢死队,将那个内史侍郎唐俭的尸体拖了回来。 所有人看见尸体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心里都觉得冒凉气,起码他们是绝对不愿意受这样的罪。 他坐在大帐里面,看着左右两边的文武将领问道:“现在我们已来到这里了,河东郡绝对不能丢失。” “说说吧,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够击败这些来犯的秦国河北军。” 永安王李孝基几句话一问出来,在场的人也是无言以对,他们又怎么知道,怎么才能够击败这些来袭的秦国河北军呢? 如果他们真的有办法的话,也不用拖到现在。 这里距离河东不到一百五十里地了,再让秦国河北军往前的话,永安王李孝基的战略可算是失败了。 永安王李孝基看见大家都没有好办法,不知为何也点了点头,这在他预料之内。 永安王李孝基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办法,岂不是说明了我们唐军,不如秦国河北军吗?” “难道你们就想愿意承认自己,比他们秦国河北军的人差吗?” 听到这个话之后,总算是走出来的一名将领,一看正是兼任工部尚书的独孤怀恩。 “永安王殿下,到如今,我们必须要破坏秦国河北军水军和他们陆上的军队的配合,如果不然,绝对没有办法将他们击败。” “所以想要先对抗陆上的军队,那就必须要先对抗水上的军队。” 永安王李孝基听到这个话,倒是勉强提起了一点兴趣,问道:“工部尚书说的在理,但是要怎么才能够击败他们的水军呢?” 大家也是有些苦涩,想全歼秦国河北军的水军,那可不得了。 秦国水军那直接就是当年隋朝的老底子,当时江都事变的时候,隋朝的水军统领来护儿,而直接拖着手下的大部分主力,北上投靠的裴璟,这也让裴璟的水军部队直接独步天下。 秦国河北军统领的水军一路西进的时候,唐朝的水军也不是说没有跟他们交战过,但是后果非常惨重就是了。 整个唐国的水军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那三两艘小船。也不敢再在这黄河水段上露脸,只能做一些辅助工作,比如说运送一下铠甲,粮草物资等等。 想要靠他们去跟秦国水军再交战,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身为工部尚书的独孤怀恩,也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个事情。 “其实方法有两个。” “第一个,我们可以收集大量的生铁,将他们营造铸造成铁链,拉出两三条横江铁索,阻止秦国河北军继续向西进发。” “第二个,我们可以派出一批水鬼,看一下能不能爬到秦国水军船底,将它们的战船破坏,也不用太多,只需要有那么三座秦国水军战船翻了,就可以堵塞河道。” “这样一来,我们的目的也算是得到了。” 永安王李孝基想了想,问道:“现在秦国的水军和军队离河东已经非常近了,炼铁链这个事情还赶得及吗?” 工部尚书独孤怀恩显然猜到他肯定会问这个,说道:“只要有足够的生铁,足够的人手,八天就可以拉出足够的横江铁索。” “现在秦军队行进的速度非常慢,一天只能够走个十几里路,想要跑到河东去,还得十二三天。” “从时间上面算,还来得及,至于派出水鬼的话,我们麾下有不少黄河水边的士兵,他们有些以前直接就是黄河的渔民。” “把他们集中起来,许以厚利,那也是肯定可以组建出一支数百人的水鬼部队,想来也勉强够用。” 其实永安王李孝基心里还有别的想法,但是既然有人提出了或许真的有用的战略,他又何必介意就此一试了。 “那就这样去做吧!” “独孤尚书,这个由你来准备横江铁索。” “于筠将军,由你来准备水鬼部队。” 这两个人听了永安王李孝基的命令之后,各自下去准备了。 陕州总管于筠在全军挑选水性比较好的唐军士兵,这倒是不难进行。 他再怎么样,也挑选出了一百三十人的水鬼部队。 陕州总管于筠把他们全部召集在校场上。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陕州总管于筠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箱子,一饼又一饼的金饼就掉到地上。 “诸位将士,如今我们要跟秦国河北军作战,可是秦国水军的战船十分厉害,一时之间,我们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但是我们也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击败他们的可能,所以我们就把你们组建起来,打算明天晚上就去秦国的水军部队,将他们领头的三四艘船凿穿。” “只要这个事情做得到,我会保证你们后半辈子荣华富贵无忧,现在这里一饼金只有五十两,你们先每人拿一饼,得胜归来之后,每人再给你们拿一饼。” 水军士兵们自然知道做这个事情的风险,但是那黄橙橙的金子摆在面前,他们也不可能不动心。 只是这一百多名唐军士兵中,有一名郎将张矣走了出来,大声喝道:“于总管,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跟随永安王殿下打了那么久的仗,又如何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 “如今竟然永安王殿下有任务给我们做,那么我们不管怎么说,也要将生死置度外,完成殿下的嘱托。” 陕州总管于筠听到这话,只觉得十分感动。 他们唐军之中,就是有这张矣这样的勇士,才可以让他们纵横天下。 就凭着这张矣郎将这样的人。陕州总管于筠觉得就不愁不能够击败秦国河北军。 他的眼睛有些湿润,只见这张矣的眼珠子也咕噜噜一转,突然又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这是永安王殿下的赏赐,我们也不便拒绝。” “在此就我就带兄弟们,感谢了永安王殿下了。” “只是我另外还有一点顾虑呀!” 陕州总管于筠一脸激动地拉着张矣的手,说道:“张郎将有什么顾虑,大可放心说来。” “为了让你们后顾无忧,我相信永安王殿下绝对会慎重考虑你们的请求。” 陕州总管于筠这话多少就有点忽悠人了,他说的是永安王会慎重考虑,他可没说永安王李孝基一定会答应。 可这毕竟也是一个不轻的承诺了,只见这个张矣郎将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这毕竟是个郎将,怎么可以跟这些大头笔拿一样的钱。” “如今我在这官职中最高,干的又是那么危险的活,所以………得加钱。” 陕州总管于筠听到这个话一窒。 第三百四十六章 弄不到的生铁+专业的水军 与此同时,工部尚书独孤怀恩也最开始筹备生铁,准备铸造横江铁索。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再去找小家小户或者小铁匠铺,筹集生铁物资的话,想要在七八天时间内,筹集出足够的生铁,还练出两三条横江铁索,那根本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工部尚书独孤怀恩唯一的办法,就去找那些世家大族。 这些世家大族,大多都有自己的家族军事力量,有自己家族的打铁铺,储存了不少的生铁物资。 只有找到他们,才是最快解决生铁物资不足的办法。 但是工部尚书找到这些人时,却碰到了钉子。 河东区最大的世家,就是以裴氏为首的四大家族了。 他先是去到了裴氏家族之中,可是没想到,裴氏家族的族长并不在。 事实上,裴氏家族家主也确实不在。 那被李唐官方认定的闻喜县公,也就是被强行推上去的裴氏家主右仆射裴寂,不是已经灰溜溜地回到长安了吗? 又哪里来得了什么裴氏家族家主啊? 后来,裴氏家族也只是随意出来的几个,家族里面算得上是德高望重的裴氏家族长辈。 但是这些人,都以自己没有权利处分家族生铁物资为由。拒绝了工部尚书独孤怀恩。 被迫无奈之下,独孤怀恩又去找到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 但是独孤怀恩没想到,这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也不好弄。 其实说起来,这裴氏如果不算秦王裴璟在内,虽然也掌握了一定的军事力量,但是他们能掌握的军事力量也并不多,掌握最多的还是薛氏。 这薛氏的家主倒是见了独孤怀恩。 这工部尚书带着礼物上门,而这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也是表现的十分欢迎,场面也可以算得上是十分隆重,起码面子上的工程给独孤怀恩整够了。 但是这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脸好看,话好听,事可不好干。 “薛家主,我这次来到,是想找薛氏家族采购一些商品。” “现在裴璟的军队来势汹汹,尤其是他们的水军,我们一时之间对他们的水军,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所以我们想要铸造两条横江铁索,阻挡他们的战船北上。” 那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听到这话,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尚书说笑了,横江铁索阻挡敌军战船实在是天荒夜谈。” “当年的陈朝也是想要这样阻挡我大隋的天军,可是后来怎么样?” “陈朝还是就这样直接被我大隋给击败了,可以说是没有起到半分的效果,你们还是想重蹈当年陈朝的覆辙吗?” 独孤怀恩听到这话,也是噎了一下。 他何尝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他们无路而走,再蠢的办法也终究是个办法,或许能起到意料之外的作用呢! “薛大将军东征西讨,战功赫赫,对这个军事上面的了解,自然比我一个后生晚辈要多得多。” “我们也不是打算依靠这个横江铁索,长期的阻挡秦国水军西进,只是想要短时间内折腾她们一下,避免他们在短时间内就杀到河东郡。” “到时候陛下的援军一旦来临,秦国的军队马上就会化为齑粉。” 这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听到这话,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但是这里面的话,他是半点都不相信。 如果李渊真打算派军队来河东郡,那早就派过来了,为何直到现在都不见一兵一卒,所以这个独孤怀恩那是纯属是张大的嘴巴说瞎话。 不过他还是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还真的有点可以实施的可能性。” “只是刚好不巧,这些年来。我们薛氏家族的生铁物资储存也并不足够,实在是难以对永安王殿下做出什么帮助。” 工部尚书独孤怀恩听到这个话,刚想反驳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 但是不等他说话,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就继续说了下去,道:“不过,既然是永安王开了这个金口,那么我们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不就是生铁,我就算是让家族里的族人砸锅卖铁,也得给永安王殿下抽出一点来。” 工部尚书独孤怀恩能听到这一个话也是大喜。 可是薛雄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作让他掉进了深渊。 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从容说道:“一百斤吧。” 独孤怀恩听到这个话,还以为是听错了。 “我们家族愿意支持永安王一百斤生铁,请工部尚书千万不能要推辞。” 独孤怀恩当场激动地站起来,他开始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现在确定这没听错。 一百斤生铁,能顶个什么用? 独孤怀恩没有骂出声音来,就算是他的修养十分到位了。 想要铸造一条横江铁索,起码需要万斤生铁。 两三根横江铁索就是两三万斤的生铁物资。 整个薛氏家族说他有万斤生铁,那可能未必。 但五千斤生铁物资,独孤怀恩相信必然足够。 但是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只是拿出了一百斤,就如打发叫花子一样,就打算把他们打发走。 这让他们如何忍受得了? 独孤怀恩当场就想发飙,可是他想一想,还是忍住当时心中的冲动,说道:“薛氏家主,殿下筹集这一些生铁,也是为了抵御秦国的入侵。” “如果秦国河北军被我们挡住了,将来殿下回到洛阳去,肯定会在陛下的面前,诉说你们薛氏家族家主的功劳。” “以后你们薛氏家族的子弟,想在陛下的朝中出仕,那也容易得多。” 谷襍</span>  “这实在是一本万利的事情,薛家主又何必如此吝啬。” 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听到有人骂他吝啬,也并不显得有多生气,反倒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并不是不想支援永安王殿下,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百斤生铁已经是我们的薛氏家族砸锅卖铁才凑出来的了。” “如果永安王殿下对我们感到不满意,那我作为薛氏家族家主也不含糊,那我们再追加五十斤,直接给你们一百五十斤生铁,想必这无论如何来说,也算是足够了。” “也不用他永安王殿下,日后在陛下的面前,诉说我们的功劳了。” “只求他将这河东守住,让我们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免遭兵祸的生活,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独孤怀恩何尝听不出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这个话里面,还带有几分嘲讽。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神之中会带有几分杀气,不过很快又被他收敛了起来。 独孤怀恩深深地看了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才说道:“这河东还是在永安王殿下的治下,曾经你我两方的合作也十分愉快。” “到如今,薛氏家族要摒弃我们之前良好的关系吗?” 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曾说话,甚至还拿起茶汤喝了一口。 独孤怀恩还想发飙,但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打扰薛家主了。” “我这就先带人,去别的地方看一看,想办法筹集到一些生铁物资。” “如果我们真的能够守住河东郡,到时候必定请永安王殿下来,感谢一下薛氏家族对我们的支持。” 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直接连座位都不起,只是挥了挥手,对工部尚独孤怀恩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感谢工部尚书,在永安王殿bsp; “我们河东薛氏,到时候一定大开中门,随时迎候的永安王殿下的到来。” 独孤怀恩直到离开了薛氏家族,仍然是愤愤不平。 身边的随从也是十分愤怒,大声喊道:“尚书,我们何必受他这个鸟气,我们直接带兵来,将薛氏家族杀得一干二净,到时候他们有多少的生铁物资,还不全落在我们手上?” 独孤怀恩一巴掌就抽在那随从的脸上,当场把那名随个给抽蒙了,嘴角里吐出了一口血,掉出了两颗牙。 “薛氏家族在河东的地位有多么稳固?河东四大世家对河东的掌控有多么严重,你可曾知道?” “如果我们把薛氏家族给灭了,那么整个河东的大小家族,就会以我们为敌。” “到时候我们还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到关西就算不错了,河东四大世家要是把所有的庄丁拉出来,给把我们给缠住了,加上秦国河北军两厢夹击之下,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随从这边被打,心里也有几分怨恨,是对薛氏家族的怨恨。 但他也还建议道:“尚书,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去别的家族看一看,肯定有愿意支持我们的家族。” 独孤怀恩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四大家族不支持的事情,难道其他家族会同意吗?”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回去吧,这横江铁索是靠不住的,只能看一下于将军那边。能不能有个好结果。” “如果那边真的有个好结果的话,就是没有横江铁索,我们也能够阻挡住这些秦国河北军。” 他们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陕州总管于筠的军队已经准备了。 每个人的身上都穿上了水靠,就打算开始出营干活。 他们碰到了工部尚书独孤怀恩,陕州总管于筠关心地问道:“尚书,这横江铁索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工部尚书独孤怀恩摇了摇头,有些羞愧地说道:“我们这边的进度十分缓慢,恐怕只能依靠于将军你了。” 可陕州总管于筠对于这个事情也有点发虚,就这一百多人,能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只能说是试一试。 独孤怀恩又来到了永安王殿下的面前,但是他还没开口说话,永安王李孝基已经笑着说道:“工部尚书去筹集生铁物资,恐怕不太顺利吧。” 独孤怀恩都没想到,永安王李孝基心思竟然那么灵敏,那么快就猜到他们筹集生铁物质的事情失败了。 当下,独孤怀恩也是叹了口气说道:“让永安王殿下失望了。” 永安王李孝基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你去寻找四大家族要生铁物资的时候,我心里应该想到了,这个事情根本就不好弄。” “谁都明白,我们守住河东郡的可能十分小,就算我们现在真的把在河里面的秦国水军给他灭了,那又如何?” “到时候裴璟在太原休整完毕,马上这个率领军队南下,我们挡得住吗?恐怕也未必吧!” 独孤怀恩听得这话,愣了一下半响,说不出话。 他没想到李孝基对这个事情,竟然那么悲观。 独孤怀恩久久之后才问道:“那为什么殿下还要来这里,跟秦国的军队作战?” 永安王李孝基指了指天上,又摇了摇头,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独孤怀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不再回话,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趁着夜色,唐军水鬼开始潜入水中。 他们这些人一路小心地进入了秦国水军的战船临时水寨,大白天的被发现的可能太大了,只能晚上干这活。 他们小心翼翼地游到了秦国战船的船底,四五十人分成一组,一共盯上了三艘高大的战船,准备开始干活。 这个时候,一名秦国水军正待在底层舱室戒备,突然听到了战船的墙壁传来通通的响声。 他们这些都是专业的水军,小规模的敌军,平时是怎么对抗自家水军的,他们十分清楚。 之后,他们就马上联想到了,肯定有人准备在这个时候,从外面凿船。 那水军兵士马上推开了舱门,一路向上跑去。 他先是将这个事情禀报给了自己的郎将,然后那名水军的郎将,又来到了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和水军副统领来济的面前,禀报道:“将军,这水里面传来的怪异的响声,恐怕有水鬼在r /> 那来济听到这个话不惊反喜,一把扯下了身上的披风,露出了里面的水靠,说道:“本将军就猜到了那帮贼子今天晚上要干活,本将军早都准备好了。” “崽子们,跟本将军一起杀贼去了,让他们体会体会我们秦国水军的厉害。” .... 第三百四十七章 水鬼全灭+最后机会 徐世勣伸出手将来济拦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来统领,你又何必亲自出马,要是你出了点什么事情,我如何好向殿下和来老将军交代。” 来济却显得有些不满,说道:“这陆上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这水里的事情就让我们来负责,我来家靠的水上的功夫讨饭吃,要是这一点本事都没有,怎么敢称为来家的子孙。” “况且我年少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南征北战,不知在这水里跟多少水鬼厮杀过,又怎么会怕他那么三几个唐军水鬼呢?” 徐世勣这些十分不赞同,说道:“这个道理以前说的通,但是现在就说不通了,在以前的时候,有来老将军在,他才是水军的统领。” “可是如今水军出征,你虽然只是水军的副统领,但却是这只水军的主帅,如果你出了点什么事情,必然会影响到我们后面的作战。” “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恐怕你们来家,在殿下的面前也不好说了,请来将军慎重考虑才是。” 虽然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的话说得十分直接,倒是来济也知道,对方没有任何的坏心。 他想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亲自下水了。” “二弟这边还得靠你,你就带他们下水,跟唐军水鬼较量较量来。” 听到这句话来整,也没有畏惧。 来家人名扬天下靠的就是水军,来整的水性自然非同凡响,又怎么会怕那唐军水鬼。 来整率先跳下了河中。一个又一个的秦军水手,身上只穿着一件简陋的衣服,嘴里叼着一把短刀,也滑落到水里。 很快他们便在水底找到了那些,正在想要凿穿船底的唐军水鬼。 这看得秦军水手当场也是怒火中烧,他们就是水军,纵横江河靠的就是战船,这些战船都是他们心目中的宝贝,是他们的第二条生命。 秦军水手看到有人这样子损坏他们吃饭的家伙,当成哪能不生气呢? 来整游上去,挑中了一名唐军水鬼,当场就来了一刀,秦军水手鲜血很快流了出来。 其他的秦军水手,也开始游上去,跟敌军的水鬼开始了缠斗。 问题是秦军水军里面几乎全部都是擅长游泳的,擅长潜水的人就更是不少。 秦军水手跳落到水里面的越来越多,足足有六七百人,平均六七个人干一个唐军水鬼。 那这些唐军水鬼,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比如说,虽然嘴上喊着加钱,但是其实却是十分怂包的唐军郎将张矣,正一路往远处游去。 来整也注意到了那么一个角色,在他看来这唐军郎将张矣游得那么快,刚才还弄死了他手下两个兄弟,必然就是这唐军水鬼的统领。 他该如何肯放过对方,拼了命的往那个逃跑的唐军郎将张矣游去。 不得不说,这来整的水里功夫,确实要比这唐军郎将张矣高。 竟然不用多时,他竟然追上了唐军郎将张矣。 对方看到这个情况,知道他,想跑也跑不掉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弄死这个追其他的秦军将领。 虽然,唐军郎将张矣并不知道来整的身份,但是他看到来整的憋气功夫,就知道肯定对方不好招惹。 唐军郎将张矣掏出别在腰上的匕首,瞬间向来整捅过去。 谁知道来整早就已经猜到他会有那么一招。竟然在水里用一个不太可能的身法,躲开了唐军郎将张矣的攻击。 来整反倒将手里的刀子,一把捅进了唐军郎将张矣的胸腔之内,随后单手一脚将他踢出。 眼看着唐军郎将张矣已经不活了,来整还不肯放过他,游到他身上,按著他的头,竟然拿匕首在他的脖子上划着。 来整锋利的匕首,瞬间抹开了唐军郎将张矣的血管,周围的河水都被他的鲜血染红了。 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在船上,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尸体浮上了水面。 这里面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唐军水手的,只有那么零星的几个,是自家水军的水手。 不多一会儿,来整也冒出了头来,徐世勣也是松了一口气。 实事求是,徐世勣也不是个圣人,他也是有自己的功名利禄之心。 他想要往上爬的话,朋友总得多一点,这来家注定不可能成为他的战略合作伙伴,但是他也不愿意得罪了来家。 要是这来家的来整,在跟随他出征的时候,死在了这个地方,来家而终归会对他有些芥蒂。 当天夜里,李孝基和麾下的将领们也都在箭台上,看着已经扎营的秦军水军。 很快,秦国水军传来了一阵喧闹,但是却没有看到任何的战船沉底。 不多一会。甚至连那些喧闹声。都停止了下来。 唐永安王李孝基叹了口气,他知道他的计策都失败了。 等到天已经亮起来,他们更不愿意见到的一发出现了。 一支秦国河北军骑兵,竟然拖着数个麻袋,来到了永安王李孝基的大营之外,随意将十几个麻袋抛下,便去转头回去。 永安王李孝基手下的所有人,都明白那麻袋里面装的是什么。 “派人去把兄弟们给接回来吧。无论怎么样,总得让他们入土为安。” 陕州总管于筠也叹了口气,指挥麾下了一个郎将出场,将那十多个麻袋拖了回来。 而这个过程中,远处的那一只秦军骑兵小分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并没有阻止他们这样的行为,也没有在他们出城的时候,拿弓箭偷袭他们。 在他们将麻袋拖回去,那一支秦军骑兵,也回到自己军营之内。 这些麻袋被陕州总管于筠下令拖回来,打开一看,果然就是昨天晚上那一百多名,去偷袭秦军战船的水鬼。 所有唐军将领都有些默然,他们提出的两条战策,如今都失败了。 永安王李孝基有些不忍心地看着这些人头,转过来看着工部尚书独孤怀恩,问道:“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吗?” 独孤怀恩沉默了一下,勉强点了点头,说道:“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殿下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这样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如若不然,就让我带兵前去进攻吧。”谷鉣 那边的陕州总管于筠也走了出来,对这两人说道:“不,这个事情还是让我去吧,你们都是贵人,不像我只是一个粗鲁汉子。” “这朝廷少了我,也不过少了一个莽汉而已,如果朝廷少了你们,那是少了一个栋梁之材。” 这工部尚书独孤怀恩还想反驳,可是那边的永安王李孝基说了一句:“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本王已经下定了决心,明天我一定要亲自上阵。” “本王就不相信这个却月阵是铁打的,便就是真的是铁打的,本王明天也给他磕出来一个破洞。” 工部尚书独孤怀恩和陕州总管于筠看到他如此坚定,也知道劝不回他了。 陕州总管于筠只好说道:“既然如此,那明天的准备工作就让末将带人去做吧,让我为殿下已铺平道路,到时候才是殿下大展雄风的时候。” 永安王李孝基深深地看了一眼陕州总管于筠,倒是没有继续拒绝。 第二天一大早,大量的唐军从自家的简易军营里面出来。 当永安王李孝基走出了这个简易的军营时,回首看一下那简陋的板墙,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这个军营建的非常简陋,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太强的防护力。 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引对面的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判断失误。 这是一个重大的诱惑,他想引秦国河北军来攻。 如果秦国河北军放弃了那个铁桶一般的阵型,那么不用多说,他就会有机会击败对方。 可是徐世勣心如秤砣般坚定,就像没有看到他那个简陋的军营一样,连前来试探一下了没有。 那边的秦国河北军看到这唐军又出幺蛾子了,又停止了行军。 随着船上的战旗挥动,大量的秦军士兵走下战船,还带下来了大量的重弩。还有一部分的人员开始上到了战船上面。 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上到战船上,遥望着对面的唐军大阵。 旁边的来整笑着说道:“恐怕这就是唐军的最后一战了。” 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一场战斗。唐军不能改变当场的局面的话,那么河东郡就在我们手里了。”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河东郡,迎接殿下,你和我都是大功一件。” 这来济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能有多大的功劳,主要还是徐将军高瞻远瞩,指挥若定,我们也不过是按照你定下的方略,做出了配合而已。” 这边的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还想继续跟来济进行一下商业互吹,但是那边的来整已经看不下去了。 来整笑着说道:“两位将军,咱这里就先别继续往下相互吹捧了,还是把眼前的这场仗打好再说吧!”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场仗他们十拿九稳。 陕州总管于筠率领的步军,率先走出了大阵。 他们都一手带着一个土包,一手拿着战盾。 李孝基让独孤怀恩准备好的东西就是这个,他们想用这些土包铺出斜道。 一来,土包会战车的车轮动弹不得。 二来这些土包就能够在战车的前面堆出一个斜坡,让他们唐军的骑兵或者步兵,沿着斜坡,杀进对方的大阵里面。 别看秦国河北军这边虽然是车阵,按理说,战车可以往前开的,但是他们这个却月阵很大的局限性。 如果战车一往前开,那么整个大阵都要跟着变化,操作床弩的士兵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战车之间的连接和配合,也会变得不再那么灵活。 那么唐军就有一定的机会,可以侵入到秦国河北军的大阵之中,他们可能输了这场仗了。 可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抬起头来,看向了唐军的操作,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倒是唐军将领的无奈之举了,他们可不是秦王殿下,秦王殿下用这种积土成山攻城的办法,尚且要用投石车压制城墙的床弩和投石车。 现在的唐军,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能力。 当陕州总管于筠的步兵。进入到了秦国河北军的射程之内,所有弓箭手开始放箭。 数万只箭在空中,如同一阵乌云一般,打击在了这些唐军士兵的身上。 箭雨让这些唐军士兵瞬间出现了四五百人的伤亡,但是他们还是坚定不移地向前进攻着。 随后,秦国河北军的床弩也开始发威。 这一次投入到战争里面的重弩,足足有四五百具。 一根重弩的箭矢,甚至可以穿透两三个唐军士兵,这个场面是十分血腥残忍。 陕州总管于筠看到这个局面,都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他们光是往前推这30丈,起码就损失了两三千的士兵。 可陕州总管于筠转过头来,看向永安王李孝基那边,可李孝基却是神情坚定,没有丝毫的不忍。 他叹了口气,催促军队继续前进着。 那边的箭雨还在继续打击着,步兵的速度根本就没有骑兵那么快,他们没有前进一步都面临着重大的伤亡。 等他们来到秦国河北军面前三十丈的时候,他们付出的伤亡就已有五六千人。 永安王李孝基只看着这三十丈的距离,却明白想要继续往前进攻,他们至少还得再付出两三千人的伤亡。 这个时候,秦国河北军的重弩又已经准备好了,四五百支弩箭发射了出来,一波又起码带走了上千唐军士兵。 唐军士兵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哄而散,不要命地向后面退去。 陕州总管于筠看到这一幕,心防瞬间崩溃。 他也知道这前往铺路两万唐军士兵,伤亡足足有接近三成之多,便是再坚强的部队,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得崩溃。 可是他还是接受不了,就只再三十丈了,有他们在坚持一会,就有希望去到敌军战车的面前,但是他们放弃了,他们坚持不下去。 第三百四十八章 身先士卒+马革裹尸 当两个败退回的唐军郎将,跪在陕州总管于筠的面前时,陕州总管于筠一句没有丝毫的犹豫,拔出了腰里的佩刀,直接砍下了两名郎将的脑袋。 且陕州总管于筠派人用竹竿,挑着两个唐军郎将的人头,在军中示众。 陕州总管于筠面前跪着另外两名郎将,说道:“刚才你们前面的两个唐军郎将已经死了,现在轮到你们了,你们给我继续去冲,如果完不成任务的话,你们两个的人头也要落地。” 那两名唐军郎将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刚才前面的事情他们已经全部都看到了。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完成这个任务的话,前面两个唐军郎将早已经完成了,又哪里轮得到他们两个来。 现在陕州总管于筠逼着他们往前冲,那就是让他们两个去送死。 陕州总管于筠。看到这两名唐军郎将的脸上,表现出了犹豫的表情。 他心里十分恼怒,用还带着血的配刀,指着面前两个唐军郎将,说道:“你们两个难道想死不成?” “军中的规矩,你们也个也明白,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总好过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否则的话你的家人,也都会因为你们畏惧战争的事情而受辱。” 两个唐军郎将听到这个话之后,心里虽然十分的无奈,但是他们也没有好的办法。 如果他不带着军队向敌军进攻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现在被面前的这个陕州总管于筠砍下脑袋。 他往前冲,起码还有一点点活下的机会,不往前冲的话,那就是一点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两个唐军郎被迫无奈,但是也只能接下这个任务,唐军很快就重新组建出了一只七八千人的军队。 在两名郎将的率领下,继续向前进攻。 可是等他们进入秦国河北军射程之后,敌军那密集的弓箭手又开始放箭,一名又一名的唐军直接倒在了箭阵的之下。 而令那两名唐军将领闻风丧胆的重弩,更是如同死神的镰刀一样,收割了一名又一名唐军士兵的尸体性命。 在一百多章的攻击距离里面,唐军士兵起码抛下了将近两千具尸体。 还是前进到四五十丈的时候,唐军士兵再一次崩溃了。 就那两名唐军的郎将的其中一员,也在刚才前进的路上,被一枚秦军的弩箭射中,已经去了西天。 剩下的一名郎将。看到手下的士兵已经崩溃了,眼中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并不害怕自己去死,只是害怕这些任务失败了之后。回到自家军营时,会因为畏惧敌军,并且手下的士兵崩溃,而被斩首。 到时候他的家人也会因此受到连累,这名郎将心中十分无奈,他只好把手里的横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随后直接抹了脖子。 如此一来就算他死了,他的家人也会受到照顾。 当然前提是唐国这个政权,没有被覆灭掉的情况下? 如果唐国的这个政权被覆灭了,那么将来统一全国的势力,也绝对不会对他们这些军队中的将领家人,有什么照顾。 陕州总管于筠。看到前面发生了这一切,下令督战队瞬间涌了上去,把所有退回来的士兵大肆杀戮。 他逼迫他们回头,继续往前杀去,但可惜的是这些士兵早已经被秦军吓破了胆了。 现在他们宁愿死在自己的手里,也不愿意继续往前进攻。 陕州总管于筠心中十分明白,什么叫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果现在他再催促新的郎将继续往前冲,那么这一场战争注定还是失败的。 唯一的方法就是他自己率领军队冲,希望可以鼓励这些士兵。勇猛向前。 陕州总管于筠辛苦地回头看了一眼李孝基的方向,老实说他自己其实也不想死啊。 他相对于那些唐军郎将来说,他以前过的日子更是美好。 他现在也一把年纪了,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留下自己的小命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如果不往前冲的话,那么他当时在李孝奇面前夸下的海口,就无法完成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咪咪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无论如何。李孝基也有可能拿着他来给全军下决心,像他刚才杀了那两个败退回来的郎将一样。 既然如此,那陕州总管于筠就只能够大丈夫马革裹尸了。 他带着麾下的亲兵以及他最核心的军队,组建出了新的攻击阵型。 陕州总管于筠也来到了所有将士的面前,说道:“敌军虽然勇猛,但是我们唐军也不是吃素的,前面的唐军郎将都已经战死了,如今我们也不能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 “这一次我寻思着,你们作战的决心还是不够坚定,靠你们的话我怕是攻击不到敌人面前了,你们也比如说我只会躲在后面,只会让你们往前冲,看着你们流血,却啥都不干。” “今天我就亲自带着你们往前冲,要死也让我死在前面。” 陕州总管于筠旁边的亲兵们看到他竟然这样说,也是心里一震。连忙阻止他说道:“将军完全不会这样,大不了兄弟们就在前面带着后面的人往前冲。” “请将军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临阵退缩,如果不能够完成这一次的任务,那么就让我们死在战争前面。” 陕州总管于筠这个时候直接摇摇头,说道:“你们还不配,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无非也就是个大头兵。” 他用手里的配刀指着面前的那些将领大声说道:“别看你们是我的亲兵,但是你看看他们认你们吗?” 面前的那些唐军郎将,听到这个话都低下了头。 如果这个陕州总管于筠带前往外头往前冲的话,那他们跟着往前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反正就是跟着这个陕州总管于筠一起死了,顶头上司的死了,她们这条小命也没有什么不可丢弃的。 但是如果陕州总管于筠只是派出了自己的亲兵,带着他们往前冲的话,那他们算是什么情况。 他们可不认为自己的性命,就比这陕州总管于筠的亲兵低了。 在他们心里。他们可比陕州总管于筠的这些亲兵,高贵得不知道哪里去了。 只有陕州总管于筠自己的亲兵,跟着陕州总管于筠混久了,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在这些郎将面前以前还能装一装。 但是现在到这种那么危急的关头,其实他们也顶不了什么事情,起码这些唐军郎将是绝对不会认他们的。 陕州总管于筠心里很明白这些郎将的想法,所以他拒绝了这些亲兵,如此愚蠢无脑的建议。 陕州总管于筠坚持地说道:“只有我亲自带兵往前冲,才有机会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别看他们秦军作战如此勇猛,还说什么秦军纵横天下未逢敌手,今天我就不信了。” “他们的军队再怎么勇猛,终究是个人,两个肩膀上也顶着一个脑袋,没有三头六臂。” “我今天非要去拔一拔他们的胡须,摸一摸他们的老虎屁股,看一看他们是不是真的那么勇敢。” 亲兵们看到陕州总管于筠都这样说了,心中也是十分无奈,只能够退回了战阵之中。 提升了自己高大的战马,拔出了腰间的横刀向前一指,率先向那边的敌军杀去。 在箭塔上面的李孝基其实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他并没有阻止陕州总管于筠。 其实心里对于这场战争的结果,已经有了一些明悟,这场战争获得胜率的可能实在不大,只是他坚持仍然要一试而已。 他心里十分清楚,如果这场战争没有足够的损失,就这样撤回虎牢关以西的话,李渊根本就没有办法向他的臣子和支持他的家族交代。 而他的下场也绝对不会太好,必然成为朝中人人唾弃的废物,无能之人。 他永安王李孝基绝对不愿意这样干,有了陕州总管于筠亲自带头,唐军军队的士气显然有了很大的提高。 这一次他们向敌军杀去,敌军还是有法的炮制,大量的箭雨打在人唐军士兵的身上。 一名又一名的士兵直接倒在地上。 有一些低洼的地方,鲜血已经慢慢汇聚成了一个小水潭,地上的泥土被踩起来之后,又被鲜血灌溉,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颜色,慢慢的变成了黑色。 这场战争可以说得上是十分残忍的,直到现在,他们仍然没有取下哪怕一名秦军士兵的性命。 而秦国河北军则收过了他们不知道多少人的姓命。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陕州总管于筠的领头,又或者说他的号召力真的那么强。 这一些秦军士兵发射的箭,虽然还是那么的猛烈,但是唐军士兵的畏惧却少了很多。 尤其是领头的陕州总管于筠运气更是十分的令人羡慕,往前挺进冷禁百丈,竟然没有被任何的弓箭射伤。 尤其是一根又一根的重弩,从他身边飞过,却没有一根捅到他的身上,更是令他感觉到十分的庆幸。 不过人就是这样,当陕州总管于筠心里还觉得万分庆幸的时候,一根重弩就直直地向他们这个地方飞来。 他前面的亲兵层层叠叠的,正挡在了他前面,为他护卫,那根重弩穿透了第一名亲兵的身体,随后又穿到了第二名士兵的身体,到最后更是直接穿透了第三名士兵的身体。 可这根重弩在射穿了三名亲兵的身体之后,竟然没有了力气。 如果那根重弩的弩箭还有穿透一个人的力气的话,恐怕这个陕州总管于筠已经当场死亡了。 很快,又有了其他亲兵补位,再一次补到了陕州总管于筠的面前。 这个时候,他心里又有了一些安全感,继续带着军队往前冲。 这一次他们竟然冲到了秦军的车阵面前,并且抛过去了大量的土包。 一名又一名的秦国河北军士兵,用长枪对外面的唐军士兵开始捅刺。 本来就是秦国河北军士兵就是居高临下,而这些唐军士兵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要扑出一个可以让骑兵往上攻的土坡。 在分心的情况之下,伤亡绝对比秦国河北军大了很多。 陕州总管于筠只好指挥麾下的军队一部分人抵抗战车上面的士兵攻击,一部分人往前抛土包。 其实秦军战阵之中,也有一员大将刘黑闼心里十分不满。 他尤其看到了战阵之中的陕州总管于筠,下令向那个方向集火。 但是这陕州总管于筠前面,有很多的兵举起了手里的盾,把这些箭矢都一一挡了下来。 一时之间,秦国河北军的将士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场战争注定是十分残忍的,一开始唐军士兵只是往前用土包,可是在前期弓箭和长枪的双重打击之下,一名又一名的唐军士兵倒在了秦国河北军的车阵面前。 这些尸体和土包混杂在一起,还真的怼起来一个又一个的小坡? 与其说,这个土坡是土包堆起来的,更不如说就是唐军士兵尸体堆起来的。 说上一句尸山血海丝毫都不过分啊,刘黑闼显然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是没有办法突破唐军的进攻,破坏面前的土坡了。 他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把那个陕州总管于筠给杀掉。 如果不是有陕州总管于筠在的话,这些唐军士兵根本就没办法杀到他们的面前。 既然他来了,今天他就别想回去。 刘黑闼拿起了手里的弓箭,在寻找的机会,忽然陕州总管于筠指挥军队的时候,不小心把头伸了出来。 而刘黑达没有放弃这个机会,拉满了弓手里的弓箭,直接一箭射过去。 陕州总管于筠只感觉到了心里的一些不安,还没回过神来,一枚箭,就直接从他的勃颈射了进去,从另外一边射了出来,竟然直接射了个对穿啊。 亲兵们看到这一幕,大喊了一声“将军”,然后用盾地陕州总管于筠死死包围了起来。 可是陕州总管于筠这个时候捂住喉咙,嘴巴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慢慢的倒到了地上。 没多久,陕州总管于筠嘴里面就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显然就是不活了,脸色也慢慢变了。 亲兵们心里面万分悲痛,直接拖着陕州总管于筠的尸体就往后跑,与其他的唐军士兵看到了这一幕,也再也没有斗志,纷纷的向后撤去。 可是这个时候,这个小土坡已经建成了,那边的李孝基,看到了这个大好机会,直接带领着麾下的骑兵军队向前冲去。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一山还有一山高 站在战船高处的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看到了永安王李孝基率领着骑兵部队,直接向他们杀来的。 他当场也是笑了。 如果永安王李孝基认为,他们真的那么容易被击败的话,那可就太小看他们了。 自从他拿到了裴璟给他的教材之后,他便也钻研了起来。 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心里明白,任何的战阵,都是有失败的可能的。 于是,他再三考虑之后,又把这个却月阵强化了一下。 他相信待会李孝基看到车阵后面的那一幕,肯定会兴奋异常。 还是一样的操作,大量的秦国河北军弓箭手开始放箭。 这些弓箭直接射在了李孝基骑兵的战阵之中,起码也有四五百的唐军骑兵直接倒地,被后面的骑兵追上来,踩成一缕肉泥。 可是这本来就在永安王李孝基的意料之内。 无论如何,秦国河北军前面的箭雨打击,他们都是躲不过去的。 他们重要的是只要跨过了车阵,那么他们就会迎来胜利。 可问题是,这些秦国河北军的箭阵也太过厉害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飞来的弓箭糊一脸。 当然,李孝基便是被弓箭糊一脸也不怕,他们身上都还穿着严整的铠甲,如果不被射到要害,他们也不那么容易被射死。 他们真正害怕的东西是弩箭,这些弩箭就如同一根长矛一样,还是专门设计过的箭头。 李孝基但是如果中了一支弩箭,那可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关键是他那些亲兵都很好,便是不时有一名亲兵倒地了。也还把他保护得安然无恙。 永安王李孝基离这个车阵已经越来越近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起码抛下了一千多具尸体。 但这都并不能把永安王李孝基给吓退,相反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有他在前面冲,后面的唐军士兵反倒更加兴奋。 这个正是永安王李孝基想要的,可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的嘴角一撇,感觉这个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旁边的来济笑着说道:“徐将军,你说你今天有没有可能,能够活捉一个唐朝的王爷?” “如果你能够抓得到他的话,那不用多说,你在殿下的面前,那也就大大的长了一脸,说不好兄弟们都能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生受你的好处。” 来济这样一说,徐世勣还真的有点激动了起来。 他对他自己的这个布置是十分有信心的,看着旁边的亲兵说道:“派人去告诉刘将军,让他看着机会就差不多要撤了,千万不要给李孝基的人追上了,否则兄弟们可就白白牺牲了。” 亲兵听到这个命令,赶紧下了船,来到了大将刘黑闼的面前,说道:“刘将军,那徐将军命令你,看着机会就可以撤了。” 大将刘黑闼眯了眯眼睛,看着那不断向他杀来的李孝基,又“嘿嘿”笑了两声,对着身边的郎将门令:“兄弟们,看着情况差不多就要撤了,免得待会撤不掉,白白战死在这里,那可就不划算了。” 士兵们听到刘黑达的命令,开始收拾身边的刀剑武器向后撤去。 刘黑闼回首看了一下这些车阵后面的设施,心里暗暗想了一下,觉得这徐世勣还真是很狠。 这一下子,这个李孝基能不能活着回去,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其实对于李孝基来说,他开始也是被迫参加了这一场战争。 他本来是打算在这场战争之中吃上一点亏,就直接撤回虎牢关以西,也算是给李渊一个交代。 可是后来,他苦思冥想之后,还专门想出了一条,可以克制这个却月阵的办法。 这个却月阵的本质上还是以守代攻,可是兵法上又有一个说法,叫做久守必失,没有任何的城池是攻不破的,就更不要说车阵了。 只要他们舍得拿命来填,还是有一定的希望,能够攻破这却月阵。 如果他击败了这个秦国河北军,在撤退返回虎牢关以西之后,李渊的脸上有面子,他的脸上有面子,对于他来说也是大有好处。 所以永安王李孝基今天才发了狠。 事实也和他意料的一样,一切都按照他设想的在进行, 他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可是慢慢的,他往前冲却发现了一些很诡异的事情,他看到什么那些秦国河北军竟然在撤退。 没错,他没有看错。 按理说那些秦国河北军的士兵们,应该在车阵上严阵以待,伸出一根又一根的长矛,等着他们撞上去才是。 可是那些秦国河北军,现在却慢慢的从车阵上面消失了。 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秦国河北军有了别的想法,或者在弄别的阴谋诡计。 李孝基这个时候心里十分不安。 他总感觉这一次,好像有点鲁莽了。 问题是他现在想撤也撤不了。 他离这个秦国河北军的车阵太近了,想要撤退也撤不了,想要转弯也转不了。 就像他后面的骑兵,一时半会的也听不到他的命令,还是逼着他往前推啊! 到时候如果对方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们却前后冲突,爆发了混乱,秦国河北军又直接杀出来的话,他们的损失会更大。 所以看到这种情况,永安王李孝基没有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他们从土坡上冲了上去,说是土坡,但是这个土坡却格外的柔软, 可谁也顾不上这些事情,大不了到时候战争胜利了,他们再好好地掩埋这些战死的战友。 李孝基奇到车阵上面,看到了车站后面的这一幕时,他心里恨得直骂娘。 他想跑,想逃离这个恐惧的地方。 因为他看到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那个车站后面三十丈的地方,还有一座车阵正在等着他呢! 就像是他们千辛万苦攻上了一座城墙,之后发现城墙后面还有一座瓮城。 这一下子永安王李孝基的心,可就真的凉了。 他只想阻止后面的军队继续往前冲,但是却阻止不了。 后面的骑兵硬生生地将他们顶下了车阵,也就是将他们顶到了两座车阵的中间。 越来越多的军队冲到了两座车阵的中间,而永安王李孝基现在拼命阻止军队,不让他们继续迈进这个深潭。 他喉咙都快要喊到嘶哑了,就是想率领军队要尽快撤退。 因为他们发现了更恐怖的东西,他们脚下竟然铺着干草,有一名唐军士兵扒开了干草,却发现了> 李孝基的亲兵们护卫着他想往后面挤去,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但是哪里跑得了。 战船上面的令旗高高的举起,然后又落了下来。 战船上的军队开始万箭齐发,发的都是火箭。 一枚又一枚的火箭,射到了这片空地上,干草都被点燃了。 熊熊的烈火燃了起来,有一些士兵身上已经着了火,有一些士兵更加悲惨,直接被秦国河北军的弩箭穿透身体。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重弩钉死的士兵,其实是幸运的。 那些大火烧在身上的感觉,绝对比死在弩箭; 在最后关头,李孝基的亲兵们硬生生给他扒开了一片没有引火之物的地方。 但是四周燃起的大火。却把这个李孝基的眉毛,胡须都烤得卷曲。 永安王李孝基知道再这样搞下去,恐怕就算身上不着火,那也得被大火烤死了。 战船上的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感觉到有些遗憾,他可不希望这个永安王李孝基真的被这大火烧死了。 死了的永安王李孝基,那跟活着的永安王李孝基,功劳可是大不一样。 但是这情况吧,徐世勣估计这永安王李孝基活下来的可能,实在太小了。 在大火包围中的永安王李孝基再也忍受不住了。 他还不想死,也不想死的那么惨。 永安王李孝基抛下了手里的武器,大声喊道:“投降!”“投降!” 身边的亲兵也快要顶不住了,看到李孝基竟然肯投降也是十分高兴,大声跟着喊“投降了!投降了!” 大量的唐军士兵开始抛下手里的武器。 问题是他们在这里投降了,也没有人知道,总得给对面打个信号。 一名永安王李孝基的亲兵,赶紧扒上了身上的铠甲,脱下了自己里面的单衣。 幸亏单衣是白色的,要是粉色的,那就都完了。 又有人扯来了一根长矛,把那个单衣举了起来挥舞着。 战船上面的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看到这大火里面竟然还有人投降,也不愿意再多造杀戮,接受他们的投降。 秦国河北军从河道上面取来水,帮助他们灭火。 一名又一名的唐军士兵被拖到了空地上。 而那些被大火烧伤的唐军,直接被秦国河北军补了刀。 他们没有那么多的药材,可以提供给唐军士兵用,因为毫无意义。 在这个时代,被大火烧伤十有八九都是活不下来的。 永安王李孝基也已经脱下了身上的那一套威武的铠甲,不知从哪里扒下来一套普通小兵的铠甲穿在了身上,在亲兵的护卫下,就混在了放下武器的士兵里面。 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带着麾下军队,看着这一万多人的降兵,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 只是少了这永安王李孝基,他便都觉得有点遗憾。 徐世勣把头扭过来,看一下旁边的大将刘黑闼,问道:“刘将军有没有发现那永安王李孝基的踪迹?” 这大将刘黑闼也是遗憾的摇摇头,说道:“手下的兄弟们都去看过了,也没看到有穿着华丽铠甲的将领。” “反倒是有兄弟从火场里面,扒出来一套华丽的铠甲。” “而穿着那铠甲的士兵被烧的面目全非了,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李孝基。” “按理说,永安王李孝基大有可能,也是确实死在了火场之内了。” 这李孝基死在了火场之内,那就是重大损失了。 实事求是,徐世勣心里十分的不舍,也还抱着最后一次希望。 他看着大将刘黑闼,说道:“让他们相互检举吧,告诉他们谁要是把这永安王李孝基举报出来,并且确认了之后,赏百两黄金,直接放他们返回家乡。” “当然他们要是说了假话,直接人头落地。” 大将刘黑闼去执行这个命令了,可心里也不太抱有什么希望。 他还是觉得,这李孝基本来就冲在前面,最有可能被大火烧到,极有可能已经死在这火场之内了。 大将刘黑闼带着一队士兵,传递着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的命令。 “我们统领有命令在,你们这些人现在已经被我们俘虏了,生死都在我们军队的手里。” “现在我们已经有了线报,现在永安王李孝基就化身为普通士兵,藏在你们这些人里面。” “如果谁把这永安王李孝基举报了出来,那么我们给他百两黄金,放他回家。” 这个时候一万多人的降兵里面,也是一阵窃窃私语,大家都抬起的头看一下身边的人,希望有奇迹发生。 其实永安王李孝基旁边就有一小队士兵,都是永安王李孝基直属军的,自然认得永安王李孝基的样貌。 虽然这永安王李孝基脸上涂得灰头土脸的,但是他就像漆黑中的萤火虫,是那么的璀璨夺目。 只能说这永安王李孝基一身贵气,那是完全无法掩埋啊! 并且,永安王李孝基身边的亲兵,也向其他人投去警惕的眼神,就更佐证了他们的想法。 那几个人围在了一起,为首一人低声喊道:“你们想不想回家,如果想回家的话,又把永安王给举报了,我们就能回家了。” “到时候,我们领了这个黄金百两,就都能过上好日子。” 但是另外一个人却不太赞同。 “李兄长,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厚道?” “这永安王殿下,对我们也还算是不错,我们就这样把他捅出来,是不是有点不太仗义?” 旁边的另外一个人,听到这话就是不爽了,低声骂道:“胡老六,你的脑子糊涂了不成?” “只要把那永安王捅出来,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你难道就不想回家吗?” “想想你年迈的父母,想想你去年刚过门的妻子。” 这胡老六听到这话,脖子缩了一缩,也不再说话了。 领头的那名李兄长,看到没有人反对,也下定了决心。 他突然站了起来。 那秦国河北军士兵的弓箭手,马上就把弓箭对着他,还以为他要干嘛呢! 这些周围士兵的举动,也是当场把李兄长给吓了一跳。 只见他赶紧大声喊道:“我知道永安王在哪里!” 第三百五十章 河东世家的热情+一言不发就斩首 李孝基已经被俘虏了。 那么河东郡的大门,已经为秦国河北军敞开了。 等徐世绩率领着军队来到河东郡时,四大家族的主要成员,以及河东没有跑路的官员,都集中了起来。 他们出城三十里,迎接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的到来。 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也不敢怠慢,尤其是来迎接他的领头羊,正是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 这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不光资历上十分的厉害,并且他麾下的四个儿子,也都在裴璟的麾下做事。 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得罪了他,对自己的以后,绝对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这个薛氏的家主,当然也没有倚老卖老。 看到时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下马,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他们也赶紧迎了上去。 薛世雄没有顾忌徐世勣的资历以及年龄,恭恭敬敬的给徐世勣行了一礼,口中喊道:“河东郡的乡亲父老们,盼望秦国河北军统领徐统领的到来,早已经望眼欲穿了。” “如今看到徐将军真的率领秦军得胜而来,我等不胜荣欣,早已经在城中摆下了宴席。” “另外,其他劳军的物资,也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将军你的军队扎下军营。” “到时候,这些物资就会源源不断地送进军营之中,还请徐将军千万不要嫌弃才是。” 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也不敢托大,连忙给这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回了一礼,说道:“如此,便让诸位破费了。” “我等本应该先去拜访老家主和诸位贤达才是,只是这迫于环境,又害怕给诸位贤达带来不便,这才一直拖延,至今实在是我等失礼了。” 两边你一言我一句的,倒是聊得十分开心。 双方都对对方的态度十分满意。 不过这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倒是没有急着到城里面参加宴会。 他先是向这些家族表示军务要紧,便率领这秦国河北军来到城外,开始驻扎建设军营。 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的这个举动,让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等人心里就更加满意了。 因为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的这些行为,直接向他们表达了自己的一个意思。 那就是他也很给河东郡的这些世家大族面子,没有带大量军队进城,只是在城外驻扎了规模庞大军营,以免军队进城之后,会发生什么扰民的情况。 几个世家大族本来对这个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哪怕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真的率领麾下军队,全部挤进了城里,他们也只能够乖乖的给这些军队腾地方。 可是没想到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竟然那么懂事,自然就更让他们感动了。 各种的物质,比如说猪羊,粮食美酒,等等源源不断的送到了秦国河北军的军营当中。 哪怕见过世面的秦军将领,看到这源源不断的物质,心里也是吃了一个大惊。 这个时候,已经收到了军需官统计的大将刘黑闼,也来到了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的面前,有些感慨地说道:“这河东的世家大族可真是肥呀!” “他们送来的这些粮草物资,哪里只算是犒劳军队,起码足足可以让我们这四五万大军吃两三个月了。” 徐世勣也是冷笑了一声,看着大将刘黑闼说道:“现在他们已经换了一片天,从此以后这河东郡就是我们殿下说了算,他们也不敢不巴结一下我们殿下。” “何况我们殿下本来就是河东裴氏的人,也是出自于他们河东四大家族之一。” “他们对外面的人比如说李渊等势力,尚且上前拿出了大量的物资送给对方,如果现在对自己人反到扣扣搜搜的,他们说的过去吗?” “你别看这些物资好像已经很多了,到时候我们殿下来到了之后,他们送上的物资只会更多,绝对不会减少,否则这就是坏了规矩。” 这大将刘黑闼也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但是语气中的感慨,还是源源不断。 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对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说道:“徐将军,我们接下来就是进攻虎牢关了。” “毕竟没有虎牢关,我们这河东郡守着也不安生,可是这虎牢关打下来,下一步就是洛阳了。” “这洛阳自古以来也是当过多次都城的,你说我们殿下是不是快要当皇帝了?” 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听到这个话心里也是一跳,来回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又让身边的亲兵站得远了一些。 他这才对大将刘黑闼说道:“这样的话,岂容你我两人在私下讨论?” 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又轻轻的说道:“听说殿下身边的文武官员,还有各地驻守的大将,都已经开始准备了。” “他们等到这场战争结束,恐怕就会劝殿下更进一步,这个事情虽然还不成定局,但是多少有了大几分把握,你也要早早做好准备才是,到时候我们河北军的人可不能落于人后。” 大将刘黑闼不是个蠢货,他也振奋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这个事情肯定会办好。 如果真的做了皇帝,那他们这些人,日后自然大把荣华富贵。 除非裴璟的政权被推翻了,但是现在他们正处于蒸蒸日上的情况,没有一个裴璟麾下的将领,有感觉到自家的殿下有被推翻的迹象。 刘黑闼有点担心,又问道:“统领,你说我们这些人私下串联的,如果殿下知道了,他不会生气的吧?” 这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听到这话,有些没好气地看下大将刘黑闼,说道:“你这话说的,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想不到如今却那么糊涂了。” “你以为他们串联的事情,殿下都不知道了?” 刘黑闼心里这个时候才想明白,恐怕这些人这样做,自家殿下心里是清楚的。 毕竟殿下养了那么多的锦衣卫,也不是让他们吃干饭的,自己这些人平时不打仗时,一个晚上睡几个小妾,恐怕都被打探的清清楚楚的了,更何况是这样的大事。 但是自家殿下却没有阻拦,心里也是处于一个赞同的态度,起码是默认的态度,本身就说明了一些东西。 大将刘黑闼心里就更兴奋了。 正在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大帐外面传来了亲兵的禀报声,“两位将军,这城里面的家族派人来下了帖子,请两位将军去赴晚宴了。” 两个人的讨论,这才停了下来。 大将刘黑闼还是有些兴奋,说道:“这场宴会我就不去了,还是徐将军去吧,我就在军营里面看守着。” 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辛苦刘将军你了!”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攻下了河东郡,并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唐军队也没有向他们发动反攻的迹象,但这军营里面正副统帅都离开了,始终有几分不妥当。 到时候又是被殿下知道了,难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那就得不偿失了。 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带了一队亲兵进城,而大将刘黑闼则率领着军队在城外军营杀了猪宰羊,也开始了犒赏士兵。 就这样过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裴璟的军队已经修整完毕,整个并州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抵抗势力,他才率领军队南下来到了河东郡。 薛氏家族家主薛世雄又带着之前的那一群人,前出五十里迎接。 裴璟自然又是跟他们一阵寒暄,但是态度可拿捏的比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高多了,他必须要让这群人知道,以后谁才是爷。 对此河东个个世家大族的人并没有半分不满,反倒感慨的说道:“秦王殿下真是气势非凡,令人望而生畏啊,日后必成大事!” 于是,双方宾主尽欢。 等到秦王裴璟来了军营之中,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这些人才知道,河东的这些世家大族,到底有多豪爽。 四个世族拿出了大量的粮草物资,用着犒赏军队的名义,来对他们进行支援。 毕竟秦王殿下裴璟这个自己人现在来到了河东郡,他们不做出点适当的表示,这个事情怎么样也说不过去。 大量的粮草物资,源源不断地运送到了军营之中,运送粮草的牛车马车远远看不到底。 根据最后军需官统计,这些粮草至少可以让裴璟的军队,吃用半年之久。 老实说,这些粮草物资的数量,甚至超过了裴璟的意料。 裴璟现在带在身边的军队,足足有十三万人之多。 十三万人吃用半年的粮草,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别看河东几大世族实力十分雄厚,河东郡之前也是一个粮食的产区,但是一时之间拿出了那么多的粮草,恐怕几个世家大族也是伤筋动骨了,或许就连谷仓子底下都得搬空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四大家族的人此时看着空旷的粮仓,也有点欲哭无泪。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之前对李唐大力支持了,李唐的人还在并州跟秦王殿下裴璟发生了战争,如今不好好表示一下,怎么都说不过去。 秦王殿下裴璟则是看着这堆积如山的粮草,陷入了沉思之中。 随后,秦王殿下裴璟找来了身边的裴行俨,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番话。 裴行俨点头离开,一个时辰之后,一支三千人的骑兵离开了军营,往幽州的方向而去,也不知道去执行些什么任务了。 而秦王殿下裴璟就带领着麾下的亲兵回到大帐之中,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这些人赶紧围了上来,并喊人拖进来了两名蓬头垢面的俘虏,以及还有两个士兵,手上分别捧着个木盒子。 “殿下,这是伪唐陕州总管于筠,大将唐俭的人头,而这两个俘虏则正是伪唐的永安王李孝基和工部尚书独孤怀恩。” 秦王殿下裴璟不太在意地看下那两个盒子,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连忙就派人打开了盒子,准备送上去给裴璟看。 可秦王殿下裴璟摇了摇头,又随意地挥了挥手,秦国河北军统领徐世勣便又明白了秦王殿下裴璟的意思,将这两个捧着人头的亲兵赶了出去。 他秦王裴璟心善,见不得人头这种东西,何况再怎么说,这也没什么好看的,量徐世勣也不敢在他的面前,拿两个假人头来忽悠他。 反倒是裴璟有些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永安王李孝基和唐国工部尚书独孤怀恩。 尤其是裴璟心里也有些感慨,这永安王李孝基在历史上,那也是李唐的宗室名将,想不到现在在这里翻了船。 而永安王李孝基还是仇视地看着秦王殿下裴璟,嘴巴里面那是一言不发。 裴璟倒也没有勉强他,他最会处理这种看起来骨头硬的唐军将领了,只是淡淡地说道:“来人,独孤怀恩留下,李孝基杀了。” “徐世勣,这李孝基早该杀了,留下来不过是浪费粮食而已。” 这个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像永安王李孝基这种高级将领,留下来本来应该多少也有点用。 但是裴璟却是十分果断的要推他出去斩首示众。 不过大家转念一想,倒也觉得这也还算是正常。 这永安王李孝基看起来很有用,但实际上用处有多大,那也还真的说不好。 因为这永安王李孝基换不来虎牢关,也换不来太多有用的东西,相反裴璟将他砍了之后好处多多。 那就相当于跟李唐结死仇了。 以后秦王殿下裴璟麾下的将领想向唐军投降,心里还是得惦量一下。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对方会不会因为这一次结下了死仇,而在他们投降之后,将他们当场斩首。 有了这样的顾虑,他们投降就会更慎重。 李孝基这个时候,心里也是上万头可爱的小动物来回奔腾。 他死都没想到,裴璟竟然如此果断。 这一下他的高冷是彻底的装不住了。 他连忙开口喊道:“秦王殿下,你这是否太过于武断了?” “我可是唐国的永安王李孝基,再怎么着,你将我留下来,也能换点粮草吧?” “就这样砍了,岂不是十分浪费吗?” 第三百五十一章 永安王的粮草 隋末夺鹿正文卷第三百五十一章永安王的粮草裴璟听到这句话,眉头皱了一皱,突然又有了点兴趣。 这些人又将他拖了回来。 永安王李孝基看到这一幕,知道自己的小脑袋,暂时是保住了。 他差点吓出尿来。 裴景颇有兴趣地看着永安王李孝基说道:“你说的这个倒也是,只是不知道你能换多少的粮草?” 李孝基心里惦量了一下,脸上充满希望地看着裴璟说道:“我怎么说也是李唐宗室的成员,是唐国陛下的堂弟。” “”秦王殿下如果愿意将我送回去,哦……不……是将我和麾下的这些士兵送回去,十万旦粮食我们还是出得了的。” 裴璟眯了眯眼睛,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拖下去,五马分尸,分完之后拖下去喂狗。” 永安王李孝基这下子是真的差点连尿都吓出来了,如果说刚才推下去斩首的话,或许还没有太多的痛苦,那么五马分尸就是听起来都恐怖。 “秦王殿下,这十万石粮草已经不少了,用我和一万多降兵,就能换回来十万担粮草,这难道不划算吗?” “你把我给杀了,那我们就什么东西都得不到了。” 裴璟听了这句话显得十分的不耐烦。 而旁边那些士兵,仍然将他往外拖去。 永安王李孝基这一下子也是着急了,说道:“秦王殿下,你到底想要多少的粮草,那可以说出来我们商量一下,如果我做得到的话,绝对不会反口。” 裴璟却没有搭理他。 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一个秦王,如果多次出口反口的话,对他的名声也没有好处。 十万辆粮草,这永安王李孝基还真以为是在打发叫花子。 就那么高句丽一个小国,每年向给他上供的粮草都不止十万。 何况,他现在不止要自己走,还要带走那一万多名降兵,简直就是在想屁吃。 这个时候。永安王李孝基快要被拉到门边了,他却看到了一个特别熟悉的人。 “长孙贤弟,原来是你,你竟然在这里,你快去我美言几句,我不能死啊!” 长孙无忌听到这个话,瞬间就想把头扭过去,就当不认识他。 他们长孙家跟李渊家里,确实有那么一点关系,起码两家人之前的关系还是不错。 但是现在长孙无忌已经背叛了家族的决定,投靠到了裴璟的麾下,那双方这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现在这永安王李孝基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帮忙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双方之间有什么关系。 长孙无忌心里恨极了这李孝基,但是顾于脸面上,又不得不站出来,对裴璟说道:“殿下,这里消息说得也有道理。” “留下他,再怎么样也能换回点东西,杀了他实在太过浪费了。” 这长孙无忌说完之后。就把头扭过来看一下李孝基,说道:“不过永安王你也太不厚道了,你怎么说也是个唐国的宗室,十万石粮草亏你说得出来,也不怪我们殿下对你有所不满。” “你如果真的有诚意的话,便多拿出点东西来,我再替你在被殿下的面前说上几句好话,如此一来。你不就能留下小命了吗?” 李孝基这个时候,眼泪都快要逼出来了。 十万石粮草确实不少了,但是现在人家这边摆明了十分不满,如果他不改口的话,他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三十万担粮草!” “秦王殿下,我愿意写信回去,让我皇拿三十万的粮草来救我。” 裴璟听到这话脸色才好看了一点,让人将永安王李孝基拉了回来,说道:“今天可不是孤逼你拿,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拿三十万石粮草来换你自己的性命,过后可不要怪孤。” 永安王李孝基这个时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哪里敢说其他的,只能含泪的点头。 裴璟这才让人将他带回下去。 回过头来,裴璟又看向了那独孤怀恩摇一摇头,问道:“你们家族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事实上已经到了独孤怀恩这个地位,家族里面的一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有劳殿下的挂念了!” “只是家主的身体不太好,早些年他受了伤,始终留下了后患,如今一到天气冷时就难受异常,完全出不了门。” 秦王裴璟听到这话,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我也不能将你放回去,想必你暂时也不能在我麾下做事,那你就先到幽州去待一段时间,以后或许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独孤怀恩显得十分老实,他明白裴璟说以后用得着他的时候,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以后,如果李渊处于弱势的一方时,他独孤怀恩就是一座裴璟与关陇军军贵族之间的桥梁。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只好老老实实说道:“请殿下放心,我去到幽州之后,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如果有朝一日,殿下能够用得到我的时候,还请尽管开口,我绝对不会推辞。” 随后独孤怀恩就被一队五百人的骑兵护送去了幽州,而永安王李孝基写一封求援的书信。 在信里面,他向李渊表示需要三十万担粮草,换回他的性命。 而这封信很快就被裴璟派出的使者,送到了长安去。 而此时长安也已经乱作了一团,他们以前的时候,对于李渊这个势力,一向都是十分有信心的。 在他们看来,关陇军事贵族支持下的李渊,更有部分山东士族的帮助,可以说得上是如日中天。 到时候统一天下,那也不是什么特别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当李渊第一次,跟关东最强大的诸侯裴璟交战之后,他们才发现,可能他们的想法,显得有些过于美好了。 在并州的时候,裴璟干净利落的就解决了唐军,一路南下。 秦国的河北军又直接击败了永安王李孝基,如今秦王裴璟的军队,已经兵临虎牢关城下了。 这两次的战争之中,李渊损失的兵马差不多接近十万人了。 李渊的军队,也不过只有将近三十万人左右。 本来他们这个军队的数量,在对抗裴璟的军队时,是处于优势的, 可现在,他们什么优势都没有了。 并且还有一个更加不对等的情况,那就是李唐在西边,需要对抗强大的诸侯势力,那就是薛举。 而秦王裴璟在虎牢关以东,已经没有任何能跟他作对的势力。 可以说整个黄河以北,虎牢关以东,都已经完全屈服于培训的淫威之下。 关陇军事贵族也开始思考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们之前都是跟秦王裴璟作对,恐怕已经在对方的心里。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如果到时候李渊在争霸天下的过程中,慢慢处于劣势的话,这恐怕就对他们关陇军事贵族以后的发展,是十分不利的。 而李渊显然也已经发现了,关陇军事贵族心里的苦闷与不安。 他开始频频地召开宴会,召集关陇军事贵族各家的家主前来赴宴,安抚他们。 李渊表示虎牢关以及潼关,都还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裴璟想要击败他们,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关陇军事贵族之所以被称为军事贵族,那是因为他们在军事上,也有十分卓越的眼光。 李渊的话说得再怎么好听,那也是没用的。 他们也不是傻子。 天下的情况,他们不是看不出来。 现在他们能够仰仗的,也只是虎牢关和潼关了。 一旦伪秦王裴璟的军队打下了虎牢关,那么整个司隶就会完全被裴璟占据。 而丢失了潼关,他们连长安都守不住。 与此同时,秦王裴璟的使者,也已经到达了长安,向鸿胪寺提出了要见李渊。 不过,这唐皇自然也不是说他们想见就能见的,他们先是将那永安王李孝基的信,让鸿胪寺给李渊递了上去。 可是当着鸿胪寺的人,将那永安王李孝基的信,给了李渊递了上去之后,他只看了一眼,便把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唐皇李渊开始破口大骂:“废物!” “真是一个废物!” “打仗打不过别人,就应该知道去死了!” “如今还厚颜无耻的写信回来,说要三十万的粮草换他回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直接告诉他们,毛都没有!” “如果他们想要那永安王李孝基的脑袋,就要去好了。” “朕一颗粮草都不会给他们!” 当然,李渊是私底下说的,旁边也没有其他人在,也就他的三个儿子。 李建成听到了这个话,始终有点顾念同族亲情,说道:“父皇,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这永安王毕竟是我们的叔父,我们直接去这样做,是否太过于绝情了?” 旁边的李世民则不这样认为,他直接说道:“兄长,事到如今,我们不可以在有任何的决策失误了。” “叔父的性命虽然重要,但是三十万担粮草也绝对不少了,这些粮草可以让三十万大军吃用大半个月。” “永安王李孝基的一共的军队,都没有三十万,这简直就是在养虎为患了。” 唐皇李渊这个时候,心里是十分认同李世民的话。 他指责李建成说道:“你这人就是太过心慈手软了。” “你就派人去跟那伪秦王裴璟的人说,想要粮草绝不可能。” “当然,如果他们愿意将永安王李孝基送回来,可以做主给他们一万石粮草。” “除此之外,绝无其他!” 李建成听到这个话,当然也是沉默了。 他不愿意再说其他去触怒父亲。 但是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那裴璟真的会善罢甘休吗? 恐怕……不会的吧! 果然,如同李建成想的一样,秦王裴璟早就猜到李渊也是个心狠之人,轻易不会拿出那么多的粮草来换一个永安王李孝基的性命。 所以,自从秦王使者来到长安之后,就开始各处拜访跟永安王李孝基有关系的将领,以及李家的各位王爷。 很快,整个长安的街头巷尾都知道。一,这裴璟需要三十万担粮草,才能换回李孝基的性命。 整个长安上下,以及整个朝廷上下,都看着李渊,看他们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与此同时,这永安王李孝基的妻儿,也亲自来到了皇宫,在李渊面前哭哭啼啼的。 “陛下,你可千万要救我们家的郎君啊,如果你不救我们家的郎君,那他可就死了呀!” 李渊看到这些孤儿寡妇的……哦,不……现在还不是孤儿寡妇,毕竟这永安王李孝基还没死,虽然李渊的心目中,他早就死了。 可是如果唐皇李渊真那么绝情的话说出来,那么他在整个李家家族中名声就烂了。 外面的人就会说,唐皇李渊对自己的亲人尚且如此,对其他人那该多有寡情薄义啊! 旁边李建成看到李渊默默不做声,心里也明白李渊的顾虑,赶紧过来扶起了李孝基的妻子,说道:“二娘,你大可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营救叔父的。” “只是这个事情事关重大,我们还要将它放到朝廷之上,跟朝廷上的大臣好好商议一番,才能够保证安全的将叔父救回来。” 这永安王李孝基的妻子听到这话,又开始哭哭啼啼了起来。 “太子啊!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这朝廷上的诸公说的再怎么样,那终究都是外人,我们可是自己人了。” “那朝廷上的诸公,哪里会为我们着想,这还不是让我们家的郎君去死吗?” 可是这李建成还是细细的安慰,说道:“二娘,你说的是哪里话,朝廷上的诸公,也还是为了朝廷着想的,我们也会尽量说服朝廷上的诸公,一定让他们想办法营救叔父。” 虽然这永安王李孝基的妻子还是哭哭啼啼的,但李建成再怎么说,也还是将他们劝了出去。 等到李建成在回到大殿里的时候,李渊则一脸的不耐烦,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刚才说那是什么话,我们如何能救这李孝基?” “如今你在他们的面前说下了那样的话,过后救不了他永安王李孝基,他们岂不是要说朕出尔反尔?” 第三百五十二章 降价促销的可能性+守虎牢关的人选 隋末夺鹿正文卷第三百五十二章降价促销的可能性+守虎牢关的人选。李建成你听到这话,心里也有些生气。 可他想了想,还是忍气吞声。 不过,这唐皇李渊也知道,李建成刚才那番话,也是帮他解了围。 “你说的也对。” “我们大可将这个事情抛到朝廷之上,让朝廷上的那帮人,下这个决定。” “到时候,我们也少了一个不顾念同族亲情的罪名。” 旁边的李世民冷眼看这一切,一直都没有说任何的意见,哪怕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他心里估计,朝廷之上的事情,恐怕不会如他们所愿。 第二天李渊举行了朝会。 这一次才会时时就只有两个议题,第一个就是到底用不用三十万的粮草,来换回永安王李孝基的性命。 本来李渊认为他把这个议案抛出来,肯定有大量的人会马上跑出来反对。 可是没想到他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这一场的文武官员全部都变成了哑巴。 “满朝文武为何一言不发,这还是个朝会?” “你们这些人就是这样拿着朝廷俸禄的。” 可是满朝的文武大臣心里也委屈啊,这个事情说是国事,也确实是国事,但说这个事情不是国事,那也确实不是国事。 这里永安王李孝基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将领,他们都还要考虑一下,要不要救对方。 就更不要说这个人竟然是李渊的同族,就更加没有人敢有任何的反对意见。 其实大家心里也知道,用三十万的粮草,来救这个永安王李孝基,那纯属就是给对方送菜。 何况,今天他们在这里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那李孝基如果再没有被救回来,那几乎提出反对意见的人,就跟所有跟与永安王李孝基有关系的人结下了死仇。 这就等于平白在自己仕途上,增添了无数的仇敌。 这样愚蠢的话,怎么可能有大臣说得出口。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个事情真的通过了,反正也是朝廷出的粮草,不是他们出的。 唐皇李渊看到这个样子,心里烦躁异常,他随意指了黄门侍郎陈叔达。 “黄门侍郎,这个事情,你有什么意见?可放言一谈。” “平时的时候,你这个人说话最为公允,在朝堂上下都是知道的。” 黄门侍郎陈叔达听到这个话之后,心里也是觉得十分难受。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明显感觉到这唐皇李渊可能并不想救那个永安王李孝基。 但是他一个外人出来说话,也实在说不过去。 他思前想后,也只能够勉强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这个事情也可以说是陛下你的家事,我等级是外臣,实在是不好说话。” 唐皇李渊听到这话,当场也是气得个够呛。 他又指着右仆射裴寂说道:“右仆射,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右仆射裴寂。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他是李渊的心腹大臣,他宁愿得罪满朝文武,也不能得罪李渊。 明白李渊的意思,他只好说道:“陛下着,裴璟开的价格也实在太高了,如果我们答应了他,那简直就是在养寇自重,对于我们以后的发展十分不利,这个事情绝对不能答应他。” 唐皇李渊听到右仆射裴寂将他的心意说了出来,心里也十分满意,到头来还是自己的人靠谱。 可右仆射裴寂的话刚说完,马上又跳出来一个人,大家一看正是李道中。 “陛下,右仆射裴寂就是在放屁,按照他的话,那么以后我们唐国所有的将领被俘了之后,他都不用去救,直接让他们去死就行了。” “现在那裴璟和开出的价格虽然高,但是那毕竟永安王李孝基也是我们的重臣,我们就这样抛弃了他,以后军中的将领会怎么想?” “他们就会对朝廷离心离德,这对于我们以后也是极为不利的。” 这李道宗说的话也有道理,当场所有的武将都站到他这一边,谁也不希望以后自己出了这样的事情,却没有人救。 所以他的话一说完,满朝文武这又都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李建成又站了出来,但明显知道这个事情,再这样扯皮下去,就算扯到了晚上,那也是扯不出个结果来的, 他只好好对李渊说道:“父皇,这永安王李孝基是肯定要救的,但是裴璟的价也实在太高了,我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跑,我们还是先派出一个大臣跟他们商议一下,看一下能否把这个价格降低,尽量救回永安王李孝基吧。” 唐皇李渊听到这个话,也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李建成说的其实也是屁话,因为那伪秦王裴璟派来的使者,早就已经说过了,就这一个价,绝无二价。 如果他们拿得出来,那就拿出来。 如果他们拿不出来的话,那么永安王李孝基那里就死定了,他们绝对不会再跟他们商量什么价格。 其实这李建成说了那么多,也不是说真的派人去,跟那个伪秦王裴璟的使者讨论一下价格。 他只是想把这个事情拖过去而已。 他相信只要这样子拖沓下去,只有两个结果,第一就是伪秦王裴璟降价促销,第二个就是伪秦王裴璟不耐烦,直接将永安王李孝基给宰了, 但无论是哪个结果,对于唐皇李渊他们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太子说的也有道理,这个事情就这样子吧!” “到时候太子就代表朕,去跟那伪秦王裴璟的使者交涉一番,尽量将这个价格要压低,但是又要将永安王李孝基救回来。” 李建成是听到这个话,恨不得当场抽自己的嘴巴子。 他就不应该出来多这一嘴,好像显得整个朝廷的文武大臣就他能一样。 现在李渊直接把这个锅甩到他身上,到时候是永安王救不回来,那跟永安王关系颇好的文武大臣,还得把这个锅盖到他身上来,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可是这李渊的话,都已经这样说了。 虽然他心里万般不情愿,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改变。 他只好站了出来说道:“领命!” 唐皇李渊这个时候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就是十分的满意。 虽然他这个大儿子不像他的二儿子一样武功赫赫,但是也算得上是心思灵通。 以后让他来继承自己的皇位,绝对错不了。 大儿子善于治政,二儿子武功赫赫,大儿子和二儿子配合之下,肯定能够为李唐打了下一片了不得的江山,哪怕统一天下也绝对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随后李渊就说出了第二个议题,“各位文武大臣,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现在虎牢关以东都已经完全被伪秦王裴璟的军队占据了。” “我们现在必须要派出一个人去守关,否则伪秦王裴璟如果攻下虎牢关的话,我们可能连洛阳都守不住。” 李渊说的这句话,绝对不是一个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实在伪秦王裴璟的战绩太耀眼了,这种出道到现在一场败仗都没打过。 谁也不知道伪秦王裴璟,会不会真的把这虎牢关打下来。 如果伪秦王裴璟真的把虎牢关打下来了,那他们就只有潼关可以守护他们的平安。 就这样来看的话,他们实在觉得心里不太安稳。 按理说就派一个得力的将领去守虎牢关那就行了,问题是到底派谁去,谁才能够抵得住裴璟这样的武将。 大殿里面开始窃窃私语,有不少的将领开始你推我让了起来,我有一番天下大同的滋味。 但是说到底大家都清楚,这个活实在太危险了,他们有可能搞不定,也就是让别人去才是最安稳的。 李渊看到这一幕,脸色也黑了出来。 那边的李道宗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也是十分的不爽快,一个两个扭扭捏捏的,实在不是汉子风范。 他当场站了出来说道:“陛下不如就派我去守虎牢关。” “只要有我在,那么虎牢关就绝对会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任他裴璟有千人万人来。也只能够在我们虎牢关前大败而归。” 大家看一下李道宗,心里都大战这里倒装勇气可嘉。 不得不说,这里李道宗多少还是有点本事的。 唐皇李渊起兵造反了之后,这李道宗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并且他还是李渊的族人,足够可靠,绝对不可能带着虎牢关投靠伪秦王裴璟。 派他去虎牢关,也不是说不可行。 但是大家看着李道宗,心里又有点犹豫。 这李道宗真的干的过那裴璟吗? 大家怎么想都觉得,这两边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的。 李道宗看到大家怀疑的目光,心里就更加生气了。 一个两个的,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难道看不起他吗? 刚才陛下问谁能去守虎牢关的时候,一个两个的把头低下来。跟个孙子似的。 现在自己站出来了,他们还敢看不起自己? 真是不要狗脸。 其实不只是大臣,李渊和 他们也觉得这李道宗,很有可能还真的干不过那裴璟。 这虎牢关可不能丢失啊! 如果丢失的话,那他们李唐的问题可就太大了。 如果潼关以西还有强敌薛举,潼关以东又全部丢失了,那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了不得的噩梦。 只是现在在李道宗跑出来请战了,大家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如何拒绝他。 半晌之后,还真的让唐皇李渊想出来一个办法。 他看一下战吗?” “其他的将领难道就不愿意为国效力?” 其实唐皇李渊说的这个话的时候,眼珠子直直的看一下李世民。 如今,也只能够李世民来解这个围了。 事实上,对于李世民的军事才华,满朝文武心里都是很赞赏的。 不少的人底下甚至拿他来跟裴璟对比较。 毕竟两边人的封号都是秦王,两边的人都是战功赫赫。 当然,这样的说法,除了自己的势力之外,外面的势力认不认这个事情,那就不好说了。 放眼天下,如今的李世民名声,跟裴璟的名声,那绝对是没办法比的。 李世民看到了唐皇李渊的眼神,心里也明白了李渊的意思。 他当时站了出来说道:“陛下,儿臣一直也想跟那位秦王裴璟较量一下,看一下谁才是真正的秦王,如今既然他已经率军来到了虎牢关前,那么不用多说,儿臣要去拔一拔他的虎须,打破一下他的不败金身。” 如果是别人这个时候跑出来的话,这李道宗还真的有点不太服气,但是站出来的是李世民,他就没话说了。 怎么说这李世民也是唐皇李渊的亲儿子,并且这李世民的战绩,确实比他耀眼。 李渊这时候也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辛苦秦王你跑一趟了。” “这一场战争之中。不讲究杀伤多少的敌人,只要你能够守住虎牢关,那就算你大功一件。” “等你回到朝廷之时,朕重重有赏。” 李世民听了这个话,又看到了唐皇李渊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猛然跳了两下。 旁边的李建成看到这一幕,心里只觉得有点难受。 这李世民已经是个秦王了,现在唐皇李渊又让他不断的立功,很快就能威胁着他的太子之位, 偏偏这李渊还觉得自己的手腕很高明,不断的挑拨两个儿子的关系,李建成也实在是感觉到心累。 同时,李渊考虑了一下,又对刚刚先出来请战的李道宗,说道:“任城王的勇气也十分可嘉。” “既然你出来请战了,朕虽然不能让你去守护虎牢关,但也考虑到你的一片忠心,那你就去守洛阳。” 李道宗听了这句话的时候,虽然心里很遗憾,自己不能去守护了虎牢关,但是多少也算是捞了个任务,当然也是喜上眉梢。 这个事情就算是这样定了。 等到下朝之后,李建成派人去找那伪秦王裴璟的使者,打算跟他商议一下,这永安王李孝基到底能不能降价促销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那伪秦王裴璟的使者,一听到了这话,直接就要打包离开长安。 李建成一看到对方这个举动,当场也是懵的。 正所谓满天开价,落地还钱。 这些人是一点价,都不打算让他们还了。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说是李渊不愿意出粮,救永安王李孝基。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永安王李孝基的府中。 7017k 第三百五十三章 被迫屈服的李渊+钱货两清 这个事情那还得了? 这李建成派人去跟对方交涉,但是对方完全没有跟他们交涉的欲望。 那这样下去,那他们王爷岂不是要死? 李孝基的妻儿根本也受不了这个委屈。 李孝基要是死了,那他家里的顶梁柱可就没了。 于是,永安王李孝基的妻儿,拉上同族的一般妇孺,直接来到了皇宫。 ,虽然唐皇李渊对她们避而不见,但并不影响她们直接跪在了玄武门之外,还哭哭啼啼的。 很快,这个事情就闹得沸沸扬扬的。 唐皇李渊知道,这个事情绝对不能这样下去,否则他的名声就毁了。 他连忙派人出去,想把这些人给劝回去。 但是现在他们郎君都快要死了,哪里管得了这些。 不管李渊派来的人再怎么劝说,但是永安王李孝基的妻儿就是动都不动,哭天抢地的。 永安王李孝基妻儿这样的举动,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但是李渊对此,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他们总不能,将这些永安王李孝基的妻儿给赶走。 这又不能打,又不能杀,那还能怎么样? 不用两个时辰,整个长安的茶楼酒馆,都讨论起了这个事情。 李渊赶紧把李建成,和正在家中准备出征的李世民,李元吉等人,叫了进来皇宫。 他有点埋怨地看一下李建成,斥道:“你看看,你办的这是什么事情?” “现在永安王李孝基的妻儿,就跪在玄武门之外,谁也赶不走。” “朕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 就是李建成心里也有无奈,他谁知道,那伪秦王裴璟的使者,根本就没打算跟他们谈判呢! 可是他心里虽然委屈,但这个事情说起来,倒也还真的算是他没办好。 李世民虽然看到李建成被责骂了,心里暗爽。 但是这个事情,他也不得不出来对唐皇李渊说道:“父皇,现在这个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舍不舍得的问题了。” “儿臣来的时候,整个长安的人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如果我们再不下决定的话,恐怕对于父皇你的名声十分有碍。” 唐皇李渊听到这话,感觉整个脑壳都痛了。 他十分清楚,李世民让他下决心,他能下的是什么决心。 他现在不可能放弃永安王李孝基那些人。 因为这样的话,他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李渊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说道:“罢了罢了,你们就派人跟伪秦王裴璟的人说,这三十万石的粮草,我们全出了。” “让他们把李孝基给我放回来。” 李建成和李世民对看了一眼,心里也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这唐皇李渊,终究还是下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收到这个消息的永安王李孝基家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而收到这个消息的秦王裴璟使者,也在一天之后离开了长安。 双方直接约定,就在虎牢关前交割三十万石的粮草。 见到粮草他们就放人,见不到粮草,永安王李孝基就人头落地。 李世民这一次出征,本来只打算带两万的人马去虎牢关。 可现在,这两万兵马,反倒成了押送粮草的队伍。 他也是感到十分的晦气。 现在伪秦王裴璟已经驻扎到了虎牢关前。 所有的文武将领,都陪着裴璟来了虎牢关下观察战情。 话说,这虎牢关真的是高大雄伟。 也难怪,这虎牢关前发生的故事那么多。 比如,前有汉末十八路诸侯讨董,现有秦王裴璟虎牢关前瞎晃悠,实在是妙哉! 大将裴行俨感到十分不解,问道:“殿下,现在我们大军已经来到虎牢关前了。” “现在虎牢关兵少,正是我们进攻虎牢关的大好时候,为何你迟迟不下命令进攻虎牢关,可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这个话,也就裴行俨敢问一下了。 现在以裴璟的地位威严,别人还真的不一定敢这样。 裴璟也是拍了拍裴行俨的肩膀,看着这个不是他亲生兄弟,却胜似他亲生兄弟的兄弟。 “行俨,你觉得这虎牢关那么高大,如果我们想把虎牢关打下来,需要死上多少的士兵?” 大将裴行俨看着这虎牢关摇了摇头,说道:“这虎牢关确实高大,如果我们想把这打下来,恐怕少说也得死上一两万人,否则绝对不可能把虎牢关拿下来。” 裴璟点了点头,十分认同大将裴行俨的话。 “那就是了。” “为兄也认为差不多,要死一两万的军队啊!” “这还不一定打得下来,如果打不下来,损失恐怕会更高。” “可那些将军,那些士兵也都是为兄的兄弟子侄,就算是死上一个,都能够让为兄心疼上了半天。” “为兄又怎么舍得让他们来撞城墙呢!” 不管裴璟这个话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但是有他这个话在,旁边的将领和士兵双目含泪,都感觉到十分的感动。 他们只觉得自己,确实跟了一个十分不错的大王。 如果裴璟这个时候,让他们去撞城墙,他们绝对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可是裴行俨更加不理解了。 “兄长仁德,将士们十分感动。” “现在虎牢关里面,只有一万多的唐军,如果等到唐军的援兵来了,这虎牢关里面起码有三四万人,到时候就更加难攻打了,恐怕我们就算死了七八万人,也未必能把这虎牢关给拿下来。” 这个账谁都会算,可裴璟扭过头来看向大将裴行俨,说道:“那你是否把我们的那些东西给忘了?” “为兄不是让人让你派人回幽州,将那支部队调过来了嘛!” 大将裴行俨心里一跳,他还真的把这一着给忘了。 如果有那些东西在的话,再打在虎牢关确实容易很多。 话说,这虎牢关实在是太过重要了,他一时之间也是昏了头。谷翧 再者,当年自裴璟在雁门关前,用了一次那些东西之后,便把那这些东西给封存了。 虽然这些年来,秦军一直不停地作战,但是也没有再使用过,就是为了保密。 或许真的有一些势力,会怀疑裴璟手里掌握了一些了不得的武器,但是他们始终都不知道那些武器是什么。 只有裴璟心腹爱将和少部分人,知道那玩意的真实存在。 说到底,裴璟这就是在等火药部队的到来。 他要有大量的火药在的话,直接就能把虎牢关给毁了。 虎牢关都没了,唐军那这些人还守什么守? 只是这裴璟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办法跟裴行俨说。 他等的的确是火药部队,但是他心里还有更多的想法。 如果真的按历史上的那样,来守这虎牢关的肯定就是那李世民。 毕竟在历史上,窦建德进攻虎牢关的时候,守着虎牢关的就是李世民。 也就是这场虎牢关之战,直接让窦建德在战略上的大输特输,奠定了他最后的败局。 他裴璟可不是窦建德,自然也吸取了窦建德的教训。 这一次他要稳妥地拿下这个虎牢关,同时他也要拿下李世民。 在裴璟心里,李世民的军事才能实在太高了。 裴璟十分清楚,像李世民这种人。如果指挥起军队来与他作战,以后还不知道要给他添多少的麻烦。 既然现在有机会,那裴璟就送他上天。 秦王裴璟的军队在虎牢关下驻扎了一个多月,一直按兵不动。 秦军就是从山上伐一些木头,做成了一百多投石车的框架,闲来无事时就往这虎牢关上发射一些石弹。 又或者,秦王裴璟会在三更半夜的时候,突然派人到虎牢关下,敲锣打鼓。 当然,这给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但其实虎牢关上面的守将,心里也是十分庆幸的。 因为秦王裴璟如果想要攻下这虎牢关,从主要还是得靠破步兵上阵。 但是这一个多月来,他连一次前进的步兵进攻都没看到。 裴璟这样玩,他起码能把这虎牢关守住十年,都绝对不会丢失。 一个多月之后,李世民的军队终于抵达了虎牢关。 其实这李世民还真的有点担心,担心他赶路这个过程中,裴璟会把这虎牢关给打下来。 可是没想到,号称打仗成无败绩的伪裴璟,却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没有拿下任何的战果。 等到李世民来到这虎牢关的时候,整个虎牢关的守军,已经到达了三万五千人。 裴璟现在想要拿下虎牢关,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太可能的事情。 可是李世民一来到虎牢关的消息,传到了秦王裴璟的军营时,裴璟马上就派了凌敬进入虎牢关。 那凌敬他趾高气扬地,看着李世民和旁边的虎牢关守将,说道:“这位便是李二公子吧?” “不知道我们的三十万石粮草,你准备好了没有?” “如果准备好了,那三天之后,就可以在虎牢关前交割了。” “到时候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说着说着,凌敬想了想自己的话,便越感觉到不对劲。 怎么弄得自己跟个土匪一样? 不过,他转换了一下思路,心里突然惊觉,自己干的可不就是土匪这个活嘛! 这李世民看到凌敬趾高气昂的样子,心中也是十分愤怒。 旁边的大将张亮站了出来,指着凌敬的鼻子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秦王前面如此放肆?” “难道你就不怕人头落地吗?” 凌敬连续听到这话,也是乐的笑道:“我只知道这天下的秦王,乃是我家的殿下。” “李二公子在我心目中,永远也只能够是李二公子。” “我倒是也害怕人头落地,只不过你敢砍吗?” “你砍了我,我家殿下就会为我报仇,就会砍了那李孝基,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李二公子回到长安的时候,怎么跟唐国公交代?” 李世民虽然心中愤怒,但是他明白,他还真的没办法,把面前的这个凌敬给砍了。 他只能厌恶地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大将张亮退下。 “你们想要的粮草,我们已经带过来了,就在这虎牢关以北三十里的一座山谷。” “你们大可回去带人去山谷,把粮食运回来,只要你的粮食运回来,便把我们的永安王放回来,双方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李世民也不是个蠢人,他能在虎牢关面前面交割吗? 这粮草如果从虎牢关运出去,那啥也不用说了,裴璟的军队绝对会尽借着这个机会进攻雁门关,到时候他们可就亏大了。 凌敬听到这个话,然后又带了几份调侃地说道:“早就听说唐国公李渊为人豪爽,如今一看果然是如此,区区一个将领也值三十万石粮食。” “要是我的话,我还真的不舍得。” 李世民这个时候,被他混账话气得也是咬碎了牙。 “滚!” “如果一刻钟之后,本王还能在这虎牢关里面见到你,那你就人头落地。” 凌敬哈哈大笑,带着人就这样出虎牢关。 他也是爱使自己小命的,自然也不想过分的惹怒李世民。 秦王裴璟的军队,果然在虎牢关与北三十里的一处山谷内,找到了这三十万石粮食。 随后,经过军需官和军医的查验之后,秦军就将粮食拉回到了自家的的军营。 虽然现在秦军在跟李世民的唐军作战,但是接下来的大半个月,秦军就吃的其实是李世民的粮草。 每当李世民想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心里就气到不行。 但他也知道,这其实就是裴璟某种意义上的策略,故意要引他发怒,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但别看李世民年纪轻,但是心里对于这种事情也是门清,竟然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开始指挥麾下的军队,开始有条不紊地加强了虎牢关的防守。 而收到粮草之后,裴璟也是一个讲信誉的人,他直接将永安王李孝基给李世民放了回去。 只是这永安王李孝基也知道,自己给李渊李世民的多少麻烦。 他进到虎牢关之后。也是以手掩面,一副不好意思见李世民的样子。 李世民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心情安慰李孝基。 他只是派出五百骑兵,将李孝基送回长安了事。 而经过凌敬的确认之后,明确了在这虎牢关里面的守将,还真是李世民。 裴璟也算是得心满意足了。 7017k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一半家底+各有算计 “叔父,你这一次过来,倒也是辛苦了,你们先休息两天,等过两天进攻虎牢关,就该你们上场了。” “哈哈哈哈哈!” 裴愔听到这个话,也哈哈大笑。 “殿下说笑了,我们这些人,不过就赶了点路,哪里说得上是什么累的。” “殿下,你运筹帷幄,征战天下岂不比我们累多了。” “只要殿下你的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马上派进入战场。” “这一次我们可是把库存的一半火药,都给殿下带过来了。” 秦王裴璟却显得不是特别的急。 “叔父也不必那么着急,便是休息一两天,也不是这么大的一个事情。” “这样还可以迷惑一下,那虎牢关里面的李世民。” “反正我们现在吃的粮草,都是那个李渊派人给我们送过来的,大不了粮草没有了,我们在抓一个李渊族将,拿来在找李渊换粮草,不就好了吗?” 将领们听裴璟说得如此幽默,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跟李渊打的仗,再拿永安王李孝基去换粮草的事情,确实让他们感觉到痛快异常。 而虎牢关里面的李世民,到底有没有被秦王裴璟迷惑到呢? 其实也是没有的。 李世民刚来虎牢关的时候,还心里有点庆幸,这虎牢关竟然没有被裴璟攻下。 倒是自从李世民来了虎牢关之后,就越想就感觉到越不对。 难道这伪秦王裴璟就这点本事? 想来也绝对是不可能的。 便就是一个再无能的敌军将领来到这虎牢关前面,多少也应该攻打一下虎牢关,看一下有没有机会把这个虎牢关拿下来才是。 但是裴璟按兵不动的那这个行为,仿佛就像是在跟他们说,自己就是在等着他们这一群人到来。 可是李世民怎么想,他都想不通,裴璟这样子做的目的。 李世民想不通,伪秦王裴璟手里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敢那么大胆。 反正李世民自己心里的估计,他自己是绝对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攻下一个有三万五千唐军守护的虎牢关。 问题是,伪秦王裴璟偏偏就这样做了。 这怎么可能不让他怀疑呢? 这个李世民怀疑归怀疑,心里就是想不通这里面的关键。 他没有办法,想不通就暂时先不去想。 李世民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他对自己的军事才能非常有信心。 这虎牢关也是一个要塞,里面囤积了大量的武器,比如弓箭,刀矛等等,却还储存有大量的粮草。 如果这个裴璟到时候真的来进攻了,这些物资绝对够用,起码足够他们守半年。 何况虎牢关还背靠着整个司隶,洛阳那边还随时可以给他运送来大量的补给。 李世民决定就这样看守住虎牢关,看一下那伪秦王裴璟到底有什么打算。 时间又过了两天,伪秦王裴璟的军队终于开始忙活了起来。 而李世民登上了城墙上面,看到裴璟他们军队所做的事情,心里确实有点发虚。 他发现裴璟的军队,把虎牢关前围起了一座高大的幕墙,仿佛有人在幕墙后面拼命干着什么事情。 同时,裴璟麾下军队用投石车对城墙上面的投石,就变得更加勤快了,仿佛他们的投石车永远不会坏一样。 一块,一块,又一块。 磨盘大的石头从天上飞来,直接砸到他们关墙上。 有一些士兵一时间没有留意,被砸到之后当场就升了天,可能说打的这唐军的士兵都冒不起头了。 对此,李世民心里却不慌张。 他把大多数的军队,都调到了城墙的反面,只留下少量的士兵躲在墙垛p; 这样的话,伪秦王裴璟的投石车,无论怎么打击。都很难伤到他们的人。 只要到时候伪秦王裴璟的步兵进攻时,他们再上到城墙上面防守,就已经可以了。 问题是,在虎牢关上面的士兵已经有了应对之策,秦军的投石车,还是不断的往城墙上面,投着一块又一块的石头,仿佛投石完全不会消耗他们的体力一样。 李世民百思不得其解。 他下了城墙。又回到了自己的营房之内,心里在猜测。他们到底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而在李世民没有看到的地方,大量的秦军士兵,正在不断的挖着地道。 这个地道由下往上,一路往虎牢关上面挖去。 不过,这虎牢关的地质,其实并不太适宜挖地道,地下水十分充足,很容易就有塌方的可能性。 为此,秦军一边挖着地道,还得一边挖着排水渠,甚还有大量的人员拿来了先砍下的树木,为这个地道进行加固。 裴璟现在手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了,他调来的两万士兵不断地开干,这个工程进度之快,实在让人吃惊。 而裴璟则欣喜地看着这四五条地道,脸上也是一阵阴谋得逞的表情。 而旁边的裴愔看了这一切,心里暗暗的也是有些惊讶? 在他看来,他的这个了不得的秦王侄子,跟那虎牢关上面的守将李世民,一定有点什么私人恩怨,这一次是真的要干大事情了。 不然的话,这裴璟为何如此之狠,把他们自然多年的火药足足调来了一半,数量有大几千斤之多,甚至快到一万斤了。 虽然只是黑火药,几千斤那也了不得了呀! 这四五条地道挖的十分宽广,一路往城墙雁门关上面去挖。 照这样看,不用两天,这些地道。就可以挖到虎牢关的关墙p; 他又看着他后面封的严严实实的五口棺材,那里面装的全部都是颗粒火药。 除了那五口棺材之外,旁边还堆放着大量的木箱子,一口又一口的,足足有两百多口箱子。 显然,裴璟是打算把五个棺材全部送到虎牢关的关墙p; 这五口那么大的棺材里面,哪怕只是装满了颗粒状的黑火药,威力那也是绝对小不了的? 这五口棺材万一一起爆炸,虎牢关那一面城墙绝对就能上天了,城墙上面怕是连条狗都活不下来。 如果李世民知道他们有这个东西,知道他们是这样打算的,那不用多说,肯定会派出大量的军队出来阻止。 但是李世民根本想不到他们会这样做,因为他真的没有体会过这些黑火药的威力。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 澶y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c€傘€?/p> 同时住在营房里面的李世民,辛辛苦苦的熬到天黑,但是也没有想出来裴璟到底在干什么。 问题是白天没有想好的,晚上想睡个安稳觉,那肯定也是睡不了了。 李世民失眠了一整个晚上。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李世民才勉强睡去。 可是没想到在他这里一睡。就睡了一整个上午。 到了中午的时候。 大将张亮,却是急急忙忙的来到了李世民的大帐之外,让李世民的亲兵把他给叫了起来。 “殿下殿下,张将军亲自来了,说是要见你。” 李世民勉强张开眼睛,感觉双眼发烫,太阳穴也发胀,整个人难受的紧。 但他张开眼睛一看,此时竟然已经到了中午? 他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这个事情做得确实不该。 他平时的时候。每个上午都会去巡视军营。 这一次竟然被那个裴璟影响了心志,一整晚都没睡,现在一睡又睡了一个大半天。 李世民只好强打着精神站了起来。 “为本王披挂。” 几名亲兵一涌而上,把李世民的铠甲又全部给他穿上了。 对于李世民来说,无论在只要是在军队作战的时候,只要走出了自己这一个营帐,就肯定是要衣甲齐整,斗志昂扬的。 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只有他充满斗志的时候,麾下的士兵才会跟他一样斗志昂扬。 这样的话,再打几场胜仗,一支军队的灵魂就已经铸成了。 而外面的张亮,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他之所以着急是,并不是因为他要禀报的这个事情,到底有多紧急。 而是因为他害怕别的将领,也发现了这个事情,来跟他抢功。 万幸的是,在他等待的这段时间内,也没有看到有别的将领出现,好来跟他抢功劳。 李世民从大帐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张亮,如此慌慌张张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亮上前两步对李世民施了一礼,说道:“殿下,末将终于弄清楚,那裴璟到底在搞什么事情了。” 李世民听到最后,也是眼前一亮,着急地扯着张亮的袍服,说道:“你快说,他们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张亮看到李世民如此之急迫,心里暗喜,对方越着急,他立下的功劳就越大。 “一直以来,我们都还没有弄清楚,那伪秦王裴璟到底是搞什么。” “可是今天午时,城墙上面的士兵下来轮换,经过墙角根时,却感觉到地上传来的轻微的震动。” “然后他们把这个事情,禀报到末将这里,末将当时听了这个事情,心里也觉得纳闷。” “于是,末将来到墙角,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震动,后来当末将又把耳朵贴在地上时,果然感觉到了地面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虽然这动静很小,但确实是在震动没有错。” 李世民大喜过望,这一切的事情都弄清楚了。 伪秦王裴璟的军队,竟然是在挖地道。 没错,就算那裴璟再怎么厉害,也没有办法飞过虎牢关去。 可伪秦王裴璟想要强攻虎牢关,却死上多少人都不一定能够成功。 而那秦王裴璟自以为天下名将,肯定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挖地道也就说的通了。 如果他们没有察觉到,可能还真的会被裴璟实施成功了。 可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了,那在伪秦王裴璟就肯定要吃大亏了。 李世民来回踱两步,说道:“张将军,你先在军营里面。找上几个大缸。缸里面装上水,埋到地上。” “看看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挖的地道。” 张亮点头就打算离开了。 可是随后,李世民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你再在军营里面搜索一下,把那些剧毒的药材都收集来。” “到时候,只要他们的地道挖到虎牢关里面来,我们马上往里面扔上大量的毒烟毒药。” “要是有毒蛇什么的,也可以找来,到时候一起丢进去。” “这虎牢关那么雄伟,他们想要往上挖,起码大几千人是少不了的,到时候就送他这几千人上路。” 张亮听到这话,眼睛也是亮了。 那裴璟不是以为自己纵横天下,打遍天下无敌手嘛。 如今他的阴谋诡计,已经被自己这些人发现了。 到时候,他这几千军队全部损失殆尽,倒是想看看,他的表情到底有多难看。 李世民冷笑了一声。 前几天,那凌敬当着他的面,叫他李二公子,甚至当众羞辱他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有忘记。 等到明天,他就要让天下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秦王。 张亮通过定位。很快就找到了秦王军队挖地道的方位。 他们早已派来了数千军队,就在这个方向守卫着,就等着伪秦王裴璟的军队挖出洞来的时候。 他们已经把裴璟的军队当成了老鼠,而他们变成了捕鼠的猎人,一个老鼠钻出来就杀一个,两个老鼠钻出来就杀一双。 再加上毒烟毒药,这个事情算是稳了。 李世民曾在虎牢关里面所做的事情,裴璟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他也不在乎。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想通过挖地道通到虎牢关里面,他是想要直接送李世民上天。 李世民和麾下军队,以为裴璟一定会借着晚上挖穿地道。直接杀到虎牢关里面。 可是等到他们晚上兴致勃勃在等着的时候,他们却发现对方的军队竟然停止了挖地道,震动也消失了。 他们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裴璟进攻虎牢关的日子不是今天,他们倒是白等了。 而第二天一大清早,裴璟的军营之中,就吹响了号角声。 本来守了大半夜,以为裴璟晚上会进攻的李世民,这个时候也才刚刚回到自己的军营之中眯了一会儿。 可张亮却又来了。 “殿下,那伪秦王裴璟的军营中,钻出来了大量的军队,已经在虎牢关前列阵了。” 李世民听到这话,身体也是一哆嗦。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这张亮。 “这不可能!” “难道那裴璟,竟然打算白天进攻虎牢关吗?”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一半家底+各有算计 已加入书签 下载免费读 第三百五十五章 送他上天+心愿达成 这个时候的秦王裴璟,正在大阵里面,对他麾下的几个骑兵将领训话。 “裴行俨,单雄信,王伏宝,秦琼,尉迟恭,你们这些人每人给本王率领两三千骑兵,到时候虎牢关一旦坍塌。” “你们马上就带着这些骑兵杀进去,不管这虎牢关抢不抢得到,我一定要那李世民的人头。” “如果谁想到他的人头,本王重重有赏,别的不说,战后直接封为县公,再保你们一生荣华富贵无忧。” 几个骑兵将领听到裴璟这样说,心里都是一阵惊讶。 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裴璟,竟然会对一名敌军的将领如此重视, 那李世民虽然是唐皇李渊的二儿子,也被封为秦王,但是也不用那么狠吧! 他们这里六七个将领,每人带三千骑兵,都快差不多两万骑兵了。 两万骑兵就的唯一任务,就是拿下对面李世民的人头,这也对他太过重视了吧! 他们觉得这里面多少掺杂点私人恩怨! 他们之前听说。裴璟曾经抢过那李世民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但是他们不敢问。 可是他们心里永远不会知道,裴璟对李世民到底有多忌惮。 对于裴璟来说,如果这一次让李世民跑掉了,那么以后再想捕捉他,就会变成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以后不知道还会给自己增添多少的麻烦。 甚至可以说。这李世民就是裴璟争霸天下最大的对手。 现在他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可以将对方扼杀在摇篮当中,裴璟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裴璟显得有几分神秘莫测,将将们也不知道这殿下,到底为什么跟那李世民有那么深的恩怨,但是伪裴璟放出来的这个赏格,却是实打实的。 几个将领的警惕地看着旁边的同僚,谁也不愿意放弃,这是天大的好机会。 随后,裴璟又把头扭过来看,向裴愔说道:“裴从事,这一次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本王希望万无一失。” 裴愔站了出来,拍着胸口说道:“殿下你放心,这一次的事情,我们 裴璟点了点头,心里放心了一点。 这一场战争对于他来说。甚至可以决定整个天下的归属,他办法不慎重。 随后,裴璟又转过头来看一下雄阔海,说道:“雄将军,你就看准待会李世民的那个方向,这一旦虎牢关坍塌,你马上就带人冲上去。” “如果你能拿着李世民的人头,你收到的赏赐也跟他们一模一样。” 雄阔海听到这个话,也大为振奋。 这一次他全身披挂,手上拿着一把大号的陌刀,斗志昂扬。 他看得出裴璟对于这场战争的重视,也想从中捞一份功劳。 一箱又一箱的铁火雷,从大营里搬出来,拿到了投石车的旁边。 一名又一名士兵,就站在投石车的旁边。 一口又一口的箱子被拆开,经过了专门的人员清点确认之后,便交到了投石车士兵的手上。 裴璟骑着黑驴马从大阵里走了出来,直接看这虎牢关上面,大声喊道:“今天有幸李二公子会猎于虎牢关前,实在万分荣幸,不知李二公子能否出来见一见面?” 此时李世民早已经待在城楼里面了,只是他也还在不给手下的将领布置着任务。 “张亮,将军,你就带人守在他们挖地道的那个方向,待会他们肯定会从地道里面钻出来,想要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想要里应外合夺下我们的虎牢关。” “你绝对要慎重,如果真的有军队在虎牢关里面站稳了脚步,那我先拿下你的人头。” 张亮听到这话,当场也是大声的应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又知道的是裴璟到底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想要拿下这场战役的胜利,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情。 正在李世民还跟麾下将领商量着的时候,要跟你见面,不知我们要不要派人把他给骂回去?” 李世民听到这里倒是愣了一下,其实事到如今,无论见不见在裴璟都,他认为都不会改变这战争的最后结果。 但是对方既然想见他,那李世民也不愿意躲起来,到时候还要被人家笑话一顿他胆小。 他扔下手里的指挥棒,脸上带着三分笑意,说道:“那就见一见他吧!” 随后李世民带着麾下的将领,来的虎牢关城楼的边上。 他抬头往 李世民知道,那就是裴璟了。 而现在李世民所站的那个位置,就是他们挖地道的那个位置。 李世民大声说道:“外面就是裴将军吧?” “今天你我在此相见,实在是不该。” “裴将军如果野心没有那么大的话,或许我们能是一对朋友,又或许说裴将军现在如果能够下马投降我们的话,也还不失公候之位。” 袋送给对方嘛! 他可没兴趣做那么蠢的事情。 他现在之所以在这里引这个李世民出来聊天,倒也不是真的想跟对方说什么没有营养的话。 只是他必须要保证,这李世民就站在城墙之上,又或者站在他的炸点之上。 只见这李世民看着裴璟许久不曾说话,心里有些郁闷。 怎么这伪秦王裴璟叫自己出来说话,自己出来之后,对方又没有再说话了。 难道自己真的那么有才华,三句话就把这伪秦王裴璟堵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仿佛也没有那么厉害吧! 而这个时候的裴璟,扭头回来看了一些凌敬。 对方瞬间会意,向身后的裴愔开始下令。 裴璟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而裴璟的大阵之中,所有的骑兵都已经作好了攻击的最后准备。 四五根导火索,已经被裴愔亲自点燃了。 裴璟仰头看着上面的李世民,这个时候带有几分真心地说道:“如果你我两方不是敌对的身份,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做朋友。” “但是现在已经晚了,这虎牢关我就笑纳了。” 李世民听到这个话,哈哈大笑说道:“裴将军真是说笑了,现在的你们,有拿下虎牢关的实力吗?”谷壦 “今天我就站在这里………” 此时,那根导火线正在地道中疯狂地向前烧着,终于烧到了那五口高大的棺材上面。 数千斤的火药被引爆,“砰”的一声。 李世民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已经被抛到了空中。 不止是李世民,虎牢关的那一面城墙上,爆发出了强大的冲击波,整个城墙瞬间坍塌,城楼上面的一大群人都被抛上了空中,然后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这边的裴璟心里虽然有所准备,但也还是被数千斤颗粒火药的威力下了个够呛。 裴璟尚且如此,虎牢关里面的唐军将领更是已经彻底乱做了一团。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有的唐军将领和士兵都在抱头鼠窜,唐军的战马因为没有进行过相关培训,早已经挣脱了缰绳,整个虎牢关里面来回的奔跑踩踏。 裴璟哈哈大笑,抽出了手里的佩刀向前一指。 “将士们,是否拿下虎牢关,便在此一举,给我杀啊!” 所有军队开始了向前冲去。万马奔腾的气势,是如此何等的雄伟。 士兵们手里举起的横刀有多锋利,就有多残酷,真是不足以外人道。 当时的张亮,已经站在了城墙根底下,就等着秦军士兵挖穿地道,从地道里面钻出来了。 可是他听到了一声高大响亮的爆炸声,接着整个人变向后抛去。 他运气恰恰十分不好,后面地面上正摆放着一些擂石滚木。 本来是打算城墙上面的用完了之后,这些就搬到城墙上面去的。 他的腰刚好砸在了其中一块石头上,瞬间腰就折了,下半身没有一点点的知觉,五脏六腑就像在被火烧一样。 这张亮想不明白,哪里来的晴天霹雳,威力又为何如此巨大。 秦王李世民现在到底又怎么样了? 下一幕他便看到了大量的秦军骑兵,从坍塌的城墙处杀进来。 他麾下的士兵根本就不能组织出有用的抵抗,秦军士兵就像一群狼,开始驱赶着一群羊往虎牢关里面杀去。 伍云召两个兄弟为人十分骁勇善战,带着军队就往虎牢关里面杀去。 而雄阔海这些人,则在这虎牢关的废墟里面,来回去搜索着。 一块又一块的石头被搬开,忽然有一名秦军士兵大喊一声,“在这里!” 所有的人都被吸引过去,雄阔海推开了一名又一名的秦军士兵,终于看到了那废墟里面埋藏着一个唐军将领。 这华丽铠甲的主人就是李世民,雄阔海单手一扯,直接将那李世民扯了出来。 其实那个人的脸上灰头涂脸的,完全看不清楚本来面目。 雄阔海看着身边的亲兵大喊:“还在干嘛?还不给我找一盆水来?” 临时临急的本来不好找水,但万幸还是让他们给找到了。 一盘水泼到了李世民的脸上,那李世民却没有一点点的感觉。 等到雄阔海拿手一探,却看到李世民一点气都没有,显然早就在那声爆炸声中,去了西天。 雄阔海哈哈一笑,这一场功劳他早已经期盼已久了,现在果然被他拿到了。 其他一些秦军将领,这个时候也已经来到缺口处。 他们都是骑兵将领,本来裴璟为了以防万一,将他们排在外围,准备对李世民撤退的军队围追堵截的。 可没想到最终也没用得上她们。 所以他们看到,这雄阔海还真的找到了这李世民的尸体,当场也是十分羡慕。 这雄阔海也是个混子,要是别人的话。,真的就直接将这李世民的尸体拖回去了。 可是这时,雄阔海因为嫌麻烦,这样直接一刀就把这个李世民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他带着李世民的头颅向外走去,这虎牢关里面的高级唐军将领,都已经死的死残的残了。 虎牢关里面绝对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抵抗力量,有他在跟没他在,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张亮把这一切都收入到了眼里,他亲眼看见李世民头颅被砍了下来,可是只是他却连句话都喊不出来,嘴里拼命的往外咳着血。 终于有一名秦军士兵注意到了他。 那名普通的秦军士兵看着他还没有断气,又看到他是一个唐军的高级将领,心中颇为高兴,直接一矛扎上去,算是了结了他。 裴璟现在还在虎牢关外面,着急的等待着。 不过虽然他心里着急,脸上却不会表现出来。 这李世民是十分重要,但他的脸面也十分重要。 不过,他还是希望这一次能够。彻底的解决李世民这个大麻烦。 很快他看到了一头,像熊瞎子一般的高大猛兽,在向他奔跑而来,手上还扯着一件什么东西。 裴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雄阔海来到了裴璟的面前,双手举着手上的人头,说道:“殿下,李世民的脑袋在这里。” 裴璟看着那李世民的人头,难以抑制心里的激动,声音竟然有点嘶哑,问道:“确认了这是李世民的人头吗?” 雄阔海就猜到裴璟麾这样问,连忙说道:“殿下放心,我们抓了一些唐军的俘虏,经过他们辨认,这人绝对就是李世民不错。” “并且末将砍一下他人头的时候,他身上还穿着一套华丽的铠甲,就和刚才在城楼之上看到的一模一样,这绝对是不会有错的。” 裴璟终于放心了下来。 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他也绝对不介意,表现出识英雄重英雄的人设。 “这李世民怎么说也是一个王爷,你这狗东西的没有眼力见,怎么光把他人头给摘回来了?” “算了,摘回来了就摘回来了吧,你再把那李世民的尸体给找回来,就在这虎牢关外找个地方,把它给埋了吧!” 说吧,裴璟看到雄阔海那奇葩的样子,心中也是觉得可笑。 “雄阔海获得李世明人头,当为虎牢关之战的首功,今天本王就封你为雁门郡公。”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不可能出现的军队 有功必赏,那是裴璟的原则。 如果哪一位将领立下了功劳,但是最后却没得到应有的赏赐。 不用三两次,他们的人心就寒了,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 裴璟自然不会做也不屑于做。 看那个雄阔海得到了那么高的赏识,周围的将领文都十分的羡慕和妒忌。 可以请看着他们的表情,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你们也不用羡慕,李世民的人头固然值钱,但李渊不是封了很多的王嘛?”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谁能够拿下一个唐国王爷的人头,我照样封他为郡公。” “现在这虎牢关已经被我们拿下来了,这种情况之下,那洛阳就已经无险可守了。” “根据我们手上的情报,负责防守洛阳的人,正是任城王李道宗,你们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又何必羡慕别人呢!” 裴璟说的虽然十分有道理,但是其实也没什么那么容易。 毕竟是洛阳那是王业之基,城高池深的,想把洛阳攻下来,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王裴璟的军队清剿完了,虎牢关里面所有的唐军人员之后,开始大踏步地向洛阳进发。 而留下来的杜如晦,则看着这座虎牢关,显得有些欲哭无泪。 这虎牢关是一个重要的战略要点。 虽然裴璟这一次把虎牢关给毁了,但是他们肯定要把这虎牢关重新建设起来的,那这样子又是一笔巨大的支出啊。 负责掌握秦王钱袋子的杜如晦,想到这样的事情,又哪里笑得出来? 洛阳城中的任城王李道宗,正在巡视着麾下的军队,清点着洛阳职中的粮草物资。 这些粮草物资可以让洛阳守住两年的时间之久。 洛阳城中还足足有三万的军队。 可以说,如果守城的将领不使出什么愚蠢的招数,那肯定是能够稳稳地守住这个城池的。 而任城王李道宗巡视完麾下的军队,回到了自己的大帐时,心里却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 可是试想之下,他又始终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难道是虎牢关那边的李世民出了问题吗? 随后,李道宗又摇晃了一下脑袋,把脑子里这种不可能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他从小就跟李世民一起长大,李世民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他心里很清楚的很。 别看别人把那伪秦王裴璟吹捧的那么高,但是在李道中的心里。那伪秦王裴璟是连给李世民提鞋都不配的。 有李世民这样的男人守住虎牢关,那在虎牢关又怎么可能会轻易丢失呢? 想到了这里,任城王李道宗才勉强把心里的不安压了下去。 可是他翻来覆去的始终睡不着。 他只好又爬起来,命令旁边的小妾替他穿好了衣袍,再次巡视军营和城墙。 他看到这军营里面值夜的士兵都斗智昂扬。 虽然现在夜已经深了,但可是连一个打瞌睡的士兵都没有。 每个士兵都在尽忠职守,士兵们的铠甲更是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出真正的光芒来。 任城王李道宗的脸色终于露出了欢快的笑容,到底还是他想多了。 他们唐国有那么威武的唐军士兵,有那么睿智的将领,就算那裴璟,再有什么样的本事,也绝对不可能打败他们的。 只是可惜了。 这一次他没有抢到看守虎劳关的重任。 要不然的话,那一定要让那伪秦王裴璟,看一看他任城王李道宗的手段。 看完了军营和城墙上面的士兵之后,任城王李道宗月终于安稳了下来。 他回到了军营之中,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离闹钟还是像往前一样早早地起了床,虽然昨天晚上睡得很晚,他也很困,但是一名将领就应该有一名将领的觉悟。 如果他赖床的话,其他的将领见到一次两次,也会开始懈怠下来。 如果裴璟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告诉任城王李道宗,这个就叫做破窗理论。 他起了床之后,先美美吃过一顿早饭,然后又练了一会儿武艺。 随后,他更是兴致勃勃地巡视了军营和城墙。 这一圈的事情干下来之后,任城王李道宗又差不多开吃中午饭了。 今天任城王李道宗的中午饭,仍然是那么的令人羡慕。 因为任城王李道宗的地位高,并且喜好口腹之欲,所以他也没有和手下的士兵们在同一个锅里捞饭,反正是开起了小灶。 像他这样的将领,也不能说它不好。 比如说汉朝的霍去病,就也并不推崇跟士兵们一个锅里捞饭。 他更喜欢的是等级分明,以赏赐促进士兵勇猛作战。 其实不止李道中,裴璟也是走的这一条路线。 之前有出城砍柴士兵发现了一头肥鹿,现在这肥鹿就摆设了他的桌子上了,由他独自享用。 到时候,任城王李道宗吃不完的,还可以赏赐给他的亲兵们,所以倒也不会浪费。 只是可惜的是,今天他这顿饭注定是吃不安稳的。 当他还没扒了两口,还没来得及继续细细咀嚼嘴里面的鹿肉到底有多美味,帐篷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急迫的声音。 “大王,大王,大事不好了!” “城墙上面的军队,竟然发现了一只来历不明的骑兵。” 任城王李道宗听到这个话,险些没被噎到。 他赶紧出来扔下了手里的鹿腿,又嚾了一盏茶汤,才一把掀起了帐篷的帘子,冲出帐篷来。 那帐篷的帘子因为他用力过剩,显些没被他扯下来。 只见他不可置信,却又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这名,负责城墙值守的郎将,斥责道:“你在放什么屁?” “那虎牢关上的秦王都还在顶着,又怎么可能有来历不明的骑兵来到我们这里?” 也不怪李道忠这样想,因为说起来历不明的骑兵,那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伪秦王裴璟的骑兵来了。 否则的话,其他势力的骑兵,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而他们自己的骑兵更不可能。 因为整个洛阳地区的骑兵,都掌握在李道宗的手里。 但最近根本就没有手下的骑兵部队,向他表明要来洛阳公干。 那名郎将刘润看到任城王李道宗的这个表情,心里也有点发虚。 可是那骑兵就呆在城外,他也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只好战战兢兢地说道:“大王,属下不敢撒谎,那确实是有了一支不明不白的骑兵就在城外。” 李道忠这一下子,心也沉下来了。 他看着面前这名郎将刘润,再试探地说道:“难道是一些什么不开眼的马贼,又或者是什么商队的骑兵吗?”谷儥 这个也确实有可能。 乱世之中,匪寇自然特别多。 还是有一些马匪,会出现在各处的山林河泽之中,抢劫那些来往在官道上的商旅。 而一些商旅为了防备这样的山贼,也有可能会养上一些护卫,这些护卫有一些战马。 甚至这些商旅如果是出自一世家大族的话,那就铁定会有战马和长刀。 可是那郎将刘润听到任城王李道宗这样说,仍然是坚持地摇头。 “大王,这个恐怕不太可能。” “属下看到那些骑兵的身上,都穿着整齐的皮甲,手臂上甚至还绑着骑兵盾,肯定是专业的军队。” “属下觉得……觉得……” 李道宗看到这他支支吾吾的,也有些不耐烦了,一巴掌就抽在了郎将刘润的脸上。 郎将刘润的嘴巴,当场就被打出了血。 “支支吾吾的,莫非是你这嘴巴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要不要本王派人帮你缝起来,让你以后都说不出话?” 任城王李道宗平时并没有那么嚣张跋扈,只是他现在心里已经感觉到越来越不安了。 他跟郎将一样。想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但是他又不愿意面对。 他把最后一分希望,寄托在面前的这个郎将身上,就希望面前的这个郎将刘润告诉他,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可是刘润不能够按照他的想法来了。 被打了之后,他也狠下了心来。 “大王,我觉得在城外的军队,像是秦军骑兵。” 任城王李道宗娱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他甚至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半晌之后,他睁开了眼睛。 “在前面引路,本王要亲自看一看那些骑兵。” 郎将刘润不敢怠慢,连忙在前面引路。 他走出了营帐的时候,还偷偷的往营帐的旁边吐了一口血水,心里骂道:“这狗东西,打人还挺痛!” 不过,他也不敢真的骂出来就是了。 李道宗急急忙忙的带着亲兵,攀爬到城墙之上。 这个时候,他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可是等他看到城外的那一支骑兵时,心里也是咯噔了一声。 李世民那边,可能真的出问题了。 如果不是的话,城外的这次骑兵,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就是一支秦军骑兵的斥候。 那些秦军斥候的出现,引得城楼之上的人也是一阵骚乱。 秦军斥候们也却并不紧张,反倒饶有兴致地观察的这个洛阳城。 他甚至还对这这个洛阳城的城楼指指点点。 问题是,他们也非常老实,就站在了唐军士兵的弩箭射程之外,轻易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任城王李道宗看一下旁边的郎将刘润,恶狠狠地说道:“派人出去,像这些秦军骑兵抓回来。” 他现在非常着急,就想知道虎牢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任城王李道宗着急地想知道,这些到底是秦军绕道而来的小股部队,还是真的是秦军主力的前锋斥候。 如果他们真的是秦军部队的前锋斥候,那这个事情就大了。 秦军的主力都出现了,那么李世民又怎么样了? 他是战败了吗? 有一种更险恶的可能。 或者李世民已经死了? 任城王李道宗摇了摇头,他始终相信以李世民的才华,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可那名郎将刘润听到李道宗这话,呼吸也是一窒。 这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毕竟秦军士兵也有腿。 随后,洛阳城的城门被打开,郎将刘润率领这一队骑兵,从城里面冲了出去。 可是那些秦军的斥候,一看到城门被打开了,早已经溜之大吉,他们又哪里追得上。 人是没有追上了,郎将刘润回来,跟任城王李道宗汇报。 任城王李道宗也不能够说什么,毕竟追上的可能确实是不大。 但是任城王李道宗心里的不安,那是真实存在的。 他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了解清楚这个事情的真相,不然的话问题可就太大了。 于是,任城王李道宗把手里的几乎所有斥候都派了出去。 那么数量庞大的斥候,足以搜索将近五十里地范围。 就更不要说,他们主要的搜索范围都在虎牢关那个方向。 如果真的出现了大规模的军队,那他们很大可能可以搜索得到。 其实他们也不需要多么细心的寻找,因为裴璟根本就没有打算隐藏自己的行踪。 他们率领的秦军主力部队,已经来到了,距离洛阳城三十里处的平原上。 双方的斥候搜索范围,很快就开始重叠。 秦军的斥候与唐军的斥候来回交战。 但总体来说,裴璟手下的斥候数量更多,给唐军的斥候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可不管怎么说,唐军的伺候也不是吃素的,还是有着不少的斥候活着回到了洛阳城内,甚至还带回来了一些战果。 郎将刘润又一次来到了任城王李道宗的营帐。 “殿下,属下已经弄清楚了,是秦军的主力已经来到了,距离洛阳城沙十里处。” “我们的斥候,跟他们的斥候交战损失非常的大,但我们也抓到了一些秦军的俘虏。” “这里面其中有两名俘虏,还是秦军士兵的伍长。” 任城王李道宗听到这个话,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带进来吧!” “再把洛阳城里面旅率以上的军官,全部叫到这里来。” 随后,等所有唐军将领来到的时候,就看到我这大帐中间跪着两个穿着秦军军服的俘虏,正在被五花大绑着。 任城王李道宗来到了这两名俘虏的面前。 “现在我问什么话,你们老实说了,如果敢有半句虚言,你们两个就要人头落地。” 第三百五十七章 突厥人也识忠义+不好啃的洛阳城 任城王李道宗先是看着那名,显然不是汉人长相的秦军俘虏。 “你是突厥人?” 虽然都是胡人,但显然不同部族的人有不同的长相。 那名俘虏显然就是突厥人的长相。 “是。” 李道宗点了点头。 他知道裴璟的麾下,有很多在为他效命这些突厥人。 这样突厥人和其他一些部落人员组建了出的骑兵,几乎占裴璟麾笑骑兵的三分之二,所以他并不对此感到惊讶。 他只是问道:“既然你是突厥人,那为何要加入了伪秦王裴璟的麾下,来跟我们李唐作战?” 那俘虏以为这任城王李道宗,会问一些军事上的事情,但没想到他先问的,竟然是这个事情。 于是,他当场也愣了一下。 可是过了一会,他便看着李道中坚定地说道:“秦王殿下给我们衣服穿,给我们饭吃,我们为他打仗那是应该的事情。” 任城王李道宗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 当兵吃粮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嘛! 相反,他很欣赏面前的这个突厥人伍长。 “那就这样说,本王给你衣穿。给你饭吃,那你愿不愿意投靠本王?” “只要你愿意投靠本王的话,你就可以活下来。” 这一个转折就更让那突厥伍长吃惊了。 可是没想到,伍长想了一会儿,竟然坚定地说道:“我是秦王殿下的兵。我们能吃秦王殿下的粮食,穿秦王殿下的衣服,拿着秦王殿下给了赏赐,便不能再投靠别人。” “你们汉人说这是忠义,小的虽然是突厥人, 但小的也有忠义。” 任城王李道宗听到这话, 仿佛就更加欣赏这突厥伍长了。 他眯着眼睛,眼睛里精光流转,又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突厥伍长这一下显得更加荣幸了,说道:“我们突厥人以战死为荣幸。” “如果不是你们的斥候使出了险险的手段, 我一定跟你们的斥候, 拼死作战,直到战死为止。” 任城王李道宗点了点头, 拍了拍突厥伍长的肩膀。 随后, 他拔出了手里的横刀,一刀砍下了那名突厥伍长的脑袋, 那鲜血喷的一帐篷都是。 这一幕彻底震惊了是屋边的所有人。 他们没想到, 两边聊的好好的,李道宗会突然拔刀杀人。 此时,任城王李道宗的脸上已沾染上了血迹,看着突厥伍长的尸体, 冷冷地说道:“既然那你不愿意投靠我, 那你就去死吧, 忠于裴贼的人都该死。” 他扭过头来看一下, 另外一名秦军的伍长俘虏, 问道:“刚才这突厥狗的下场, 你已经见到, 你想跟着他一起死吗?” 这秦军的伍长俘虏显然没有, 刚才那一名突厥伍长那么有骨气。 他浑身开始发抖了起来。 “我说!我都说!” “这位大王, 你请放心的问,只要我知道的, 绝对不会有丝毫的隐瞒。” 任城王李道宗点了点头。 这就是他想要的。 “你们有那么多斥候,是不是你们的大军已经来了?” 那名秦军的伍长俘虏只好点了点头, 说道:“没错,我们秦王殿下的大军, 现在就在三十里外,随时准备着对洛阳城开展进攻。” 李道宗的脸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最担心的事情, 现已经成为了现实。 “那虎牢关不是还在吗?” “你们到底是怎样来到这里的?” “难道你们绕过了虎牢关来到这里, 你就不怕虎牢关的唐军军队,从你们背后攻击你们吗?” 那名秦军的伍长俘虏心里更加害怕了,他害怕他接下来的这一些话讲出来,这李道宗会在愤怒之下, 直接砍下他的脑袋。 但是现在任城王李道宗的刀上还滴着血。 他知道,如果他不说的话那也是个事。 他说出来的话, 可能还勉强有条活路。 “这位大王, 那虎牢关早已经没有了。” “就在三天之前,虎牢关就已经被我们秦王殿下的大军夺下了。” 在场的唐军将领听到这个话,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任城王李道宗一把扯起了那名秦军伍长俘虏的衣服,脸上显得凶恶异常。 “”这不可能,负责防守虎牢关的李世民是什么本事,我心里是很清楚。” “以他的本事,你们怎么可能那么短的时间之内, 就攻下的虎牢关?” “那虎牢关可是有三万多唐军, 你们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三天之内攻下虎牢关了。” “是不是有人跟你们做了内应?” “说, 到底谁是你们的内应?” 内应是李道中能想出来的唯一可能。 如果不是内应的话,他怎么也想不到,秦军到底还有什么办法拿下虎牢关。 那名秦军的伍长俘虏的大小便失禁, 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我没有说假话,那虎牢关确实是被我们打下来了,仅仅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 “没有使用内应,我们用的是别的办法。” 李道宗明白,这名俘虏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说假话。 那么结果只可能有一个,就是这虎牢关真得被裴璟的军队打下来了。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又猛的一把将这名秦军的伍长俘虏摔到了地上。 “那你们到底是怎么打下虎牢关的?” “给本王细细讲来,但凡有一句假话,本王让你人头落地。” 那秦军的伍长俘虏没有办法,只好向裴璟如何打下虎牢关的事情,细细给任城王李道宗说来。 这一切的事情听在李道宗他们的心中,简直就像天花夜谈一样。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有东西, 可以一下子把整个虎牢关的城墙都炸塌了。” “你是不是在说假话?就不怕本王现在就杀了你吗?” 那边秦军的伍长俘虏快要哭出来了。 “这位大王, 小的怎么敢跟你说假话,我们那秦王裴璟确实是, 依靠这样的办法拿下虎牢关。” “至于那负责防守虎牢关的李世民,也已经被我们的雄将军直接拿下了人头。” 李世民最后还是死了。 他们想过任何的可能, 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过,李世民会选择死的那么憋屈,虎牢关会那么容易地被伪秦王裴璟打了下来。 任城王李道宗看着面前的这个秦军的伍长俘虏,他只感觉到心里的气,根本就没地方撒。 只见他横刀一挥,这秦军的伍长俘虏也直接被他削下了脑袋。 此时,任城王李道宗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他环视着帐篷里面的唐军将领。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半晌之后,他才克制了那些杀人的冲动,回到了堂上,看着在场的唐军将领。 “说说吧!”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刚才那俘虏的话你们也听清楚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这能有什么想法。 守城呗。 不然还能降了不成。 郎将刘润站了出来,说道:“殿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为今之计,我们一定要尽快地向朝廷请援。” ““伪秦王裴璟手里有这些大杀器,会对我们守洛阳城,造成巨大的不利。” “第二个就是要封闭洛阳城的城池,再也不允许任何的人进阳。” “否则的话,这些伪秦王裴璟的贼子,很有可能会使出阴谋诡计。” “到时候,他们必定会让城里面的奸细,与城外的裴贼大军里应外合。” “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太危险了。” 任城王李道宗点了点头。 现在李世民不死也死了,再怎么样,也没有办法让对方死而复生? 那么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守住这洛阳城。 如果没有办法守住这个洛阳城的话,恐怕他们也会凶多吉少。 “就按照郎将刘润说的去做吧!” “赶紧派出使者,去长安跟陛下请求援兵。” “现在我们已经失去了虎牢关这个天险,如果连洛阳都丢失了,那么整个虎牢关与西,潼关以东,我们都会失去。” “这样对我们李唐的损失太大了,这绝对是不能发生的。” 李道宗说完之后,在场的将领显然情绪都有点低落。 他们没有想到,在他们看来如此坚固的虎牢关,仅仅在两天之内就已经丢失了。 任城王李道宗看到麾下将领的这个表情,心里虽然很是苦闷,但也暗叫了一声不好。 如果让这种情绪在军中流转的话,对于守住洛阳城,绝对是没有好处的。 他当下一拍桌子。 “你看看你们,都像什么样子?” “你们以为洛阳是虎牢关吗?” “他们打了下虎牢关,就不一定打一下我们洛阳城。” “我们洛阳城有那么宽的护城河,他们想要通过挖地道。来炸塌我们的城墙,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如果没有了他们手里的那个大杀器,他们还有什么?” “他们就看着他们的骑兵了,但他们骑兵跳得过我们的护城河吗?” 在场的将领们,突然觉得也是那么个事,心里瞬间轻松了很多,各自下去准备自己的工作了。 第二天。 秦王裴璟的军队也来到洛阳城前。 他看着这洛阳城高大的城墙,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城池也太大了。 这护城河也太宽了。 虽然他以前来过无数次洛阳城,但他今天是要带兵来打这洛阳城的时候,还是感觉到非常大的压力。 可是裴璟的时间也不多。 如果他没有办法在李渊的援兵赶来之前,拿下这洛阳城的话,那么他们就有可能陷入到,被唐军两边夹击的险境。 旁边的大将裴行俨也叹了口气,说道:“殿下,这护城河那么宽,就是我们想要挖地道,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裴璟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就算被你挖得过去,你还有那么多的火药吗?” 事情也真的是这样。 这个时代的黑火药,威力实在太小了。 上一次为了炸那虎牢关城墙,他们几乎把绝大多数的火药都用上了。 这一次他来到洛阳城处,便只有留下一些铁火雷。 这些东西扔到城墙上面,吓一下敌军的士兵,消灭一下敌军的有生力量,那倒还行。 但用它来炸城墙,那多少有点痴心妄想了。 这时,秦王裴璟也只好,引大军围住长安。 但一时之间,他也没有什么适合破城之法。 为了探查在洛阳城里面的防守强度,裴璟只好向麾下的步兵对洛阳城日夜攻打。 秦王裴璟的军队,很快就在洛阳城的四个方向,都堆起了土山。 然后,他们在土山上面搭上了投石车,开始对洛阳城进行轰击。 原来土山的高度,几乎与洛阳城等齐的情况下,秦军基本上也占不到太多的好处。 但是秦军是真的凶猛,他们竟然硬生生地决断了护城河。又开始了他们那一套用骑兵堆土包,进行攻城的办法。 一开始的时候,倒还真的形成了一定的效果。 秦军的土山很快就已经堆积而成。 他们沿着土山不断的往上进攻,几乎就要攻到城墙上面了。 唐军的处境,可以说的上是险象环生。 可是在这个紧急的关头,任城王李道宗亲自上城守护。 长安本乃西汉建都之处,之后的各个朝代也一直对他有所维护。 所以洛阳城绝对可以说的上是城郭坚固,壕堑险深。 秦军急切攻打不下,反倒抛下了大量的尸体。 秦军一连攻了洛阳城十日,不能攻破。 相反,裴璟麾下是损兵折将,都有些顶不住了。 几名将军商议了一番,觉得这一番又是空手而归了,便当场打算劝裴璟撤军返回幽州。 大将刘黑闼先行建言。 “殿下,现在兄弟们出来打仗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士兵们十分想想,现在洛阳城又打不下来。” “但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虎牢关手上,就算是有了一条稳固的防线。” “那我们不如先守住虎牢关,等到明年再卷土重来,到时候洛阳一定会落入我们的手里。” 秦王裴璟听完这番话之后,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时,秦王裴璟麾下河北军统领徐世勣,心里估摸了一下裴璟的想法,反倒给裴璟进计道:“殿下,末将倒是有一条计策。” “哦,说来听一听!”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太快所以有漏洞+要人命的十两金子 “回禀殿下,我们这一次进攻洛阳城,可以说得上是十分突然。” 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个问题,就连裴璟看到虎牢关之后,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那么快就打到这里来了。 他们最初打仗所定下的目标,也仅仅是要剿灭刘武周而已。 谁知道那刘武周不中用,竟然那么快就被他们击溃了。 随后他们因为不想错失机会,这和李唐发生了战争。 而那唐皇李渊当时派出的将领,也不中用的,就比如说那裴寂。 他们甚至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在一个容易被别人切断水源的地方,设下军营。 这就导致了,他们很快就接受了并州的战事。 最后他们来到了虎牢关前,裴璟直接用他们积攒多年的一半火药,直接把这李世民送上了天,他们也顺理成章的占据了虎牢关。 所以说这场仗打到现在,不但是李唐方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适应,就连裴璟以及他麾下的将领,都是十分惊讶的。 徐世勣看到大家对他的话都没有异议,他便接着往下说了。 “所以末将相信负责防守洛阳城的李道宗,其实也是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这就给了我们一个天大的机会。” “以末将估计,虽然洛阳城里面可能屯有大量的粮食,但是他们的人口数量同样极多。” “如此一来的话,可以想象他们必然不仅水不堪饮用,城内亦缺少柴草。” “大军已围困了十余日,城内军民俱已缺水少柴,既然如此一来,不如暂且退军。” 徐世勣这样一说,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打算。 在场的人员大多都是经历了不少的战争。 他们也很清楚,怎么样才可以攻下一座高大的城池。 徐世勣主张裴璟改变长围硬攻的打法,并献上取城之计。 裴璟听完了这条计策之后,也觉得十分的精妙。 裴璟即时差“令”字旗传与各部,尽教退军,指定徐世勣亲自断后。 于是,裴璟麾下的各部军马渐渐退去。 李道宗次日登城看时,秦军皆退了。 只是李道宗是个谨慎的人,尤其是现在李世民已经死了,就更让他明白裴璟到底有多阴险。 他很担心这是伪秦王裴璟在使诈。 “传令下去,各部人马都拍出自己的斥候,给本王搜索五十里范围内。” “看一下到底有没有秦军的主力,看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撤兵了。” 唐军各部兵马派出哨探,足足搜索了五十里的范围,但是都没有发现秦军的主力。 各位路的斥候连忙回来,将这个事情禀报给了李道宗。 郎将张润也站了出来。 “殿下,照这样看的话,情节确实是撤退了,我们要不要打开城门,放城里面的百姓出门取水打柴。” “再这样下去,光靠着城里面的水井,大家的吃喝洗澡实在是不够用,柴火也已经到了极限。” “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就要吃生米生肉了。” 李道宗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把这张郎将也是吓得够呛,当场不敢再说其他,连忙退了回去。 “那裴璟如此的狡诈,你们就敢确定他们真的已经退走了?” “万一他们料到我们只会搜索五十里的范围,恰恰就在五十里之外等着我们呢!” “一旦我们把这些百姓和这些军士放出去取水,打柴,却混进来大量的奸细,那又怎么办?” 这个问题张郎将是没有办法回答的。 但是他心里认为可能性也不大。 哪有人能够刚刚料到,他们只会搜索五十里的范围。 万一他们搜索了六十里呢? 那要怎么办? 那不就是露馅了吗? 可是李道宗看了一下在场将领的表情,刚才也是叹了口气。 他明白这城里面的柴火,确实已经到达了一个比较极端的程度。 再这样下去,城里面的百姓,难免闹出什么乱子。 “你们再派出斥候吧!” “往虎牢关那个方向去找,如果能找到裴璟的主力,我们就知道她们真的是不是要退了。 “到时候,再商议放不放百姓出城,那也不迟。” 李道宗麾下的将领们没有办法,只能够再次派出斥候,往虎牢关那个方向搜索。 可是斥候一路上出去了好几天,一直都没有搜索到,裴璟的主力大军到底在哪里。 直到他们搜索到了虎牢关,才发现一个重新维修好的虎牢关,已经重新投入使用了。 那虎牢关里面,显然还驻扎有大量的军队,这一次他们可以确定,伪秦王裴璟军队是真的回到虎牢关了。 斥候连忙回来,把这个消息禀报给了李道宗。 郎将张润又跑了出来。 “等一下照这样看的话,这些裴璟的主力大军,那肯定在虎牢关里面了。” “这样的话,就算伪秦王裴璟想要来重新进攻我们,少说也得好几天的时间,足够我们把百姓放出去取水打柴了。” 李道中心里还是感觉到一阵的不安。 到现在,他对那裴璟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 他觉得对方不像是一个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可是这郎将张润说的没有错,城里面的柴火快要到极限了,再不放百姓出城打柴,恐怕百姓们都要把这房梁拆来当柴煮饭吃了。 并且这个问题,不止存在于百姓当中,连军队也面临着这样的窘态。 “既然如此,就打开城门,让百姓们出城打水打柴吧!” “不过,从今天开始,所有进入城里面的百姓和商旅,都必须要严格盘查,只要有一点点的怀疑,都绝对不许放进来。” 接着,李道宗下令大开长安城门,准许被围十余日的军民出城打柴取水。 一连三天,洛阳城门洞开,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李道宗的斥候,也一直没有停止访出动,他们不停地搜索着洛阳城三十里的范围之内。 斥候一旦发现伪秦王裴璟重新前来进攻洛阳城,就会马上点燃狼烟,李道宗他们就会马上收到消息,把这城门给关上。 第三天的时候。 洛阳城的城门处来了一队商旅,看起来足足有数百人护卫,还带有大量的货物。 这一个异常的情况马上就引起了城里面人的警惕, 郎将张润在城门,把这些商队给拦了下来。 不过,他一看到这商旅上面挂着的旗,写着独孤两个字,再看到这些护卫,毫不顾忌地拿着手里面的配刀,他心里就安稳多了, 看来,这是关陇军事贵族独孤家的商队。 而关陇军事贵族的独孤家,向来都是唐皇李渊的坚定支持者。 他们给李渊的军队派遣了大量的子弟,提供了大量的庄丁,还提供了不少的粮食。 这独孤家是基本上是不可能是奸细的。 但是无论如何该问的还是要问,起码把他们的身份要得给确认了。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的?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护卫?” 只见那独孤家的商队,跑出来一个管事一般的中年男子。 “这位将军,我名叫独孤章,乃是独孤家的商队管事,这是我们独孤家的商队,还请将军通融一下,放我们进城。” 说罢,他就要给张润塞上一块金子。 张润一看,这金子足足有十两重。 不过,他倒是没有收这金子,如果是平时的话,他就收了。 可现在这个关头,不是做这些的时候。 “你们说是独孤家的商队,可有什么凭证?” 独孤家的商队都有他们特有的凭证,这一点张润他们很清楚。 只见这独孤家的商队管事,看到张润不收金子,也没有说别的。 管事只是把他们属于独孤家的凭证拿出来。 张润把他们的凭证拿走一对,发现这果然是独孤家的商队不错了。 张润又盘问了那独孤章几句,发现对方对答如流,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出错,可见这人确实是独孤家的。 张润的出身其实不太好,他是依靠战功才当上今天这个位置。 独孤阀势大,他也不愿意过分得罪了对方。 他只能重新露出了笑脸,对这独孤家的商队管事,说道:“你还得等一下,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们带的护卫太多了。” “本将军得把这个事情,报到任城王那边,才能知道放不放你们进城。” 独孤家的商队管事当然明白现在的情况,当场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这都是应该的。” 此时的李道宗,还在军营里面写的战报。 这段时间他又把虎牢关那边发生的事情,了解得更详细了一点,再把这些内容都整理起来。 然后,他加上洛阳城当时和秦军作战情况写在一起,打算送到长安给李渊看。 “殿下,这城门处来了一只独孤家的商队,说是要进城。” 李道宗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不过他想想,觉得倒也正常。 虽然这个世道有点乱,但是独孤家的商队依然走南闯北的。 因为独孤家的实力强大,一般人也不愿意过分为难他们,一般势力拿上一份入城费,通常就会放他们进城了。 “已经确认了吗?不会是冒充的吧?” 张润摇了摇头,说道:“末将已经对过他们的信物了,发现绝对没有错。” “并且末将跟那管事也聊了几句,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对的地方。” 李道宗听到这里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张润做事稳重,绝对不会骗他的。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放这只独孤家的商队进城。 但是他的理智又告诉他,这个事情不能这样做。 因为关陇军事贵族是他们李家的坚定支持者,独孤家也算是对他们出钱出力了。 现在他们李唐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在并州,河东,虎牢关的作战中,他们足足损失了超过十一万的军队。 这个损失的军队数量,都快要接近他们的一半了。 事实上,他们也几乎相当于失去了原势力范围的半壁江山。 所以,到头来,他们肯定是要重新招收兵力的,到时候还要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多多支持。 如果为了这点小事耽误了后面的大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道宗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已经确定了,那就放他们进场吧。” “你看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去到独孤家的大宅内,如果确认了,也回来跟本王禀报一声。” 随后,张润下令麾下的军队,放那支独孤家的商队进城。 然后,张润一路跟着他们,直到他们进入了独孤家的大宅之中,才放心离开。 而就在他离开的时候,那名商队的管事仍然把那块十两的金子塞给了他。 这一次张润没有拒绝。 李道宗知道独孤家的商队的这个事情之后,心里始终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安,却又不知道这个不安来自于哪一个地方。 这样的安稳日子又过了五天。 结果到了第五日,李道宗麾下的探子禀报,伪秦王裴璟大军又到了。 李道宗当即下令军民尽皆入城,仍复闭城坚守。 当他登上了城墙上面一看,发现果然是秦军的主力大军来了。 城外的秦军依然是那么的威武雄壮,他们仍然是有条不紊的在准备攻城事宜。 李道宗的心里越发不安,秦军为何去而复返,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如果要撤,为什么现在还要回来? 如果要打,那之前为什么又要撤? “张润,四门由你亲自把守,你每天带领麾下的军队巡视四门,但有奸细胆当闹事,当场处死。” “末将尊令!” 只是可惜这个时候,裴璟的细作早就已经潜伏到了城里,准备写城外的军队里应外合,夺下城池。 却说,当晚李道宗麾下大将张润,亲自守把东门。 约近三更,城门边上宅子一把火起。 张润见状大急,率领来救。 却在这个时候,城门洞边转过一员敌将,举刀纵马大喝曰:“独孤怀恩在此!” 张润措手不及,被独孤怀恩一槊刺死于马下。 直到他临死那一刻,心里还在想着,独孤怀恩不是自家这边的工部尚书吗? 之前,张润还听说,独孤怀恩已经战死在了河东郡,想不到竟然是投靠了裴璟。 在他闭眼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竟然是那只独孤家的商队。 独孤怀恩一定是混在那只商队里面,才借机进的城。 他又想到了怀里的十两金子。 那真的是要命的十两金子啊! ------题外话------ 兄弟们,新书求收藏啊! 7017k 第三百五十九章 洛阳丢失+李渊的无奈 随后,独孤怀恩杀散张润手下军校,斩关断锁,放秦王裴璟兵马入城。 知道裴璟隐藏在城外的骑兵,开始加速,直接从城门所杀入,才有人跑到李道宗那去。 “就像城里面已经混入了大量的奸细,他们刚才从东门开始闹事,故意让刘将军前去探查,结果刘将军一时不察,如今已经被杀了。” “现在秦军的大军,已经杀进了城内,正向我们这里杀过来。” “殿下,你要早做准备啊!” 任城王李道宗听到这话,心里也是大惊。 这守城,最怕就是敌军杀进城里。 一旦敌军杀进城里的话,这城池丢失的可能性就十分大了。 “张亮将军呢,他现在在哪里?” 这名探子在来的过程中,刚好遇到了张亮。 “殿下,张将军已经带了一队人马,去东边抵抗敌军了。” “不过,我看他带的人数非常少,估计也很难抵挡得住敌军的进攻。” 李道宗叹了口气。 自从他听到敌军杀进城里面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因为事发突然,城里面的军队都在休息,短时间内根本难以召集出大量的军队,将敌军赶出去的。 张亮这一去,还不一定能够活着回来。 李道宗见到这种情况,心知已经无力回天。 “你到前面去告诉张亮,叫他不用抵抗了,大可叫他边战边退。” “继续在这个洛阳城守下去的话,我和他的小命都保不住。” “遵命!” 也得亏这个探子足够中用,如果是别人的话,就这个情况,说不好还一溜烟跑掉了。 当他找到张亮的时候,张亮正在和两名敌将在交战。 “张将军,殿下叫你边战边退,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张亮听到最后恨得牙痒痒的,他们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被别的两个敌将缠住了。 他想跑也未必跑得了。 何况这种时候,不应该闷声大发财吗? 对方竟然大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跑路,又哪里会放过他? 本来还有可能打得过的,刘黑闼和王伏宝知道他要跑路了,就更加激动了。 两人手上又多加了几分力气,而张亮其实心神不宁的,手上就更加混乱了。 王伏宝寻了个空档,借机将马槊捅进了他的腹腔之内。 刘黑闼也在这个时候出手,一刀将他的脑壳给劈飞了 唐军大将张亮,就这样去了西天。 任城王李道宗心里很清楚,伪秦王裴璟的军队颇为残暴,自己手下那么混乱的军队,根本没办法抵抗。 他知道他若再留在这里,恐怕连自己的人头都不保,当场也顾不上张亮是生是死了。 他带着麾下还能掌握的军队,只好从西门弃城而走。 秦王裴璟得了城池,犒赏三军。 独孤怀恩提着张润的人头,来到了裴璟的面前。 “殿下,这是敌将张润的人头,末将给你取来了。” 裴璟将独孤怀恩扶了起来。 “独孤家不会因为今天的这个选择后悔的。” 是的,正是独孤怀恩。 裴璟心里很清楚,如果他派麾下的人装成商旅,想要混入长安城的话,必然是十分困难的。 如果他要行这条计策,就必须要有一个李道宗可以相信的人选。 而这个人选,他麾下符合的,那就只有独孤家的独孤怀恩。 此时,他直接把独孤怀恩找了过来,跟他说明了这条计策。 “如今虎牢关已经在我手上了,洛阳城肯定是守不住的。” “就算现在守住了,以后也必然守不住,独孤家是作出选择的时候了。” 独孤怀恩听到了这个话,心里十分犹豫。 虽然他在独孤家的地位十分高,但是他还没有权利,直接帮独孤阀作出决定。 但是秦王裴璟现在需要他们,如果他们现在帮助了裴璟,那就是雪中送炭。 如果等到秦王裴璟攻下潼关,他们再投靠裴璟,他就是锦上添花。 这里面的差异实在太大了。 其实他现在根本就不能拒绝裴璟的建议,因为裴璟给的机会不是经常有的。 就是说,现在裴璟给他们脸了,他们要抓住。 现在抓不住,以后就要打脸。 因而,独孤怀恩根本就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所以他只能够采取一条折中的办法。 “殿下,我并不能帮独孤家做决定。” “但是我可以帮我自己做决定,我愿意投靠到殿下你麾下,并且我独孤怀恩从今天开始脱离独孤阀。” 这个说法就是掩耳盗铃了。 谁都知道独孤怀恩,根本不可能会脱离独孤阀。 他现在这样做,只是为了以后事情暴露之后,给李渊和独孤家之间的关系一个台阶下而已。 随后,独孤怀恩就召集了附近的商旅,带着数百人混入了洛阳城,以至于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这个事情发生得十分的突然。 任城王李道宗从洛阳一路往西慌忙逃窜,一路甚至穿郡过县,直逃到了荥阳。 也得亏是张亮的死,帮他挡了一挡。 如果没有张亮的话,以秦军军队的机动能力,可能他还真的跑不掉。 等到任城王李道宗逃到荥阳的时候,清点了手下的败军,不过就只剩下两千多人了。 也就是说,接近两万七千的士兵,损失在了秦军的手里。 那后面可能还有一些军队会来到荥阳投靠他,但是总数也绝对不会超过五千人。 而这个时候的屈突通也刚好率领着他麾下的军队赶到了潼关。 任城王李道宗败逃的速度,显然已经超过了屈突通的想象。 当屈突通接收到裴璟已经打下了虎牢关,对洛阳兴兵来犯的时候,他便组织了麾下的潼关军,东出救援洛阳。 这是之前唐皇李渊给过他的命令,让他随时留意虎牢关的动向,如事有不逮。 他可便宜行事,只是要务必保住虎牢关与洛阳。 只是屈突通也没有料到,他都还没赶到虎牢关,这都没有赶到洛阳,才赶到半路的荥阳,任城王李道宗竟然也已经逃到了荥阳。 这一刻屈突通的心里是崩溃的。 他总感觉自己都还没有出兵,就已经背上了丢失虎牢关和洛阳的锅。 虽然这个锅,主要还是秦王李世民和任城王李道宗来背,但现在李世民死了,任城王李道宗又是宗室,并且唐皇李渊也给过他协同防守虎牢关的任务,他是怎么都跑不掉的。 屈突通显然没有做到帮助李世民和李道宗守住虎老板和洛阳,那他到时候也是要受到责罚的,只是这个责任大小,责罚的轻重问题而已。 而任城王李道宗看到屈突通的时候,也是哭笑不得。 他知道对方是来援救他的,但是到底还是来晚了。 李道宗也知道自己是坑了屈突通了,只是眼下屈突通和他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两人还想率领着麾下三万五千潼关军,前去夺回洛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同时,他们明白那伪秦王裴璟,肯定会率军前来进攻荥阳的。 因为只有伪秦王裴璟把荥阳控制在手里,他们才能够在荥阳建立起一条稳固的防线。 只有这样,秦军才能对抗来自潼关方面的唐军压力,防备唐国将领率领军队前来报复他们,并夺回洛阳城。 如果说丢失了虎牢关城是一条罪过的话,那么丢失了洛阳就是一条重罪了。 他们如果敢丢失了潼关,也就是丢失了关中的东大门。 这样,唐皇李渊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果然料想的不差,数天之后,伪秦王裴璟亲自率领军队,来强攻荥阳。 但是荥阳城池高大,屈突通的潼关军又十分精锐,作战勇猛,人数众多,粮草充足。 秦王裴璟完全没有短时间攻下荥阳的可能性。 同时,屈突通派出两千军队护送着任城王李道宗往长安赶去,他们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唐皇李渊清楚知道此地发生的一切。 ………………… 等到任城王李道宗站在唐皇李渊面前的时候,唐皇李渊脸色黑得吓人。 因为他已经收到他二儿子李世民在虎牙关战死的消息,虽然说他不止一个儿子,但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那真的是难以跟旁人解说。 甚至李世民死了之后,他连对方的尸体都没有办法进行回收,也不知道他现在埋在了什么地方。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现在这李道宗又回来了,这厮作为洛阳的守将,他现在回来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洛阳也已经丢失了。 也就是说,自从他唐朝成立了之后的一帆风顺,到现在已经被打断了,他们甚至还失去了半壁江山。 不过,李渊心里也有一些理解,他知道这个事情,其实并不完全是任城王李道宗的锅。 甚至也不单是某个人的锅,这是整个唐国上下文臣武将共同的锅。 他们还是轻视了伪秦王裴璟的野心与实力。 甚至可以说,他们是被一直以来的顺利冲昏的头脑,再加上那虎牢关确实险峻,他们便天真的以为,裴璟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攻下虎牢关。 但没想到人家就真的打下来了。 这任城王李道宗怎么说,也是个他的亲族,幸亏没死在乱军之中。 要是对方也死在了乱军之中的话,唐皇李渊可就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这任城王李道宗,其实也极为不好意思。 因为,唐皇李渊对于家族里的大多数子侄,是基本没有看上的。 唯独对于他与李孝基,唐皇李渊是十分的器重。 李渊不但任命他为任城王,甚至还给了他三万军队,让他防守洛阳。 但是结果他玩脱了。 任城王李道宗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被伪秦王裴璟打败了,还丢失了洛阳城。 他甚至都没有脸前来见李渊。 不过,李渊也十分了解李道宗的能力,这堂侄在军事上打不过人家也正常。 毕竟对方实在是太年轻了,他的希望都是寄托在李世民身上,而并非是在李道宗身上。 “活着回来就好。” “这洛阳城已经已经丢失了,但是大不了我们以后再抢回来就是了。” “只是可惜了你的堂兄,这一次就这样死在了虎牢关。” 李道宗心里十分愧疚。 “陛下,要不然你再给臣五万军队,我去跟裴璟一较长短。” “你放心,臣这一次一定可以击败伪秦王裴璟,取下他的狗头,以慰秦王兄在天之灵。” 唐皇李渊听到这话,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在他的心里,虽然不至于对着李道宗十分怪罪,但是对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崩塌了。 他不相信这李道宗还有本事击败裴璟。 “这一切的事情,就暂且不要说了。” “现在朝廷也十分艰难,朝廷的一半军队都已经毁在了秦贼裴璟的手里。” “我们现在手里只有十五万军队,也只能够保护关中的平安。” “西边的薛举,也不是好商与的,现在世民没有了,这西边的事情都还理不清楚。” “明天朝廷会召开一个朝会,你到时候过来参加一下,将东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各位大臣们讲一下,也好让朝廷决定接下来的攻略。” 李道宗听到这个话,心里一跳。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意料之外,但是又在情理之中的可能。 那就是朝廷里面,可能很多人反对继续开战了。 李道宗叹了口气。 他能够理解朝廷之上百官的选择。 现在他们最重要的就是守住这关中,如果连关中都守不住的话,那么李唐这个政权就已经覆灭了。 现在西边来的薛举,威胁比裴璟还要大。 毕竟裴璟这一次出征,已经打了很久的仗,他的士兵显然已经十分疲惫了,他们的后勤物质消耗得也差不多了。 而西边的薛举还在不断的进行东征,对关中虎视眈眈。 李道宗咬了咬牙,说道:“陛下,这是战是和,我们不能全听朝廷之上的那些人说。” “堂兄秦王殿下,就死在裴璟的手里,我们不能不帮他报仇啊!” “还有那独孤阀,那个独孤怀恩竟然背叛了我们李唐,打开了洛阳城,放裴璟的大军进城,我们也要将整个独孤阀连根拔起。” “只有这样,方能解我们心头之恨。” 可是没想到李道宗说完了后,李渊却定定地看着他。 半晌之后,唐皇李渊竟然说出了一句让他意料不到的话。 “任城王已经累了,来人,将他送回任城王府。” 7017k 第三百六十章 朝议+招兵 李渊召集了所有的文武大臣,来到朝堂之上议事。 显然昨天晚上,李渊又是一夜没睡。 当时他进攻长安的时候,那阴世师就把他最喜欢的庶子给杀了,现在就连他嫡次子也死了。 唐皇李渊经历了不止一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要是还能高枕无忧,那才奇怪了。 更要他感到焦灼的。就是目前的局势,实在太过于糜烂了。 “现在各位文武,都已经知道东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我们的军队在东边连战连败,虎牢关已经丢失了,洛阳城也已经丢失了,就连我的儿子李世民,也战死在了虎牢关。” “现在召集你们前来,你就是商议一下,我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夺回洛阳和虎牢关。” 文武大臣们听到这个话,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有一说一,伪秦王裴璟是真的猛。 他们都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这局势就那么糜烂了。 尤其是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心里也有点暗暗后悔。 他们现在心里。已经在考虑他们,是不是真的支持错人了。 如果他们支持的是那伪秦王裴璟的话,恐怕他们现在都快要把半壁江山给打下来了吧。 不过,他们想一想感觉到现在好像也不晚。 毕竟现在关中还掌握在他们的手里,或许他们还能凭借关中,跟他伪秦王裴璟合作合作? 那独孤家的独孤怀恩做的事情倒是不错。 虽然他这样做会让独孤家和这个关陇军事贵族,面临着来自李渊方面的压力。 但是也确实为他们和伪秦王裴璟的沟通,建立了一条通道。 如果接下来这个局势,继续糜烂下去的话,这独孤怀恩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上面的李渊看到文武大臣们都在窃窃私语,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表态,心里更是不满了。 “诸位大臣为何支支吾吾的?” “虽然那裴贼实力强大,但是我们李唐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朕相信只要我们能够重振旗鼓,夺回了阳和虎牢关想必并不困难。” 你恐怕是在想屁吃。 这就是大多数大臣内心真正的想法。 之前,他们有洛阳和虎牢关在手上,却不能干得过伪秦王裴璟。 现在他们从潼关出兵,马上要面临的就是野战。 裴璟军队野战的能力。那是天下无双的。 他们想打得过对方有多艰难,那就更不必多说了。 半晌之后。 终于有了一个大臣站出来。 一看正是虞世南。 “陛下,我们现在的情况其实并不好,虽然我们有可能能够夺回洛阳和虎牢关,但是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现在西边的薛举,也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实在不适宜再跟裴璟死磕到底。” 唐皇李渊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震怒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朕的儿子就白死了吗?” “裴璟足足占了朕的半壁江山,正如果不能够将其击败,抢回我们的地方,朕何以在天下臣民之前立足。” 唐皇李渊的话一说出来,虞世南也是犟了起来。 “就怕被像失去的那半壁江山抢不回来,现在手里能剩下的半壁江山,也要被抢走了。” 唐皇李渊简直气得发抖,他没想到这虞世南,竟然胆大到这种程度。 他当时就要下令将其拖出去。 可是这个时候大臣的行列中,有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站了出来。 众人一看,这是陈叔达。 “陛下,这虞世南所说的话,虽然有些直率,但是这确实是那么个道理,如今我们根本已经承担不起,两线开战的下场了。” “那伪秦王裴璟确实可恨,但是我们现在有潼关在手,想来裴璟也攻不进关中。” “到时候我们先集中精力,将那薛举给解决了,在跟那裴璟算总账也不迟,还请陛下三思。” 唐皇李渊听到这个话,心里面想舒服了一点,但是他想到了自己二儿子的惨死,心里永远是难以平静。 “其他的诸位大臣呢?” “你们是什么意思?是战是和都给朕拿出个说法来。” 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还是不约而同地走了出来,大声喊道:“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 唐皇李渊痛苦地闭上的眼睛。 他知道了,这一场战是打不下去了。 就算是他想打,大臣们也不答应。 另外,关陇军事贵族也不答应。 毕竟关陇军事贵族都快要被人家掏家了,哪里来得了兴致对抗裴璟? 和李渊麾下的军队虽然说是很多,但是很多军队都掌握在关陇军事贵族的手里。 并且很多的粮草物资,也都是由关陇军事贵族提供的。 只要关陇军事贵族不答应,那这场仗就打不起来。 这也是他明明知道洛阳之所以丢失,有独孤怀恩的一份功劳在里面,他却根本没有办法,对抗关陇军事贵族一样。 何况,他们现在把这场仗打的跟狗屎一样,人家现在不转变枪头对付他,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既然诸位大臣已经决定了,那阵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这样战争打到现在,那伪秦王裴璟愿不愿意跟我们议和,也是一个问题。” “如果要议和,派谁去议和,那也是一个大问题。” 只知道关陇军事贵族的官员,听到这话,互相打了个眼色。 随后,几人朝着一名官员示意。 那名官员当时站了出来说道:“陛下,如果陛下要派人去跟那裴璟议和,臣愿意毛遂自荐。” 谁知道李渊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大臣,心里马上就把他给否决了。 这个人正是高士廉,也是出身于关陇军事贵族。 虽然高士廉家不是多么显赫,但是身上的印记。那是绝对洗不掉的。 唐皇李渊心里,现在非常担心这关陇军事贵族,会不会撇下他,主动投奔那伪秦王裴璟。 如果可以的话,他根本就不希望关陇军事贵族方面的官员,去见了裴璟。 “高爱卿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但是高爱卿的地位未免太低了一点。” “否则朕一定会派你前去的,只是现在派你去,未免让那裴璟看轻了我们。” 谷硋  “爱卿暂且退下,以后为朝廷立功的机会有的是。” 高士廉看到李渊说的那么坚决,也只好退了回去。 唐皇李渊也有点害怕,这光陇军贵族会继续推自己的人出来,他总不能一个又一个的否决。 “太子何在?” “现在我们既然要跟他裴璟议和了,不知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李建成听到这句话,马上明白了李渊的意思,连忙站了出来。 说起来,李建成这段时间,过得还算是快活。 虽然他的弟弟已经死了。但是原本应该感觉到十分悲痛的他,心里却没有多么悲恸。 因为自从李渊当上皇帝之后,就一直用李世民来平衡他,他对此早就已经有了不满。 如今李世民这个弟弟死了,他反而有种欢呼雀跃之感。 只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他演的也是十分的辛苦。 “回禀父皇,儿臣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此事既然这个事是虞侍郎先提出来的,不如就派以虞侍郎去,与那伪秦王裴璟议和,如何?” 唐皇李渊听到这个话,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是微微点头。 不得不说,这虞世南确实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虞侍郎并不属于关陇军事贵族的阵营之中,他出自于江南世族。 同时,所有人都知道,虞侍郎这个人做事十分公正正直,他是绝对不可能跟那伪秦王裴璟勾搭到一起的。 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至于李渊要跟伪秦王裴璟和谈,要提出什么样的条件,那就不需要拿到朝堂之上讨论了,免得这个情报最后落入到裴璟的手里。 所有的大臣都已经退去了,只有虞世南和李建成跟唐皇李渊,来到了御书房之中。 “虞爱卿,你去跟他那伪秦王裴璟谈判,需要保住我大唐的威严。” “至少要让他归还洛阳和虎牢关,否则我大唐绝不介意再跟他打过一场。” “还有就算裴贼同意了这个条件,也要让他将那雄阔海给朕交出来。” “朕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情报,就是雄阔海取下了我儿李世民的首级,朕要用他的人头来祭奠秦王。” 虞世南听到这话,也是吃了一惊, 这也是刀子剌屁股,开了眼了。 他也没想到,唐皇李渊这战败的一方,竟然还能够那么硬气。 可是这个条件,根本就做不到。 “陛下,这个条件恐怕那伪秦王裴璟,根本就不会接受。” “我们跟伪秦王裴璟议和的目的,就是要平息这场战争,让我们腾出手来跟薛举作战。” “如果议和不成功的话,这调兵进攻薛举。恐怕根本就没有办法实行啊!” 唐皇李渊听到这个话,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个道理他何尝不知道,但是他心里始终都没有放弃夺回洛阳和虎牢关。 李建成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战场上都拿不到的东西,在谈判席上又怎么可能拿得到? “父皇,这样下去确实不行,西边的薛举对我们的进攻,也越来越紧迫了。” “我们还需要抽调更多的兵力到西边去,否则如果让薛举冲破了防线,会对我们极为不利啊!” 李渊再一次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有继续去谈这个议和的事情。 “朕要你去跟关陇军事贵族各家商议。让他们再出钱出力,帮朕组建十万军队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建成听到这个话,脸上也是露出了苦笑。 “父皇,这个事情恐怕也是艰难了。” “儿臣跟关陇军事贵族都商议过了。” “只是他们都表示在并州,河东,以及洛阳一战中,损失了大量的子弟,也损失了大量的物资。” “他们现在实在是难以再拿出物资和人员,给我们凑出来十万军队了。” 李渊把将桌上的奏折扫了下去。 “就他们这些谎话连篇,你也能相信?” “那关陇军事贵族那么多家。都组建不出十万军队?” “那才真的是见了鬼了。” “只是他们不愿意出钱出力,他们认为我李唐已经江河日下了。” “说不好,已经有些关陇军事贵族,正在跟裴璟那边勾搭到一起。” “那独孤怀恩不就是明证吗?” 这个道理李建成如何能不知道,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父皇,儿臣已经知错了。” “但恐怕软的不行,硬的也不容易,要不然我们就跟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商议一下,尽量少招募军队,希望他能够答应我们的条件?” 唐皇李渊听到这个话,死死地盯着李建成,眼神里充满了猜忌。 他已经从李建成的话语中,听出了言外之意。 那就是李建成,对于减少招募军队的事情,恐怕已经试探过关陇军事贵族的口风了。 但是这个事情,他竟然不知道。 自从李世民死了之后,李渊就已经失去了,可以扶持起来对抗李建成的儿子。 毕竟那些庶子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还有另外一个嫡子李元吉,那就是跟李建成穿同一条裤子的。 何况,李元吉也没有李世民一样的才华。 “关陇军事贵族的人,最多能够帮我们组建多少军队?” 李建成松了口气。 “关陇军事贵族那边都已经商议过了,他们愿意重新组建起来三万军队,交给我们使用。” “朝廷也有一些剩余的铠甲和物资,我们可以用这些铠甲物资,重新再武装五万的军队。” “这样一来的话,我们也算是重新增添了八万军队,想必也足够了。” 李渊听到最后,叹了一口气。 他明白李建成所说的美好,不过就是天荒夜谈。 关陇军事贵族交给他们的军队,那是可以直接使用的。 但是他们重新组建出来的新军,那就真的是新兵,不训练那么半年八个月的,根本就没有办法派到战场上,跟薛局这种强军作战。 就更不要说,还要拿他们来对抗秦军的骑兵了。 一是难听到这个话,脸上抑止他只感觉自己接了一个要命的活姐。 第三百六十一章 声势浩大的劝进+谈判的人选 唐皇李渊也没有办法。 “那就先这样做吧!” “朕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之后,朕就要见到这八万军队。” 李建成听到这个话,心里感觉到十分难受。 一个月就要见到八万军队,这谈何容易。 但是唐皇李渊肯退这一步,也十分的不容易,他也不愿意再纠缠下去了。 “儿臣遵旨!” 这个时候,李渊终于把头扭回来看向虞世南了。 “虞侍郎先去跟裴贼谈,看一看他们要什么条件。” “朕的底线,就是要守住这荥阳一线。” “还有朕需要他将独孤怀恩和雄阔海两个人交出来,如若不然的话,朕绝对不会答应和谈的。” 虞世南还想说话,但是李建成打了个眼色,又把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 虞世南也知道这个事情,无论再怎么说,也不会有个好结果了。 他只有先去跟伪秦王裴璟谈判,希望那伪秦王裴璟昏了头,还真的能够答应他这个条件吧! 只是虞世南也不抱有太多的希望就是了。 裴璟的军队回到洛阳休整。 这一次他的军队一路从北边打到南边,从东边打到西边,也算是十分的劳累了。 士兵们大多都领过了多次赏赐,盼望着回到家乡。好好消遣消遣。 所以时不时的就有士兵找自己的将军,询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撤军。 只是这些声音,都被各自将军给盖住了而已。 因为对于将领来说,什么是思乡那都是假的,只有立下大功,一路往上升才是真的。 这些事情裴璟自然是知道,别看好像这些事情不大,但作战起来,这些事情的影响,其实还是很大的,裴璟也不想阴沟里翻了船。 但根据他在洛阳的探子传回的消息,唐朝已经率先撑不住了,马上就会派人来跟他谈判。 只是裴璟最近发现了一个另外的事情。 那就是裴璟 一天夜里,裴璟还在宴请着麾下的文武将领。 突然凌敬跳了出来,大声喊道:“殿下,如今我们已经打下了洛阳,实在是可喜可贺。” “这洛阳自古以来都有作为都城的情况,可以作为皇业之基。” “殿下自然已经打下了洛阳,何不在此地称帝?” 其他的文武将领一听到这话,当场就酒醒了一大半,也开始精神了起来。 便是那些已经喝的昏头转向的,已经倒在旁边的文武,也被硬生生摇了起来。 实在摇不了的,拿着旁边的一盏茶泼了下去,也硬生生地把他们叫了起来。 而相反那些被硬生生泼茶泼起来的文武,听说了这个事情之后,不但没有对把他叫起来的同僚有什么埋怨,反倒是一脸感恩的看着那个叫醒他的同僚。 这哪里是什么同僚? 这简直就是恩人了! 今天他们要是在这里劝裴璟登基当上皇帝,那他们全部都是劝进之人,比别人的从龙之功高了不止一筹啊! 有这样的好事在。又怎么可以不关照一下旁边的同僚呢? 裴璟的眉毛皱了一皱。 虽然他心里对此早有预料,可是在这里称帝,不是裴璟心目中的理想场地。 大臣们通通走了出来。 雄阔海嘴巴大声说道:“殿下,凌军师说的有道理。” “既然我们已经击败了唐国的军队,我们现在的势力又比那李渊的势力大了一倍有余。” “那为什么李渊那贼厮可以称帝,你老人家不能称帝?” “以末将看来,殿下干脆就在这里答应我们,当了这个皇帝就罢了。” 雄阔海这话一说出来,各位文武大臣对他的有点鄙视。 这厮说的话实在太粗鄙了,好好的一个劝进大会。被他说的好像乱世草头王一样。 但是这话糙理不糙啊! 杜如晦也站了出来,说道:“殿下,虽然这雄将军所说的话十分直率,但也不失为一条正理。” “还请殿下登基为帝,一统文武百官,扫清天下,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杜如晦说罢,所有的文武皆下拜。 秦王裴璟看到这一幕,脸上也装出了一副惶恐的样子,说道:“怎可如此啊!” “本王乃是隋朝的臣子,本王这一辈子都打算投入到匡扶隋朝,重振朝纲的大业当中,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当皇帝。” “你们这样做,岂不是要将本王陷入不义之中。” 文武百官听到这话,都有些腻歪。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们现在在干的这个事情。敢说是在匡扶大隋? 在裴璟把那萧皇后,以及杨广的那些儿子孙子接回来之后,可是直接扔在了一边,也没见拿出来立出过新的皇帝。 这哪里是想重新恢复隋朝的意思,这赤裸裸的就是一个乱臣贼子啊! 那话是这样说,事情却不能这样干。 杜如晦仍是坚持地说道:“殿下,现在隋朝显然是不行了。” “全天下都几乎都没有心向隋朝的人了,只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就算殿下你愿意做隋朝的忠臣,那也无济于事。” “何况殿下你在天下的威望如日中天,不少的百姓都对您期盼已久,希望你能够荡平天下,请您千万不要再推迟了。” 裴璟仍然是不肯答应,说道:“本王没有做皇帝的才华,你们再选别的贤达出来吧,无论你们推举的是谁,本王都愿意奉他为主。” 这话就说的有些扯淡了。 如果他们敢真的推举另外一个人出来当皇帝,你看裴璟拿不拿刀砍他就是了,恐怕这人到时候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 但是三请三让嘛,就是这样的一个道道。 今天晚上,他们才叫第一请第一让,接下来还得来上两次,裴璟才可能答应登基做皇帝。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玩的,这裴璟要是太着急地答应了,别人还得笑他不懂事呢。 于是。这一个晚宴就这样落下了帷幕,大臣们最后也没能够让裴璟答应当皇帝。 但是大臣们并不因为这样,就感觉到心里难受,他们反倒是觉得兴致勃勃的。 这第一次有了。第二第三次还远吗? 甚至有些将领心里已经在考虑,这场战打完之后,要不要先不回到驻地,借机跟裴璟说述职,先跟他回到幽州再说。 要不然到时候这些人在幽州搞大事情,他们不在场,岂不是平白少了一份功劳? 这份那么大的功劳,那他们打多少少场仗,才能比得上啊! 虞世南终于来到了洛阳。 而他来到洛阳的时候,正遇上了声势浩大的第二次劝进。 这杜如晦从洛阳之中招来了大批的世族以及老人,还有书生,全部就聚集在裴璟所居住的秦王行宫之外。 众人大声喊道:“秦王不出,何以安天下!” “请秦王殿下登基为帝。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后来这个事情传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多的百姓与书生及商人。都聚集到秦王裴璟的行宫之外。 几万大声喊道:“秦王当登基为帝,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人员越来越聚集,眼看着已经聚集出来了六七万人。 杜如晦最开始组织起这个事情,但杜如晦当场也慌了。 那么多的人,到时候搞出点什么事情来,这个还真没有办法跟裴璟交代。 他连忙找来了裴行俨,让他调集了一批军队,才勉强把这个人潮给控制好了。 过了一会儿,秦王行宫里面传出来的消息。 秦王裴璟拒绝了他们无理的要求,十分坚定说,他是大隋的臣子,不能做这种过分的事情。 并且他劝百姓和官员们赶紧回去,不要继续停留在此地。 最后,在军队的驱赶和劝说下,大批的百姓只能够暂时离开了秦王行宫的周围。 虞世南看到百姓们脸上都抱有惋惜的表情。心里有些惊讶。 想不到短短的两三个月时间之内,伪秦王裴璟和手下的文武将领,竟然就已经收拢了洛阳的军心民心,让他们死心塌地地推裴璟上位当皇帝。 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离裴璟真的登基为帝的日子,也不远了。 虞世南来到了迎宾馆之后许久,才有一名秦国官员风尘朴朴地跑了过来见他。 官员正是长孙无忌。 虽然长孙无忌一直在洛阳里面办事,但是最近他们要搞大事情,他也是忙得很。 这搞得看起来,长孙无忌比这虞世南还要风尘仆仆的样子。 “虞侍郎,这边倒是让你见笑了,洛阳军民甚多,处理起来也颇为不容易。” 虞世南能说什么。 现在他们处于弱势,别说人家现在不是故意怠慢它,就算人家故意怠慢他,那又怎么样? “长孙主事忙一点,那也是正常的事情,毕竟秦王都已经快要当皇帝了。” “老夫在这里先恭贺长孙主事了,想必秦王登基为帝之后,您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上成为一部尚书了。” 长孙无忌嘿嘿笑了两声,这几乎是肯定的事情。 他现在就已经是户曹主事了,如果秦王裴璟登基当了皇帝,确立了三省六部制,那他就必然会成为户部尚书。 就他这个年龄,别人能当上个侍郎什么的,那都是了不得的事情了,而他竟然能够当上尚书。 长孙无忌心里不见的有些感慨,这个乱臣贼子做的不冤了。 当年长孙无忌跟裴璟来到幽州时,都还不是自愿的,都还是被秦王裴璟手下的人,拿着刀子架着来的幽州。 甚至当时裴璟还直接霸占了他的妹妹。 嗯,没错。 长孙无忌一直不觉得自己妹妹,跟秦王裴璟是什么两情相悦的关系。 虽然那是事实,但是在长孙无忌的心目中,仍然倔强地认为,他妹妹是品性纯良的。 只是妹妹遇人不淑,才遇到了秦王裴璟这样的贼子,才把他的妹妹给霸占了而已。 现在长孙无忌一想,这霸占的好啊! 如果不是在裴璟霸占了他的妹妹,顺便把他的妹妹抢到了幽州去,怎能有他自己的今天? 如果时间再回到那个时候,别说他妹妹是愿意主动跟裴璟走的,就算是他妹妹不愿意跟着裴璟走,他长孙无忌也得主动把他的妹妹,给拽到幽州去。 这一下子真是赚翻了。 长孙无忌心想,看一下以后家族里的那两三个堂兄。还敢不敢看不起他,还敢不敢再次将他赶入家门。 想必他现在在回到长孙家,那两个堂兄不穿鞋,也得跑出来迎接他了吧。 长孙无忌的心里虽然是这样认为,但是脸上的表情确实控制的很好。 “虞侍郎就不要说笑了,我们这都是小打小闹的,都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情。” “殿下也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当皇帝,你这里就已经在恭喜在咱了,说出去别人得笑话咱。” 虞世南听到这话,哈哈笑了两声。 他没有在这个事情上面过于执着。 “长孙主事,老夫这一次来,主要还是想跟秦王见上一面,讨论一下我们两国之间,重新恢复和平友好之事。” “不知长孙主事,可以为我通禀一二,让我早一点见到秦王殿下吗?” 其实秦王裴璟这也早就等着这李渊,派来派人来跟他议和了。 现在他们的士兵是念家乡,后勤物资也消耗得差不多。 硬是要打的话,容易阴沟里翻船。 但是这些话,长孙无忌自然也是不能够说出来的。 “虞侍郎,我们这些人其实是不太想要结束战争的,毕竟我们秦王殿下一直都想着扫清天下贼子,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我们作为他的下属,自然也是希望完成他的宏愿。” “只是秦王殿下心善,不愿意再将这场战争无休止的进行下去,所以也派了咱过来。” “三天之后,我们会召开大朝会,你可以去拜见一下秦王殿下。” 虞侍郎自然听得明白长孙无忌的话。 那就是三天后,只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去拜一下秦王殿下。 以他这样的地位,那自然是没有资格直接跟秦王裴璟谈判的。 能与那秦王裴璟对标的,可只有唐皇李渊。 就是说,如果唐皇李渊现在来了,秦王裴璟或许还能见他一面,讨论一下结束战争的事情。 如果是他的话,那就别想了。 “既然如此,那不知道秦王殿下派来哪一位贤达,来跟在下谈判?” 第三百六十二章 秦国内部矛盾+嘴皮子功夫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其实这个活,他原本想抢来自己做的。 因为这也是一份功劳,也确实不小。 现在他妹妹的儿子已经出生了,他这个作为舅舅的地位越高,对他外甥以后就越有好处。 别看秦王妃的儿子已经六七岁了,还很得秦王殿下的喜欢。 但是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可问题偏偏是,裴璟指定了让凌敬作为这一场谈判的主使,那他也没有办法。 “我们这边派出来的谈判人选,正是凌敬凌军师,想必虞侍郎与他之间,会相处的十分愉快的。” 虞世南听到这个话,眼色瞬间就难看得起来。 他可是听说了,那凌敬十分不可招惹。 曾经在虎牢关里,凌敬当众讽刺李世民,但却能全身而退。 就他带来的这样条件,敢跟凌敬谈判,那还不得被那凌敬说得灰头土脸啊! 但是裴璟到底派谁来跟他谈判,那也不需要跟他商量,人家来什么人他接着就是了,他害怕也没有用。 虞世南脸上露出了苦笑,说道:“到时候,只希望凌军师多给我留下几分薄面才是。” 其实这长孙无忌对凌敬心里是十分不满的。 因为,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出自于同一个阶层,他看不起凌敬。 他们长孙家怎么说,也是很有底蕴的。 长孙家虽然现在是不太行了,但他的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还不是一样在李渊的麾下当官。 而凌敬则是不一样了,他本来出身十分贫寒。 据长孙无忌所知,如果当时不是裴璟,把凌敬当成流浪狗一样捡回来的话,可能凌敬现在早就已经饿死了。 而凌敬这个人也十分特别,他只对裴璟十分忠心。 对于其他的人情世故等等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十分的关心,也导致了有一小部分人跟他的关系也确实不太好。 鉴于这样的种种原因,长孙无忌其实是非常想吐槽一下凌敬的。 但是现在这个虞世南,并不是一个适合吐槽的对象。 怎么说,他也不能够在外人的面前,喷自己家的同僚。 “凌军师为人十分直率,也十分公正跟他谈判,想必虞侍郎会感觉到十分如沐春风的。” “我这边就不好在这里待太久了,否则遇上了什么奸诈的小人,难免传出去一些不好听的消息。” “虽然殿下未必会因此怪罪我,但始终脸面上不太好看,我这边就先告辞了。” 其实这虞世南还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他本来想跟这个长孙无忌多聊一聊,怎么说也恶心恶心对面。 可既然是长孙无忌不愿意中他的奸计,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长孙主事还有事情要忙,那长孙主事就先回去吧,我这边一切都好,主事也不需要太过于关照。” 三天之后,虞世南穿好了自己的官服,去到了秦王的行宫。 其实这也是虞世南第一次见到秦王裴璟。 今天的裴璟因为不能算是在打仗途中,所以他穿着一套黑色的王袍。 裴璟高大的身躯,坚毅的表情,俊俏的容貌,浑身散发着雄性光辉。 虞世南很感叹,果然能够做到今天这种程度的诸侯,身上的那一股威严,就不是那些乱世起来的草头王能够比的。 “外臣虞世南,见过秦王殿下!” 裴璟看着虞世南,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这虞世南在历史上,也算得上是十分有名的。 秦王裴璟微微露出了微笑。 “免礼了。” “虞侍郎,这一路走来,想必已经劳累了,迎宾馆里面的食物,还吃得惯吗?” 虞世南彬彬有礼。 “回禀秦王殿下,外臣不过是尽忠职守,谈不上有什么劳累的,在迎宾馆里面的饮食也十分合适,有劳殿下的关照了。” 裴璟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没有什么特别关照。 “李国君最近身体如何?” “本王这边还有一些少见的药材,到时候虞侍郎回去的时候,可以帮本王顺便带回去送给李国君。” 这是两边的客套话,这裴璟也不可能送唐皇李渊有毒的药材。 李渊哪怕接受了裴璟的药材,也不会真的往嘴里面送。 这不过就是两国之间的礼仪而已。 这些问题虞世南都一一应对了,可以说应对的十分得体。 裴璟听到他说的话,以及他那从容不迫的态度,还对这个虞世南真的有点心动。 瞧瞧! 啥叫人才? 这个就是人才。 裴璟都有点想将这个虞世南收拢到麾下了。 不过也不要紧,反正他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以后一定是要统一天下的。 只要到时候干掉了李渊,平定了关中,这虞世南也没有别的地方去,肯定是会投靠他的。 裴璟又随意问了几句,但都是一些细枝末节。 虞世南感觉到情况差不多了,也识相的告退了,裴璟也没留他。 “虞侍郎有空的时候,可以多在这洛阳城里面转一转,本王治下还是十分安宁的,虞侍郎不要太过于担忧。” 虞世南听到这个话,也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这个地方两三个月之前,都还是唐朝的领地,但现在这个地方的主人,已经换成了裴璟了,现在对方还义正直言地邀请他在这里玩。 虞世南退下了,回到迎宾馆里面,就有一名秦国的官员前来通知。 从明天开始,由秦国的军师凌敬来跟他谈判,让他准备好。 第二天。 凌敬看到这虞世南的时候,有点吃惊。 他昨天看到这虞世南,还是一片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形象,怎么今天竟然精神如此萎靡? 也不怪虞世南这个样子,主要是在凌敬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他昨天一个晚上都在考虑着,今天跟凌敬谈判到底应该怎么做。 怎么才能够为自己这边,占据到一些本来不太可能占据的利益。 “老夫年纪大了,又遇到了新的床,晚上未免有些失眠,倒是让凌军师见笑了。” 谷皭  “不见笑不见笑,虞世南如果觉得床铺不太舒服的话,你大可以跟迎宾馆的人说一说,他们会为你换来一套更舒适的被褥。” 这虞世南听到凌敬这话,倒是有点惊讶。 他之前一直听说,这凌敬如何嚣张跋扈,如何嘴巴上得理不饶人, 可是现在看来,凌敬这人还是挺彬彬有礼的啊! 当然,这都是表象,也是凌敬不想丢了自家殿下的脸而已。 其实他心里对于来这里跟虞世南谈判的事情,心里感觉到老不愿意了。 他原本还在跟其他的几个同僚商量着,前面两次劝进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就该想一想到底应该如何进行第三次劝进了。 比如说劝进到底应该在什么地方举行?邀请哪些人参加? 还有,他们要怎么驳回裴璟那些不想当皇帝的虚假理由,让裴璟半推半就地当上皇帝,让他们这些人变成从龙之臣。 可是是突如其来的谈判任务,直接让凌敬那一场宏大的劝进规划,也暂时搁浅了。 其实凌敬心里大概也清楚,这就是裴璟的意思。 恐怕殿下不太想在洛阳登基当皇帝。 这么一来的话,他们都是不得不考虑裴璟自己的意愿的,免得到时候好事变成坏事。 不过也是,现在这个洛阳虽然被打下来了,但是并不稳固。 他们如果能够打下来潼关的话,想必秦王殿下一定会很情愿在洛阳登基当皇帝的,但是现在不安全也就没有办法了。 在凌军师现在看来,劝进的事情还是要先回到幽州再说。 大不了到时候让殿下就在幽州称帝,到时候再迁都就是了。 这边的凌敬有些走神,那边的虞世南便感觉到有些尴尬。 “凌军师,凌军师。” 凌敬终于回过神来了。 “虞侍郎,这边倒是在下失礼了,我昨天晚上睡得也不是很好。” 这虞世南看到对方精神爽利的样子,也不像昨天晚上失眠过。 但是对方既然这样说,那他听着就是了。 “凌军师,你我两方已经进行过多次战争了,我唐国一时不察,丢失了不少的地方。” “但是我唐国乃是正义之师,你们直接入侵我们的地方,未免太过于无耻了吧。” 凌敬听了这话,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虞世南,脸上有些不屑。 “虞侍郎啊,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可就不困了。” “现在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那说的直接点,就是现在隋朝已经没有了,那就是我们剩下的这些诸侯,靠着各自的实力在争霸天下。” “我秦国实力强大,你们唐国实力不够,那么我们秦国打下来的地方,就是我们打下来的地方,又何必说出来什么是不是正义之师呢!” “如果虞侍郎只是想跟我讲一讲这些没用的事情,那大可不必了。” “我们还是想一想到底怎么样,才可以结束两国之间的战争吧。” 虞世南终于体会到了凌敬的意思,对方没有引经据典,也没有搞那些虚头巴脑的,直接就把最残忍的现实说了出来。 “凌军师既然说得那么直白,那倒是在下有些着相了,那我们就先谈一谈我们的条件吧!” “我们必须要希望你们秦国的军队能够退出洛阳,归还虎牢关,归还河东去,归还并州。” “同时,你们还得赔偿我们粮草三十万石,战马三万匹,同时还需要将独孤怀安,雄阔海等等交出来,任由我们陛下处置。” 凌敬听到这个话都有些惊呆了。 他听说过坐天开价落地还钱,但是他没有见过那么狠的。 于是,凌敬也开始不甘示弱。 “听虞侍郎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秦军,才是被打败的一方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将我们殿下的条件说一下,你们唐军需要交出荥阳,交出潼关,交出整个关中。” “如果你们陛下愿意的话,可以说到巴蜀去,我们承诺三个月之内,不对你们发动进攻。” 虞世南用颤抖的手指,指凌敬大喊一声:“无耻,真无耻。” “你这些条件,我们陛下绝对不可能答应。” “你们如果真的想要这些东西的话,你们实力不是强吗?大可派兵来拿。” 凌敬听到这话,当场也是怼了回去。 “虞侍郎,你以为我们没有这个实力吗?” “如果我们秦军愿意,不出三个月,整个关中都会落入到我们手里。” “别看你们潼关好像很厉害,好像永远也攻不破的。” “但是那虎牢关怎么样,虎牢关就比潼关差到哪里去了?” “虎牢关还不是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被我们打下来了。” “只怕你们现在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到时候那里也想跪在我们殿下的面前求饶,我们殿下也未必能够答应了。” 虞世南当场又是怼了回去,仗是输了,但嘴皮子他未必输。 两边你来我往的,吵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有见到半分收获。 大家都知道,第一天不过就是对对方的试探而已,其实谈不出来什么实质的东西。 眼看着太阳渐渐落山了,此时又到了吃饭的时候,两边的人彬彬有礼地向对方施了一礼。 虞世南亲切地拉着凌敬的手说道:“今天能够遇到凌军师,真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只是今天没有讨论出来什么结果,不如明天我们继续?” 凌敬也是一脸感动地点了点头。 “虞侍郎,不见不散!” 凌敬很久没有在嘴皮子上,遇到过这样得力的对手了。 继续。 明天肯定得继续。 第二天两个人又是见面,你来我往之间,又喷出了不少的口水。 虽然双方的条件都微微有些退让,但都是不可接受的。 谈判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可能是一两天谈成的,尤其是这样的国之大事。 双方不断的相互试探,不断的妥协,不断的进攻。 直到半个月之后,这场谈判才终于有了一些样子。 虞世南也将他的真正目的露了出来。 “凌军师,接下来我说的条件,就是最后说的一次条件了。” “如果秦王殿下能接受的话,那么我们的谈判就成了。” “如果秦王殿下不能够接受的话,那么我们大可继续开战。” 第三百六十三章 李渊拒绝议和+裴璟的应对 这些条件虽然虞世南说的十分坚定,但是凌敬是根本不可能接受他这些条件的。 如果他接受这些条件,那他就是彻头彻尾的蠢。 因为对方提出这些条件,其实根本就是包藏祸心。 “虞侍郎,如果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这些条件是我们提出的,那你们能不能接受呢?” “我想恐怕你们也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吧!” “如果我们答应了你们这个条件,把那独孤怀恩还有雄阔海将军交出去,那么整个秦军上下,哪还会有人会为我们殿下拼死搏杀?” “恐怕人人都难以自保了,到时候你们大可以借机对我们发动进攻,那样的话你们所有的东西都能要回去。” “不过虞侍郎是个诚实君子,我也相信这些条件,绝对不可能是你提出的。” “既然你们说这是你们的底线,那么别的也不用多说了,我们也提出我们的条件。” “那就是我们需要你们交出荥阳,再赔偿我们三十万石粮草。” “如果你们能答应这些条件的话,我们可以跟你们签订三年的和平协议。” “这三年之内,我们双方不得进行任何的交战。” 虞世南摇了摇头,显然接受不了这样的条件。 虽然这些条件在他看来,其实是能够接受的。 但是他根本就没有下决定的资格。 因为李渊曾经说过,除非能够让伪秦王裴璟答应他的条件,否则他根本就不会同意议和。 “现在凌军师已经这样说了,那么我们就没有谈判下去的意义。” “我可先派出快马,将你们提出的条件送回长安,让我们陛下定夺。” “如果陛下能够接受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签订议和协议。” “如果我们陛下不能同意的话,那么我们只能够战场上见真章了。” “也请凌军师在秦王殿下的面前,多多美言两句,毕竟你们的条件也实在太过严苛了。” 两边这个条件就算是没有谈成了。 虞世南回到了迎宾馆,派出了快马,将他们谈判的内容,尽快送回长安,而他就在迎宾馆里面等消息。 凌敬也就这样回去跟裴璟汇报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因为事情十分紧急,虞世南的信使只花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已经赶回到了长安。 结果唐皇李渊看到秦王裴璟提出的内容,当场又是发了一通脾气。 他将桌上的所有奏折,以及文房四宝都扫到了地上。 周围的宫女太监看到这种情况,大气都不敢喘,就害怕被殃及池鱼。 而前面站着的大臣,以及这李建成心里都是叹了口气。 只看伪秦王裴璟提出的这个条件,还算得上是十分合理的,可以看得出对方的确有议和的诚意。 可这个条件,唐皇李渊绝对不能接受的。 首先那一条将雄阔海交出来,裴璟就根本没有办法做得到。 但是对于李渊来说,他的第二个儿子,就是这样死在了雄阔海的手里。 如果不能杀死雄阔海,那么他心里这口气,是根本顺不过去的。 所有的大臣都看向李建成,希望李建成能够站出来劝一劝李渊。 但是李建成知道,这种时候他偏偏不能够站出来说话。 因为那李世民是他的弟弟,如果他这样做了,那就是不顾念兄弟之情,这种后果他承受不起。 李渊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又看向面前的将领们以及大臣。 “都说说吧,你们是什么意见?” “那裴璟竟然提出了如此过分的要求,朕绝对不可能跟他谈判议和。” 李渊都这样说了,那就相当于下了最后的定论,这大臣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半晌之后,才有右仆射裴寂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也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如今我们两方,虽然进行了多次交战,我们也在战场上有了一点失利,但我们还没有完全的溃败。” “裴璟提出这样的条件,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臣建议继续跟他们进行战争。” 唐皇李渊点了点头,右仆射裴寂这个话确实说到他心里去了。 可是他们又何曾想一想,他们确实没有遭遇什么大型的溃败,那是因为他们大量的军队,直接就被围歼了。 唐皇李渊突然扭过头来,看向李建成说道:“太子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不如说出来给大臣们参详参详。” 李建成叹了口气,其实他心里当然是想议和了,但是这李渊不愿意,他有什么办法? “父皇,依儿臣所见,目前我们有荥阳在手,还有潼关在手,我们朝中的文武将领也十分的有才能。” “那裴璟这一次来跟我们打仗,持续也有已经有一两年了,就这样继续高强度的作战,他们的士兵和将领想来也十分疲惫。” “哪怕我们暂时不跟他们签订什么合约,那影响也绝对不大,毕竟依儿臣所言,他们绝对没有攻下潼关的实力。” 李渊听到这个话,心里就更加高兴了。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大儿子,虽然之前跟他的二儿子之间,关系不太好。 两个人之间也有所争斗,但是唐皇李渊现在看来,这个大儿子还是很顾念兄弟之情的。 对兄弟尚且能够这样,想来将来对他这个父亲,也不会太过于无礼。 “太子说的话十分有道理,朕听了也觉得非常合适,诸位大臣,还有谁有不同的意见吗?” 大臣们相互看了一眼,无论有意见还是没意见的,这个时候都没有选择出来顶李渊的嘴。 就在他们看来,这潼关十分险峻,裴璟也确实是不太可能攻得下来。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附议!” 所有的大臣都站了出来。 唐皇李渊看到终于统一了大臣的意见,也是意气风发。 “传令下去吧,让屈突通好好守住荥阳,不要给那裴璟有任何的机会。” “再告诉虞世南,让他回来吧,这一个议和不谈也罢。” 而正在洛阳的伪秦王裴璟,此时也看着面前的凌敬,问道:“凌军师,你觉得李渊他们,有多少的可能会同意跟我们签订议和?” 凌敬想了一想。 “就李渊他们提出那么过分的条件来看,他们答应我们,跟我们签订合约的可能实在不大。” 裴璟点了点头,他十分认同凌敬的说法。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轻易答应这样的合约,三十万担粮草,可以给我的大军吃六个月了。” “不过,这潼关我还真的难以攻下来啊!” 虽然裴璟还有一半的火药没有动用,但是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动用。 因为裴璟的军队面对的压力不但来自李渊,还来自南方。 如果他把那些火药全部用完了,等到将来遇到什么大的事情,那他就没办法用。 不过这倒也不怕,裴璟对此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想来那薛万均,也已经快要到达薛举的地盘了吧!” 凌敬笑了笑说道:“薛万均将军在大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出发了,如果按照时间来计算的话,恐怕他现在也应该差不多到了。” 果然没过两天,李渊方面就传来了消息,他果然拒绝了裴璟,拒绝了他们想要和谈所提出的条件。 于是,虞世南跟凌敬依依惜别。 双方这半个月来,对于这个对手都是十分敬佩的。 “凌军师,后会有期啊!” “希望下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能够是朋友。” 凌敬笑了笑,“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我们殿下对虞侍郎了你的才华也十分的欣赏。” “如果虞侍郎你现在愿意留下来帮我们殿下做事,那我们就不需要等到下一次见面了,因为我们已经就是同僚了。” 虞世南听到这话心里一动,从目前来看的话,如果他投奔了秦王裴璟,显然是要比回去给李渊当大臣,要来得更有前途的。 可是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他也不是一个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之人。 “请凌军师替我给殿下说声感谢,只是如今我们分属两处阵营,正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倒是让殿下失望了。” 这个没有出乎凌敬的意料,他本来也猜到对方极有可能会拒绝他们的建议,因此也没有太过介怀。 虞世南离开之后,裴璟下令十五万军队继续向西边进发,直接抵达了荥阳的城下。 此次的屈突通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也是十分难受。 他的军队只有三万多人,但是对面的军队就有十五万人。 这个荥阳他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守得住。 而此时,在西边的薛举则迎来了一个客人。 这个客人还为了他们带来了三四百件礼物。 薛万均在薛举的面前,打开了一口又一口的箱子。 只见箱子里面摆放的都是一些锋利的长矛,一把又一把锋利的横刀,还有一些弓箭。 “薛王,这些东西足足可以装备一万名士兵,这就是我们殿下送给你的礼物。” 薛举自称西秦霸王,而裴璟也是秦王。 所以薛万均自然不可能叫薛举为秦王的,他只能够称呼对方为薛王。 薛举哈哈大笑,“你们殿下真是大方,一万名士兵的铠甲士兵兵器,说送就送了,倒是让我羡慕的紧啊!” 事实就是这样,薛举他自己,是绝对没有办法像裴璟这样豪爽,直接把装备一万人的武器送出去的。 “里面去谈吧,否则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薛举不懂得礼仪呢!” 进入到了大殿里面,薛举就坐在主位上,看这薛万均,说道:“家族现在还好吧?” 没错,薛举跟薛万均还是真的是一样,都是出自于河东薛氏。 只是这薛举乃是旁支,薛万均是主支。 薛万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家族一切都好,现在河东郡已经是我们殿下治下的地方了,百姓安居乐业,世家大族也是欣欣向荣。” 薛举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 但是从薛举的角度来说,他还是很羡慕裴璟的。 起码裴璟的出身比他好,一出生就是嫡子,得到了河东几大家族的鼎力支持。 但是他却不一样,从他出道以后,大多的都是靠着他自己的努力,才得来了今天的一切。 “你们殿下送给了我那么贵重的礼物,不知道我能够给你们的殿下带来什么好处呢?” 薛举也知道,这裴璟不会无端端的送那么多好东西给他。 他薛举在西边,可不像东边这秦王裴璟一样。 薛举所占据的地方,大多都是三国时候的凉州地区,物资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缺乏的。 薛万均也没有瞒他。 “这一次我们的军队,跟李唐的军队打仗,占到了一些便宜,只是现在幽州的粟快要熟了,我们的军队想要回去收割我们的粟了。” “但是那李渊却仿佛不太想跟我们确定议和协议,所以我们想让薛王跟我们合作做大事。” 薛举听到了这句话,眼睛眯上了,但露出了阵阵精光。 虽然面前的这个人,跟他同样出自一个家族,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狡诈了。 “就这一万名士兵的装备,就想让我们跟李渊发生大战,逼迫他们只能跟你们签订合约。” “这让你们可以顺利地返回幽州,而我们却只能够损兵折将,这仿佛不太公平。” “我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情?” 薛万均显然对他提出的这个问题,也早有意料。 “非也非也,薛王所提出的这个问题,确实是个问题。” “只是就像在下刚才说的一样,我们之间是合作,并非是要你们帮我们什么忙。” 薛举听到这个话倒是来了兴趣。 “愿闻其详。” 这薛万均信心满满地说道:“想必薛王如今在这里,也是希望能够统一关中的。” “但是李渊的军队十分强大,你们想打下关中,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并且也不一定真的能够把这个关中给打下来。” “我们能够助你们一臂之力,到时候我们殿下的军队猛攻潼关,将李渊的相当一部分军队牵制在潼关。” “这样的话,李渊西边的军队就少了,到时候就是薛王你的好时机。” “如果薛王的军队向东边打,能够打下关中,甚至能够打下长安的话,那不就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薛王又何不尝试一下呢?” “这难道不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薛举听到他的话,一时之间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第三百六十四章 秦王的阳谋 薛举送走了薛万均。 薛万均说的确实没有错,他们所提出的条件,薛举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拒绝。 因为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一样,秦王裴璟想要快速结束这场战争,回到幽州休整。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现在对于关中,还没有那么迫切的野心。 但是他却薛举不一样,他希望能够尽快得到关中。 如果秦王裴璟的军队在东边进攻潼关的话,确实会给李渊造成很大的压力,逼迫李渊只能够把大量的军队调到东边。 这就给他了一个可乘之机。 从这一点上面看的话,薛举肯定会插入到这种战争之中的,但是他必须要先看秦王裴璟的诚意,看到裴璟是不是真的那么老实,对潼关发起了进攻。 裴璟的军队已经到了荥阳城,还是老一套的攻城办法。 他们在荥阳城的四周堆积土山,在上面建立了大量的投石车阵地。 一到白天的时候,就会对城头上面的唐军,发动大规模的攻击。 城楼上面的士兵应对也十分有经验,反正对面的投石车一射击,他们马上就躲在城墙的后面,等到对面的投石车射完了,他马上又上到城楼上面防守。 现在李道宗又来到了荥阳城。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唐皇李渊是不太希望他回来的,因为之前那李孝基的事情,已经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这裴璟一旦抓到了李道宗,说不好到时候又要敲诈他们一大笔。 可是李道宗就是忍不住心里的那个气。 他们丢失了虎牢关,丢失了洛阳,一直被裴璟的军队追着打。 从来就没有对秦王裴璟发动过任何有效的还击。 裴璟军队的伤亡,少得令人惊讶。 所以李道宗回到荥阳城来,为的就是一雪前耻。 但是问题也在这里,其实屈突通他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能够守住这荥阳城。 最大的问题就在,这次荥阳城没有护城河。 他们之前已经发现了,如果有护城河的话,裴璟的军队,根本就没有办法,依靠土包堆积成一个土山,来对他们发动进攻。 但是现在他们没有护城河,那他们的风险就太大了。 屈突通与李道宗上城楼上面观看秦军的情况,发现秦军的军营,直接就扎在了在城外。 屈突通看着秦军来往的巡视的军队,身上都流露出彪悍之气。 就连屈突通也不得不承认,秦军纵横天下,靠的是他们的实力。 很快成为的秦军军队,也已经发现了城楼上的异动。 不出一会,大量的军队从秦军的军营里面涌了出来,直接来到了荥阳城城下。 只不过这些秦军都待在了荥阳城的射程之外。 此时,秦军骑兵分开一个缺口,一名身穿华丽盔甲的将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了出来。 虎贲郎将尉迟恭看到这名秦军武将的铠甲,心里面就已经知道,他面前的这个将领,就是面前这支秦军的主人秦王裴璟了。 说来惭愧,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秦王裴璟的容貌。 就算是他也有点惊讶,这。裴璟实在太过于年轻了,如今也不过三十多岁,正处于年富力强的时候,难怪他那么热衷于东征西讨。 不过屈突通自嘲了一下,那可不就是吗? 现在这个大时代,正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裴璟如果没有对外开拓之心,恐怕他将来也难免会被别人所拿下。 【讲真,最近一直用咪咪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虽然远远看去,看得不太清晰,秦王裴璟的容貌坚毅正派,还带着些许的威严,可唯独没有的就是奸诈。 秦王殿下裴璟在马上,却没有任何的桀骜,脸上甚至还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屈突将军,这荥阳城你注定是守不住了的,我裴璟说句放肆点的话,这全天下的城池,就没有本王攻不下来的。” “你已经坚持到了最后,对李渊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如今尔等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何不下马投降,谋一条封妻荫子之路?” 这个时候秦王裴璟说出这样的话,也说的算是半真半假了。 真的就是他从出道以来,还真的没有他攻不下的城池。 搞得就是仿佛屈突通还真的到了穷途末路一样,但是情况哪有那么惨。 荥阳城城池颇高,想要进攻的话,也不一定那么容易打的下来。 何况去屈突通他们的本事也确实不差,就更加增添了这场战争的不确定性。 但秦王裴璟说得,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屈突通这些人马上就会化为齑粉一样,其实也是有目的的。 虽然屈突通的才能无论再怎么高,他也不是特别的在意。 因为他麾下绝对不缺少能打仗的将领,甚至这屈突通的武艺对比他麾下的将领之中,还真的不怎么挂得上号。 他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就是故意表现出,对屈突通很感兴趣的样子。 引得上面的唐军其他将领,对屈突通起怀疑之心,说的简单点就是挑拨离间。 原先都是这样的,只要关系到自己的性命,没有谁能够处之若素。 现在秦王裴璟已经表现出来了,对屈德通是那么的看重,那么也就代表着屈突通比他们多了一条后路。 就算是屈突通到时候打不过秦军,那他也可以选择投降,到时候照样会被裴璟看中。 他依然会在裴璟的麾下当他的将军,享受荣华富贵。 而他们这些人,可能已经死在了乱战之中。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对屈突通难免会有别的想法,而这就是裴璟想要的东西。 屈突通显然也已经发现了裴璟的这条计策,但是他无计可施,因为这根本就是阳谋。 他只能在城楼上面,对秦王裴璟说道:“谢谢殿下的关照了,只是我屈突通这个人喜欢从一而终。” “本将军既然食了陛下的粮食,那么这辈子我这条命就是陛下的,绝对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 “不过既然殿下那么大方,那本将军也在这里说了。” “如果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殿下不幸战败,那我也绝对愿意留你一条性命。” “然后本将军一定将你送到长安去,让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就他这个话说出来,裴璟身边的将领脸色都有点阴沉。 但是裴璟对于这种情况,倒是随便看得开。 “既然如此,那就谢谢屈突将军了,本王就等着去长安了,二手本王肯定还继续一样区得将军一手阴阳。” “本王刚才是说的话,现在还是一样有效,甚至只要是在战争结束之前,本王说的话,也都是能够兑现的,屈突将军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完之后,裴璟带着麾下的将领和骑兵离开了。 屈突通叹了口气,随后他把头扭回来。 可他却看到身边的唐军将领脸上,都有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怪异。 那任城王李道宗更是直接脸色,都已经黑了下来。 屈突通这也十分明白,他身边的这些将领果然还是中计了。 他只能够对任城王李道宗拱一拜,说道:“殿下放心,我屈突通对陛下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将和诸位将军同在,绝对不做那贪生怕死之人。” 任城王李道宗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将军言重了,我们对将军的人品,绝对是十分信任的。” 虽然任城王李道宗是这样说,但是眼睛里怀疑的意味,却不曾消失去了。 从他的口气可以看得出来,屈突通说是这样说,但是能不能相信他,那就是真的不好说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今天秦王裴璟的军队,是不可能对荥阳发动任何的进攻了。 屈突通和各自的将领都已经散开,而任城王李道宗则召来了身边的亲兵将领。 “你派上一队人马给我,监视着屈突通的一举一动。” “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那你们可以先斩后奏。” 旁边的郎将听到这个话,连忙去执行了。 而屈突通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没过多久,sp; “将军,这宅子附近人多了一些奇怪的军队,我们要不要抓几个舌头,来问一问是什么回事?” 屈突通听到这句话,摇了摇头。 那些奇怪的军队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的很。 “不用了,就由着他们去吧,我屈突通为人做事光明磊落。” “这些人就是管不管他们,也都并不重要。 家将有点心疼屈突通。 他对陛下如此忠心耿耿,到现在,任城王李道宗竟然因为裴璟说了几句话,就对他们产生了怀疑。 表面上,屈突通掌握着荥阳的所有军队。 但是任城王李道宗已经在拉拢他麾下的将领了。 李道宗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就目前来看,裴璟对他们使用阳谋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他们只是需要防范于未然而已。 如果因为这个事情,还真的逼着屈突通不能不反了,那就适得其反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王裴璟的军队从军营里面出来了。 他们很快就在城池的前面构筑投石阵地,大量的秦军骑兵也带着土包,来到了荥阳东边城墙。 第三百六十四章 秦王的阳谋 第三百六十五章 裴璟的奸计 还是像以前一样,看来他们远远是打算利用骑兵攻城。 屈突通和任城王李道宗带着麾下亲兵们,来到城墙上面。 他们明白,今天就是一场规模最大的攻城战,如果他们今天守住了,后面秦军的攻势就会越来越变缓。 他们就极大可能上,会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此时裴璟正如众星捧月一般,带着麾下的将领们,来到了荥阳城墙外面。 “今天这场战争,哪一位将军愿意去打头阵?” 几乎裴璟麾下的所有将领都跑出来请战。 裴璟对麾下的这些将军如此踊跃的行为,十分满意。 “秦琼将军,今天就由你来充当头阵,如何?” 秦琼听到这话心里十分高兴,他可算是抢到了一个不错的任务。 秦王一声令下,所有的投石车都开始发威。 客又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向城楼上面砸去。 屈突通对于裴璟他们的攻城方式,有很深的研究。 他们知道裴璟现在的麾下军队,是不太可能马上就会来堆土坡的。 他们需要等裴璟把投石车前移,把他们投掷的石块变得更小,方便向后延伸的时候,那些秦王裴璟麾下骑兵才会上来堆土坡。 因为这样才能够避免他们的投石车不会打到城墙上面,然后反弹回来伤到他们自己。 所以去得屈突通把麾下的这样领和士兵们直接撤下了城墙,躲在了城墙的反背面。 打等到裴璟的军队投石车打击往后移的时候,他们才冲上去。 那时候也来得及赶到城墙上面来,还能更好对城楼sp; 显然他们的这一套作战方法是十分有效果的。 裴璟的投石车一直对着城墙上面进行有力的攻击,但是对于基本上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的伤亡。 任城王李道宗也不得不对屈突通竖起一根大拇指。 屈突通能打下那么多的名声,能获得那么多场战争的胜利,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 很快城外的投石车打击,开始延伸了。 屈突通手里的令旗一挥,所有的唐军马上就从城墙的背面,通过跑马道往城墙上面赶。 而裴璟外面的骑兵,也拿着土包正在往荥阳城赶去。 屈突通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他手下的将士们,手上都拿着弓箭拿着弩。 只要这些秦王裴璟的骑兵到了他们的射程范围之内,他们就会马上射出手里的箭矢,一波又一波的收割他们的人头。 而这个时候城外的裴璟看着城楼上面,虽然他看不到城楼上面具体是什么个情况,但是裴璟的脸上也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这屈突通可是个名将啊! 名将哪里有那么好对付? 这屈突通以为自己了解秦王裴璟,但是在秦王裴璟真的那么容易,就被他了解到了吗? “传令下去吧,让投石车开始做事。” 旁边的传令兵连忙下去传令。 而那边的投石车阵地,这裴璟的一声令下,迅速向后退去,转移到了后面预设的阵地当中。 一箱又一箱的铁火雷被搬了出来,这些已经是裴璟手里仅剩的存货了,他们打算在今天这里完全用完。 城楼上面的屈突通已经看到了城墙外面,裴璟投石车阵地那怪异操作。 他们还看到裴璟的骑兵,就这样要拖着土包子外,直接大迂回撤了出去。 他心里咯噔了一声,这一下子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中计了,秦王裴璟根本就是看穿了他的所作所为。 裴璟刚才的投石车攻击延伸那是假的。 “快快撤下城墙!快撤下城墙!” 屈突通大声喊着,传令兵也激动地挥着手里的旗子,,但是哪里来得及。 裴璟投石车开始发射。 一枚又一枚的铁火雷,被射到了城墙上面,然后在城墙上面爆开。 无数的唐军士兵在痛苦哀嚎着,这些秦军所剩不多的铁火雷,直接把唐军士兵都炸得晕头转向的。 有不少士兵甚至死状十分惨烈,连完成的尸体都凑不出来。 从楼上面那是一阵痛苦哀嚎。 他们的士兵死伤惨重,他们防守的阵型完全瓦解了。 秦王裴璟手里的令旗一挥,刚才已经撤回来的骑兵,继续拿着土包向前。 秦军骑兵足足有五万人马,一人一包土抛到城墙底下,很快就硬生生抛出了一个斜坡,斜坡的最高处已经到了荥阳城墙顶上。 唐军士兵看到这一幕大慌,连忙召更多的人上城墙守城。 可这斜坡不是云梯,那么大的面积,事情发生的又太过突然,城墙上面死伤惨重,一时之间难以补充士兵。 就城墙上的这点人手根本防不住秦军骑兵。 裴璟麾下的士兵都已经披挂好了,可以马上出兵攻城。 士兵们都身着一身黑色明光铠,头戴鹰棱盔,手臂上绑着骑兵盾,背后是一把骑弓和一壶羽箭,左腰还挎着一把横刀。 并且这支秦军骑兵不但是装备精良,连身上都露着彪悍之气,无不在显示着他们是一支精锐的部队。 秦琼亲自率军攻城。 在秦琼的如此作为之下,麾下的将士们士气高昂,攻势如潮,紧随着他往荥阳城杀去。 营中的战鼓已经响起,那是秦王殿下在亲自为他们鼓起战鼓。 秦琼左手执步兵战盾,右手斜提一把横刀,身先士卒,率领部下从斜坡开始攻城。 他以步兵盾护住自己肢体,右手斜提着一把横刀,往斜坡上疾驰。 随着他在斜坡上越蹦越高,很快便进入到了敌军箭矢的攻击范围之内。 宽大的步兵盾,为秦琼提供了很好的掩护,本来城墙上面的唐军士兵已经十分少了射来的箭,也稀稀疏疏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咪咪阅读, 安装最新版。】 数名唐军士兵执矛向他刺来,只见他敏捷地躲过矛阵,稳稳地站到了城墙上。 随即秦琼手中的长刀横劈,刀势迅烈,围攻他的三名唐军士兵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秦琼接着又是连杀数人,在面前杀出了一个小小的空档。 这时,更多唐军士兵发现了他的悍勇,同时举矛向他刺来。 秦琼抛开手上的步兵盾,从地上捡起一把长矛,左手持矛,右手持刀,连刺带砍又杀死十余人。 这个时候,大量秦军骑兵抓住这个机会,也从斜坡踏上了辽东城头。 第三百六十五章 裴璟的奸计 第三百六十六章 五马分尸 秦琼已经在城头上站稳了脚步,其他的军队也倒是的大规模的涌上了城头。 屈突通和李道宗看到这一幕,眼睛里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他们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上了荥阳城的城头。 这简直是在赤裸裸的打他们的脸。 屈突通心里都无比后悔,他根本没有想到秦王裴璟竟然那么奸诈。 他也没有想到,之前秦军已经进攻过去一次荥阳,但是却没有把他们那种叫震天雷的武器全部用完。 直到今天,秦军在他们放松警惕之后,让他们遭受了莫大的损失。 现在他们已经看到那个秦琼正在大杀四方,其他的唐军将领,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屈突通抄起了手里的长矛,也杀了上去。 秦琼感觉到后方恶风不断,就知道肯定有敌将向他杀过来了。 果然,他一个转头,就看到旁边有一名五大三粗的将领,挺着一把长枪向他杀过来。 秦琼心里也没有一点害怕。 他拿起长矛,就跟对方你来我往厮杀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屈突通还是有很有几分本事的。 秦琼在他的面前,竟然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 那边的屈突通心里也很是着急。 同时,屈突通心里也还是惊讶。 这屈突通在李唐的阵营之中,也算得上是武艺高强的,但竟然没有办法拿下这一名敌将。 任城王李道宗看到那一名将领,正在拼命与屈突通厮杀着。 他心里面,瞬间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 他拿出了自己的弓箭,开始张弓搭箭,向着那秦琼的心窝就射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这个时候,侧方射来了一枚箭,正好帮秦琼挡住了那一枚远处射来的箭。 秦琼当时已经感觉到了那箭向他射来,但是当时他已经没有机会躲闪了,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如今被人救下了性命,秦琼赶紧扭过头来,感动地看着那人,发现那个人,竟然正是单雄信。 原来是秦琼已经攻上了城头,单雄信率领这后面的军队,也及时赶到了,还顺便救了秦琼的性命。 那单雄信射开了那支箭之后,看着任城王李道宗那个方向,大骂一声。 “奸诈小人,只敢暗箭伤人,可敢与我决一高下?” 也不得那任城王李道宗答应还是不答应,单雄信挺着自己的长槊,就杀了上去。 任城王李道宗看到那名将领来势汹汹,一身的气度非凡,哪里敢与对方交战,竟然可耻地溜走了。 而单雄信也没有愿意放弃他,直接追了上去。 这边的屈突通跟秦琼越打心里越慌。 秦琼的武艺确实高强,屈突通也只是略略占了点上风。 屈突通想要这段时间内,将对方杀死,恐怕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了。 问题是,现在屈突通身边的秦军越来越多了。 他再继续在这里厮杀,到时候秦军越来越多,他恐怕脱不了身。 屈突通也在考虑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逃出生天。 可是显然这个时候已经太晚了。 秦军大将王伏宝这个时候,也来到城头上,正好看到秦琼与屈突通厮杀。 他提着自己的兵器,也杀了上来,跟秦琼两个人,围着屈突通厮杀了起来。 话说,这屈突通干一个秦琼,那还微微占点上风,加入了王伏宝这样的大将之后,这屈突通就很难继续支撑下去了。 两边对屈突通追着砍,屈突通只能够边战边退。 很快。屈突通的副将,看到了自家主将的这个样子,赶紧提起了自己的武器冲了上来,打算帮屈突通解围。 可是这个时候,秦军又杀上来了一员大将,正是尉迟恭。 这尉迟恭的武艺,当真不是说笑的。 哪怕是在秦王裴璟的麾下,那尉迟恭也是名列前茅。 起码秦王裴璟麾下,能够正面击败他的,也只有雄阔海跟裴行俨。 哪怕是那薛万均,也不一定是尉迟恭的对手。 这一名普通的唐军郎将,就更不可能是他尉迟恭的对手了。 尉迟恭抖出了一个花样,那郎将都还看不清楚,胸膛这已经被尉迟恭捅穿了。 那屈突通看到尉迟恭就一瞬间,就把他那个副将给杀死了,心里也是大为惊骇。 随后,他看到了更让他感到绝望的一幕,那名秦军将领在杀他的副将之后,又正向他杀过来。 身边的这两个人,他已经有些应付不过来了,再来一个人,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对手。 正在这个时候,屈突通心神失守,手上的动作一慢,被那大将王伏宝寻找到了一个好机会。 只见王伏宝的大刀往上一挥,屈突通的头颅瞬间上了天。 那王伏宝看到屈突通已经被他杀了,当场也是十分高兴的去捡那屈突通的人头。 而旁边的秦琼,则是有些遗憾地看着这屈突通的尸体。 如果可以的话。,秦琼真的想把这个功劳也给拿了。 只是可惜了,屈突通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啊! 大军继续向荥阳城里面杀去。 唐军的军队。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挡秦军骑兵入城。 很快,秦军骑兵把城门给打开了之后,这个荥阳陷落,不过就已经是时间的问题了。 秦王裴璟在荥阳外面看到万事已定,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些年来,他招揽了那么多的人才。 到现在,这些人才都发挥出了它们的作用。 而李渊麾下的将领,就如同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个又一个的死在他手上。 再这样下去,李渊手底下能够拿得出来的将领,那可也不多了呀! 任城王李道宗看到后面的那名秦军的将领,还在对他依依不舍地追着,他当场也是快要吓破了胆。 他有绝对不能够被后面的单雄信追上。 要是后面追上了他,他有两个可能,要不他就会死,要不然他就会被对方抓住。 但是这两个情况,都是他绝对不能够接受的。 任城王李道宗出征之前,他在李渊的面前保证,他绝对不会再被秦王裴璟抓住。 李渊也明确跟他表示过,他不想再花钱花粮草,去求任何一个李唐的将领了。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任城王李道宗想着的时候,他的战马竟然马失前蹄,直接把他从马上摔了下来。 那等他艰难地爬起身时,还想要继续逃走,可那单雄信的长槊,已经抵到了他的脖子上。 “不要再跑了,你要是再跑,你吃饭的家伙,可就没有了。” 不得不说,这单雄信还真的是,有点佩服这个唐军的将领。 看他跑得那么快,自己都差点追不上。 这单雄性的战马,可是裴璟亲自赐给他的,那是一匹了不得的好马。 就这样,他都差点没赶上对方。 任城王李道宗直到现在这个时候,也才终于认了命,不再挣扎了。 虽然他很想试试,但是最后他的心里告诉他,其实他没有那个勇气。 秦王裴璟当然不可能进这个荥阳。 事实上自从他成为了幽州总管,到一直往后,他就几乎不会在任何的一场战争之中,率先进入城池,也没也基本上没有做过什么带头冲锋的事情了。 就他现在这个地位,只要他出了一点什么小事情,那么整个军队就会有崩溃的可能性。 王伏宝提着那屈突通的人头来了,秦王裴璟的面前。 “殿下,这是你要的屈突通的人头,属下已经给你拿回来了。” 裴璟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王伏宝将军英勇无双, 本王十分满意。” “如今你又得到了敌军主将的人头,此战结束了,你估计就有一个县公的名头了。” 随后,秦王裴璟又把头拧过来,看向秦琼。 “当然,秦琼将军的先登之功,可与王伏宝将军的杀将功劳相比,甚至比王伏宝将军的杀将功劳要更高一些,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你也可以封为县公。” 秦琼听到这话,也是无比的高兴。 现在裴蕴只是一个王爷,就封它们为县公了。 到时候秦王裴璟当了皇帝,他们还能再上前升一级。 那样的话,他们离国公就不远了。 不多一会儿,单雄信抓着任城王李道宗过来了。 这任城王李道宗看了一下裴璟,竟当场骂出了声。 “裴璟贼子,竟然敢兴兵侵犯我们的郡县,真是不知死活,早晚有一天我唐军要将你击败,拿下你的项上人头。” 任城王李道宗这话一出出来,当场所有秦军将领的脸色都变了。 这单雄信心里也有点后悔,他刚才为什么不拿块布。把这狗东西的嘴巴给塞上。 现在搞得,好像是他专门抓了个人,来骂裴璟一样。 只见单雄信左右开弓,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直接把任城王李道宗都给抽蒙了。 不多一会儿,任城王李道宗的两边脸都被抽肿,嘴里也吐出了几颗牙齿。 单雄信这才放开了他。 只见这任城王李道宗的嘴巴,已经被单雄信打烂了。 可任城王李道宗的嘴里,仍然是模糊不清地喊道:“裴璟,你这个贼子,我们唐军早晚杀了你。” 裴璟摇了摇头。 今天这种情况,还敢指着鼻子骂他的人,显然已经不多了。 他自然不会去忍这任城王李道宗。 “推下去,五马分尸!” 裴璟原本还想拿任城王李道宗出来,跟李唐换点粮草的。 但是现在是李道宗指着他鼻子骂他,要是裴璟还让对方好过,那这对于他的威严来说,是极大的损害。 这种情况下,秦王裴璟哪怕不要那一点粮草,他也得把这任城王李道宗给杀了。 此时的李道宗心里,已经后悔了。 他原本以为骂裴璟,也只是过过嘴瘾,裴璟也不可能这么为难他。 毕竟他已经被抓到了,又是李渊的侄子,对方肯定会拿他去换粮草。 这个时候,任城王李道宗身边的士兵,正要将他往后拖的时候,他才开始后悔。 “愿降!” “我愿意投降!” 裴璟哪里来得了管他那么多。 一会儿,任城王李道宗被拖到了前面的校场上。 有五名骑兵骑来了五匹战马,把他的双手双脚和头颅绑好。 随后,五匹战马一起发力,直接将这任城王李道宗五马分尸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整个荥阳已经落入到了秦王裴璟的手里。 可裴璟甚至没有在这荥阳待太久。 三天之后,秦王裴璟率领着麾下的军队,直接来到了潼关的前面。 其实潼关的守将侯君集,看到了十多万大军就挡在了潼关的外面,他心里终于慌张了。 他知道荥阳肯定是已经丢失了。 如果不然的话,秦王裴璟的军队,不可能那么快就来到了这里。 李渊决定拒绝和谈,到如今才过了不足十天的时间,就这样荥阳就已经丢失了吗? 在这种情况下,荥阳丢失了,他们真的还守得住潼关吗? 侯君集想都不敢想。 他看着了身边的副将。 “赶紧派人去长安告诉陛下,裴璟的大军已经来到潼关了,要他赶紧派出军队来支援我们。” “没有五万军队,恐怕我们难以对伪秦王裴璟的军队进行抗衡,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三万人,叫陛下再拨两万人过来。” 那名副将听到了这话,也连忙去了。 太子李建成来到了皇宫之内,等他已经到的时候,其他的大臣也都已经到了。 包括右仆射裴寂。 这个时候,右仆射裴寂心里有点后悔。 他突然发觉好像在两边下注,也不是一件特别有价值的事情了。 他原本还想着,如果他那个堂侄裴璟不行的话,就靠他站出来保证裴氏的发展了。 可是没想到,这裴璟竟然那么猛。 对于刘武周的军队和李渊的军队,裴璟那就是一路横推,这就是让他所谓的不要把鸡蛋放进同一个篮子里面,变得毫无意义。 他看着身边人越来越怀疑的眼光,也是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他跟李渊是人的关系十分好,想必他现在也已经被抓了起来吧。 李建成率先站了出来,说道:“父皇,这西边的薛举大举入侵,现在四弟率领的军队,跟那薛举的军队爆发了多场的战役。” “我们的军队损失十分严重,四弟写信回来,让我们再给他五万军队。” “如果不然的话,恐怕他也快要守不住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东线的战报 李渊感觉到无比的头痛,现在他们长安的军队也只剩下五万人了,就这五万人,还有接近三万人是新兵。 如果全部给李元吉调过去,那他们还剩下什么? 如果东边的潼关被攻破了,他们就只能够等死了。 李建成招兵买马的事情,也十分的不顺利。 原本说好,李建成要筹集起来八万军队的。 可是关陇军事贵族那些人,拖拖拉拉的就是不肯把军队交出来。 而李建成在关中招兵的事情,也很不顺利。 本来李唐的军队就在关中招收了不少的兵力,现在还要继续招收,愿意投靠他们的军队就不多了。 何况李唐的军队,在东边屡战屡败,大量的士兵去从军之后,就不回来了。 这也让关中的百姓,对这个政权,抱有一个极不乐观的态度。 种种的原因之下,导致李建成到最后,也只是招收到了一万多的军队。 这样的话,李唐把所有的新军加起来也只有三万人。 就这三万人还大多数都是新兵,无论调过去跟薛举作战,还是跟裴璟作战,都是十分不现实的。 李建成叹了口气,其实现在这种情况,他们确实十分的为难。 就连派李元吉去跟薛举作战,都是一件十分不理智的行为。 因为李元吉的军事才华,其实并不怎么高。 这在李元吉跟薛举的作战中,也可以看得出来。 但是现在关中的局势越来越不安了。 唐皇李渊根本就不敢把大量的军队,交给其他的外姓将领。 因为这样的话,只要那个外姓将领,有一点点的其他想法,那么对于他们李唐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可是现在李元吉那边不派兵去帮他,也实在是不行了。 要不然到时候,薛举跑到长安来,那他们可就全完了。 李渊看下麾下的文武将领。 可是他先看到这些文武将领,都是不敢直接面对他的目光。 唐皇李渊心里清楚,那是因为这些将领心里,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李建成看到这种情况,只能够站出来。 “父皇,照现在这个情况看,一定要给元吉那边补充兵力。” “现在荥阳不还是十分的稳妥吗?只要荥阳还在,那么这裴璟就不敢全力进攻潼关。” “这样的话,潼关摆放三万军队,就显得有点多了,不如我们从潼关抽掉一万五千名士兵,再从我们长安的新兵之中,也给他调拨一万五千人,给他凑够三万军队去支持赵王。” “父王觉得怎么样?” 李渊听到这个建议,他的理智告诉他,其实这条建议并不如何的稳妥。 但是当前,唐皇李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照这样看,那就只能够这样去做了。” “那李孝基在家里也已经躲了一段时间了,想必他对之前犯下的过错,也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就让那李孝基带着三万军队,去帮助元吉吧。” 这李孝基就是上次已经在河东军战败了,但是无论怎么样,这李孝基还是有很高的军事才华的。 只依靠李元吉,显然是干不过薛举的。 那这样的话,再加上一个李孝基,想来也应该差不多足够了。 正当唐皇李渊正准备散会的时候,有一名太监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陛下,东边有紧要的军情通报。” 李渊和麾下的文武将领听到这个话,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东边来通报,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 现在李唐是经不起任何的动荡了。 一时之间,大殿里面的李渊和麾下的文武将领,都变得有些沉默了。 李建成看到这一幕,心里面也是叹了口气。 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可不像是一个好兆头。 无论是他的父皇,还是麾下的文武将领,多少都已经有点被那伪秦王裴璟吓破了胆。 按理说,东边来了紧急的军情,大家都会考虑这个军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到底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可是现在他们一听说东边来了军情,他们马上就会想到,他们又战败了。 “父皇,要不先把那个信使叫进来,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说?” 李渊终于回过了神来,他明白他绝对不能够,在自己麾下的这些文武大臣面前,显出丝毫的软弱,防火。 “叫进来吧!” 那名信使被叫了进来,李渊看着那信使有点惊慌的表情,心里又咯噔一下。 他知道这个消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东边有什么消息,你快快说来!” 那信使的脸上更加急迫了,“回禀陛下,屈突通将军和任城王已经战败了。” “屈突通将军被秦军将领阵斩,而那任城王殿下……” 这信使突然停了下来,脸上有点犹豫。 文武将领的心里都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唐皇李渊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你是一个信使,有什么事情你照直说就是了。” 李建成也出来温言抚慰。 “你知道什么消息就放心讲来,陛下不会怪罪你。” 那信使竟直接说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战报,任城王因为被俘虏了之后,当众辱骂那裴璟,已经被五马分尸了。” 信使这个话一说出来,满朝文武那是一阵惊讶。 他们没有想到,任城王李道宗竟然死得那么惨烈, 唐皇李渊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愣住了,慢慢变得不能相信,又慢慢的变得有点悲伤。 那任城王李道宗无论怎么说,也是他最喜欢的侄子。 想不到,任城王李道宗也已经死在前线,还死的那么惨。 只是一开始的时候,他就不答应任城王李道宗回到荥阳。 因为他感觉任城王李道宗的状态,其实并不正常。 但是李道宗偏偏要去,何况李渊现在也不相信东边前线的将领。 有任城王李道宗去东边,他的心里会安稳很多。 谁知道这直接让任城王李道宗送命了。 信使的脸上,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所有人都知道,这信使的话还没有说完。 大家都看着那个信使。 信使这才接着往下说。 “陛下,侯君集将军看到荥阳已经丢失了,害怕潼关有失。” “他派小的回来,是希望告诉陛下和各位大臣,潼关方面的兵力紧张。” “他希望陛下能够再给他派去两万军队,这样才能够保住潼关的安全。” 这话一说完,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竟然又是一个要兵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粮草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李渊根本就做不到给给东边的潼关增加军队,又给西边的增加军队。 因为这种情况下,无论是东边失守还是西边失守,长安将无兵可守,到时候除了开门投降,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他现在必须要解决掉东边的压力,或解决掉西边的压力。 这个时候太子站了出来说道:“父皇,这样子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照这样看,我们只能够重新跟东边的裴璟谈判了。” “我相信之前,他一直想要跟我们谈判,这是因为他们已经拿到了足够多的东西。” “他们现在军队也十分疲惫,如果我们不肯停止战争的话,裴璟只能够一直跟我们打。” “这样子下去,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对于他们来说,都抱有一个强大的压力。” “所以现在我们重新跟他们谈判,相信他们也是能够接受的。” 李建成这个话一说出来,整个大殿里面的文武将领都纷纷点头。 这李建成说的事情,他们十分认同。 只是之前的时候,他们就不想再跟裴璟一直打下去了。 就算裴璟打输了虎牢关和洛阳,他们大概率也抢不回来。 但是要是裴璟打赢了顺利打下潼关,那么整个关中就危险了。 谁也不知道这裴璟会不会咬着牙,强行进攻长安。 这个事情唐皇李渊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对于李渊来说,其实这个事情他也是不太能够接受的。 因为之前是他拒绝了跟裴璟谈判,所以才导致裴璟继续发动战争。 如果这一次,他们主动跟裴璟提出要结束战争要和谈的话,那裴璟提出来的条件,恐怕是他们绝对不能够承受的。 李建成看到李渊迟迟不能够下定决心,心里面也有点着急了。 “父皇,照这样看的话,就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 “我们现在在跟裴璟谈判,或许他会要很多东西,但这终归是我们的出路。” “如果我们不跟他谈判,我们这个时候就已经站在了深渊的边上。” 唐皇李渊听到这个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必须要承认李建成所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那就按照太子所说的,再次派出人去跟那裴璟谈判吧。” “不过朕心里都有一条底线,那就是潼关绝对不能够丢失。” “至于之前跟那裴璟说的,让他交出他手下的将领的事情,就当这从来没有提过。” “还有如果他们要赔偿粮草的话,我们最多给他五十万担粮草,再多一颗米,那绝对不行。 如果他要的更多,那我宁愿继续跟他们发动战争。” 在场的文武听到李渊这样说,都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们知道唐皇李渊之所以只愿意交出五十万的粮草,其他的一颗米都不愿意多给,不是因为李渊执拗的心理又开始作怪了。 而是因为现在他们的状况,也十分不好,他们不是不愿意出,他们是出不了那么多了。 不过他们相信就李渊现在提出了这个条件的话,裴璟一定会接受的,因为其实秦王裴璟,也绝对不愿意再继续打下去了。 他们从西边的战场上,发现薛举的军队,增添了很多新的铠甲。 从这些铠甲的样式来看,很有可能是秦王裴璟提供给他们的。 这就代表着秦王裴璟,在某种意义上,也非常着急地想结束这场战争,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虞世南再一次承担起了这个重任,他带着麾下的一支谈判队伍又来到了潼关处, 此时裴璟的军队已经在潼关驻扎了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面,秦王裴璟几乎没有对潼关,发动过任何的大规模攻城战。 秦王裴璟无非也就构筑了一些投石车的阵地,跟李唐的投石车进行来回对轰。 仿佛裴璟这个时候,也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这一次虞世南来到了,但是裴璟直接连见都没见他一次,只是说就让上次负责跟他们谈判的凌敬,再跟他们谈判。 这一次虞世南虞世南十分着急,没有再跟裴璟手下的凌敬,搞什么虚头巴脑的来回嘴炮,直接将他们的条件讲了出来。 “凌军师,我们陛下已经说了,对你们上次提出的条件可以全盘接受,即是妄我们两国之间能够签订一个尽快的协议。” 凌敬摇了摇头说道:“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现在我们已经来到潼关底下,整个潼关以外将无险可守。” “如果我们愿意的话,马上就可以对潼关发动战争了,所以上次谈的条件现在已经绝对不可以了。” “这一次我们要六十万的粮草,还有你们的国君李渊,必须要承认我们,对整个潼关以东的掌控权。” “三年之内,他绝对不能够派军队,对我们的领地发动战争。” “否则的话,我们将直接再次跟你们发生战争,我们也会全力支持薛举对于关中的入侵。” 虞世南听到这个话心里叹了口气,对方这一次倒是没狮子大开口。 六十万的粮草,其实也并不算得上是十分过分。 因为李渊给他的底线是五十万担粮草,说起来也只是多了十万的粮草。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唐皇李渊的嘴巴咬得很硬,但是虞世南相信如果只是多了这点东西的话,李渊是绝对会接受的。 “这一个东西,已经超出了我的权限范围之内,我必须要派人回去跟我们的陛下禀报,才能够知道你们的条件到底能不能接受。” 凌敬听到这个话,心里面有点不满。 “就这么点东西,你们还要来回的折腾,实在是让我们的陛下感到十分的失望。” “我就只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十天的时间,你们如果还不能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就会马上对潼关发动战争。” 虞世南叹了口气,李渊给他的权限实在是太少了,他只能够赶紧派出使者回去禀报给李渊。 当李渊知道了秦王裴璟的条件之后,心里叹了口气。 只是多了十万的粮草,虽然他心里很不高兴,但是这个条件他其实还是能够接受的。 “派人回去告诉虞世南,就是说他们的条件我们已经接受了。”谷繚 “不过让他们跟裴璟谈判,这粮草能不能够在两年之内交割清楚,一时之间我们凑不出来那么多的粮草” 虞世南把这个话直接告诉了凌敬,但是想不到凌敬就连这点小小的条件,竟然都直接拒绝了。 “虞侍郎,你们提出了这个条件,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虽然你别看我们家大业大的,但实际上我们手上的粮草也十分紧迫。” “就等着你们赔偿我们的粮草,才可以让我们缓一缓,一个月之内,我必须要见到所有的粮草,如果不然的话,这场战争还是会继续下去的。” 虞世南感到十分的愤怒,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骂道:“你们的殿下拥有那么广阔的土地,北边的突厥人跟东边的高句丽人,都向他俯首。” “他有那么缺少粮食吗?我想来绝对没有吧,为何他还要这样苦苦相逼,这难道就是君子的所为吗?” 凌敬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 “别看我们殿下麾下的地盘虽然十分大,但是我们殿下手上的军队,也十分的多,我们殿下的臣民也十分的多。” “每一天消耗的粮草,那就是车载斗量,这种感觉是现在的李渊绝对不曾体会过的,所以他并不理解我们的困难。” “何况现在的情况。你们仿佛还没有弄清楚,现在不是我们求着你们结束战争,而是你们需要尽快的跟我们结束战争。” “再这样拖沓下去的话,等到那薛举进关中的之后,我们就不再需要跟你们谈判了,我们真正需要的是跟那薛举谈判了。” 凌敬的这一句话,彻底打败了虞世南。 凌敬现在说的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事实,他心里感觉到了无比的屈辱,但是他却无计可施。 他只能够又再一次派人回去,告诉了李渊,关于凌敬和裴璟这边提出的条件。 李渊看到他们的要求,沉默了。 西边的李元吉,在前几天又再一次打了一个败仗,损失了大几千的人马。 这薛举果然是猛的很,哪怕有着李元吉和李孝基两个人一起,在薛举的面前,也占不到丝毫的便宜。 也就是当年的秦王李世民,还能够跟薛举一较高下。 可是现在李世民,已经直接被裴璟干掉了。 李渊的麾下甚至找不出,一个能够跟李世民差不多的将领。 或许有一个,就是以李世民以前麾下的将军李靖。 但是那李靖其实跟李渊也有一点亲戚关系,总体来说,还是可以信任的。 现在这个李建成负责守长安城,也没有办法调到西边去。 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把潼关方面的军队往西边调。 所以秦王裴璟提出的这个条件,他必须要接受。 因为薛举不可能退兵的,可能退兵的就只有裴璟。 所以现在裴璟提出了条件,如果不是无法实现,那他就必须要认同。 但是秦王裴璟提出这个要求,并不是因为裴璟真的就那么缺少粮草了。 秦王裴璟手下的地盘,这两年来风调雨顺,各地的良田都得到了丰收。 大量的粮草通过大运河,又通过黄河,一直运送到了潼关的边上给裴璟。 方便的水运运输,节约了秦王裴璟的军队运送粮草的难度,也减少了他们运送粮草的损耗。 裴璟现在手下的粮草,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绝。 但是裴璟仍然选择这样做了,那就是裴璟的奸诈所在。 如果唐皇李渊也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那么最快的办法,就是赶紧凑够一批粮草,给裴璟送过去。 但是那么短的时间内。要筹集那么多的粮草,后果只有一个,市面上的粮食价格会直接暴涨。 现在因为东边的军事压力和西边的军事压力,长安的粮价已经升到了一两银子一担。 如果唐皇李渊再从关中抽调八十万担的粮草,那么恐怕整个关中的粮价,会涨到两三两银子一担。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粮草价格。 可想而知,这一次他就算能够让裴璟退兵,也能够让薛举退兵,但整个关中也会涌现出大量的乱匪。 甚至大量流民军也会揭竿而起,来跟他们作对。 接下来三四年,唐皇李渊他们都根本缓不过气来。 但是秦王裴璟的这个条件,李渊只能够接受, “你派人回去告诉虞世南,那裴璟提出的所有条件,我们都能够接受。” “一个月之内,我们就会筹集出六十万担的粮草交给他们,但是让他们收到粮草之后,必须尽快退兵。” 这个消息传了回来,虞世南直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凌敬。 可以看到虞世南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是带着屈辱的。 凌敬又直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秦王裴璟。 而裴璟和凌敬,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这一场战争,他们获得了彻头彻尾的胜利。 李渊开始派出军队,在整个关中开始收集粮草。 有一些直接就是用官府,强行压低粮户的价格强行采购。 然后粮户卖出的粮食之后,所能拿到的那点微薄的钱财,根本就不够给他们生活的。 而李渊强行收购了大量的粮草,也导致了粮户手上的粮草,也只够他们自己吃了,根本就没有更多的量,可以卖出去。 但是关中还有很多手工业者,还有其他的很多工匠,还有很多的其他人,是根本不种地不种粮的。 整个关中已经彻底的乱起来了,仿佛一夜之间,整个关中就涌现出了几十只乱民的军队。 甚至还有一些,直接就是当地的官员揭竿而起,要反抗李渊的暴政。 李渊这时候,心里简直吃了千万只苍蝇般难受。 他只能够从看守长安的三万五千军队,又抽出了五千军队和新招收到的五千新兵,派到关中各处镇压各地的流民军。 而秦王裴璟则在一个月之内,收到了李渊给他送来的五十万担粮草。 别看这五十万担粮草,虽然好像不多,但是这足够让秦王裴璟的军队吃两个月之久。 并不只是秦王裴璟现在手下的这支军队,而是他所有的军队,都够吃两个月了。 7017k 第三百六十九章 裴璟东归秦王世子 裴璟的军队和李渊的军队,相互之间签订了协议,双方在三年之内,不会再进行任何的战争。 裴璟终于满意了。 除了留下两万的军队驻守荥阳,然后留下了两万军队驻守洛阳,再留下了一万军队驻守虎牢关之外,其他的军队开始退兵。 而李渊也从潼关的三万五千人之中,直接调走了两万元,支持西边的战事。 就是有了这些生力军的加入。李元吉和李孝基,才能勉强抵挡住了薛举进攻。 这一次薛举,是注定攻不进关中的。 但是双方的交战直接让李渊的兵马损失了三万多人。 可以说,这场战争唐皇李渊已经输得彻头彻尾。 很多人开始对李渊这个势力感到失望。 一些官员开始寻求别的出路。 那是老实说,别的出路其实也不太对。 南边的势力,注定是上不了桌面了。 他们如果要选择别的势力加入,那只有裴璟这一条路,其他的势力在他们眼里都不太够资格。 所以哪怕裴璟率兵开始返回幽州,他依然收到了很多唐朝大臣写来的投诚信。 裴璟看一下凌敬,笑问:“这一次我们收到了那么多大臣的投降信,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处理,凌军师可是有什么说法?” 凌敬也笑了笑。 “殿下,这些人愿意投靠我们。自然是好事。” “只是现在我们也暂时用不上了,我们这两三年内,是注定没有能力再次对李渊发动进攻。” “不过这些人,倒是可以慢慢经营经营,到时候积攒多了, 对于我们来说,也始终都是有好处的。” 裴璟十分认同。 其实这些人还不算是真正想要投诚他的, 最多只能够算得上是骑墙派而已。 如果到时候秦军战场上失利, 那么这些骑墙派马上就会离开他。 所以裴璟也没有, 把自己将来灭掉李渊的希望,放在这些骑墙派的身上。 “现在关中的局势怎么样了?” 凌敬的手上还掌握着东厂, 关中的情报,正源源不断地流到了他的手里。 现在整个关中已经乱起来了,一石粮食的价格, 足足涨到了两三两银子。 关中的普通百姓,根本就没有办法承担高昂的粮价。 大量的工匠和小商人纷纷破产,流民越来越多,已经涌现出了十几支反对李渊的势力。 接下来两三年的时间内,李渊除了派兵清剿这些乱军, 其他的也什么事情都做不到了。 这就是裴璟最想见到的。 要不然, 他让李渊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粮草来, 就是白费力气了。 裴璟想了想。 “我们现在手上的财物, 应该还有不少吧?” 凌敬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杜如晦站出来。 那杜如晦笑着说道:“殿下你连战连胜, 我们手上掌握的浮财十分的多。” 裴璟料想也应该是这样,如果这杜如晦跟他说,他手上的浮财不多, 那他还真的要怀疑, 是不是杜如晦贪了他的财宝。 “那就不要留这了,除了打赏士兵, 还有抚恤战死士兵之外, 其他的浮财都拿出来, 去关中买粮食。” “现在虽然是禁止关中的粮食运出来, 但是只要我们给的足够多,那肯定还会有一些商人铤而走险的。” “就算是其他人走私,他李渊拦得住, 但关陇军事贵族的人,他们拦的住吗?” 在场的文武将领看向裴璟,心里都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裴璟的这个做法。可以说是十分的残忍。 因为裴璟这样的做法,直接会把关中的粮食, 价格推到一个更高的程度。 现在关中一石粮食都两三两银子了, 除非家里本来就是农民, 又或者家境十分优越,否则这个粮食是根本都吃不起了。 如果裴璟还会捂着大量的粮草不让卖到关中,反倒是购买关中的粮食,那肯定会有大量的关中的百姓破产。 虽然看起来,裴璟这种做法是十分吃亏的。 因为裴璟麾下的粮食价格,一担粮食也不过四五百文。 他们却要用十倍的价格去采购关中的粮食。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手上掌握着大量的浮财是没有意义的,只有把它用出去,才是真正有意义。 关中的粮草价格会越来越高,到时候关中吃不上饭的百姓,也会越来越多。 那这些百姓出不上饭了,他们会做什么? 他们会加入乱军。 关中的情况注定会越来越恶劣,李渊军队就会在一次又一次的剿匪行动中,疲于奔命。 随着,裴璟离琢郡越来越近,裴璟麾下的大臣,心里的心思又动了起来。 大臣们开始暗地里不停地串联。 裴璟知道了这种情况,但是他们却没有任何的举动。 在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默认的这种行为。 裴璟麾下的文武大臣看到裴璟这样做,这胆子就是更大了。 他们甚至不再满足于鬼鬼祟祟的相互勾连,他们直接就是宴请同僚好友,公然商量他们的计划。 随着离越来越近,裴璟竟然有些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他离家已经将近两年,想必家中的孩子,比以前更高了吧! 裴璟不知道,他们对自己这个父亲,会不会变得生疏起来。 而最主要的就是,裴璟在外面打仗,因为闲来无事, 同时又为了笼络地方官员和贵族, 导致他又纳了几个姫妾,也不知道妻子有没有生气。 等到越往涿郡进发, 身边的军队便越来越少。 秦军原先庞大的军队,不少都直接脱离了大队, 返回了各自的驻地。 那些突厥前来支援的军队,也兴高采烈地拉着他们的战利品,开始北上返回各自的部落。 不过他们也是聪明,知道把他们的战利品拿回去没有意义。 所以他们把他们的赏金,都卖买了一些比如说茶叶之类的,草原上缺少的物资。 可想而知,等到他们一旦回到草原上,他们的这些财物,马上又能翻几番。 何况他们都是几万的骑兵一起返回草原,光是看他们这个阵势,也不可能有什么草原上的乱匪,来抢劫他们。 每一个异族士兵,都在交谈中感叹裴璟的恩德。 闲来无事,他们还能骂上几句那些幽州的士兵。 家乡有什么好思念的,若是能够一直跟着秦王打仗,不停地获得那么高的赏赐,他们打十年都不思乡。 现在还跟秦王裴璟身边的,只有他的五万亲卫兵马。 这五万本部兵马,都是要驻扎着涿郡和渔阳大营的。 这些都是秦王裴璟最核心和最忠心的军队,同时也是秦军里面作战能力最强的。 这些亲卫军队里面一些的底子,甚至可以追溯到当年的辽东城之战。 秦王裴璟是轻易都不会。离开这些军队的保护的。 随着军队离涿郡城还有五里的时候,秦王裴璟看见城门前,黑压压的都是人群。 他心中有些惊讶,这个阵仗倒是有些大了。 涿郡的所有人都知道,秦王裴璟率领大军凯旋而归。 因而城门前人潮涌动,车马如龙,无数人翘首以待。 秦王妃亲自领着几个年纪大些的孩子,就站在长安城门前等待着。 而站在最前面的,则是秦王裴璟的世子裴棣。 裴棣作为秦王世子,让他前往城外迎接大军凯旋,也是应有之义。 裴棣今年已经十岁了,也只有作为嫡长子的他,才有资格站在最前方。 而裴棣身边站着的,除了他的母亲秦王妃之外,还有他祖父的裴爽,曾祖父裴蕴。 更后面的则是各个郎署、各曹的官员,以及一些留守的军方将领。 官员们用各种各样的眼光,看向这个殿下的嫡长子,各有各的想法。 当然绝大多数的目光,都是善意的。 只是在他们眼里,裴棣比秦王少了几分威武,多了几分儒雅。 但是气质这种东西,是可以慢慢养的,但他手中掌握的权利多了,上位者的威势就会慢慢地养起来了。 但是一些年龄比较大的大臣,尤其是是当年在朝中当过官的官员,看着裴棣的眼神,则显得更加复杂。 虽然他们从伪秦王裴璟的容貌上,可以看出裴璟的影子。 但是事实上,他们看出裴棣的身上,更像另外一个人。 那就是裴棣长得也十分的像他的外祖父杨广。 尤其是这裴棣长得跟杨广一样高大,容貌出众。 毕竟,裴棣是杨广的亲外孙啊! 其实这也是裴棣的弱点,就是因为长得太像杨广了,让他失去了很多官员的支持。 但是明显现在裴璟最支持的,最看好的,直接被当成继承人的,既然还是裴棣。 所以一些官员,虽然心里有不一样的想法,但也不敢公然的跟裴棣作对。 裴棣仿佛没有感觉到身后传来的道道目光,脸上依旧是挂着和煦的笑容。 官员们都在自己的位置站好,哪怕都知道秦王裴璟,重视嫡长子裴棣。 可是却没几乎没有哪个官员,敢愚蠢到上来讨好裴棣。 他们甚至不愿意。跟如今的裴棣多接触。 尤其是如今秦王还十分年轻,看起来起码还有几十年能熬, 他们现在做下注,那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其实裴棣听说父亲凯旋归来,心里是十分高兴的。 他已经两年多没有见过父亲了。 这让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的裴棣,对父亲也是十分的想念。 到了正午时分,涿郡城门等待的人群,终于等来了凯旋而来的大军。 秦军横行天下多年,盔甲鲜明,队列有序,彪悍之气外露,这恐怖的威势真是让人震撼。 裴棣与众官目光所及之处,俱是金戈铁马。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军的方阵还在向他们这个位置慢慢地移动着。 秦军鲜艳的军旗随风飘舞,庞大军阵如山般移动着,又像黑云压城城欲摧。 随着秦军的人踩马踏,城门的人群感觉大地都在颤动。 在场的官员,很多都是文官。 以前他们只知道他们的秦军横行天下无敌,如今亲身感受,他们才发现,闻名远不如见面来很震撼。 裴棣看着秦军一步一步地向着他们前进着,这强大的压迫感,让他感到莫名的心颤。 他连腿脚都有些发软。 裴棣哪怕明知道,这是自己父亲率领的军队,他的内心仍是忍不住地震颤。 秦军数万人的杀气,几乎在长安城的上空凝成了实质。 裴棣甚至无法想象,如此的一支军队到底要什么样的人,才能将它打败。 不,裴棣知道他们是无敌的。 因为他是父亲亲手带出来的军队,也是他们裴家安身立命的本钱。 因此,虽然裴棣的内心都在震颤,但是他却猛地去控制自己。 不要害怕。 不要想着逃跑。 要让自己融入他们,成为他们的一员,成为他们意志的代表。 不久,裴棣看到面前的这数万铁血军队停止了行进,中央开出了一只百多人的队伍,这是父亲脱离大军向他们奔驰而来。 裴棣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仿佛内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 此时,哪怕处于万军面前,他的心也还是安定的。 他那抹温和儒雅的笑容,又重新挂上了脸庞,他开始向着父亲的队伍迎了上去。 秦王裴璟也是远远地,看到了儿子的身影。 他对儿子处于数万军之中,仍然能保持镇定,也是十分满意。 他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养成像刘禅一样的废物。 若真的是那样,他也只能被迫无奈的换一个继承人。 可儿子总算没有让他失望。 秦王裴璟开始减慢自己的马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等候着儿子来到他面前。 裴棣又走了数十步,终于走到了秦王裴璟的马前,躬身高声喊道:“孩儿裴棣恭迎父王大军凯旋,贺喜父亲平定并州祸乱,还关东太平,造福天下苍生!” 这时候,在裴棣的领头下,城门百官躬身齐声高呼:“恭贺殿下凯旋,平定祸乱,造福天下苍生!” 秦王裴璟仰天大笑,让左右会裴棣也牵来了一匹战马,然后父子二人骑着战马。 “众卿平身!” 在众文武将佐的簇拥之下,进了涿郡城。 随后,秦王裴璟下令犒赏百官,杀羊置酒慰劳出征将士,满城尽开颜。 当夜,秦王裴璟决定大摆筵席,召文武大臣饮庆功酒。 第三百六十九章 裴璟东归,秦王世子 第三百七十章 裴璟要称帝 秦王裴璟召集了麾下的文武大臣,进入到全完工里面开宴会。 像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裴璟和手下的文武大臣在大殿。 而秦王妃则带着各位文武大臣家的夫人,坐在后殿,分开成两场。 一开始,照旧是一段歌舞。 大家喝了几场盏水酒之后,裴璟就把裴棣叫了过来。 他在大家的面前,对裴棣考教了几下。 其实裴璟所出的题也不难,大家也不真的把这个事情,当成了裴璟对裴棣的考校。 毕竟真要考自家的孩子,那也不可能在所有的文武大臣面前,也不太可能出这种显然比较简单的问题。 裴璟真正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儿子托出来,在文武大臣的面前露露脸。 显然,裴璟是十分喜欢他这个嫡长子的,是真正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继承人在培养的。 甚至裴璟还笑着,在文武将领的面前,笑着说道:“世子英果类我!” 对于伪裴璟的做法,大臣们也乐于奉承几句。 但是很快大臣们的心思,就已经不放在世子的身上了。 因为今天晚上,他们本来就策划了另外一盘大戏。 却说凌敬等一班文武,出列拜秦王裴璟。 诸臣奏曰:“伏睹秦王,自登位以来,德布四方,仁及万物, 越古超今,虽唐、虞无以过此。” “群臣会议, 言隋祚已终, 望陛下效尧、舜之道, 以山川社稷,既皇帝位, 上合天心,下合民意。” “则生民百姓可安享清闲之福,祖宗幸甚!生灵幸甚!臣等议定, 特来奏请。” 秦王裴璟大惊曰:“卿等欲陷孤为不忠不义之人耶?” 凌敬摇摇头,说道:“殿下,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就殿下你这般的文治武功,尚且不能称帝, 那怎么可以使民心安定呢?” “如果殿下你能够称帝, 那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士兵们才能拼死作战, 大臣们心里才能够安稳。” 这个说法足够光明正大。 但是秦王裴璟还是拒绝了。 “本王本来就已经决定了, 今生今世只愿意做大隋的忠臣。” “称帝这种乱臣贼子才会做的事情,本王绝对不会去做。” “你们不要再说了,无论你们怎么说, 本王都无法接受称帝这回事。” “如果你们还要继续这样坚持的话,那本王绝对会将你们治罪。” 大臣们看到秦王裴璟的表情,虽然他明明说出的话是拒绝, 但是大臣们感受到了却是:“来呀!来呀!你们继续说服我呀!” 又有一名大臣杜如晦站了出来,说道:“殿下事情并非如此, 如今大隋的国运已经没有了啊!” “殿下你横扫四方, 才能够让治下的百姓十分安宁。” “可是如果你不称帝的话,百姓们怎么办?” “称帝是百姓们共同的愿望,我们也并非是为了我们的私心,我们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啊!” “我也知道殿下你肯定很为难, 但是为了这天下百姓, 希望殿下能够委屈一下自己,勉为其难的把这个皇帝给当了吧!” 裴璟还是不断的拒绝,无论大臣们怎么劝他,他都始终不肯答应。 最后凌敬给那边的裴行俨打了个眼色。 只见到那边的裴行俨, 不知道从哪里扯来了一块黄布,来到了裴璟的身边, 不顾裴璟的推脱,直接盖在了秦王裴璟的背上。 然后他又退了下来,直接跪在了裴璟的面前,大声喊道:“臣裴行俨参见陛下!” 其他大臣看到了这一幕,也纷纷跟着裴行俨跪了下来,大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王裴璟原本还想将身上的黄布扯掉,可是看到大臣们这么坚持,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你们这些人啊!” “这分明就是要将我陷于不义之中。” “既然事到如今,那本王就只能够勉为其难了。” 殿内的各位文武大臣,脸上都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然后正在侧店的秦王妃,也很快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但是她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其实自从他的丈夫决定要造反了之后,这个结局其实就已经是注定的。 如果裴璟不能够成功,那就只能够剩下被人家杀掉,这样一个下场了。 相对于那个悲惨的结局的,裴璟称帝也不是一件,绝对没不能够接受的事情。 起码就是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是裴璟真的称帝了,也还是会把他们的孩子当成继承人。 那么以后的大秦皇帝的身上,起码还有一半的血脉是杨家的。 秦王裴璟虽然答应了称帝,但是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紧急。 因为秦王裴璟的势力十分的安稳,就算他把这个仪式往后推一点点,也不会有人跑出来将他们的政权推翻。 相反,称帝的这个仪式搞得越久,就可以搞得越隆重,分布在各地的大臣也都能够赶过来。 这样才能够显示出,裴璟这个皇帝的名正言顺。 整个大秦都还在密锣紧鼓地准备着裴璟登基的仪式。 各种各样的消息,通过了商旅和朝廷的公文传遍了四方。 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关中。 这个时候的李渊,还正在为怎么剿灭关的乱匪而头痛着。 这西边的薛举, 他们暂时是打退了,可是明年, 薛举肯定还要继续来进攻他们, 这也是一个让他难受的事情。 麾下的一名大臣高士廉, 站了出来对李渊说道:“陛下,要这样看的话,我们想在关中招兵,也没有那么容易,但是关中的安全始终都需要人来守护。” “如果不行的话,我们不如跟突厥人请求援助吧。” 唐皇李渊也听到这话,心里面感觉到非常的心动,但是他也感觉到了有一点点为难。 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的话,他们想跟突厥人寻求援助,那肯定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比如说称臣之类的事情,那绝对是少不了。 可是唐皇李渊他又不太愿意,跟突厥人称臣。谷蛟 这永安王李孝基看到唐皇李渊那么犹豫,他连忙劝道:“陛下,我们必要这样看,我们还是应该先保证我们的安全,才能够有以后啊!” “现在我们跟突厥人求援,虽然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无论怎么说,起码把我们这个势力保下来了。” “如果连我们的势力都保护不下来,再谈其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番话终于打动了李渊。 但是问题是,他们现在应该跟哪个突厥人联合呢? 到底是东突厥好?还是西突厥好? 但现在两个突厥都不容易搞定,因为东突厥现在被裴璟打得跟孙子似的,东突厥始毕可汗直接认了秦王裴璟当义父。 那西突阙统叶护可汗也不好搞,他们支持的一直都是薛举。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派使者去找东西突厥谈判一下,或者事情会有好转呢! 就在使者要派出的时候,李渊突然抖了个机灵,他派往东突厥始毕可汗那边的使者,是一个他不太喜欢的大臣。 很快,两波使者都已经走了。 半个月之后。 东突厥始毕可汗正看着面前裴璟派了使者,这是他们的义父,秦王裴璟要称帝了,邀请他前去观礼。 说不好,到时候裴璟还得给他封上一个什么官,封一个什么王的,这是肯定的事情。 原本这个秦王裴璟的使者,猜到这东突厥始毕可汗,无论怎么样都肯定是,不太愿意去琢郡拜见裴璟的。 因为以前这个东突厥始毕可汗,对裴璟也一直很不服气。 直到后来,他迫于秦王裴璟的强权之下,才归顺了裴璟。 但是没想到,这个东突厥始毕可汗,看到了裴璟给他发来的通报之后,脸上竟然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请你回去告诉义父,他的登基仪式,本可汗一定会带着礼物亲自去到的。” 这使者听到这话,当场也是懵了。 随后仅仅待了一天,使者就带着东突厥始毕可汗的答复开始南下。 之所以这东突厥可汗要这样做,那是因为见识不同往日了, 以前他们实力强大,这东突厥始毕可汗有一颗征服天下的心。 可是慢慢的,东突厥始毕可汗被裴璟打得跟孙子一样,手上的实力也越来越衰弱。 东突厥始毕可汗眼看着争霸天下,暂时是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但是后来,裴璟再将东突厥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之后,又开始重新把它武装了起来,让他对抗西边的西突厥人。 甚至,秦王裴璟还让他带兵,去高句丽,帮秦王裴璟要高句丽本应进献的粮草。 这南边抢不了了,他根本就打不过裴璟。 但是裴璟给他的那条出路,却是十分的好。 东突厥去到了高句丽的国内烧杀抢掠,抢回来了大批大批的粮草物资。 不得不说,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觉得这高句丽是个穷国,抢也抢不出多少的东西。 但是他现在感觉到,那是真香。 他们获得了大量的粮草物资,部落里面的老人和奴隶,再也不会在冬天饿死了。 部落里面的人口也越来越多,部落里面的头人,通过跟裴璟的商贸合作,也慢慢富裕起来。 尤其是裴璟卖给了他们的大量铠甲和兵器,让他们哪怕再少了很多的人口的情况下,仍然能够跟西突阙统叶护可汗打得有来有回,甚至还占了不少的便宜。 当然,这些都还不是东突厥始毕可汗,想要去幽州拜见裴璟的原因。 主要是他们听说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他们听说今年那高句丽被打怕了,打算信守承诺,准时的把那些粮草,交到裴璟的手里。 这怎么可以? 如果他们不黑交给裴璟的粮草,那他们突厥人又怎么有机会,借着给裴璟要粮草的借口,去高句丽的境内烧杀抢掠了。 契丹、奚、霫等各个部族的人也来了。 这几年,东突厥始毕可汗跟东边的部落,相处得那是极好。 两边相互合作,无论是去高句丽,还是打西边的西突厥,都占了不少的便宜。 大家都赚得盆满钵满的,关系自然也就好了。 两边凑了一湊,一共凑出了五千匹战马,到时候见到裴璟,打算送给裴璟的登基礼物。 当然,另外他们又凑出了一万匹战马,这些战马都是从西突阙和高句丽人手里抢回来的,还有他们自己集中了大量的皮草。 这些东西都是打算他们南下的时候,顺便带下去跟汉人们进行贸易的。 如果按照之前的情况,秦王裴璟肯定会把这批物资买下来,再转手卖到南边去的。 虽然秦王裴璟开出了价格,那绝对也不比别人便宜,但是他们就可以避免了很多被汉人奸商坑的事情。 甚至他们这样一波卖出,还可以少拖了很多时间,算起来他们又是挣的。 到时候,东突厥始毕可汗再从南边,买上一拨粮草回到草原上,今年这个冬天,大家又能够过上一个美美的冬天了。 正当这个时候,东突厥始毕可汗却知道了一个事情,这关中的唐皇李渊派过来了一个使者。 这东突厥始毕可汗和契丹、奚、霫等部族首领们相互看了一眼,眼睛里都露出了高兴的光芒。 他们本来还觉得,就五千匹战马的礼物,是不是稍微单薄了一点。 但是这个李渊派了一个使者过来,那不用多说,他们硬生生的又多了一个礼物,这种好事去哪里找啊? 于是,这唐皇李渊的使者,刚刚赶到东突厥始毕可汗的驻地,东突厥始毕可汗甚至直接连见都没见他,就把他绑了起来,带着他跟随着大部队开始南下了。 而东边的高句丽,作为名义上裴璟的麾下势力之一,也收到了裴璟邀请。 但是老实说,叫高丽王去涿郡,他肯定是不敢的。 虽然莫离支渊太祚劝道:“大王,如果你不去的话,那裴璟说不好,又要用这个理由,继续对我高句丽进攻了。” 高句丽王不理他,无论莫离支渊太祚说得再好听,他也没有按照莫离支渊太祚说的去做。 在他看来,这裴璟虽然可能会因为他不去参加登基仪式,而派兵攻打他。 但是他们三两年内,也不可能被秦王裴璟灭了自己的国家。 可问题是,如果他真的去参加了秦王裴璟的登基仪式,可能他就真的回不来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小弟之间的战斗 照这样想,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去了。 最后莫离支渊太祚也没有办法,只能够派出了一个使者,带着大批的礼物,以及千匹战马,去祝贺裴璟登基的事情。 莫离支渊太祚只希望,裴璟能够看在这一千匹战马的份上,原谅了他们这一次。 很快,唐皇李渊那边也已经收到了消息。 东突厥始毕可汗那边,直接把他的使者给抓走了,打算送到幽州去领赏。 那东突厥始毕可汗是肯定指望不上的,西突厥那边的人也回来了。 西突阙统叶护可汗明确告诉他,他们支持的还是薛举,在他们和薛举的作战过程中,西突阙绝对不会帮助他们,他们仍然会选择帮助薛举。 不过西突厥那边,倒是给唐皇李渊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唐皇李渊下一次跟裴秦王裴璟作战的时候,西突阙统叶护可汗派三万骑兵过来帮助他。 哪怕只是这样,也足以让李渊感觉到喜出望外了。 这西突厥骑兵的能力,可是非常厉害的。 有他们在,总比唐皇李渊招收一些新兵来的要好太多了。 西突阙统叶护可汗选择这样子做,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因为秦王裴璟一直在支持东突厥始毕可汗,不断的给东突厥始毕可汗卖兵器铠甲,让东突厥的人跟西突阙可相互消耗。 甚至裴璟还会直接派兵, 参与的东西突厥之间的战争,这直接就惹怒了西突阙统叶护可汗。 对于他们来说, 这秦王裴璟支持东突厥, 那么这裴璟就是他们西突阙的敌人。 如果可以打击敌人的话, 他们绝对不介意派出几万骑兵帮帮忙。 那边的东突厥始毕可汗,还有其他各个部落的首领, 经过了半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靠近了幽州的边境。 可是他们很快就被负责守卫幽州的外围骑兵发现了。 一名郎将率领着三千多名秦军骑兵,来到了他们的前方, 直接将他们的大部队拦了下来。 郎将直接派出了使者,询问他们的来意。 其实如果不是郎将看到在东突厥可汗率领的军队没有多少,只有数千人,但是却带来了大量的牛羊马匹,他们早就对东突厥始毕可汗这支部队发动攻击了。 “这位将军, 我乃是东突厥可汗, 这一次来, 主要是为了祝贺义父登基的事情。” 随后可汗把手里的文书, 递给了那郎将。 那郎将验证过无误之后,直接随着他们一直南下。 这个过程中, 他们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一些直接就是各地的官员,有一些就是其他势力派来的使者。 如今秦王裴璟的势力十分强大的,想来参加他的登基仪式的官员也十分多。 至于其他势力的使者,那不用多说,就裴璟现在这个实力,是最有希望能够统一天下的人。 谁也不知道以后怎么样, 现在总得留下几个交情在。 等到东突厥始毕可汗赶到涿郡的时候, 被划分到了一个新城的小军营里面。 而东突厥的旁边,则刚好是他们的老朋友了,正是高句丽的使者。 两边的人相互看的十分不顺眼,秦王裴璟现在事务繁忙,暂时也见不到他们,起码得过上两三天。 这东突厥与高句丽两边的人,暗地里打了几次架,甚至还闹出了人命。 也得亏是后来裴璟派来的使者,警告了这两边的人,才能够让这两边稍微消停一点。 三天之后,秦王裴璟召了东突厥可汗和高句丽的使者。 这东突厥始毕可汗, 再也没有以前的骄傲。 “义父, 听到你要登基的事情,孩儿感觉到十分高兴。” “这一次我们从北边过来,给你们给义父你带来了五千战马,是庆贺你要登基做皇帝的礼物。” 秦王裴璟点了点头。 “你有这份孝心,我已经很满意了,这五千比战马,我就笑纳了。” “到时候你回北边的时候,你可以挑选一些茶叶,又或者本王给你五千把好刀,三百领盔甲,就当是给你的回礼了。” 东突厥始毕可汗听到这话,脸上没露出了十分高兴的脸色,反倒有点扭扭捏捏起来了。 “义父,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孝心,又怎么好意思要你的回礼呢?” 秦王裴璟摇头,不在意的说道:“作为你们的义父,那就不能占你们的便宜,让你们带东西回去,你们就放心带着。” 秦王裴璟这个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那东突厥始毕可汗自然就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他反倒又有点诚惶诚恐地说道:“义父,我们这一次来南边,不但带来了献给你的五千战马,我们还带来了另外我一万匹战马和其他的一些皮货,你看这些东西?” 秦王裴璟也露出了笑容,说道:“到时候本王也会派大臣, 把你手里的那些东西买下来。” “你也可以提前在这涿郡看一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们想要的, 比如说茶叶,比如说烈酒这些东西都可以。” “到时候朕会把钱财拨给你, 你回去的时候。就能把这些东西买了, 带回北边去。” 东突厥始毕可汗的脸上, 自然是一片高兴的脸色。 其实秦王裴璟从中,也是占了一大笔便宜,他把这些马匹买到了手里,再卖到南边去,起码要赚他三倍的利润。 何况现在西突厥的实力越来越强大,裴璟也有意无意地,给这个东突厥可汗一点好东西。 这样才能够,让这东突厥可汗在对抗西突厥的时候,不落于下风。 至于在东突厥始毕可汗,会不会跟西突厥合并,联手坑他一把? 这种事情,裴璟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东突厥始毕可汗与西突阙统叶护可汗,虽然都有血缘上的关系,严格算上来算得上是同宗。 但是这两边的关系,那是比仇人还要仇人,都恨不得弄死对方,想着怎样自己的部落霸占整片草原。 想让他们联合起来,那比登天还难。 谷聥  何况裴璟还在草原上安插了军队,再加上其他的各个部落之间,也不能够完全形成一片整体,所以裴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随后,东突厥可汗又把李渊派过来的使者,给秦王裴璟拉了出来。 “义父,这个人就是那李渊派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派过来人,与孩儿有什么好商量的。” “我这边还没跟他聊过天呢,只是我想来,这李渊跟义父女的关系十分不好,他又派人来找我,那肯定是包藏祸心的。” “今天我就把他献给义父,任凭义父处置。” 秦王裴璟瞅了一眼那个官员,说道:“你跟李渊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然的话,那李渊知道东突厥跟我的关系,又怎么可能派你去跟他谈判呢?” 那官员听到这话,也是一脸的晦气,但是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能留下他性命的,就只能够去裴璟了。 他连忙低头。 “秦王殿下果然是明察秋毫,那李渊对我早有不满,只是因为我对他多次劝诫而已。” 秦王裴璟点了点头,这个事情跟他预料的差不多。 “既然这样,你就留在我的麾下做事吧,不然你回到李渊的麾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小命丢了。” 这唐皇李渊的使者,也没想到裴璟竟然那么大方,明知道他是李渊派出来的使者,竟然也都不防备着他。 使者也是十分感动地拜倒在地。 “以前臣跟李渊一样的时候,以为那个李渊就是了不得的雄主了,结果也是一个不能容人的。” “直到今天我见到了殿下之后,臣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明君,臣便投到殿下的麾下,” “从今天以后,我只对陛下忠心耿耿。” 秦王裴璟点了点头,亲自将他扶了起来,温言抚慰了他两句,就让他退下了。 这个时候,那边等了很久的高句丽使者,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殿下,我们高句丽也送来了一千战马,还有大量的好东西,恭贺殿下你登基为帝。” 秦王裴璟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竟然问道:“高句丽王曾经写信要奉我为主,也算是我麾下的势力之一。” “怎么到了今天,连本王登基这种大事,你们的高句丽王都不亲自来?” “这难道不是看不起我吗?” 高句丽的使者也是一脸的为难。 “殿下,事情并非是这样的,只是临到出发之前,我们高句丽王却刚好不巧偶感风寒,已经卧病在床,正是要好好调养的时候,不是他不亲自来,实在是他的身体不允许。” 使者的话一说完,裴璟麾下的文武将领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裴璟定定地看了这一眼高句丽的使者,说道:“自从我认识了这高句丽王以后,他好像年年都生病。” “以前他跟我们隋朝打仗,打输了让他入朝,他也说他病了,打了三次仗,他就病了三次。” “后来我又率兵进攻辽东,他还是生病,到今天我登基为帝了,他的病也没有好。” “由此可见,你们高句丽王可真是个药罐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病了那么多年,也没见他死。” 秦王裴璟这话,可就是彻彻底底的侮辱了,但在高句丽的使者来到了幽州,一路之上已经见到了裴璟百姓的安居乐业,看到裴璟军队的强大。 他知道,无论这裴璟怎么羞辱他们,他们都只能够忍着。 否则裴璟就有可能借用这个理由,继续对他们发动进攻。 “有劳殿下关心了,下臣回到高句丽之后,一定将殿下的关切,告诉我们的大王。” 东突厥始毕可汗看到这一幕,心里面那是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 他今天来到这里,本来就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如今高句丽的使者,刚好把他将话题引出来了,那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义父,以孩儿看,高句丽就是没有诚意,如果他有诚意的话,他们在高句丽王就不会装病了。” “他们大王不来这幽州祝贺你,这分明就是不给你面子。” “义父麾下的各个势力,除了他高句丽王之外,其他的哪一个势力不是亲自来的。” “那是什么势力才派使者来?那是跟义父你敌对的那些势力,那才是派使者来的。” “高句丽这样做,那不明摆着,是把自己定位成跟你敌对势力吗?” 在场的文武将领都想大喊一声好,这东突厥始毕可汗可谓是有礼有节,实在是很有逻辑。 旁边的高句丽听到这话,也是急了。 他连忙说道:“殿下,这个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是真的很有诚意,我们高句丽王也是真的病了,并非是装病的。” 裴璟笑了笑,“我倒是看不出来,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诚意,你倒是可以说一下。” 这使者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我出这一次来的时候,我们高句丽王已经说了,今年他应该献给殿下的十万担粮草和五千匹战马,他会按照原定的约定,及时的跟殿下你交收,不会再像往年那样拖拖的。” 在场的将领听到这个话,都是笑了起来。 在高句丽哪里是真的那么老实了,那分明就是被东突厥打怕了。 他们一年不交粮草,裴璟就要放出东突厥这条狗。 这些东突厥人去了高句丽镜内,那绝对可不是吃素的,高句丽的损失起码是十万担粮草五千匹战马的几倍,所以今年他又怎么敢不老老实实的,把这些东西交出来呢! 那边的东突厥可汗心里大惊,他要阻止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要是这高句丽真的老老实实,把东西拿出来给秦王裴璟了,那他们还怎么能够名正言顺,去高句丽境内帮裴璟要回物资。 东突厥始毕可汗大声喊道:“义父这个事情不能这样子,以前义父你还没有称帝,他就给你十万担粮草和五千匹战马。” “现在你的登基做皇帝了,怎么还是十万担粮草和五千匹战马,这明显是不符合常理的,高句丽这说到底,还是看不起你。” “重罚,这一定要重罚。” 第三百七十二章 登基为帝 高句丽使者气疯了,指着东突厥始毕可汗鼻子骂。 “你们东突厥给我们高句丽人带来的伤害,我们高句丽人都还没跟你们算,现在已经也敢在殿下的面前是说是非。” “这简直就是不把我高句丽放在眼里,从今天开始我们高句丽人,跟你们突厥人那是不死不休。” 东突厥始毕可汗又怎么会怕他这种东西。 他要是怕的话,他就不做那种在高句丽国内烧杀抢掠的事情了。 只见是东突厥始毕可汗也是冷笑了一声,“怎么?被我戳穿了你们的算计,你们恼羞成怒了呀?” 这边的东突厥可汗还在打算继续发威,可是那边的裴璟已经发话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 高句丽王的使者和东突厥始毕可汗听到了秦王裴璟的话,这两个人都不敢再出声了。 万一把裴璟惹怒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秦王裴璟也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是高句丽的使者,脸上显然有些不满。 “无论你们怎么说,但是本王认为始毕可汗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高句丽王真的有诚意,他就不会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来拜见过本王了,他甚至都不愿意称呼本王,一声义父。” “还有,东突厥始毕可汗说的更有道理的一点,就是以前本王只不过是一个大王,可是如今本王马上就要当皇帝了。” “以前你们献给本王的那点东西,本王是看不上的,如果你们有诚意的话,今年你们就拿出三倍的东西来。” “那么我就可以饶恕高句丽王,今年不来拜见本王的事情。” “如果连那么简单的要求,你们都做不到,那本王就认为你们高句丽王,对本王有意见。” “这样的话,本王想要什么东西,本王自然会派人去拿,高句丽王就不必再担忧了。” 旁边的东突厥始毕可汗听到了这个话,脸上一副高兴到不行的样子。 这裴璟要派兵去,高句丽国内回三倍的物资,还能派谁去这个事情。最终不是还得落到他手上吗? 高句丽的使者听到这话,眼睛里都快滴出血来了。 三倍的东西,如今裴璟纸要十万担粮草和五千匹战马,他们高句丽都得收刮的全国,吃糠腌菜才能够凑出来。 这裴璟还要三倍的物资,他们怎么可能搞得出来。 现在高句丽国内的叛军都不知道多到什么程度了,他们高句丽的军队都快要撑不住了。 再翻三倍,那些叛军都快把刀子,递到高句丽王的脖子上了。 高句丽王的使者一脸的愤怒,大声喊道:“这个事情绝对没有可能,我们高句丽也不是一个弱国,我的高句丽的汉子都是有血性的。” “秦王殿下,你如果真的决定要这样做,那么我们高句丽只能够以死相搏。” 东突厥始毕可汗听到这话,当场站着出来。 “放肆,义父面前,怎么由得了你们这些小丑肆意狂吠,你分明就是没把我们义父放在眼里。” “义父,孩儿请求你处死这名高句丽王的使者,要不然的话,你的威严往哪里放?” 秦王裴璟眼睛眯了一眯,眼睛里还真流露出几分杀意。 不过秦王裴璟最后还是选择了放了他。 “不必要,本王最是宽宏大量,他不过区区的一个使者,杀了他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裴璟又转过头来看,向那高句丽的使者,说道:“今天本王就饶你的性命,你可以回去告诉高句丽王,三倍的物资,今年还是那个时间,本王一定要拿到。” “如果你们拿不出来的话,就可以按照你的说法,派出的军队仙本王的军队作战了。” 高句丽的使者一听到要弄好他,当场也有点害怕了,当场已经闭了嘴,就怕裴璟真的杀了他。 后来听到裴璟没杀他,也不敢再多嘴,灰溜溜地就滚了出去。 秦王裴璟转过头来看一下东突厥始毕可汗,说道:“那高句丽十有八九是拿不出那么多东西来了,今年还是你们去,能拿出多少东西,到时候你们一半,献给本王一半。” 东突厥始毕可汗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再也忍不住,这嘴巴裂得都快裂到耳朵根了。 “义父你放心,孩儿出马绝对不会有半点损失,义父你就等着孩儿的好消息就是了。” 裴璟点了点头,没有太过在意。 对于秦王裴璟来说,这是绝对不能够让高句丽安定下来的,他就是要要高句丽国内民不聊生,要让他们的高句丽大军,跟他们国内的叛军来回厮杀。 他要耗尽高句丽的最后一点战争潜力,让高句丽的百姓食不果腹,盼望着得到安定。 到时候秦国的大军进攻高句丽,才能够彰显出他们的正义,才能够顺顺利利。 这几天裴璟面见了很多的使者,尤其是南方的使者,都很想从裴璟手里购买战马,加强自己的作战能力。 南方现在就剩下两个最强大的诸侯,一个是杜伏威,另外一个则是萧珗,这两个人都拥有大量的军队。 现李渊也已经被裴璟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加上裴璟从李渊的手里勒索了大量的粮草,导致关中也不平静,李渊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对南方展开进攻。 李渊那边暂时不管他们,这两个势力之间,自然就打出狗脑子来了。 骑兵这种东西可是大杀器,现在只有裴璟手里有多余的战马,自然都来找他买了。 刚好裴璟手上还真的有大量多余的战马,正好可以卖给那两个诸侯势力一个黑心价。 时间离裴璟登基的日子越来越近。 到了登基为帝这一天,裴璟穿上了皇帝的服饰,而杨皇后也穿上了皇后的服饰。 杨皇后正在亲自帮他的儿子打扮着。 她脸上也不知道是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要是说高兴,杨皇后是杨广的女儿,杨广现在已经死了,隋朝也已经灭亡了,杨皇后本来就不应该高兴。 可是要是说不高兴,她的丈夫要当上皇帝了,杨皇后也成为了皇后,就连他的儿子在今天也要成为太子,她又不应该不高兴。 从裴璟对其他几个儿子的态度来讲,其他几个儿子暂时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 只是这一切都得看他儿子到底怎么样,如果他的儿子是烂泥的话,那杨皇后也知道裴璟的性格,绝对不会再把皇位传给她的儿子了。 杨皇后细心地替自己的儿子整理着衣服,又一遍又一遍的跟着说话。 “之前,你的老师教给你的东西你都学会了吗?待会儿到了议式上,你可不要闹出什么笑话,丢了你父皇的脸。” 裴棣显然已经有点不太耐烦了,“知道了知道了,母妃你都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的耳朵都快要长茧子了。” 杨皇后的脸黑了下来说道:“从今以后不要再叫母妃了,你要叫母后还有叫你的父亲,也不要叫父王了,要叫父皇。” 裴棣点了点头,嘴巴里鼓捣着,“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过多少次了。” 秦王妃爱惜地摸了摸儿子的头。 “现在你的父皇对你很满意,以后大秦的江山是要落到你手里的,但是母后今天有一个东西要教给你,你给我细心的听着。” “无论以后怎么样,你都必须要记得你的太子之位,是你的父亲给你的,你是裴家人,你不是杨家人。” “无论你身体里是不是流着杨家的血脉,但那都是过去了,你父皇麾下的大臣都是帮你父皇,也是帮你打江山的,你不能够因为他们推翻了隋朝,所以对他们有任何的意见,毕竟这个事情最后受益的是你。” 裴棣听到这个话愣了一下,随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他也已经十岁了,十岁足以让一个长在这样家庭里的孩子,懂了很多事。 所以杨皇后的意思,他自然听得明白。 他也知道母亲是在为了他好。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对所有的大臣一视同仁,我的父亲是个乱臣贼子,所以我也只能够是乱臣贼子。” 杨皇后点了点头,半会又感觉到了裴棣话语之中的不对劲,笑着骂道:什么乱臣贼子简直胡说八道,你的父亲是开国之君。 本来已经走到店门外的裴璟,听到了大殿里面杨皇后和儿子所有的交谈声音。 本来宫女还是打算帮他禀报,可裴璟又摇了摇头,很欣慰地离开了脸上,还露出了笑容。 等到裴璟已经离开的时候,杨皇后才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他问身边宫女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一会宫女又回来了。 “皇后娘娘刚才是陛下已经来过了。然后后愣了一下,既然陛下来了。他为何不进来? 那宫女是杨皇后的心腹,一听到这话也没有瞒他, 那外面的宫女说,是陛下不让他们禀报。 杨皇后愣了一下,知道裴璟肯定是把他刚才教儿子的事情,全部听进去了。 陛下心情怎么样? 那宫女显然也把这个事情打探清楚了,根据外面的宫女太监禀报,陛下走的时候心情很好,脸上还满是笑意。 听到这话,杨皇后心里终于放心了下来。 秦王裴璟的登记仪式正式开始了, 秦王裴璟走到了五色坛上,祭拜天地,就任了皇帝位。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吧, 随后官员们都站了起来,裴璟又看向旁边的太监让他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陛下嫡长子裴棣。温良恭俭让,如今封为太子。 有大将军裴行俨勇猛无双,履立战功,为雁门郡王。 有文臣凌敬。计谋无双,有安天下之能,封为蜀国公。 有大臣杜如悔…… 在场的文武将领自从裴璟当上了皇帝之后,也顺利的提高了自身的爵位。 就比如说除了裴行俨被封为灶王之外,凌敬也被封为了齐郡公,杜如悔被封为马邑郡公,长孙无忌被封为豫郡公。 雄阔海则被封为南阳郡公。 反正每一个文武大臣都算得上是得心称意。 ,他们也明白为什么裴璟没有马上封他们为国公,那是如今天下尚且没有完全平定,现在就封他们为国公,以后就不好封了。 如果一个大臣到了一个封无可封的程度,那么他们就该死了。 从这个情况来看,大臣反倒觉得这裴璟,还真的是一个好君王,起码从他们现在的感觉来看。虽然裴璟性格喜欢胡闹,还喜欢拿大臣开玩笑,甚至喜欢捉弄大臣,但是裴璟这人完全没有飞鸟尽良弓藏的感觉。 只是大家都羡慕的看着裴行俨,这裴行俨所立的功劳确实不少,但是真要比的话,也比他们高不到哪里去。 t整个裴璟的麾下,就裴行俨一个人被封王了。 其他的就比如说裴璟的叔叔,也不过就封了一个国公。 当然如果照这样看,等到裴璟将来平定天下的时候,一个王是绝对跑不掉了的,到时候可以裴行俨也会从郡王变成国王。 当天裴璟宣布完大臣升官的圣旨之后,便马上下令所有六十以上的老人,都可以赏赐两匹布两只羊,所有七十岁以上的老人,都可以获得三匹布三只羊,所有八十岁的老人都可以获得五匹布和五只羊。 别看裴璟,这个话说得豪爽,好像给出去的好东西也很多,但是与如今这个出生率死亡率,能活到六十岁以上的,那都算算算是长寿了的,活到七十岁以上的那绝对都是少见。 裴璟无非也就拿出了一万几千匹布,就拿出一万几千头羊,就可以收拢这些老人的心。 别看裴璟的这一步棋好像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是所有想通这里面的关键的大臣都赞叹裴璟的好手段。 这些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在这个天下,那都是掌握了十里八乡的话语权的。 他们拿人东西手软,拿了裴璟那么多东西,能不说裴璟的好吗? 就凭借着这个东西,裴璟麾下的民心,直接就会被他收割了一波。 当天夜里裴璟麾下大摆宴席,绝大多数的大臣都无比的高兴。 但是却有一名文武大臣对此却不是十分满意。 裴行俨如今他虽然当上了郡王,但是这郡王始终没有大王好听。 他急不可耐地,希望裴璟能够彻底平定天下。 第三百七十三章 伏威论战 裴璟已经登基称帝了。 这个称庆典足足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大江南北都知道了,裴璟已经登基当皇帝的事情。 杜伏威的使者辅公祏,也带着五千匹战马开始南下。 因为他们一次购买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裴璟还专门派了十几个兽医和一些突厥人,帮他们把战马驱赶到南边。 甚至到达黄河的时候,这大秦皇帝裴璟还专门让水军的战船,帮他们把马匹运过黄河。 而此时的杜伏威,也正在见着李渊快来的使者。 “楚王,我们陛下给的条件已经十分不错了,只要你愿意投靠我们,那别的不说,以后除了我们陛下和我们的太子之外,就是楚王你最大。” “甚至楚王,你还可以一定程度上保留自己的军队,只是楚王你必须要到长安去,其他的我们都可以商量。” 杜伏威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兴趣不是很大。 如果他李渊还是以前的李渊,整个太行山以西,包括河东地区,都还是他唐皇李渊的地盘,那么杜伏威就算是投靠他,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现在的唐皇李渊,还配让杜伏威投靠他吗? “你们也就关东那一点地盘了,这薛举还在不断的进攻你们, 唐皇李渊麾下的地盘里面,各种各样的叛军也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说句难听的, 现在他李渊的势力还不一定有我强大, 如果你就这样的情况, 他还想要我到关中去,多少有点异想天开了。” 唐皇李渊使者听到了杜伏威这样说, 也整张脸上胀的通红。 他也知道他们唐皇李渊的想法,有点过于天真了,但是李渊就是想试一试, 他也无可奈何。 这条路子走不通,这使者只能够退而求其次。 “楚王既然你不愿意投靠我们陛下,那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们唐皇组成同盟呢?” 对于这个事情,杜伏威倒是有点兴趣。 “如果要组成联盟那又怎么样?” 使者看到这个事情有点希望,当场也有点振奋。 “如果楚王愿意跟我们结成联盟的话, 那自然是好处多多。” “首先以后那裴璟如果进攻我们唐皇的时候呢, 就需要楚王你派出军队进攻裴璟的地方, 缓解我们的压力。” “但是如果那裴璟想要进攻楚王的话, 我们唐皇也会派出军队进攻洛阳地区,这样一来的话, 也能够减缓楚王你这边的军事压力。” “不过为了同盟的可靠性, 还得需要楚王你派出一个儿子,到我们长安做联络使者,我们陛下也可以派出一个儿子,来到你的麾下担当联络使者。” 杜伏威听到这个话,倒是有点兴趣的。 “如果我派出我的儿子到长安去,那你们唐皇派来我这里的儿子是哪一个呢?” 这使者一下子又被问到了关键的问题, 当场又有点脸红。 “只怕我们陛下能够派出的并非是嫡子, 因为现在我们陛下的笛子只有太子和齐王了。” 杜伏威听到这个话当然有点生气,他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不大,小儿子的年龄就更小了。 如果他大儿子派过去给李渊,李渊只是给他派来一个庶出的儿子的话,那这个事情就是不对等的。 李渊有那么多庶出的儿子,那么少一个两个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他杜伏威可不一样,死了一个儿子对于他来说,那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显然那个使者说完这句话之后,也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不敢去看杜伏威的眼睛。 杜伏威显然有点想发火, 可是想了想还是挥了挥手。 “你先退下去吧,我们再考虑考虑。” 杜伏威等到使者走了之后,感觉到有点不太痛快。 虽然唐皇李渊想跟他结盟的事情,他也十分感兴趣,但问题就在于,他感觉不到李渊的诚意。 正当杜伏威考虑的时候,手下人前来禀报:“大王,辅公祏将军回来了,还带了回来了五千匹战马。” 杜伏威听到这话,当场眉开眼笑。 辅公祏乃是他的结义兄长,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十分的好,简直就像亲生兄弟一样。 他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喜欢找他这个结义兄长来商量的。 刚好他这个结义兄长不在,搞得他还真的遇到点什么事情,也没个人商量。 杜伏威亲自出城来迎接辅公祏。 他看着辅公佑身后的战马都有点赞叹。 杜伏威走到了马群里面,左摸摸右摸摸,高兴地说道:“兄长你这一次带回来的战马,质量都十分不错。” 辅公祏显然也有点欢喜。 “这些战马都是突厥人刚刚带到幽州去的,品相非常好,只有一万匹,我们买回来了五千匹,另外五千皮被萧珗买走了。” 杜伏威听到这话有点感叹。 “这么好的战马,放在我们的军队里面,那是要拿来当成宝贝的。” “可是那么好的战马,对于裴璟来说,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么容易就卖给我们,就仿佛卖一件寻常不过的物品一样。” 辅公祏听到这话也有些感慨。 “裴璟的势力毕竟在北边, 又是靠近边境, 所以他们的战马并不是十分欠缺。” “裴璟有几万的骑兵,所以在黄河以北,根本就没有能够跟裴璟正面做这样的势力。” 杜伏威听到这话, 当场摇了摇头。 “我并不这样看,照我看,裴璟之所以有那么多的战马,不是因为他靠近边境,而是因为他们太善于打仗。” “他们的实力太过强大了,这北边的胡人还有东边的高句丽,都只能够向他俯首称臣。” “每年北边的胡人和高句丽需要白白献给裴璟的战马,就有一万五千匹。” “那么多的战马,他们自己都已经快要用不完了,就更不要说通过他们的贸易,还可以另外获得很多战马了。” 辅公祏听了这个事情,也是叹了口气,他知道杜伏威说的是事实。 他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那李渊派了使者来见杜伏威。 现在杜伏威有那么多的感叹,想来也是因为这个事情。 谷挂  “大王,我听说那李唐皇李渊派了人来见你,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杜伏威叹了口气。 “我们还是先回城里面再说吧。” 辅公祏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个地方,确实不是太适合商量事情。 等他回到城里面,杜伏威又把比较亲近的几个将军也叫了过来。 杜伏威直接把李渊给他的两个条件,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但是杜伏威说完,其他的这个那些将军听说了,李渊给出的两个合作方式,都感觉到十分的生气。 王雄诞说道:“大王,照我看,那李唐皇李渊根本就没有诚意,他提出了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切合实际。” “说道了底,李渊还是看不起我们,还是太过有傲气了,照这样看,我们怎么才可以相信他?” “说不好,到时候我们跟那裴璟打仗了,他直接就溜了,那我们的损失也太大了。” 王雄诞说的话,正是杜伏威最担心的。 辅公佑显然又有另外的想法。 “其实这唐皇李渊会不会信守诺言,会不会在我们跟裴璟作战的时候出卖我们,那还不好说。” “我现在更担心另外一个事情,那就是李渊他已经没有,跟我们结成同盟的基础了。” 辅公祏这话说出来,整个空间里面的人都有点惊叹。 杜伏威也沉默了一下,这才问道:“现在唐皇李渊的条件真的那么差吗?” 辅公祏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事情确实是一言难尽,唐皇李渊跟裴璟打仗,当时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双方会两败俱伤,这裴璟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占到太多的便宜。” “可是谁想到这个事情,根本就不是按照我们想的来的,那李渊的军队败了一次又一次,现在就只能够被锁在关中里面那一点点小地方。 最主要的是我听说了,这大秦皇帝裴璟还使用了一条非常阴险的计策,那就是撤军的时候,从李渊的手里勒索来了大量的粮草物资。的,导致李渊十分缺粮, 并且大秦皇帝裴璟跟关中的那些家族走私粮食,裴璟的钱财源源不断地流进观众,但是关中的粮食正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源源不断地流出来。这就加剧了关中的不稳定性。 现在李渊想要解决自己老巢里面那点东西,都十分不容易了,恐怕到时候我们如果想要跟大秦皇帝裴璟打仗,这李渊也帮不上什么忙。 在场的杜伏威和将军们都有些感叹,照这样看来,恐怕他们跟李渊组成联盟,那也未必有太大的效果了。 有一名将军听到这个话显然有点不太服气, 那裴璟和培训的军队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辅公祏听到这个话,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甚至厉害太多了。” “裴璟这个人我们就不说了,就从裴璟出道以来,甚至可以说是指哪里打哪里,几乎可以说是未逢败绩。” “这一点在天下的诸侯里面,都是独一份,那就不用多说了。” “这裴璟麾下的将军,就我接触的而言,比我的本事高强的,起码有十多位,这些人都对裴璟忠心耿耿。” 在场的杜伏威和将领们听到这话,大为震撼。 辅公祏的才华,那绝对是十分的高的。 如果辅公祏都说,他只能够甘拜下风的话,那这裴璟手下这些将领,确实十分有本事。 他们不认为辅公佑是在撒谎,辅公祏也没必要撒谎,并且辅公佑本来就是忠厚正直的人,也不会去撒谎。 大家只是感叹,难怪裴璟的军队那么厉害,恐怕跟他们的将领也是十分有关系的。 可是这辅公祏还没讲完。 “你既然说到他们的将领了,那就说说他们的士兵,他们的士兵主要有两部分人,其中一部分人直接就是当年的隋朝府兵,这此府兵有多厉害我也不用多说,各位将军都有都有感慨。” “想来各位将军的手下,也有不少直接就是当年的隋朝府兵。这部分人就不说了,另外,裴璟手下还有一部分人那就是北边的胡人。” “北边的胡人因为归顺了裴璟,每次裴璟作战,他们都会派出大量的骑兵下来,跟随裴璟作战。” “这些胡兵也对裴璟忠心耿耿,也是十分的不好招惹。” 在场的将领都叹了口气,裴璟的实力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有压迫感了。 有这样一个敌人,他们也其实也不是特别有信心,能够获得战争的最后胜利。 只是杜伏威看到手下的将军,脸色都有点差,也不想过分打击自己的士气。 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一副轻松的表情, “其实大家也不需要特别的担心,那裴璟最近这一两年,是不太可能进攻我们的,如果他要进攻我们,他就不会卖给我们那么多那么好的战马。” “我们完全可以用这一两年时间,把我们的军队训练好了,到时候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哪知道辅公祏听到这话,脸上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杜伏威心里咯噔了一声。 “兄长,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吗?怎么看到你是这副表情?” 杜伏威不知道如何去说,他看到了手下这些将军的状态,知道把事实说出来,对于他手下这些将领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但是如果不说,他觉得仿佛也不太好。 “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杜伏威的脸上,也渐渐把笑容收了回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他心里面,已经隐隐猜策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兄长要是有什么话,放心说来就是了,反正这个局势都这样,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辅公祏看到这样,突然感觉到,他或许真的不应该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开弓也没有回头箭。 他说道:“我们还是不能够因为裴璟,把这些战马卖给了我们,我们就觉得这裴璟这一两年,不会对我们发动进攻,因为这个想法是完全不对的。” “对于裴璟来说,甚至对于裴璟手下这些将军来说,他们把这些战马卖给我们只是一笔生意。”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就把这些战马卖给了我们,他们也不觉得我们拿到这些战马之后,就真的能够组建出一支强大的骑兵,能够用来跟他们作战。” “在他们的心目中,哪怕我们有了再多的战马,有了再多的骑兵,那都是不如他们的。” 第三百七十四章 先打南边 辅公祏的这番话,可以说是把杜伏威他们的最后一点幻想。都已经直接扼杀了。 他们没有想到,之所以裴璟在这种时候,还一把那么多战马卖给他们,竟然是出自于这一个原因的考虑。 王雄诞尴尬地笑了一笑,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个事情。 “那照这样说的话,裴璟应该很快就会对我们发动进攻了,我们肯定要早做准备才好。” “如果不是的话,等他们打过来,我们要是还没有做好准备,那迎接我们的,就只能够是灭顶之灾了。” 杜伏威认为王雄诞这个话说的十分有道理。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就要加强布防了。” “雄诞,你这边还是继续负责训练骑兵。” “刚好我们有了五千匹马,我们也没有什么资本,能够跟裴璟他们一样,搞什么一人双马,甚至一人三马。” “我们就一个骑兵一匹马,尽量训练出更多可以使用的骑兵。” 杜伏威这种做法确实也是可以的,因为他们这个时候更加需要的不是进攻,而是防守。 用骑兵来进行防守,就不需要长途奔袭,所以一人一马的话,也已经足够了。 而裴璟之所以建设的骑兵有一人双马的情况,甚至最精锐的骑兵有一人三马的情况,也是因为他们在北方作战时,经常遇到需要长途奔袭的情况。 杜伏威把头转过来看一下辅公祏,说道:“兄长,那江都的守卫就交给你了。如果裴璟真的要进攻我们的话,他肯定首先会进攻江都。” “只是如果要防守江都的话,你的压力实在是不小啊!” “裴璟的骑兵虽然强大,但是他的水军同样强大,以前隋朝水军那点老底子,几乎都在他的手里。” “而江都城本来就建设在河的边上,裴璟的军队,甚至能够直接到达江都城,所以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压力。” 辅公祏也点了点头。 江都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战略要点,防守江都的人必须对杜伏威足够忠诚,能力也必须要足够。 如果不然的话,到时候大秦皇帝裴璟的军队一打过来,那守江都的人直接就投降了,那么杜伏威的江防,就都已经没有了。 杜伏威不敢冒这个险,辅公祏自然也是能够理解的。 杜伏威这边密锣紧鼓地准备着战争,裴璟那边也没有闲着。 很快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又重新开始了,百姓们开始播种。 自从裴璟来了幽州之后,整个幽州的百姓都过上了安定的日子。 裴璟手下地盘的粮食产出越来越多,再加上他掌握了非常多的盐场,也源源不断的给他带来了大量的收入。 士兵们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裴璟把手下的将领,还有他们的文官都召集了起来。 “现在朕已经称帝了,只是在天下仍然还有很多不服的诸侯,现在我们虽然也成为了全天下第一大的诸侯,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够懈怠。” “抢地盘这种东西,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知各位有什么高见?” “接下来我们打哪里是先往西边打,把那李渊干掉,还是先往南边打,把杜伏威给干掉了?” 首先是凌敬站得出来,对裴璟说道:“陛下,在臣看的话,还是先打南边比较稳妥。” “现在关中的李渊实力不断的削弱,他又要跟西边的薛举作战,又要跟关中的叛军作战,有点自顾不暇,这几年是闲不下来了。” “不过,李唐倒是理应多少还是有几分实力的,我们这个时候插一个脚进去,也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到时候您把李渊给灭了,还要面对关中的叛军,还要面对西边的薛举。” “这不得不说,薛举还真的是有几分本事,我们来跟薛举打仗的话,就很容易被拖入一个泥潭里面了。” “所以臣建议,还是先把南边的杜伏威给干掉,如果可以的话,甚至我们可以把萧珗也可以干掉。” “那时候我们再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接进入关中,这李渊也好,这关中的叛军也好,还是这薛举也好,都根本没有能够跟我们正面抗衡的能力了。” 裴璟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的文武将领。 “你们怎么看?” 杜如晦站了出来,笑道:“凌军师的战略才华,我们是十分信任的,就凌军师说的这些东西,臣认为十分有道理。” 裴璟又看一下其他的将领,发现其他的将领,也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 对于文官来说,打南边的杜伏威,也确实是十分合适的。 对于武将来说,只要有仗打,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至于打谁那并不重要。 “既然这样。那就先打杜伏威吧。” “不过凡事先礼后兵,我们还是先派个使者过去,跟杜伏威谈判一下,问他愿不愿意加入了朕的麾下。” “如果杜伏威愿意加入朕的麾下的话,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不打他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站了出来,拱手对裴璟说道:“陛下真乃是仁德之人,我们这些人心中佩服异常,如果陛下不嫌弃的话,臣愿意去做这个使者。” 裴璟看了看长孙无忌,也知道长孙无忌为什么那么积极。 那是因为长孙无忌想要多挣一点功劳,主要是为了他那个外甥以后打算。 长孙无垢也帮裴璟生了两个儿子,不过年龄都比他都比杨皇后所生出来的嫡长子年龄小。 但那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好,长孙无忌显然还是想努力一下。 而这正是裴璟最想避免的事情。 “长孙爱卿是朕的重臣,朕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你去做,如果派你去跟杜伏威谈判,朕手下有很多事情都不放心。” “何况以你这样的地位,到时候杜伏威把你扣了,对于朕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损失,这还是派别人去吧!” 这个时候黄门侍郎宋正本站了出来,对裴璟说道:“陛下,自从臣加入到你的麾下之后,一直没能够为你立下什么功劳。” “这一次不如就派我去,跟那个跟那杜伏威谈判一下吧!” 裴璟想了想,觉得这宋正本,还真是一个比较恰当的人选。 其实这宋正本以前是窦建德的大臣。 窦建德也有一个妹妹嫁给了裴璟,但是这窦红线直到现在,也只是生出了一个女儿,没有生下儿子。 加上裴璟也很希望,把当年窦建德手下那批人的地位抬一抬。 这样的话,朝廷上有几个山头,对于他的统治来说,也十分有好处。 “那这样的话就宋侍郎去吧,你办事我放心。”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他知道裴璟的打算,但是裴璟已经决定的东西,他根本就没办法反抗,只能够无比郁闷地退回了行列之中。 宋正本乘坐着马车又换了船,终于来到了杜伏威的地盘上。 杜伏威还以为裴璟会直接起兵打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先派出了使者。 杜伏威也不好,太过于无礼,毕竟双方能谈的话,还是先谈一谈,看一下能不能拿到什么好处。 所以这宋正本来的第二天,杜伏威就已经召见了他。 这宋正本来到了楚王宫里面,他第一次看到有杜伏威,发现杜伏威这个人仪表非凡,长得也是高大威猛,确实不像是一个普通的诸侯。 “外臣宋正本,见过楚王。” 这杜伏威看了看裴璟派来,跟他谈判的这个宋正本,发现这个宋正本长得也是仙风道骨,仪表不凡。 杜伏威叹了口气,这上天为何偏偏那么钟爱裴璟。 就裴璟手下的这些文武将领,一个两个的,都是那么的非同凡响。 那些出名的暂且不用说了,就面前这个宋正本,也没在天下显露出太大的名声。 就宋正本这样的,都那么不凡了,他很难想象,裴璟手下的第一的谋士凌敬,到底是什么样的风采。 “裴国主派你来到这里,说是要跟我谈判,不知道你们想谈点什么?” “你们秦国跟我们楚国,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双方大可和平相处就是了,你们不会是想要打我吧?” 宋正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却不显得如何谦卑,反倒有几分不卑不亢的样子。 “楚王说笑了,如今大家都在这个天下大势里面,今天不是你们吞并我们,就是我们吞并你们。” “我们之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发生什么样的战争,那都是因为我们有大河相隔。” “我们的陛下一直想要,将黄河以北先给平定了,再南下来跟楚王你交战。” “照这样看的话,我们双方打仗的日子,确实也不远了。” “只是我们陛下也已经听说了,楚王你乃是十分爱惜百姓的一个诸侯,在江淮地区十分受百姓的爱戴,并且带兵打仗也十分的不凡。” “所以我们陛下,才打算把我派过来,跟你们谈一谈。” 这宋正本直接把这个事情给承认了。 杜伏威也有点感慨于宋正本的直率。 他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你们竟然说的那么直接,那本王也不藏着掖着了。” “你来跟我们谈,其实想谈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在宋正本看来,杜伏威还是很好相处的。 “楚王,我们陛下想要跟楚王你两家合成一家,以后我们两家就能够实现真正的和平相处了。” 杜伏威微微点了点头,显得有点兴趣。 “怎么两家合为一家?” 宋正本脸上笑了一笑,竟然显得十分真诚。 “照我们陛下的意思,就是楚王你率领着你麾下的军队还有地盘,并入到我们大秦的疆土里面。” “说的简单点,就是楚王你率领你的所有人马,物资,地盘,投靠我们陛下。” 杜伏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刻他真的有点想拿把剑,把面前的这个宋正本给砍了。 这哪里是叫合并,这是叫吞并。 以后他杜伏威,直接就是人家裴璟手下的人了, 不过,杜伏威还是掩住了自己心中的冲动,就现在的裴璟来说,确实有资格提出这样的条件。 “那既然如此,不知道你们陛下能够拿出什么样的条件,你可以先说出来,本王再看一下到底行不行。” “行的话,我们两家合并,哦……不,是我杜伏威麾下的地盘,直接被你们吞并了,那也不是说不可能的事情。” 宋正本看到这杜伏威好像想答应他了,但是他并没有半分放松。 因为他知道是杜伏威说的,很大程度上其实就是客套话。 “楚王,我们陛下给出的条件十分简单,你和你手下的地盘投奔我们陛下,我们陛下封你为渔阳郡王。” “你可以继续到我们陛下的麾下带兵作战,当一名将军,辅公祏将军也可以成为一个将军。” “如果你们带兵作战获得了功劳,还能够正常地升迁。” 杜伏威听到这话有点不满,“你们陛下连我的楚王的王位,都打算拿去吗?” “从这一点上面看,我看不到你们陛下有任何的诚意,那李渊来想要收服我,都还答应保留我的楚王之位了。” “你们竟然提出那么无理的要求?” 这宋正本冷笑了一声,“那李渊是什么东西?我们陛下早晚率领军队进入关中,把那他给灭了。” “现在的李渊也不过。只能够去守在关中的另一个小小的地盘里面,在我们陛下的面前摇尾乞怜。” “我们陛下必然也是要吞并他的,他给出的楚王毫无意义。” “我们陛下就不一样了,虽然楚王没了楚王位。但是至少你还是一个郡王。” “那裴行俨将军,楚王听说过吧?” “他与我们陛下情同亲兄弟,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郡王,就跟我们必须要答应,给楚王你的位置是一样的。” “虽然这个位置看着不高,但是我们陛下还答应了给你的兵权,当然以后你只能够在北边率军作战了,可这正是我们陛下给你的诚意。” “如果我们陛下没有诚意,大可许你高官厚禄,等你去到了幽州之后,再想办法取你的性命。” 杜伏威听到了这个话,有些感慨。 宋正本这个人如果不是在裴璟的麾下,他一定想办法将对方收容到他的麾下。 这实在是太会说了。 虽然宋正本句句不离占他的便宜,但是说到了最后,又好像句句都在为他着想一样。 杜伏威听那么好的条件,他还真的想直接答应了对方。 第三百七十五章 对于大秦皇帝裴璟给出的条件,杜伏威也感觉到十分感兴趣。 于是他把麾下的将领的找了过来。 “现在大秦皇帝裴璟那边给出的条件,你们已经知道了。” “老实说,这个条件多少还是有几分诚意的。” “那裴璟军队的实力有多强大,你们心里也是很清楚的,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我们硬是要跟人家干,那也未必干得过人家。” “如果我们干输了,后果可就很严重了,裴璟也就算要把我们全部弄死,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我们现在投靠裴璟,不说我们的小命是可以保住的,或许多少还有点东西拿在手里。” 在场的其他将领。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但是大将王雄诞站了出来,说道:“殿下,你真的要答应他们的建议吗?臣觉得十分的不靠谱。” “虽然裴璟的使者是说得好听,但谁又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到时候你和辅将军去了幽州,他给不给你们兵权,那还不是按照他说的来,还不是由他拿捏,这样始终也是不稳妥了。” “依臣看,我们不如还是先别投降了,大丈夫生于乱世之中,本来就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面干的,为了就是有一天能够为宗做祖。” “既然像我们都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什么我们就不能鼓起勇气,再干他一场。” “如果打赢了,我们甚至就能够拿下裴璟的地盘,这个天下可就是我们了。” “如果打输了,到时候形势不对,我们再投降就是了。” “虽然到时候可能也没什么兵权,也没什么自由了,但是以这裴璟的性格,我们想要活下来,应该还不是很难的。” “那一个窦建德他不就是在最后关头,才投靠了裴璟吗?” “我听说他现在这也挺滋润的,人都还长胖了。” “虽然这权力地位没有了,但富贵还是不缺少的。” 杜伏威听到这话,心里感觉到有点郁闷。 他不禁说道:“我跟窦建德的情况也不一样啊,那厮最后关头投靠了裴璟,这个事情没有错。” “但是那窦建德是没有儿子的,他唯一的一个女儿又嫁给了裴璟。” “那就相当于,他已经没有了造反的本钱,也没有了造反的意义,那大秦皇帝裴璟自然就不会防着他。” “我这边又有儿子,并且我连女儿都没有,想嫁个女儿给裴璟保个平安,那也保不住。” 这也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当然,当时裴璟没有要窦建德性命,也是因为窦建德在河北的几个郡县里面,都有很高的威望。 裴璟希望能够借窦建德来稳定河北的几个郡县。 同时,裴璟还顺便能够把窦建德麾下的将领文官,都收归到麾下。 所以,窦建德跟杜伏威的情况,自然有很多不一样的。 但是这大将王雄诞说的也没错,杜伏威一路打仗,一路进取,才到了今天的这个地位。 如果让他就这样白白的投靠了裴璟,就这辈子就最多就当个郡王,或者当个将军,杜伏威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男人生于乱世,当然是要做皇帝了,给人家当下属,始终有几分没意思。 杜伏威这个楚王当的时间也不短了,发号施令已经习惯了。 这个时候再让他对别人卑躬屈膝,在心理上,一时之间也不容易转变过来。 杜伏威又把头转过来。看一下他的结义兄弟辅公祏,问道:“兄长。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辅公祏也是头痛的很。 他也不得不承认,裴璟给出的条件已经相当不错了。 何况那裴璟从出道以来的表现来看,都还是一个比较信守承诺的人。 他们投靠了裴璟,结被对方宰掉的可能性,也确实不是很大。 但是吧,他又看出来,这杜伏威可能也不太想走这条路。 所以他无论怎么回答,都是很为难的事情。 所以辅公祏干脆说道:“这个事情还得看大王,你怎么想。” “不过无论大王你怎么想怎么决定,我们都还始终都会跟随着你的。” “如果大王想要投靠裴璟,那我们就跟着你去投靠裴璟。” “如果大王你想要继续当这个楚王,甚至将来当皇帝,那么我们也提着脑袋跟你干就是了。” 杜伏威听到这话,也沉默了起来。 他们商量个半天,也没商量个什么事情出来,他反倒是觉得更加焦虑了。 既然这个事情没有人能帮他下决定,那就只能靠他自己想。 结果是杜福威想了两天,觉得他还是决定先干一干,到时候实在干不过了,再投靠裴璟。 不过,杜伏威又在认真地考虑另外一个事情,他要不要在民间选一些女子,或者从家族里面找来一两个长得貌美的侄女,直接过继到她的膝下,认他当父亲。 到时候万一事情真的有点不对了,就把那个女儿嫁给裴璟,也好保个平安。 说干就干,这杜伏威还真的从家族里面,找到一个貌美如花的侄女,只是这个侄女离的稍微有点远了。 他马上就派人把那个侄女,接到了他的楚王,宫里面,还专门找来了善于教养女孩子的宫女,来亲自调教对方。 杜伏威看到这个侄女学东西也学的很快,心里有点欣慰,又有点纠结,只希望这个侄女,到最后都不要派上用场才是。 虽然杜伏威决定拒绝裴璟给他的条件,但为了避免宋正本太过尴尬,他们总算还是等了两天,才把这个残酷的消息告诉对方。 可是宋正本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没有觉得太过于难受。 他们的心态本来就是想试一试,成就成,不成就不成。 不成的话,下一次过来的,就不是他们这些文官,而就是那些拿着刀拿着长矛的裴璟麾下骑兵了。 宋正本经过了十天的长途跋涉,又才回到涿郡,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裴璟。 裴璟自然也没有太多好说的,反正靠自己双手双脚打下来的地盘,那才叫真的稳固。 不过,现在还不是最适合打仗的时候,他的军队才打了两年的仗,物资损耗很严重,起码得先攒一年的粮草物资,等到明年的时候,再好好跟着杜伏威玩一玩。 裴璟现在突然还真的有点后悔,把五千匹战马都卖给杜伏威了。 要是到时候自己把自己坑了,那么这个事情就搞笑了。 时大秦建武元年春,新大秦皇宫成。 其实这座皇宫也不是新的,只是经过了修缮,说起来直接就是当年的临朔宫。 裴璟并没有真的想把这个涿郡,当成都城。 他以后是肯定要迁都的,甚至如果潼关掌握在裴璟的手里,他可能直接就在洛阳称帝了。 因为现在这个时代交通并不发达,涿郡的话离中原太远了,对于整个天下的掌控,也太过于艰难。 所以有一些比较聪明一点的商人又或者是大臣,甚至是其他的一些家族,也猜到了裴璟的想法,早就提着大袋大袋的金银,跑去洛阳购买房产地产了。 等到到时候裴璟迁都到洛阳去,这些房子土地肯定能够大涨一波。 不过其实他们还是不够了解裴璟,对于裴璟来说,他真正想要定都的,并非是洛阳而是长安。 不过这群人既然想要去洛阳投资,增加他的gdp,增加他的税收,那他又何乐而不为。 裴璟干脆就当做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以后那些人,知道他的想法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这皇宫已经修缮好了,他也马上要搬进去了,既然军队没有仗打,那裴璟就干脆搞了个入伙酒。 裴璟乃大会文武于涿郡,设宴庆贺。 这临朔宫虽然只是当年杨广的一处行宫,但是杨广最喜欢的就是奢靡享受,所以这临塑地规模本来也都不小。 加上这裴璟当了皇帝之后,工部的人也不希望裴璟住的太寒惨,免得到时候有别的势力的使者来看到,连带他们自己也没有面子。 所以工部的人,干脆又帮裴璟又加建了几座大殿,所以这乍一眼看上去的话,这临塑还真的十分威武,说的上是千门万户,金碧交辉。 是日,大秦皇帝裴璟头戴嵌宝金冠,身穿绿锦罗袍,玉带珠履,凭高而坐,文武侍立台下。 裴璟欲观武官比试弓箭,乃使近侍将西川红锦战袍一领,挂于垂杨枝上,下设一箭垛,以百步为界。 “各位爱卿,如今在这里吃喝饮宴,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干脆找点有意思的事情来干。” “现在朕让人拿来了锦袍,打算赐给在座的将军中的其中一个人。” “只是不知道赐给谁好,手心又是肉,手背又是肉,各位将军都跟着朕很多年了,朕也不知道把这个锦袍赐给谁最好。” “干脆大家就比一比射箭,看一看哪位将军有这个本事,拿到这个战袍。” 于是,裴璟将所有的将领都集中到校场上。 将领们也各带雕弓长箭,跨鞍勒马,听候指挥,一副欲欲若试的样子。 裴璟传令曰:“有能射中箭垛红心者,即以锦袍赐之;如射不中,罚水一杯。” 号令方下,将军中,一个雄壮将军骤马而出,众视之,乃也裴行俨也。 裴行俨飞马往来,奔驰三次,扣上箭,拽满弓,一箭射去,正中红心。 这一手花样算是不错的,大家都知道这裴行俨其实不太擅长射箭,能有今天的这个本事,也是他苦练的结果了。 花花轿子众人抬,文武将领们都纷纷喝彩了起来,场上也是金鼓齐鸣,众皆喝采。 裴璟于台上望见大喜,曰:“此吾家千里驹也!”方欲使人取锦袍与裴行俨。 只见将军阵中,一骑飞出,叫曰:“陛下锦袍,合让俺外姓先取,宗族中不宜搀越。” 裴璟视其人,乃王伏宝也。 众官曰:“且看王将军射法。” 王伏宝拈弓纵马一箭,亦中红心。 众皆喝采,金鼓乱鸣。 王伏宝大呼曰:“快取袍来!” 只见红袍队中,又一将飞马而出,厉声曰:“裴郡王先射,汝何得争夺?看我与你两个解箭!” 那将领拽满弓,一箭射去,也中红心。 众人齐声喝采。 视其人,乃秦琼也。 秦琼方欲取袍,只见将领阵里又一将出,扬弓叫曰:“你三人射法,何足为奇!看我射来!” 众视之,乃尉迟恭也。 尉迟恭飞马翻身,背射一箭,也中红心。 四枝箭齐齐的攒在红心里。 众人都道:“好射法!” 尉迟恭大笑,道:“锦袍须该是我的!” 言未毕,又有一将飞马而出,大叫曰:“汝翻身背射,何足称异!看我夺射红心!” 众视之,乃刘黑闼也,闼骤马至界口,纽回身一箭射去,正在四箭当中,金鼓齐鸣。 刘黑闼勒马按弓大叫曰:“此箭可夺得锦袍么?” 只见马上又一将应声而出,大叫:“且留下锦袍与我薛万均!” 刘黑闼不服,曰:“汝更有何射法,可夺我袍?” 薛万均曰:“汝夺射红心,不足为异。看我单取锦袍!” 他拈弓搭箭,遥望柳条射去,恰好射断柳条,锦袍坠地。 薛万均飞取锦袍,披于身上,骤马至台前声喏曰:“谢陛下袍!” 裴璟与众官无不称羡。 薛万均才勒马要回,猛然台边跃出一个雄壮将军,大呼曰:“你将锦袍那里去?早早留下与我!” 众视之,乃雄阔海也。 大家都知道这雄阔海就更加不擅长射箭了,这厮竟然不打算射箭,打算硬来。 这是跟薛万均他们是最早一批到的裴璟麾下的,也算得上是裴璟麾下的老人了。 所以薛万均也知道,雄阔海并无恶意翻到调侃地看着他,道:“袍已在此,汝何敢强夺!” 雄阔海嘿嘿两声,竟飞马来夺袍。 两马相近,薛万均便把弓打雄阔海。 雄阔海一手按住弓,把薛万均拖离鞍鞒。 薛万均急弃了弓,翻身下马,两个揪住厮打。 这些薛万均在马上肯定干得过雄阔海,但是下了马他铁定是干不过雄阔海的,硬生生被雄阔海干了几拳。 裴璟急使人解开。 那领锦袍已是扯得粉碎。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两军开战 裴璟令二人都上台。 裴璟用手指着雄阔海,笑骂道:“胡扯,我们已经说了谁箭射的好,谁就拿了锦袍。” “你这贼厮不擅长射箭,反倒要硬抢,不愧是当年的土匪头子。” 这雄阔海也不是真蠢,听到裴璟的话,反倒打蛇随棍上, 笑嘻嘻的说道:“当年要是没有陛下的收留,我如今还不知道,已经又占了哪座山,当一个土匪头子,焉能有今天如此的威风。” 裴璟笑曰:“孤特视公等之勇耳。岂惜一锦袍哉?” 于是,他便教诸将尽都上台,各赐蜀锦一匹,诸将各各称谢。 随后,裴璟命各依位次而坐,乐声竞奏,水陆并陈。 文官武将轮次把盏,献酬交错。 再看那薛万均和雄阔海方才还在校场上互殴,现在又已经抱在一起怼酒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裴璟仓库里的粮食,又再次堆满了。 裴璟麾下的士兵门,也把从上一年得来的赏金花的差不多了。 将领们在家里呆了一年,感觉也已经呆够了,希望能够动一动。 裴璟调集了水军, 开始通过战船, 大量的往南边运送粮食, 就囤积在了河东郡。 他们这样的举动, 显然是瞒不过杜伏威的,而裴璟也没打算瞒过任何人。 现在他们这支军队,对于杜伏威来说,简直就是处于碾压的一个状态。 裴璟也不打算搞什么战略欺骗之类的花样,就是打算直接大军压境,正面强推,四面包围。 与此同时,裴璟亲自写了一封命令,让人扔到了北边去。 在北边的突厥人下属的一个小部落里。 这些突厥人真百无聊赖的放着马,养着羊。 这西突厥去年被他们又干了一波,结果又已经被他们打退了,汉子的可想而知,短期内西突厥是不太可能继续往东边打来了。 那些突厥骑兵又闲了起来,这个时代的娱乐方式,还是非常贫乏的,突厥人只要是到了天黑,就只能够进行一些人类繁衍活动,勉强消遣消遣。 但是这个事情进行的太多了, 也没有什么意思, 包括弄多了, 甚至还有点伤身体。 突然远处跑来了一名骑兵,冲进了这个小部落,就大声喊道:“大皇帝征兵了,大皇帝征兵了。” “可汗有命所有部落里面的成年汉子,只要想参加战争的,都马上赶往金帐集合,这一次我们要派出三万骑兵,跟随大皇帝打仗。” 汉子们听到这话彻底是疯狂了,扔下了手里的石头,放下了手里的套马杆,甚至丢下了手里的羊群,不要命的往自己的帐篷里面跑。 所谓的大皇帝,其实就是裴璟。 只要裴璟作战,他们都表现的十分踊跃,因为每一次他们跟随裴璟作战,都能够带回来大量的赏赐。 大皇帝作战可厉害的很,他们又可以到南边去吃香的喝辣的了。 东突厥始毕可汗也没有想到,裴璟的一份命令过来,竟然有那么多的突厥人,想要加入到派往裴璟麾下的增援部队。 他原本只想要三万人,可是一个月内之内,他们竟然聚拢了将近七万人,还有更多的部落骑兵,正在往这里赶过来。 东突厥始毕可汗叹了口气,哪怕是他自己去收拢军队,这些部落里面的汉子也没来的那么快。 东突厥始毕可汗亲自挑选了三万骑兵,在万夫长特利舍利的带领下,开始南下。 裴璟的其他直属军队,也已经集命到了涿郡,关中和河东地区的军队,也已经聚集到了河东。 这一次裴璟动用的军队,足足有二十万人之多,那么大规模的军队,足足是杜伏威军队的四五倍之多。 也得亏是裴璟麾下的地盘广阔,粮食物质充足,要不然那么大规模的军队参与战争,就能够把他们都给吃穷了。 裴璟开始率领军队南下,因为常因为裴璟麾下的水军张大,这几年又经历了很大的扩充,所以裴璟这一次直接选择了坐船。 所有的步兵也全部上船。而骑兵就没办法了,只能在大运河的岸边行军。 在直接让他们的行军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又过了一个月,裴璟已经抵达了黄河的边上。 这些秦国的军队想要渡过黄河,简直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杜伏威直接就放弃了黄河的守卫,也不是说杜伏威对于在黄河并不看重,实在是这杜伏威他也难了, 裴璟当年直接就挖了隋朝水军的老底子,水军十分强大。 杜伏威年年打仗,攒下那点钱,都拿来买铠甲兵器了。 就比如说他之前找裴璟买的那五千比战马,差点就把他的所有浮财,都给掏出来了。 杜伏威就希望跟裴璟作战时候。他们自己的骑兵,不要太容易就被裴璟的骑兵击败。 杜伏威把他们的作战的战略重点,直接就放在了江都城。 只要在江都城没有丢失,那么裴璟想要全力进攻杜伏威的地盘,那肯定是很难的。 可是这裴璟也没有傻到,跟他一直这样搞什么一个城一个城攻。 他直接找来了大将裴行俨。 “陛下你找我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是不是打算让我率先进攻江都城?” “这个事情我在行,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裴璟摇了摇头,显然不是这样打算的。 “在江都城朕会亲自去打,不过我们不能够太过于局限了,把自己的想法都给固化了。”“ “为兄这一次进攻江都城,不是最主要的战略。” 大将裴行俨显然也听出了,裴璟这个话语里面,所包含的另外的意思。 “皇兄,那你的意思是?” “这是水军运送朕的军队过河,除了剩下一部分水军会继续留在这里,帮朕运送北边过来的粮草之外,其他的我全部调给你,你可以带三千骑兵,还有两万步兵出发,帮我去做一件事情。” 大将裴行俨听到了裴璟的计划,心中也是嘿嘿称奇。 当天夜里,裴璟的军队就开始度过黄河,杜伏威的防御简直形同虚设。 不出一个晚上的时间杜伏威的军队已经完全丢去了江防。 裴璟的军队一直来到了江都,把整个江都城给包围了。 而这个时候,辅公祏在城里面的军队只有一万五千人,他看着外面的二十万大军,也是瑟瑟发抖。 不过幸好,他看到裴璟的军队在渡河的时候,早就已经派出了求援的使者。 他只希望杜伏威负责,早点带军队早点来救他,要不然的话,以辅公祏自己的估计,他还真的扛不住。 这裴璟到了江都城之后,很多的将领都在向他请求先攻城。 就是裴璟看到大家那么踊跃的行为,都表示出一副十分欣赏的态度,然后拒绝了他们。 等到将领们离开了别人议事大殿。 他们就纷纷围到了军师凌敬的身边,问道:“军师你看陛下这样做,到底是出于什么方面的考虑?” “这我们都来到江都城了,怎么就只围江都城,而不打他呢?” “我们再不打江都城,到时候杜伏威的援兵就来,到了那个时候就不好打了。” 这凌敬看着这些人笑了笑。 “你们怎么知道陛下,不是在故意等着杜伏威来呢?” 将领们这才反应过来,这裴璟的胃口太大了,他不只是想要拿下这个江都城。他甚至想直接一波把杜伏威都给干掉。 辅公祏又派去请求支援的使者,已经赶到了丹阳城,把这个消息禀报给了杜伏威。 但是杜伏威这个时候也感觉到十分头痛,裴璟给他的军队压力实在太大了。 杜伏威甚至有点后悔,当时早知道就应该接受裴璟的建议,现在裴璟二十万的军队,直接顶到他地盘里面,就他这四五万军队,有点遭不住啊! 大将王雄诞也来到他面前说道:“大王,现在李渊拒绝了我们支援的请求,他难道就不怕我们到时候被裴璟打败了,他也一样吗?” “他也挺不住裴璟对他进攻啊!” 杜伏威倒是知道一点这个事情。 “这个事情吧,也不能全怪李渊,李渊当然也知道我们是很难顶得住裴璟的,但是这李渊现在也很为难。” “一来他跟裴璟签订了三年的协议,如果李渊进攻裴璟的军队,那就等于直接撕毁了协议,继续跟裴璟开战了。” “到时候我们要是赢了还好,我们要是输了,这李渊直接就会陷入到战争的乱局当中。” “更重要的是,现在西边也发生了一些没有预料到的事情,那就是西边的薛举竟然已经病死了。” “这样的话李渊就更加不可能派兵来支援我们。” 这大将王雄诞感觉到有点不太能够理解,“这些薛举死了,那不是刚好吗?可以让李渊派出军队支援我们,毕竟是薛举死了,他的压力就小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杜伏威当场也是叹了口气:“薛举怎么说都还有点智慧,还有点冷静,那薛举的两个儿子可就不一样了,那两个人都是十分冲动的人。” “虽然他们一身武艺十分高强,但是脑子不太好使,现在薛举死了,他们一定会在今年之内进攻李渊,打算完成薛举没有做到的事情的。” 这大王雄诞到这话也沉默了起来。 随后他又问道:“那南边的萧珗呢,他怎么说?” “这裴璟收拾完我们之后,很快就要收拾他了,他不会也那么蠢吧!” 这杜伏威一听到这话。就更加生气了。 “那个萧珗也是个没有眼见的。就看他那样子,早已经被培养派过去的使者吓傻了。” “裴璟派过去的使者直接跟他说,如果他派兵支援我们,那么到时候裴璟就一起把他给灭了,所以就他那副样子,看来也撑不上什么用处了。” “他也没有想到过,那裴璟灭掉我们之后,肯定也顺便把他给灭了,他现在认怂又有什么意义呢?” 王雄诞听到这话,也是叹了口气,的。 照这样说的话,那外人都是帮不上什么忙啊! 最后还得靠他們自己。 “既然这样,那大王我们救不救辅公祏将军?” 杜伏威没有任何犹豫,他和辅公祏那是真的是亲友兄弟,如今对方身处险境,他不可能不去救。 “我肯定还是要救辅公祏的,毕竟我们不救,辅公祏将军就死定了,所以我们只能够去救他。” “何况那裴璟围住了江都城,但是却没有发动进攻,不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吗?” 但是王雄诞有点担心,如果裴璟是这样想的话,那他们现在派兵去进攻,恐怕正好落入到别人的圈套里面了。 杜伏威又何曾不知道这样的道理,但是他也很无奈。 “事到如今,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我们不救辅公祏将军,那么我们直接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军队。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够选择救他。” “不过,这裴璟的军队实在太过强大了,我们就这样带着小量的军队去救辅公祏,那肯定是救不回来的,我们唯一的希望。那就是倾巢而出。 王雄诞明显也明白这么一个道理说道:“既然如此,大王,那我跟着你去打仗吧,我们一起去把这裴璟给干翻,到时候我们一起打过河去,把裴影的地方也收入囊中。” 这个时候,杜伏威就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事情不好,裴璟是肯定要打的,但是这丹阳呢是我们的老巢,我们肯定也要派人在这里守着。” “其它人我都不放心,唯独我对你是放心的,你就留在这里,安心帮我守住这城吧!” 王雄诞也明白这么一个道理,现在他们跟裴璟作战,谁知道在南边的萧珗,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给他来一下呢? 只是杜伏威有点愧疚,“虽然说是这样说,那我能留给你的军队也不多了,最多只有三千人。” “本王希望你能够借助这三千人,把这丹阳城给守住。” 王雄诞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没问题,大王,你就放心吧,只要我就有我在,那么这丹阳城绝对不会有事情的。” 第三百七十七章 楚军的大麻烦 这个大将王雄诞的本事,杜伏威自然说得清楚。 三天之后,杜伏威率领着他的麾下军队开始出发了。 三万多人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向江都开去。 这些军队的数量太多,光是行军,到江都城那边就需要十天的时间。 那谁也没想到,杜伏威这样做,早就已经陷入到了裴璟的计划当中。 就在离丹阳城七十多里外的一处港湾内,大将裴行俨这时候正吐得苦胆的出来了。 这裴行俨本来连游水都不会,所以他坐这船晃啊晃啊的,确实很让他感觉到难受。 别说这个时代这样的风帆战船了,就算是在世,那些动辄几万吨的巨轮,一样有人适应不了,呕吐得跟个孙子似的。 何况裴璟手下这些水军的战船,本来也不太适合远航,在海上的颠簸就更加严重了。 万幸的是,他们也只是在靠近岸边几公里的地方行船而已。 要不然的话,遇到什么突发的情况,比如说大风巨浪什么的,他们这些人可就是要倒大霉了。 水军统领来整也来到了裴行俨旁边。 “殿下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目的地了,只要我们岸上的探子探查到,那杜伏威率领着他的大军离开,那么我们马上就可以进攻丹阳城。” 裴行俨虽然吐得有气无力,面有菜色,但是他仍然坚持下来。 “来统领就不用担心我了,我挺得住。” “你放心,只要一走上这个土地,我又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来整对这裴行俨,还真有点佩服。 这裴行俨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跟着裴璟东奔西走,立下了汗马的功劳。 虽然裴行俨现在已经当上了王爷,但是没有一分焦躁,对于他们这些将领也十分的尊重,跟着士兵们同吃同住。一般人恐怕还真的做不到。 所以这战船上的,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是十分的喜欢裴行俨。 只是这个事情,对于裴行俨来说,又有不一样的想法。 来整这些人再怎么努力,那也不过就是一个国公。 他可不一样,他现在只是一个郡王,他再努力一下那是能当亲王的。 裴行俨总感觉到,挂着个郡王的头衔,有点不太痛快。 其实裴行俨最近也不是说没有烦恼,这坐船虽然十分痛苦,但是之前上船之前,他收到来自于他父亲裴仁基的一封信,却更让他感觉到心里堵得慌。 原来裴璟当了皇帝之后,除了他的祖父当了太上太皇,他的父亲裴爽当上了太上皇之外,那就只有他裴行俨,还有裴璟的叔叔裴愔,以及裴璟另外一个叔祖裴矩当上了王。 那边的裴矩因为年纪也大了,这辈子也不太可能,再给裴璟立下什么太大的功劳了,所以裴璟干脆一次给他封了个亲王,其他全部都是郡王。 而像裴行俨父亲裴仁基的这种情况,裴璟看在了裴行俨的份上,也给他封了个国公。 其他的那些亲族,更是连国公都混不上,大多是个郡公,县公,甚至更低。 可以说裴璟当上皇帝之后,在爵位上给的,那是十分的扣。 跟那李渊当上皇帝之后,一下子封出来几十上百个王,又完全不一样。 这直接导致了个后果,那些族人不敢给裴璟表达自己的不满,但也在想办法提高自己的爵位。 而且那边裴璟说了,如果谁想当王,或者谁想拿到高的爵位,那就加入他麾下,为他立功。 哪怕没有功劳,搞点苦劳也可以。 如果就在家里躺着,就想当王爷,当国公,那就是在想屁吃。 大家心中很无奈,倒是也踊跃起了一股加入到裴璟麾下,搞个高的爵位浪潮。 都打算等到以后天下太平了,搞个高的爵位,再回家躺着的心思。 而在裴行俨的父亲裴仁基,又和别人的情况有点不太一样。 别人就以为裴仁基的儿子,在裴璟的面前那么受宠,无论如何他裴仁基也能当个王爷的。 结果裴仁基最后只是个国公,他心里当然十分不满。 主要是这个事情若只是这样,那也就算了。 问题是这裴仁基也觉得能够趁着儿子的东风,直接封王的,现在没封城,他总感觉到身边的亲戚朋友,还有同族之人,老是在他身后对他指指点点的。 所以裴仁基干脆想着,既然大家都加入到裴璟的麾下干活了,那他为什么不能干? 所以但是他又不好直接去找裴璟,于是他就给自己的儿子裴行俨写了封信,希望他能向裴璟推荐他。 结果裴行俨看到这封信,也是大感头痛,就他父亲那点本事,在他心目中,那也是稀松平常的。 要说裴仁基打仗特别有智慧吧,也没见到有什么特别智慧,混了一辈子也就混个虎贲郎将。 这还是在裴氏家族这个大树下乘凉,那才能当上的虎贲郎将。 要是说裴仁基的手上这个功夫吧,裴仁基也还有一把年纪了,现在气血衰败,要是真打起来,还比不过裴行俨的三锤。 可是这裴仁基就非想要重新出来带兵,就是说给裴行俨麾下只当个虎贲郎将,那也可以。 这就是纯属的扯淡了。 裴行俨的麾下的虎贲郎将,随便逮一个出来,手上的功夫都比裴仁基高。 但是他偏偏是裴行俨的爹,他加入了军中,谁敢不听他的话。 这个事情还是算了。 裴行俨叹了口气,无论怎么折腾,都不能够折腾陛下的军队,就他爹这个本事,还是回去歇着吧。 大不了裴行俨再想办法多给他娶两个小妾,人累了就不想干活了。 他们现在还不到折腾自己军队的时候,到时候他瞎折腾,别的族人也瞎折腾,万一裴璟这艘船翻了,那他们麻烦可就大了。 这裴行俨一副思考的样子,旁边的来整还以为他担心这个战事。 “殿下也不用担心,那杜伏威打仗吧,我看也就那么回事。” “我也研究过他打仗的技巧,之前杜伏威被李子通差点给灭掉了。” “就看李子通那样的操作,也没见到有多高明,就这样杜伏威还上当的。” “如果我们陛下那么精妙的计策,他都还躲得过,那才是真的奇了怪了。” 很快,杜伏威出城的一幕,就已经被裴行俨的探子收归眼底。 他们很快回到战船上来,到了裴行俨和来整的面前。 “殿下,将军,我们已经查看清楚了,那杜伏威已经集合了几乎全部军队,往西边去了。” “这丹阳城里面,根据我们的探查,最多就只剩下三千多人。” “就这点人数,我们现在有差不多三万人,他们死定了。” 裴行俨松了口气。 这一次他总是没有白跑一趟,如果杜伏威没有中计,那他们肯定是上不了岸的,最后裴行俨又只能够坐船回去了。 这裴行俨实在是吐够了,不想再坐船了,他甚至想着这辈子,都不要再坐一次船。 当年他在辽东的时候,用的都是浮桥,也没怎么坐过船。 现在这一搞,尤其是坐了几天的船,他哪里顶得住? 旁边的来整走到裴行俨的身边。 “殿下,那我们什么时候上岸?” 裴行俨摇摇头,感觉到有点苦恼,他实在不想在这战船上呆着了。 “暂时还不行。我们要等那杜伏威带江军队跑远,起码得等个七八天之后。” “等到杜伏威快赶到陛下那边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要不然我们这个事情干的太早,到时候,那杜伏威没去便陛下那边了,反而带着军队回来两面夹击我们,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太大了。” 来整想一想也是那么个道理,不过他更擅长水战,陆地上的事情他本就相对没有那么擅长。 “殿下你说有道理,那就按照殿下你说的去做吧。” 这裴行俨又在这小小的港湾里面,一起连呆了七八天。 这个期间,他们一直小心谨慎的警惕着,连岸都不太敢上,免得被人家发现了。 等到七八天之后,早已经憋坏了裴行俨,终于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往丹阳城进发。 这个时候,杜伏威已经率领着他的军队,离江都城不足百里了。 照这样搞,按理说明天他的斥候,就应该跟裴璟的斥候相会了。 裴行俨从战船上下来,一踩到地上,就感觉好像踩在芦苇花上一样。 裴行俨所有的军队开始在岸上集结,万幸的是这一个过程中,根本就没有人打扰他们。 秦军也没必要再打什么登陆战。 等到他们在路上集结好的时候,麾下负责统率骑兵的统领刘黑闼来到裴行俨他面前。 “殿下,这样搞也不行啊,我们仁就算顶得住,我们的战马也顶不住了,全都一片萎靡不振。” “如果不是我们有大量的突厥人,养马的本事高强,那我们这些战马,恐怕早就出问题了。” 以前刘黑闼是在徐世勣的麾下的,但是这一次战争之中,徐世勣要负责而关中方面的防守,一时之间走不开,所以又把这刘黑闼调了过来,暂时归在裴行俨的麾下。 裴行俨赶紧过去看一看那些战马,一看果然每匹战马的状态比他还差。 他有些不满,扭过头来看向刘黑闼。 “那些突厥的马夫都他娘都死光了吗?把战马糟蹋成这个样子。” 这刘黑闼也无奈,只好小心的解释道:“殿下那些突厥的兽医不死也快差不多了,他们的状态比这些战马还差,有的身体差的,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裴行俨听到这话,感觉也是没有办法了。 依靠水军战船,在海上大规模调兵的事情,终究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进行。 人出现大的疫病可能倒是不大,主要是这些战马太过娇贵,反倒容易出问题。 裴行俨再转过头来看一下身边的骑兵,发现每个士兵都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算了,我们就先在岸上再休息一天吧。” 旁边的刘黑闼有点担心。 “殿下,我们这样做怕是有点不妥吧,我们现在离丹阳城已经很近了,如果丹阳城的军队发现了我们,那我们就麻烦了。” 裴行俨有点无语的看着刘黑闼,问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就丹阳城里面的那三千人,就算让他们发现了我们,那又怎么样?” “他们要来进攻我们吗?他们敢弃城而逃吗?还不得乖乖等着我们进攻他们。” 刘黑闼一想,也是那么一个道理,当场就闭嘴了。 果然他们那么大的规模上岸,离丹阳城又那么近,很快就已经被楚军的斥候发现了。 他们赶紧把这个消息禀报给了王雄诞。 “大将军!大将军!不好了!” “我们的岸边。开来了一只规模很大的军队,差不多有三四万人,我们一看那个战旗,发现竟然是秦军的战旗。” “他们竟然从海上来了,已经上了岸,恐怕明天就会来到我们城下了。” 王雄诞一听到这话,当场也是“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斥候。 “你说他们从哪里过来的?” “我们看到他们在海边还有很多战船,一看他们就是从海上过来的。” 王雄诞知道这个麻烦大了,对方如果从陆上过来的话,恐怕早就被他们各处的探子发现了。 毕竟三四万人的军队行军,没有那么容易隐藏起来了。 问题是他们从海上过来,那他们就没有办法了。 现在他们城里面只有三千人。 旁边的副将走了过来,“将军。现在照这样的情况看,我们也不能够坐以待毙,我们要不要带人过去,将他们赶下海?” 王雄诞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这个副将。 “把他们赶下海?靠什么?靠我们这三千人吗?” 副将瞬间就闭嘴了。 王雄诞赶紧找来了一个传令兵。 “你赶紧快马去告诉楚王,就是说丹阳城这边来了大量的军队,我们只能够勉强守卫,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叫他们赶紧回来救我们。” “如果不然的话,就有大祸了。” 传令兵赶紧走了。 事实确实如此。 对于王雄诞他们来说,这丹阳城不是一座普通的城池,他还是楚国的都城。 都城被攻下了,什么军心战意都没有了。 就更不要说,在丹阳城里面,几乎集中了楚军将领的家属,还甚至还有大量士兵的家属。 这些人一旦被秦军俘虏,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第三百七十八章 再去一次 王雄诞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就再也呆不住了。 他知道,这个丹阳城绝对不能够丢失。 如果丹阳城丢失了,他们这场仗不用打,也失败了。 王雄诞看向了旁边的阚陵。 杜伏威带兵离开的时候,可能心里也是不安稳的。 所以除了王雄诞之外,杜伏威还把他另外一个义子阚陵,也给留了下来。 就是希望这王雄诞与阚陵两位结义兄弟,能够同心协力,守住这丹阳城,也是守住他杜伏威的老巢。 “阚将军,你先带人到城里面,尽量的多收集一些守城的物资,无论是擂石滚木,还是别的东西,都是收集一些。” “明天秦军来到了。肯定会马上发动攻城。如果这些物资不够的话,我们就危险了。” 阚陵听到这话,也有些紧张。 这丹阳城里面剩下来的,大多都是楚军士兵家属,还有一些高官贵人的家属。 他们跟杜伏威,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所以阚陵要在厂里面调动这些百姓,以及达官贵人的家奴,前来协助他筹集一些守城物资,那是在容易不过的事情。 只是他有点担心王雄诞。 “兄长,这些事情你放心,我都会带人准备好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只是兄长,你可有什么计划?” 王雄诞看到他这个义弟,已经感觉出来了,所以干脆也不瞒他。 “这个丹阳城里面的士兵,还是太少了,如果光靠守城的话,那么我们失败的可能,实在是太大了。” 阚陵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但是那有什么办法。 不过,很快他又明白了王雄诞到底是什么意思。 “兄长,难道你要带兵出城?” 王雄诞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为兄必须要带兵出场,去看一看秦军军营。” “如果秦军的守卫十分松懈的话,那么不用多说,我马上就会带兵对秦军发动袭营之战。” “只要我们能够冲进他们的军营大闹一番,秦军起码七八天都缓不过劲来,那这个城池不说肯定守住了,但起码义父回来的时间,那是绝对充足的。” 阚陵听了这话,有点着急了。 “兄长,这样恐怕不妥吧,对方的军队只有三万人之多,而我们只有三千人。” “如果要留下一千人守护在丹阳城,你能够带出城的军队,也不过就是两千人。” “两千人想要进攻一个三万人的秦军军营,这是何等困难的事情。” 王雄诞对此却也有自己的见解。 “不是进攻,是偷袭!” “凡事皆有可能,你怎么就断定我这一次去偷营的事情,肯定是做不成的?” “那裴璟不也是这样吗?当年在辽东的时候,他几百军队就敢过河,去偷袭有几万人的高句丽军队。” “正是这一场战争,让他一举成名天下知了。” “当初他几百人都能做得成的事情,难道我两千人就做不成?” “何况当年高句丽的军队足有七万人之多,现在对面的秦军,也不过只有三万人,比当年的高句丽可差得远了。” 阚陵听到这话,一时之间也是无言以对,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当年裴璟在辽东的情况,跟他们现在可不一样。 当年的高句丽有七万人,并且当时的高句丽也的确十分强大,但正是因为这样,这高句丽人也因此十分的傲慢。 当年的高句丽军,甚至认为隋朝的军队,根本就不可能再渡过河去,对他们进行偷袭。 所以他们甚至连稳固的军营都没有扎好,这才给了裴璟偷袭他们的可能。 但是裴璟的军队,就是这样起家的,裴璟手下的将领,难道就不会防着这些事情吗? 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阻止王雄诞这样做。 因为王雄诞说的都是事实,如果没有变故的话,他们根本守不住丹阳城。 “兄长,既然这样,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王雄诞依然是摇摇头。 “不行,你必须要留在这丹阳城内,这丹阳城内除了你和我之外,其他的将领都没有这个本事,能够守住这丹阳城。” “如果我们两个都出了事情,那么丹阳城就彻底的废掉了,秦军到时候想要攻下这丹阳城,绝对毫不费劲。” 阚陵觉得心里有点难受,不是因为这王雄诞说的话,让他有多感动。 而是因为这王雄诞,看来是打算带走两千军队,就给他留下一千军队了。 要是王雄诞这两千军队出了问题,那么他们这个丹阳城也一样守不住啊! 那有什么区别? 所以阚陵想争取一下,让王雄诞不要出城了,但是王雄诞也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大丈夫做事,岂能拖拖拉拉的,就这样决定了!” 随后王雄诞直接集中军队,不再理会阚陵。 两千军队很快就集中完成了,他们偷偷摸摸地打开了自己的城门,从城里面钻了出去,就好像这个城门是别人家的家门一样。 王雄诞带着军队往着秦军军营的方向走,他知道秦军这些军队刚来到他们的地盘上,肯定也是十分疲惫了。 他就希望这些秦军军队能够松懈一点,给他一个机会。 随后,王雄诞离秦军的军营,已经越来越近了。 这一路上都还算是平安。 王雄诞已经感觉到了一丝的希望,只要再往前前进十里,他们就可以到达秦军的军营。 这样看的话,这些秦军是真的没有什么准备。 正在此时,王雄诞听到了一声呼啸的声音。 随后他便看到几支装有哨子的箭矢,从远处丛林里面往天上飞去,正是这些响箭发出的呼啸声。 这个动静那么大,秦军的军营那边,是肯定听到了。 而做这样事情的人,只能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秦军的暗哨。 秦军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到来,所以才在向秦军军营里面示警。 王雄诞也叹了口气。 “后军改前军,赶紧往后退。我们现在回城。” 旁边副将程阳看到这一幕,当场也是着急了,连忙阻止道:“大将军,我们为什么不继续向前杀去,这离那个秦军的军营,只有十里地了,说不好他们没有防备呢!” 王雄诞也有些无奈的看着程阳。-->> 谷藎从这一点看得出,楚军是真不如秦军。 秦军名将辈出。 而他王雄诞那么高的地位,副将竟然是一个这样的憨憨,这就可以看出两支军队之间的区别了。 “秦军在那么疲惫情况下,仍然把他们的暗哨安插到十里之外,你觉得他们可能没防备吗?” “我们再在这里待一会,说不好秦军那边马上就要派人出来追了。” “告诉兄弟们,不要再多说废话了,赶紧撤退。” 事实的确如此,裴行俨他们这些人,当年就是靠偷袭人家的军营起家的,所以哪怕再疲惫,他们又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那个哨箭一响,他们的人马上察觉到了。 大将刘黑闼连忙跑到裴行俨的军营里面,把裴行俨叫了起来。 “将军,这南边有动静。” 裴行俨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那群狗东西,肯定不甘心失败,幸亏我们也没放松。” “现在去追,也不知还追不追得上。” “刘将军,你赶紧带三千骑兵出去给我追,不要求你能够把它们全部留来了,只要给我留下那么三四百人,那就足够了。” 刘黑闼听到这话,当场也是振奋起来。 在昨晚,他们可是要求士兵兵器不离身,并且不允许脱战甲睡觉,为的就是应对这种情况。 三千秦军骑兵很快被集合了起来,冲出了军营就追了上去。 秦军军营这个地方,离丹阳城也不远。 王雄诞的军队麾下大多都是步兵,但是他们不要命的跑,很快他们又回到了丹阳城的数里里处。 这时后面追兵已经来临了。 王雄诞他们只能够加急往丹阳城跑,可是两条腿哪里是四条腿的对手。 他们前军不断的进入城门的时候,还是一部分楚军被秦军赶上了。 秦军骑兵便开始放箭,不少的楚军士兵后背中箭都倒了下来。 也亏这个时候秦军已经进入到丹阳城的攻击范围之内,城墙上面还是装备了一些重弩和投石车,这些东西对于骑兵来说,也是大型杀器了。 这两根重弩射进秦军的骑兵群,杀伤了七八个人之后,他们就不敢再追了。 可是这已经足够了,他们就追上了这一个尾巴,起码也杀了四五百楚军士兵。 这丹阳城里面一共就三千军队,现在又少了四五百人,这对于王雄诞他们来说算是巨大损失了。 如果到时候,秦军是在爬城墙的时候,遇到这四五百楚军士兵,那他们还不知道要多死多少兄弟呢。 不过,这大将刘黑闼也是晦气。 那根重弩箭,就擦着他的身子往后射去,他可差点中招了。 这四处乌漆抹黑的,就点了这点火把,他看得也不太真切,那重弩箭要是往他身上扎过来,他还真不一定躲得过。 因而这看到这情况,他也是出了一把冷汗。 现在他的这个情况,和以前又不一样了。 裴璟称帝后,就凭着他这点功劳,那他也是封了个县公的。 虽然比不得那些裴璟的老将领,那也不低了。 他觉得他努力这一把,到时候当到裴璟平定天下了,他封个国公那也少不了的,甚至可以说是荣华富贵措手可得。 到时候他也不拼了,娶上百八十个小妾,以此终老,可不快哉? 要是死在这里,那可着实不太划算。 “撤去!撤去!闹了一个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 这个时候,王雄诞也已经回到城楼上,看到逐渐退去的秦军着实难受。 原来他估计,就从敌军发现到他,到他跑回来的时间,这些秦军也未必追得上他。 可是对方还真是那么快,就追上来了。 可见对方是真的做好了准备。 如果当时他真的听了那副将的话,直接对秦军的军营发动了进攻,可能他自己也回不来了。 他决定这样的废物,不能够再当他副将了。 “那程副将呢?现在在哪里?叫他马上来见我。” 旁边的亲兵脸上,也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大将军,这程副将来不了见你了,他刚才跑路的时候马失前蹄,没赶上来,我们现在肯定已经死在了秦军的手里。” “行吧,他死了,那这个事情就当过去了。” 这个时候,王雄诞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主意。 他找来了他的义弟阚陵,说道:“贤弟,在这样的情况看,这秦军撤回去,那是肯定能够安心睡觉了。” “不如,我们这一次再跑出去偷袭他一把。” 阚陵听到这话彻底惊呆了。 刚才死了四五百楚军士兵,王雄诞这一次还要去? “兄长,这多少有点不稳妥吧,这秦军都做好了准备,我们已经试过了,这分明就是不行的。” “我们再去试一次,恐怕还得再中一次招啊!” 王雄诞偏偏不信这个邪。 “贤弟,如果是你的话,你晚上被突袭了,把敌军赶走了,你回来你还会不会做防备?” 阚陵想了一想,觉得这个事情还真是那么个道理。 “如果是我的话,我估计不会再做防备了。” 王雄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不就是了嘛,贤弟这本事,为兄是向来晓得的,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后,都不会再做准备,那秦军又怎么可能会再做准备?” “我们在给他等一两个时辰,等到秦军最累,顶不住休息的时候,我们再去一趟。” “我就不信了,这秦军还真的就那么厉害!” 这边大将刘黑闼率领着三千是骑兵回到了军营,裴行俨亲自来接他,倒让他有几分受宠若惊。 “刘将军,这一次的事情怎么样?” “殿下放心,这一次我们已经把他们赶回去了,起码射杀了他们四五百人。” “但是乌漆抹黑的,我们也不好收他们的尸体,免得阵型散乱了,再闹出别的事情来。” 裴行俨也十分理解这种行为。 既然这刘黑闼说弄死了四五百人,那就肯定弄死了四五百人,这种事情他不会怀疑。 “殿下,兄弟们也累了,这闹了一个晚上,不如就让兄弟们去休息吧?” 第三百七十九章 秦将奸诈不可相信 裴行俨听到这话,刚想答应。 可是他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牙说道:“不行。” “你可以让兄弟们回去休息,但是只让兄弟们躺在战马的周围休息,兵器不要离身,铠甲也不要解。” “本王总感觉,后半夜还得发生点事情。” 大将刘黑闼看着裴行俨, 也心里有点不太服气。 这不糟蹋兄弟们吗? 马棚周围也没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这后半夜的露水多重啊! 到时候秦军士兵一睡醒,浑身上下都是湿的。 那何必呢? 刘黑闼本来想反驳两句,但是看到裴行俨那么严肃的表情,他还是把自己的话咽了回去。 谁让人家是主帅呢! 就听他的呗! 反正到时候兄弟们骂的人,那也不是他刘黑闼。 果然。裴行俨的命令一传下去,骑兵之中就快躁动起来了。 不让人睡觉,就是一件很让人痛苦的事情。 而睡得不安稳,也同样难受。 万幸的是, 裴行俨在军中的威,望可以说是极高的,所以士兵们尽管心里有点不痛快,也不至于闹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无非就是低声抱怨两句而已。 何况,秦军的军规向来严格,上有令而下不从,唯一的后果就是被处斩。 这些骑兵都是精锐骑兵了,很多都是当年的老兄弟,这点规矩不至于不明白。 又到了一两个时辰之后,丹阳城的城门又打开了。 这一次,王雄诞也是只能够率领一千五百军队走出了丹阳城。 阚陵看着王雄诞离去的背影,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看着身后这三瓜两枣,再看看王雄诞离开的背影, 他怎么想都感觉到, 这个事情实在不靠谱。 王雄诞这个时候, 其实心里也是有忐忑的。 但是他显然是赌徒心理,希望这一次能够成功。 如果真的能成功的话, 这丹阳城是保下来了,他王雄诞也能够功成名就了。 人家现在都在夸耀裴璟当年在辽东的壮举,难怪裴璟到了今天,能够成为一国之君。 他王雄诞没打算当皇帝,但是当个天下名将,那总是不过分的吧。 其实王雄诞手下这些兄弟,心里也很忐忑。 前半夜被秦军追的事情,他们也还历历在目,幸亏他们是跑得比较快得那一些。 跑得慢点的,就被秦军骑兵给追上了。 这一次他们越靠近秦军的军营,他们就越小心。 万幸,一路之上都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照这样看的话,王雄诞还真的有一定成功的可能。 随着他们的军队,离秦军的军营越来越近。 他们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笑容,王雄诞不禁想到,什么纵横天下的勇将,河东裴氏家族中的千里驹,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吧。 裴行俨竟然没防着他们退而复返。 这一波稳了! 正在此时,还是那个位置,还是远处的树林里,又再一次响起了三只哨箭。 王雄诞这个时候不淡定了,心里还感觉到有点难受。 旁边的新任副将来到他面前,“将军,现在怎么办?” 王雄诞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还能怎么办?” “赶紧叫兄弟们后队改前队,赶紧撤了。” “哨箭这一响,那边的裴行俨也已经听到了,这大势已去。” 大将刘黑闼也没想到,这些狗东,还竟然真的重新又来了。 他心里有点后怕。 他们因为刚上岸,一直只在这里待一天,所以他们也没有扎好板墙的军营,如果真的让这王雄诞成功了,那他们可就惨了。 幸亏裴行俨也想到了这一着,一切以稳为主,安全第一,才让他们免了招致大败的结局。 难怪人家是郡王,他只是个县公? 光是从这上面看,他们差的地方可就有点远了。 大将刘黑闼又一路的跑到了裴行俨的大帐里面,只见这裴行俨也是一脸的怒火。 “这群狗东西,真是没完没了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兵去追啊!” 刘黑闼听到这话不敢怠慢,那边的骑兵也已经准备好了,打开了军营的大门,秦军再一次追了出去。 这一次,秦军的骑兵们心里,也感觉到十分的不痛快。 这算下来,秦军差不多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过了。 他们鞭子用力地抽打在他们心爱的战马上,拼命的把这个战马的速度提到最高,也不顾着节省马力了,今天晚上先把这一群狗东西留下来再说。 还真别说,王雄诞这些人有了前半夜的经验,后半夜跑起来果然就是果断很多。 但是人的体力都是有一个极限的,他们前半夜折腾了半宿,后半夜又开始折腾,士兵们的体力难免有些跟不太上了,速度越来越慢。 又是回到了丹阳城前的两三里地处,再一次被秦军的骑兵给追上了。 秦军骑兵开始放,王雄诞后面那些没跟太跟上的楚军士兵,可直接就倒了大霉了。 楚军士兵后面的铠甲,没有前面的铠甲那么厚,直接又被射倒了四五百人。 这一次刘黑闼也学聪明了,他知道这丹阳城内还装备有重弩,干脆也直接在对方中有的射程之外,就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追进去。 双方甚至还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默契,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等到双方折腾完这一次,远处的天空已经微微泛红了,眼看着就要天亮了。 就凭着刘黑闼他们这些人,心里面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攻城了。 刘黑闼只好带着麾下的骑兵,又返回了军营。 而王雄诞回到城里面,也是一阵凄凄惨惨戚戚。 这一下子,王雄诞与阚陵两个人都绝望了。 阚陵看着麾下这两千人。 这丹阳城真的还守得住吗? 之前是三千对三万。 现在是两千对三万。 阚陵怎么都感觉到不靠谱。 这丹阳城可是个大城啊! 两千人站在城墙上,看起来都有点站不太满。 王雄诞也是一脸愧疚地看着阚陵。 “这一次为兄是真的错了,为兄也没想到那裴行俨竟然那么奸诈。” “要不然你先到城里面,招募一些壮丁,找那些世家和将领的家里,要一些护卫,看一下能组建出多少的军队,帮助我们守城吧!” “光靠着我们这两千人,是不顶用的了。” 阚陵无语的看着这王雄诞。 他也知道,这个是最后的办法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可行办法。 阚陵叹了口气,只感觉到心里莫名的累。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兄长,你已经累了一个晚上,早点去休息吧,待会秦军就要来攻城了。” 这王雄眼看着离开的阚陵,心里叹了口气,果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裴璟的。 难怪人家裴璟能当皇帝,他就只能够做一个,统领几千上万士兵的将领。 不过,他们显然是想多了,秦军今天攻不了城了。 这秦军也是人,他们也不是铁打的。 本来前一天秦军才从船上搬运东西下来,还要打造营寨,就已经很累了。 这一晚上的,秦军被这王雄诞他们折腾得,也是几乎一宿没睡。 秦军就是铁人,那也有点顶不住了。 大将刘黑闼来到裴行俨的面前,问道:“殿下,我们今天还是照常攻城吗?” 裴行俨虽然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但是现在情况确实不允许。 “今天先让士兵们在休息一天吧,就现在这个情况,哪怕我们想攻城,士兵们的身体也顶不住啊!”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士兵们多休息一天,养精蓄锐,明天再战。” 刘黑闼听到这话大喜,连忙下去传令了。 别说士兵们累了,刘黑闼也累得慌。 秦军除了一部分负责警戒的军队之外,其他的士兵也老老实实休息了一天。 与此同时,阚陵从城里面求爷爷告奶奶,终于又筹集到了两千壮丁,来协助他们攻城。 只是这些鸡零狗碎的护卫军,来自于各行各业,各家各户的。 阚陵临时把他们拼凑起来,有多少的战斗力,那可真的不好说。 但总体来说,让他们搬运一下武器,搬运一下擂石滚木,再让他们把这些东西往下扔,应该还是做得到的,总比没有要好的多。 他们就一直在等啊等的。等着裴璟的军队来对他们发动进攻。 结果他们等了一天,也没等着秦军到来。 阚陵来到了王雄诞的身边。 “兄长,你说这些秦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兵贵神速的道理,难道他们不懂吗?” “我们义父才离开了七八天,秦军来袭的这个消息传出去,等到义父带兵赶回来,大概也就十二三天的时间。” “要是等到我们的义父带兵回来,这些秦军可就完蛋了,难道他们就没考虑到这一着吗?” “白白的一天,他们怎么浪费掉了,莫非他们是在进行什么奸计不成?” 王雄诞也是头痛的很。 不过很快,阚陵又尝试性地说道:“兄长,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裴行俨太累了,才休息了一天?” “毕竟他们秦军也是人,他们也会累。” 王雄诞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事情听起来有可能,但实际上是没有可能的。” “为兄研究过,当年裴璟让那裴行俨带兵打雁门郡的时候,是刘武周麾下的大将防守,当时裴行俨的军队刚刚赶到城下,士兵们也都劝他先休息一天再进行攻城。” “但是呢,裴行俨却坚持兵贵神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强行催促士兵攻城。” “最后士兵攻城没有成功,他甚至还身先士卒率先攻城,最后才把这雁门郡给拿了下来。” “一个这样的将领,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士兵没休息好,就不对我们进行进攻了?” “恐怕他们也是在想着别的奸计,我们绝对不能够掉以轻心了。” 阚陵认为这话说的,也十分有道理。 从昨天的那个情况来看,这裴行俨的确是一个十分奸诈的将领。 没错。 连他们那么奸诈的计谋,都没能够把对方拿下,足以看出对方的奸诈。 既然这样来说的话,那他们就必须要,比那裴行俨表现出的更加奸诈,才能够保证自己的平安。 “兄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怎么办?” 王雄诞想了一想,一拍大腿,说道:“为兄知道那群贼子要干什么了。” “昨天晚上,我们连续两次偷袭了,他们他们肯定心里十分不爽,就想借着这个机会,返回来再偷袭我们。” “如果不出为兄的所料,今天晚上秦军肯定会趁我们不备,想一举拿下城池,我们绝对不能够中了他们的奸计。” 阚陵感觉到有些犹豫。 这裴行俨真的有那么奸诈吗? 王雄诞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说道:“贤弟,你还年轻,这世间险恶,什么样的将领都有。” “你听为兄的,今天晚上叫兄弟们不要休息了,枕戈待旦,身穿铠甲,就等着那裴璟率领军队,前来突袭我们,这绝对不会有错的。” 阚陵看到王雄诞说得那么认真,他当场也是相信了几分。 “既然如此,兄长,那我就听你的,我马上传令下去,让兄弟们今天晚上不要休息了。” 王雄诞也是颇为振奋。 “对,既然那裴行俨也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那我们就反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所有的楚军士兵都被要求,这今天夜里不能休息。 传说中王雄诞与阚陵两位将军已经得到了线报,今天晚上秦军肯定要来偷袭城池。 他们这些人如果想保住城池,想要保住自己家人,那就必须要准备好夜间的防守。 所有的士兵们都早早吃好了饭。就在城墙下和城墙上等着。 他们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秦军杀过来之后,看到他们在城墙之上,早已准备好迎击秦军的惊讶表情。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前半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过,王雄诞与阚陵两个人都认为,这个事情实在是十分正常的。 哪有前半夜去偷袭别人的。 “贤弟,你放心,他们前半夜不来,那后半夜肯定得来。” 阚陵其实也已经相信王雄诞了。 “兄长你放心,兄弟们早已经做好准备了。” 王雄诞表示十分满意。 秦军是想趁他们后半夜最累的时候,前来偷袭了。 他们心中十分坚信,这些秦军的军队,一定会在后半夜前来偷袭他们的。 第三百八十章 丹阳城已失 王雄诞与阚陵两个人一直坚定的认为,秦军肯定会在今天晚上,前来进攻他们的城池。 可是他们从前半夜等到后半夜,又从后半夜打到天亮,连个秦军人影都没看到,白白耗了一个晚上。 而更加悲哀的是,他们的士兵竟然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就光顾着在城墙上面耗着了。 直到太阳从东边升起,道道的阳光射在他们的脸上,照出了他们的黑眼圈,王雄诞与阚陵他们才明白,他们这一次又是多想了。 不是他们中了这秦军的奸诈计谋,而是他们自己把自己给忽悠瘸了。 王雄诞与阚陵两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绝望。 已经到了现在这情况,那么这个事情该如何去办,这就值得思考了。 王雄诞与阚陵看着麾下这些,一整个晚上都没睡的楚军士兵,发现每个人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一身疲惫。 每个楚军士兵的眼神里,都仿佛在对王雄诞和阚陵说,说好的秦军会来袭呢? 阚陵欲哭无泪的看着王雄诞,说道:“兄长这一次我们玩大了。” 事实确实如此,他们不但没有迎来他们想想中的秦军,反,到把这些军队的战斗力都削弱了。 这样下去,他们如何能够守得住那么大的丹阳城。 王雄诞这个时候也是感觉头疼的很,照这样看,他们的麻烦实在是太大了。 “要不然我们现在赶紧抓紧时间,让士兵们回去休息那么一两个时辰?” “又或许让士兵补充补充体力,再吃点东西,等到待会秦军真的来的时候,他们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王雄诞这话自己都不相信,阚陵更是信他个鬼。 现在天都已经大亮了,秦军总不能大中午的,才过来跟他们打仗,又哪里还有那么多的休息时间。 果然,王雄诞的话音刚落,远处渐渐沙尘滚滚,显然有一支规模很大的军队,在向他们这里杀过来。 裴行俨带上所有的军队,来到城下,看看这高大的城池,心里想的是,这城池可真不好打啊! 虽然对方还剩下两千人,但是毕竟对方有丹阳城保护着他们。 裴行俨就那么这点人,什么的土坡攻城的,也有点费时费力。 最主要是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他们如果再不抓紧时间,把这个丹阳城给打下来,到时候杜伏威带军队回来,他们可就凉了。 裴行俨一想到这个事情,那干脆就不搞什么计谋了,也不搞什么集中兵力一路进攻了。 “来呀!传本王命令,四面城墙同时进攻,本王就不信今天拿不下这个丹阳城。” 大量的云梯推了出来,往着丹阳城四面城墙靠近。 王雄诞与阚陵这个时候也知道,楚军士兵没法睡觉了,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们赶紧指挥手下的这两千名战兵,和四千名临时拉来的壮丁,分守四面城墙。 秦军的进攻十分的凶猛,展现出了寻求强大的战斗能力,况且他们攻城的器械十分充足。 云梯还没达到丹阳城,秦军他们先用重弩和投石车,压制城头上的重弩。 虽然最后秦军也损失了一批投石车,甚至损失了一些重弩,但是秦军的这些重型武器,总算是把墙头上的投石车也都毁掉了。 这个时候,更为残酷的是,丹阳城那些没有经历过残忍战争的护卫军,被天上不时飞来的巨大石头,快要吓破了胆。 秦军开始正式攻城了,大量的云梯被推到城墙上,秦军士兵们从四面城墙,不断的往上攀爬。 秦军的作战能力自然是很强的,他们也听说过杜伏威手下的这些军队,作战的能力也十分强大。 他们本来就已经有了一番苦战的准备,可是没想到,他们跟这些杜伏威的军队交上手时,才发现情况跟他们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这些杜伏威的军队仿佛十分疲惫,就好像一两天没有休息过的一样。 楚军士兵手上拿刀都有气无力的样子,而秦军昨天休息了一天,吃饱喝足,养精蓄锐,这是最凶猛的时候。 两边的战斗力。马上就出现了两极分化,丹阳城四面城墙竟然都开始告急了。 这些楚军士兵很快就把这个消息,反馈到了王雄诞与阚陵那里。 “大将军,小将军,这样下去我们东城墙快要顶不住了,请赶紧给我们支援。” “将军,我们西面城墙也快要撑不住了,那些秦军军队实在太过强大,如果你不救我们,我们也快要完了。” 另外北门和南门的人也开始叫喊了起来,但是王雄诞的军队本来就不多,所有的军队都派了出去守护城墙。 这仿佛本来就是一锤子买卖的事情,他们除了手上这些亲兵,也没有其他能够派出去的军队了。 可他们手上是有亲兵,就算他们想要派出去,那也不得用啊! 四面城墙都告急,他们就两个人也十分苦恼。 王雄诞也是咬了咬牙,对旁边的阚陵说道:“贤弟这样下去不行了,你先去西门,那边的情况比较紧急一点,秦军已经在城墙上站稳了脚步,一定要把他们赶下去。” “我去东门,那边的情况也十分紧急,快要支撑不住了。” “等到你把西城墙的军队给干完了之后,然后就去南城墙支援,我把东门的秦军给弄掉了,我再去北城墙支援,这样一来可好?” 阚陵能说啥,那支能够这样干了,他们两个都杜伏威的义子,事到如今,他们还想跑了不成。 这个时候,城墙下的裴行俨已经在骑着战马,在观察着城墙上面的战况。 他发现,城楼上又有两支军队,一面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去了,显然是打算去支持那两边的战况。 那旁边的大将刘黑闼跑了过来高兴的说道:“殿下。东边和西边的城墙,我们都已经站稳了脚步。” “南边和北边的郎将也亲自顶得上去,看来这些楚军支持不了太久了,照这样看,今天之内我们就能够拿下这丹阳城了。” “之前很多人都说这杜伏威的军队作战能力有多强,现在看来倒不像是这样,城墙上反馈回来的情况,都是在说这些丹阳城的战斗力都比较弱,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诡计。” 裴行俨摇摇头,说道:“若是他们真的有什么奸计,东厂的人早就摸清摸透了,杜伏威我除了丹阳城里面,那三千军队以外的楚军士兵全部带走了,这肯定是事实。” “他们的战斗力那么差,肯定有原因,但是也无所谓,等我们到时候打下这座丹阳城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 大将刘黑闼听到这话也没有争辩,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对裴行俨心服口服了。 裴行俨用手指着城墙上面,说道:“你看到那两面旗了没有?应该就是这城里面的两个守将,他们一个往东边去了,一个往西边去了。” “现在我两个人正好率领剩下这点军队,去东边或西边支援,你先选一个吧!” 刘黑闼听到这话哪里敢选,只好连忙说道:“殿下说笑了,在殿下的面前,末将哪有先选择的道理。” 裴行俨点了点头,也没有太多在意向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去西边吧,我去东城墙。” 刘黑闼连忙带着军队去了,而裴行俨也可以催动了自己的战马,带着那身边的这些军队,往东城墙去。 现在裴行俨手下的,那可不是普通的士兵,都是百战的精锐,是当年从辽东战场杀下来的。 裴行俨每个亲兵手上,小说也有十多个敌军的姓命,有他们加入了战场之后,东城上的战况更加一面倒往秦军这边了。 东城墙上,裴行俨手里拿着一柄步槊。杀的那是一片尸横遍地。 那边的王雄诞终于在这个时候。带着军队也来了。 他一看到对面的那名秦军将领,身上穿着一套华丽的铠甲,就知道对方肯定是攻这片城墙的郎。 这王雄诞心里有点好奇,他想不到对方区区一个郎将。竟然有那么华丽的铠甲在身。 不得不说,这秦军的装备情况,就是比他们好啊! 这郎将都有那么好的铠甲了,那传说中的裴行俨铠甲,那得多华丽啊! 王雄诞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待会他把这个将领给弄死之后,一定要拿下对方的铠甲,给穿在自己身上,也好威风威风。 很快。王雄诞与裴行俨两个人就交上了手,这个时候王雄诞心里颇为震惊,他没想到对面这边这员将领,身手竟然那么高强。 王雄诞本来武艺就已经不如裴行俨了,并且已经他也足足熬了两天两夜了。体力就更加支撑不住。 王雄诞与裴行俨过了二三十招,他一处没注意,竟然被对方一棒给打倒了。 这边的王雄诞还想爬起来,但是那边的槊尖,已经顶到他的喉咙上。 “你要是懂事的话就不要挣扎,要不然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王雄诞很想爬起来再战,哪怕死他也要死得有尊严。 但是他又想了一想,尊严是必须要有的,但是有时候也要懂得变通。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材烧,先忍他一边,到时候他在对方麾下当上了将军之后,再让他们明白,什么是在心在曹营,身在汉,想办法给义父提供资源就是了。 王雄诞只一拱手,“愿降”。 这边的大将刘黑闼也遇到了一个敌军将领。 大将刘黑闼看了看对方的铠甲,心里确定这肯定是丹阳城两个守将之一了。 刘黑闼快速向阚陵攻去,两个人之间的武艺相差不远,正所谓斗得你来我往的,倒也有几分意思。 可是这个时候,东边的城墙出现了巨变,那王雄诞好像已经被人拿下来了。 整个秦军的军队,不停的向城里面,这丹阳城已经绝对没有守住可能了。 这也阚陵是心灰意冷,手上的动作一慢,也被刘黑闼给生擒了。 仅仅在两个时辰之后,丹阳城宣布整个城池都已经被秦军占领,原本那些还是抵抗着的力量,也全部被扫清。 现在杜伏威的老巢,已经被裴行俨的军队占领了。 而此时裴行俨身边的军队,还足足有两万八九千人,他们守住这丹阳城,是绝对没有问题了。 杜伏威就算带兵回来。也大概率是打不下这个丹阳城的。 问题是,杜伏威他还回得来吗?裴行俨也感觉到十分的怀疑。 不过,虽然他打下了丹阳城之后。便把这王雄诞与阚陵的两个守将拉出来审问,结果让他知道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对方的两名将领,竟然怀疑他们晚上一定会来袭击,导致士兵一整个晚上没睡。 第二天,他回来进攻的时候,那楚军士兵是又困又饿,所以战斗力才出现了锐减的情况。 裴行俨看着面前两个兄弟。觉得这两兄弟也是个人才,所以倒也没为难他们。 而此时杜伏威亲自的军队,紧赶慢赶的,也终于赶到了江都城附近。 双方的斥候不定的交战,这边裴璟带来的军队,足够多十七八万的人之多,足以让裴璟可以两线作战。 于是,裴璟让雄阔海带着七万的军队,继续围着这江都城,而他自己亲自带着十万人马,跟着杜伏威的三万多人马对峙。 只是杜伏威感觉到十分好奇的一个事情,就是他已经来到这里很久了,给这裴璟也写了好几封战书,但是这裴璟都不会回信,只是就这样跟他们对峙。 杜伏威心中有点不太理解裴璟的这个做法。 按理说,裴璟率领二十万大军,来进攻杜伏威,每天消耗的粮草,那就不在一个少数。 这个战争拖得越久,那裴璟的损失就越大。 杜伏威更是认,对方的军队数量也比他多不少,可是为什么对方,就偏偏不愿意跟他正面决战呢?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跟他们决战了。 因为杜伏威收到了一封来自丹阳城的求援信。 当杜伏威打开了手上那封信,他感觉到整个人都是懵的。 第三百八十一章 江淮平定 丹阳城竟然已经失守了,他们的老巢就这样被端掉了。 杜伏威感觉头疼得很,要有大麻烦了,他们很有可能会战败。 他把手上的求援信,递给了在的楚军将领看。 将领们看到这封信,心里也是大惊。 因为他们的家眷基本上都是丹阳城里面,他们原以为丹阳城属于后方, 应该不会有什么风险。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秦军竟然那么奸诈,竟然从海路直接把他们的家给掏了。 一名楚军将领连忙站了出来。 “大王,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也得赶紧回去救丹阳城,要不然我们的家人可全完了。” 杜伏威也着急,因为他的两个儿子,现在也在丹阳城内,说不好丹阳城已经被秦军攻下来了,现在也成了秦军俘虏。 “你们慌什么,本王的儿子不是也在丹阳城内吗?本王两个儿子要是没了,本王都断后了,本王现在都不慌,你们慌什么?” 将领们听到这话,才勉强压下了心里的着急。 杜伏威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军队不要乱。 如果他们的军队一乱,那这个事情才是真的全完了。 他好言安慰了几个将领,承诺近日就会撤军返回丹阳,把丹阳城给你救下来。 但是等将领们走了之后,这杜伏威心里也有点忐忑,现在防守住丹阳城的,就是那么两三千兵力。 而秦军甚至不是四五千人, 也不是七八千人,而是足足的两三万人。 那么多的军队守住丹阳城,杜伏威想回去把丹阳城给救下来,那也几乎不可能。 何况他现在一撤退, 那裴璟怎会放过他们? 这绝对不可能。 现在江都城里面,辅公祏也等着他去救,他就这样撤了,那样将置辅公祏于何地了? 这边的杜伏威还在考虑着,到底应该怎么处置这个事情。 那边他的亲兵统领就跑了进来。 “大王,大事不好了,这营里面泛起了一种说法,说是我们的丹阳城已经被攻下来了,这些丹阳城里面的士兵家属也已经被俘虏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如果不返回丹阳城,他们秦军就要屠城了。” 杜伏威听到这话,心里一跳。 他第一反应就是,刚才的那些将领,把那个刚才那封信的内容,传给了那些普通的士兵看。 是将领想用那些普通士兵,给他施以压力,让他赶紧撤军。 但是杜伏威很快,又发现这个事情不对。 如果真的是他手下那些将领做的话,现在这个消息的传播速度,不应该那么快。 那唯一可能就是秦军在他们军营里面有奸细,他以前就听说裴璟手下的探子很厉害,如今一看果然不差。 亲兵统领有点着急了。 “大王,这样下去那还得了?要不然我先传令下去,让大营里面不允许在讨论这个事情了,谁要是再讨论这个事情的话,我们就将其治罪。” 杜伏威忙一摆手,大声说道:“这个事情绝对不可能这样做,如果我们这样子做的,就相当于我们向士兵们承认,这个事情是真的,那么我们的军队很快就要崩溃了。” 那统领也没办法了,就算他们不去压制这种说辞,但是这个说法也会越传越广。 杜伏威现在心里暗暗有些后悔,他当时就不应该拒绝,裴璟给他的谈判条件。 现在搞得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问题可就太麻烦了。 现在如果他现在他裴璟说,自己说愿意投靠对方,那对方愿意给他的东西,肯定大为减少了。 杜伏威先把亲兵统领给赶走了,表示自己要想一个晚上,再看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结果到了后半夜,杜伏威又已经被亲兵统领吵醒了。 “大王,情况不好了,军营里面有大量的士兵开始逃亡,甚至还有一些校尉,旅率,甚至郎将。也都在逃亡。” “他们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拦都拦不住。” 杜伏威知道这个事情完了。 等到天亮时一数,他们的军队足足少了将近五千人,剩下的楚军士兵爷已经没有了半分斗志。 他们的军心已经毁了。 杜伏威痛苦不堪,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都快要把他逼上绝路了。 而那边裴璟控制的军队,也开始动了起来,他们开始向江都城进攻。 杜伏威看到这一幕,连忙推动的军队,也向裴璟的军队杀去。 但是他们人数,实在是比裴璟的军队少太多了。 裴璟的军队骑兵十分精锐,不断的冲击着他们的侧翼。 楚军的士兵本来就思乡心切,知道了自己的老巢都被人家掏了,更是没有什么战心。 裴璟的帝旗在这个时候直接压了上去。 一支规模庞大的具装骑兵,直接从杜伏威的正面开始发动进攻。 杜伏威手下军队根本无法抵抗。 很快,在杜伏威的军队损失了超过五千人的时候,他的军队终于崩溃了,整个荒野上都是杜伏威军队崩溃逃亡的身影。 杜伏威原本看到这种情况,本想自刎的,但是还是在身边的亲兵保护下,不断向后撤退。 但是杜伏威的军队,这个时候想跑恐怕也很难了。 裴璟的骑兵不断地在后面进攻的,找到机会就上去咬一口,找不到机会就在后面不停的追着。 杜伏威一连跑了七八天,身边的军队,不过就剩下一千多人。 而这个时候在追着他的秦军骑兵,起码有三万人。 也不是说,杜伏威的军队就全部都战死了,而是他们大多数都是在向裴璟的军队投降了。 很快当杜伏威回到丹阳城下的时候,他看着高大的丹阳城,发现城楼上的那个战旗,果然已经是秦军战旗了。 这一场战争,杜伏威输了。 很快,四面八方都出现了秦军的军队,而杜伏威剩下的这一千多名士兵瑟瑟发抖。 此时,丹阳城的城楼上,也涌现出了大量的秦军,开始不停地往下放箭。 这杜伏威已经是要穷途末路了。 “本王愿意投降,本王要见你们的陛下。” 杜伏威都投降了,他手下的那一千多名亲兵,自然也没有抵抗下去的意义。 所有的楚军士兵,都抛下了所有的武器,而杜伏威也被押上了囚车,往江都城送去。 等到杜伏威经过了七八天的路程,才又回到了裴璟的面前时。 杜伏威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已经毁掉了,面容枯槁。 裴璟感觉到十分遗憾,这一场战争从开始到结束,那李渊竟然没有派军队过来支持杜伏威。 如果不是的话,他起码还能够把李渊的军队再收拾一波。 杜伏威被强押着,跪在了裴璟的面前。 这甚至是杜伏威第一次亲自看到裴璟,他一看裴璟现在这副样子,发现对方长得高大威猛,身上一套华丽,战甲,更衬托了裴璟这个十分不凡。 裴璟的脸上,没有任何胜利者的得意模样,反倒好似结束了一场再平凡不过的战争,脸是一片坦然,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杜伏威,朕之前曾经向你提出,让你投靠朕,结果是你拒绝了的建议。” “如今你我两方乾坤已定,自然不必多说,此时你心里可成服气?” 杜伏威无奈,只能拱手对裴璟说道:“回禀陛下,在丹阳城下,罪将像当时秦军的将领表示愿降,现在回到了这里,又怎么可能会反口呢?” “现在成皇败寇,罪将也不求陛下能够饶过在下的性命,只求陛下请陛下放过我两个孩子,给他们一条生路。” 裴璟点了点头。 “你放心,你在江淮地区能获得民心,百姓们对你都还是非常有感情的,所以朕不会杀你,反倒会借着你的名义,来安抚江淮的百姓。” “只是以后事情会怎么样,那得看你自己的表现,朕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朕也不怕你会卷土重来。” 杜伏威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裴璟能够当上皇帝,连天下三分之二的江山,都已经落到裴璟的手中。 如此杜伏威一看,裴璟果然有几分帝王之相。 他心悦诚服地叩首。 “罪将谢陛下厚恩!” 裴璟摆了摆手。 “事到如今,朕这也不跟你多说了,你收拾一下吧,朕待会会让人给你一匹马,你可以进入江都城,说服那辅公祏来降。” “朕就在这等着,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如果一天之后江都城不投降,那朕就要对江都城发动进攻了,到时候江都城必将玉石俱焚,鸡犬不留。” 杜伏威有些惊讶,“陛下,你竟然要放我进江都城?” 裴璟笑了一笑,显得有些满不在乎。 “是的,朕希望的是你们心悦诚服地投降,以后不要再在朕的麾下闹出什么事情。” “这也是你的一个机会,一个决定你能不能活命的机会。” “如果你进去之后,老老实实的说服杜伏威来降,那朕就相信你的诚意。” “如果这一次你进到城里面去,还意图抵抗的话,那不必多说,后果你自然是知道的。” 杜伏威心悦诚服地退下了。 有秦军士兵们给他打来了两桶水,又给了他一个私人的帐篷,还给他拿了一套干净的白色衣服。 在杜伏威梳洗干净之后,秦军士兵又给他牵来了一匹马。 杜伏威这个时候才知道,裴璟真不是在跟他说笑,这是真的打算放他进城,说服那辅公祏来降。 他的眼睛里流下了热泪,向着裴璟那边的大帐,大声喊道:“杜伏威不识天威,胆敢抵抗陛下天军。如今罪将一去,必定说得辅公祏来降,还请陛下稍等片刻。” 杜伏威知道自己的喊的话,裴璟听不到,但是身边的这些秦军,也肯定会把他的话,告诉了裴璟。 他骑着战马来到了江都城,大声喊道:“我乃杜伏威,城上的军队,赶紧打开城门,我要进城。” 从江都城上面伸出来了几个头,其中一个人正是一个楚军郎将。 他一看,果然真是杜伏威不假。 “大王,我马上就放吊篮下去把你拉上来。” 那杜伏威摇了摇头,“没必要了,你就把这吊桥打下来,把城门打开的,放我进去就可以了,秦军不会在这个时候攻城的。” 那郎将听到这话,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这个时候,辅公祏也来了,他伸出来头一看,城下果然正是他的结义兄弟杜伏威。 辅公祏心里已经想到了什么,看到郎将说道:“不用吊篮了,你直接把吊桥放下,把城门打开,让大王进来吧!” 那郎将听到这话,当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放下吊桥,把杜伏威放进了城里面。 这个过程中,秦军那边果然是没什么异动。 等到杜伏威进了城,郎将又指挥麾下人把吊桥拉了上来,把城门关住了。 辅公祏来到了杜伏威的面前,看着杜伏威那憔悴的面容,感慨地说道“大王你受苦了!” 杜伏威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不必多说了,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两个人回到了江都城的太守府。 “大王,你是投降了吗?” 辅公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杜伏威倒是没有隐瞒,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已经投降了,但是陛下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进来劝你们可以一起投降。” 辅公祏又沉默了一下。 “大王,你真的愿意放弃,这争夺江山的野心了吗?” 这是辅公祏必须要确认的东西。 杜伏威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已经是人中豪杰了,直到我看到那裴璟,我才明白,什么是天生的帝王,我比他差太远了。” “就算我们依靠的这个江都城再做抵抗,那也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事情,还不如我们投靠裴璟,换得手下的兄弟们一条生路。” 辅公祏默然。 仅仅半天时间之后,江都城开城投降,杜伏威这个强大的势力,被裴璟彻底平定了。 很快,裴璟就任命杜伏威为江淮巡阅使,任命辅公祏为江淮招讨总管,名义上统领整个江淮地区的政事军务。 但事实上,这两个人在被任命结束之后,就被送到了涿郡城。 很快整个江淮地区已经被彻底平定的消息一传出来,天下大震。 世人都知道裴璟的军队很强,但是他们没想到,裴璟现在军队的能力。已经可以轻松碾压杜伏威这样的大诸侯了。 连杜伏威都在不足三个月的时间之内,就已经被裴璟完全消灭了。 那么像萧珗,李渊之流,还真的坚持得下去吗? 第三百八十二章 谁是下一个目标 唐皇李渊也很想出兵帮助杜伏威,但是现在他在关中都自顾不暇,实在没有那个多余的能力了。 他发现关中的粮食流失越来越严重。 粮食少了,价格那就贵了,那么百姓们买不起,就会变成流民,流民就会参与乱军。 而唐皇李渊想要清剿那么多乱军,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同时,薛举虽然已经病死了,但薛举的儿子薛仁杲,也不断地带兵进攻李渊的地盘,想要进入关中,甚至打下长安。 唐皇李渊这基本上就相当于两线作战,一方面又要平定关中的乱军,一方面又要派出军队抵御打击乱军。 这两边出兵,却两边都不好打。 最重要的是,这李元吉根本不是薛仁杲的对手,哪怕加上了一个李孝基辅助,那也只能够在薛仁杲的兵锋下勉强支撑。 关中的其他乱军,唐皇李渊则只能够派其他的将领前抵挡。 这样一来,他们所损耗的粮食也越来越多了。 李渊军队的军粮,都快要支撑不住,他就只能够派出李建成,找到关陇军事贵族的各家。 他希望关陇军事贵族能够再现出一批粮草,起码让李唐把目前的这个艰难局面先渡过去。 李渊被迫无奈,甚至还向关陇军事贵族各家承诺,这些粮食只是向关陇军事贵族借的,日后国库充实了,肯定是会还给关陇军事贵族的。 可是如果说,真的要等国库充实了,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这关陇军事贵族也不傻,肉包子打狗的事情,他们也是肯定是不想干的。 所以关陇军事贵族纷纷拒绝了李渊的建议。 这天,李建成来到皇宫之内,脸上也是一片着急。 “父皇,这样子下去,我们的军粮,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关陇军事贵族根本就不肯出粮食,无论我怎么跟他们说,但是他们都是拒绝了我们的建议,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李渊听到之后,脸上那也是一阵恼怒。 “那些关陇军事贵族,当然是不可能再把粮食给我们。” “你现在还想不明白吗?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在跟裴璟的战争之中连战连败,现在李唐只剩关中了。” “就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们了,甚至他们对我们是否能够抵挡住裴璟,也已经不抱有太多的希望。” “这关中的粮食越来越少,这个事情你不是已经查出来了吗?就是关陇军事贵族的人把关中的粮食,不停的运到裴璟的地盘,卖给了裴璟。” “这些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做这样的事情,固然能够挣取不少的钱财,但是你以为关陇军事贵族的人真是为了那点钱财?” “他们不是,他们是为了向裴璟示好,所以等到关陇军事贵族哪怕有跟我们翻脸的风险,也要把这些粮食卖给裴璟,为了都是他们关陇军事贵族的以后。” “关陇军事贵族是为了保证,在裴璟进入关中之后,他们这些关陇军事贵族的人,还能占据一定的朝廷地位。” 李建成听到这话。也是十分的愤怒。 他们很早就已经留意到了,关中的粮草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不断的在流失,而去向这是裴璟的地盘。 他们也通过在裴璟那边的探子,查到裴璟正在用高价不断的收购关中的粮食。 李建成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他曾经拼命的堵截这些往东边运的粮草,只要查处一批就收缴一批。 但是这个方式,所产生的作用是非常小的,他们收缴的只是一些很小的一批。 关陇军事贵族的子弟,遍布了整个李唐的军队,包括了东边潼关的军队,也包括他李建成的卫队。 这些出身于关陇军事贵族的官吏以及将领,都成为了关陇军事贵族偷运给裴璟的帮凶。 但问题就在于,李建成偏偏还没有办法,完全把这些人清理掉。 他们李唐成也关陇军事贵族,败也关陇军事贵族。 当关陇军事贵族想要扶持一个新的王朝,来推翻隋朝的时候那么,他们李家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但是当关陇军事贵族用脚投票,想要舍弃他们李家的时候,他们李家也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其实李渊他们也不是没有别的路子,他们可以想办法从巴蜀运粮。 但是自古以来,都有蜀道难的这个说法。 想要从巴蜀运粮,那简直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巴蜀运出来的粮草,起码有一半以上,都耗损在了路上。 能够运到关中的,比例可以说的是十分的少。 而就这点军郎,唐皇李渊他们也只能够不停地投放到平定关中乱匪的军队,以及抵抗薛仁杲的军队当中。 如果不是有巴蜀运粮在做最后的支撑,那么他们李氏王朝早已经被推翻了。 李建成看着唐皇李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道:“父皇,就看这个情况,儿臣害怕关中恐怕已经很难守住了,我们要不要迁都迁到巴蜀去?” 唐皇李渊听到这话,脸上涨得通红,一把把桌子上的奏折,全部推倒在地上。 他指着李建成大声骂道:“你放肆!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关中吗?” “关中才是帝业之基,李唐若是放弃了关中,那我们只能窝在巴蜀之中,到时候我们还能够从巴蜀杀出来吗?” “那后汉刘备多大的本事,手下有多少人能臣?不一样在巴蜀里面窝了一辈子,再也没出来过?” “如果我们李唐放弃了关中,那么这个天下,就跟我们李唐,再也没有半分的关系了。” 这个道理李建成又何尝不知道? 但是他必须要让李渊认清事实。 “父皇,现在关陇军事贵族已经不支持我们了,我们留在这个关中,只会越来越危险。” “在潼关的军队里面,到底有多少关陇军事贵族的人,我们都根本不清楚。” “只要到时候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决定要背弃我们的话,我们连跑都跑不了。” “我们现在这样做,也只是为了保证我们最后的底蕴。” “儿臣也不是说现在就要放弃关中,大不了我们先迁都到巴蜀去,但是对于关中,我们也绝对不放弃。” “我们可以派一些家族的将领,李孝基也好,四弟也好,还有李靖,他也是我们的亲族,这些人都可以重用。” “如果他们能守住关中的话,那自然也能够守住关中,如果他们守不住关中的话,那我们留在这里,恐怕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到时候潼关一失,我们就想跑到巴蜀去,恐怕都已经很难做得到了。” 唐皇李渊听到这些话,颓然地坐在龙椅上。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是这个就是真正的事实。 “滚出去,朕不要在这里见到你!” 李建成还想再说什么,可唐皇李渊突然蹬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对他说:“朕让你滚出去,你没有听到吗?” 李建成看到这一幕,心里猛然一跳,当下再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退了出去。 原本以为剿灭杜伏威起码要用一年半的时间,但事实上他们只用了三个月,就平定了杜伏威之乱。 士兵们虽然收到了大量的赏赐,但是士兵们并不满足,他们觉得他们可以获得更多的东西。 所以他们都向各自的将领请命,希望将领们能够向陛下请求,继续拿一下进攻萧铣。 士兵们和普通将领们的想法,将军们自然如实的禀报了上去,其实不止是这些士兵和底层将领,不愿意就这样撤回去,就连这些高级将领也是不愿意的。 底级的士兵将领想着升官发财,高级的将领就想着要有更高的爵位。 普通士兵和将领的想法很快就禀报给了裴璟。 这里的时候,裴璟除了感慨一句军心可用,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可说的了。 既然士兵们还有作战的决心,那么裴璟也不介意,继续把这场战争进行到底。 问题就在于,他们真的要南下进攻萧铣吗?还是应该选择一些别的途径? 裴璟把手下的文武将领,都集中了起来。 “现在士兵们和将领们,都希望继续进行战争,其中有一些人建议朕继续南下,进攻南边的萧铣。” “但是也有人向朕提出,我们可以去进攻关中的李唐,不知各位文武将领,对此有什么想法?大家大可畅所欲言。” 裴璟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将领们就是一群骚动。 也就是说,裴璟基本上已经同意了,继续进行战争的请愿。 裴璟麾下大将单雄信走了出来,“陛下,臣建议继续进攻萧铣,因为现在我们仅仅用了三个月就打垮了杜伏威,这个消息肯定传到了萧铣那边,那么这个事情对于萧铣,肯定会有很大的冲击。” “可想而知,萧铣他们也会对我们的军队产生了一种畏惧,毕竟就在以前的时候,萧铣跟杜伏威之间的冲突,就大多数都以杜伏威的战胜告终。” “我们能够三个月之内打垮杜伏威,那么我们按理说,不用半年也能够平定萧铣,这是一个十分保险的事情。” 单雄信这话说出来,其他将领都十分认同,认为这确实是一条又快速又稳妥的好路子。 但是这个时候,旁边的杜如晦也站了出来,对裴璟说道:“陛下,臣倒是有一些另外的想法。” “萧铣注定是没有办法跟我们对抗了,如果我们要进攻萧铣,那也不是说不行,甚至还十分稳妥。” “但是其实这萧铣哪怕再放几年,也不过如此,注定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是关中的李唐不一样,李唐的军队本来就十分强大,我们之前还收到消息,李渊已经向西突厥投诚了,西突厥到时候还会派出几万的军队,来配合李渊跟我们进行对抗,这我们不得不防。” “何况李唐那里也现在情况,属于正是最衰弱的时候,西边的薛仁杲不断的对李渊发动进攻,关中各处的叛军也如以后春笋一样不断的冒出来,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去插上一脚,那肯定能最短时间,能达到最好的最大的好处。” 裴璟点了点头,“杜尚书所说的这个话,朕认为十分有道理,不过这个事情还得好好商议,朕相信其他的文武将领,肯定也还有别的想法,再看看别人怎么说吧!” 裴璟这话一说出来,就相当于他某种程度上,也是比较认同杜如晦的话。 但是裴璟的话,还透露出一个另外的意思, 那就是裴璟虽然认同进攻李唐,但是杜如悔说出的观点,他认为还不全面。 他的这个观点可以说服裴璟,但是没有办法说服在场所有的文武家林,他必须麾下这些文武,提出更充足的观点,才能统一在场文武将领的意见。 随后裴璟看着了旁边的军师凌敬,“凌军师计谋无双,朕每一次出征都带着你,这些年来你也为朕提出了很多很好的建议,怎么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反倒不发一言了?” 凌敬也笑了一笑,站了出来,看一下在场的文武将领,说道:“陛下过奖了,臣有的不过就是一份对陛下的忠心而已!” “不过如今杜尚书已经珠玉在前了,那么臣也补充几点吧!” “首先李唐现在自顾不暇,军队实力正是十分衰弱的时候,我们进攻李唐,确实是一个好时机。” “但是臣认为,还有另外很重要的两点也十分重要。” 在场的文武将领都好奇的看着凌敬,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新奇的说法。 凌敬了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现在都把这眼光放在李唐身上了,而李唐确实是我们的作战目标,这一点不假,但是我们还需要把我们的眼光,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那就是薛仁杲的,这个人虽然是薛兴的儿子,但是他跟薛局的性格有很大的区别。” “薛举很是受到麾下文武将领以及百姓们的爱戴,所以薛举哪怕遇到挫折,他依然能够东山再起。” “可是这个薛仁杲不一样,他作战虽十分勇猛,武艺也十分高强,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他为人十分暴烈残忍,对于麾下的文武将领太过于严厉,并且不知道爱惜百姓。” “所以薛仁杲对外作战,如果赢了,那一切好说,问题是如果是薛仁杲一旦战败,那么可能会引来整个势力的崩溃。” 第三百八十三章 李渊的无能狂怒 在场的人,就算不是武将,那也是这个时代文臣的一时之选。 对于凌敬的话,他们起码还是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的。 没错,如果那个薛仁杲,真的是那么不堪重用,真的会被李渊一次击败, 就会全盘崩溃的话,那么他们就必须要早一点,进行跟李渊之间的战争。 原因十分简单,如果真的让李渊解决掉了薛仁杲,那么对于他们说,就迎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李渊从此又获得了战略纵深。 并且那东突厥投靠了裴璟,西突厥又受到了裴璟的打压,所以裴璟跟西突厥之间,如果说有血海深仇,那绝对是说得通的。 现在西突厥一直支持的都是薛仁杲,但是如果薛仁杲完了,那他们没有选择,只能支持李渊。 李渊得到西突厥的支持,马上又可以站起来了。 再加上李渊到时候西边已经没有了压力,他是可以把所有的军队都调到东边来的。 十几万军队守住潼关,裴璟他们就想攻进去,那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或许也还会有人想,如果从潼关方面攻不进关中,那大不了就从巴蜀进攻,比如说裴璟先把巴蜀拿下来就好了。 但事情又哪里来得了那么简单。 裴璟最擅长的和赖以成名的就是他们的骑兵。 巴蜀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利于骑兵大规模的展开。 从种种角度上说,如果这个薛仁杲真的那么不堪重用, 那他们跟李渊之间的这场战争,就必须要提前了。 起码提前到薛仁杲覆灭之前,除非那是凌敬的判断出现了失误。 但是在场的将领看了一下凌敬,觉得凌敬这个人做事还是靠谱的, 判断失误的可能也十分的小。 他们全部都选择了信任凌敬的判断。 很快裴璟麾下的文武将领就已经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他们这一次决定先跟李渊开战, 反正他们的粮草本来就存在了河东郡,现在他们赶到潼关前面,跟李渊的军队作战,也不费什么劲。 只需要让他们的水军从河东郡,继续给他们运粮就是了。 从这一点上面看,他们跟李渊打仗,运粮甚至比攻打萧铣还要简单。 因为他们进攻萧铣的话,粮草运输还没有那么方便。 可是他们要是进攻李渊的话,他们的水军在水上是无敌的,可以沿着黄河不停的给他们运送粮草。 李渊的水军根本就没有办法跟裴璟的水军作战,甚至李渊麾下的水军,连在裴璟的水军面前露个脸都不敢。 很快,裴璟的军队开始向西边移动,裴璟还专门写了几封信,就是为了写给萧铣,向对方表达了自己没有进攻江南的打算,让对方不要担忧。 同时裴璟也是做出一个警告,让对方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做出挑衅他的事情。 否则到时候裴璟结束了跟李渊之间的战争,回来之后马上就得把他萧铣给灭了。 裴璟大量的军队往潼关方向移动,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不住天下人。 万幸的是,裴璟也根本就没有打算瞒住天下人。 这个消息马上就传到了关中,传到了李渊的耳朵里,传到了关中所有百姓的耳朵。 李渊听到这个消息也大为震惊。 他再一次无能狂怒了。 甚至大怒之下,唐皇李渊还打死了两个伺候她的宫女太监。 等到李建成赶到李渊的寝宫时,还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阵的怒骂声,“那裴璟贼子,真乃无义之人。” “当年朕跟他一共签订了三年的停战协议,结果现在仅仅过了一年多,他就已经重启了战事。” “像他这样的人,有何面目再见天下人,又有何面目登基成帝?” 李建成叹了口气,他明白李渊所有的这些对裴璟的辱骂,都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裴璟去年之所以要选择跟他们谈判,之所以要跟他们停战,那是因为那时裴璟的军队十分疲惫,士兵们的思乡情绪十分严重,已经到达了一种不得不停战的状态。 可是现在裴璟的军队已经休息好了,他们可以重新进行大型的战争,所以顺理成章的,裴璟就再一次率领着军队来到潼关,要跟他们开战。 李建成通过宦官的禀报之后,进入到了李渊的寑宫。 这个时候的李渊,还是十分的愤怒,眼睛也变得通红。 但是看到李建成到来,多少还是收敛得几分。 “派到西突厥的使者,应该也差不多到了吧?” 李建成谨慎地回答道:“自从我们听说,裴璟决定率领军队来进攻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派出使者,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必定正在跟西突厥谈判。” “从之前西突厥的态度来看,他们肯定会派出军队的。” 李渊听到这话,心里勉强放松了一点。 如果有了西突厥的加入,那么他们心里多少能够安稳一点。 其实李渊最为愤怒的是,不是裴璟被弃了他们之间的诺言。 而是李渊他们也看出了薛仁杲性格中的缺陷,在不久之前,他们让李靖率领了两万军队,加入到了对薛仁杲的战争之中,并且已经获得了一定的战果。 再这样下去,他们极有可能可以击败薛仁杲,那这样的话,薛仁杲的整个势力,很有可能会陷入崩溃之中,凉州铁骑就可以为他们所用,西突厥也会转而全力支援他们。 别的不说,起码到时候守住这个关中,那绝对是可以了。 可是裴璟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李建成看到李渊的这个表情,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李渊的想法他虽然清楚,但是他们能够想得到的东西,裴璟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就算裴璟真得想不到,裴璟手下那么多能人也肯定想到了。 要不然他们不会选择,哪怕违背诺言,也要赶在这个时候跟他们开战。 不然的话,明明南边的萧铣更加好打一点。 李渊也知道自己再继续这样愤怒下去,也是毫无意义的,同时家国大事,也不是他们两父子能够就这样三言两语决定下来的。 “召集各位大臣吧,看一下大臣们,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好说法。” “现在我们这边一定要抵挡住裴璟,绝对不能够让他们进入关中,如果裴璟他们进入关中的话,那么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建成听到这话,心里也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脸上也是一副有些彷徨的样子。 李渊看到李建成的这副状态,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当场又指着李建成骂道:“把你脸上的一副哭丧样给朕收敛起来,你是我们李唐的太子,如果连你都是这副模样,其他的大臣会怎么想?他们还会对我们李唐抱有信心吗?” 李建成这个时候才醒悟,也勉强提正的一点精神,对李渊拱了拱手说道:“父皇,儿臣知错了。” 李渊看见李建成承认错。脸上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点。 可是那李建成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显然还有话没说完。 李渊看了看自己这个大儿子。想到父子两个人这些年来,也没有好好交流过了,心里也暗暗有些愧疚。 “我们两个毕竟是父子,你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放心讲来就行了,又何必摆出这副儿女姿态。” 李建成听到李渊催促,这才犹豫地说道:“父皇,上次儿臣跟您说的那件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照现在这个形势来看的话,我们确实需要考虑一下那个事情的可行与否了。” 李渊的脸上出奇的没有愤怒,他知道儿子说的是什么事情,就是迁都到巴蜀去的事情。 这一次,他真得认真考虑这个事情了。 因为他们歼灭薛仁杲的时机已经消失了,现在关中不稳,他们李唐想要存活下来,就必须要考虑别的出路。 以前李渊之所以不愿意迁都到城巴蜀去,那是因为他对这个天下还有念想。 但就从目前这个情况来看,那是很难的了。 现在如果李渊想要自己的性命万无一失,李建成提出的建议,那就是最好的建议, 李渊叹了口气,“待会在朝堂上面,你找个大臣把这个提议先提一提吧!看一下关陇军事贵族那些大臣,有什么反应再说。” “这个事情太过于重大了,你千万不要自己站出来,否则的话,这个事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李建成听懂了李渊话语中的关怀,身为儿子的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个感觉了。 他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感动,“父皇放心,儿臣知道了。” 李唐的大臣很快被集中了起来,但所有大臣脸上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尤其是关陇军事贵族的几家人,在进入皇帝之前,就已经稍稍碰了一下头。 每一个关陇军事贵族大臣脸上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刚刚他们听说了一个更加不妙的消息。 那李渊和李建成竟然派出了大臣,想要待会在朝廷之上提出建议,想要迁都到巴蜀去。 他们关陇军事贵族,好不容易把李渊扶持到今天的这种地位,就是为了想要让李渊上位之后,他们能够获取到更大的利益,使得自己家族能够不停的流传下去。 结果现在事到临头,李渊竟然打算跑路。 但是李渊能跑,他们这些关陇军事贵族的人能跑吗? 关陇军事贵族跑了,那就是把整个家业都给放弃了。 现在让感到最后悔的事情,那就是他们当初为什么要跟裴璟把关系闹成那样? 现在裴璟的手下武将之中,有一些是河东集团出生的将领,有一些是河北世族出身的,有一些甚至是江南士族出身的,这就比如说那个沈光。 但是偏偏他们关陇军事贵族的将领,几乎就没有在裴璟麾下的。 另外,关陇军事贵族除了想占据一些武将的位置,他们更想在裴璟麾下,占据的是一些文臣的位置。 可是现在他们还有这个机会吗? 裴璟麾下的大文臣中,重要的位置几乎都已经被河北士族,以及河东士族,甚至江南族的大臣给占据了。 尤其是河北士族和河东士族这两个士族集团,是最早在裴璟身上下注的。 裴璟最初起兵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粮饷,都是由河北士族鼎力支持的。 他们对裴璟的支持,甚至比裴璟本加出身的河东世族还要猛烈。 甚至那范阳卢氏的家主,连自己嫡出的孙女,都嫁给了当时不过就是一个幽州总管的裴璟为妾。 范阳卢氏家族当时的那个做法,简直为天下士族所不耻。 范阳卢氏的子弟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其他家族子弟的面前抬不起头来,为人所耻笑。 但是现在情况又怎么样? 所有范阳卢氏的子弟,一说起他们家主当年的决定,都把头昂得高高的。 因为他们范阳卢氏的家主,做出了一个绝对有远见的做法,这个远见是其他家族的家主,都是比不上的, 而裴璟也没有亏待范阳卢氏对他们的支持,皇后的位置是绝对不可能给范阳卢氏之外,但是裴璟直接封了范阳卢氏家主的嫡孙女,为四妃之一的淑妃。 更有传言说,裴璟甚至有意要将范阳卢氏家族的嫡孙女晋位为贵妃,只是后来因为战争,所以导致这个事情被搁置了而已。 范阳卢氏家族的子弟,也不停的在裴璟麾下出仕。 甚至可以说,范阳卢氏家主的这一个做法,起码为范阳卢氏带来了一两百年的繁荣。 这简直就让关陇军事贵族的人眼红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们关陇军事贵族,也不能说是全无准备。 元氏的家主看着独孤家的家主独孤篡,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独孤家主,怎么今天不看到你说话?” “可不要说这个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独孤家做的那点事,瞒得过李渊,但是瞒不过我们。” “这些年来,你也给那被裴璟也送了不少东西吧?!” “从裴璟当年在幽州起家,就获得了你独孤家的两万套铠甲,后来你们独孤家更是给幽州送去了大量的粮草物资。” “甚至裴璟第四个儿子的母妃,我记得也是姓独孤的吧?” “你不要说,裴璟那个姓独孤的妃子,跟你们独孤家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我们怎么听说,裴璟那个姓独孤的妃子,其实就是你的女儿呢?” 第三百八十四章 关陇贵族入局 独孤篡也知道,这个事情瞒不了其他关陇军事贵族,同时他也没有打算瞒。 世人都说,那范阳卢氏的家主目光长远,在裴璟身上下了一步好棋。 但是他独孤氏又比那范阳卢氏的家族差什么? 他独孤篡在裴璟身上下注的时间,甚至要比那范阳卢氏的家主还要更加早。 独孤篡也一样有一个女儿嫁给了裴璟。 他还是在裴璟创业的初期,就给过裴璟大规模的资源支持。 只是可惜的是, 他嫁了这个女儿地位太低,只是个是庶女,甚至连庶女都不算,甚至只能说上一个私生女。 而他对裴璟的支持,也只限于裴璟发展早期。 那时,独孤篡给了关陇军事贵族两万套铠甲, 还给了十万张粮草, 后来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 他也支援了一点,但是总数绝对不算多,甚至也低于他们独孤家对李唐的支持。 从这两个方面来,他们独孤家对裴璟的支持,也确实落于范阳卢氏一头。 不过万幸的是他那个女儿倒也还争气,给裴璟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其实所谓这独孤篡的女儿,就是当年的花魁怜月。 一开始的时候,那怜月一直在长安帮裴璟收集情报,但是后来有一次怜月回到涿郡给裴璟述职了之后,便怀上了孩子。 一开始,怜月还坚持想要留在长安,继续给裴璟收集情报,但是这最后在裴璟的强硬要求下, 怜月最后还是返回了幽州,成为了裴璟的妃子,后来也一样封为四妃之一,算是裴璟麾下的妃子之中,地位比较高的了。 一来,这怜月确实为裴璟的情报工作,提供了很多的支持,本来她就有自身自带功劳。 二来,怜又是关陇军事贵族的人,裴璟不想断绝了关陇军事贵族在他麾下的路。 他以后还打算拿关陇军事贵族,来平衡河北氏族在朝中的势力,所以破格将怜月的封号封得高一点,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其他人都有点惊地看着独孤篡,没想到这厮看起来半死不活的,竟然藏了那么多东西。 如果不是元家的人提出来,他们还真的不知道。 只见其他的关陇军事贵族还想继续再问,但独孤篡当场摇了摇头,“不必再问了,此事等我们上完朝之后再说吧,各位如果不嫌弃的话,晚上可以来到我的府上,跟老夫小酌一杯。” “尤其我这身体越来越差了,酒要是再不合,那以后就是肯定喝不了了,各位觉得如何?” 大家看了看独孤篡的这身体,心底里都是暗骂的一声老狐狸。 这厮看起来脸青嘴唇白的,仿佛风一吹就倒了的这样子。 但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他死,还是那一副脸青嘴唇白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了。 大臣们上朝。 唐皇李渊一脸不爽的样子,“各位大神已经知道了,这裴璟又开始对我们发动进攻。” “就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各位大臣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李渊这说出来,大家也没有特别的震惊,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了。 不过,这个事情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右仆射裴寂站出来说道:“陛下,照这样看,我们对薛仁杲的战争,不能够再继续下去了,我们得把李靖将军的那两万兵马调回来,将他们调到潼关去,和侯君集将军在一起配合,有他们双剑合璧,守住潼关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随后,又有另外一个大臣,拜丞相主簿的陈叔达站了出来,对唐皇李渊说道:“陛下,我们还可以派出使者,去联系那边的萧铣,让萧铣派出军队进攻培裴璟军队的侧翼。” “虽然在萧铣的军队作战能力是不怎么好,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他们派出三万军队,那裴璟至少也得派出三万军队。” “他们派出五万军队,裴璟就得派出五万军队会防守他们。这样一来起码能给我们减缓四分之一的压力。” “反正我们也不用怕那萧铣不答应,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要是被裴璟给击败了,他萧铣绝对跑不掉。” 唐皇李渊有点失望,这两条计策都没能给他什么新意。 但他也知道这是唯二的办法了。 “好了,其他大臣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其他大臣也没有说出什么不同意的话,跟裴璟开战的方略,这就已经定下来了。 李渊又看着这一此的文武大臣问道:“其他的大臣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如果没有的话,那今天就散朝了。” 唐皇李渊的话刚说完,在场的大城里面走出来一人,大家一看这是侍御史魏征。 “陛下,臣有本要做,如今裴璟不断的进攻潼关,而这潼关乃是长安的门户,一旦潼关失守,那么关中危矣。” “虽说有两位将军紧紧地守住潼关,但是微臣感觉始终都是不靠谱,所以请陛下不如先行巡视巴蜀,先看潼关之战结束的情况怎么样再另作他议。” 魏征的这句话一说出来,满堂大惊。 大臣们都在私底下议论攀谈,那边的镇殿将军走了,出来大声喊道“肃静”。 上面的唐皇李渊眯了眯眼睛。不知道眼神里蕴含着几种意思。 “各位大臣,这魏卿的方案你们也已经听到了吧?你们有什么样的意见都可以说出来。” 首先走出来的是一位关陇军事贵族的大臣。 “陛下,臣以为只是万万不可。现在关中不安的事情,绝对不假。” “裴璟给我们带来十分大的压力,但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陛下一直留守在关中。” “毕竟你如果离开了关中,那么整个关中的士气,就会受到很大的打击,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这个大臣说出了关陇军事贵族的心里话,说了简单点,他们的意见就是一句话,不同意。 随后,又有更多的关陇军事贵族大臣站了出来,虽然他们说了很多的话,但是这些话集中起来的意思,那都还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都不同意。 甚至这个事情越来越严峻了,整个朝堂有一大半的大臣都站了出来,明确表示反对李渊迁都到巴蜀去。 唐皇李渊的脸色更加深沉了,他站了起来一甩衣袖,二话不说就离开了这大殿,显然已经是怒极。 关陇军事贵族的人看到这个事情,没有一点点的害怕。 李渊要了他们那么多好处,现在这个事情看着不对劲了,他竟然想跑路,这怎么可能。 他们关陇军事贵族出了那么多的好东西,就算要死,那唐皇李渊也得死在这个长安。 到了晚上。 关陇军事贵族各家都已经集中到了独孤篡的府中。 独孤篡拿出了一封信给众人看。 众人一看,这竟然是裴璟的亲毛信,大家更是高看了这独孤篡老狐狸一眼。 想不到这老狐狸,隐藏得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深。 这独孤篡也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从独孤怀恩那小子投靠了秦皇之后,这李唐也就更加不信任我们独孤家了。” “虽然明面上,我们独孤家把这独孤怀恩都剔出族谱了,但是我相信,这在李渊的心目中,都是毫无意义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独孤家只能寻找新的出路,倒是让各位见笑了。” 各位关陇军事贵族的几个家主纷纷表示,“不见笑!”“不见笑!” 这正合了他们的心声。 元阀家主忍不住问道:“只是按照这信里面说的,到时候我们要是给秦皇夺下了这位关中,他会封我们关陇世族中一个人,当十六卫将军,麾下可以统领两万军队。” “如果不出所料,秦皇所说了这个人,那肯定是独孤怀恩了,这个恐怕我们也没有得选了。” 没错,独孤怀恩上次帮裴璟夺下了洛阳,已被裴璟封为将军,总共两万人,如果有需要的话,他马上就可以转为裴璟的十六卫将军之一。 除此之外,裴璟也不太可能再封别的关陇军事贵族,成为他的十六卫将军了。 起码不会在他们一加入裴璟麾下,就给他们那么高的位置。 但是其他李唐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 “当然了,独孤贤侄要占据一个那么重要的位置,我们自然也没有别的说法,毕竟去洛阳就是独孤贤侄帮秦皇拿下来的。” “我们更加感到有兴趣的是,秦皇在信里明确表示,他们六部尚书的其中一人,可以由我们关陇军事贵族的人充任,这总不能也是你们独孤家族人吧?” 没错,裴璟的制度跟李唐有很大的不一样,那就是裴璟麾下的三省六部制之中,六部的主要办事人是两位左右侍郎,而六部的尚书其实就是宰相。 平时有六位宰相和三省的长官组成了议事阁,来处理日常中所遇到的各种政事。 而裴璟只会在关键的政事上过问,普通的事情则有着九位宰相投票决定。 而裴璟真正掌握在手里的权力是军权,这一点裴璟认为才是最重要的。 同时,裴璟一下子就相当于设立了九个宰相,采用类似于投票制的制度决定某项政事,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分权制衡了。 这九个宰相除了有将近一半是裴璟的心腹大臣,其他的也是各处的势力代表,比如说河东士族,河北士族,江南士族等等。 问题就是,刚好没有他们关陇军事贵族的宰。 所以他们关陇军事贵族,自然也很希望能在裴璟的麾下,担任某一个部的尚书。 问题是,现在他们其它的关陇军事贵族,还没能够为裴璟做出什么贡献,腰杆子也挺不起来。 要是说真的有哪一家关陇军事贵族的人,曾经为裴璟的大业作出过支持,那就只有独孤家了。 其它关陇军事贵族,有点害怕这个宰相,最后又落到了独孤家的手里。 那么说的话,就是所有的好处都被独孤家拿完了,这样他们如何肯干。 只见这独孤篡咳嗽了两声,又是一副病奄奄的样子,看着在场的其他关陇军事贵族。 “诸位说笑了,你们看我这身体都已经这样了,就算我想出去当一当这宰相,也没有这个精力了。” “这个事情最后还得从你们各家里面选出,至于选哪一个人,我相信到时候秦皇一定会有决断的,这就不是我能够干涉的了。” 这就是独孤家的妥协了,他明确放弃了,这个裴璟手下宰相的位置,就是为了统一关陇军事贵族各家的意见。 这独孤家不跟他们抢,那他们其他几家就是公平竞争了,就得看他们之后,谁为裴璟立下的功劳多了。 元阀的家主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现在也别说那么多了。,秦皇陛下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说出来就是了,我们自然尽力会去干。” “到时候谁立下的功劳多,谁立下的功劳少,相信秦皇陛下还是看在眼里的。” 独孤篡看到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他也不绕什么弯子了。 “其实秦皇陛下想要的东西十分简单,就想要诸位帮他拿下潼关,帮他弄死那李靖和侯君集。” 在场的各家家主眼睛里都露出了几分杀气。 他们就猜到这个才是裴璟想要拿到的东西。 话说这潼关想要进攻下来,确实非常不容易,潼关的前面是一条非常宽阔的天然壕沟。 这个地方裴璟就算用投石车去砸,石头要不然就到不了,要不然威力就非常少。 而他们步兵去进攻的话,路径非常狭窄,也非常蜿蜒,这增加了他们士兵进攻时候的危险。 哪怕他要动用火药,这也是十分艰难的事情。 因为在潼关前挖地道这样的事情,基本上是不可实现的。 如果裴璟想推土攻城的话,这也是一个规模十分宏大的,并且难度也非常大的事情,少说也得耗上那么两三个月。 但是真让他们堆土十几二十个月,人家在潼关上面就算只用巨弩,也能射杀他们不少的人手。 所以这不是裴璟想要的,他想要的是最快用最简单的办法,攻下潼关,防止李渊真的撤到巴蜀去。 如果李渊和李建成真的撤到了巴蜀去,那给他留下的后患确实不少。 裴璟之后进攻巴蜀的难度实在太大了,简直就是劳民伤财。 所以裴璟希望用一个李渊都想不到的速度,直接拿下潼关,火速进入关中,换了李渊的后路。 第三百八十五章 潼关到手 裴璟着急着想要拿下关中,但是他偏偏不着急的对这潼关发动进攻。 原因十分简单,要是硬攻的话,这潼关十分不好打。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关陇军事贵族的配合,现在与其说是关陇军事贵族在帮他,还不如说他也是在给关陇军事贵族机会。 现在裴璟该大概率要统一天下了,如果关陇军事贵族没有完全傻到底,他们就应该知道,他们现在应该做什么事情。 如关陇军事贵族真的不愿意为裴璟做一点点事情,那么以后他也可以继续打压关陇军事贵族。 毕竟他原本也只是想扶持关陇军事贵族,对抗河北士族的一家独大而已。 如果没有关陇军事贵族,其他的士族集团也一样可以。 就比如说裴璟出身的河东士族,甚至江南士族这些人,都可以拿来跟河北士族作对抗。 如果实在不行,裴璟甚至可以扶持他麾下新的军功贵族。 因而,现在不是他更需要关陇军事贵族,而是关陇军事贵族更需要他。 所以裴璟相信关陇军事贵族的人,一定会想办法帮他打下潼关。 裴璟还收到了另外一个消息,就是李靖在这个时候,正率领着两万军队赶往潼关,要协助潼关的侯君集进行保防守。 李唐这个势力,最让裴璟感到忌惮的人是谁?那肯定是李世民。 可之前李世民防守虎牢关的时候,裴璟已经用了两个棺材的火药,直接把李世民送上了天,算是解决了裴璟的一大心病。 那么要是说让裴璟第二担心的人是谁,那这肯定是李靖了。 这李靖在历史上,仅仅用了两三个月,就干掉了杜伏威的势力,又仅仅用了两三个月,就平定了萧铣。 李靖的才能并不仅仅是如此。 更为神奇的是,李靖甚至打出了事后诸葛亮都看不懂的操作,这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如果还要李靖继续活着,等到裴璟的军队进入关中,开始跟李靖对战的时候,还不知道又有了多少的麻烦。 甚至这裴璟是不是还能继续这样大获全胜,又或许会被李靖以少胜多直接翻盘,那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在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不少,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都是可能出现的。 甚至只要这个军队的将领足够强大,那就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裴璟也就是个普通人,起码他给自己的定位是这样的。 而裴璟觉得自己手下这些将领的本事都不弱,但是李靖知道,在这个时代,以他们的才华,恐怕比起李靖来,还是差的太远了。 所以裴璟根本就不打算,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李靖。 他需要的是,等到这李信赶到潼关时,借用关陇军事贵族的将领发起叛乱,直接把这李靖和侯君集给弄死了。 毕竟在战场之上做不到的事情,裴璟不相信别的办法也做不到。 这也是裴璟要拖延进攻潼关的原因所在。 随后,裴璟更是考虑到做事做全套,要是光在这里耗着,难免会让李靖已经来到之后察觉到什么。 所以裴璟对身边的将领下令“从明天开始,各自军队轮流进攻潼关。” “只要造成了一定的损失,就可以退下来了,没必要太过于勉强。” “就算是潼关打不下来也不要紧,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现在就是在进攻潼关就可以了。” 裴璟麾下的各位将领,听到这话也有点稀奇,只有几个模式,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既然裴璟这样说,那他们也没有意见。 从第二天开始,秦军开始不断的对潼关发动进攻。 虽然战事还算是十分猛烈,但也还达不到残酷的地步。 只是秦军的军队的确精锐,在这种情况下,也给了潼关方面极大的压力。 当秦军配上大量使用重弩等等的攻城方式,也给潼关上的士兵造成了不少的杀伤。 侯君集感觉到压力颇大,不断催促着李靖的军队,让他们尽快赶赶到潼关跟他一起防守。 与此同时,潼关里面几个郎将,也集中了起来。 为首的一个郎将正是元俭。 元俭这个人,正是出自于关陇军事贵族元家。 不只是元俭,他在场的所有将领,全部都是出自关陇军事贵族。 他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十分简单了。 每个家族都给各自的子弟发来了暗信,他们都非常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而元俭显然是他们推举出来的领头。 “元俭,我们倒是什么时候做事?这秦军一天打不下潼关,就一天会对潼关发到攻城。” “这几天我们一直轮流守城,昨天我在城墙上面守着的时候,一根弩箭就擦着我身子过去了,差一点就把我盯到了墙上。” “再这样下去,我们实在是太危险了,还不得早点把这个事情做完了。” “到时候要是不然的话,我们战死在城墙上,那这个事情可就搞笑了。” 元俭听到这个问题,也十分头痛,但是显然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现在李靖率领了两万军队,正往这里赶来了。 这李靖手下的很多兄弟,也是他们关陇军事贵族的兄弟,元俭也对这个功劳很有兴趣。 “如果只是杀一个侯君集的话,这功劳还不算大,也不够稳妥。” “我们还是等着李靖来了,再跟李靖军队里面的关陇军事贵族兄弟们一起,做一场大的,这样不是极好?” 其他的家族的人没想到,元俭竟然还跟李靖手下的军队都搭上了手。 可想而知这元俭也是真的狠。 不过,这李靖到来,也就剩那么两三天的时间了。 两三天的时间,他们小心一点应该也能够撑下去。 毕竟秦军的军队进攻强度,也不是特别的强,看来也是不打算全力进攻了,只是为了给他们创造一些机会而已。 这样的话,其他的关陇军事贵族将领,也只能够勉强按捺住了心里面的激动。 两三天之后,李靖果然赶到了潼关,侯君集亲自带着手下将领,出来迎接的李靖。 两边的主将,以前都是跟随李世民的,只是后来李世民直接死在虎牢关,这侯君集跟李靖才直接被李建成给收编了。 李建成是李世民死了之后,唯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唐国皇帝的。 这两个人自然也十分愿意投靠到李建成的手下,毕竟这李建成的性格,也确实算得上是不错,甚至还可以说是比较好的。 只是他跟李世民比起来,确实差了那么一点东西而已,但现在李世民死了,他们也就没别的选择了。 有了这样的经历,这李靖和侯君集是心心相惜,平白多了几分亲近。 侯君集把自己手下的将领,介绍给李靖认识,李靖也把自己手下的将领,介绍给了侯君集以及侯君集手下将领认识。 只是这些将领来回之间,多了几分勾搭,李靖和侯君集都没有办法发现而已。 只是李靖也得到了消息,李渊让他一定要小心关陇军事贵族的将领。 问题是,关陇军事贵族实在太多了,分散在李靖和侯君集两个人的军队之中。 现在又没证没据的,他们要是就这样直接剥夺了大量关陇军事贵族将领的权力,那马上就会引来关陇军事贵族的反弹,李渊也不会保着他们。 但是让他们陷入到一个两难境地,侯君集和李靖相看了一眼,都已经决定了,到时候真打起仗来,一定要尽量先推这些关陇军事贵族去死,尽量保留一下自己的心腹将领。 这李信到来,侯君集设下了宴会,邀请李靖和李靖手下的将领饮宴。 侯君集麾下的关陇军事贵族将领,也只是带着自己的亲兵参与了这个宴会,一副完全没有打算在今天干什么事情的样子。 这场宴会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普通的宴会,李靖和侯君集在宴会上相谈甚欢,李靖提出了一些计策,都让侯君集眼前一亮。 确实如此,在李靖的心目之中,裴璟打仗也就那么一回事,甚至裴璟麾下所有的将领,打仗都是那么一回事。 今天有他们在这里,那裴璟就别想要攻下潼关,这将会变成一件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关陇军事贵族的将领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有点感慨,果然李靖还是有点本事的。 他们这一次专门等到李靖进来潼关了之后,才发动这一次的叛乱。可想是真的做对了。 就在侯君集和李靖讨论得越来越高兴时,人却感觉到肚子有点生痛,甚至慢慢的越来越痛。 李靖与侯君集两个人对看了一眼,明显已经明白了,他们这是中毒了。 两个人赶紧向麾下的将军看去,发现在场的有几个将领脸上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显然也是同样中毒了。 但是这些将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这些将领同样都是李靖和侯君集的心腹之人。 而其他关陇军事贵族的将领脸上,则是十分的平静,显然是没有中毒的。 侯君集再也忍不住了,指着关陇军事贵族的将领骂道:“你们这些人,竟然在我和李将军的饭菜里面下毒,到底是谁干的?赶紧站出来。” 这个时候,元俭站了起来。 “侯将军,我们也是被迫无奈,在家族里面的命令来了,我们只能够按令而行。” “现在我们已经决定了,要将在潼关献给在关外的秦皇。” “两位将军这是挡路了,所以只能够借两位将军的人头一用。” 李靖这个时候的肚子,已经感觉到十分难受了,就像火烧了一样。 他又颤抖的手指,指着这些关陇军事贵族出身的将领,嘴里想骂点什么,可是又觉得无论他骂点什么,都十分的苍白。 他心里实在是不服气。 他没想到他李靖空有一身的才华,最后却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这些小人的毒药之中。 侯君集此时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了,“不可能,那后厨的厨子,乃是我的心腹之人,这些年来他对我忠心耿耿,你们按理说,也没有办法下药才是。” 元俭听到这话摇了摇头,有点同情地看着侯君集。 “侯将军,下药的的确是你那个心腹,这个东西是绝对不假的。”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格,我们这些人也都是棋子,你侯将军也是棋子,我们给那个厨子的价格太高了,他完全拒绝不了。” 侯君集再也忍受不住,大喊一声,“杀”,亲兵也拔出了战刀,跟关陇军事贵族的亲兵杀了起来。 关陇军事贵族将领人多,亲兵也多,何况侯君集与李靖慢慢的都已经没气了,显然是死在了这里,他们的亲兵就更加没有了斗志。 很快,这些人就已经被其他关陇军事贵族将领亲兵合起来杀散了。 随后,元俭更是砍下了侯君集以及李靖的人头,直接来了府外。 这个时候,府外已经涌来了大量的潼关守军,元俭直接把手里的两枚人头举了起来。 “现在侯君集与李靖已经已经死了,我已经决定投靠秦皇。如果大家愿意抛下手里的武器,那么你们依然是军官与士兵,依然能够保持自己的荣华富贵。” “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那就是跟我们不死不休。” 在场的有一些是侯君集与李靖的心腹,但是现在这两个人已经死了,他们再顽强的作战下去,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所有人都已经同意投靠裴璟,潼关的大门慢慢的被打开了。 一名信使拿着李靖和侯君集的头颅,来到了裴璟的军营里面。经过裴璟手下人的辨认,这两个果然就是李靖和侯君集的人头。 随后秦军开始进入潼关,元俭等关陇军事贵族的将领,就站在观潼关城门的旁边。 裴璟骑着战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元俭。 “你就是这一次事情的主要策划者,你叫元俭?” 元俭赶紧站了出来,恭敬地回答道:“未将正是元俭,为陛下效死。荣幸之至。” 裴璟点了点头,显得十分满意。 “说得好,以后你就是县公了。” 元俭大喜。 第三百八十六章 长安到手 裴璟已经拿下了潼关,便火速的向关中进军。 裴璟还专门派出了单雄信和裴行俨,让这两个人务必赶在李渊之前,强占萧关和大散关。 彻彻底底地将李渊锁死在关中里面,绝对不可以让他们再逃往巴蜀。 两个人听到裴璟这个命令,当场也不敢怠慢,连忙带着军队出发。 每个骑兵都保证一人三马,可以保证他们这一路往这两个关隘,甚至不需要大多的时间休息。 实际上,裴璟为了减少他们行军的时间,让他们所携带的这些骑兵,也全部都是突厥人出生, 这些人可以在马上行军,马上方便,马上吃饭,甚至在马上睡觉。 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们甚至可以不休不眠地赶路。 对于裴璟来说,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如果这裴行俨与单雄信两个人真的完成了他的战略设想,关中之战,在半年之内就必定会结束。 这个时候的李渊,正在视察军队,不过视查的却不是他自己的军队,而是西突厥给他派来的支援军队。 就这三万西突阙军队站在校场上,那也杀气腾腾的。 这三万西突阙军队,就是西突阙统叶护可汗给李渊的支持了。 李渊派使者去跟西突阙统叶护可汗称臣,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其实统叶护可汗也早就看裴璟不爽了,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派出几万军队,跟李渊合作一下,好给这裴璟的军队看一看,自己这些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了,统叶护可汗还打算再跟裴璟谈判一下,希望他们不要再干预自己跟东突厥之间的战争。 这统叶护可汗派过来的三万军队,是由一个万夫长图鲁统领的。 这图鲁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得李渊心里也有些难受。 虽然是西突阙军队来了,很令他开心,但是在图鲁的态度,却让他感觉到了屈辱。 不过,现在到了这种情况,也不是说他李渊感不感觉到屈辱的问题。 主要还是他们得把自己的地盘给守住了。 要不然的话,再谈李渊的尊严一点意义都没有, 毕竟裴璟要真的杀进了关中,那就不是他李渊有没有尊严的问题,而是他有没有性命的问题了。 李渊想到这里,脸上裂开了一道笑容,说道:“这一次的战争,就有劳了万夫长了。” 万夫长图鲁虽然心里十分看不上李渊和李渊的军队,但是也不好太过放肆。 毕竟李渊还真的是给了他们三万套铠甲,这些铠甲比西突厥的铠甲,那是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甚至都快要比得上裴璟给东突厥的铠甲了。 图鲁以后还打算从李渊的手里能拿到更多的东西,所以也勉强恭敬地一拱手,“陛下,你就放心吧,这一次如果我们来到这里,又加上你们那么好的武器以及铠甲,实在是让我们如虎添翼。” “当我们面对着裴璟的军队时,一定能把他们杀的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李渊叹了口气,最好他们能够做得到吧。 但是东突厥打不过裴璟,西突阙打不过东突厥,那么这样看,西突厥也是打不过裴璟。 就在李渊还在视察的军队的时候,校场外突然跌跌撞撞的进来一个人。 李渊抬头看过去,发现这个人正是他的儿子李建成。 李渊心里有点不太高兴了,这李建成这样做,那不平白让他在这些西突阙人面前丢了脸吗? “太子,你做起事情来怎么这样冒冒失失的,哪有半分太子的威严?” 可是李建成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太多的兴趣听他说这个话了。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已经发生。 “父皇,不好了。” “儿臣刚刚收到消息,两天之前,潼关已经失守了。” 李渊哪里可能相信这个话,“怎么可能?潼关有那李靖和侯君集两个人亲自防守,可谓是固若金汤。” “就算是真的潼关丢失了,那也不应该两天之后才收到消息,你作为太子要有判断真假的能力。” 李建成听到这话,也是着急得不行。 “父皇,儿臣哪里会拿这样的事情来骗你,那潼关确实已经丢失了。” “那裴璟根本就不是从军事上打败了我们,而潼关的几个将领联合起来,在宴会上毒杀了李靖和侯君集两个将军。” “那些人拿下了他们两个的人头,献出了潼关,好向裴璟请功。” “裴璟的军队已经大肆涌进关中了。” “这些潼关的军队已经全部投靠了裴璟,我们在潼关的探子也没有办法把消息传回来,最后也只能够趁着夜幕,才让一名我们的探子,通过绳子爬出了城,来到潼关外面给我们发回了鹰讯,我们才知道这个事情。” 李渊听到这话也彻底慌乱了。 “那裴璟竟然这样阴险,看来我们要有大麻烦了。” 李建成也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不是的话,他也不会那么慌张了。 “父皇,现在我们有两条路,第一个那就是我们加强这个长安的城防,死守长安。” “要不然我们就立刻带着人和朝廷大量的物资,赶紧往巴蜀撤去。” 李渊听到这话也沉默了,不过他明白死守长安,就只能够是死路一条。 迁到巴蜀,他们还有一点希望。 李渊摇了摇头,说道:“这长安绝对是守不住了,我们这样不能够在拖延下去了,让家人赶紧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要撤到巴蜀了。” 这也跟李建成的想法一样,但是李建成甚至比李渊的想法来得要更加激进。 “父皇,现在也别管朝廷了,我们赶紧给后宫下令,让他们去尽快收拾东西撤离。” “父皇则赶紧先带着一部分军队去巴蜀,朝廷搬迁起来没有十天半个月,那根本就不能搬完。” “现在我们只能先直接去巴蜀了,其他的文书以及其他一些东西,那根本就要不了。” “我们的人能够去到巴蜀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都能够慢慢重建起来。” 李渊想想也是那么个道理,马上骑着战马,带着侍卫就要出发了。 裴璟的军队进入关中之后,一路往长安赶过来了,李渊父子两个不着急也不行啊!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这一讨论,竟然直接把这西突阙人给忘了。 图鲁看到这李渊两父子商量了一番,又直接回去准备了,直接把他们抛下了。 而图鲁听到了就李渊两个父子讨论的内容,心里也感觉到无比的郁闷。 他其实也知道这个潼关对于李渊的作用,潼关没有了,他们十有**也守不住关中了。 那现在李渊都要跑路了,他到底是你也赶紧跑路,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先跟裴璟的军队打一场仗再说? 图鲁想了一想,人家自己人都跑了,他们还守什么守,赶紧招呼着自己的军队也撤了。 当裴璟的军队进入关中,就直接往长安的方向而去。 刚到培训的军队赶到长安,也不过距离潼关失守。四天而已,可见培养的军队行军之快。 裴璟的军队已经到达长安的时候,发现长安外面之后,就已经等了一大群的文武官员。 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文武官员到底是什么人。 果然。那边很快就派人过来请命了,原来是关陇军事贵族以及李渊抛下的其他文武官员,知道裴璟的军队已经到来,专门出城到这里等候着,打算投靠裴璟。 现在是长安也没有军队可守了,或许李渊原本还留下的一些军队,也在关陇军事贵族各家的威逼利诱之下,决定一起投靠裴璟。 这长安就是那么简单的得到了手。 裴璟来到长安官员的面前,只见这些文武官员齐齐下拜,向他行礼。 他也没有显得太过亲近,也没有显得太过疏远。 裴璟从战马上下来,将最近的一个关陇军事贵族先扶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各位文武官员愿意留下来投靠朕,朕十分感动,相信以后我大秦的朝堂之上,必定少不了诸位的身影。” 这就是裴璟给出的一个承诺了。 关陇军事贵族各家都是眉开眼笑,他们想要的,不就是这种东西吗? 不过,裴璟倒拒绝了他们一起进入长安休整的建议。 现在长安里面,谁知道还有没有李渊他们留下的刺客之类的。 到时候裴璟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走进长安,要是被人家阴了,那可就完蛋了。 裴璟笑着对在场的文武将领们说道:“现在李渊率领着兵马往散关的方向去了,朕打算亲自送他们一程,这长安朕就暂时先不进了,” “等到朕回来之后,一定与各位贤达把酒言欢。” 这关陇军事贵族各家也明白裴璟的顾虑。他们并不认为裴璟这样就是胆小,只能够说成谨慎, 毕竟这李渊在长安也是经营了很多年了,要是说这李渊在这长安城里面,没有什么暗桩,恐怕他们自己也是不太相信的。 “陛下请放心,等陛下得胜归来的时候,这个长安必经会被我等打扫得干干净净,就等陛下入主了。” 这显然就是某一种承诺了,裴璟听得懂。 随后,裴璟直接任命凌敬为长安郡守。 显然,以凌敬的位置,只是任命他为长安郡守,那肯定是屈才啊! 但是显然,这也只是兼任而已。 何况这凌敬也猜到了,刚怕陛下已经动了定都长安的想法。 李渊和李建成率领着军队一路往大散关的方向去而去。 就是希望尽快通过大散关,进入巴蜀的境内。 两个人的身边,还跟着一批忠心于他们的将领,像什么李弘基,李元吉等人,也全部在这里了。 现在是关中都没有了,他们继续防守薛仁杲也没有意义,赶紧跟着李渊他们跑路到巴蜀去,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没想到,等他们跑到大散关的时候,去发现大散关上面挂着的竟然不是他们的战旗,而是挂着秦军的大旗。 仅仅是在一天之前的夜里,秦军早已先行一步赶到这里,裴行俨带着麾下军队突袭的大散关。 这大散关本来就是连接巴蜀跟关中的通道,现在巴蜀也是李渊的,关中也是李渊的了,所以是大散关仿佛也没有多重要。 他们也没有想到,的军队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袭了大散关,这让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在唐军的惊慌失措之下,大散关便失手落入到了秦军手里。 话说,这大散关的位置十分特别,他位于两条山脉之间,地势十分险要,如果李渊不能够通过大散关的话,他们就只能够退出这条山谷,绕道到几百里之外,才能够重新进入巴蜀。 但是显然,李渊就算想这样做,裴璟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了。 李渊被迫无奈之下,只能够催动麾下的军队,赶紧对这个大散关发动了进攻。 可是裴行俨他们也明白,现在争夺天下,已经到了最重要的时候,要是守住这个大散关,那么这个天下就基本上都落入到了裴璟手里,这天下就稳了。 可想而知,那时候巴蜀的那些太守,也会直接投靠到裴璟的手下。 但是如果他们守不住大散关,那么等到李渊进入巴蜀,把他们的麻烦也就大了,那么裴行俨的罪过也就大了。 所以无论李渊的军队如何奋力拼杀,依靠着裴行俨他们的苦苦支撑,这大散关一直都掌握在裴行俨的手里,不曾丢失。 李渊的军队进攻的大散关,两天起码在大散关的前面丢下了三四千具尸体。 李渊的军队本来就只有万八千人,毕竟裴璟进入关中这个事情发生的太过仓促了,他们一路顾着撤退,也没有办法集合太多的兵马。 结果现在李渊三分之一的军队,都已经战死在了大散关,基本上士兵人人带伤,无论李渊他们再怎么催促,这些唐军也不愿意再继续进攻大散关了。 直到两天之后,裴璟的军队出现在了李渊军队的后方。 此时李渊的军队前有猛虎,后有饿狼,正是最危险的时候。 偏偏李渊的军队已经起了放弃了抵抗的心思。 情况可想而现,李渊已经进入到了穷途末路之中。 第三百八十七章 李渊已死 裴璟的军队一出现在后方,李渊他们就知道,他们这一次是注定失败了。 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颓废,奋斗的半生,结果还是没能够赢到最后。 但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他们到底是要投降,还是继续顽抗到底? 如果他们现在投降了, 人家也不一定接受,但终归还是有一点活下来的希望。 可问题是,如果他们选择抵抗的话,他们就必死无疑。 但他们就是想投降了,他们又能够有什么筹码拿出来呢? 李渊研究过裴璟的性格,他发现被裴璟打败的诸侯如果名声好的话,裴璟就会将对方留下来,甚至还会给他们一场荣华富贵,让他们安然的度过后半生。 比如说窦建德还有杜伏威, 这些人都能够继续在麾下享受荣华富贵,甚至他们除了不能离开涿郡之外,裴璟根本就没有限制他们的活动自由。 但如果名声不好,就比如说刘武周之类的,就会直接被裴璟处死,又或是将对方在战场上杀死。 裴璟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也十分简单,那就是为了争取天下的民心。 如果这个诸侯在他原来的地盘里面,很受百姓的拥戴,那裴璟就会把他的性命留下来,这样就可以快速的收拢到百姓们的忠心。 如果这个诸侯在他地盘里面的名声不好,那裴璟就会干脆把他杀掉,为的也是快速的收拢这个诸侯原来地盘的民心。 他李渊原本在关中的名声好吗? 在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说李渊入主关中的时候,那自然是好的。 但是后来就不好了,因为李渊的军队老是打败仗, 导致了他们大量的粮草物质丢失, 只能够对百姓征收更佳重的税, 才能够弥补这个之中的损失。 同时李渊手下的士兵,战死的也越来越多,所以李渊没有办法,就只能够在关中里面,招收更多的百姓为兵。 这些都大大的损失了李渊在关中的民望。 随后李渊彻底败了,只剩下关中了,又因为关中的门阀拼命的给裴璟卖粮食,导致关中的粮草供应不足,粮食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百姓们吃不上饭,自然就对李渊有了怨恨。 要是从这些角度上面看,李渊对裴璟那是真的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当然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作用,关中里面不是还有很多的乱军吗? 裴璟甚至还可以把李渊杀了,换得关中的民心归附。 但是李渊虽然一把年纪了,问题是他也确实不想死。 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他基本上是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了,但是有荣华富贵也好啊! 他看一下手下的大臣,好吧!其实现在也没有多少大臣了。 “哪位爱卿过去跟裴璟谈判,告诉裴璟, 只要他愿意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 愿意给我们留下一个荣华富贵, 那么我们就投靠于他。” 在场的文武听到李渊这句话都有些郁闷,他们还选择的余地吗? 李渊看到在场的大臣,都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担当这个重要的任务。 李渊的眼神更是暗淡。 “现在朕已经穷途末路了,你们不愿意再为朕做事,那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朕得给你们说明一个事情,让你们要明白一个道理。” “现在不是朕需要你们去跟裴璟的军队谈判,而是你们自己也需要去跟裴璟谈判。” “现在裴璟那边是吃定我们了,我们想要活下来的唯一机会,那就是跟培训他们谈判,并且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够拖沓。” “万一等裴璟的军队,直接对我们发动了进攻,战场上的刀剑那可是不长眼睛的,他们不会因为你们穿着一身文官的官服就会对你们手下留情,在战乱之中,那你们这些人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其他的大臣听到这话,也终于有所动容了,有一些胆子小的大臣,眼神则更是慌张。 事实确实是这样,乱军之中谁管你是不是文臣,又谁管你出自于什么样的家族,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最后还是虞世南站了出来,对李渊说道:“如果陛下不嫌弃的话,之前跟裴璟的谈判都是我去,这一次也还是我去吧!” 李渊有些感慨,如果他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重用像虞世南这样的大臣。 毕竟到了最后关头,虞世南竟然也还没有抛弃他,还愿意去为他效力,也算得上是一个忠臣了。 李渊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就有劳虞侍郎了。” 可是没想到,李渊这些人商量着,到底是谁去跟裴璟谈判的时候,那边的裴璟已经派出了沈光,率领着一支骑兵,直接向他们这里杀了过来。 李渊率领着手下这些残兵败将跑到这里来,本来就是十分仓促的事情,也没能够收拾什么辎重,来到这里之后更是因为时间仓促,也没有打下什么稳固的营寨,明显只有几顶帐篷和一些拒马。 这些东西在面对精锐骑兵冲击的时候,只能够说得上是稍作支撑,但是这些简单的防御工事,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裴璟手下这支精锐的骑兵呢! 沈光率领着军队来到了,李渊军营的外面,营墙上面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唐军士兵,朝他们放出了箭。 这箭在他们用骑兵盾格挡,并且秦军身上穿着铠甲的情况下,基本上不能够对他们造成什么太多的伤害了。 沈光的长槊一挥,几十匹马来到了这个寨墙面前,抛出几十个钩子,随后几十个骑兵催动了他们的战马,往反方向跑过去,战马明显受力了。 骑兵挥动了手里面的鞭子,抽在了战马的马臀上,战马吃痛,用力一拉,李渊均对这个简陋的寨墙,马上就被拉倒了。 大量的秦军军队杀入了李渊的大营之中。 李渊的军队一哄而上,但是这些战马上面的骑兵,都是经验丰富的,借助着战马带来的冲击力,很快就把李渊这些剩下的士兵,杀得落花流水。 本来这些士兵就已经完全看不到任何希望了,现在看到人家已经冲进了军营里面,就更加没有了抵抗的心思,纷纷跪地请降。 李渊这个时候也彻底慌了,他们商量出到底派谁去谈判,已经浪费了大量的时间,显然人家现在是不想等他们了。 前进的骑兵很快就已经掌握了整个军营里面的局势,还有一些忠于李渊的军队已经反抗,马上被杀掉。 但凡是还有站着不愿意跪地投降的通通杀掉,李渊作为唐朝的皇帝,也只不过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有一枚箭矢,直接从李渊的前胸射了进去,带走了李渊的生命。 李渊怎么说也是一代帝皇,没想到今天竟然就死在这个山谷之内。谷赆 等到两个时辰之后,战争终于结束了。 李建成,李弘基,李元吉人员都战死在了这山谷之中,其他的一些大臣也通通跪地请降。 唐国就此灭亡,整个关中都已经平定了。 裴璟率领的军队进入到了大散关。 其实这个时候的巴蜀各郡的太守,已经听说秦军攻占了大散关的事情。 他们一开始的时候还带来了各自军队,想要帮助李渊打下这大散关,帮助李渊逃到巴蜀去。 可是,当他们赶到大散关前面的时候,李渊早已经死了。 裴璟派出使者,带着李渊和李建成的首级,去到了巴蜀各位太守的面前,要说服他们投降。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这李渊都死了,甚至还是死全家,那他们这些人就算不想投降,那也没有意义。 何况就巴蜀的实力,他们也十分清楚,就目前来看,他们连个领头羊都没有,是肯定干不过裴璟的。 所以他们干脆全部向着裴璟投降,各位太守不带任何的护卫,甚至不带兵器来了大散关,向裴璟表达自己的忠心。 裴璟明白,忠心这个东西是依靠实力打出来的。 这些太守别的不说,治理巴蜀还是可以的,毕竟唐朝的大臣,其实也还能算得上是顶用。 顶用就用着!这就是裴璟的原则。 大不了的话,到时候裴璟看到了哪一个不老实的再换掉。 裴璟解决掉巴蜀的事情之后,就率领着他的军队回到了长安。 这一次整个长安都已经被打扫干净了,裴璟进入到了长安,住到了皇宫之内,没有一点点的不适。 就他裴璟杀那么多人,身上的那个血腥味,已经到达了万无禁忌的程度。 就算是皇宫之内真的有点什么,那也不敢近他的身。 再说了,这唐朝还是从隋朝的手里接过这皇宫,他李渊都不怕,裴璟有什么好怕的。 第二天,裴璟就在这个皇宫里面,召集了一次大朝会。 已经升任为兵部侍郎的宋正本站了出来说道:“陛下,现在关中已经落入到我们手里了,但是这西边的薛仁杲,还是对我们继续发动进攻。” “尤其是之前李元吉突然撤退,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足足让那薛仁杲前进了百里。” “也幸亏是雄阔海将军率领的兵马及时赶到,才阻挡住了薛仁杲继续向长安进发的步伐。” “但就是这样看的话,也始终都是不稳妥,我们还是尽快剿灭薛仁杲,才是最稳妥的。” 裴璟对这个话倒是十分认可。 “宋爱卿说的实在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顺便把这些那个薛仁杲灭了吧!” “之前凌军师可是说了,这薛仁杲一旦被击败,整个势力就崩溃了,朕是想真的看一看,这薛仁杲是不是就是这样一个德性。” 在场上的文武大臣们听到裴璟说话有趣,都笑了起来。 裴璟率领着手下军队,开始继续向西边发动进攻。 此时的薛仁杲正在与雄阔海的军队在对峙,他原本看到李渊及他们的军队已经撤离了,想来是关中出了变化,他还觉得十分高兴这。 关键时候,正好让他趁乱捞一杯羹,谁知道裴璟手下大将那么快就来了,搞得他计划直接落空了。 不过,这薛仁杲也不害怕。 他还没有跟裴璟交过手,他们自己还不知道秦军的厉害,但是他们西凉子弟中作战,骁勇那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谁知道他们很快就有机会跟裴璟手下军队作战了。 这雄阔海的军队确实十分强大,虽然没能够将薛仁杲的军队完全击败,但是也算是阻挡了薛仁杲的步伐,双方也就这样拖延下来了。 直到裴璟率领大军的到来,这薛仁杲才真正的重视起来。 就面前的这些雄阔海的军队,他都已经没那么击败了,裴璟的主力大军到来,恐怕他的压力更大。 很快,裴璟就把从薛仁杲那里抓来的俘虏之中,挑选出一个郎将然,后给了他一个盒子,还有一封信,让他带回去给薛仁杲。 一个郎将看到有这种好事,连忙捧着盒子和那封信就回去了。 可薛仁杲看到那信的时候,整个脸上都愤怒到扭曲了。 他一把把那个盒子摔到地上,才发现里面是一套女装。 原来裴璟在信里面嘲讽薛仁杲,谁就是薛举这个参天大树下,一颗永远长不大的小树苗。 裴璟说他如果是个薛举的女儿,还可以穿上华丽的衣服,以色娱人,博着他裴璟一笑,保得家宅平安。 只可惜他薛仁杲偏偏是个男人,还有了不该有的野心,那就是该死了。 但是裴璟也不是说不给他机会,如果他愿意穿上这套女装,在两军的阵前为裴璟跳一个舞的话,裴璟倒是可以原谅他,并且允许薛仁杲投靠自己。 薛仁杲本来就是十分暴躁易怒的,为人也十分残忍,这就是他的性格缺陷,裴璟恰好就已经掌握到了他的性格缺陷,专门写这封信来给他,目的就是要他足够愤怒。 果然,薛仁杲一刀就砍死了面前的郎将,决定第二天跟裴璟在战场上正面对战。 两支军队在平原之上摆开了阵势,裴裴璟登高一呼。 “薛仁杲,你准备好女装了吗?” 这薛仁杲更加生气了,长剑一挥,战争拉开了序幕。 两侧的军队首先交上了手,不得不说,这薛仁杲的军队确实十分强大。 第三百八十八章 薛仁杲之死 凉州子弟本来就勇猛善战,打起仗来十分的不要命。 裴璟的军队虽然也是勇猛善战,但是人家凉州的军队也不比他们差。 再说裴璟的军队打过无数次仗,但是人家薛仁杲的军队也是常年打仗。 这样对比下来的话,双方普通士兵竟然其实没有太多的区别。 哪怕裴璟的军队装备情况,比薛仁杲的要好那么一点,但双方其实没有形成什么代差。 两边的军队在侧翼打得那是有来有回,不停的有薛仁杲的军队士兵倒下,而裴璟军队的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经常有被砍死的。 不过,裴璟手下了这样的将军倒是更骁勇善战,这一点倒也比薛仁杲强。 问题在于这几万人的战役中,个人的武勇其实已经很难成为决定性的因素了。 薛仁杲两翼的军队,不要命地朝他们的军队拼杀的时候,这些裴璟手下将领的能耐,也一时半会的显露不出来。 又或许是裴璟这个势力已经越来越强大了,这些将领马上就要成为开国功臣,打完仗之后就可以回去享受荣华富贵,不愿意再死在这里,渐渐的也有些胆怯了。 不过总体来说,裴璟这边的军队,还是占有微弱优势的。 但又是依靠这种微弱的优势,哪怕打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会转变回胜势。 但是薛仁杲这边,还有一只底牌没有拿出来。 他看着旁边的西突厥万夫长图鲁,以及他身后的三万名西突厥骑兵,眼睛里有了很高的期待。 这三万西突厥骑兵,本是西突厥派过去支援李渊的。 谁知道他们刚赶到,李渊就已经彻底凉了。 这些西突厥骑兵,又不愿意再继续留在关中,否则的话要是让人家包了饺子,他们一个人都逃不了。 随后,他们就只能撤回到了薛仁杲的地盘当中,后来西突阙统叶护可汗是直接下令,让他们就留在这里,协助薛仁杲对裴璟进行防守。 这些西突厥骑兵本来还没什么特别的,但最主要是他们得到了当初李渊的装备支持,导致这些骑兵身上不但穿了铠甲,还甚至达到了穿双层皮甲的程度。 隋朝为什么能够在对抗突厥的战争之中胜多败少? 裴璟向来认为原因两点,第一点就是他们隋军的纪律性更强。 第二点就是隋朝的军队装备更好。 如今这些西突厥的骑兵换装上了汉人的铠甲,那气势自然不同反响。 薛仁杲现在也知道,如果想要从两翼突破,那这个事情基本上是不用想了。 他们最大的希望还是在正面,只有正面击败了裴璟的防守军团,才可以将裴璟完全击败。 所有的突厥骑兵都已经上马了。他们疯狂向裴璟的大阵杀过去。 而裴璟现在左翼和右翼同时进攻,就是像一个出了双拳的成年人,把胸膛露了出来。 那么强大的一支西突厥骑兵,直接向裴璟的中军杀过去,情况显然是危险之极。 但是培裴璟真的没有准备吗?那也绝对不可能。 裴璟可是打了那么多年仗的,并且最擅长的就是以优势兵力和优势的装备,正面击败敌军,所以他又怎么可能不在正面留下足够的防守力量。 果然一名又一名的具装骑兵正在穿戴的身上的铠甲,然后在府兵的帮助,上了同样披着甲具的战马。 尤其是这一万具装骑兵前面的两千多名前锋,全部装备的都是马槊。 这种马槊制造出来本来就是费时费力,但是破甲能力知道裴璟为他们点赞。 不过因为铸造艰难和成本高昂,哪怕裴璟的实力那么强大,到目前为止,也只是让他的具装骑兵装备了两千多把马槊。 当这些西突厥的骑兵,往裴璟这个方向杀过来之后,裴璟中军大阵突然打开了,大量的具装骑兵从大阵里面杀了出来,直往这西突厥的骑兵杀了过去。 这西突厥的万夫长图鲁感觉到眼睛生痛,正面向他杀过来这些骑兵,每个人身上都装备着明光甲,连战马上都是铠甲,他们明白他们这是遇到硬茬子了,心里开始有点暗暗后悔。 双方开始交战,一根根长槊刺穿了西突厥骑兵的胸膛,随后后面的具装骑兵也一拥而上,成了一个非常严密的阵列,继续收割着西突厥骑兵的性命。 西突厥骑兵的马刀,砍在这具装骑兵的些明光甲上面,只能够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印子,但是却根本砍不进去。 这些明光甲可是连脖子都能好好地保护好的,就是西突厥骑兵的弯刀砍上去,那又能够怎么样。 前面的六七千名西突厥骑兵,很快就已经被杀散了,这剩下的两万多名西突厥骑兵也再也坚持不下去,开始崩溃逃离。 他们战斗意志已经崩溃了,他们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对手,竟然会那么强大,强大到让他们绝望。 他们损失了六七千西突厥骑兵,但是对面呢?恐怕连几几百人的伤亡都没有,这场仗打下去根本就没有希望。 难怪连强大的东突厥,都是只能够臣服在那裴璟的脚下,他们之前的想法还是太过幼稚了。 他们竟然以为自己比东突厥还要强大,现在他们已经遭受到了自大的苦果。 两万多名西突厥骑兵不要命的往回逃,反倒把薛仁杲的大阵冲得稀碎。 薛仁杲感到很无奈,他知道,这场战争是打不下去了,他只能够率领着麾下的兵马赶紧向后逃窜。 薛仁杲一走,两翼的大阵再也支撑不住,士兵只能够跟着逃命,整个平原上,都是薛仁杲军队逃命的身影。 裴璟早已留出来的五六万突厥以及其他的部落骑兵,这个时候开始展开了他们的屠杀。 这些东突厥以及其他部落的骑兵,身上只穿着一套简陋的皮甲。手上也只是拿着一把裴璟提供给他们的玩的横刀,这那么轻的负重,加上东突厥那么好的战马,可以让他们的速度提到最高。 薛仁杲的军队连逃命都逃不过了。 有一些薛仁杲手下士兵被杀掉了,有一些士兵投降了,一。 慢慢的,薛仁杲军队发现自己再怎么逃,也逃不过这些东突厥骑兵和契丹、奚、霫等部族骑兵。 现在后面有追兵在追赶着,有一些将领想着薛仁杲那残暴的性格,也不愿意再为他们效力。 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那裴璟肯定是能够夺得天下的,他们这些人在抵抗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不如投靠裴璟,或者还能够被降级录用。 薛仁杲麾下军队成片成片的投降。 他只能够带着麾下的一千多名亲兵逃命,但是显然裴璟没有打算放过他。 裴璟派出的传令兵告诉所有军队,但凡能够拿下薛仁杲的人头,那么官升三级,赏金万两,蜀锦千匹。 这个赏格让部队主官都眼红起来。整个平原之上,无论是突厥骑兵也好,还是汉人的骑兵也好,都不要命的去追赶这薛仁杲。 薛仁杲跑出了几十里外,身边只剩下几百人了,但是他仍然可以看到后面这些敌军的军队,根本就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还在拼命的追着,显然不留下他的小命是不罢休的。 薛仁杲终于回到了他的一座大城池前。 他被追的没有办法的,只能够想进城躲避一下,但是这城的官员们。早已经忍受不薛仁杲残暴的管理,没有为他打开城门。 无论薛仁杲再如何的辱骂,都无法让这些官吏打开城门。 他只能够 拼命的逃。直到一天一夜之后,薛仁杲已经发现自己已经逃不掉了,四面八方都是东突厥骑兵。 首先追上他们的人,正是东突厥的统帅特利舍利。 这个时候的特利舍利,已经激动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黄金万两啊! 也不亏他为了追上这薛仁杲,跑得连魂都快要没有了。 他大可拿黄金万两的赏格,在幽州买上一些茶叶,或者买上一些其他的商品回到草原上,那么这些货物的价格还能翻几番。 他特利舍利的财产会至少比作战之前翻十倍,还是跟着大皇帝混比较好,能打胜仗,大皇帝赏赐又大方,哪怕对于她们东突厥人,也能一视同仁,绝对不会有任何克扣。 特利舍利甚至拿裴璟来跟始毕可汗做了一个对比,他竟然觉得跟着大皇帝混,比跟着他们的始毕可汗还混还要好。 此时,特立舍利心里一紧,赶紧把这个想法甩出了脑后。 这样的想法可要不得。 “放箭。” 特利舍利一声令下,上万只箭被射上了天空,薛仁杲直接被射成了刺猬。 一个月之后,幽州的临朔宫之中,裴棣看着母后。 “母后,我们这一次去了长安,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吧?” 裴棣对于这里,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杨皇后听了这话,显得有点不太高兴。 “这样的话,你在母后面前说说也就行了,可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也不要在你的父亲面前提起。” “不然的话,外人还以为你反对迁都到长安去,你如今已经是太子了,你的一举一动应该有自己的觉悟。” “现在那么多人反对迁都到长安去,你这句话一流传出去,就马上会成为他们的领头羊了。” 裴棣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听到了母后责备的话,也胀得满脸通红。 “母后放心,孩儿晓得了,我也只是跟你说一说而已,与外面的大臣说话时,我可不敢如此轻浮,否则父皇肯定会责怪孩儿的。” 杨皇后听到最后,就更加不高兴了。 “臣不密则失其君,君不密则失其国。” “这些道理你要常挂在心上。” 显然,这些话裴棣是听进去了。 杨皇后看到儿子的这般聪慧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歉意。 她觉得自己可能对儿子实在是太过严苛了,导致他这个儿子比起比起喜欢她这个母亲,更喜欢他的父皇。 裴棣显然觉得,他的父皇更加开明,更加自信。 不过,杨皇后感觉十分欣慰的,就是起码裴棣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听得进去话。 这跟杨皇后的父亲有很大的不同,杨皇后看着儿子与自己父亲颇为相似的长相,微微的有些出神。 她的儿子像她,的父亲一样,长得高大威猛,仪表不凡,但却又跟她的父亲有很大的不同,起码裴棣听得见别人的劝谏,这才是最重要的。 “听说,你的父皇打算这一次进攻萧铣,要带着你一起去?” 裴棣听了这话,脸上也露出了高兴的表情,显然他也已经听说过这个消息了。 “听闻父亲是有这个打算,父亲最近经常告诉我,让我加强练武,锻炼身体,等到明年进攻萧铣的时候,他就会带上我一起。 杨皇后听到最后,心里微微的有些甜蜜。 虽然裴璟现在三宫六院齐全,但是裴璟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对她的一颗心,还有对儿子的重视。 裴璟这是真正的把裴棣。当成继承人培养了。 可想而知,他这一次出征带着裴棣,是有一些特殊含义在的。 到时候 裴棣跟着他去了南边平定萧铣,那么裴棣也算得上是有军功在身,将来继承皇位,也肯定能够更加得到裴璟手下将领的认可。 只是杨皇后又听说另外一个说法,有不少的大臣上书,希望裴棣能够留在长安。 这样的话,裴璟南下若是遇到什么挫折,也可以保证后方平稳。 其实说的难听点,意思就是裴璟南征若是死在了南方,裴棣也可以马上继位,保证裴璟建立的皇朝稳定。 这样的想法看起来是十分好心的。 但是杨皇后心里却明白,这些上书的建议,有一部分是好的,但是更多的是包藏祸心。 他们这是在防止裴璟帮助裴棣建立军功。 裴璟可不止一个儿子,他可有很多儿子,显然那些人的贼心还不虚了。 但是杨皇后没有多说什么,他甚至没有在裴璟面前提起这个事情。 因为杨皇后知道,她只有不说话才是对儿子最大的帮助。 至于裴璟怎么做,那全靠他自己的心意。 显然裴璟也是个心思灵通的,如若不然也做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他比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 第三百八十九章 高句丽之战 话说当年萧铣称帝,设置百官,全都依照梁朝旧例。 他追谥从父萧琮为孝靖帝,祖父萧岩为河间忠烈王,父亲萧璇为文宪王。 此后,萧铣封董景珍为晋王,雷世猛为秦王, 郑文秀为楚王,许玄彻为燕王,万瓒为鲁王,张绣为齐王,杨道生为宋王。 隋朝将领张镇州、王仁寿进击萧铣,不能取胜, 得知隋朝灭亡后, 遂和宁长真等人率领岭南州县归降萧铣。 当时,林士弘据有江南。萧铣派遣部将苏胡儿攻拔豫章郡,派杨道生夺取南郡,张绣略定岭表。 此时,萧铣的辖区西至三峡,南到交趾,北距汉水,兵力达到四十万。 后来,萧铣迁都江陵,修复先祖园庙,任命岑文本为中书侍郎,主掌机密事务,令杨道生进攻峡州,为峡州刺史许绍所败,战士死伤大半。 秦皇靖平四年,秦皇裴璟下诏令江南讨捕大使、赵郡王裴行俨征讨萧铣,夺取通州、开州,斩其东平王阇提。 当时诸将擅兵横暴, 萧铣担心日后无法控制, 便扬言休兵以便农耕, 罢免诸将兵权。 大司马董景珍之弟为将军,心怀不满,谋图作乱,事泄之后,为萧铣所杀。 董景珍镇守长沙,萧铣手书赦免他,并将他招还江陵。 董景珍害怕,派遣使者前往裴行俨处,举地归降。 萧铣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大怒,派遣张绣进攻董景珍。 可董景珍却说:前年醢彭越,往年杀韩信。您没听说过吗?何必互相攻讨?” 张绣不回答,进兵围城。 董景珍溃围而走,被其部下杀害。萧铣提升张绣为尚书令。 张绣居功自傲,萧铣又杀了他。萧铣性情外表宽仁而内心疑忌,嫉妒胜己者,因此大臣旧将都怀疑惧怕,往往叛离, 萧铣不能禁制,所以日渐衰弱。 秦皇靖平四年, 秦皇裴璟下诏, 让大将王伏宝率领巴蜀兵顺流而下,大将刘黑闼由襄阳道,黔州刺史秦琼出辰州道,合兵攻打萧铣。 萧铣的将领周法明看到秦军实力雄厚,心里明白无力与秦军对抗,率四州归降大秦。 裴璟随即下诏,任命周法明为黄州总管,前往夏口道,进攻安州,将其攻下。 萧铣的将领雷长颍,也率领到达鲁山归降裴璟。 八月,裴璟率军南征。 萧铣便派部将文士弘抵御裴璟,战于清江口,裴璟令裴行俨大败其军,缴获战舰千艘,攻取宜昌、当阳、枝江、松滋等县,江州总管盖彦举城投降。 裴璟亲率大军直逼萧铣都城江陵。 起初,萧铣放散兵卒,仅留宿卫战士数千人,等到仓促召集兵马时,江南、岭南,路途辽远,未及赴援。 裴璟布列长围以守。 数日之后,秦军攻破萧铣水城,缴获楼船数千艘。 交州总管丘和、司马杜之松前往裴璟处投降。 萧铣自料救兵不会前来,对其属下说:“上天不保佑梁朝啊!如待力尽而降,必害百姓遭殃。如今趁城未攻下,先行出降,可免乱兵祸害。各位何愁没有君主呢?” 于是,萧铣便巡城下令,守城士卒全都痛哭。 萧铣用太牢告祭于太庙,率领官属身穿孝服前往军门,认罪说:“应死者仅萧铣一人,百姓无罪,请不要杀掠他们!” 裴璟受降,将萧铣收押在军营之中。 过后几天,萧铣救兵赶到,众达十余万人,得知萧铣已降,便都投降裴璟。 事后,裴璟斥责其罪,萧铣回答说:“隋失其鹿,英雄竞逐,萧铣无天命护佑,故被陛下擒获。” “正如田横南面称王,难道对不起汉朝吗?” 裴璟因其言不屈而大怒,欲下诏斩于都市。 谁知道这个时候,萧铣的女儿突然出现,向裴璟请求饶其父亲一命。 裴璟看在故人的份上,勉强答允,便圈禁萧铣于长安,将萧铣月儿萧月仙收入后宫。 平定了南方之后,裴璟的势力之中倒是过了两年安生日子。 秦皇靖平八年,秦皇裴璟又命徐世勣为辽东道安抚大使,率左金吾卫将军薛万均、营州都督薛万彻等部,进讨高句丽。 九月,薛万均部率先进抵辽东,大破前来抵抗的高句丽军队。 随后,裴璟下诏,封裴行俨为辽东大都督兼平壤道安抚大使,并封其为辽王,欲从而扶植起了一支反对高句丽王的新统治者。 这一年年底,裴璟意识到,全面进攻高句丽的时机已经成熟。 可是,要让谁担任此次东征的最高统帅呢? 鉴于隋多次对高句丽用兵均遭失败,所以对于这一次的统帅人选,裴璟不得不慎之又慎。 权衡再三之后,裴璟终于敲定了一个人选。 他就是裴行俨,裴行俨虽然作战计谋并不如何出众,但是裴璟已经有打算裴行俨也为辽王,正好帮助他在高句丽国内建立威严。 但是为了这个事情足够稳妥,裴璟又令徐世勣为副将,宋正本为军师。 从大业年间开始,徐世勣历经隋末的群雄混战、大秦的开国战争,可谓身经百战、军功赫赫。 让他来作为裴行俨副将,那肯定是十分合适的。 秦皇靖平八年裴棣,裴璟任命裴行俨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以徐世勣为副大总管,率大将刘黑闼、薛万均、薛万彻等人,分海陆两路大举进击高句丽。 秦皇靖平八年七月,裴行俨亲率陆路主力进入辽东,一举攻克高句丽在辽东的军事重镇新城。 然后挥师东进,以破竹之势连下辽东十六座城池,高句丽顿时举国震恐。 高句丽婴阳王慌忙派遣军队,对驻守新城的秦军发起反攻,被左武卫将军秦琼击退。 稍后,薛万彻部进抵金山,与高句丽大军展开遭遇战。 秦军失利,被迫后撤,高句丽大军乘胜追击,准备一举吃掉薛万彻部。 就在此时,秦琼部突然从高句丽军队的侧翼杀出,将其截为两段。 薛万彻部随即掉过头来,与秦琼前后夹击,高句丽军队猝不及防,随即四散溃逃。 这一战打得异常惨烈,高丽军队一共被斩首五万余级,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薛万彻与秦琼挟新胜之威,又连克南苏、木底、苍岩三城,并与裴行俨会师。 就在陆军横扫辽东的同时,来济也率领一支海军跨越黄海,直趋平壤。 裴璟派遣将军冯师本负责为来济运输粮食和装备,不料冯师本在运输途中遇到风暴,船只沉没。 来济军中随之断粮,情况极为艰难。 来济打算写信向裴行俨求救,可转念一想,万一书信被敌人截获,让高句丽军队知道他目前的处境,势必倾巢来攻。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既传达军情,又确保不让敌人破获呢? 来济思前想后,最后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 他写了一首离合诗。 所谓离合诗,就是从诗歌的表面文字上看不出真实内容,必须按一定的方式重新排列组合,才能知悉隐藏在文字背后的含义。 可是,当这首诗送到裴行俨手中的时候,裴行俨却破口大骂:“军情紧急,来济这小子居然还有心思写诗,老子非宰了他不可!” 裴行俨的副将徐世勣觉得事有蹊跷,便拿过去看了看,很快就把来济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念了出来。 裴行俨大为诧异,经徐世勣一番解释后才恍然大悟,连忙派人给来济运送粮草和装备。 秦皇靖平九年春天,裴璟派遣了侍御史岑文本前往辽东前线,负责视察战况并慰问官兵。 岑文本回朝复命时,高宗问他对高句丽局势的看法,贾言忠胸有成竹地回答了四个字——高句丽必灭。 裴棣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岑文本侃侃而谈:“隋炀帝之所以东征不克,一是因为国内人心怨离;二是因为高句丽内部精诚团结。” “而现在,高句丽国王昏庸懦弱,加上陛下连年派出军队对高句丽进行骚扰,高句丽的百姓早已渴望安定,对我朝军队不再抵触。” “况且陛下对高句丽连年派出探子,让高句丽的各种情况,我军洞若观火。以陛下之圣明,国家之富强,加上将士尽力,乘乱取之,高句丽之亡翘首可待!” 毫无疑问,岑文本所列举的诸多理由,确实都是高句丽即将覆灭的征兆。 裴璟听在耳中,喜在心头。 他接着又问:“辽东前线的几大将领,哪个最能干?” 这个问题就不太好回答了,因为不管岑文本说谁最能干,都难免得罪其他人。 岑文本略加沉吟,就给了裴璟一个非常满意的答复。 他说:“薛万均勇冠三军;秦琼治军严整;薛万彻勤俭自处,忠勇有谋;沉毅能断,徐世勣虽不适合充当前锋,却有统御之才;然而,要论到夙夜小心、忘身忧国者,还是非辽王裴行俨莫属!” 岑文本这个回答虽说有些八面玲珑,但确实也道出了实情。 此次出征的这些将领,实在是无可挑剔的。 比如其中的薛万均,的确当得起勇冠三军这个评价。 尽管裴璟本人对此次东征的将帅阵容也颇有信心,但是为了确保此战能够彻底平定高句丽,他最后还是给裴行俨又增派了一个副大总管。 这个人就是凌敬。 其时凌敬已经回朝,并且高居中书令之职。 裴璟此刻再一次郑重其事地把他派往高句丽,足见对他的信任和倚重之情。 二月,裴行俨挥师继续向高句丽纵深挺进。 猛将薛万均在金山大捷之后,又担任前锋直逼辽东的另一座军事重镇——扶余城。 薛万均出发前,只挑选了三千名士兵。诸将都说兵力太少,让他多带一些人去。 薛万均却笑着说:“兵不必多,关键是看如何指挥罢了。” 随后,薛万均率兵直扑扶余城。 高句丽守军侦知秦军兵少,遂倾巢而出,在一马平川的扶余平原摆开阵势,主动迎战秦军。 此举正中薛万均下怀。 因为高句丽军队向来长于守城,短于野战,所以薛万均要的就是引蛇出洞,诱使高丽军队出城跟他决战。 当敌军漫山遍野地冲过来时,薛万均一马当先杀入敌阵,秦军将士紧随其后,个个奋勇拼杀。 虽然高句丽军队在兵力上占据了优势,可是碰到拼命三郎薛万均,他们也只有挨砍的份儿。 此战薛万均再次以少胜多,砍杀并俘虏了一万多人,随后又乘胜而进,一举攻克了扶余城。 一听说重镇扶余城被薛万均一战而下,扶余平原上四十余城的守将顿时胆破,没过多久就全部望风而降。 薛万均以三千骑兵大破高句丽军队,不仅斩获一万多人、轻而易举地拿下了扶余城,并且兵不血刃地逼降四十余城,如此辉煌之战果,令人击节称叹! 扶余城及其附近诸城全盘沦陷,令高句丽王大为恐慌。 他意识到,以唐军这种犁庭扫穴、雷霆万钧的势头,不消多久就可以直逼平壤、攻克高句丽全境。 所以,高句丽王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扶余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秦军主力越过鸭绿水。 高句丽随即集结了几乎是最后的五万大军,火速向扶余城逼近。 凌敬料定,向裴行俨进言道:“殿下,这差不多是高句丽所能调动的最后一支预备队了。如果把这支部队歼灭,高句丽势必再也无力组织有效的反扑。” 秦军的高级将领们经过讨论,一致同意凌敬的上述判断。 随后,裴行俨与多位副总管一同率领唐军主力,在薛贺水严阵以待,准备与这支高句丽大军决战。 靖平九年二月底,两军在薛贺水展开大规模会战。 这场大战的结果同样是毫无悬念的——战斗以高句丽军队阵亡三万余人而告终。 高句丽又一次遭致惨败。 其实,从高句丽决定夺回扶余城的那一刻起,高句丽军队的失败就已经注定了。 因为此时天下之中,秦军无疑是最擅长野战的一支军队,而高句丽军队最显著的优势则是守城战。 只要高句丽王仔细研究过隋朝多次东征的战例,他就应该采取避敌锋芒、坚壁清野的战略,尽量避免与秦军野战,更要避免战略性的决战。 第三百九十章 大结局 假如是乙文支德指挥,秦军绝对不可能通过野战一次又一次吃掉高句丽的有生力量。 可高句丽婴阳王毕竟是不放心。 乙文支德势力太大了,婴阳王在高句丽国内又失去了民心,乙文支德的威望比他还高。 他怕乙文支德掌握了独立指挥权之后,一个反手就把他搞定了,拿他人头去投靠秦军。 但婴阳王自己太缺乏军事经验和战略智慧了,他基本上自始至终都被秦军牵着鼻子走。 甚至可以说,婴阳王根本没有自己的通盘战略,只会纠缠于一城一地之得失,并且一再以己之所短去对抗敌之所长。 于是,高句丽军队每一次与秦军展开野战,都不啻于以卵击石、羊入虎口! 金山会战、扶余川之战、薛贺水会战,莫不如此。 高句丽军队在这样一个最高统帅的指挥下,又岂能不败? 高句丽大军把脖子一次次主动伸到对手的刀下,高句丽又岂能不亡? 薛贺水大捷后,裴行俨又乘胜东进,攻克了鸭绿水西岸的军事重镇大行城。 秦军拿下该城,意味着广袤的辽东土地已经全部落入秦军手中,平壤的门户已经轰然洞开。 秦皇九年夏天,各路秦军会师于大行城,经过数月休整和养精蓄锐之后,秦军于八月对鸭绿水的高丽守军发起强攻。 此时,屡战屡败的高句丽军队的士气已经落到了低谷,而秦军挟数次大捷之威,士气正空前高涨。 高句丽军队当然抵挡不住秦军的强大攻势,很快就全线崩溃。 当秦军越过鸭绿水,进入高句丽境内,便开始一鼓作气向东追击了两百余里,并顺势攻下了高句丽北部的要塞辱夷城。 至此,高句丽大势已去。一,其他各城的守将闻风丧胆,要么弃城而逃,要么举城归降,秦军如入无人之境。 秦将薛万均担任前锋,率先杀到平壤城下,紧接着,裴行俨的主力也进抵平壤,随即将其团团围困。 平壤作为高句丽的都城,经过多代人的苦心经营,其防御体系固若金汤。 然而,天底下最坚固的东西,并不是城墙,而是人心。 当时,隋朝的大军之所以屡屡在高句丽折戟沉沙,并不仅仅是因为高句丽的城墙特别坚固,而主要是因为高句丽君臣能够团结一致,举国上下同仇敌忾。 而今日,平壤虽然依旧拥有坚固的城墙,但是此刻的高句丽君臣显然已经失去了拒敌的勇气和抗战到底的决心。 高句丽因为连年的战乱,高句丽的百姓跟婴阳王已经离心离德,再也没有那一种同仇敌忾的心思。 甚至高句丽百姓们渴望得到安定,为此哪怕是秦军撤底平定的高句丽,他们也毫不在意。 反倒有大量的高句丽叛军投靠了秦军,成为了带路党,高句丽的情况更加危贻。 所以,平壤这样一座貌似坚固的堡垒,到头来也就避免不了从内部被攻破的命运。 当唐秦帝国的东征大军围攻平壤一个月后,有一个人的意志就彻底垮了。 他就是现任的高句丽大将军乙文支德。 作为一个长期大权旁落的大将军,乙文支德捍卫国土的信念和责任感显然比较匮乏,起码比高句丽匮乏得多,所以他的意志率先垮掉,说起来也是情理中事。 他带着高句丽朝廷的各级文武官员共九十八人,趁高句丽婴阳王不备,偷偷缒下城墙,手举白幡归降了秦军。 乙文支德作为大将军,亲自带着文武百官投降秦军,这对平壤守军的士气无疑是一个沉重打击。 婴阳王暴跳如雷,但他仍然闭门坚守,准备顽抗到底。 随后的日子,困兽犹斗的婴阳王屡次出兵反攻秦军,可这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高句丽军队的反击屡屡被秦军挫败,平壤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在此危急的时刻,又有一个人背叛了婴阳王,从而敲响了高句丽的丧钟。 此人正是莫离支渊太祚。 渊太祚手中虽然没握有平壤守军的指挥权,是他家族中的很多子弟,直接就在城防军中担任将领。 他意识到高句丽大势已去,再负隅顽抗也无法挽回败局,于是秘密派人与裴行俨接洽,表示愿意充当内应,投降秦军。 秦皇靖平九年九月十二日,莫离支渊太祚忽然打开城门,秦军随即蜂拥而入。 裴行俨命士兵攀上城墙,插上秦军旗帜,擂鼓呐喊,并且焚烧城墙四周的各个城楼,平壤城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婴阳王听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看着到处燃烧的熊熊火焰,彻底绝望了。 他拔出佩剑,狠狠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这一天,平壤陷落,立国长达六百多年的高句丽王国宣告灭亡。 城破的这一刻,婴阳王不愧是一个君王,把最后一剑勇敢地刺向了自己。 可他下手还不够狠,所以没有死,结果还是成了秦军的俘虏。与他同时被俘的。 十二月,裴行俨押着高丽的这些高级战俘班师回国,朝廷为远征军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凯旋仪式。 大秦皇帝裴璟,亲在大明宫含元殿接受裴行俨献俘。 同时,上至主帅裴行俨,下至普通将士,全部依照功劳大小给予相应的封赏。 对待高句丽的这些战俘,秦朝采取了宽大原则,除了将高句丽婴阳王圈禁于长安之外,其他人全部赦免,并且授予了他们相应官职。 乙文支德被封为司平太常伯,渊太祚被封为司宰少卿,两人都被封为银青光禄大夫。 随后,秦朝将高句丽划分为九个都督府、四十二个州、一百个县,同时在平壤设立安东都护府,统一管辖。 各都督、刺史、县令的职位由一部分有功的高句丽旧将出任,另外也配备了一部分秦国官员协同治理。 裴行俨由于在此次东征中战功卓著,被擢升为骠骑大将军,辽王,世镇原高句丽。 秦皇裴璟又令徐世勣出任安东都护府都督,率两万人马镇守高句丽,并且让其伺机进攻百济国。 但是裴行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不是十分的高兴。 他在朝堂之上,当着众人的面相,竟然向裴璟进言,“陛下,臣请辞去辽王的爵位,更想辞去高句丽这个封地,请陛下答允!” 裴行俨的这些话一说出来,满堂大惊。 就这好好的一个王,还是一个的有领地的王,裴行俨竟然都要辞掉? 这是何等令人惊讶的事情。 何况,这裴行俨本来就是裴璟的族弟,便是他被封了王,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如果连裴行俨都不愿意当王,那他就只能当个国公,到时候那些该被封国公的人,那不就得顺着往下减吗? 这个事情怎么了得。 但是这裴行俨显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只要他继续说道:“陛下,晋朝八王之乱,尚在眼前。” “我们大秦绝对不能够再走司马家的老路,如果臣开了这个不好的头,那后面那可就不好处理。” 裴璟听得这句话,也了解裴行俨的一番好意。 对于这个族弟裴行俨的这个举动,他也是十分的感动。 但是裴行俨无论怎么说,也不能够改变裴璟的想法。 因为裴璟显然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高句丽刚刚被收复,十分需要稳定。 如果只是靠官员去管理的话,很难让高句丽百姓对大秦有归属感。 至于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汉朝的时候已经明确给出了最佳的做法。 那就是封一个皇帝的宗族子弟为王。 这样的话,对于这个封地内的百姓而言,就会有新的心灵归属了。 这是最快培养他们的归属感的办法,也是最快建立属于皇朝统治的秘诀。 只见裴璟继续说道:“辽王的想法,朕非常清楚,但是朕乃是皇帝,一言既出,就绝无反悔之说!” “辽王就安心做你的辽王,替朕好好管着这高句丽的,使得辽东百姓归附,朕就已经十分满意了。” “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问题了,那朕就在这里,跟各位大臣把这个事情讲清楚。” “朕确实有一些想法,那就是正打算分封宗氏子弟,以及各位功臣为王,并且这些所属的封地都是实封。” 大臣们一听到这个话,当场被震撼了。 这裴璟不要太疯狂,竟然还要封异姓王,这是何等令人惊讶的事情。 很多大臣都开始盘算自己的功劳,到底够不够到时候被封一个王。 大王啊!谁不想做。 他们想想都带劲。 大臣们估摸着自己投靠的裴璟的时间,以及为裴璟立下的功劳。 若是该大臣已经排在前几位了,如果说裴璟要封王,他们这些人是肯定封得上的,脸上自然就露出了笑容。 有一些功劳不太够的将领,想到这个事情,脸上就已经露出着急的表情。 陛下要提出这个事情的时间是否有点太早了,他们这些都还没上车。 在场的将领都开始盘算,现在还有哪一些地方没有打下来,还有哪一些人不服陛下的。 他得抢先请命去进攻这些地方,这样的话才能够凑出足够的功劳,好被封一个王。 可是裴璟的话,显然还是没有说完。 “当然,这个王也不是那么好封的,朕先跟诸位大臣说一说,这里面的道道,免得到时候这个王真的封下去了,各位大臣还得说朕不厚道。” 大臣们听到裴璟这样说,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听着裴璟到底有什么说法。 只见裴璟说道:“如辽王之前所说的,司马家的八王之乱教训十分惨痛,恭要下多么大的后果,各位爱卿应该都还没有忘记。” “所以朕给各位爱卿说明白了,以后的封地,只能够在边鄙之地,如今我大秦已经攻下的地方,全部都不能够作为封地。” “而以后大秦再向四周拓展,所打下的地方,才能够作为封地,安置各位为王。” 在场所有大臣都已经听明白了,裴璟这显然是怕各位大臣享受惯了荣华富贵,就不思进取了,这是鼓励各位文武将领继续往外开拓呢! 大秦现在的地盘,南边已经到达了岭南地区,西边已经到了巴蜀,东边已经到了高句丽,北边已经到了长城。 这些地方都是不太可能继续封王了,但是也还有别的一些好地方,比如说北边的草原,西边的西域三十六国,东边的百济等国,甚至他们还能出海,这些都是了不得的地方。 虽然这些地方自然比不过大秦现在的领土,但是那也是能够封王的。 当王谁不愿意啊! 哪怕是这样,也没能够打消大家的兴趣。 只见薛万均当场走了出来,大声进言道:“陛下,如今高句丽已经平定了,但是南边的百济国等等的地方,都还没有能够被平定。 “这些地方早晚都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臣向陛下请命进攻百济国。” 大臣都在心中暗骂薛万均,好一个奸贼。 他们都已经看清楚了,这百济国也是个好地方,起码在百济国耕地不少,百姓也比较软弱,军队不强,他们要是进攻百济国,便十有八九还真能攻下来。 那薛万均现在功劳得那么高了,他要是真的攻下百济国,那十有八九就是将来的百济国王了。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其他的大臣也纷纷涌出来,向裴璟请命要开疆拓土。 裴璟看到这一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就是他最想要看到的一幕。 五年之后,百济国被灭,薛万均被封为百济王。 又过三年,大秦帝国军队率领东突厥军队和其他的一些部落军队,进攻西域。 历时五年的战争,终于彻底平定了西突厥,打通了西域。 裴璟西域划定了十八个小国,分封除了裴璟的嫡长子裴棣之外的其他各个儿子为王。 其他的一些功臣,也因此能够被封王,比如说凌敬,雄阔海,徐世勣,单雄信,秦琼,长孙无忌等人通通封王。 但是大秦帝国中,还没能够封王的将领,却感到不太满意。 这些该封的王都封完了,但是还有大量的文臣和武将无法受封。 他们又把他们的目光投向了北边。 大秦帝国利用三年的时间休养生息之后,裴璟下令照东突厥咄吉可汗进京述职,更是借着这个机会软禁了咄吉可汗。 随后,秦军向北边发动了战争。 这一场战争十分残酷,秦军利用的将近十年的时间,才彻底平定了东突厥和其他部落,把北边的广阔草原,再次分封出了二十八个王国。 这场十年的战争,踊跃涌出了大量的年轻将领,比如说苏定方,薛仁贵,王玄策,裴行俭等等。 这些人在战争结束之后,都凭借着各自的功劳分封为王。 此时,大秦帝国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大国。 如果算上各个分封的王国面积,大秦帝国的领土面积已经达到了历史以来的最盛。 但是,裴璟还是不为此感到满意,他又把目光投到了东方,下令手下的水军改编海军,大肆造船。 下一个被征服的,就该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那个岛国了。 八年后,岛国被灭。 但这并不是结束,大秦还要走得更远………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