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回到北魏捡个老婆》 第1章 俺可是读过书的 文昌二十六年,北方大旱,自正月至六月,雨无涓滴,田禾稿枯,待七月,又起蝗灾,流民载道,向南迁移…… 近日,临阳城流民增多,景王命卫兵将其暂时安置于内城河旁,并吩咐世子魏延每日施粥。 夕阳西下,一青年身穿华服立于城墙之上,俯视着内城河内的流民,目光注视着人群中一背竹筐奔走的少年,不禁向旁边卫兵询问:”那少年是何人?“ ”回世子殿下,此乃秦亦秦小神医!“卫兵恭敬回答。 ”哦?小神医吗?“魏延望着那道忙碌的背影,心里似乎是想起什么,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落日的余晖洒满临阳城,城墙下,秦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今日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秦亦算是深深的理解了这句话。 十三年前,秦亦穿越了,他穿越成了一个两、三岁的孩童,后来被老瞎子收养,两人生活在一个破旧的道观中,直到一年前,老瞎子咽了气。 说起来,这老瞎子也是个传奇人物,能掐会算,懂天文,知地理,这世间大大小小的事物都知晓些许,就是不知道为何过得如此落魄。 秦亦到现在还记得他临走前的那句话:“老夫算尽天下事,却唯独算不透你小子,就仿佛你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当时这句话把秦亦吓得够呛,不过幸好他说完这句话人就没了。 在把老瞎子安葬后,秦亦也释然了,人都已经死了,什么都没了,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从那之后秦亦离开了道观独自生活,转眼间过去一年多了,如今他也算融入了这个时代。 秦亦穿越到的这个时代叫做北魏,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北魏。 这是一个与所知完全不同的朝代,历史、文化与他熟知的完全不一样,以至于他对历史的进程一无所知。 这一年来,利用前世的医学知识加上从老瞎子那里学了些皮毛的东西,倒也过的滋润。 偶尔去替官府画画通缉令,顺带接点私活,有时给达官贵人调理一下身体,治疗一下肾虚,有时给普通百姓算算卦象,这小日子过得倒是风生水起! 秦亦收拾好竹筐的东西,然后向着城内走去,城内还是如往常一般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不少的商贩叫卖着,希望能够引起行人的注意。 秦亦背着竹筐来到一家熟识的茶摊前,掌柜正弯着腰给一位客人倒茶,面带笑意嘴里说着什么。 ”掌柜的,上一壶茶,渴死我了!“秦亦一屁股坐在了桌前,将背后的竹筐取下,放在了地上。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掌柜跟那位客人打了个招呼,随后拿着另一个茶壶迎了上来,在靠近秦亦身旁的时候,身子微躬,脸上露出一副恭敬的神情。 掌柜看了眼装满瓶瓶罐罐的竹筐,将茶倒满后,随口问了句:”小神医,这又是给流民治病去了?“ 秦亦点了点头,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由于喝的太过急促,水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秦亦将茶碗放在了桌子上,掌柜立刻又给倒满。 “小神医实在是医者仁心呐!” 掌柜夸赞了一句,就听秦亦询问道:“最近二娘可好些?” 二娘是茶摊掌柜的妻子,前不久生了场大病,眼看就要不行了,结果秦亦给开了几服药救了回来。 “托您的福,已经无碍了,如今在家歇息呢,劳烦小神医挂念!” “那就好,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秦亦说了一句,然后静静的喝起茶来,思绪飘向了远方。 “唉,那您慢慢喝着!” 掌柜见状也不好继续打扰,于是将茶壶放在桌上就去忙了。 许久,一阵嘈杂的声音将秦亦的思绪拉了回来,不知什么时候茶已经喝完了,茶摊上又来了一批客人。 两个带着豫南一带口音的汉子坐在了秦亦旁边的位置上,小声嘀咕起来。 ”今年这旱灾闹得挺严重啊!“ ”谁说不是呢,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粮价长得这么快,都快吃不起了!“ ”唉,对了,你听说了吗?北方起流言,说新皇得位不正……“ ”嘘,禁言!你不想活了……要是让人听见,两个脑袋都不够人砍的!“ 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放在了桌子上,也没和掌柜招呼一声,秦亦背起竹筐悄然离去,刚刚那两人的话给他提了个醒,这世道也不安宁啊! 天空升起皎洁的月光,茂林上承映着稀疏的月光,夏夜的微风飘飘然吹起衣袖,秦亦躺在牛车上,嘴里叼着根杂草脑海中浮现出杜甫的《夏夜叹》,不出意外的话,这首诗以后就属于他了。 或许后人会这样写,明诚诗篇万口传,嗯…我…秦亦,字明诚,号…暂时没有,以后好好琢磨琢磨,取个高雅好听的。 嘿嘿……诗圣、诗仙,额滴额滴你们的诗都是额滴! 就在秦亦做着春秋大梦的时候,车夫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公子,捏个路中间躺了个淫?“ 车夫糙着一口方言,秦亦一时间没听明白他说的什么,狐疑的扫了眼前面,见路中间躺了个人,他才反应过来。 双手撑着跳下车,小跑过去半跪在地上,将那人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伸出手搭在她脏兮兮的手腕上。 良久之后,发现并无大碍,秦亦这才松了口气,把她背了起来,感受到后背上传来一抹柔软,秦亦心中颇为惊讶,好家伙竟然是个女的。 走到牛车旁把女子平放在车上,借着月光,秦亦打量起来,女子束着发,脸上涂了些泥巴,身上破破烂烂的,脏兮兮的不仔细观察确实看不出性别。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公子,介个淫没四儿吧?”车夫好奇的打量着那女子,他是知道秦亦的名号的,临阳城有名的小神医。 “没什么事,就是饿晕过去了!”秦亦从竹筐中取出水壶,在水里倒了些糖,然后缓缓的给她灌了下去。 “俺看这人应该是北方来哩,捏边正捞饥荒嘞!你嗦这年头,啥么事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贼老天,咱就跟百姓过不去呐!”车夫见秦亦平易近人,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边驾车一边絮叨着。 这话很有水平啊!秦亦不由得多打量了车夫两眼。 车夫似乎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于是悠悠道:“嫩咋那样看俺哩,俺也是读过书嘞!” “哦?”秦亦来了兴趣,这个时代的底层人民是没钱去读书的,他不禁对车夫看的书升起好奇之心。 “好像是叫什么…春,名字俺记不清啦,但是内容依稀还记得些!” “干涸的大地……” “噗~咳咳!你这个书他正经吗?” 听着听着秦亦差点被口水呛死,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那么耳熟呢,再听听! “你说的是不是春…然啊!” “啊…对对对!小神医,没想到嫩也读嘞!”车夫咧嘴大笑起来。 秦亦嘴角抽了抽,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他去年赚的第一桶金就是私接的这玩意,怪不得内容这么熟悉呢,这是谁他娘的给流传出去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第2章 终不似少年游 距临阳城20里外,有一村子,名为苏家村,秦亦离开道观后,就定居生活在这个村子里。苏家村背靠青山,河流交错,水网纵横,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回到苏家村的庭院中,秦亦本想给车夫钱,但是他说什么都不收,嘴里嚷嚷着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想识。 秦亦深感无奈,最终给了他一点研制的补气血的药,他这才勉强收下。 ”倒是一妙人!“ 望着车夫离去的背影,秦亦轻笑了一声,背着女子进了屋,然后提着木桶出门在院子的水井里打了些水准备为她弄点吃的。 迷迷糊糊中,苏婉儿听着周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走近了,那人在她身边停下,没过多久,温热的米粥滑进了她的喉咙。 苏婉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随后缓缓睁开,露出一双通透而明亮的眼睛,如同一泓清泉,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仿佛其中的灵韵都溢了出来。 “你醒了?”秦亦用手帕抹去苏婉儿嘴角白色的米粒,将米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把她扶了起来。 苏婉儿看着眼前的俊秀少年微微一怔,脑海中浮现出晕倒前的画面。 “咕~”在苏婉儿愣神的片刻,不争气的肚子发出了强烈的抗议,空气略微有些尴尬,她的脸颊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咳咳…那个饿坏了吧,赶紧吃点东西!”秦亦假装干咳了两声,将桌子上的米粥推到她的面前。 “谢谢…” “喝完之后,锅里还有,木桶里有我烧的热水,一会你可以洗漱一番,那里有新的衣服,没穿过,洗过后你可以先将就穿一下,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叮嘱一番后,秦亦站起身点燃了驱蚊虫的药草,闻着药草散发的淡淡清香,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就住在隔壁,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说罢,秦亦便离开了房间。 看着退出去的少年,许久,苏婉儿拿起米粥慢慢喝起来。 待到恢复了些许力气,苏婉儿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秦亦的房间不大,一桌一椅一盏灯,再有几架书,布置极其简单,没有过多的装饰,整体突出一个清静雅致,避尘绝俗,修身养性。 如果说房间的布置属于一位老者,那么苏婉儿可能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但是他属于一位少年郎,这就有些稀奇了。 皎洁的月光从竹窗洒下,书桌上覆盖着一层银白的光辉,桌子上摆着一张微黄的宣纸,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 苏婉儿下了榻,视线落在了书桌的宣纸上,纸上写的一句诗,一段话,看内容似乎是写给自己的。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少年就是少年,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厌,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只因是少年。 秦亦两世为人,如今的身体虽然是少年,但是心态终究不再是少年,少了少年的意气,多了些岁月的顾虑,他写这些的本意还是提醒自己,你现在终究是个少年。 “这少年好生有趣。”苏婉儿眨了眨好看的眼睛,眼神中泛起一抹浓浓的兴趣。 苏婉儿走到木桶旁,木桶中放了许多不知名的药材,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解开束着的长发,褪去破旧的衣服,露出吹弹可破的肌肤,缓缓踏入水中,苏婉儿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第二天,天微亮,秦亦在院内架了口大锅,锅里炖着鸡汤,而他正在思考着人生。 如果人类的原始冲动只是生理上的激素而已,那么人类存在的意义又在何处,在未来,人类又该何去何从呢? 秦亦没有等到心中的答案,但却等到了个糟老头子。 ”母的!母的!那是母的!“村长背着手提着酒壶走到秦亦面前,脸上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 ”早啊,村长,今天就不招待你了,请回吧!“秦亦眼皮都不抬,直接开始撵人。 ”嘿!你个臭小子!大清早的一起床就看见你下药偷了我家的鸡,这不,估摸着快做熟了我带着酒就来了!“ “我跟你讲啊!下次别偷母鸡,母鸡要留着下蛋!” 秦亦翻了翻白眼,对村长自带酒水的不要脸行为表示鄙夷! 村长打开酒壶灌了口酒,砸吧砸吧嘴,似是想到什么,开口问道:“过几天天时如何?” 秦亦从怀中掏出三枚铜钱,握在手中,闭目摇动铜钱,将铜钱扣于地面一字排开,占卜天时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还是那样,滴雨未下!” “嗝~”村长打了个酒嗝,深深叹了口气,居村落之高位忧其民啊! 村长嗅了嗅鼻子,又问:“什么时候好?” 秦亦拿木勺乘了点尝了尝,火候差不多了,就是有点淡。 “差不多了,跟您说多少次了,大清早的喝酒不好,也不怕……” 话还没说完就被村长打断,只见他掰着手指头,摇头晃脑的说道:“你七叔公今年九十二了,知道为啥长寿不?” “你的意思是早晨喝酒长寿,哪来的道理!”秦亦对村长的言论表示不相信。 “啊~不不不,你七叔公能活九十二就是因为不多管闲事!” 秦亦表示无语(ー_ー)!!。 “哈~给老头子盛一碗,我进屋歇会!”村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转身就要进屋,吓得秦亦急忙丢下手里的木勺,拦在了屋门前。 “嘿!你小子几个意思?”村长不乐意了。 “你蹲在外面吃两口得了!”秦亦拉着村长的胳膊就往院内走。 “你觉着合适吗!我!苏家村村长!今年六十二了!你让我蹲院里吃!这让人看见我这老脸往哪放!”村长气的脸红脖子粗,一副你让我蹲在院里吃,我就从井里跳下去的表情。 秦亦满头黑线,伴随着吱呀一声,刚刚还不乐意的小老头盯着房间门口不动了。 冷静思索,仔细分析,欲言又止。 “咦,刚喝两口就有点晕了,罢了罢了,回去睡觉了!” 村长悄**的打量了屋门口的女子一眼,眼珠子一转,猥琐的笑了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碗鸡汤,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第3章 小村起流言 房屋门口,苏婉儿身着淡雅青衣,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清新淡雅,一对剪水双瞳,顾盼流转间,水色潋滟,墨发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带着几分散漫,虽着男装却也掩盖不了她的倾世容颜,反倒显得身姿修长而傲人。 然而这一切对于脸盲的秦亦来说,还不如锅里的鸡汤呢。 “洗漱一下,准备吃饭吧!”秦亦随口说了句,然后从她身旁越过直奔锅里的鸡汤。 苏婉儿看着拿着木勺正在盛汤的秦亦,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挫败感,她竟然不如只鸡! 如果秦亦能够听到她的心声,一定会大声的告诉她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鸡,这是一只与当归、桂心、黄芪、白术、地黄、冬笋、木耳等食材、药材搭配的成年老母鸡,你根本就不懂鸡! 不过很快苏婉儿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想着一会就能喝到鸡汤,她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咽了咽口水,自从身上的银子丢了后,苏婉儿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吃过肉了,差点还半路饿死,能活到现在也是多亏遇到一位好心人,给了她两个发霉馒头。 等到苏婉儿洗漱完毕,秦亦已经坐在院内的石桌上大口吃肉,大口喝汤了。 “快吃饭吧,要不就凉了!”秦亦嘴里啃着鸡腿含糊不清的说道。 苏婉儿端坐在石桌前,她先是看了眼秦亦面前的老母鸡汤,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咸菜米粥,顿时笑容僵在了脸上,是不是哪里不对? “吃啊,吃啊,你怎么不吃啊!不用不好意思!”秦亦吐出嘴里的骨头,见苏婉儿迟迟没有动筷的意思,不禁开口道。 “哦,对了,秦神医说你虚不受补,当以清淡为佳,听神医的,准没错。”秦亦吸溜了一口鸡汤,砸吧砸吧嘴,吃的满嘴流油。 苏婉儿嘴角抽了抽,也就是说这鸡汤与自己无关喽,那岂不是白高兴一场了? “秦神医是哪位?”苏婉儿盯着碗里的米粥本来是有胃口的,但是现在却不想吃了。 “哦,昨天忘记自我介绍了,本人秦亦秦明诚,人家都称我为秦神医!”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苏婉儿刚想开口,秦亦又说道:“唉,算了,无所谓了,说了我也记不住!反正用不了两天你就离开了!” 听听,这是人话嘛! 苏婉儿眼神恨不得把某人给吃了,但是却只能无能狂怒的咬着木勺,抒发着心中的怒气,在勺子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仿佛秦亦就是那勺子。 “米粥没营养,我需要吃点好的,比如……”苏婉儿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丝乞求。 “不,你不想!”秦亦连忙拒绝,护着怀里的碗,吃的那叫个香,整个院子里只有他哼唧哼唧的吃肉声。 苏婉儿低着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似乎下一秒就会滑落,不过她硬生生的将泪水吞回眼眶。 苏婉儿意外的想哭了,这一路上无论多么狼狈她都没有想哭过,但是现在她破了个大防,多么久违的感觉啊。 肚子传来的饥饿感让苏婉儿决定先吃饭,至于其他的等着吧,她已经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了一笔,留待秋后算账! 女人惹不得,古代的女人更惹不得! 另一边,村长晃晃悠悠的回到家后,被内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村长被轰出家门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整天就知道喝酒,鸡都丢了,还在那喝喝喝,怎不喝死你呢,找不回鸡,那就别回家了。 村长一听,还有这好事,于是哼着小曲,迈着浪荡不羁的步伐去七叔公家借宿了。 众所周知,村长有三大爱好,喝酒,下棋,吹牛志。 七叔公虽然九十二了但是身子硬朗,两人边下棋,边喝酒,嘴里聊着东家长,西家短的,聊着聊着,村长就把秦亦家睡了个女子的事秃噜出去了。 七叔公捋了捋发白的胡子,心想这是好事啊,秦亦那臭小子老大不小了,总算是开撬了,他问村长什么时候办宴席啊,他也惦着坐那凑凑热闹! 村长喝多了啊,子虚乌有的事被她吹的天花乱坠,说啥时候办还不知道呢,到时候办肯定请你去坐那! 七叔公年纪大了,耳朵背啊,听成啥时候办还不知道呢,到时候办你也不配坐那? 好家伙,这下子把七叔公气的够呛,他怎么就不配了,吹胡子瞪眼的抄起扫把追着村长就打啊,从村东头打到村西头,不一会儿大半个村人都知道了。 “二狗子,你听说了吗?秦小子家睡了名女子!”王婶拉住正要下地干活的二狗子道。 “是吗?我得去看看!”一听这个,二狗子扔下了锄头,就要去看热闹。 “唉,二狗子你去哪,不去田里干活了?” 二狗子一脸猥琐的笑了笑:“秦亦睡了名女子!我去看看!” “哎呦喂!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你听说了吗?秦亦睡了个女子,人家找上门了!” “你听说了吗?秦亦睡了个女子,人家带着孩子找上门了!” “你听说了吗?秦亦那小子是个负心汉!” “你听说了吗?秦亦……” 一时间,小村流言四起,无论是在田里干活的农夫,还是在家里织布带娃的农妇,亦或是村口晒太阳的老翁,纷纷都在讨论着一个话题。 院中,秦亦丢了下手中的草药,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这一上午,他这院子是真热闹啊,一会儿来一个,一会来一个的,秦亦感觉自己就像是只稀奇动物,被人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苏婉儿倒是毫不避讳,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乎在谋划着什么鬼主意。 “村长啊,你这脑瓜带长的向我脚后跟呐!”秦亦边给七叔公把脉,边瞅着灰头土脸的村长吐槽道。 “嘛意思?”村长揉着被打的屁股,疼的龇牙咧嘴的。 “都是皴(泥)啊!” 村长悠悠的叹了口气道:“我这不是替你小子着急吗?你一个人拉高了咱们苏家村的婚配年龄啊!” 秦亦翻了翻白眼,他对十四五岁就婚配实在是不能苟同,这要是放在前世,下半辈子算是管吃管住了。 虽说萝莉有三好,清音、柔体、易推倒,但是秦亦对那些干瘪四季豆没什么兴趣,他更喜欢御姐。 村长用力挤红了眼,语重心长道:“村长也不好过啊,隔三差五的就有媒人到家里给你催婚啊!” “人家问我,你是不是不能人事,要不然都十六了怎么还不婚配!” “我身为村长深感羞愧啊!这是我失责啊!” “但是吧,我每次来说这事就被你个混小子赶出去!” “你嘴里总嚷嚷着太小了!你嗦,哪里小嘛,都十六了,二狗子像你这么大都抱娃咧!”村长越想越气,方言都爆出来了。 “没什么事,您这么大岁数了,以后注意不要太过剧烈运动。”秦亦收回搭在七叔公手腕上的手,同时从怀里掏出治跌打损伤的药酒扔给了村长。 “我啊!您就别操心了,下次媒人来就让他来找我,我给她打发走!” 村长一见药酒,顿时眉开眼笑,嘴里乐呵呵的答应,媒人什么的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村长小心翼翼的把药酒装好,要说这药酒可是好东西啊,效果明显,抹上之后立刻就不疼了。 第4章 稻花香里说丰年 “小亦啊,俗话说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既然没有洞房花烛,那要不要去考取个功名?”七叔公瓮声瓮气的问道,他是打心底喜欢眼前的少年,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后辈。 “我啊,算了吧!很多年前我就埋下一颗读书的种子,可是至今它还是颗种子。”秦亦笑着摇了摇头,七叔公是好意,这个时代读书人天生高人一等,但是他对那些东西没兴趣。 “以你的聪明劲,如果考的话肯定能考状元,不像某人,除了喝酒,屁都不会!” 村长撇了撇嘴不以为然,想当年他才考了三次就差点考上秀才,可见天赋极佳。 人一老了就爱唠叨,七叔公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个多时辰,村长这才给他扶回去。 秦亦白了眼脸色憋的通红的苏婉儿,没好气道:“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 “你是不是不行?”苏婉儿眨了眨眼,嘴角带着笑意,灵动的眼神中充满戏谑。 “不过是在等一个可以朝夕以对,执子之手的人罢了。” 秦亦摇了摇头,这些话对他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 “切~无趣!”苏婉儿见秦亦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没了调侃的兴趣,在她印象中的少年们,哪位女子要是说他不行,那人一定会涨红了脖子跟她辩解到底。 其实吧,有些东西越解释就越说不清楚。 “你这是要做什么?”苏婉儿看着他把草药挑拣装在竹筐中,心中微感疑惑。 “这种中草药煮成的茶水有清凉祛暑的作用,回来给大家送点去。” “他们都很喜欢你!”苏婉儿想起上午来的那些人,虽然有看热闹的嫌疑,但是眼中的祝福也是真的。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 秦亦洋洋得意道,要说他来到苏家村才一年多,但是大部分村民都把他当亲人了。 起初秦亦给村民看病不收钱,苏家村的村民大多淳朴善良,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白白的给看病,大家就默认今天你给送只鸡,明天我给送只鸭,后天他给送条鱼。 他们可能并不富裕,但是你对他好,他们会反馈给你,可以这么说,秦亦这一年来大多数时间是吃百家饭的。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大家也都熟络起来,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秦亦才肆无忌惮的去村长家偷鸡,就像村长没事就来他这顺点灵丹妙药。 七月的天气,太阳正毒,晒得人汗珠往下直滚,天热得连蜻蜓都贴着树荫低飞。 南方的夏与北方的夏还是不同的,在南方夏天湿热,天气闷热的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似乎贴在你的皮肤上。 推着装着三大桶凉茶的推车到村头的榕树下,秦亦靠坐在榕树旁,冲着不远处玩闹的孩童喊道:”来喝茶喽!“ ”哦吼,谢谢小亦哥哥!“ 一群孩童你追我赶的围了上来,秦亦从竹筐中取出茶碗给他们盛好,然后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位精壮汉子从田垄上走了过来,对着秦亦笑了笑开口道:”这就是弟妹?“ ”不认识不熟悉不了解!你怎能凭空污人家清白!“秦亦急忙否决,他可不想和苏婉儿牵扯上关系。 苏婉儿气呼呼的盯着秦亦,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她还没急着否认呢,你怎就着急解释起来了? 难道本姑娘很丑吗?那我走? 当然苏婉儿并没有说出来,她估计自己如果说要离开的话,秦亦也许会躺在地上四脚朝天,举双手双脚赞成。 ”晚上来家里吃饭啊,我爹可是挂念你小子有段时间了!“ ”替我谢谢三叔,不过就不去吃了,一会儿我要去趟县城,还要办些事情!“ ”那成,等你有时间随时欢迎!“汉子喝了两大碗凉茶便继续去田里忙活了。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省的一会晕倒了!“秦亦闭着双眼,轻轻的晃动着蒲扇,感受着传来的微风,悠悠的对身旁的苏婉儿道。 此时,她的脸热的通红,好像被蒸熟了一般。 苏婉儿眺望着在田里干活的村民,并没有理会秦亦,她本来就不是那种能闲在家里的性子。 两人静静的坐在榕树下,谁也没有说话。 小扇引微凉,悠悠夏日长,转眼间三大桶凉茶也只剩下了半桶。 哇~一阵孩童哭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秦亦睁开眼,见一名男童哭着跑过来向他告状。 ”小亦哥哥,二柱趁我小解时扒我裤子!“ ”乖!不哭啊!咱先把裤子提上!晚上去王婶家告状!“ 秦亦扫了眼小麻雀,然后帮他把裤子提上,微微揉了揉他的头,从口袋中取出一枚糖果塞到了他手里。 ”唔~谢谢小亦哥哥!“男童接过糖果飞快的跑过去和其他小伙伴炫耀了。 这一幕自然也是落入苏婉儿的眼中,等到秦亦将目光转向她时,苏婉儿装作一副眺望远处的模样,然而脸上的红霞却暴露了她,说到底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啊!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往来种作者,怡然自乐,这就是苏家村最真实的写照。 闲来无事,苏婉儿寻找话题,对秦亦询问道:”依你看今年收成如何?“ ”北方大旱,蝗虫漫天,怕不是颗粒无收!南方扬州一代邻近汉河,影响并不算大,应该能有个好的收成。“ 秦亦思索片刻回答,临阳城就隶属扬州,几乎没受到影响。 扬州地域范围包括汉河以西,北江流域及岭南地区,其中临阳城位于扬州的南安郡内,苏家村隶属于临阳城的管辖范围。 哇~孩童的哭闹声再次响起,这次来的是王婶的儿子,二柱。 ”小亦哥哥,富贵趁我小解……“二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不停抽噎着。 ”他扒你裤子了?“秦亦狐疑的问道。 ”没…没有!“二柱吸着鼻子,脸上已经哭成花猫了。 ”那你哭什么?“秦亦疑惑,心中更加坚定了以后只要女儿的想法,看看人家女孩多乖啊! 至于男孩,秦亦还想多活两年。 ”他把我裤子提上去了,呜呜呜~“二柱撩起衣服, “噗嗤~”苏婉儿掩嘴轻笑起来。 二柱一看被个漂亮姐姐笑话了,一下子哭的更凶了,然而却是光打雷不下雨,眼睛不断的向秦亦的怀中瞟。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秦亦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壳有点疼,最后他付出了三块糖的代价,好说歹说的才把二柱哄好。 糖是吃到了,但晚上的这顿打估计是挨定了。 估摸了下时间,是时候回去了,秦亦转身对苏婉儿道:“那个谁?回去吧!” “苏…婉儿!”苏婉儿恶狠狠的蹬了他一眼,扬了扬小拳头,眼神中充满了威胁之意。 “好的,那个谁!”秦亦无视了她眼神中的威胁,开玩笑,我秦亦未来可是堂堂八尺男儿,岂能受区区一个弱女子威胁? “苏婉儿!” “那个谁!” 炎炎夏日下,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影子越拉越长…… 第5章 妙手回春医百病 无限接近死亡,才能领悟生存的真谛。 不出意外的,秦亦被咬了。 回到家中,退去身上的衣物,露出半个胸口,此时肩膀上印着一排牙印,牙印并不深,但是也要疼个两天。 秦亦取出药酒,倒在伤口上轻轻涂抹起来,嘴里时不时的发出嘶嘶声。 苏婉儿抱胸坐在一旁,本来她还是挺愧疚的,但是一想到这一天的经历,苏婉儿瞬间就不内疚了,脸上的表情就像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怎一个爽字了得! “哎呀,你不会生气吧!不会揍我吧?”苏婉儿冷嘲热讽道。 “汝与犬同类乎?”秦亦没好气的看着苏婉儿,恨不得给她按在床上…打屁股。 苏婉儿闻言秀眉一挑,眼神中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杀气,秦亦顿时萎了下去。 “一会儿你去县城?”苏婉儿发现秦亦属于需要时不时给一棒子的那种,否则的话他能气死人不偿命。 “你要走?”秦亦眼神一亮,眼睛中的喜悦都要溢了出来。 “嗯…”苏婉儿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抹微笑,不知为何,秦亦总感觉这幅笑容似乎是不怀好意。 “得嘞,咱这就走!”秦亦将药酒放在一旁,把衣服穿好刚要起身,突然一股清香袭来,苏婉儿凑了过来,此时距离他不到半米,秦亦能够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 秦亦眉头一皱,往后退了退,道:“离我远些!” 苏婉儿欺身上来,将秦亦按回椅子上,随后身体再压进,一只手抵在桌子上,凝视着墨修的眼睛。 苏婉儿气若幽兰,脸上挂着浅笑,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对视着秦亦的双眸,阵阵幽香直往秦亦鼻子里钻,令他心魂荡漾,呼吸都变得急促许多。 秦亦将眼神移向一旁,心中默念着大悲咒。 “有……有什么事好好说!”从他局促不安的双手可以看出秦亦表面强装镇定,实则心里慌得雅痞。 “姐姐想要……借十贯钱!” 苏婉儿的声音酥酥软软的,听的秦亦心里痒痒的。 “什么!借钱?你当我是富二代啊!”苏婉儿的前半句话令秦亦沉醉,后半句话让他瞬间清醒,在他听来那就是要他的命啊! “不借!”秦亦上下打量了苏婉儿一番后,不屑道:“我不认为你像是能还的起十贯钱的人!” 苏婉儿那个气啊,她像是连十贯钱都还不起的人嘛!遥想当年,唉…算了,如今不得不为钱折腰。 “砰!”苏婉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睛盯着他胳膊上的牙印,咬牙切齿道:“你在考虑考虑!” 秦亦激灵一下,被咬只有两种感觉,一种是爽,一种是疼,而苏婉儿的咬明显是后者,他可不想再被咬了! “我…我真没钱!我就是个小郎中,上哪弄那么多钱去啊!”秦亦眼珠子转了转,缩了缩脖子,一脸唯唯诺诺的表情。 “唉~”苏婉儿轻叹了口气,气息打在秦亦的脸上有点痒。 “那我就只能留在这了,还请小神医收留我!” 一听这话,秦亦顿时急了,这是想赖上自己白吃白喝的节奏啊。 秦亦急忙说道:“其实凑一凑…还是有的!” “砰!” 话还没说完,一个暴栗砸在了秦亦的额头上,伴随着一声惨叫,苏婉儿起身:“拿钱!” 秦亦揉了揉额头,一脸郁闷:“你这是抢劫啊!” 从桌子上拿过一张宣纸,秦亦开始写借条。 “打算借多久?” “八十年!” “咳咳……”秦亦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不就是抢钱吗?那你要是噶一下没了,我还得下去找你要呗。 “逗你的!”苏婉儿伸出手算了算日子道:“就到明年三月份,借期半年吧!” “签字画押吧!” 秦亦将写好的借条推了过去,苏婉儿连看都没看直接签上名字。 “总感觉这钱打水漂了呢!” 出了苏家村,秦亦和苏婉儿搭了个邻村的牛车,慢慢悠悠的向县城走去。 夕阳坠下地平线,天空中的火烧云渐渐回归了洁白,如同天使的翅膀。 临阳城,秦亦如往常一样去了内城河边给流民治病。 “老伯,您需要注意休息,这是些补气血的药,您想着服用!” “谢谢小神医!” 老翁老泪纵横,砰的一下跪在地上,秦亦急忙将他扶了起来,温声笑道:“老伯这是折煞小子啊!” 古人云,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也;非聪明理达,不可任也:非廉洁淳良,不可信也。 苏婉儿脸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他有时不太靠谱,但是在治病救人这一方面他做到古人所说的一切,此乃大医也。 秦亦背着竹筐给老翁治疗完毕,见苏婉儿还跟着自己,于是问道:“咦,你怎么还不走?” “哼╭(╯^╰)╮!” 苏婉儿冷哼一声,踹了秦亦一脚,然后向着城内走去。 秦亦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冲着苏婉儿离去方向吐了吐口水,总算是送走这位祖宗了。 “妙手回春医百病,神医秦亦秦明诚?”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人堆中传来,秦亦愣了一下,开始打量起面前的人来,青年大概十**岁,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身穿华服,从质量以及精美程度上来看,价格绝不便宜。 结合青年出现的场所,以及周围卫兵恭敬的态度,秦亦瞬间知道他是谁了。 ”庶民拜见世子殿下!“秦亦微微躬身行礼。 ”不必如此多礼!“ 魏延满心欢喜的将秦亦扶了起来,双手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眼神火热的看着他的眼睛。 秦亦有点受不了魏延的热情,这位世子不会是个兔爷吧! 不着痕迹的把手从魏延怀中抽出,秦亦挠了挠头道:”可知世子殿下找庶民何事?“ ”只是想认识认识我临阳城的小神医罢了!“ 魏延再次将他的手抓在手中,秦亦顿时脸都绿了,这什么毛病啊! ”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忠实读者呢!不知道何时出第二部呢?” 秦亦短暂的懵逼过后,不敢确信的问道:“你如何确信是我画的?” “嗐,这临阳城谁不知道,小神医一手医术妙手回春,一手画工……” “停停停!世子殿下,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秦亦,嗯…秦亦已经死了!” 在魏延的不解下,秦亦一脸落魄的走了,从今往后所有人提到小神医,恐怕都能想到他是画图的了吧! 怎么会呢?秦亦想不通啊!他可是用的笔名啊!怎么会暴露呢?除非有人把他给暴露了! 渐渐的,秦亦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光头和尚,不出意外,就是这家伙了,就是他把自己卖了! 与此同时,魏延站在原地一拍脑袋:“对了,忘记问秦亦刚刚那女子是何人了,总感觉如此眼熟?” 第6章 纯良憨厚胖和尚 风说了许多,把夏天注得盈满。 临阳城东市,街道旁的摊位上,胖和尚吴德托着腮盘腿坐在地上,摊位上摆放着数十张临摹的画卷,旁边的地上插着根木棍,木棍上挂着一张帆布,上面写着五个大字——秦小神医著。 一年前,师父圆寂,吴德从寺庙中还俗,怀中揣着香火钱,也怀揣着梦想,想要去世俗喝酒吃肉泡姑娘,然后他遇到一清秀少年。 少年让他看了一幅画,看过之后吴德面红耳赤,感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最终在少年的一番连哄带骗下,他买下了整个画卷集,花费了三成的香火钱。 在那之后,吴德将画卷集视做珍宝,白天用剩下的香火钱吃喝玩乐,晚上辗转难眠时温习功课。 几个月后,他没钱了,没钱以后能怎么办呢,以前他又一直生活在寺庙中,除了念经打坐其他的也不会啊! 没办法,那就化缘呗,就这样靠着化缘生活了不到一个月,被乞丐打了,理由是他抢他们的饭碗。 那一夜,吴德在梦中梦见了已经圆寂的师父,那一晚,他哭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师父,你知不知道我在这边受怎样的欺负,就因为我没钱没势。我缺钱啊,我什么都不会做啊,这什么破地方啊,连乞丐都要欺负我!我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坑蒙拐骗。我要做这临阳城最大的坏人!” 从那之后,吴德走上了坑蒙拐骗的道路,原先那个淳朴善良的胖和尚消失了,临阳城多了一个人人喊打的吴德。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秦亦秦小神医的名声响了起来,再一次偶然的时间下,吴德远远见到了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小神医,他正是卖给自己画卷集的少年。 根据这段时间坑蒙拐骗的经验,吴德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一条生财之道,那就是临摹画卷集,然后去卖。 事实和他想的一样,凭借着卖画卷,他又再一次过上了吃肉喝酒泡姑娘的生活。 而今日他又如同往常一样来到街道上摆摊卖画卷。 “嘿嘿,好俊俏的小娘子!”吴德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对面卖豆腐的女子,这是他今天爱上的第八个女人。 “瞧这身段,这长腿,这…” 吴德正幻想着一会儿要不要去吃碗豆花,两人之间没准再发生点故事,突然眼前的视线被一少年挡住。 “走来,走开!挡住贫僧……” 话还未说完,吴德猛地反应过来,抓起地上的包裹就要跑。 他的动作很快,但是秦亦的反应更快,一脚踏住包裹,一手拽住了胖和尚脖颈上带的佛珠。 “你跑什么啊!”秦亦低沉的声音悠悠的从他口中飘出。 吴德听在耳中深感不妙,脑海中疯狂的思索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误会,都是误会!”吴德松开了抓着包裹的手,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讪讪的笑容,就像刚出锅包子上的褶皱一样,整张脸挤在一起。 “误会你跑什么?”秦亦眯着眼打量着外表憨厚,实则一肚子坏水的吴德,心底的火蹭蹭蹭的往外直冒,恨不得将眼前的死胖子剥皮抽筋。 “呃,贫僧,贫僧……”吴德尴尬的盘了盘锃光瓦亮的脑袋,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秦亦把帆布从一旁的木棍上扯下来,举在吴德面前晃了晃,咬牙道:“你给我解释解释!” “吸…吸引注意…!”吴德挠了挠肚皮,贱贱的笑了笑,眼神向四周飘散,似乎在寻找逃跑的路径。 秦亦一把将帆布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皮笑肉不笑道:“你挺有商业头脑啊!” “那当然,也不打听打听,这临阳城贫僧做生意……” ”当我夸你呢!“秦亦掏了掏耳朵,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吹嘘。 “卖出去多少?” “一百!”吴德伸出一根手指满脸严肃,然而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秦亦眉毛一挑,声音提高几个分贝:“说实话!” “咳咳,三百!”吴德干咳一声,压下脸上的笑意,一脸郑重道。 “实话!”秦亦的声音再次增大几分,手上用的力气也加大些许,勒得吴德喘不过气来。 “冷静,冷静,也就一千幅!”吴德揉了揉被震的嗡嗡的耳朵,一咬牙一跺脚脱口而出。 “具体!”秦亦一下子脸都黑了,他的名声算是毁了大半了。 “一千四百七十二!”吴德放弃了抵抗,乖乖的报出实际卖出画卷的数量。 “完了!”秦亦松开抓着吴德的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他当时没想赚一笔快钱,就不会有如今的破事,秦亦心中暗暗发誓,从此以后,我与黄赌毒不共戴天!!! 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名声已经传遍周围县城村落,甚至成为不少人家饭桌上的笑谈,再想到以后史书上可能留下关于自己的介绍,秦亦顿感生无可恋。 秦亦秦明诚,北魏诗人,善治病、会画作,尤善春…… “嗨,佛曰,既来之则安之,要不贫僧请你吃碗豆花吧!”吴德拍了拍秦亦的肩膀宽慰了一句,眼角仍在不断的向卖豆腐的那名女子身上瞟,似乎是要好好记住人家。 秦亦长呼了口气,从背后竹筐中取出药锄,脸上挂着一抹冷笑:”报个诊金吧!“ “阿弥陀佛,君子动口不动手!”吴德连忙闪到了一旁:“唉唉,别打,别打!” “巡捕大人,救命!”吴德叫唤了一声就往街道上跑,包裹都不要了,肥胖的身躯爆发出强大的潜能,眨眼间消失在一条巷道之中。 秦亦扬起药锄抗在肩上,气冲冲的朝着吴德消失的巷道嚷嚷了一句:“下次别让我见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看了看吴德留下的包裹,秦亦暗暗发誓,决不能再让这些东西流露出去。将散乱在地的画卷装好,抓紧去处理掉,不过秦亦似乎忘记了这东西还有原本在吴德那里。 正在秦亦站在原地发呆时,几名官差匆忙的从他面前通过,奔向城门方向。 第7章 飞流直下三千尺 离开东市后,见秦亦没追来,吴德放下心来,又恢复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优哉游哉的晃荡在街道上。 吴德边走边观察着街道两旁的商贩,时不时的趁他们不注意从那里顺点东西,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你了不起,你清高,赚钱有什么寒碜的,名声那东西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随着衣服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吴德停下脚步,估摸着差不多够晚上吃就准备回去。 然而他一路走来拿顺手了,下一刻,随手拿起旁边商贩摊位上的梨搁在手里颠了颠,就想往衣服里塞。 商贩一脸狐疑的打量着他的动作,手已经移向手边的棍子。 这时吴德瞬间反应过来,手中的梨转了个弯,在衣服上蹭了蹭,问道:“你这梨子甜不甜,脆不脆?” “这梨子自是又甜又脆!”商贩一看似乎并不是偷东西,脸上这才露出讨好的笑容,恭恭敬敬道。 “贫僧可否尝一尝?”吴德晃了晃手里的梨子向商贩询问了一句。 “这……”商贩略微犹豫了一下。 “贫僧不尝如何知你这梨子是好是坏?”吴德继续道。 “那…好吧!”商贩见眼前的胖和尚一脸憨厚,犹豫再三后,微微点了点头。 吴德憨厚的外表确实在坑蒙拐骗方面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吴德一口咬下梨子的三分之一,口腔内被清凉的汁水充满,很快一个梨子下肚,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顿感浑身舒畅。 “如何卖?”吴德在衣袖上擦了擦嘴。 “五文钱一斤!客官要多少?” “贫僧就问问!不买!” 吴德的话令商贩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怒目而视,手里抓紧了一旁的棍子。 见情况不妙,吴德登时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噗通一声躺在了地上。 商贩人都傻了,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眼看道路两边的其他商贩围了过来,他急忙说道:“罢了罢了,这梨子就当送给你了!” 话刚一说完,吴德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这下确实不是装的,刚刚那一下给他摔懵了,下次得注意点,还得多多积累经验啊。 “呸!还和尚呢!恶心!” 商贩吐了口唾沫,不再理会吴德,大声吆喝起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城门口人越聚越多,摩肩接踵的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 人群中,秦亦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如何才能挽回名声,然而似乎是无解,只有时间能去慢慢淡化它。 秦亦心里想着事情一不留神踩在一个书生的脚上,那人吃疼的叫了一声。 ”不好意思!“秦亦歉意的挠了挠头。 ”无事!“书生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 ”敢问兄长人们聚集于此所谓何事?“秦亦拱手作揖问道。 ”北方流民聚众造反,新皇派兵镇压,同时下罪己诏,昭告天下黎民百姓!“ “刚刚官差将新皇的罪己诏张贴在城墙上,百姓们也来凑凑热闹,认字的念给不认字的听,不认字又听不懂的,有专门的人给他们做解释。” “多谢告知!” ”咦,阁下似乎有点面熟啊!“书生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不知为何竟是越看越眼熟。 ”呃…您认错人了!“趁书生还未想起来,秦亦急忙抬起胳膊挡住脸匆匆离开。 夏天夜晚的天气与白天的天气截然不同,它不像白天那么炎热,而是徐风习习,舒适怡人。 房间内,秦亦坐在床上换着衣服,想起刚刚的场景就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啊!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借着月光秦亦哼着小曲回到家中,准备点燃蜡烛,突然一双手从他脑袋后面伸了过来,蒙住了他的眼睛。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少年至死是孩童,孩童尿个裤子怎么了,很合理吧! 秦亦心中安慰着自己,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北魏的衣服穿起来比较繁琐,通常是需要鼓捣半天才能穿好的,这不已经好几分钟过去了,他才勉强穿完一半。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苏婉儿风铃般的声音传来。 “换好没有,我进来了!” “别…”秦亦话刚出口,苏婉儿推门而入,径直走了过来。 秦亦急忙拿寝衣盖住刚穿一半的大腿,一脸无奈道:“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小弟弟还害羞?”苏婉儿话声轻柔婉转,眼波流转,似乎和她对视一眼就让人陷入进去,一颦一蹙之间尽显媚态。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绝对是对她最真实的写照! 几个时辰前,她就这样让秦亦损失了十贯钱,抓了抓头发,秦亦苦笑一声:“你不是说要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说过不回来吗,似乎没有吧!”苏婉儿恢复了正常,不再调戏秦亦,毕竟点火容易,灭火难啊。 秦亦回忆了一下,她确实没说不回来。 “那你找我借钱做什么!”秦亦疑惑。 “根据北魏律法记载,欠债人没钱偿还,可以劳役抵偿债务,干1天活抵偿30钱,如果管饭的话,每天抵偿20钱!”苏婉儿眨了眨灵动的眼睛,眼神中满是戏谑:“最重要的是你现在没有理由赶我走了!” 秦亦好像明白了一丝关键,苏婉儿的意思是打算赖在这里一段时间,但是又害怕自己赶她走。 说实话,秦亦会赶她走吗,那是一定会的,要不然秦亦也不至于两世单身了。 “为什么啊?你都有钱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秦亦还是有些不太理解她的决定。 “因为我没有地方去啊,而且我喜欢这里!”苏婉儿眨了眨灵动的眼睛,眼神中满是真诚,在苏家村她可以随意的释放自己的天性,没有那么些顾虑以及烦恼。 “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的这主意?”秦亦难以置信道。 “嗯哼~”苏婉儿点了点头。 “可是这样算的话,半年根本就还不完十贯钱啊!” 秦亦还在纠结钱的事,按照北魏律法半年你也还不起十贯钱啊! “我身上还有九贯钱啊!”苏婉儿白了他一眼道:“可是我不想还啊!” 秦亦终于转过弯来了,这意思就是,我借你的钱,给你干活,然后你管吃管住! “既然如此,那你去给本少爷打盆洗脚水洗脚!” 想到家里多了个丫鬟,秦亦顿时觉得那点钱没什么了。 苏婉儿轻笑一声,软软的回应道:“好啊!” 最终,秦亦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水没敢用,他害怕被烫成猪蹄。 第8章 采药记 清晨,不时传来一两声公鸡的打鸣声,伴随着寥寥炊烟升起,苏家村迎来了新的一天。 简单吃过早饭,秦亦背起竹筐准备出门,然而一道慵懒的声音唤住了他。 ”你去哪啊?“苏婉儿斜靠在门前,眼神迷离,似乎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上山采药!“秦亦脚步加快了几分,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 ”我也去我也去!“ 苏婉儿一听采药瞬间不困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去。 ”你……“秦亦上下打量了苏婉儿一眼,浑身上下透露着嫌弃。 ”还是留在家里做饭等我回来吧!“ 苏婉儿翻了翻白眼,你是从哪里觉得我像是会做饭的人,要说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她都能给你整一遍,但是做饭的话,她敢做就怕秦亦不敢吃啊!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丢下我!”苏婉儿拽住秦亦的竹筐,跟在身后。 “那好,你背着!”秦亦取下竹筐,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苏家村背靠青山,汉江从山峰间奔腾而过,因此青山素以云雾闻名于扬州。 以往采药秦亦是一个人,向来是一个人,一直是一个人。 然而这次跟了一个累赘,估计采的不会太多,秦亦心里如是想着。 很快,两人来到青山脚下,太阳刚刚升起,在山脚仰头望去,山间云雾袅袅腾起,淡如烟,薄如纱,打在身上凉凉的,在炎热的夏季,感觉十分舒服。 终日看山不厌山,买山终待老山间。山花落尽山长在,山水空流山自闲。 行走在山间,秦亦脑海中浮现出一首诗,回去记下来,添加到自己的秦诗三百首中。 熟读秦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傻笑什么呢?”苏婉儿跟在后面背着竹筐,额头浸出一层细细的汗珠,脸上沾了些脏兮兮的泥土,看上去有些狼狈。 “早跟你说在家里呆着做饭,非要不听!” 秦亦从怀中取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温声道。 苏婉儿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这是他认识的秦亦秦明诚吗?怎么会如此温柔! “快点吧,背着竹筐还走的那么慢!” 秦亦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苏婉儿都气大一圈,她从没见过那个男人让女人背筐,自己在前边走的。 按照秦亦的说法,首先你是给我打工干活的,其次尊老爱幼懂不懂,而且你也不认识草药,那么你跟着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背筐! 哗啦啦~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后,一阵潺潺流水声从前方传来,秦亦转头对苏婉儿道:”前面有条小溪,一会从那里休息一下!“ ”哼~“苏婉儿无视了秦亦,一脸傲娇的从他身边走过,顺便还撞了秦亦一个趔趄。 秦亦耸了耸肩,女生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你不带她来,她生气,你带她来,她也会无辜生气。 溪水从山涧之中流出,落在一块天然石块的峭壁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谱写着一首美妙的乐曲。 ”你休息一下,我去弄点吃的!“秦亦叮嘱了一句:“注意小心周围,蛇类喜欢生活在像山溪旁杂草丛、岩石等地方,这里是它们最爱的栖息环境。” ”哦~“苏婉儿心不在蔫的应了一声。 秦亦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手中拿着镰刀不断的扫除周围的杂草、树枝,很快来到了一个做了标记的地方。 “咕咕咕~” 秦亦模仿着野鸡的叫声,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看看能不能得到回应,不过终究是徒劳的,野鸡一般很贼,想要捕获很难,但是偷两个鸡蛋还是没问题的。 在秦亦离开后,苏婉儿把竹筐仍在一旁,然后在岸边折了一根树枝,随后来到小溪上,瞄准着水中的鱼狠狠的扎了下去。 她都想到等一会儿秦亦空手而归,或者顶多找回一些野果,而她在一旁烤鱼,就像那天早上一样,我吃肉,你在一旁闻味。 转眼间,一刻钟过去了,苏大小姐喘着粗气,胸口微微起伏着,但是一条鱼没抓到,而反观秦亦左手一只野鸡,右手两个鸡蛋,从林中慢慢悠悠走了出来。 “今天运气真好,野鸡没出去觅食,正好把它一家老小端了。” “你想吃鱼?”秦亦见她拿着木棍站在小溪边的石头上,不禁开口问道。 “我来吧!”秦亦从苏婉儿手中取过木棍,对准了水中游动的鱼。 苏婉儿小嘴微张,刚想要嘲讽两句,只见秦亦手中用力一扎,一条挣扎的鱼串在了木棍上。 “怎么了?”秦亦见苏婉儿欲言又止,不禁开口问道。 “没…事!”苏婉儿俏脸一红,他算是了解他和秦亦生活技能上的差距了, 秦亦把野鸡处理好,然后和鱼一样放在了火上烤。 很快,鸡肉发出滋滋的声响,一滴热油顺着饱满的肉的纹路慢慢滑下。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肉烤好了,秦亦扯下一个鸡腿递给了苏婉儿。 苏婉儿也没客气,她的馋虫可是早就被勾起了,顾不得烫,一咬就是一大口,对于一名吃货而言,这绝对是满满的享受,至于烤鱼已经被她抛到脑后了。 吃饱喝足后,两人继续上路。 “我背着吧!”随着竹筐的药材逐渐增加,秦亦从苏婉儿身上拿了过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条宽阔的大江出现在两人面前,这正是贯穿扬州的汉江。 苏婉儿笑问道:“前有一江,该如何渡? 秦亦一曰乘船,二曰游泳,三曰搭桥。 苏婉儿表示呵呵一笑:两根竹竿足矣! 一竿作舟,一竿作浆,任水流激荡,风波不定,自行走江上,任意东西! 为了给秦亦展示一遍,苏婉儿将竹竿扔至水中,然后照常踏竹,借力,风来,顺势启程。 秦亦在岸边人都看傻了,真一苇渡江啊,教练,我想学这个! 不多时,苏婉儿回到了岸上,她在秦亦眼中就像是看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样。 “想学!”苏婉儿察觉到他渴望的目光,嫣然一笑道。 “嗯嗯!”秦亦重重点了点头。 “求我!”苏婉儿挺了挺胸口,一脸骄傲的神情。 “用撒娇的语气,好姐姐,教教我嘛!” 秦亦:“……” 第9章 那就做只流氓兔 晴空万里,天空中,依旧没有一丝下雨的迹象,几片薄薄的云,随风缓缓游动着。 院落中,苏婉儿坐在石桌前嗑着瓜子,喝着茶,反观秦亦头顶一个茶碗,肩上扛着一个扁担,脚下金鸡独立,后背被汗水浸湿,但是他仍在坚持着。 事情要从采药那日后说起,秦亦想要学习一苇渡江的技能,但是苏婉儿自然不会轻易的教给他,好不容易找到秦亦不会的东西,那自然要从他身上找回点面子。 苏婉儿说如果你想要学习那么首先要拜我为师,秦亦自是不愿,但在几日前的下午,秦亦来到江边洗衣,再一次被苏婉儿刺激到了。 苏婉儿站在水中身姿飘飘舞动,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灵动的水眸欲说还休,整个人在江中翩翩起舞,清风带着衣袂飘飞,宛若仙女来到凡尘。 望着水中的场景,秦亦满眼都是渴望,心中再也压制不住学习的欲望。 一曲舞毕,苏婉儿回到岸边,轻轻一跃回到岸上。 “想学吗?” “想!” “那你应该叫我什么?”苏婉儿背着手踱着步子仰着头道。 “师…父!”秦亦憋了半天才把这两个字说出口。 “还有呢?”苏婉儿继续道。 秦亦一想到苏婉儿说过的话,羞耻的感觉毫无来由地侵袭了他,他涨红着脸,低着头,好像是在跟内心做对抗。 苏婉儿见到他这幅模样顿时感觉有戏,再次加了一把火道:“好好想清楚哦,想一想在江中任意游荡的场景!” 这话一出,秦亦的内心瞬间战胜了羞耻,发出声若蚊蝇的声音: “好…好姐姐,能…能教教我嘛!” “声音大一点哦,我听不清!”苏婉儿见到他妥协,随即莞尔一笑,做什么事情只要有第一次,那么就有第二次。 不出苏婉儿所料,秦亦犹豫了一下,然后眼睛一闭,大声道:“好姐姐,能教教我嘛!” 苏婉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这第一步迈出去了,那接下来就都好办了。 秦记。 7月22日,我把这一日记作七二二之耻,秦明诚啊秦明诚,你怎如此堕落!怎能屈身于女子身下,不可如此继续下去! 7月23日,跟着苏婉儿学习渡江基础。 7月24日,学习基础。 7月25日,学基。 7月26日,基。 7月27日,秦明诚啊,先前的话你都忘了吗?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7月28日,。 …… “小亦啊?” 人未至,声先闻。 苏玉生面带笑意的走进院子,然后看到眼前的一幕,愣在了原地。 “还有一刻钟!” 秦亦想要放下身上的东西迎接苏玉生,然而苏婉儿抿了抿茶,看到他的动作,随口提示了一句。 苏玉生站在原地,冷静思索,仔细分析,欲言又止,还说不是弟妹,这都被娘子罚了,跟他以前被罚的时候一模一样! “玉生哥有事吗?”秦亦无奈的继续站好,微微喘着粗气道。 “哦!这不前几日邀你去家里吃饭,你说有事有时间再去!” “但是转眼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没来,我爹还以为我没跟你说呢!” “我就不去了吧!”秦亦瞥了眼苏婉儿叹了口气,总不能丢下便宜师父去人家吃饭吧,关键是这么多天,他也发现苏婉儿并不会做饭。 苏玉生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笑道:“带上弟妹一起,我爹钓了不少的鱼呢!” “真不是弟妹!”秦亦连忙否认道。 “加一刻钟!”秦亦话音刚落,苏婉儿语气淡淡道。 苏玉生看到这一幕,不禁摇了摇头,小亦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嘴太硬了。 你就说这幅场景,这种语气,她不是弟妹是什么,难不成还能是师父啊! 秦亦欲哭无泪,她还真就算个师父啊! “那就说好了啊,晌午来家里吃!” 说完话,苏玉生便走了。 中午的太阳犹如一颗大火球,熊熊燃烧着,不断地向大地倾泻着光与热,整个大地就像是蒸笼一般,令人浑身冒汗。 秦亦趴在床上,苏婉儿面色微红的为他涂抹着药酒。 秦亦感觉自己浑身就没有不疼的地方,嘴里不停的发出哀嚎,听的人心烦意乱。 “闭嘴!”苏婉儿手上的力度加大几分,恶狠狠道。 秦亦嘴里倒吸了口凉气:“嘶~你轻点!” “忍着!”苏婉儿秀眉一挑,语气很平淡,但是手上的力气小了许多。 不一会儿,药酒的效果显现了,疼痛转化成了舒服,苏婉儿的手凉凉的,按的秦亦直犯困。 苏婉儿见他这么舒服,便停下了手! “继续,别停!”秦亦迷迷糊糊的说道。 喊疼的是你,喊停的是你,喊继续的也是你! 苏婉儿满头黑线的站起了身,离开了房间,脸上的表情似乎再说本小姐不伺候了。 秦亦睁开眼见屋里没人了,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撑着爬了起来。 出门后看到,苏婉儿正坐在院子里发呆。 秦亦笑道:“要不要去吃饭?” “哼~”苏婉儿懒得理他,她打算从这里饿到晚上。 “我亲爱的师父大人走吧!”秦亦伸出手悬在半空中。 苏婉儿被他的称呼喊得有点害羞,无视了秦亦的手站了起来,就往院子外面走去。 “你认识路吗?” “要你管!” “等我一下,拿点东西!”秦亦见苏婉儿这幅傲娇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而且还有点可爱怎么回事。 秦亦追了上去,一把抓住苏婉儿的手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一时间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苏婉儿被他抓着手竟然没有甩开。 秦亦拉着苏婉儿来到水井旁,从地下的冰窖中取出两壶酒,一壶醉花酿,一壶竹叶青。 对于冰窖苏婉儿并不陌生,但是她不太理解的是,制造冰窖要耗费不小的人力物力。 因此制作冰窖的人一般都是王公贵族,或者是有钱的商人,他还从没见过谁家院子里做冰窖的呢。 而且这冰窖还不算深,里面的冰难道不会化吗? 如果秦亦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会嗤之以鼻,这可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来的。 原理自然是硝石制冰,但是硝石又从哪来呢? 如果认真观察的话,无论是墙角,地面,都会出现呈皮壳状或盐花状的物质析出来,特别是在猪圈、马厩、厕所附近的墙角尤多,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地霜。 秦亦扫取这种含硝的土块,置于桶内,加水浸泡。经过滤后,将滤液熬煮或晒干,就得到硝石结晶,然后制成了冰窖,想想那段时间他就差住在厕所里! 等到秦亦和苏婉儿到苏玉生家后,村长正蹲在地上教一孩童写字呢! 察觉到二人后,村长急忙起身拍了拍手迎了上去,你以为他是迎人吗? 就连苏婉儿都以为村长是来迎接二人的,直到村长从秦亦手中夺过了酒壶。 “拿来吧你,就知道你这臭小子藏着好东西呢!”村长舔了舔嘴唇,怀里抱着两壶酒,就像是抱着孩子一样小心。 “早知道您在这我就不来了!”秦亦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三叔!”秦亦不在理会村长,转身对旁边的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秦亦口中的三叔也就是苏玉生的父亲。 三叔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转移到苏婉儿脸上:“姑娘叫什么啊?” “回三叔,小女苏婉儿!”苏婉儿温声细语的回答,一副乖巧的模样。 “咦,还是本家呢!”村长从一旁插声,上次他只知道秦亦家来了个女子,但是女子叫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快坐下吧,准备吃饭吧,这可是老头子我钓了一上午的呢!” “谢谢三叔!” “真不是弟妹?”苏玉生凑到秦亦耳边低声问道。 “真不是!”秦亦无奈的摇了摇头,为什么所有人都不信呢! “这么温柔善良大方得体的女子,你还不抓点紧?” “呵~兔子不吃窝边草!”秦亦冷笑一声,心里暗暗道:“这都是她装出来的。” “那就做一只流氓兔啊!”苏玉生一拍大腿对秦亦道。 …… 景王府翠锦园,园内流水潺潺假山环绕,一位华服青年穿过石子过道,来到凉亭之中,对着中年男子躬身行礼, “父亲!” “延儿来了!”景王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侍女下去。 “不知父亲急着找孩儿何事?”魏延端坐一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古语云: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最近那群北方来的流民可好?”景王眺望着园内的古木,眼神深邃无比,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回父亲,不出您所料,据最新消息传来,北方的确出现了小型瘟疫,不过暂时还未影响到这边,而且有小神医在,流民尚且安好。” 瘟疫的事闹的人心惶惶,呆在临阳城的百姓都听到了风声,不过有秦亦在,他们倒是没有太过担心。 “那小神医真如这般神奇?”景王古井无波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惊讶之色,他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能听到秦亦的名号。 “嗯……”魏延肯定的点了点头,他调查过秦亦所治之人,其中有些都是只剩一口气,然后被秦亦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提前预防!”景王语重心长道。 “儿臣已知晓!”魏延心中决定一会儿就去拜访秦亦一番,看看他有没有预防瘟疫的好办法。 空气中沉默了半分钟,父子相继无言,最终景王打破沉默道:“嗯,倒也没其他事情了!” “那儿臣告退!”魏延行了一礼,然后匆匆离开。 望着魏延消失的方向,景王叹了口气,站起身子负着手走出凉亭,望着北方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第10章 秦斋 吃过午饭,两人走在村落的小路上,经过一中午的时间,苏婉儿彻底的取代了他在三叔,村长心中的地位。 正在郁闷之时,一架马车从秦亦面前快速通过,本就不宽裕的路上扬起一阵灰尘。 呸呸呸!秦亦吐了吐嘴里的土,冲着奔驰而过的马车竖了个中指。 ”咳咳……“秦亦尴尬的冲苏婉儿笑了笑,其实刚刚秦亦的本能反应是躲到她后边,但是却被一双凌厉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到了。 于是乎,还是乖乖的充当个工具人挡在前面吧。 苏婉儿瞪了他一眼,独自向前走去,她实在是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简直就是奇葩啊! 秦亦低着头揉着眼睛快走了两步跟了上去,然后就撞在了苏婉儿的身上。 秦亦刚想问你停下来干什么,结果一抬头,便见到了刚刚疾驰而过的那辆马车。 不过现如今的马车似乎有点奇怪,马车在那里一会左转一会右转,一会又往返回去,而在马车后边跟着一道身影,正在烟尘中奔跑,似乎想要追上马车。 这什么情况啊?秦亦感觉有些匪夷所思,马车失控了?不对啊,明明有人驾车啊! 就在秦亦胡思乱想的时候,刚刚飞驰而过的马车又往返回来,最终停在了秦亦面前,驾车的车夫竟然变成了世子魏延。 而在马车的后边的则是刚刚的车夫,跟着跑了回来。 车夫此刻灰头土脸的,浑身都是扬起的尘土。 “吃土的滋味如何?”魏延翻身下车,稳稳的落在车夫面前。 ”世……世子殿下!臣错了!“车夫气喘吁吁的,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哼,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要官府做什么?”魏延冷笑一声道:“回去后领钱走人,我景王府不需要这样的人!” “是!”车夫低着头说完便灰溜溜的跑了。 魏延收拾完车夫,这才看向一旁的秦亦二人。 “下人不懂事,还请二位恕罪!”魏延对着灰头土脸,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相貌的秦亦行了一礼,然后当他将目光落在苏婉儿身上时,动作却停在了原地。 “苏……”魏延本能的就要脱口而出。 苏婉儿眼神中闪过一抹涟漪,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令魏延很快察觉到不对劲。 而这时秦亦突然开口道:“世子殿下,您这是去哪里?” “你是?”魏延的视线转移到秦亦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没认出是谁,只感觉声音有些许熟悉。 秦亦用衣服擦了擦脸,露出原本的容貌,一旁的苏婉儿见到他狼狈的模样,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我正要去找小神医呢!”魏延见到秦亦眼神一亮,急忙道。 “额…找我!”秦亦指了指自己,不太理解他能找自己有何事。 “北方起瘟疫,我来像小神医求取真经!”魏延抓住秦亦的手紧紧的握住,希望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瘟疫?”秦亦一听眉头一皱,就连手被魏延握着都忘记了,他之所以每日去为流民看病,就是害怕闹起瘟疫,毕竟一旦瘟疫成型,处理不好就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虽然说现在社会也不稳定,但是最起码还是要好的多。 “我们回去慢慢聊!”魏延指了指马车,对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亦先上了马车,然后伸出手轻轻拉住苏婉儿,留下魏延站在原地怀疑人生。 他现在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在他印象中,苏婉儿完全不可能会像如今这样去接触某个男性。 回到家中,秦亦先去洗漱一番,留下魏延和苏婉儿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那里,相顾无言。 “那个……”魏延皱着眉,经过他一路的观察,可以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但是他实在想不通苏婉儿是怎么从北方跑到这里的。 “莫知莫问莫多说,到时候我自然会回去!”苏婉儿语气平淡,但是却不容置疑。 “从现在开始我们并不认识!”苏婉儿冷声道。 见到秦亦换了身衣服走了回来,魏延无奈点了点头:“嗯…好!” 秦亦沏了壶茶,然后坐在苏婉儿身边,道:”一曰隔离,二曰养正,三曰艾灸,四曰药囊,五曰药浴,六曰粉身,七曰服散,八曰烧烟,九曰消毒!“ 秦亦说的很快,魏延听在耳中只记住了一曰到九曰。 秦亦问:“世子殿下,可知否?” 魏延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虚心问道:“不知!小神医可有请教?” 半个时辰后,秦亦大致为他解释了一番后,魏延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实在是这些东西太多了,需要注意的,以防发生的,发生该如何应对的,一应俱全。 ”唉……“见他懵懂的模样,秦亦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书架旁开始寻找起来。 一番寻找过后,一本名为秦氏医学的书籍被他抽了出来。 “这上面记载着我刚刚所说的一切!” ”我需要特别告诉你最重要的一点,饮水必须注意卫生,不清洁的饮水会使人得病。煮沸消毒是最好最简便的方法。“ ”另外我制作了一种简易口罩,这种简易口罩制作方式简单,价格低廉,只要加之以调动人力和物力制作,很容易就能制作出来,可以不断地供给给百姓,对防止瘟疫的传播有着很大的效果。“ 魏延走了,带着秦亦的书走了,他还要去和其他的大夫商榷补充一下,其实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秦亦的医术超越了这个时代,他完全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 原本秦亦想要过一段时间再将这本书传出去的,因为他还想补充一些较为罕见的医用知识,不过这些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 ”我出去一趟!“秦亦对苏婉儿说了一声,然后直奔临阳城。 虽然他可以无私的将这些知识献给这个时代,但是他不能傻到让人盗印啊,秦亦相信在世子的运作下,秦氏医学将成为这个时代很重要的医学材料,于是秦亦决定自己开书坊,自己印刷自己卖。 苏婉儿这次没有跟着秦亦,如果秦亦细心点的话,就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很复杂。 天然居,临阳城最大的酒楼,没有之一,而在天然居旁边空着一个铺子,规模也不算小,但是却长时间没人使用。 秦亦来到天然居,酒楼小厮见到他急忙迎了上来:”小神医,您来了!“ ”你们东家呢?“秦亦笑了笑然后问道。 ”东家今日没在临阳城,您有什么事的话明日再来吧!“ ”不用了,你帮我给他转交句话,尽快帮我装修一下店铺,顺便打造一个牌匾,就叫秦斋!“ ”小人一定转达!“ 秦亦说完便离开了,他相信以王忠明的性格,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为自己做好这些的。 越有钱有势的人就越怕死,自古不变的道理。 天然居的东家叫做王忠明,南安郡首富,年龄四十多岁,曾经秦亦救了他一命,他便把这店铺送给了他,并且承诺有什么事可以来找他解决。 等到秦亦回苏家村时,天已经黑了。 秦亦一进入院子就发现苏婉儿还坐在他走时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外面。 “你怎么了?”秦亦察觉到她的心情不对,坐在她面前问道。 “如果我不讨你喜欢,那我走好不好?”苏婉儿眼神略微黯淡,没有了往日的灵动。 秦亦怔了怔,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你走了去哪啊?除了吃什么都不会,总不能去偷去抢吧,我必须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做饭,不让你变坏,不让你被别人骗去。” 苏婉儿良久没有说话,就在秦亦想要继续说话的时候,苏婉儿嫣然一笑,一张樱桃似的小嘴儿微微噘起:“我饿了!” “乖乖等着!我去做饭!”秦亦被她可爱的样子萌到了。 夜深人静,秦亦的屋内传来啪啪的声音,忽高忽低宛转悠扬,可以听出战况的激烈。 “你输了!”秦亦落下手中的白子轻笑道。 苏婉儿托着腮一脸郁闷,下了三盘棋她都输了,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是怎么长的。 “哈~”秦亦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时辰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再来一盘!”苏婉儿央求道。 秦亦发现自己有点承受不住,其实也正常,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男性,如果有一个妹子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央求你,你还能拒绝,要么你不行,要么你喜欢击剑。 “这么晚还不睡的你,必须是有心事…” 秦亦说到一半注意到苏婉儿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果然是有事吗? “比如,担心明早起不来。” 苏婉儿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秦亦却没让她说出来。 “睡觉睡觉!”秦亦起身拍了拍屁股,笑嘻嘻的就要离开。 “要不要……”苏婉儿眼神中有些挣扎,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秦亦直接就离开了。 “不要!” 秦亦义正言辞的拒绝,一直问要不要,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 第11章 印刷术 汉江是那样的澄清平贴,两岸生长着各式各样奇怪的峰峦,争抢着把它们的影子投到水面来,把一条江水织成了一幅色调怡人的风景刺绣图。 微风吹拂,山间回荡着凄美的萧声,余音在江上回荡,丝丝缕缕缭绕不绝,苏婉儿按着节奏为歌声伴舞,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仿佛从梦境中走来一般。 划船不用浆全靠浪,随着江水缓缓流淌,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出了青山,脚下微微用力调整角度,控制着方向,顺着水流进入了大运河。 苏婉儿对于秦亦的天赋感到惊讶,甚至觉得难以置信,她完全掌握渡江可是花费了好几年时间,而秦亦呢仅仅不到半个月就学会了,这不禁让她升起一股浓浓的挫败感,究竟是自己太笨了,还是他太聪明了? 在苏婉儿怀疑自我的同时,秦亦也表示不理解,自己用了整整一年才和村民打成一片,而苏婉儿用了半个月就把自己取代了?凭什么,就凭他漂亮可爱善良大方得体? 就在昨日,秦亦闲来无事在村口和孩童们玩闹,然后二柱找他要了颗糖,转手就送给了苏婉儿,嘴里还说着什么等他长大了就娶姐姐为妻。 秦亦那个气啊,虽然二柱没哭,但是他还是把他弄哭了! 回到岸上,秦亦独自回了家,苏婉儿半路被村落中未出阁的少女们叫去游玩了。 半月前,在世子魏延的宣传下,整个南安郡面对北方的瘟疫算是做足准备,同时,一本名为《秦氏医学》的医书传遍了北江流域及岭南地区,一下子所有的大夫郎中都对这本医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惜的是并没有书坊售卖。 估摸了下时间,秦亦觉得交代给王忠明的事情应该办的差不多了,于是出门直奔县城。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季夏的阳光泼洒在河面上,秦亦穿过小石桥来到书坊,正巧看到王忠明在指挥人挂着牌匾,牌匾上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秦斋! ”辛苦王老板了!“ 听到身后传来动静,王忠明满脸笑容的转身,道:”我说清晨喜鹊为何一直在叫,原来是有贵人上门!“ ”拉倒吧,收起你那一套说辞!“秦亦听的起鸡皮疙瘩,他是不太喜欢商人那套虚与委蛇的说辞。 王忠明老脸笑得更是灿烂,宛如一朵绽放的菊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神医,进去看看是否满意?“ ”我相信王老板做事不会让我失望!“秦亦淡然一笑,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进入书坊,果然不出秦亦所料,立刻感觉眼前面目一新。 ”小神医觉得如何?“王忠明搓着手跟了过来,脸上颇为拘谨,生怕秦亦不满意。 ”甚好!“秦亦打量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周围的布局摆放来看王忠明确实下了一番功夫。 ”小神医这是要开书坊?“王忠明试探性的问道。 斋有斋戒的意思,同时也有书坊商店的意思,秦斋自然不能是第一种意思,那么就只能是第二种可能了。 ”嗯…“秦亦肯定了他的话,发觉王忠明欲言又止,秦亦问道:”王老板可有想法?“ 王忠明摇了摇头,其实他有些不太理解,如今的书坊又赚不了几个钱,废那力气干嘛! 北魏的印刷还停留在雕版印刷的时期,印刷速度慢,费时费工费料。 而书坊受到印刷的限制,也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几乎很少有商人去开书坊赚钱。 ”王老板的酒楼发展陷入困境了吧?“秦亦措不及防的问道。 王忠明一听神情有些恍惚,良久后,苦笑道:”小神医是如何知晓的?“ 秦亦不紧不慢的走到柜台前,转过头目光注视着王忠明的眉间:”望闻问切可是我的吃饭本领,王老板虽然满脸笑容,但是眉心却盘旋着一股阴郁之气。“ ”能让王老板忧愁的事情,那肯定是生意上的事。“ ”唉……不瞒小神医,王某想要将酒楼发展到南安郡以外的地方,但是竞争不过其他人啊!“王忠明长叹了口气,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愁容。 ”倒也正常,天然居的饭菜并没有说多好,而且换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人家也不认你!“ 秦亦曾经在天然居吃过,说实话,饭菜味道一般,但是耐不住在南安郡名气大啊,达官贵人为了彰显面子就爱到天然居吃饭,这一来二去的倒是带动了些许人。 ”王老板没尝试着往别的方向发展?“ 王忠明目光望向街道外面,思索了一下道:”王某倒也想过,但是终究停留在想法阶段!“ 他干了大半辈子的酒楼生意,思想很难跳脱出脑海中的圈子。 ”要不要做些书坊上的生意?“ 王忠明刚想拒绝,就听秦亦继续道:”我若是教给你一种经济省时省力省料省钱的印刷方式呢?“ ”这……“王忠明身为商人的嗅觉很敏锐,一时间脑海中想过了许多。 北魏有七成人是文盲,其原因就是书籍制造成本太高,很多人读不起书,甚至有的圣贤书籍能被炒到千金。 如果真的有更好的印刷方式,那么书籍的价格肯定会降下来,但是售卖的数量会远远的多于现在。 商人逐利,一时间,王忠明确实心动了。 “如若真像小神医所言,王某倒想试试!” “过两日,我把印刷术教于你,你待看看!” 秦亦此举是想拉王忠明入行,虽然他的名声在周围县城很大,但是论做生意那绝对是个新人,最重要的是如果他拿出新的印刷术后,难免会有人眼红,与其到那时候头疼,还不如现在找个人一起做呢! 而王忠明绝对属于那种老奸巨猾的生意人,有他在,秦亦会省心不少,做个甩手掌柜,每月等着收钱它不香吗? 离开秦斋,秦亦脑海中回想着记忆中活字印刷术的过程,印刷的步骤总共分为制作泥模,刻反体字,将泥模烧硬,排版码字,然后就可以涂墨,上纸,印刷,装订成书。 第12章 还是别让她伤心了 两天后,秦亦来到天然居,把简易的活字印刷模板交到了王忠明手上,王忠明直呼小神医大才,明明如此简单的事情,整个北魏竟然没有人发现。 秦亦本想与王忠明四六分成,秦亦只拿四成,毕竟无论是寻找工匠,还是以后的开设店铺,都是王忠明出钱,而他只出了一个印刷的技术。 然而王忠明却是不愿,非说秦亦瞧不起他这名商人,一定要五五分账。 最终在他的一再坚持下,秦亦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商人逐利是没错,但是商人更加惜命,王忠明为了和秦亦打好关系,连利益都选择放弃。 八曰十五中秋节,这个节日同样盛行于北魏,据历史记载,这一天人们”秋暮夕月“,祭拜月神。 清晨天微亮,秦亦在院子的石桌上摆上了月饼、西瓜、梨子、葡萄等时令水果,以往每年的中秋老瞎子都会这样做,久而久之,秦亦也就学会了。 秦亦点燃了驱赶蝇虫的草药,苏婉儿站在一旁,悄悄的趁秦亦不注意,一会儿揪一颗葡萄,一会儿揪一颗葡萄的。 终于秦亦忍不住了,声音淡淡道:”都被你薅秃了,月神还吃什么!“ 苏婉儿背着小手,围着秦亦转了一圈,眼神中闪着古灵精怪:”那你说月神漂亮吗?“ 秦亦想了想关于月神的故事,然后淡淡道:”那自是漂亮!“ ”那你说是师父漂亮还是月神漂亮?“苏婉儿伸出手抓住秦亦的脖领子,一副你想好了在回答的奶凶表情。 被命运扼住咽喉的秦亦只能违背着良心,不情愿道:”师父漂亮!“ ”那你说有多漂亮?“苏婉儿继续不依不饶。 秦亦注视着苏婉儿的眼睛,那一双晶亮的眸子一眨一眨的,一对梨涡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秦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字一顿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随着秦亦的话音落下,苏婉儿沉默了半分钟才继续道:“不错不错!为师甚是欣慰!” 然而此时她已经红了脸,嘴上夸奖着秦亦,巧手拨弄着衣服,往后退了两步,扔下一句话,飞快的消失在原地。 离开院子后,苏婉儿蹦蹦跳跳的来到村头,可以看出心情十分愉悦,在苏婉儿到来后,很快一群孩童围了上来。 “姐姐你吃糖!”富贵踮着脚尖,用力的举着手,手里拿着一颗糖果。 “谢谢!”苏婉儿揉了揉富贵的头,接过糖果剥开送进嘴里。 “姐姐,你吃了我的糖,小亦哥哥不会生气吧?”富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害怕道:“姐姐,你说小亦哥哥知道了不会生气吧?他知道了不会揍我吧?小亦哥哥好可怕,不像我,只会心疼姐姐!” “咯咯~秦亦要是揍你,那我就揍他!”苏婉儿扬了扬小拳头,一脸认真道。 “对,狠狠的揍他!”二柱听到这话,眼里顿时闪烁着兴奋,他可清楚的记得前几天秦亦欺负他来着。 “姐姐教你们写字!”苏婉儿捡过一根树枝,声音温柔道。 “哦哦~写字喽!”一群孩童兴奋的原地蹦跶。 苏婉儿的字很漂亮,如清风出袖,明月入怀,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很快,一首诗写完,正是秦亦刚刚说的那首诗。 苏婉儿嘴里轻声念着诗,一遍又一遍,直到被人打断。 “好诗! 魏延弯着身子低头看着地上的诗,嘴角微扬夸赞道。 “你又来做什么?”苏婉儿站起身,眉宇间升起一丝不悦。 “我来找秦亦!”魏延耸了耸肩,他早就预料到苏婉儿的态度,因此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唉,你们之间……希望你不要害了他!”魏延语气很平淡,但是苏婉儿听在耳中却感觉异常刺耳。 “我知道我是谁,我也明白我在哪,但是我已经走不出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永远留在这里!” “但是你终究是不能!”魏延摇了摇头,他能够理解眼前的女子,但是他不理解她的做法。 苏婉儿冷声道:“我早晚会回去,但不是现在,我最后再说一次!” “你不许欺负姐姐,打你打你!”富贵抱住魏延的腿抡起小拳头就往上砸。 “咬死你,坏人!”二柱抱着另一条腿张嘴就咬,疼的魏延嘴角直抽抽。 “放开殿下!”一旁的护卫急忙想要上来把孩子拽开,然而魏延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吓到孩子。 “坏人,姐姐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欺负她!”二柱咬着咬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鼻涕眼泪往魏延的身上抹着。 “我错了,饶过我好不好!”魏延蹲下身子抹去他脸上的泪水,抓住他的手安抚道。 “那你答应我,不许欺负姐姐!”二柱抽噎道。 “好!我发誓不欺负姐姐!”魏延伸出手做了个向天发誓的动作,这次哄好了眼前的孩童。 “哼~”二柱吸了吸鼻子,撒开腿跑向一边。 “也许我能够理解一点了……”魏延起身对身旁的侍卫招了招手道:“我们走吧!” 院子中,秦亦正在处理着一种草药,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用余光看到来人,转身恭敬道:”世子殿下!“ 魏延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将秦亦的手擦干净,然后紧紧握住,同时令护卫拿来一份红色请柬。 ”今夜景王府开设宴会,秦兄去否?“ 秦亦嘴角抽了抽,他倒是没在意那份请柬,他在意的是魏延竟然为了抓自己的手,还特意拿手帕擦了擦。 这什么毛病啊! 这时恰巧苏婉儿回来了,想起那日的场景,秦亦隐约觉得两人也许认识,犹豫再三,还是别让她伤心了吧。 不知不觉的苏婉儿在秦亦心中变了,变得有些许重要,就连秦亦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 秦亦从他的手中把手抽了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道:”还是算了吧,我这人无拘无束惯了,别让人看了笑话。“ 秦亦的心里变化落在魏延眼中,从一开始的想去,到余光瞥了苏婉儿一眼后的拒绝,让他不禁觉得有些有趣。 ”那这宴会缺少了秦兄可是变得没意思了啊!不过我也不强求了!“ ”我们走吧!“ 魏延对秦亦招呼了一声,然后带着护卫便离开了。 第13章 南望孤星眉月升 夜晚,满月升起来了,一片宁静随着银雾般的月光洒在大地上。 秦亦和苏婉儿乘车来到了临月城,临月城是一座离临阳城不远的县城,十里长街灯光辉煌,人声鼎沸。 两人漫步在街道上,秦亦注意到人与人之间的欢喜不同,富贵之家所悬之灯,高可数丈,家人聚于灯下欢饮为乐,平常百姓则竖一旗杆,灯笼两个,灯下谈笑风生,也自取其乐。 北魏中秋节还有一大特色赏月活动叫“走月”。 皎洁的月光下,人们身着华贵的衣服,三三两两结伴出行,或游街市,或乏舟月阳河畔,或登楼观赏月华,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临月城建有望月楼、赏月桥,绝对是游人“走月”时的赏月胜地。 走着走着街道拥挤起来,无奈之下,秦亦拉住苏婉儿的手在人群中穿梭,突然苏婉儿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秦亦见到前方挂着许多灯笼,人们都聚集在一起,猜灯笼身上写的谜语,而猜对以后店家便将灯笼送予那人。 此刻周围的男男女女围在周围一言不发,脸上带着思索之色,显然被眼前的一道题目难住了。 ”南望孤星眉月升,打一字!“ 苏婉儿凑了上去,片刻后,发觉竟对此题目无从下手。 ”我们的苏大才女有结果了吗?“秦亦凑到苏婉儿耳边低声问道。 感受到耳边传来一阵酥麻感,令苏婉儿身子一软靠在了秦亦的身上。 ”唉唉~你不会别装晕倒啊!“秦亦扶住她,眉间满是嘲讽之色。 苏婉儿轻咬着嘴唇,在他腰间狠狠的拧了一下气呼呼道:”你会倒是说啊!“ 秦亦咧嘴倒吸了口凉气,然后揉着腰间的软肉,心里很是疑惑,难道这是女生天生自带的技能? ”谜底是一庄字,可对?“秦亦冲小贩笑了笑道。 ”公子大才!“商贩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表示正确。 周围的男女还是不解,于是问道:”敢问公子为何?“ 秦亦简直对那人好感爆棚,后退,本少爷要装呗了! 秦亦从那人手中借过一把折扇,轻轻一挥,扇子打开,手上轻轻用力,微风吹拂着发丝,颇有一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感觉。 苏婉儿缩在秦亦身边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她对这种行为向来表示嗤之以鼻,然而周围女子却是眼里放光,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崇拜之色。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南望指望字的下部分王字,孤星指一点,眉月指月初的月亮,像一撇。撇加在王字的左边,点在王字的上边,三部分一组合便成了庄字。” 随着秦亦的解释,周围人这才恍然大悟,眼中的崇拜更是加深了几分。 商贩取下一枚最精美的灯笼取了下来,递给了秦亦:”如此这灯笼便是公子的了!“ ”多谢!“秦亦把折扇还给了刚才的那位仁兄,随后双手接过灯笼,转手递给了苏婉儿道:”送给你了!“ 苏婉儿内心有些感动,谁知秦亦紧跟一句:”怪沉的,拿着着实有些累!“ 苏婉儿这个气啊,用力踩了秦亦一脚,丢下他独自往前走去。 秦亦一看坏了,急忙追了上去,嬉皮笑脸道:”某人不会生气了吧!“ ”才~没~有!“苏婉儿嘴角微微噘起,整个一副我生气了别理我的模样。 苏婉儿越是口是心非,秦亦笑得越是开心。 秦亦学着她说话的样子道:”真~的~吗?“ ”真的!“苏婉儿气呼呼道。 ”可是我怎么觉得某人的嘴上都能挂我手里的灯笼了呢!“ 秦亦抬起手里的灯笼,然后又瞄了瞄苏婉儿的嘴角一脸坏笑道。 ”你……“苏婉儿停下了脚步,她已经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送你个东西!“秦亦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抓起苏婉儿的手带她来到画糖人的商贩旁。 苏婉儿被他搞得满脸羞红,心中的气消散了不少,最近她清晰的觉察到秦亦变化了不少,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果然并不是自己没有魅力,只是这家伙就像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需要慢慢的改变。 秦亦给了小贩二十文铜钱,然后接过商贩手里的工具,抬起手臂,手微微一倾斜,蜜糖便向金色丝带似的流淌而下,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一丝丝诱人的光泽。 蜜糖在秦亦手中均匀流动,宛如沙漏,一起一落,潇洒自如,没一会儿功夫,一女子的形象出现在画板上。 秦亦拿过一根竹筷,放到上面轻轻一压,小心翼翼的拿起来递给苏婉儿,仔细一看,那糖人做的女子竟与她有着七八分相似。 由于刚刚秦亦太过投入,竟然没发现周围围了一圈人,将两人围在了中间。 站在一侧的商贩不禁感慨一句:”公子的技艺实在是让小人佩服啊!“ ”哇,相公我也想要!“一名女子抱着男子的胳膊道。 男子无奈的耸了耸肩,上前一步拱了拱手:”这位公子可否给我家娘子做一个呢!“ ”不好意思,我只给某个人做!“ 说完,秦亦拽着愣在原地的苏婉儿从人群中走了。 而那男子看了看自家娘子,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最终,男子做的糖人顶多看出是个人形,但是那女子依然接过糖人,脸上写满了开心。 其实对她来说相公做的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为自己做的,这就够了。 街道上,秦亦左手拿着灯笼,右手牵着苏婉儿,苏婉儿手里拿着糖人,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路过的人不时瞥向他们一眼。 走着走着,突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秦亦走近发现竟然是胖和尚吴德,他此时正拉着一位男子的手不放,贼眉鼠眼的,嘴中唾沫星子横飞。 “我跟你说我这书可不得了,月神的故事知道吧,我这是改编版!” “中秋佳节,月神对玉兔说:“来,玉兔,你看这中秋马上到了,你都还没有置办过节的东西,我拿月饼跟你换点东西,好吧?”玉兔:“别废话了,直说吧,挑个尺寸吧。” “你要是不想要的话,那就看看这幅画卷,这可是秦小神医著作!” “别人我都不告诉他,你要的话,我便宜卖你!” 听到这里,秦亦满脸黑线,好你个死和尚,不在临阳城卖了,又跑到临月城来卖了? 第14章 燃灯船 “你还做过画卷?”苏婉儿好奇的打量着胖和尚手中的画卷,心里产生浓浓的兴趣。 “没有!怎么会!完全不可能!” 秦亦急忙否认三连,拽着苏婉儿就想离开。 现在管不了吴德卖画卷集的事了,还是等到秋后在找他算总账吧,千万不能让苏婉儿见到那种东西,否则以后在她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你很紧张?”苏婉儿狐疑的看了秦亦一眼,她清楚的感受到秦亦的掌心在冒汗。 “谁…谁紧张了,主要是胖和尚喜欢坑蒙拐骗,在临阳城人人喊打,我这不是害怕他冒犯到你吗?” “看着我的眼睛!”苏婉儿侧着身,眼神落在秦亦的眼睛上,秦亦眼神躲闪,额头往外冒汗,一副肾…呸,心虚的表情。 “你要我看我就看,那我不是很没有面子?”秦亦小声嘟囔了一句,将视线眺望向远处。 苏婉儿从秦亦的反应中觉察到了紧张、不安、以及焦虑,现在可以确定以及肯定画卷就是秦亦所做,但是内容嘛…嘿嘿。 苏婉儿会心一笑,令秦亦心中一紧,不会暴露了吧! 不过接下来苏婉儿的话让他松了口气。 “算啦,我们走吧!” 秦亦心想终于要走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两人正要离开时,一只胖胖的胳膊拦在了他们的面前,胳膊的主人长着张又胖又贱的脸,比人正是胖和尚吴德。 在苏婉儿出现在附近的时候,吴德就注意到了,要知道他可是有着双火眼金睛,一只眼在卖东西,一只眼在找寻周围好看的小娘子。 吴德敢说百米之内,没有一个小娘子能逃脱他的法眼。 他已经注意到这边有一会儿了,一开始吴德还害怕秦亦上来揍自己,都准备撒丫子跑路了。 结果一番观察后,发觉那名女子似乎是对画卷感兴趣,而秦亦则害怕她接触画卷。 吴德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顿时一肚子坏水涌了上来,你想在她面前留个好的印象,贫僧偏偏不让你得逞。 想到前段时间秦亦居然想打自己,这可是天大的仇恨,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于是乎,吴德抱着画卷就把两人拦了下来。 吴德咧嘴一笑:”秦小神医好久不见啊!“ “你想做什么?”秦亦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蔫坏的胖和尚,恨不得将手中的灯笼砸在那张贱脸上! “来而不往非礼也!贫僧与小神医身旁的女子有缘,特此来送画卷一份!”吴德越过秦亦,挑衅的冲他挑了挑眉,然后将怀中的画卷塞到了苏婉儿的手中。 吴德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嚣张的与秦亦对视,期待着苏婉儿打开画卷。 出乎预料的是,苏婉儿并没有打开画卷,反而将画卷递给了秦亦。 吴德一看与想象中的不一样,深感大事不妙,眼见秦亦已经握紧了拳头,连忙后退两步撒腿就跑。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贫僧去也!“ 眨眼间,吴德就跑远了。 ”以后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让你知道花儿为何这样红!“ 秦亦冲吴德离开的方向放了几句狠话,同时默默的将画卷藏到身后。 他的小动作被苏婉儿尽收眼底,扬了扬手,柔声道:“拿来吧?” “啊?你不是不要吗!”秦亦手中动作一滞,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 “他想要挑拨你我二人,我自是不愿,但是现在他已经跑了,理所应当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什么你的我的,干嘛分的那么清楚,你的就是我的,而且你手中还拿着糖人,肯定多有不便,我替你将画卷收好!”秦亦义正言辞的拒绝,坚决不能将这东西给苏婉儿,那会把她带坏的。 最后画卷还是被苏婉儿收去了,不过她承诺不会去看,秦亦脑子一热就给她了,当事人现在十分后悔。 中秋之夜,天清如水,月明如镜,可谓良辰美景,美不胜收。 在岭南一带中秋佳节还有”燃灯船“以助月色的风俗,点燃灯船,伴着微风灯船在水中远行,预示着带走了后半年的坏运气。 苏婉儿和秦亦来到月阳湖畔,想要制作一艘燃灯船。 月阳湖不同于其它地方的湖泊,它是细长型的,因此得名“瘦月阳”,面积小得称“湖”,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据说,风流潇洒的魏高祖,每次下扬州都会来此! 在两人的一番忙碌下,终于用纸做成了一艘灯船,秦亦和苏婉儿一起点燃灯船,然后来到石栏旁,临水眺望。 湖面波光粼粼,灯船逐渐消失在夜色中,苏婉儿站在岸上,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沉静的看着远处的风景,水天一线,这一刻,那日,那人,那水,那记忆化作了永恒。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你以前来过扬州吗?“秦亦随意问了一句。 苏婉儿摇了摇头,紧了紧衣服,眼神有些黯淡,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察觉到她的动作,秦亦问道:”是不是有些冷?“ 已是中秋时节,虽是处在南方,但是靠近湖畔,夜晚的风难免喧嚣许多。 ”没有,我们去别的地方吧!“苏婉儿浅浅的笑了笑,沿着月阳湖畔走去。 贵家结饰台榭,民间争占酒楼玩月。 秦亦紧跟在后面,两人本想去望月楼、赏月桥游玩,但是人实在太多,摩肩接踵的令人感到难受,于是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回去。 清冷的夜风吹拂,皎洁月光洒在房顶。 秦亦躺在屋檐上,喝着桂花酒吃着桂花糕独自欣赏着月的风华,心中升起一抹淡淡的忧伤。 方才两人回到家中,苏婉儿便被阿俏叫走了,阿俏是邻居家的女儿,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秦亦轻嗅着桂花糕的芳香,打了个长长的酒嗝感慨一句:“桂花十里飘香,沁人肺腑,虽无艳态惊群目,却有清香压九秋啊。” ”你小子爬那么高作甚?“村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院子,见到秦亦爬到屋顶上,一脸落寞,不禁取笑道。 ”您老不在家过节来我这里作甚?“秦亦纵身一跃,潇洒的落在旁边的草垛上,语气悠悠然。 第15章 风喝醉了 ”家里无事,到处转转!“村长从秦亦手中夺过桂花酒,咕咚咕咚猛灌一口:”你小子酿的桂花酒果然是最好的!“ 对于他的说辞秦亦自是不信,普通百姓在中秋佳节有一风俗名为摘菜。 村子里未出阁的少女会选择在中秋之夜这天,跑到各家菜园子中摘几颗菜,送给心爱之人,从而预示能够摘上美满的恋爱果实。 因此这一天夜晚,村民就会专门看守这群“偷菜贼”,秦亦估计苏婉儿就是被她们叫去摘菜了。 “今年不去看菜园子?”秦亦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村长这是被娘子赶出来看菜的,只不过他不愿意去啊。 “不去不去,大过节的摘几颗菜怎么了!”村长走到石桌前坐下,拿起糕点吃了起来,倒是毫不客气。 “就不怕再被赶出来露宿街头?”秦亦轻笑一声,坐在了村长对面,如果菜丢的多了,他估计村长就要去各家流浪一段时间了。 村长吃着桂花糕,随意的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再说了能丢几颗菜嘛,就算被赶出来大不了再上七叔公那里借宿两天。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秦亦饮着桂花酒,和村长吹着天南海北的牛志,不一会儿,便有了些许醉意。 秦亦酒量不高,因此常常被村长笑话像个少女,随着噗通一声,秦亦趴在了桌子上,显然是借中秋的夜,揽一池星河入梦。 村长眯着眼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心中满是不屑,不能喝就去和狗一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村长一人喝酒到也觉得无趣,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正巧碰上摘菜回来的苏婉儿以及阿悄等一众少女。 村长发现她们每人背后背了一竹筐,竹筐里装着几棵菜,满是疑惑道:”你们每人都摘到菜了?“ 要知道人们为了防止菜被摘可是每家每户都派人盯着的,以往有的人根本就摘不到菜,今日这群少女居然都摘到了,村长觉得很是新奇。 ”村长爷爷,今年村头的菜园子竟然没人看守,我们都去那里摘得!“阿悄背着竹筐娇滴滴道。 ”哦,村头菜园子啊!“村长点了点头,心想估计有人要倒霉喽,这么多人恐怕菜园子都给薅秃了吧。 一时间,村长竟然没想起自己的菜园子就是没人看守的。 走着去往村头,村长心中好奇究竟是哪个家伙被人揪着耗,唯独没有往自己身上想! 三叔家的不是,三叔家小儿子站在里面守着呢,二狗家不是,里面有条大黑狗,咦,我家菜园子…… 菜呢?村长瞪大了双眼,一眼望去,光秃秃一片。 一瞬间,村长的那点醉意就消散了,他连自己埋哪都想好了。 ”完喽,完喽!“村长背着手,满脸愁容,这该如何与娘子交代啊!他本以为就算有人发现自家菜园子没人,那也就顶多摘两颗的事,这些问题都不大,但是唯独没有想到组团摘菜! 是夜,苏婉儿告别了阿悄等人,走进了院子就看到醉倒在石桌上的秦亦。 将竹筐放进屋内,苏婉儿来到秦亦面前,伸出手想要戳一戳秦亦的脸颊,看看他还能不能自己起来。 然而恰巧秦亦身子微动,然后苏婉儿的玉指一不小心戳进了他的嘴里,最最最重要的是秦亦他含住了…含住了。 冷静思索,仔细分析,欲言又止。 苏婉儿先是一愣,随即本能反应的甩手抽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传遍了院子。 秦亦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但是却没有丝毫清醒的意思。 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你也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做。 苏婉儿脸色微红,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好一会后,这才将秦亦架起来给他送进屋去。 苏婉儿很喜欢秋天,因为秋天不足够温暖,不足够炎热,不足够寒冷,所以人与人接触时,刚好能感知对方的温度。 睡着的秦亦死沉死沉的,苏婉儿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给他送回房间,想着到时候给他也上上秤吧,看看能卖多少钱。 在把秦亦安顿好后,苏婉儿这才回房间休息。 翌日,秦亦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感受着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秦亦一脸懵逼,这是咋了嘛。 起身来到铜镜前,秦亦愕然发现自己英俊的脸颊肿了起来,上面印着一个清晰的手印。 秦亦陷入昨夜的回忆中,他只记得做了个很长的梦,在梦中风喝醉了,偷偷亲了下落叶,满怀着桂花的香气,落叶报以温柔,朦朦胧胧的他看见了晚霞。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那时候自己被苏婉儿打了! 穿好衣服,秦亦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没有见到苏婉儿的身影,心里疑惑,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随着肚子传来一阵饥饿感,秦亦暂时放弃了寻找苏婉儿,找了着糕点水果垫了垫肚子,就听院子内传来一阵嘈杂声。 出了屋,秦亦看到了熊猫眼的村长,村长也看见了肿着脸的秦亦,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秦亦感叹一声,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小亦,这是来自临阳城的媒人,来给你说媒的!”许久后,村长伸手对秦亦介绍了下身旁的官媒。 “劳烦您跑一趟了!”秦亦一听连忙迎了上去,从怀中掏出十几枚铜钱,塞给了那名官媒。 官媒不着痕迹的将铜钱塞进怀里,满面春光道:“秦亦秦小神医久仰大名啊!” “你是不知道这临阳城有多少女子对小神医心生爱慕啊!” “咱家一定给小神医说一个才女!” “您看我这还能不能在拖一拖了?” 对于现在结婚秦亦是十分抗拒的,况且没有一丝感情基础,甚至没见过面,哪里知道合适不合适啊! “这…实在是不行啊!根据北魏律法,男子16岁必须婚配,可以不结婚,但是要订婚啊!” “如果说您不接受婚配的话,那就要被罚劳役啊!” 秦亦感觉十分头疼,为什么结不结婚还要有律法管呢? 第16章 投资酒楼 就在这时,苏婉儿背着竹筐回来了,竹筐里装着她刚刚洗好的衣服。 顿时秦亦眼神一亮,指着苏婉儿对官媒道:“实话跟您说了吧,我已经有中意的女子了,这说媒就算了吧!” 官媒看了看苏婉儿,然后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册子道:“那麻烦秦小神医告诉咱家您的婚配日期,回来咱家好报上去!” “那就明年三月春吧!”秦亦随口说了一句,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敢问小神医娘子的名字?” “苏婉儿!” 官媒心满意足的走了,事情在苏婉儿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敲定了。 等到他们走远,秦亦凑到正在晾衣服的苏婉儿身边,质问道:“你为何打我?” 苏婉儿停下晾衣服,眨了眨灵动的眼睛,认真回了句:“我何时打了你?” 秦亦扬着脸,指了指脸颊上的手印:“证据就在这里,你还不承认!” 苏婉儿伸出冰凉的小手轻轻贴在秦亦的脸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苏婉儿婉言一笑:“那是你昨夜不小心撞到了我手上!” “自己撞的怎么能说是我打的呢,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强词夺理!”秦亦一甩衣袖,进屋涂药酒去了。 秦亦正涂着药酒,苏婉儿背着小手跟了过来,笑嘻嘻的看着某人。 “要不要师父帮忙啊!” “怎敢劳烦您呢!”秦亦冷嘲热讽的回了一句。 苏婉儿也懒得问了,坐在一旁,伸手捏住秦亦另一边脸,然后把药酒夺了过来。 秦亦有些抗拒,苏婉儿秀眉微皱,冷喝一声:“别动!” 苏婉儿仔细的为他涂抹着药酒,完美无缺的脸颊展现在秦亦面前。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白皙无暇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红,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一时间,秦亦竟然失了神。 ”擦一擦嘴角的口水!“苏婉儿嫌弃的把手上的口水抹到了秦亦脸上。 秦亦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就连耳朵都红了起来。 苏婉儿并没有注意到秦亦的状态,反而微微吹着气,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他。 “刚刚那人是谁?” “临阳城官媒专门来给说媒的!” 因为姿势的原因,秦亦嘴里含糊不清的。 其实刚刚流口水就是因为姿势,绝对不是他馋人家身子,秦亦对于这一点是打死都不承认的。 苏婉儿闻言手中一抖,顿时疼的秦亦直咧嘴。 “那你答应了?”苏婉儿很快恢复了平静,完全看不出内心的波动。 “没有!我说你是我小娘子,把他打发走了!” “然后呢?” “顺便记上了你的名字,和咱俩的婚配日期!” “谁说要嫁给你了!”苏婉儿揉着秦亦的另一边脸,恶狠狠道。 “先拖一拖嘛,到时候再说呗!” 时间如水,岁月如梭,转眼间三天时间过去。 秦亦这三天一直窝在家里没敢出门,生怕遇到熟人引起尴尬。 清晨起来,秦亦看了看脸颊上的手印,差不多已经消了下去,用柳枝沾盐漱了漱口,就准备出发去临阳城。 这两天他得到消息王忠明已经把书坊开遍了南安郡,《秦医》一书更是售卖出数以万本。 大夫郎中买书去看看其中的理论,根据自己的理解学习,而普通人家买来偶尔翻看一下,也能治疗一些简单的病症。 甚至《秦医》一书已经流向了北方,对那边的瘟疫起到了巨大的贡献,秦亦的名声一时间传遍整个扬州。 “大早上的又要去哪?”苏婉儿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伸了伸懒腰。 “去县城办点事情!” “又不带我去?”苏婉儿噘着嘴,十分不满道:“算了,你自己去吧,我在家里无事就翻看一下书籍画卷解解闷!” “咳咳……”秦亦停下脚步退了回来,伸出手道:“走吧!” 客上天然居,天然居上客。 天然居内,秦亦让小厮上了几个菜,然后静静等待王忠明的到来。 很快,门被推开,王忠明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账本。 王忠明一进门先是冲秦亦笑了笑,然后注意到他身边竟坐着一女子。 如今这个场合,按理说不应该有陌生人在的,所以那女子应该就是亲人或者恋人。 根据面向来看,应该不是姐弟,那么就只能是后者了。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啊!“王忠明站在原地恭维道。 ”瞎说什么呢,不会说话就多说点!“秦亦拍了他一巴掌,示意他赶紧坐下。 王忠明一脸委屈,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说还是不让我说啊! 算了,还是谈正事吧! ”这段时间我们印了许多书,得利一万三千贯钱,您看您是现在就要,还是以后再说?“ 秦亦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尝了尝道:”嗯,一如既往的难吃。“ 秦亦给苏婉儿夹了一大块肉:”难吃你就多吃点,不要浪费!“ 苏婉儿嘴里咬着筷子,良好的素养让她忍住没有发火。 无视了苏婉儿眼神中的怒火,秦亦放下筷子,眼前的一堆菜竟没有一个让他有吃下去的欲望。 至于王忠明说的那些钱,秦亦也懒得去动,还不如做些事情让它钱生钱,秦亦立刻就想到了王忠明的酒楼。 ”如果我把这些钱投进你的酒楼里,能拿多少利?“ 王忠明苦笑着摇了摇头:”以一个朋友的角度我并不建议你对我的酒楼进行投资,说实话,现在我只能保证不亏本,根本赚不了什么钱。“ ”就这几日书坊赚的钱比我酒楼三个月赚的都多!“ 秦亦沉吟片刻道:”这样吧,我接下来的书坊分利全部投入到你的酒楼当中,我帮你把酒楼生意做起来如何?“ 王忠明眉宇间带着一丝忧愁,要说治病,他不会觉得秦亦不行,但是这做生意,他觉得秦亦一定不行。 秦亦看出了他的顾虑,于是开口道:“借你的厨房一用!” 没一会儿,秦亦做了一盘宫保鸡丁放在了王忠明面前。 王忠明看着色彩鲜艳的宫保鸡丁,狐疑的拿起筷子尝了起来。 王忠明的表情微微变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咱们五五分账!” 第17章 金秋时节蟹正肥 秦记。 八月二十二日。 清晨,我坐在秋风瑟瑟的院子里面,石桌上放着两个长得像白水蛋的茶叶蛋,一会儿蛋白,我吃,蛋黄也是我吃。 自是没人抢去我的蛋白吧,想到这一块儿,这刚入秋的天,着实让人有些许凉心,院内的老枣树不知怎的今年竟结了几颗果实,不好,略显苦涩,但转念一想苏婉儿早起五更做的茶叶蛋,倒也甜了几分。 大抵是到了该寻一个姑娘的年纪了,近来,夜里冷得厉害,特别是心理冷的出席两床被子,面对这秋风的挑衅,也显得有些许吃力了。或许只有心仪姑娘的照理,才能让我感到温暖罢了。 …… 茶叶蛋是早上吃的,肚子是中午痛的,人还没走,还硬撑着,秦亦觉得此时的自己可以挑战肠道速滑冠军了。 “师父!求…求你以后不要做饭了!”秦亦浑身虚弱的躺在床上,伸出手有气无力的搭在苏婉儿的手上。 这段时间秦亦教天然居酒楼的厨师做饭,苏婉儿总是跟在身旁,让她产生了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感觉,大概就是脑子记住了,手跟不上,而且容易灵光一闪,放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苏婉儿就是突发奇想在茶叶蛋里多放了十几种材料,其中有几类属性相克,导致它们在秦亦的肠胃里打仗,造成了眼前的悲剧。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做的?”苏婉儿极力隐藏着脸上的幸灾乐祸,装出一副心疼的模样。 “其实我生病的时候,只想要一个简单的拥抱和一千万贯钱而已。” 苏婉儿无奈的耸了耸俏鼻,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就给你抱一下吧。 出乎意料的秦亦制止住了她的动作,在苏婉儿疑惑的眼神中,秦亦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满眼真挚道:“所以,你能给我一千万贯钱吗?” 苏婉儿眼神微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开…开个玩笑!”秦亦察觉到气氛不对,急忙道歉,但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官府做什么? “哼,现在晚了!”苏婉儿冷哼一声,趁着秦亦虚弱,将他按在床上,拿起桌子上的扇子对准他的屁股威胁道:“你说,姐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可能!”秦亦将头转向一边,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姿态。 苏婉儿举起折扇做出准备打的动作,千钧一发之际,村长推门而入。 “我说小亦啊……” 一时间,三人全都傻在了原地,苏婉儿满脸羞红,秦亦趴在床上,掩耳盗铃般的用被子盖住脑袋。 村长看了看趴在床上的秦亦,又看了看苏婉儿高高扬起的折扇,现在的年轻人——玩的挺花啊! “你们继续,就当我没来过!”村长闭着眼睛退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村长坐在院子的石桌上静静等待着,栅栏外二狗子扛着锄头经过,打了声招呼:“村长你在干嘛?” “啊~秦亦和苏婉儿没在房间里,我刚刚看过了,里面没人!”村长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不一会儿,苏玉生从门口经过:“村长,早啊!” “早,秦亦和苏婉儿没在房间里,里面没人!” 阿俏背着竹筐出门,并没有注意到村长。 然后村长起身一脸神秘的给她拦了下来,指了指秦亦的房间:“苏婉儿真得没在里边,你要相信我!” 阿俏眨了眨眼,似乎没懂村长的意思。 “我是说秦亦和苏婉儿在房间里什么都没做,你一定要相信我!” 这下子阿俏恍然大悟,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做完这一切后,村长拂了拂衣袖,深藏功与名。 回到院子里,砸吧砸吧嘴,小声嘀咕了一声:“臭小子,老头子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争取了!” “多好的姑娘啊,可不能把她放跑了!” 秋日的夕阳穿透薄雾的光芒照射进院子里,村长瞥见苏婉儿搀扶着秦亦趴伏在门缝的间隙处暗中观察,迟迟不肯出来。 ”臭小子,赶紧过来,老头子有事要向你询问!“ 村长笑骂了一句,秦亦才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至于苏婉儿则是依旧躲在房间不打算出来。 ”年轻人要节制啊!“村长皱了皱眉,见他身形不稳,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淡淡道。 秦亦扶着桌子坐下,休息了一会,感觉好些后缓缓道:”不是您老想的那样!“ 村长对此表示不信,骗傻子呢,他又不是眼神不好。 ”您老所谓何事啊?“ 秦亦捂着肚子,不想再在此事上纠结下去,他可太了解村长了,回去之后指不定给你传成什么样呢。 ”这段日子稻田中夹人虫泛滥,你可有灭虫的办法?“ ”夹人虫?“秦亦疑惑:”具体长相如何,有何特征?“ 村长思忖片刻,边比划边形容:”双鳌八足,凶横丑陋,这种夹人虫不仅会在稻田中挖洞,使得稻田缺水,还会用锋利的大钳子伤人!“ 秋风起,蟹脚痒。 秦亦恍然大悟,村长说的应该是稻田蟹,仔细想想在北魏,螃蟹的吃法并未流传开来,也许沿海地区的居民会吃,但是其他地域的人们嫌弃螃蟹长相丑陋,对它则是嗤之以鼻。 算算日子,金秋时节蟹正肥,现在的螃蟹味道绝对鲜美。 秦亦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左手持酒杯,右手持蟹螯,拍浮酒院中,实在是美滋滋啊。 村长看他神情呆滞,嘴角直流口水,狐疑的眨了眨眼:”你可是想到了解决办法?“ 吸溜~秦亦吸了吸口水,满眼郑重:”你去告诉苏家村村民多抓些夹人虫,我要进行收购,一只夹人虫一文钱!“ ”这是为何?“村长不解。 ”你口中的夹人虫名为稻田蟹,那可是一等一的美食,夜晚搞点情调,我做一桌全蟹宴,叫三五熟人好友,喝着佳酿,吃蟹赏花,不亦乐乎!“ 村长一听吃喝就很来劲,屁股底下彻底坐不住,匆匆离去挨家挨户的通知苏家村村民。 第18章 既是少年时做些少年事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在村长的一番努力下,仅仅一个时辰,秦亦就收购了数百只稻田蟹。 夜晚悄然而至,院子里面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大人们谈天说地,孩童们肆意奔跑。 秦亦在吃了些草药后,肚子已经不疼了。 如今他正在处理着螃蟹,王忠明扶着脸蹲在一旁,眼中充满怀疑,本来他应该在天然居的,但是秦亦令人给他捎了句话,让他赶紧来苏家村,说有种美食可以让酒楼很快打出名气! 然后王忠明驾车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见到秦亦说的美食竟然是丑不拉几的夹人虫,他对此持有怀疑的态度,这种东西真的会成为一种美食吗? 秦亦懒得对他多做解释,螃蟹的做法多种多样,蒸炒烹炸嘎嘎美味,嘎嘎香!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与其说再多还不如等王忠明吃过再说! 水井旁,苏玉生清洗着稻田蟹,洗干净后扔进木桶里,二柱和富贵围着木桶里的稻田蟹,时不时伸出手指戳一戳,也不害怕被夹到。 三叔、七叔公、村长坐在院子里悠哉悠哉的喝酒聊着风花雪月,这会儿没吹牛志,也不知怎得,聊着聊着聊到了秦亦和苏婉儿的身上。 村长说,他前日带着官媒上门,秦亦情急之下,随便定了个婚期,而结婚对象就是苏婉儿。 三叔问,这事到底能不能成,要是能成的话那倒是一段佳话。 村长说,以他对秦亦的了解,那就是糊弄官媒的,秦亦那小子就是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绝对是想到时候再说。 七叔公瓮声瓮气的说,那不成,得尽快给秦亦把思想转变过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还的靠他们撮合,必须让他们两人感情升温。 于是,三人一拍即合,对一旁的苏玉生勾了勾手示意他过来,三叔和七叔公警惕着周围,村长叽里咕噜在苏玉生耳边说了起来。 房间内,苏婉儿和阿俏坐在床上闲聊。 阿俏红着脸,欲言又止,思忖了好久才开口:“婉儿姐姐,第一次疼不疼啊!” 她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前几日父亲联系媒人,让媒人给她说一个如意郎君,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嫁人了。 苏婉儿呆萌的眨了眨眼,似乎再说你在说什莫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哎呀,就是……”阿俏凑到苏婉儿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苏婉儿涨红了脸低着头,好似天边的晚霞印在了脸颊两边,连耳根和脖子都泛起了微红,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瞎…瞎说什么啊,不…不理你了!”苏婉儿扔下一句话落荒而逃。 院中,苏玉生将木桶提到秦亦的身旁,里面是他刚洗好的稻田蟹,与此同时,他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冲旁边的王忠明使了使眼色。 然后王忠明识趣的离开了,去到一边陪孩童玩耍去了。 “怎么了,玉生哥?” 秦亦手中行云流水般的处理着稻田蟹,头也没抬的问道。 苏玉生皱了皱眉,思索了半天愣是没开口。 秦亦抬头见他如此纠结,轻笑一声:“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 片刻后,苏玉生选了一种较为委婉的说法。 “小亦啊,你认为什么是喜欢?” “玉生哥,你都结婚了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我只是想问问你觉得喜欢是什么?” “喜欢啊!”秦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想了想认真回答:“我眼中的喜欢就是,如果你喜欢她,就要喜欢她的一切,喜欢她敏感,喜欢她撒娇,喜欢她吃醋!” “那你喜欢苏婉儿吗?” 苏玉生语不惊人死不休,秦亦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他的问题给问死。 “你不用回答,我只是提醒你一句!” 苏玉生说完将稻田蟹倒进木盆里然后提着桶就灰溜溜的走了。 自古表白多白表,从来情书难书情。 笑谈年少多少年,常与生人道人生。 空凭爱恋谈恋爱,不懂情爱说爱情。 望月思人无人思,一缕思愁引愁思。 人生大抵是如此,秦亦心乱了,手中的刀也不稳了,心情有些复杂,喜欢吗? 他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因此也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难寻少年时,总有少年来,既是少年时,那就做些年少事。 或许是时候该思考一下了,秦亦心中下定了主意,明日需要去景王府一趟,从苏婉儿和魏延两人相见时的一些细节不难看出魏延和苏婉儿是认识的。 如今秦亦对苏婉儿的家庭背景一无所知,唯一肯定的既然能和世子认识,那么绝对不会太过简单,如果真要娶苏宛儿的话,他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苏婉儿蹑手蹑脚的跑到秦亦背后,想要吓一吓他,不料秦亦突然转身站起来,苏婉儿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一刹那间,院子内安静下来,不过很快人们似乎没发现般继续说笑起来。 枫叶红了,螃蟹熟了,院子内飘着淡淡的酒香。 蟹之鲜而肥,甘而腻,白似玉而黄似金,已造色香味三者至极,在这秋季,更无一物可以上之。 秦亦从锅里拿了一只个头稍大的螃蟹,掰下一条蟹腿递给苏婉儿:”用牙齿咬开,将蟹肉挤出,沾些调料!“ 苏婉儿按照他的指示将白白嫩嫩的蟹肉挤出,尝试着沾了沾,然后塞进嘴里,顿时眼神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吃过蟹腿,秦亦又将蟹壳掰开,黄灿灿的蟹黄展现在面前,他把蟹黄送到了苏婉儿嘴边,苏婉儿下意识的张嘴,咬上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 至于王忠明早就被螃蟹折服了,用他的话说,这东西的味道简直妙…妙不可言! 酒不醉人人自醉,王忠明心情极为愉悦,明明没喝多少酒,但却伶仃大醉。 这样子算是走不了了,于是秦亦给他扔书房了。 第二天,清晨,王忠明迷迷糊糊的从书房醒来,出门就看到秦亦和苏婉儿正在喝着米粥。 王忠明毫不客气的自己乘了一碗,米粥香气扑鼻,让人食欲大增,嗅着碗里的味道,只感觉有种莫名熟悉的味道。 ”这蟹粥如何?“秦亦轻笑道。 ”味道极美!“王忠明舔了舔嘴角,毫不吝啬的赞叹道。 他身为一名商人,天南海北的什么东西没吃过,这蟹绝对堪称一绝! 第19章 天命之子 秦亦小口吸溜着蟹粥,慢悠悠道:“你可知这蟹也分三六九等?” 王忠明放下手中的碗筷,一副认真请教的模样,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一等为湖蟹,月阳湖、临兴湖出产的为一级,秋月湖、南丰湖出产的为二级。二等为江蟹,汉江出产的为一级,北江出产的为二级。三等为河蟹,清水河出产的为一级、浑水河出产的为二级。四等为溪蟹,五等为沟蟹,六等则为海蟹。” 王忠明暗自在心中把这些话记了下来,吃饱喝足后,他就乘车回天然居了。 回到天然居的第一件事,王忠明就命人大肆收购蟹。 他很明白这次只要操作得当,那么自己就能成为北魏最大的酒楼商人,到时候再加上书坊上的生意,那么他王忠明就算是出人头地了! 景王府,书房中魏延正在思索着流民的事,如今的流民们暂时安置在了内城河,瘟疫的事情也不用怕了,但是接下来要把他们分配到哪里呢,毕竟都靠王府救济也不是个事啊!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魏延的思绪。 “进!”魏延轻声道。 一位中年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躬身行了一礼,道:“世子殿下!秦亦秦明诚求见!” “哦?”魏延会心一笑,喃喃道:“比我想象的要来的早些!” “全叔,麻烦您把人带进来吧!” “是!” 全叔退出书房,很快就把秦亦带了过来。 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魏延放下手中的文书,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秦亦一进书房还没见到来人,就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令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了。 秦亦:?_?? “世子殿下!”秦亦一脸尴尬的笑了笑,想要把手抽回来,谁知魏延抓的死死的,令他一时间竟然抽不出来。 “快坐快坐!”魏延拉着秦亦坐下,对着身旁的全叔道:“您去忙吧!” “好的,殿下!” 全叔退出书房,顺手带上了门。 “世子殿下,咱有话好好说,你先松开我好不好?”秦亦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下,生怕惹到魏延生气。 ”唉,大丈夫做事何必拘于小节!“ 魏延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 秦亦长长的舒了口气,既然你愿意握就握吧! ”在下今日来找世子殿下是有一事想问?“秦亦直接点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知道!“魏延并不意外,他已经预料到秦亦早晚会来找自己的。 ”是为了苏婉儿而来,可对?“魏延继续道。 ”嗯!“秦亦微微颔首,示意他说的没错。 魏延松开了他的手,背着手走到桌案前,意味深长道:”你可知道我北魏京都?“ 秦亦茫然的摇了摇头,他在山林道观里生活了十几年,上哪里知道北魏京都去啊! 仅仅知道的那些历史还是这一年来从书籍或者人们口中听到的。 魏延脚下一个趔趄,他现在只想问一句,你丫的真的是我北魏人吗? 他也懒得卖关子了,于是直接说道:”京都苏家!“ ”哦!“秦亦应了一声,起身就要告退,既然已经知道了苏婉儿的身份,他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等等!“魏延一把抓住秦亦的胳膊,感觉脑袋有些疼,这孩子怎么这么楞呢? ”你听我细细给你道来!“魏延给他摁坐在椅子上,深呼了口气,讲起了从前。 京都苏家,做丝绸布匹生意,坐拥良田万顷,富甲一方。 苏家千金苏婉儿,在整个京都乃是顶尖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仅仅在京都,哪怕是整个北方都是排得上名号的。 这么一个集美貌与才华一身的女子,那可是京都无数青年俊杰朝思慕想的梦中情人。 在一次游玩的途中,丞相之子见到苏婉儿顿时惊为天人,央求父亲纳苏婉儿为妾,商人终究是商人,在绝对的权力前,根本没办法拒绝,没有办法只有把苏婉儿牺牲出去才能保全苏家。 时间被定在明年六月份,苏婉儿成了苏家的牺牲品。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苏婉儿留下一封书信,然后偷跑了出来,并告诫苏府不要派人去寻她,到时候她自然会回来。 苏家家主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清楚自己的女儿,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会说到做到,因此并没有选择去寻找,默许了她在外面玩上一段时间,也算是对她的一丝丝补偿吧。 魏延的声音已经消失了许久,秦亦仍然久久的没缓过神来。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秦亦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其内心波动的变化。 “先是高祖宣布病重退位,随后太子继位,没过两日又遇刺身亡,在这之后,新皇登基,新立丞相,而新立的这位丞相便是我说的。”魏延语气很平淡,在心中补充了一句:这实在是不得不令人多想啊! “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这位新丞相是个不折不扣的奸臣!世人皆知新丞相,无人怜他安国公。” 丞相郑世仁,家中排行老三,人称郑三,当然现在权倾朝野自是没人敢这样叫了。 郑世人曾有一妻名为林清婉,后来郑世仁为了权力便休书一封休掉了林清婉,在那日安国公贵为一国之公,甘愿千夫所指也要八抬大轿把与苏世仁和离的林清婉风风光光的娶进家门。 而这令郑世仁感到十分不满,哪怕是我不要的女人,我也不允许你再嫁,但是他又无法多说什么,于是只能将不满发泄在安国公身上,后来更是利用权力将安国公赶出了京都,流放到了南安郡一带! “而安国公与我父亲是生死之交,所以我对郑世人无感,这是其一!” “我与苏婉儿的哥哥苏艺是至交好友,按理来说,苏婉儿应该叫我一声哥哥,这是其二!” “再说了你是我魏延的朋友,就凭你拯救了无数百姓,这些事情都应该告诉你,不应该是隐瞒,这是其三!” “这就是我告诉你的理由!” “我觉得那所谓丞相之子跟你无法比较!” “而且如此一女子若是沦落到给丞相之子做妾,那更是天大的笑话!” “我的想法就是希望苏婉儿可以幸福!” “哪怕时间只有短短半年!” “至于半年后…” 魏延沉默了,秦亦则是走了,弄清楚了苏婉儿的家室,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 丞相之子又如何,比得过天命之子吗? 第20章 我钱呢 京都皇城,广明宫内,郑世仁双目红肿,跪在桌案前,似乎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 桌案前坐着一位微胖的男子,正在批阅奏折,眉眼之间,流露出些许威严之色。 他正是当今北魏皇帝,魏启。 郑世仁其实是高祖一辈的臣子,他在魏高祖起兵的时候就投奔了他,但是在此之后郑世仁并没有立下重大功劳,因为北魏建国后,郑虽为功臣,所封品阶却不高。 不过郑世仁运气好,攀附上了三皇子启王,启王扶植亲信,郑世仁想要巴结,二人一拍即合。 借着启王的东风,郑世仁扶摇直上,先是休妻,后娶御史大夫之女,两家结为联姻关系。 终于,启王登基成为新皇,令郑世仁担任左相,这一职位举足轻重。 北魏初期,分设左右两位丞相,按照古人惯例,以左为尊,故左相的地位要高于右相。 一时间,郑世仁权倾朝野,与御史大夫联手,在朝中简直一手遮天。 前一段时间,郑世仁的小儿子在闹市中纵马,结果不幸摔下马死了,郑世仁大怒,令人将马夫处死。 事情也不知怎得竟然传入了魏启的耳中,于是郑世仁匆匆进殿请罪。 魏启很头疼,自他登基以来,整年不顺,先是天灾,后是瘟疫,然后流民造反,再算上本身得位不正,流言对他愈发的不利起来。 所以如今的魏启极为爱惜名声,可是在这时郑世仁偏偏做出这种事情,而且御史无人敢弹劾他,要不是他听到宫内人议论,恐怕还被埋在鼓里。 ”殿下,臣誓死效忠殿下,忠心耿耿啊!“郑世仁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知是为死去的儿子伤心,还是为做错事悔过。 魏启叹道:”朕刚登基不久,因一系列灾祸原因,流言四起,民心不稳,现如今急需稳定民心,你怎敢……“ ”臣,罪该万死啊!“郑世仁泪眼朦胧,目光转动,要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还需要这位帝王的谅解啊! 郑世仁一咬牙,起身冲向了殿内的木柱子,想要撞柱自尽。 不过郑世仁越跑越慢,最后更是变成散步,直到挨到柱子,魏启都没有说一句阻止的话。 郑世仁眼珠子一转,怎么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于是,郑世仁跪地痛哭,从柱子那里再次爬了回来,仰头大哭道:”臣…臣还不能死啊,臣要帮助殿下稳固江山,在那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呐!“ 良久,魏启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负着手走到郑世仁面前,冷声道:”希望你能记住谁给你的一切,既然朕能赋予你,也能将其随时收回!“ “臣知晓!” “退下吧!” 随着魏启开口,终于结束了这场闹剧。 在郑世仁离开后,魏启把守在门外的太监叫了进来。 “传朕口谕,自朕登基以来,对两位皇兄甚是想念啊!” ……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离开景王府,秦亦去街道的店铺内买了二斤羊肉、二斤牛肉,准备回去烧烤用。 走在青砖铺成的小路上,秦亦难得打量起周围的景色来,斑驳的墙面,留下时间的痕迹,一排排房屋排列整齐,檐角向上轻轻翘起,路边树上的叶子悠悠的飘落,生于夏季之灿烂,死于秋季之静美。 以后的日子应该没有这么安逸了啊,秦亦心里如是想着。 正在他思绪纷飞的时候,街道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声,然后秦亦就看到一个胖胖的身影飞奔而来,一骑绝尘,让后面追赶的人望尘莫及。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想吃个豆腐,为何要如此针对某?“吴德甩着舌头,翻着白眼,嘴里喘着粗气,显然已经跑了很久。 ”他奶奶的臭和尚,你吃的是我娘子的豆腐!“ 后面追赶的人听到这话气急败坏,追赶的速度竟加快几分! 现在摆在秦亦面前两个选择,一是伸腿把吴德拦下来,二是伸腿把吴德拦下来! 秦亦脑海中思考了不到一秒,果断伸腿。 ”不~要~啊!“吴德绝望的摇着头,由于奔跑的速度过快,再加上本身太胖,导致惯性过大,根本来不及刹住。 秦亦不忍的闭上眼睛,他已经预料到吴德飞出去的场景了,然而事实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吴德脚下轻轻用力,随后身形微晃,陡然间纵身一跃,在空中急速掠过,稳稳当当的落地,眨眼间窜出十余丈外。 秦亦人都傻了,你辣么胖,怎么能跳那么高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追赶的人见此也停下了脚步,先不说追得上追不上的问题,就是追上了,他似乎不一定打得过啊! 秦亦摇了摇头,没意思,本来还想看出好戏呢,还是回家烧烤吧! 秦亦转身走了两步,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等等,我肉呢!!! 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秦亦摸了摸口袋,瞬间瞪大了眼睛。 秦亦:我钱呢?(???) 一瞬间将秦亦摸干净的吴德顺利逃脱成功,在街上走了好一阵,来到一家酒馆,往里头一坐,把钱袋子往桌子上一拍,哼哼唧唧道:“小二,给贫僧上壶好酒,顺便给我把这肉做熟了,少不了给你赏钱!” “好嘞,爷!” 小二从吴德手中接过二斤羊肉和二斤牛肉,暗暗吞了吞口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吃饱喝足后,吴德颠着手中的钱袋子,来到临阳城最大的青楼,枫林晚。 在这里有钱就是大爷,不一会儿吴德便左拥右抱,玩的不亦乐乎。 很快,吴德来了兴致,拉着二人就要上楼。 翠儿见状惊呼:“长老!小女月事在身恐有不便!” 吴德听罢双手合一道:“阿弥陀佛,贫僧正为取经而来!” 秋高气爽,晴空万里,秦亦的心情却不大好,满脸的郁闷之色,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顺走的,这胖和尚看来有点东西啊! 烧烤没有了,钱也没有了,秦亦回到家中,一进院子,就对上了苏婉儿那双幽怨的眼神。 第21章 流言再起 苏婉儿眨着清澈的双眸,看着秦亦空空如也的双手,问道:“你不是说要给我带好吃的吗?” “其实我是买了的!”秦亦来到她的面前坐下,难为情的笑了笑。 “那东西呢?”苏婉儿气鼓鼓的,语气中充满着怀疑。 “东西被人偷走了!”秦亦尴尬的挠了挠头,这话他自己都觉得不信。 他想起刚来临阳城的时候,一位混混要他给他做幅画,丝毫没有给钱的意思,于是取画当天秦亦给了他一张空白的宣纸。 混混问画呢?秦亦回答他画的是骑马吃草图! 混混又问草呢?秦亦回答草被马吃了。 混混疑惑马呢?秦亦说马吃完就走了。 混混气的想打人恶狠狠道,我呢?秦亦毫不在乎的说道,马吃完草把你带走了! 你耍我?混混终于反应过来,抓着秦亦的脖领子就要打他,不过秦亦提前报了官,随后混混被抓走了。 秦亦感觉眼前的一幕竟和那时如此的相似,苏婉儿不会揍自己吧,心里有点小慌,索性她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但是该有的小脾气还是要有的。 “唉,好吧!”苏婉儿耸了耸肩,道:“下次要小心别被人偷走!” “你居然信了?”秦亦难以置信。 “你都好意思说谎了,我怎样敢好意思不信。”苏婉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秦亦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给她讲了一遍,当然他并没提自己去过景王府。 看到秦亦那垂头丧气的样,苏婉儿居然笑出声来。 “姐姐,别笑了啊!你的好吃的也没了啊!”秦亦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下,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苏婉儿一听也是,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不过后来他还是补偿了苏婉儿一顿烧烤,令苏婉儿颇为感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秦亦更是直接放飞自我,闲来无事,每天吃饭睡觉调戏苏婉儿。 而南安郡新兴起一种美食,名为蟹,众酒楼商贩争相模仿,然不尽人意,唯有天然居蟹味道最好。 其次天然居推出了各种各样的美食,很多都是人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做法,这些直接让天然居的人流量翻了数倍,造成一到饭点酒楼就会爆满的景象。 前几日王忠明来找过秦亦,如今酒楼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无法走出南安郡,一旦出了南安郡,酒楼会被当地的混混打砸,导致生意根本经营不下去。 显然天然居的生意已经让一些人开始眼红,他们甚至开始到天然居挖人,但是王忠明早已预料到这一点,他给的报酬绝对是最高的,待遇也是最好的。 到最后愣是没有一个人被挖动,其实抛除工资待遇外,王忠明还许诺他们一点,小神医会为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定期检查身体,作为为酒楼工作的福利。 因此只要不是傻疯了的人,没有人愿意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偷得浮生半日闲。 秦亦有一段时间没去临阳城了,于是拉着苏婉儿去游玩一番。 然而进了城,秦亦发现城内的气氛十分不对劲,街道上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两人来到天然居,发现天然居的客人今日都少了许多。 秦亦不禁向掌柜问道:“这临阳城发生了何时?为何今日给我一种如此诡异之感!” 掌柜的害怕的朝周围看了看,特意压低了声音:“昨夜城内死了三人!” 秦亦疑惑:“求财,求色,还是仇杀?” 如今这世道死上几个人实在是太正常了! 掌柜摇了摇头,显然并不是他说的这三类。 “那是为何?”秦亦来了兴趣。 掌柜的脸上带着几分惊恐颤颤巍巍道:“这临阳城内有不干净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鬼?”秦亦眉头微皱,他自是不信鬼怪一说,但是看掌柜的完全不像是瞎说的样子。 “没…没错!”掌柜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掰着手指头:“昨夜死的三人分别是书生,打更人,以及王家三小姐!” “哦?”秦亦想了一下,死的三人可以说是哪里都不挨着啊。 “据传言,书生一夜之间老死,打更人是活活被吓死的,王家三小姐死法极为诡异,身穿婚服活活憋死的,脸都憋青了!” 突然秦亦感觉胳膊被苏婉儿紧紧的抱了起来,她的的眼中闪着惊恐。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秦亦摆了摆手,打断他再说下去。 “唉,好嘞!”掌柜拱了拱手便去忙了。 由于苏婉儿太过害怕,秦亦也没在城里停留,便直接回家了。 晚饭过后,秦亦独自在房间内整理药材,不一会儿,一阵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苏婉儿抱着被子楚楚可怜的站在门外。 “怎么了?”秦亦感觉她这幅模样有些好笑。 “我…我害怕!”苏婉儿俏脸微红,白天天然居掌柜描述的那些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现在都不敢闭眼。 “我可以睡地上!”苏婉儿害怕秦亦拒绝,急忙补充道。 “不用了,你睡吧,我在桌子上将就一晚!” 苏婉儿犹豫再三,鼓起勇气说道:“要不…一起睡吧!” 秦亦:这不好吧!(′つヮ??) 一夜无话,苏婉儿昨天确实被吓坏了,一直往自己怀里钻,似乎想要寻求一丝安全感。 临阳城发生的事情愈演愈烈,越传越离谱,甚至都传到了苏家村附近。 流言再次传播开来,从一开始的鬼神传到新皇不受上天待见,这一切都是为了惩罚皇帝之类的云云。 景王府,景王今日也收到了新皇的诏书,诏书上写着,希望景王回京都呆上一段时间,陪他叙叙旧,他对景王甚是想念之类的。 书房内,景王轻轻叩击着桌案,良久后,深深吐了口气:“他这是皇位坐的不安心呐!” 新皇受到各种流言的非议,而你景王却受百姓爱戴,挂念,这究竟是谁的天下? “父亲的意思是……”魏延站在一旁,面色凝重。 “我明日启程去京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待上几年,你留在家里要照顾好你母后!” “好!” 魏延很快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大概只有父亲在眼皮子底下,才能令这位皇帝消除心中的猜疑吧。 第22章 诡事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秦亦夜半乘船前往南丰城,就在白天王忠明传来消息,说刺史爱女病重,如果他能把她救好,那么天然居开遍扬州将再无阻力。 如果是在以前,秦亦断然会拒绝,刺史府距离临阳城两百多里地,傻疯了跑那么远,人生地不熟的。 不过现在为了积攒资本,他豁出去了,无论在哪个时代,钱能做成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而那百分之一则是钱不到位。 当利益足够大时,人们往往会无视风险,哪怕去嫩死丞相之子什么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当然秦亦也不会用这种低级的做法,只是为了举个例子罢了。 刺史府就在南丰城,在北魏,刺史就是州最高行政长官,相当于省长,而太守则是一郡之首,相当于市长。 等到秦亦抵达南丰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随便吃了些东西,秦亦马不停蹄的前往刺史府,他害怕多耽误些时间,万一人没了怎么办,那不是白跑一趟了! 到了刺史府,秦亦愕然发现门口竟站了大大小小的十几位郎中,全部被拒之门外。 秦亦凑上前去,恭敬行了一礼,问道:“各位何置于此?” “我等是受邀来为小姐看病的!” “但是小姐病情古怪至极,凡是接触之人竟然都变得疯癫起来,神情恍惚,似乎分辨不清现实与虚幻。” “实话说,我等不敢进去!” 秦亦眉头微皱,下意识的从怀中取出三枚铜钱,握在手中,他已经记不得多久没占卜过了。 最终,卦象显示阴气缠绕,秦亦面露难色,他从没有从老瞎子那里见过这种卦象。 这时,刺史府内跑出一管家模样的人,同时带出了一个痴痴傻傻的中年男人,看服饰应该是一名大夫。 “刺史大人说了,凡是进去为小姐看病的,如果变成痴傻之人,那么刺史府将管那人以及家人的下半辈子,还有人进否?” “这…这…老夫家上有老下有小,还是算了吧!” “唉,惭愧啊,鄙人对才疏学浅,简单的小病还行,这病真治不了啊!” 一时间,门口的十几位郎中一哄而散,只留下秦亦愣愣的站在门口。 “不知小人可否进去!”很快,秦亦回过神来,内心的好奇战胜了害怕,微微拱手道。 “你是大夫?”管家见秦亦年龄如此之小,眼中闪过一抹不相信。 “在下秦亦秦明诚!” 一听秦明诚的大名,管家眼神一亮,急忙恭敬道:“原来是小神医,快快有请!” 在管家的带领下,秦亦一路来到了一间房间前,此时门前正站着一位满脸愁容的中年男人。 管家上前行礼道:“大人,这是秦亦秦小神医!” “哦?”刺史李维宗脸上的愁容消散了一些,急忙迎了上来,抓住了秦亦的手,哀求道:“小神医,还请你救救小女!” “小人一定进全力!”秦亦微微拱手,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入屋内,秦亦顿时寒毛乍起,一股凉意从骨缝里钻出,好像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秦亦不停的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恐惧,缓缓走向前去,为李玲玉检查起来。 秦亦将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瞬间一股冰冷之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要不是秦亦能够感受到脉搏的跳动,他恐怕以为眼前的是个死人! 一番查看后,秦亦发现李玲玉的身体并无任何不适,一切都非常的奇怪。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哀嚎声响起,如泣如诉,渗人至极。 秦亦感觉眼前的景物虚幻起来,意识逐渐沉沦,关键时刻,秦亦脖子上戴的铜钱散发出炽热的温度,将他的意识猛然间拉了回来。 秦亦掏出脖子上的铜钱,这是老瞎子留给他的,为了留作纪念,秦亦将它挂在了脖子上,此时他的心中大感震惊,满脑子都是疑惑,对老瞎子的疑惑。 不知不觉的,秦亦的后背冷汗浸湿,忽然间,房间内刮过一阵微风,秦亦艰难的转过头,他在桌子上见到了一个纸扎的人偶,而那人偶似乎就是李玲玉的模样。 良久之后,待到内心平静下来,秦亦慢慢站起身来,拿起了那个纸人,点燃了蜡烛,将它放在上面烧了起来。 很快,纸人化为了灰烬,秦亦感觉房间逐渐恢复了正常。 推开屋门走了出去,李维宗急忙上前,满脸期待道:“小神医,小女可无大碍?” 秦亦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屋内桌子上的纸人从何而来?” “纸人!”李维宗疑惑,显然并不知情。 于是秦亦换了种问法:“小姐几日前去过何处?” 李维宗思索了一会儿,道:“临阳城!” 秦亦瞳孔猛地一缩,他瞬间联想到了前几日城内发生的事情。 “李小姐已经无碍,在下告辞了!”秦亦心不在焉的说了声,低着头便走了。 “爹爹!” 李维宗急忙想要追上去,这时,房门被打开,李玲玉踱步走了出来。 “女儿!” 李维宗止住步子连忙抓住李玲玉的手细细询问起来。 秦亦匆匆离开了,他现在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需要解决。 秦亦急着乘船返回,谁知又遇突发变故,江上骤然涌起大雾,很快雾气把江面笼罩起来。 “该死,什么情况啊!” 秦亦望向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路。 无奈之下,秦亦加快了行进速度,然而过了很久,他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原地打转。 而这时,一艘艘纸船顺着风向从四面八方飘了过来,待看清船上的东西后,秦亦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一张张纸人站在纸船上,秦亦从它们的脸上看到一种诡异的笑容,看的人心里直发毛。 纸船在靠近秦亦三米左右开始围着他环绕起来,秦亦感觉到无数道来自纸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纸船绕着绕着燃起幽蓝色的火焰,然后掉头向他冲了过来,火焰遇水不灭,眼看诡异火焰要落在自己身上秦亦果断选择跳水。 在跳下水的那一瞬间,秦亦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老瞎子曾经画过的一道符纹。 憋着气从怀中掏出铜钱,将铜钱置于掌心,另一只手模仿着老瞎子画过的纹路画了起来。 随着最后的纹路勾成,秦亦手中的铜钱从他掌心挣脱而出,飞向符纹中央,顿时符纹纹路金光大盛,眨眼间扫向四周。 短短几秒钟后,浓雾散去,火焰熄灭,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呼呼呼~” 秦亦浮出水面,贪婪的呼吸着, 突然被不远处的什么东西晃了一下,抹了把脸上的水,秦亦眯着眼望向前方。 “那边…似乎有个人,好像还是个和尚?” 秦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游了过去。 待游近后,秦亦发现和尚竟然是吴德,周围的水被鲜血染红,探了探鼻息,还有一丝气息。 秦亦把他架在自己脖子上缓缓向岸边游去…… 第23章 阴阳师 听风拨,拨湮汉江水弦月。目花坠,坠落人间地荒野。天若怜,落在谁耳肩。 秦亦躺在岸边,眼睛注视着夜空,皎洁的月光撒在他的脸上,嘴里大口的喘着粗气,重,太重了! 从江中到岸边短短百米的路程,秦亦差点累死,他觉得吴德与猪的区别就是,猪没他那么重。 休息了好一会儿,秦亦缓缓坐起身子,感觉十分惆怅,船被烧毁了,这下该如何是好,距离临阳城保守估计还有一百里地呢,要是走回去恐怕不得累死! 再说了还有个伤员在旁边躺着呢,秦亦查看了下吴德的伤势,身上多处贯穿伤,这都没死,也是命够硬的。 秦亦习惯性的想要把竹筐从背后取下,然后突然想到竹筐在船上,船都被烧没了,那竹筐指定也是没了,无奈之下,还是去林里找些药草吧。 凭借着他多年采药的经验,很快,秦亦便回来了,同时,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车夫。 说起来,车夫也算是秦亦半个熟人了,正是相逢何必曾相识那位。 据车夫说,那日和秦亦分别后,他驾着牛车回到了临阳城,巧的是遇到了一位商人,商人的妻子因为刚生完孩子,气血极差,甚至已经昏倒了,于是车夫好心的把秦亦给他的补气血药送了出去。 还别说,小神医就是小神医,不一会儿那人便醒了过来,商人甚是感激,给了他一大笔钱,然后还给他安排了个好差事,给几座城之间送货,一月收入远远比拉人赚的多,现在村里所有人都高看他一眼。 秦亦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就是命啊! 两人合力将吴德抬上车,秦亦给吴德做了些简单的止血处理,省得他流血流死。 林间小路不算好走,正常人也就是觉得颠屁股,换在吴德身上,痛,太痛了! 每次车子一颠簸,吴德就是一阵哼唧,硬生生的将他从昏迷中疼醒,然后再疼晕过去,反反复复,到后来吴德恨不得想直接死了算了! 秦亦也是累的不行,躺在车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苏婉儿。 揉了揉发涨的脑袋,秦亦翻身下车,向车夫道了谢,命苏婉儿给他些钱,然后将吴德扛进了屋子。 迷迷糊糊之间,吴德听到了一阵恶魔低语,将他给吓醒了! 苏婉儿走到秦亦身边蹲下:“他没有收钱!” “没收没收吧,下次补偿给他!” 秦亦丝毫不意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苏婉儿好奇的看着秦亦将银针放在火里烤着,满眼好奇:“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亦:“消毒缝合!” 苏婉儿疑惑:“你的针似乎拿反了吧!” 秦亦笑了笑:“问题不大,虽然钝,但是能用!” 苏婉儿:“你不会是因为跟他有仇,即使把他救了,也要给他留个教训吧!” 秦亦翻了个白眼:“瞎说什么大实话!” “一会儿你给我按住他,省得他乱动!”秦亦对旁边的苏婉儿叮嘱一声。 “这不太好吧!”苏婉儿犹豫起来。 “你忘记他害的你吃不上烧烤了吗?”秦亦提醒道。 “唔,好!”苏婉儿想了想胖和尚确实可恨。 听到这里吴德腾的一下就醒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个身子蜷缩到角落中,满脸惊恐的看着秦亦。 苏婉儿:“(⊙o⊙)哇,居然醒了!” 秦亦毫不在意:“没事,他流血过多,身子虚弱,没什么力气!” “正好醒了还可以仔细感受一番疼痛!” 秦亦站起身来,拿起银针道:“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吴德还想要后退,但是身后是墙,已经退无可退了! “阿弥陀佛!佛祖救我!” 吴德大叫一声,眼一翻,双腿一瞪,晕过去了。 秦亦站在原地挠了挠头,这也太不禁吓了吧,实在是无趣! 夜晚悄然而至,院子内飘香四溢。 自从上次烧烤过后,苏婉儿彻底喜欢上了它。 偶尔秦亦把她惹生气后,就会做顿烧烤哄一哄,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苏婉儿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令秋天的夜都温暖起来,而且具有很强的感染力,不自觉的秦亦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火堆:啊,对对对!(ー_ー)!! “你慢慢吃着,我去看看他醒了没有!” 秦亦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然后进了屋子。 听到脚步传来,吴德急忙紧闭双眼装出一副没醒的模样。 秦亦满头黑线,他又不是傻子,骗鬼呢! 照着他的肚皮拍了拍,恶狠狠道:“别装死!” 吴德的眼睛睁开一丝缝隙,正好对上秦亦凌厉的眼神。 “咳咳~”吴德剧烈的咳嗽两声,掩饰一下尴尬的瞬间,装作一副刚醒来的模样,缓缓睁开眼睛。 “贫僧感谢小神医救命之恩啊!”吴德感激涕零道。 “少废话!”秦亦打断了他,疑惑道:“你为何会变得如此狼狈?” “从小没娘,说来话长!”吴德悠悠的叹了口气。 “那就长话短说!” 吴德没有立即说,反而对秦亦问了句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你是阴阳师?” 秦亦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见到他的反应,吴德显然一愣。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秦亦耸了耸肩,莫名其妙的问道。 “那就怪了,如果你不是阴阳师的话,我们应该已经死了啊!”吴德小声嘀咕起来:“难道这是地府?” 啪的一声!秦亦一巴掌甩在了吴德的脑袋上,摸了一手油。 “这里是我家,给我说人话!阴阳师是什么?” 良久之后,吴德也没想明白两人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据他多年以来识人的本事,可以确定秦亦并没有说谎,难道是让哪位高人给救了?也只能是如此了吧! “阴阳师究竟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早些年前我从藏经阁的书籍中见到过关于它的只言片语,而且都是些零散的碎片,我只知道他们自称是鬼神的化身,调阴阳,占吉凶,问天地!” 秦亦皱着眉,根据吴德所描述的,他想到了老瞎子。 “至于我为何会出现在汉江……” 第24章 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事情要从吴德偷秦亦东西的那天说起。 半夜三更,吴德从枫林晚潇洒完毕准备离开,但是路上却遇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黑猫。 从古至今人们一向认为猫这种动物很有灵性,能通灵,其中以黑猫最甚。 黑猫一向被人们认为是能够驱邪、镇邪、辟邪的,黄眼黑猫能招财,绿眼黑猫能镇宅,还有邪祟不进麒麟尾的说法。 由于偌大的临阳城也没个玩伴,吴德便起了收养的念头。 当时并没太过留意,便将它带回了家,经过几天照料过后,黑猫活了过来。 通过几日的观察,吴德发现黑猫是有主人的,打听了一番后,他才惊讶的发现,黑猫的主人在黑猫遇到他的那一夜溺水而亡了。 在官府的调查下,确定了那人是自杀! 吴德对此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直到一天夜晚,他抱着黑猫走在外面的街道上,遇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夜晚的街道空无一人,街道路口放着一个碗,碗里插着三炷香。 街上飘着燃烧一半的纸钱,墙上贴着对联和怪异的囍字。 对联的内容说的是新婚,而那囍字竟然是棺材的形状。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敲着梆子从街道左边走来。 而在街道右边,纸钱飞舞着,时辰进入三更天,原本安静的街道,突然热闹起来。 听着远处传来的嘈杂声,打更人感到疑惑,等他走近发现竟有一户人家正在办喜事。 打更人来了兴趣,也不知道什么人夜间办喜事,等他走近些,看到那一个个人脸色苍白,眼睛无神,打更人猛地想起小时候老人说的话——三更天,阳魂弱,阴气生,易撞鬼! 一阵如泣如诉的唢呐声响起,远处突然出现一队接亲队伍,书生骑着纸糊的马,眼神空洞,后面的纸人抬着棺材,棺材上的囍字格外的醒目。 打更人想要逃跑,但是却觉得双腿如若灌铅,根本动不了。 随着接亲队伍越来越近,打更人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周围的空气似乎凝结了! 这一幕,吴德真真切切的看在眼中! “阿弥陀佛!”吴德倒吸了口凉气,以为自己撞鬼了,急忙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嘴里念着佛号,往家赶,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第二日,临阳城中便起了流言,吴德才赫然觉察到昨天发生的并不是撞鬼,而是真正发生了的事,随着黑猫再次变得奄奄一息起来。 吴德瞬间想明白了,自己被这个小家伙救了一命。 联想到第一次见小家伙的时候,也是奄奄一息,吴德就知道它原先的主人并不是自杀,恐怕也是遇上什么东西了。 吴德从小在寺庙长大,这件事令他想到了曾经在藏经阁看到的一类人——阴阳师! 他尝试着去打听了一下书生与王家三小姐,结果还真打听到一条有用的信息。 书生与王家三小姐竟然有过一段恋情,只不过书生太过寒酸,后来被王家家主棒打鸳鸯了。 根据脑海中零星的记忆,吴德很快就将事情推测了个七七八八,估计是有人找上了书生,说是能帮助他和王家三小姐成婚。 书生抱着一丝希望就信了,成婚确实是成婚了,只不过这成的可是冥婚啊!而打更人的死,那纯属是个意外。 至于事情发展的其他细节,例如书生为何一夜老死,王家三小姐为何活活憋死,吴德就不得而知了,那可是阴阳师的手段。 令吴德不安的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被人盯上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位阴阳师。 吴德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自己应该是误蹚了浑水中,恐怕那位阴阳师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找人,而他的种种行为极有可能被认为就是要找的人! 好奇心害死猫,吴德瞬间冷汗就下来了,连夜拿着东西想要出去避避风头,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他被一名黑衣人找了上来。 吴德掉头就跑,凭借着身手愣是跑了几十里地,然后租了艘船,准备前往其他县城,本以为逃脱虎口的时候,黑衣人追了上来。 这次为了防止吴德跑掉,黑衣人提前布置了一场干扰方向的浓雾。 没有办法,吴德只能拼死挣扎,然而却是不敌黑衣人。 打斗过后,他受了重伤,掉落水中昏死过去,见他没有了抵抗力,黑衣人想要用火将他活活烧死。 估计吴德必死无疑,黑衣人这才离去,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 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期间秦亦划着小船误入了浓雾中,而浓雾又遮挡了黑衣人的感知,所以直到离开也没发现秦亦。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秦亦把吴德救了。 “可是为何我长这么大却从未听说过?” 听完吴德所言,秦亦内心中升起一种荒诞的感觉,感觉这不再是那个熟知的世界。 吴德嗓子有些沙哑,秦亦给他到了杯水。 润了润嗓子后,吴德继续说道:“关于阴阳师的记载似乎是被人从历史上抹除了,因此现在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我第一次听说也以为是人们编造的,所以那时我就是当做故事来看的!” “现在看来里面的水很深啊,深到有人想要彻底抹除关于他的一切!” 秦亦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脖子上戴的铜钱,心中略感明悟,也许老瞎子那里会有答案。 算算日子,也快到老瞎子的忌日了,到时候回去看看,也许会有关于这方面的线索! “你好好养伤吧!” 秦亦扔下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阿弥陀佛,小神医还请留步…”吴德叫住了秦亦,摸了摸已经不再那么圆润的肚子,道:“贫僧有些许饿了……” “没有!”秦亦冷言一声。 “施主,有朋自远方来…”吴德嬉皮笑脸的拉住秦亦的衣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他深知不要脸吃饱饭。 “虽远必诛!” 秦亦一甩袖子,他可是十分记仇的,死胖子毁我名声,还挑拨我与苏婉儿的关系,戏耍自己偷钱偷肉。 吴德继续道:“我可以付钱!”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 秦亦十分气愤,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以十倍的价格!”吴德咬了咬牙,大喊一声。 现在只有吃好喝好,才能恢复的更快。 “你有那么多钱吗?”秦亦不屑的挑了挑眉。 “可以签字画押!”吴德舔了舔嘴唇,现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吃饱了再说! 秦亦心动了,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第25章 陪我聊聊天吧 秋夜,天空中缀满了繁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银河斜躺在天宇之上,大地已经沉睡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炭火声劈里啪啦的燃烧着,偶尔传来一声犬吠,热闹的院子却是与之大不相同,谈笑风生,欢颜笑语,好不热闹。 院中,秦亦烤的专心致志,苏婉儿看的一本正经,诱人的香气传遍在整个院子里。 村长那个不要脸的又来了,并且自带碗筷,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苏玉生。 两个人来了半个时辰后,三叔和七叔公也来了。 为什么会这么巧呢? 其实就是三个老家伙想着法子促进两人的关系,他们先派出了村长和苏玉生打探消息,结果愣是一去不复返,于是两人一琢磨还是亲自出动吧。 于是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村长为什么会带碗筷这个问题,三叔也很奇怪,问了问苏玉生这才明白。 在村长距离秦亦家两百米左右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眼珠子转了转道:“玉生啊,你先去哈,村长我去拿个东西!” 然后村长拿着碗筷就来了,真是流水的狗鼻子铁打的村长。玉生乎,这不比狗强? 吴德袒胸**的坐着一旁吃的满嘴流油,一只眼站岗,一只眼放哨,视线不停的在阿悄身上划过,是心动吗?不是,是鸡动。 虽然一顿饭签了十年的卖身契,但是他觉得值,要是以后天天吃这些,就是让自己嫁给秦亦都行。 秦亦对吴德表示鄙夷,为了吃的连尊严都不要了吗?要不还是说没见过世面呢! “我大抵是喜欢上…你了?”秦亦微笑着看着坐在对面的苏婉儿,嘴里塞得鼓鼓的,还不停的吃着。 哪有魏延说的那么高不可攀啊,京都第一才女,呵呵,或许这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吧! “你说什么?” 虽然秦亦的声音很小,但是苏婉儿还是听到了些。 “我说,闰土,我想你了!”秦亦轻笑了一声,顺手加了些炭火,令火堆燃的更旺些。 “你找茬是吧!”苏婉儿白了他一眼,最近她在秦亦那里学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词汇。 “没错,我就是找猹!你愿不愿意被我逮住?” 略略略~苏婉儿冲他吐了吐舌头,站起身找阿悄去了。 秦亦双手撑在地上,仰头望着夜空,心中暗暗对着月亮许愿,希望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至于那个丞相之子该弄死弄死,拖出去喂狗,秦亦专门编写了一本书,书名叫做某某的一百零八种死法。 为什么没有名字,简单来说,他不配! 月色如水,不知怎得,村长喝成了烂泥,三叔扶着七叔公回家了,苏玉生晃晃悠悠的跟在身后。 秦亦本想将村长送回去,谁知他竟抱着石桌不撒手,这可怎么办啊! “哼,不要管我,我就要睡书房!”村长流着哈喇子紧紧的抓住石桌不放。 院子本来就不大,总共只有三间房,一间是药房,一间是书房,一间是睡觉的房间。 如今苏婉儿住在了他最初睡觉的房间,而秦亦搬到了书房,现在又多了个吴德,给他扔在药房就行。 秦亦:?????? 你睡书房我睡哪?秦亦心中有些无语。 等等,秦亦瞥了瞥苏婉儿,心中恍然大悟。 村长啊,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以后您老有事直说,我要是眨一下眼,那我秦亦简直不当人子! 阿俏犹豫一下:“要不,婉儿和我住吧!” “不用!不用!我和吴德挤挤就行,只不过他这伤势我害怕一不小心给他再弄出血什么的!”秦亦一副深沉的说道。 吴德一听这话,赶忙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可不行!我如今是伤员,需要好生修养!” “没事!婉儿可以……” 阿俏还想说些什么,村长急忙用力的咳嗽起来。 秦亦顺势说道:“行了,别站在这了,回来村长受了风!那个阿俏,你赶紧回去吧!” “可是……” “别可是了,你可是该出阁的大姑娘了!” 听到这话,阿俏终于转过弯来,脸色微红,一言不发的低着头走了。 “村长啊!咱们去睡觉吧!”秦亦拍了拍村长的肩膀道。 “呼~我就要睡…书房!” “好,我们去书房睡!” 待到秦亦说完这句话,村长的胳膊才松开了石桌。 将村长安置好后,吴德已经去休息了,院子里只剩下秦亦两人。 “那个……” 秦亦有些腼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不你进来陪我聊聊天吧!”苏婉儿站在屋前,狡黠的眨了眨眼道。 “啊?”秦亦疑惑的挠了挠头,剧本有点不对啊! 不应该是他装可怜,比如去外面借宿一晚,然后苏婉儿勉为其难的让他进屋吗? 不对,不对,这剧情不对! 不知为何,秦亦总感觉自己有种上当的感觉。 “房间里很暖和哦,你真的不进来吗?” 嘶~秦亦的面部整个纠结在一起了都,进,不进,进,不进。 “你要不要看看你画的画卷呢?”苏婉儿继续蛊惑道。 秦亦有些麻爪,于是小心翼翼道:“咱们说好了啊,只是聊聊天啊!” “嗯嗯!” 得到了苏婉儿的保证,秦亦迈动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南丰城,刺史府。 书房内,李维宗正在翻看着书籍,下一刻,管家敲门走了进来。 “老爷,有一人求见!”管家恭敬道。 “让他明日再来吧!”李维宗头也没抬道,这大晚上的谁来啊,也不嫌惹人清静。 “老爷,他说了一句,小姐还好吗?” 李维宗放下书,皱着眉道:“什么意思?” “小人也不知道!” 李维宗站起身来,将书籍放回原处,问道:“他现在在哪?” “就在府外!” 府外,李维宗在管家的带领下见到了来人,身体隐藏在一身黑衣之下。 “阁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嘿嘿!大人就别管那么多了!敢问小女可好啊!” 黑衣人的声音嘶哑,显然是经过处理,听不出究竟是男是女。 “与你有何干系?”李维宗大手一挥,不想再理会眼前的这个家伙。 “自然与我有关!如果我不来的话,小女恐怕活不过今夜!” 李维宗眼神中充满着怒火,死死的盯着他道:“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 李维宗浑身就像抽干了力气一样,闭上了眼睛:“你想怎么样?” “只要大人配合,小女自是无碍!”黑衣人将一个瓷瓶扔给了李维宗。 “有人拖我给大人带句话……” 第26章 一篇诗一壶酒 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房间内,苏婉儿已然进入梦乡,秦亦硬是睡不着,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上当了。 说好的聊聊天呢,谁家聊天在床上聊的。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秋天正是最令人乏的季节,渐渐的秦亦感觉两眼皮打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唇间碰到了一抹柔软。 清晨,万籁俱寂,秦亦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对于吃货来说,早饭吃好就会开心一整天,所以秦亦每天早晨都会做些不一样的早饭。 当然,以清淡为主。 吴德打着哈欠从房间内走出来,看状态要比昨天好上许多。 看到秦亦忙碌的满头大汗,吴德对此表示鄙夷,为什么就不能像他一样做个风流浪子呢?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吴德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李鹤那样的人,并以此为目标,努力学习着。 在北魏提到李鹤,那自然会想到风流二字,一篇诗一壶酒,上青楼全靠嫖。 李鹤常年混迹青楼,由于诗才,深受青楼女子仰慕。 传闻他死的时候,因为十分贫困,连棺材都买不起,众青楼女子集资为其买衣置棺,将其安葬。 出殡之日,满城青楼女子皆出,无一人缺席,场面十分震撼! 吴德做梦都不敢这么想啊!估计等到他那时候,棺材不被人砸了就算是不错了! 秦亦进入房间,来到苏婉儿身边,伸手捏住她的鼻子。 “唔~”苏婉儿睁开惺忪的双眸,用手轻轻揉了揉眼睛,俨然一副没睡够的模样。 “吃饭喽!再不起来就被死胖子吃光了!” 一听这话,苏婉儿瞬间不困了,匆匆忙忙的洗漱,然后准备开饭。 由于是大早晨的秦亦搞了桌素菜,吴德看到全是素的顿时满脸愁容,他吃斋吃了将近二十年,现在还吃素的? 仅一盘豆腐好点,吴德无奈的只能吃些豆腐。 秦亦问:“你怎么不吃其他的菜?” 吴德:“豆腐是我的命!” 秦亦心中一乐,暗暗记了下来,那感情好啊,豆腐可比肉便宜多了。 吃过饭后,秦亦又进了趟城,吴德和他一起,如今签了十年卖身契,以后肯定要住在秦亦这边了,现在他要回家把大白带过来,大白就是他前一段时间捡的黑猫。 秦亦则是来到天然居,王忠明仍然不再,听掌柜的说,他已经开始将天然居向着南安郡以外的地方发展了,而且有刺史大人发话,更是无人再敢闹事。 至于书坊上的事,据掌柜说,已经开始向北方逐渐发展了,估计明年开春,就能遍布整个北魏。 看来王忠明是有的忙了,秦亦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眼看快到老瞎子的忌日,秦亦购置了一些祭品,准备到时候去看望看望他老人家,顺便看看有没有关于阴阳师的线索。 回到家中,苏婉儿又不知去了何处,秦亦只在房间中找到吴德。 此时他正撅着屁股趴在床上,手中拿着笔正在写着什么,时不时想一想,然后再下笔。 秦亦凑近一瞧,吴德正在本子上写着龙飞风舞的四个大字,李家王三,至于为什么在李家确姓王秦亦觉得有待研究。 秦亦好奇心发作,问道:“咦~你这是在干什么?” 吴德咬着牙道:“王三押了我三个月的房租不退,所以我要将他的名字写在上面,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找给机会报复回去!” “看我不顺眼的人,给你们心里添堵,我真是舒坦。” 秦亦一阵无语,不是说出家人一个个的慈眉善目吗?怎么这家伙整个一丧心病狂啊! 突然秦亦好奇,上面会不会有自己的名字,于是直接夺了过来,翻看起来。 第一页,乞丐阿水带人殴打某,砸了某的碗,师父说过不能对普通人出手,某做到了,但是此仇不报非小人,抓住机会,某在他的碗里撒了泡尿。 大仇得报,心情实在舒畅,当夜酒楼豪饮,遇一书生,书生看某不爽,上来质问,身为出家人怎可喝酒吃肉。 某说贫僧早已还俗,怎不可吃?书生气急败坏,对某进行语言上的羞辱,某记在心中,日日夜夜上书生家门口砸狗,引狗犬吠,书生乡试落选。 ………… 秦亦越看越离谱,上面甚至记载了谁指吴德一下,他便怀恨在心。 在第八页,秦亦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只不过被划掉了,上面原先写着坏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秦亦不由得一哆嗦,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对他好一点呢!毕竟一直被这样记恨,也挺瘆人的! 见到吴德目光幽幽的朝着自己上下巡视,秦亦轻柔的将本子还给了他。 秦亦挠了挠头,尴尬一笑:“那个什么,你继续写,我还有什么事,就先走了!” 眼见秦亦消失在房间内,吴德贼兮兮的笑了笑,看来自己的计划很成功啊。 上面记载的自然是假的,他还不至于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那些都是他刚写完不久,用火烤干的,专门用来给秦亦看的。 本来以前和秦亦存在着矛盾,现在落入他的手中,肯定会时不时的遭到他的教训,如此一来,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了吧。 就算秦亦想要针对某,恐怕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本子吧,到那时候肯定就得考量一下了。 不出吴德预料,夜晚秦亦再次做了一大桌子菜,搞的全是大鱼大肉,仅一盘豆腐是素菜,却放在吴德面前。 “我特意为你做的,快吃吧!”秦亦笑呵呵道。 吴德欲哭无泪,这是什么事啊! 他一想吃些肉秦亦就给他用筷子打掉,美名其曰:“多吃豆腐对身体好!” “你都这么胖了还吃大鱼大肉不好!” 吴德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胖的唯一原因,是太小的身体容纳不了我饱满的性格。” 吴德管不了那么多了,开始大口吃鱼大口肉,就是不动豆腐一筷子。 秦亦问:“豆腐不是你的命,你怎么不吃呢?” 吴德:“今天见到大鱼大肉,我不要命了。” 秦亦会心一笑,吓唬我,真当我秦亦秦明诚两辈子白活了啊! 第27章 坟被人刨了 马车慢慢驶在路上,发出车轮辘辘的声音,声音寂寥而单调。 车上,苏婉儿倚靠在秦亦怀中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崎岖的山间小道上,纷乱的长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 今天是老瞎子的忌日,秦亦本想独自前往祭拜,但是苏婉儿知道后非要陪着他一起,秦亦也不好拒绝,于是就带上她了。 闻着苏婉儿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抚摸着她的发丝,享受着安静祥和的时光。 也不知到了何时,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喊道:“公子,前方道路不通,只能步行上山了!” 秦亦看了看窗外确实如车夫所言,于是抓着苏婉儿的手下了马车。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秦亦对车夫道:“就请麻烦您在这里等待吧!” “好嘞!”车夫应声将马车拴在一棵古树旁,嘴里叼着根杂草,靠在车上闭目养神起来。 如今他们来到的这座山名为老君山,以道路崎岖而闻名,此山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有一位上古圣贤在这里读书十载而得名。 秦亦拉着苏婉儿走在一条窄窄的小路上,道路极其难走,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摔倒。 两人沿着陡峭的山路气喘吁吁地向上攀登,路的两旁是悬崖峭壁,途中常有巨石挡路,须攀岩附葛才能前行。 秦亦时不时的观察着苏婉儿,她的脸颊红扑扑的,额头被汗水浸湿,看上去有些狼狈。 “小心晚上尿床哦!” 爬山总是无趣的,于是秦亦忍不住调侃起来。 “尿不尿床我不知道,但是我见过某人尿裤子!” 苏婉儿一脸坏笑的瞥了瞥秦亦反驳道。 “咳~事情已经过去,就休要再提!” 秦亦干咳一声,连忙转移了话题,一本正经的向着山上眺望而去。 夕阳几何,人生几度,山峦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中,晚风徐徐地拂送来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得夕阳无限好。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抵达山顶,远远望去秦亦见到了那所破旧的道观。 苏婉儿见秦亦表情微微变化疑惑道:“怎么了?” “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秦亦说了一声,然后急忙向前走去。 待到秦亦来到道观前,见到眼前的情景,顿时瞳孔猛然一缩。 道观里面一片狼藉,满满的都是被大火焚烧过的痕迹。 “有人来过这里!”秦亦皱着眉,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苏婉儿一言不发的跟在后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微微煽动着周围的空气,秦亦打量着四周,现在可以确定距离大火过去也就几天时间! 不知为何,秦亦脑海中浮现出一股浓浓的不安感。 “走吧!”秦亦抓住苏婉儿的手,向着后山跑去,秦亦把老瞎子埋在了那里。 到了后山,不出他的所预料,老瞎子的坟让人给刨了,尸体更是不知所踪。 秦亦感觉头有点大,你说你能掐会算的就没算过死后还有一道坎吗? “恩师可是有什么仇家?”苏婉儿抓住秦亦的手,脸上紧张兮兮的。 秦亦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呢!不过想到脖子上的铜钱,很有可能与阴阳师有关。 但是这得多大的仇恨啊,烧了你的家,刨了你的坟,尸体都给你整失踪了? 就在这时,秦亦灵光一闪,想起吴德前几日说过的话,那位阴阳师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找人,根据道观中焚烧的迹象来看,应该要早上一段时间。 所以他是先来过老君山想要找老瞎子,然而却没找到人,只找到了一座坟,于是一气之下,便将坟给刨了,顺便把道观给烧了。 秦亦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所以他现在找的是给老瞎子立坟之人?他奶奶的,不会是在找我吧! 越想越有可能,秦亦感觉一脸懵逼,你说你嘎一下人走了,给我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关键是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连给你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你说气不气! 就在秦亦心里暗骂的时候,苏婉儿突然惊呼一声:“这里有几道抓痕!” 秦亦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在碎裂的石碑上看到了几道抓痕,其中一道短痕,三道长痕。 苏婉儿疑惑:“三长一短,是什么动物所为吗?” “三长一短,三长一短……” 秦亦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总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轻轻揉着太阳穴,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破旧的道观中,一位慈祥的老人蹲在地上对着一位孩童问道:“徒儿,今天我们来学算学,你看这老君像的身高为何?” 孩童看了看老人写的四种算数过程,想都没想道:“选第二个!” 老人心中一惊,疑惑道:“嘶~你是如何得知的?” “三长一短选最短!”孩童负者小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老人咧嘴一笑,抓起孩童就揍:“我让你瞎蒙,我让你瞎蒙!” “跟我来!”秦亦对苏婉儿说了一句,然后折返回道观。 来到老君像前,秦亦看了看已经被破坏了三分之一的老君像,搬起一块石头砸了起来,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老君像被砸的稀碎,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小箱子。 秦亦捡起小箱子,发现箱子口处是一个铜钱的凹陷,将脖子上的铜钱取下,对准凹陷处,咔哒一声,箱子打开。 箱子里只有一本无名书籍和一封泛黄的信。 秦亦拿起信来,视线在上面缓缓扫过。 “臭小子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呢?你说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尊老爱幼,懂不懂……” “唉,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我给你算了一卦,你跟你身边的女孩乃是天作之合,可能过程有些曲折,但是绝对是良人……” “对了,正事差点忘了!” “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这封信,说明是遇到了某些人!” “让我在算算,嗯,奶奶个腿的,把老子的道观给烧了,还把老子的坟给刨了!” “这帮人有点过分啊!” “罢了罢了,等老子回来再收拾他们!” “还有,别老想着我死了,要不是为了哄你下山,我用的着装死吗?” “十三年,你赖在山上十三年,我要不用点手段,你是不是想在山上生活一辈子啊!” 第28章 本是同根生 “倒霉孩子,不用担心我,我还活着,管好你自己就行,书中的东西好好学习一下!” “可以让你能够对付那些人!” “别等到时候我回来了,你没了,那叫个什么事啊!” “也许你有很多疑问?其实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的,但是我懒得写了,就是这么任性,等到见面的时候再细细道来吧!” “最后的最后,徒儿你记住,无论这天地如何变化,得道者没有其他妙诀,说来说去也不过四个字——以人为本。” “保持本心,不要被外界所干扰!” “就这些吧,老头子亲笔,文昌十八年!” 秦亦看着最后的日期一脸懵逼,我嘞个去,这他娘的是八年前写的! 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老瞎子是人是鬼? 八年前预测到现在,这跟神仙有什么区别啊!秦亦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苏婉儿担心的看着秦亦,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回去吧!” 秦亦将信放进箱子里,然后把箱子用衣服包裹起来放进背后的竹筐中。 “恩师他……” “他没死,指不定去哪躲避仇家了!” 苏婉儿好奇的眨了眨眼睛,不是说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回去之后再与你讲吧!” 苏婉儿微微点了点头,两人顺着原路返回乘车回家。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时间匆匆,转眼间半月过去,秦亦从书籍上学习到了很多。 就拿占卜来说,以前的秦亦只能算个模糊的概念,现在的他能够算到准确的时间。 现在秦亦没事就算一卦,或算姻缘,或算天时,或算其它。 此时秦亦坐在房间中,眉头微皱,怀疑自己是不是算错了。 就在刚刚,他卜了一卦,竟然算到几日后,将有大雪,而且可能持续一周左右,恐怕是有寒潮来临。 仔细想了想大旱,蝗虫,瘟疫,人祸,如果再加上寒潮,好家伙新皇直接退位吧!到时候流言满天飞,这天底下恐怕没人能让你在做皇帝了吧! 南方很少下雪,而且冷就冷那么几天,因此几乎没有人对冬天做太多准备。 秦亦令王忠明将消息传播出去,好让人们做好准备,至于信与不信,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第五日的时候,雪如期而至,仅仅一夜之间,便覆盖了整个岭南地区,而且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 京都,皇宫内,满地的碎片,魏启抒发着心中的怒火,周围有什么便砸什么。 “殿下,可千万要注意身子啊!” “砸东西事小,气坏了身子事大啊!” 一名宦官扯着嗓子在旁边焦急喊道。 宦官名为李吉,极会拍马屁,他能够在皇宫内侍奉就是因为一次,魏启放了个屁,他急忙前言,道:“殿下这是高竦金臀,弘宣宝气,依稀乎丝竹之音,仿佛乎麝兰之味,臣立下风,不胜馨香之至。” 魏启之所以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前段时间下旨令两位皇兄回京,景王确实回来了,但是文王告病,说身体不适,暂时不能归京。 而他啥巧收到两份密案,一份是当初北方流民造反,有人在其中煽动,另一份则是来自扬州刺史李维宗,有人威胁他让他对流言放任不管。 这三者一结合,令魏启觉得有人想要造反,而最有可能造反的人就是文王,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别人造反他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去镇压。 但是文王不一样,如果他借着流言趁势起兵,那么很有可能会对皇位造成威胁。 想要现在除掉他吧,又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造反,否则的话,自己这个皇帝也算是做到头了,因此只能无能狂怒。 “殿下,景王归京了!”殿外传来另一名宦官的声音。 “哦?”魏启眉心的烦闷稍稍消散了些,道:“今日大摆筵席,为我皇兄接风洗尘!” …… 苏家村村口,一群孩童在那里堆雪人打雪仗,因为提前做足了准备,大雪倒是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 近来的雪落的愈发的大了,闲来无事秦亦便喜欢出去走走,那雪踩在脚底吱嘎作响,二人踩雪的声音,秦亦喜欢的紧。 吴德带着帽子,手上带着手套,被一群孩童围在中间,他们对和尚显然有些极大的兴趣。 二柱拉着吴德的裤子,满眼崇拜道:“大师,大师,我有很大的梦想,如果实现了,世界将再无纷争。我需要很多钱,大师能帮我吗?” 吴德指了指二柱的帽子和手套,问道:“你有什么感觉?” “手,头有点紧。”二柱仔细感受了一番,认真道。 吴德咧嘴一笑:“阿弥陀佛!贫僧也是。” 说完后,吴德便直接开溜,小屁孩什么的最令人讨厌了! 与秦亦预想的没错,这几日流言再次被煽动起来,甚至有流言说新皇乃灾星降临,他一日不退位,那天下一日都别想太平。 不过这与秦亦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提前做足了准备,所以秦亦家里极为暖和,他令工匠打造了一个火炉,既可以取暖又可以做饭,一举两得。 吴德推开门走了进来,然后就见到秦亦和苏婉儿正围着火炉吃着火锅。 吸溜~吴德麻利的做到了一旁,取出碗筷,吃了起来。 “院子的柴砍完了吗?” “那自是没有!” 吴德摆了摆手,秦亦现在表示非常后悔,早知道就不把他留在家里了,简直就是养了头猪啊,干的少,但是吃的多啊!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秦亦试探的问道。 “唉~你可不能赶贫僧走哈,贫僧可是签了卖身契的,十年呢!”吴德美滋滋的说道。 秦亦无语。 苏婉儿抚摸着怀中的大白开口道:“近来夜里的风属实喧嚣。” “是啊!属实喧嚣啊!”秦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那间书房背风,你要不要来暖和暖和!” “那自是极好!” 吴德翻了翻白眼,对两人的行为表示鄙夷。 苏婉儿对他的眼神有些不喜:“每次我看你吃豚肉都万分感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吴德:是不是玩不起?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第29章 生的有霸气 不出秦亦所料,七日后,雪停了。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江河冰冻数尺,人们可以站在上面肆意玩耍。 苏家村,房屋上积着厚厚的雪,院子外可以听到孩童们的打闹声。 吴德拿着扫把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地上的雪,满脸写着浑水摸鱼,认真干活是不可能认真干活的。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秦亦伸了伸懒腰,冲他喊道:“何时打扫干净何时才能吃饭啊!” 苏婉儿挽着秦亦的胳膊,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 秦亦身子微倾,凑到苏婉儿耳边,轻声呢喃道:“咦,我记得某人也是做工的吧!” “那小女进屋为公子舒缓一下疲劳吧!”苏婉儿双腿微屈,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惹人怜惜。 “如此甚好!”秦亦十分满意,拉着苏婉儿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两人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入吴德盯梢的眼睛中。 “呸!还让人看!恶心!”吴德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继续苦呗的扫着雪。 年年打工年年愁,天天做工像只猴,干活无报酬,挨骂无理由。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困和不想干活却是相同的,贫僧太难了! 吴德欲哭无泪,手下动作依旧,这辈子都不可能认真干活的。 咻~啪!吴德被一个雪球砸中了脑袋,顿时冰凉感令他的脑子停顿了三秒。 “哦~哦~富贵打中了!”富贵连蹦带跳的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岂有此理,叔能忍,婶不能忍! 吴德丢下扫把便追出去,孩童们见他追了过来,急忙一哄而散。 “哼!别让贫僧逮到你们!”吴德冲着他们放了几句狠话,蹲下身子准备做一个超大号雪球,送给他们。 然而他却没发现身后二柱鬼鬼祟祟的从地上抓了堆雪凑了上来,然后塞进了他的衣领中。 吴德:塞块冰冰,好凉凉〣(oΔo)〣 房间内,秦亦舒服的哼哼唧唧,冬天围着火炉,躺在床上,有人给按着肩膀,实在是太舒服了。 临阳有善按摩者,从此明诚不下床。 “下一点!”秦亦闭着眼睛,静静享受着,然而想象中的舒服并没有传来。 苏婉儿的手落在了腰间软肉上,挟腰子以令诸侯,这种腰子掌控在她人手里的感觉让秦亦不敢再造次。 苏婉儿冷笑一声:“要不要给你按按这里?” 秦亦思忖片刻,试探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能够轻一点的话,也是可以的!” 觉察到气氛不对,秦亦连忙翻过身:“还是算了吧!歇息一下吧!要不要我给师父按按?” “不稀罕!”苏婉儿嘟着嘴,脸蛋红扑扑的,大眼睛在秦亦手上来回扫了好几次,明明就是口是心非。 面对如此之人,秦亦能怎么办?自然是推倒她! 要知道秦亦可是大夫,不一会儿便给苏婉儿按得香汗淋漓,嘴里呼着粗气,浑身瘫软在床上。 “还要不要?”秦亦坏坏一笑,手搭在苏婉儿的后颈上,每次一按这里,就会舒服的哼出声来,令人听的浑身舒畅,这也算是他的恶趣味吧。 苏婉儿没来得及回话,院外传来一阵马蹄急踏,马鼻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一阵嘶鸣。 秦亦出门迎接,苏婉儿回房去换身衣服。 魏延从马车上下来,快步走上前来,道:“秦兄实乃百姓之幸啊!” “世子何出此言?”秦亦将手藏到身后,面露微笑道。 魏延没抓到想抓的东西,双手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搓着手道:“前段日子各城均有流言,说大雪将至,叮嘱百姓做足准备,受到流言的影响,大多人都做了些准备,如此面对突如其来的严寒,倒是让百姓好过许多!” “后来某一打听,竟是从秦斋和天然居传出来的消息!” “令人意外的是这竟然是秦兄的准备!”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秦亦淡淡的挥了挥衣袖,俨然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这倒也是,某差点忘记秦兄救人无数,就算是建个功德碑也不为过!” 魏延微微颔首。 秦亦不相信魏延来此只是为了这些小事,于是点明主题道:“世子应该不止为此吧?” “某来问秦兄冰灯节可有安排?” 秦亦疑惑:“何为冰灯节?” 魏延闻言笑容僵在脸上,狐疑的看了看他,这小子不会是别人派来我北魏的奸细吧!竟然连这都不知晓? “冰灯节是北魏流传的一种节日,没有具体规定的时间,完全取决于天时!” “因为受地域环境的影响,北方每年都会有此节日,南方因为极少下雪,因此则很少过此节!” “而今年的大雪,令南方人颇为欣喜,民间自会组织举行节日!” 苏婉儿踱步走了过来,对着魏延微微躬身行礼。 在北方,传说很久以前,每到冬季的夜晚,人们总会看到三五成群的农夫和渔民悠然自得的喂马捕鱼。 他们所使用的工具便是用冰做的灯笼,这便是最初的冰灯, 后来冰灯逐渐发展,人们又把他加以装饰,制作成各种各样的样子,如此一来,便成为了一个独特的节日。 除此之外,人们还进行许多室外活动。 在苏婉儿的记忆中,京都天气甚寒,内城河冰冻数尺。 那时候少年们最喜欢的活动就是用竹竿撑着木筏在冰上滑行,速度迅疾如飞,宛如冰上漂。 或者是玩冰床,一人引绳,可拉二三人,行冰上如飞,积雪残云,好不快乐! “这次冰灯节被设在了三天后,到时候王府设宴,想要邀请二人前往!” 魏延点名了来此的意图。 “而且有一人指名道姓想要见见秦兄!” 秦亦并没有对他所说之人感到好奇,反而看了看苏婉儿,不知道她意向如何。 苏婉儿浅浅一笑,秦亦便以知晓了答案。 “那就劳烦世子了!” “那某就不打扰了!” 魏延冲秦亦挤了挤眼睛,从怀中掏出请柬,会心一笑,翻身上车,命车夫驾车离去。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苏宛儿的眼睛,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与世子为何如此亲切?” “可能是因为某长相俊美吧!”秦亦臭不要脸的说了一句。 苏婉儿看着眼前清秀的少年掩嘴轻笑,对他的话表示鄙夷。 “我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人们不喜欢说我长相俊美,他们通常只会说我生的有霸气!” 第30章 吟诗作对 雪地里,马车缓缓行驶着,吴德跟在车子后面跑着,边伸手去抓马车边满脸幽怨的喊道:“秦亦!秦亦!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秦亦你可不能丢下我啊!” 车内,秦亦一阵无语,不就是出去玩两天没带你吗?用的着装作如此可怜吗? 今日两人准备前往王府参加晚宴,结果被吴德误听了去,非要嚷嚷着一起,但是秦亦并不打算带他,好好的二人世界带个电灯泡作甚,而且还是个十万伏的。 “罢了罢了!带上他吧!”苏婉儿对此也是哭笑不得,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秦亦从车窗探出头去,对正在雪地狂奔的吴德无奈道:“上来吧!” “得嘞!”吴德听到这话,脚下陡然生风,速度一瞬间就提了上去,然后轻轻一跃,便跳上了马车,坐在了车夫旁边,把车夫吓了一哆嗦。 “阿弥陀佛!贫僧来也!” 吴德盘着手里的佛珠,咧嘴笑了笑,王府宴会,一定有好多美食以及一堆好看的小娘子。 来到王府之后,秦亦给门卫看过请柬然后走了进去,吴德跟在后面刚想要进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吴德恭敬的指了指二人,笑道:“大哥,贫僧和他们是一起的!” “请柬上写了只邀请二人!”卫兵解释道。 吴德听到这话人都傻了,嘛意思就是不让俺进呗,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秦亦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所以对这方面并不了解,他也没仔细阅读请柬,也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 苏婉儿倒是知道,但是他没见过请柬啊! 于是,一些列巧合之下,吴德被拦在了府外。 离开了王府门口,吴德十分气愤,嘴里不停念叨着,既然如此,贫僧只能翻进去了。 在北魏,宅为自建属私产,府为官赐是官家的产业。 只见一进王府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道,园内,亭台楼阁玲珑精致,假山被积雪覆盖,别有一番风味。 走进王府数百米后,秦亦终于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身后,哪里还有吴德的身影。 “咦?死和尚人呢?”秦亦疑惑的挠了挠头。 “可能不想跟着我们吧!”苏婉儿挽着秦亦的胳膊轻笑一声。 “算了,不管他了!” “明诚兄,你可算来了!” 突然一声大嗓门打断了二人的交谈,魏延带着几个侍女迎了上来。 在他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堵白灰筑成的园子,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有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门上匾额上书“梨园”两个大字,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嬉笑声琴声。 魏延领着二人进入梨园走上前,为众人介绍道:“各位好友,恰逢天降大雪,你我在此齐聚一堂,不甚快哉!” “今日某为大家介绍两位新友,这是小神医秦亦秦明诚,而她旁边这位则是……你们大可猜猜是谁?” 魏延顺嘴差点把苏婉儿的具体信息突突出去,幸好及时反应过来,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介绍,于是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在场的其他人。 “如此郎才女貌,除了是秦兄的娘子,还能是何人?”有人随声附和道。 人群中,吴德和另外一个胖子在旁边吃着糕点,看着这群人之间的相互寒暄,觉得好笑,一点都不真诚,都是出来玩的,搞得这么拘谨做什么。 吴德视线在周围女子身上不断扫过,不得不说,在场的大多女子都是大家闺秀,给人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他对此不太喜欢,还风尘女子比较润!不过用来养养眼倒是极为不错。 此时他的视线落在人群中的一位窈窕女子身上,无言,宁波真的大,如此年纪怎能有如此规模。 “你喜欢她?”胖子吃着蜜枣狐疑的看着留着口水的吴德,不禁怀疑他是怎么进来的,这模样不像是被邀请的人啊,一点风度都没有。 然而胖子忽略了他自己也没有什么风度这个事实。 “喜欢倒是谈不上,就是激动?”吴德擦了擦口水,一脸郑重道。 胖子是他刚认识不久的,本来好不容易翻进来了,结果王府太大,他迷路了,幸运的是遇到了眼前的这个胖子。 胖子名为安文博,与他有着同样的爱好,好吃懒做贪恋美色。 两人一见如故,很快便成为了朋友。 “那名女子名为李玲玉,父亲是扬州刺史…” 说到这里安文博顿了顿,上下打量了吴德一眼道:“至于你就别想了,那是你遥不可及的梦!” 吴德不以为然,连搭理他都没搭理他,只是撅着屁股,盯着一群姑娘露出痴痴的笑容。 一圈交谈过后,秦亦与众人倒也熟悉起来,苏婉儿更是这种场合的老手,不一会儿便与在场的女子打成一片,时不时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 秦亦倒是从里面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他前几日救得李玲玉。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袭来,李玲玉踱着步子走了过来,躬身行礼道:“小女多谢秦小神医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必如此客气!”秦亦微微一笑,连忙将她扶起,看他的面像俨然已无大碍。 自那日过后,李玲玉一直被父亲央求呆在家中,说是为了安全着想。 而这对天生爱出去游玩的李玲玉来说,差点就憋疯了。 要知道她能够为了吃一顿美食,可是甘愿行进两百里路从南丰城到临阳城的人,怎么可能呆的住呢! 李维宗倒也理解,在收到京城的来信后,便允许女儿出门了。 就在两人闲谈之际,一道娇柔温婉的声音响起,只见一绿衣女子提议道:“闲来无事,我们来吟诗作对如何?” 说话之人乃是世子魏延的未婚妻,柳如月,说到柳如月就不得不提一句江南柳家,嗯,就先提一句。 “就拿这岭南雪景作诗,按性别分为两队,看看是我们女子胜出,还是你们男子胜出,可好?” “甚好!”底下人纷纷附和。 见状魏延也来了兴趣,扬起手命人呈上笔墨,备好茶水,众人纷纷思索起来。 第31章 天作之合 吴德叼着笔,满脸愁容的望着眼前的稿纸,上面空空如也,本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比起作诗来呢? 一只眼盯着手中的稿纸,一只眼瞄向安文博那里,和他一样空空如也,吴德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 安文博用余光瞥了瞥吴德的稿纸,立刻舒展开了眉头,这次终于不是自己丢人了! 他其实很讨厌这种活动,你说吃吃喝喝不好吗?吟什么诗,作什么对啊! 虽然他叫安文博,但是真实情况却与博学无关啊!天生脑子笨,能有什么办法,哪怕很努力,却仍然不尽人意! “你怎还不落笔?”魏延将写完的诗篇倒放过来,好奇的看向秦亦,然后一脸懵逼。 秦亦不光写完了,还画了幅画,而且他写的这首诗极其符合岭南雪景。 “秦兄大才!”魏延神情恍惚,低下头,决定再改改自己作的诗。 他俩从头到尾的交谈声都被苏婉儿看在眼中,心中不免好奇,她已经写完很久了,毕竟京都第一才女的名头可是实打实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差不多所有人都作完了诗篇。 魏延命人将其收上去,准备令人一起来进行评判。 吴德盘了盘脑袋,呲着牙凑到安文博身边,低声道:“你写了什么?” 安文博一脸羞愧道:“写了个名字!” “唉,你怎…”吴德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你呢?”安文博疑惑。 “小鸡吃米图!”吴德尴尬的笑了笑,早说写不出来可以不写啊!害的他还在那里纠结半天! 半场下来,倒还真有几人所作属于上乘,其中女子这边,苏婉儿为最,柳如月与李玲玉次之。 男子这边暂时只有太守之子陈华的诗篇可与之媲美,至于世子魏延的还是稍许差些。 此时魏延的手中只剩下三篇稿纸。 “看来是我们输了啊!”陈华摇了摇头,他现在对苏婉儿极为疑惑,这是从哪蹦出来的才女啊!怎么从没听过呢? “陈兄不必自叹,世子手中不还有三张稿纸吗?也许能扭转局势呢!”旁边书生轻笑道。 “希望如此吧!”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很快,魏延拿起纸继续念了起来。 随着魏延每念一句,全场便安静一分。 这首诗不长,但是却言简意赅,仅仅二十个字便将年轻才子们带入到一片雪景之中。 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呈现出一幅古色古香的水墨画,朦胧的线条,大片的留白,江心一叶小舟,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袭蓑衣一根垂线,简单的几笔,即绘就了一幅意境高远的江雪寒钓图! 所有的山上,飞鸟的身影已经绝迹,所有道路都不见人的踪迹。江面孤舟上,一位披戴着蓑笠的老翁,独自在大雪覆盖的寒冷江面上垂钓。 而且上面还附着一张图,人们惊愕的发现,那图画竟然与他们脑海中幻想的画面,有着九分相似。 最重要的是极为符合岭南雪景,青山,老君山全被积雪覆盖,山上见不到飞鸟的踪迹,道路上也不见行人,只有白茫茫一片,汉江江面上,冰冻三尺,有一老翁独自在风雪中垂钓。 二十个字,以一种独特的排列方式,形成了一首文学境界高远的诗篇,让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静静地聆听雪落的声音和那无声胜有声的寒江独钓。 吴德虽然不懂诗,但是他从诗中感受到了禅意。 千山鸟飞绝——境去(法空),万径人踪灭——人去(我空)。孤舟蓑笠翁——真一(性空),独钓寒江雪——独照(妙觉)。 在安文博眼中,此诗形成的画面又与众人不同,他乃是安国公之子,文虽然不行,但是武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倒是有几分本事。 这首诗令他的脑海中,幻想出父亲经历过的画面,大雪使得漫天皆白。 安国公的须发亦沾满了风雪。剑,在他的手中微微抖动。 他怀着满腔的热血想要保家卫国,发誓要把剑刺进敌人的胸膛。 然而受小人胁迫,被迫流放,此后难以再前行一步。 渐渐的,不知为何,安国公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的剑是如此的陌生。 而此刻立于此处手中握着剑但是却失去了本心? 他有些迷茫,因为他心中的剑似乎突然不见了踪影,就犹如这茫茫雪野,无物可见。 场景变化,手中的剑早已不再,身上的凌厉也逐渐散去。 将军的身影逐渐消失,换做了一个老翁,身穿一身蓑衣,那蓑衣在他的眼中竟然如此地温暖,那凝成一幅雕塑的苍老的手中钓竿垂下的丝线,似乎正是垂在他的心里,欲动未动,似动非动,暗动无动,如如不动...... 等人们缓过神时,魏延也没有再念剩下的两篇诗,主要是没有再念的必要了,一张空空如也,一张小鸡吃米,只能是徒增笑料罢了。 “那这场怎么算啊!” 魏延冲着柳如月笑了笑,想要询问她的意见。 柳如月微微起身,莞尔一笑道:“我们女子没有胜,你们男子也没有胜!” 魏延疑惑:“这是为何?” 柳如月伸手示意苏婉儿站起身来,然后又示意秦亦站起身来,踱着步子走在二人中间,清婉的声音从其口中发出,脸上带着祝福的笑容:“胜的自是他们二人,哦,不,应该是说他们夫妻!” 众人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柳如月这话确实没错。 所有人望向二人,满满的羡慕与祝福,陈华更是直言实乃天作之合。 脸皮厚如秦亦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而苏婉儿更是早已羞红了脸。 山野万里,你是我藏在微风中的欢喜。 一上午时间,众人的论点全部集中在了秦亦和苏婉儿身上,纷纷调侃起来,甚至约好结婚当日定要邀请他们,否则就是瞧不起他们。 至于吴德,一上午就是吃吃,我吃吃吃! 最后就连安文博都看不下去,忍不住怼了他一句,你怎么能够像猪一样的生活? 然而吴德毫不在意,在下吴某人,可是练过脸皮的! 第32章 天庭饱满吴仙翁 下午时分,一行人从景王府出发,前往陨仙湖玩耍,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冰灯节大概举办三天,在此期间,人们举行冰河游园会、冰灯雕刻比赛、展出各式冰灯,如冰龙灯、冰狮子灯、冰塔灯、冰孔雀灯等。 在王府往北三十里外,有一湖泊名为陨仙湖。 此湖水质清澈,晶莹剔透,未结冰时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是一块翡翠,绿的透明,可以说是南安郡水质最好的湖泊。 据说湖泊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有一神仙般的人物,偶然之间来到此地见到此景,便不想再回去,而后更是直到坐化都未离开。 其实最早在北魏之前,就有先人对此湖记载过,书中对其用了最好的词汇进行夸奖。 秦亦一行人游玩的地点便是这陨仙湖,湖泊冰冻数尺,白茫茫一片,视线所致仅仅有一黑点,那里是湖心亭的位置。 湖畔边,魏延命人弄来一些玩耍的工具,秦亦和苏婉儿选中一块木筏,拉到一旁的空地,然后练习起来。 众人还想邀请秦亦参加冰上蹴鞠的,但是对于秦亦来说,可以是思想上的巨人,也可以是运动上的废柴,蹴鞠什么的太难了,还不如和苏婉儿一旁玩耍呢! 秦亦站在木筏上,尝试模仿着苏婉儿的动作,结果木筏原地打转,这就尴尬了! “我教你吧!”苏婉儿浅浅一笑,来到秦亦的背后,抓住他的手认真的教着动作技巧。 不一会儿,秦亦就使木筏缓缓的前进起来,虽然速度很慢,但是比原地打转强上不少。 “你自己练习吧!我去和她们玩啦!”苏婉儿挥了挥手,然后蹦蹦跳跳的向柳如月众女身边走去。 秦亦:“哼!那我就自己玩!” 而在另一边,诗场上失意,球场上得意,吴德和安文博二人在场上大杀四方,他们的身体素质可不是那些孱弱书生可以比较的。 很快,整场便只剩下了两人对抗,其余人因为体力不支下场休息去了。 陈华灌了口水,拱了拱手道:“殿下,这和尚又是何人呐?” “这…”魏延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却是没有什么印象,不过见他一直和博文在一起,应该是他的朋友吧。 于是缓缓解释道:“可能是博文带来一起游玩的!” 大部分邀请宴会的请柬是他派下人去送的,仅仅只有几个比较重要的是他亲自送的,有些人他并不认识倒也正常。 场上,吴德嘴里冒着白气,额头上已经逐渐冒汗,显然赛事已经来到关键时刻。 安文博一脸凝重的望着对面的和尚,他安文博,字博文,那可是安国公的儿子,拼体力竟然和这胖和尚不相上下,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下一刻,吴德动了,速度瞬间提高了三倍不止,这是为了赢连脸都不要了啊! 而冲到一半的安文博见他速度变得如此之快,脚下顿时一滑,歪歪斜斜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见状吴德急忙减速,但是在冰面上却没有什么效果,眼看二人要撞上了,他急忙大喊道:“你左我右!” 咚的一声,不出意外的两人撞在一起,受到惯性的影响,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冲着旁边的人群冲去。 “躲…呸!”安文博想要提醒人们躲开,然而刚一开口便塞了一嘴的雪。 虽然后半句没喊出来,但是也吸引了人们的注意,人们纷纷四散开来。 后知后觉的,众女发现苏婉儿还站在原地,而且因为背对着,并没有觉察到情况,等她反应过来,俨然已经躲避不及。 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苏婉儿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撞到,而且身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股味道,这般身躯,是秦亦没错了! 在苏婉儿发现是秦亦救了自己后,顿时满眼感动,然而秦亦接下来的话,令她的感动瞬间就消失了。 “噗~咳咳!你好重啊!”秦亦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发出一阵哀嚎。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无论在哪个时代,说女孩子重都是一种罪过,而且会引起女孩子的报复。 苏婉儿坏坏一笑,从旁边抓一把雪,在秦亦惊恐的眼神中,塞进了他的裤子里。 伴随着一阵冷风袭来,秦亦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风吹淡淡凉。 秦亦:|╥∩╥|为何这个亚子! 苏婉儿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雪,留下秦亦独自面对着冷风。 幸好苏婉儿还有点良心,塞的不算多,秦亦凭借着体温不一会儿就烘干了。 此时,吴德坐在湖心亭中疼的龇牙咧嘴的,安文博也好不到哪去,浑身就像散架了一样。 不过与“天庭饱满”的吴德相比,最起码看上去没有那么惨。 在滑行过程中,吴德不小心以头抢地耳,如今的额头鼓了一个大包,看上去颇为滑稽。 吴德拍了拍安文博的肩膀道:“走吧,带你去要些药酒!” “还是算了吧!”安文博犹豫了一下,浑身酸痛让他懒得再动了。 “贫僧和你说,那药酒可神奇了,哪里痛抹哪里。” “抹完后就不疼了,效果立竿见影!” “真的?”安文博狐疑的问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魏延一边抓着秦亦的手,一边抓着陈华的手,三人坐在一起聊着天。 魏延对陈华也是颇为欣赏,虽为太守之子,但却为人谦和,不骄横,没有傲气,其父更是为人清廉,受到南安郡百姓的爱戴。 魏延提议道:“夜晚泡温泉可好!” “殿下的提议甚好!”陈华眼神一亮,这可是皇室贵族才能享受的起的冬日活动啊。 秦亦对此也表示双手赞成,道:“回来某弄些草药,扔到温泉中浸泡,可以起到驱寒的作用!” 正在聊天之际,吴德二人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 三人见状顿时乐的合不拢嘴,实在是天庭饱满的吴德太过滑稽,那副造型就像是传说中的南极仙翁。 至于安文博的身上还沾着许多雪,看上去也是颇为狼狈。 第33章 让我摸摸 冬寒赐浴温泉池,沐浴水滑洗凝脂。 北魏大地山清水秀,温泉众多,许多贵族或沐温泉以养生,或浴温泉以疗疾,或泡温泉以吟诗,或游温泉以作赋。 景王府内,一个大温泉被分为了数个小温泉,交好之人沐浴同一温泉。 此时,秦亦独自泡在一个温泉之中,魏延说一会儿有一位客人过来找他,与他聊上一番。 秦亦虽然好奇,但也懒得想那么多了,此时的状态,一个字可以概括,舒坦! 侍女在旁边侍奉,或按摩,或喂食,不怪自古帝王昏庸啊,实在是这种感觉太舒适了,秦亦都想沉醉于此。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亦感觉昏昏欲睡,突然一阵入水的声音,让他清醒过来。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秦亦见到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看上去似乎比自己帅一点点!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苏艺!”男子缓缓开口,声音略微清冷。 秦亦微微皱眉,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 苏艺!苏艺!苏…嘴里小声嘀咕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秦亦慢慢的潜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装作不认识我?”苏艺轻笑一声,吃着侍女手中递来的水果。 闻言,秦亦从水中露出头来,无奈的耸了耸肩,道:“主要是没有任何的准备啊!” “秦亦秦明诚,世人称之为小神医,乐善好施,善诗画,年龄十六岁,一年前出现在苏家村,之前不知生活在何处,我说的可对?” 秦亦沉默不言,他不知道苏艺什么意思。 “不要误会,某出现在这里纯属偶然!” 苏艺先解释了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方遭遇百年未见的大雪,因此当地的丝绸布匹资源紧缺,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做生意的,顺便看望一下好友。 从好友口中得知自己的妹妹竟然在此地,而且似乎还对一少年感兴趣。 虽然从魏延口中得知了少年的基本信息,但是他还是想见见那人。 要知道在京都,自己的妹妹可是眼高于顶,与他同等年龄之人,完完全全看不上,更不要提比她小的人。 “婉儿这段时间很快乐?” 提到苏婉儿,苏艺眼神有些恍惚,他很清楚自己的妹妹,如若不是因为家族的拖累,哪怕是当今天子赐婚,她也不会嫁。 他也曾经询问过父亲,离开京都可好? 而父亲的话,却是点醒了他,这天下虽大,但又何以为家? 就算离开京都又能去哪里呢,丞相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想找你总会找到的。 难道离开北魏,恐怕到时候会被外族人吃的一干二净吧! “应该快乐吧!”秦亦想了想除了偶尔自己气一气她,平常见她也总是笑容满面的。 “说实话我身为她的家人,但是见到她如此快乐的时候,也很少!” “虽说苏家富甲一方,但是商人终究是商人,与贵族比不得,与世家也比不得!” “所以苏家在那些人的眼中,就如同一个笑话,没有人能看的起!” “而婉儿为了证明自己,证明商人并不比她们差,用了十几年的时间,让那些世家贵族的子女闭上了嘴巴!” “你瞧不起我商贾之女,但是琴棋书画却样样比不过我,你还有什么脸面在对我指手画脚!” “在我的印象中,她本应该是一个爱玩的性格,但是却被压制成了沉稳淑女的形象,这一压就是十年!” “在魏兄口中得知到她的变化,作为兄长其实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她终于可以做一回自己了!” 苏艺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知不觉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秦亦认真的倾听着,眼神中闪过一抹涟漪,似乎是在心中下定了某个决定。 不会有人把她从我身边抢走,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最终,苏艺走了,没有去见苏婉儿,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什么都没说,似乎他的到来只是想要见见秦亦。 秦亦站起身来,在侍女的服侍下,擦干净身子,穿好衣服,对着苏艺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她不会嫁给那个什么丞相之子的!” 秦亦刚刚回到房间中,一阵敲门声响起。 打开房门,苏婉儿进来后关上,凑到秦亦身边,轻轻的嗅了嗅。 “怎么了?”秦亦对她的行为感到奇怪。 苏婉儿眯着双眼,一脸郑重道:“你身上有女子的胭脂味!” “而且还不止一个!” 秦亦汗颜,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泡温泉的时候放了几味驱寒的药草吧!” “药草不是这个味道!”苏婉儿眨着大大的眼睛,十分确信道。 突然,她想到了秦亦话中的关键词。 “你去泡温泉了?” 秦亦疑惑:“你们没去吗?” 苏婉儿摇了摇头。 毕竟男女有别,因此魏延派了侍女在女子房间内,放了几个木桶用来沐浴,而男子自然是享受泡温泉啦! “你让人家摸了?”苏婉儿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噗~咳咳!”秦亦喝到嘴里的水,一滴不剩的全喷出去。 这叫什么话啊! “侍女按摩也算吗?”秦亦有点委屈。 “那自然算!如果我令几个男人按摩,你当如何?”苏婉儿一脸认真道。 秦亦一想到她说的那个画面,顿时感觉血压飙升,谁敢碰就弄死谁! “你还做了什么?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苏婉儿叉着腰,盯着秦亦的眼睛。 “额…吃了点水果!”秦亦心虚的后退了两步。 “然后呢?”苏婉儿上前。 “擦了擦身子,换了换衣服!” 秦亦继续退。 “你都被人家摸干净了!!!” 苏婉儿将他壁咚在墙上,咬牙切齿道。 “你生气了?”秦亦缩了缩脖子,感觉现在的苏婉儿好可爱啊! 苏婉儿抓住他的衣领,不承认道:“我没有!” “真的?”秦亦狐疑的问道。 “假的!” 苏婉儿眼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秦亦连忙道歉,并且承诺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还不够!”苏婉儿继续欺身上前。 “啊?那还能怎么办?” 秦亦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苏婉儿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有点痒痒的,令秦亦有些心猿意马。 秦亦:“你想怎样!” 苏婉儿:“我还没有摸过呢!你不许动,让我摸摸!” 秦亦:这不好吧(*/w\*) 翌日清晨,秦亦从床上爬了起来,将苏婉儿的手从衣服里拿了出来,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坐在书桌前,在宣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他要画张图纸,用来制作冰灯。 制作冰灯的工艺极为简单,就是弄一块冰,凿出空心,放个油灯在里边。 但是想要完全做好,却十分难,所以秦亦打算提前画一张图纸。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秦亦的图纸画好了,将其塞入怀中,门外恰巧传来侍女的声音。 “秦公子,该用早膳了!” “我已知晓!”秦亦回应一句,然后望向熟睡中的苏婉儿。 我喜欢你,这份喜欢如鲸似海,如鸟投林,无可避免,退无可退了! 膳厅内,侍女匆匆来到魏延身边,低声道:“殿下,婉儿小姐房间内并无回应,不知去了何处!” “哦?”魏延会心一笑,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很快,秦亦携着苏婉儿走了过来,在魏延的招呼下,坐在了他的身旁。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待到秦亦坐下,魏延挤眉弄眼道。 “嗐~别提了!”秦亦摆了摆手,昨夜苏婉儿是摸舒服了,但是对于自己来说那绝对是种煎熬。 微凉的小手从你胸膛一下下划过,那种感觉令秦亦差点忍不住。 但是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秦亦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要知道十六岁乃是正长身体的时候,俗话说得好,少年不知那啥贵,老来那啥空流泪。 吃过饭后,魏延将昨夜命人用模具弄的冰取了出来,然后众人纷纷开始准备着手于制冰灯。 “这是你画的?” 苏婉儿激动的声音引得周围好友纷纷探目过来。 宣纸上画着一个完整的冰灯,甚至就连制作过程都写的十分详细。 秦亦画的冰灯是两个栩栩如生的小人,而它们的原型正是秦亦和苏婉儿。 “秦兄的绘画水平竟然如此之高,在下佩服啊!”陈华看着苏婉儿手中的宣纸不禁感叹道。 “虽然有图纸,但是制作起来也不轻松啊!”魏延笑道。 这话倒也没错,冰灯制造时差一分一毫就会导致最后的整体显得不协调。 而在冰灯制作过程中,人的雕琢最为艰难,尤其是面部特征,绝对是一门精细活。 秦亦拿着雕刻工具,愣了半天,硬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而在另一边,吴德已经开始下手了,一阵叮叮当当过后,冰块变成了一堆碎冰。 “这是……”安文博凑了过来一脸懵逼。 “旺旺碎冰冰啊!”吴德瞄了瞄他还未动的冰块,手里似乎在蠢蠢欲动。 安文博:“麻烦你离我的冰冰远点,我害怕它误会!” “切~”吴德撇了撇嘴,一副嫌弃的模样,转身向秦亦那边走去。 第34章 这个就叫爱情 慢一点,轻一点,秦亦动作缓缓的,一下一下的在冰上雕刻着,生怕不小心将其毁坏,冰块在他细致的凿刻下,可以说是初具其形了。 吴德迈着浪荡不羁的步伐,凑了过来。 “阿弥陀佛!需不需要贫僧帮忙!” “滚!”秦亦对他太了解了,怕不是帮倒忙啊! “得嘞!”吴德应和一声,转身扎向女子那边去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时间在指尖溜走,悄然间夜晚来临,被雪覆盖的冬夜,冷风时而撒娇般的拂过大地,安逸且舒适。 从上午一直到晚上,除了中午时间吃了顿饭之外,秦亦一直在为冰灯忙碌着。 与他一起的那些人,冰灯早已制作完毕,不过没有那么精致,最次的就是从冰块中掏了个窟窿,放了个油灯。 房间内,秦亦泡在木桶中,温暖着全身,双手冻的红红的。 苏婉儿试了试水温,又加了些热水,在他身上继续按起来。 良久之后,秦亦往水下潜了潜,露出一个脑袋,转身对苏婉儿道:“咱们商量个事好不好!” “嗯哼?”苏婉儿对其行为表示疑惑。 秦亦试探性的问道:“那个……按就好好按,手能不能别老往下?” 你说按按肩膀,按按胳膊,舒解一下整天的疲劳,这是应该的,但是谁家一直往下按啊! 苏婉儿的手已经下到秦亦的腰了,要在不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我是为了试试水温!” 苏婉儿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秦亦汗颜,那个容易脸红害羞的婉儿去哪了,眼前的这个是怎么肥四。 “还要不要按?不要的话就算了!” 见他愣神,苏婉儿用手掐住秦亦的脸颊,轻轻向两边扯了扯。 秦亦想要拒绝,但是又想到刚刚的感觉,巴适的很! 于是犹豫道:“要不…再按按?” “那还不赶快坐好!”苏婉儿娇嗔一声,语气中充满着幽怨。 等到秦亦重新坐好,很快就感受到她那双不安分的手又开始了,一点点往下,从肩膀到胸口,然后再到腰部、小腹…… 床上,一番洗浴按摩加上一天的劳累让秦亦很快进入梦乡,与周公对弈去了。 苏婉儿伏在他的胸膛,望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少年,美眸略微有些黯淡。 “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巧合的是,秦亦正好回应了一句,就好像是在说梦话。 “这世上谁都没有资格喜欢你,除了我!” 虽然秦亦的话含糊不清,而且还有可能是梦话,但是苏婉儿还是很开心,轻缓的凑到了他的耳边,微微吹了吹。 睡梦中的秦亦感觉到耳边痒痒的,下意识的用手挠了挠。 “咯咯~”苏婉儿的美眸弯成了月牙状,枕着秦亦的胳膊抱着身子蹭了蹭,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多想把我自己嫁给你啊。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秦亦早早的醒来,继续制作冰灯,现在就剩些细节没弄好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秦亦终于做好了。 回到房间,秦亦发现某个大懒虫还在睡觉,立刻心中升起一个报复的想法。 他把冰凉的手放进了苏婉儿的被子内,下一刻,苏婉儿猛然睁开双眼,无意识的给了秦亦一脚,伴随着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秦亦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满脸的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啊! 被扰清梦的苏婉儿十分气愤,扬了扬拳头,恶狠狠的威胁道:“你最好有事!” 秦亦有点委屈,跑去外面将冰灯拿了进来,放在了她的面前。 苏婉儿眨着眼睛,打量着眼前如此漂亮的冰灯,哪里还有什么起床气啊! 随着视线不断移动,她发现两个小人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哼!”秦亦抱着胳膊,不合时宜的打断了她,道:“看完了吗,既然看完了就还给我吧!” 秦亦在“我”字上的语气特意加重了几分。 “生气了?”苏婉儿看着气鼓鼓的秦亦,觉得有点好玩。 “俺没有!”秦亦撇了撇嘴,颠着脚,学着苏婉儿生气时的模样,望向其它地方,同时嘴里小声嘀咕道:“刚刚摔的有点痛,需要几句安慰的话。” “乖!姐姐抱抱!”苏婉儿嫣然一笑,哄孩子般的拍了拍手。 “要亲亲抱抱!”秦亦哼哼唧唧的,想要逗一逗她。 然而苏婉儿接下来的动作让他愣住了,耳朵不受控制的泛起了微红。 吧唧一声!苏婉儿满足了秦亦的要求。 苏婉儿浅浅一笑道:“好点了吗?” 很快,秦亦缓过神来,指了指另一边的脸颊道:“好了一半!” “走开!”苏婉儿嗔怒的蹬了他一眼,刚刚她那是脑子一热决定的,可是下了好大勇气的。 秦亦嘿嘿一笑,也不再强求,反正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亲脸,就有了亲嘴,然后再亲……嘿嘿,懂得都懂! 今天是冰灯节的最后一天,到了夜晚人们会拿着冰灯走上街头,向其他人展示自己的作品。 至于白天的时间,闲来无事,一群人在陨仙湖玩耍起来。 吴德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竟然真的打入到了女孩子的内部,俨然成为了关键人物。 在此期间,可以缺少其他人,但唯独不能缺少他,他的重要性就像是拉磨的驴,下地耕种的牛,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此时,一行人正在玩着冰床,需要一人引绳,拉着三四个女孩子玩耍,而吴德很光荣的成为了引绳之人, 不愧是练过的和尚,拉起来真不含糊,彻底让女孩子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冰上漂。 秦亦对此行为表示鄙夷,这不纯纯大冤种嘛! “坐好了!我们要出发了!”秦亦对坐在木筏上的苏婉儿叮嘱一声。 然后拉着木筏奔跑起来,等到速度提上来后,脚下用力一跃,落在了木筏上,坐在后面,抱着苏婉儿,依靠着惯性前行 什么?你说秦亦与吴德有何区别?区别大了去了好嘛! 秦亦:“贼个就叫**庆!” 吴德:“爱你嘛买批!” 第35章 态度问题 南景城,距离王府最近的一座城池。 穿过城门,冰灯尽通明,宛若一座不夜城。 城中,人们携冰灯游街道,男女来观者无数,喧嚣声响彻不绝。 秦亦一行锦衣男女行走在街道上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文博,你这冰灯属实有些简陋啊!” 吴德瞅了瞅安文博手中的冰灯,又看了看其他人的,以及周围行人手里的,没有比他做的更丑的了。 “非也,非也!大道至简,冰灯亦是如此!” 安文博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满脸嫌弃的表情似乎在说,你什么都不懂! 吴德对其说辞表示怀疑,反问道:“那你做的是何物啊?” 突然之间的一句话直接把他给问住了,思索了片刻,安文博摇头晃脑的,准备开始忽悠。 “他是什么,取决于你!” 吴德狐疑道:“贫僧看来这就是块冰掏了个洞啊!” “浅了,见识短浅了!” “在某眼中,此冰灯可以是陋室,也可以是火炉,还可以是天灯……” “斯是陋室,室陋遮风!” “斯是火炉,炉火取暖!” “斯是天灯,灯火通明!” 在安文博的一番忽悠下,他的冰灯在吴德眼中竟然真的变得不同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差了嘛! 安文博心中暗自窃喜,就这水平,还敢跟某说坑蒙拐遍样样精通?得了吧!小和尚还得练! “不对不对!”吴德盘了盘圆润的脑袋,他自诩聪明绝顶,总感觉这事有些不太对劲。 “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安文博忍住嘴角的笑容,拍了拍吴德肩膀,语重心长道:“不怪你,毕竟你只是个懵懂的和尚罢了!” 什么跟什么呀,吴德感觉头都大了。 就在二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一座极高的楼宇出现在众人面前。 摘星楼,南景城最高的建筑,魏延提前预约了楼的顶层,用来今夜游玩。 在一名小厮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顶楼就坐,魏延望着城内“万人空巷”的景象即兴道:“灯节,灯节,玉树冰灯明月。人山人海兴浓,城北城南烛红。冰灯,冰灯,普照百姓同乐。” 旁边人恭维道:“世子大才!” “小才罢了,秦兄可有何妙句啊?”魏延靠着窗子看向正在和苏婉儿嬉戏的秦亦。 “哪有什么妙句,诗词本天成,偶为情意生!” 秦亦挥了挥衣袖,自己本来就是个文抄公,冰灯节在以前倒是偶尔听过,但是没得诗可抄啊! “诗词本天成,偶为情意生。”魏延细细琢磨着这句话,想想确实有道理,便不再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柳如月突然开口道:“那明诚可否为婉儿即兴作诗一首呢,毕竟你也说了,偶为情意生,想必这对于你来说不难吧!” “是啊,是啊!”李玲玉掩嘴轻笑,附和道:“今日大家兴趣正浓,你要写的不好,回去婉儿可不让你进屋!” 秦亦无奈的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冲众人拱了拱手,道:“写的不好诸位别笑话!” “那自是不会!”柳如月示意他放心。 秦亦在房间内踱着步子,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一步两步三步……七步! 此时秦亦的脑海中浮现出数首关于女子的诗,但是无一符合今日之情景。 “草率了啊!”秦亦心中感慨一句,文抄公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在第七步的时候,秦亦停下了脚步,杯中酒一饮而尽,缓缓开口:“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秦兄,此言倒是直白啊!” 魏延哈哈一笑,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进来的侍女打断。 “各位公子小姐,这是东家特意去天然居为贵客定制的饭菜,还请吃好喝好!” 魏延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在侍女离去后,李玲玉莞尔一笑道:“摘星楼的东家有心了啊!现如今天然居的饭菜味道堪称一绝啊!” “甚至到了一餐难求的地步!” “哦?真如妹妹所言?那我可得尝上一尝!”柳如月优雅的夹起一块松子鱼细细品尝。 许久后,柳如月点了点头,道:“确实不错!” “这天然居以前我也吃过,但是却远不及现在啊,这是为何?”柳如月疑惑。 “姐姐有所不知,天然居多了一个新东家了,这些都是新东家弄得!” “这新东家可是神秘呢,如今愣是没有一人知道是谁!” “竟然如此!” 聊着聊着,柳如月再次将话题引回到苏婉儿身上。 “对了,还不知婉儿对秦亦的诗是否满意?” 苏婉儿思忖片刻后,道:“自是不满意!” “噗~咳咳!”秦亦喝着酒正准备听苏婉儿夸奖自己的时候,她突然来了句不满意,猝不及防下喷了吴德一脸。 吴德抹了抹脸上的酒水,一脸幽怨的看着秦亦,终究是没敢说些什么,还是老实吃饭吧! “这是为何?”李玲玉看热闹不嫌事大问道。 “并不是说不好,但是可以看出并未太过用心!” 苏婉儿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狡黠,珠玉在前,如此再看显然此诗显然平淡了许多。 “何出此言?”陈华随众人附和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是某人中秋之日所作,所用时间与刚刚所差无几!” 魏延一听诗瞬间就想起来了,那日他还称赞过呢! “如此看来就是态度问题喽!”柳如月添油加醋的拱火道。 秦亦汗颜,什么啊,怎么就涉及到态度问题了啊,我如此的恭敬谦卑你们居然说我态度有问题?难道这是女人天生自带的本领? “如此看来,某还是自罚三杯吧!” 秦亦举杯咕咚咕咚连干三杯,众人这才放过了他。 时间在众人说说笑笑中流逝,最终宴会散去,持续三天的冰灯节也算是结束了。 一行人纷纷告别各回各家,不出意外的秦亦喝多了,这可苦了吴德,他还得把秦亦背回去。 三人租了辆马车借着月色出发,向着苏家村赶去。 第36章 听说弱水有三千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 房间内,秦亦留着口水,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叨着。 苏婉儿发现他有个坏毛病,一喝多了就爱说梦话,有些话还挺好的,但是有些话令她颇为气氛。 “听说若水有三千,可我只想嫖你一个。” “我喜欢你,往后余生,洗衣服是你,做饭是你,洗碗还是你。” 苏婉儿无奈的用手帕擦了擦他的嘴角,你说三杯就倒的酒量,还装的那么豪气! 望着窗外的冰灯苏婉儿失了神,正在她幻想的时候。 秦亦突然大声喊道:“苏婉儿给主人洗脚!” 人们常说梦话往往是心中隐藏最深的事情,所以苏婉儿十分气愤,从桌子上拿起毛笔再他的脸上画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秦亦迷迷糊糊的起来做饭,栅栏外但凡路过的村民,见到他都要驻足一会儿,似乎是在欣赏什么。 秦亦内心疑惑,难道哥的魅力已经到达如此地步了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保持着这样的心理,直到遇到了出门的阿俏。 “小亦哥,你这头猪挺别致啊!” 秦亦一脸懵逼,怎么还骂人呢? 阿俏耶觉察到自己的话存在歧义,连忙摆了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想说,你脸上有头猪!” 秦亦缓缓打出一个问好,这是说自己是猪头脸吗? 阿俏发现越讲越讲不清楚,于是指了指他的脸道:“小亦哥你去照照镜子!” 此时,房间内传来一阵咯咯声,苏婉儿正埋在被子里放声大笑。 见到镜子里的脸,秦亦顿时满头黑线,将苏婉儿按在床上,逗弄了一番,这才到院子里打了桶水,洗漱起来。 令秦亦绝望的是竟然洗不掉,也不是说洗不掉,只是洗一次效果甚微,估计洗个百十来次也就洗干净了! 秦亦心情十分不爽,但是又没处发泄,恰巧吴德打着哈欠从房间内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施主这猪头挺有意思啊!” 砰的一拳打出,秦亦顿感心情舒畅,至于可怜的吴德成为了熊猫眼。 吴德表示我要是在理你,那我就是头猪! 不一会儿,秦亦冲着坐在那里生闷气的吴德大喊道:“我做了肉粥你要不要吃?” “贫僧不吃嗟来之食!”吴德表示拒绝,头上的包刚下去,结果眼上有出了个黑眼圈,我不要面子的嘛! “中午做你爱吃的烤肉!”秦亦继续蛊惑道。 吴德郁闷的表情一扫而空,换上了一副和蔼的笑容:“阿弥陀佛,你可以尽情侮辱我的肉体,只要不侮辱我的尊严!” 秦亦一阵恶寒,谁要侮辱你的身体啊!实在是太重口味了! 吃过饭后,秦亦又做了些糖果,甚至做了些口香糖。 口香糖制作其实不算困难,鸡舌香捣碎,蜂蜜熬至发黄,加入鸡舌香粉,熬至浓稠!然后搓成球状保存。 反正秦亦自己是不会吃的,但是用来哄孩子什么的,非常管用! 为了尽早洗干净脸上的猪头,秦亦决定把肥皂制造出来。 说干就干,一上午的时间秦亦就把基础设备弄了出来。 他先是制备消石灰,弄些高温煅烧的生石灰,加水搅拌得到消石灰;然后再用一些药草,做出碱性较强的溶液,将地灰水加入到消石灰清液中,搅拌过滤,得到碱性较强的上清液。 最后进行皂化反应,将动物油脂加入到碱性较强的溶液中,通过皂化反应得到肥皂和甘油这两种产物。 耗费三天时间,秦亦终于做了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脸洗干净。 而且因为他选取的药草自带清香,所以制造出来的香皂还带着一股好闻的味道。 “你研究了三天就研究出了这点东西?”苏婉儿好奇的打量着秦亦手中的东西。 “这可是好东西!”秦亦用水洗干净脸后,毛笔留下的最后痕迹也清除了。 “竟然如此有效?”苏婉儿眨了眨眼睛,刚刚秦亦脸上的笔印还是很清晰的,现在几乎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了。 秦亦耸了耸肩,准备把制作过程交给王忠明,让他去找人制作,倒也是一条生财之道,相信他很乐意帮忙。 至于甘油的用途也很广泛,到时候研究研究。 等到秦亦再次见到王忠明,不由得感叹一句,兄得你受了,感觉疲惫了! 虽然王忠明看上去很劳累,但是眼神却愈加明亮,显然最近的生意一帆风顺。 没等秦亦开口,王忠明便兴奋的絮叨起来。 “小神医,你是不知道如今的天然居有多赚钱啊!那可真是数钱数到手抽筋啊!” 如今的天然居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北方发展,秦斋更是一路无阻,毕竟也没有什么竞争力。 “没有人眼红吗?” 秦亦疑惑。 “天然居在南方发展的时候,是有些困难,阻力也颇多,但是一到了北方,由于今年收成不好,好多人吃不上饭,而天然居开到哪里,我就命人施粥,大大缓解了官府的压力!” “上有官府帮衬,下有百姓感激,自然也就无人敢闹事了!” 说了半天,王忠明口干舌燥,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后,这才继续道:“小神医找我这次又有何事?” 秦亦将香皂推给了他,道:“这东西叫香皂,作为一种皮肤清洁剂,作用是去除沾在皮肤表面的污垢,保持皮肤的清洁和肌肤健康。” 见王忠明一幅懵懂的表情,秦亦简单解释道:“就是用来洗手、洗脸和洗澡的!” 王忠明恍然大悟,起身命人打了盆水,然后找来一个烧火的小厮,命他使用起来。 很快,王忠明发现小厮脸上的灰尘等脏东西,竟然全部洗干净了。 “这可是好东西啊!” 王忠明感慨一句,敢问世人谁不爱干净呢! 秦亦将制作的流程图交与了他,王忠明拍着胸口,乐的合不拢嘴,不停的说着,我办事您放心之类的话。 最后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后,秦亦悠哉悠哉的驾车离开,这下好了,又多了一项收入! 回去以后定要好好宠幸宠幸某人,要不是某人的恶作剧,他也想不起来制作香皂啊! 第37章 祭灶神 时间匆匆,转眼便来到年末。 腊月二十三,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小年,这一日是祭灶、扫尘、吃灶糖的日子。 苏家村也变得热闹起来,在外做官、经商或者读书者,都在这天之前赶了回来,村子里多了些秦亦不熟悉的人。 清晨,苏婉儿坐在院子里剪着窗花,一位书生模样的青年,路过院子时被她的容貌吸引住停下了脚步。 青年名为张自成,今年考上了举人,回到苏家村想要接母亲离开,明年准备进京赶考参加会试,如今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没想到这小小村子竟有如此佳人!可否认识一下?”张自成露出一副自以为不错的笑容,对苏婉儿打招呼道。 苏婉儿没有理会他,仍然低着头认真的剪着窗花。 有的时候沉默便是拒绝,但是张自成不以为意,依旧自顾自的介绍道:“某是张自成,为今年新科举人……” “不必了!”苏婉儿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自我吹嘘,毅然决然的表示拒绝,对其不自觉的行为略感厌烦,就差直接让其滚了。 区区一个举人在她眼中算不得什么,倒也不是说瞧不起举人。 遥想当年在京都,她认识的人都要比举人强上不少,因此这点成就在她眼中并不算什么。 而眼前的青年却以此自傲,也不知究竟傲在何处! 她的态度令张自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在张自成心中,读书人本就高人一等,而自己又是举人,往后绝对前途无量,不曾想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吾看上你是给你面子,希望不要不识抬举!” 苏婉儿翻了翻白眼不再理会他,但是面对如此打脸的的机会秦亦又怎会放过! “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秦亦懒洋洋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下一刻,他整理着衣服走了出来。 “你是何人?”张自成眉头微皱,望着眼前的少年冷喝道。 “哈~在下秦亦秦明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打了个哈欠秦亦坐在了她的身边,将手搭在苏婉儿肩上,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秦亦反问道:“你可读过四书?” “自是读过!”张自成疑惑,不知道他是何意。 秦亦轻笑一声,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如此不懂礼教,你的四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安感如此羞辱于我!” 这话令张自成涨红了脸,在考中举人后,哪位同乡好友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 “羞辱?何来羞辱一说?既然你能说出刚刚那样的话,那么四书上的礼义廉耻被你丢去了哪里?” 秦亦十分了解这种人,得到了些小成就,变得不识天高地厚,放眼处皆自负才高八斗,自命风流,却不知啥也不是。 张自成眼神中闪过一抹阴翳,却是被怼的哑口无言。 “我本南山凤,岂同凡鸟语!”读书人的傲气令他不想再多说什么,扔下一句话,就要准备离开。 “何不以溺自照?”秦亦嗤笑一声,他最瞧不起这种人,像这种人,问以经济策,那就茫如坠烟雾。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张自成一甩衣袖,满脸气愤的转身离开。 秦亦冲其离开的方向大喊道:“常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 “慢走,四叔不送!” “何必与他置气?”苏婉儿水灵灵的眼睛中充满着好奇,实在是秦亦很少如此正经的怼人,今日可以说是火力全开啦。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配的上我师父吗?”秦亦伸了伸懒腰,坐回到苏婉儿的身旁。 “哦?那你觉得某人配得上吗?”苏婉儿抵在他的身上,嗅着少年身上的气息问道。 “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我要不配,这世间何人配?”秦亦轻笑一声,环住了苏婉儿的腰,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吴胖呢?”秦亦疑惑的扫了眼空荡荡的院子问道。 “还未醒来吧!”苏婉儿一边剪着窗花,一边说道。 “岂有此理,玉树立风前,驴骡正酣眠,某去叫醒他!” 说罢,秦亦起身走到房间门口,一脚踹门而入,气势汹汹的把吴德拽了起来。 在满脸的不情愿下,吴德仓促的洗漱一番,三人便乘着车前往临阳城,准备置办些年货,迎接过段时间到来的新年。 似乎是因为临近春节,大清早的临阳城就热闹非凡。 这天街上多了一种柑子大小,形状是扁的,像一个厚厚小烙饼的东西,这种东西叫做糖瓜,是由饴糖和面做成的。 许多人家做的多了,就会拿出去卖给那些不会做的人。 糖瓜是祭灶糖果的一种,吃祭灶糖果的寓意是以求灶神祝福、来年全家平安。 民谣有“二十三,糖瓜粘”的说法,本意是请灶神吃了,黏住他的牙,使他不能向天帝告状。 秦亦买了些瓜子、花生、坚果、糖果等等,以备家里来人串门的时候使用。 “你挑着担,我牵着手,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街道上,秦亦嘴里哼哼着小曲和苏婉儿手拉着手走在前面,吴德跟在后面背着大包小包,心里暗骂,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来啊! “今日的乞丐异常活跃啊!”秦亦感慨一声,这也算是一种习俗吧。 城内的乞丐分为数名,进行乔装打扮,挨家挨户唱“送灶神歌”,跳“送灶君舞”,借此换取各家食物! 吴德甚至在他们之间见到了曾经打过自己的阿水众乞丐,眼珠子转了转,他决定小小的报复一下。 从秦亦那里借了点钱,买了两只熟鸡,吴德迈着浪荡不羁的步子,撸了撸衣袖,晃晃悠悠的朝着他们走去。 不一会儿,吴德回来了,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花了两只鸡,让一群乞丐在他面前唱歌跳舞,也算是大仇得报了。 送灶多在黄昏之时进行,冬天天短,落日的余晖洒满院子,秦亦学着老瞎子在院子内摆上桌子,供上祭品,向灶神敬香,将糖涂在灶神的嘴边,还边涂边念叨:“好话多说,坏话莫谈!” 做完这些后,焚烧掉灶神的旧像,送灶王爷上天! 第38章 除却君身三尺雪 祭灶过后,人们便开始准备过年,每年从腊月二十三日起到除夕止,这段时间叫做迎春日,也叫扫尘日,北方称为扫房,南方叫掸尘,其用意是要把一切穷运、晦气统统扫出门。 腊月二十四,秦亦早早起来拥抱太阳,让身体充满灿烂的阳光,然后开始打扫房间卫生。 苏婉儿是被吵醒的,世间烦躁,不过冬日清晨扰睡梦,碗筷碰壁当啷响。 面对她可怜巴巴的眼神,秦亦实属无奈,清洗各种器具,哪能不发出声音啊! 而吴德睡的很死,没有被吵醒,但是却被呛醒了,气的心里直骂娘。 本来他还在那里呼呼大睡,秦亦拿着扫把就开始扫房子,掸拂尘垢蛛网,落了他一脸。 刚睁开朦胧的双眼,秦亦就将扫把塞到了他的手中,同时给他安排了几项任务,令他扫庭院,疏浚明渠暗沟。 吴德觉得秦亦是故意的,不过也没有办法,主人家都干上活了,自己再偷懒也说不过去啊。 于是乎,吴胖子又开始了一天的磨洋工。 柴门闻犬吠,踏雪却无声。 冬日里美好的东西不太多,清晨从远方吹来的风,微冷,却能让人清醒,十**岁笑起来的你,暖心,使人如此沉醉。 苏婉儿跟在秦亦身后,怀里抱着被褥,看着秦亦将两根竹篙子架起来,再将拆洗过的被褥窗帘,晾晒在上头。 做完这些之后,秦亦满意的拍了拍手,似是想起了什么,拉着苏婉儿向房间跑去。 房间内,秦亦满意的看着为苏婉儿梳的丸子头,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梳,但是总体看上去似乎大概可能也许…还不错。 嗯,秦亦暗自点了点头,果然我秦某人还是很有天赋的嘛! 当然,他适当性的忽略了苏婉儿的颜值,如果换做其它女子的话,估计要和他拼命,这个年属实是过不好了。 “姐姐为你修一下头如何?” 苏婉儿用手指缠着青丝,俏脸上虽然在笑,但是总给秦亦一种假笑的感觉。 冷静思索,仔细分析,绝对不能让她碰自己尊贵的头发,秦亦心中如是想到。 然而苏婉儿岂能如他所愿?在各种威逼利诱下,秦亦含泪接受了她的摆弄。 为了保持神秘,苏婉儿还专门不让他照镜子。 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低头!”苏婉儿用梳子一边拢着秦亦的头发一边命令道。 “这不好吧!”秦亦瞄了眼距离自己不远的某处,犹豫了一下。 “少废话!”苏婉儿直接将他的头按了下去,顿时秦亦被蒙蔽上了双眼,变得无法呼吸起来。 这是他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使用……洗面奶。 苏婉儿视线不断在他身上划过,对着其一阵修修剪剪。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亦憋的脸红脖子粗的,显然已经缺氧了,要不是苏婉儿弄完起身,秦亦觉得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什么?你问他为何不起身?设身处地的想一下,你会选择憋死,还是选择浅尝辄止…… 苏婉儿托着腮上下打量了许多遍后,说道:“去换一身白衣!” “啊?”秦亦疑惑的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赶快去,要不我亲手给你换?” “不用!我自己来!”秦亦义正言辞的拒绝,然后飞奔到房间换起衣服来。 很快,按照苏婉儿的要求,秦亦换了一身白衣,扭捏的走到了铜镜前。 第一眼秦亦没敢仔细看,生怕丑哭了,然而似乎好像比刚刚强上不少。 再看一眼,明诚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仅此一眼,秦亦对自己的颜值沦陷了。 一旁,苏婉儿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之色,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简单点说,有点馋某人身子。 话说,手感确实不错呢! 出了门,秦亦来到吴德面前不厌其烦的晃悠起来,一圈又一圈。 “阿弥陀佛,何事?”吴德将扫把抗在肩上,单手行了一礼。 “一言难尽意,三令作五申。你看某有何变化?” 秦亦呵呵笑道。 “变化?似乎更像个人了!”吴德摸索着下巴,思索片刻回答。 秦亦满头黑线,手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想要给他一拳。 “开个玩笑!莫生气!”吴德一看气氛不对,后退了两步,急忙道歉,然后认真道:“似乎好看了些许!” “剪了头发?”吴德摸了摸光头,试探性问道。 “果然,颜值变化的如此明显,连你都发现了呢!” 吴德汗颜。 随后秦亦继续说了一句:“请君莫羡解语花,腹有诗书气自华!” 吴德一脸问号,什么跟什么啊! 请不要羡慕我,多读书你也会变得像我一样。 等等,吴德摸着脑袋的手停了下来,一脸怀疑道:“他是不是在嘲笑贫僧没头发还长的丑?” 岁宴乡村嫁娶忙,宜春帖子逗春光,灯前姊妹私相语,守岁今年是洞房。 过了腊月二十三,民间百姓认为诸神上了天,百无禁忌,娶媳妇聘闺女不用择日子,称为赶乱婚。 阿俏也到了出嫁的年纪,郎君是附近村子的一名书生,不久前考上了秀才,成为了十里八村的教书先生,为人老实,感情专一,倒是一良配。 身为一名女子,无需科考,不会经历金榜题名时。 另外,也不可能出远门流落他乡,更别提遇到故知了。 再则,对于甘霖的期待,也无需过于操心的,难得一遇的大旱,对扬州都没有影响。 不过,有一件事情她肯定是会遇到的,那就是结婚洞房,可以说,这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大事了。 应媒,商议聘礼,约商时日,准备嫁妆。 在古代女方嫁妆一般多于男方下聘,曾经苏东坡嫁女就因为钱不够都愁坏了。 最后就是准备送亲,送亲日被定在了腊月二十七。 秦亦略感惆怅,十四五岁的年纪就嫁了人,夫家好的话倒是一桩美事,夫家不好的话,那就无依无靠了啊!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阿俏就生活在夫家那边了,苏家村应该很少回来了! 第39章 杀猪记 腊月二十五,苏婉儿去阿悄那里帮忙了,一天都未在家,秦亦和吴胖子将所有房间的窗户纸都换上新的,将苏婉儿剪得窗花贴在了上面,冬日的风甚是冷冽,令人觉得空虚寂寞冷。 腊月二十六,秦亦起床仍旧没有见到苏婉儿的身影,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啊,估计又是一天见不到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换算一下,相当于六年未呆在一起,甚是想念啊! 家里只剩下了吴胖子,秦亦连饭都懒得做了,凑活着吃点年货将就一下完了。 吴德对此怨念颇深,这两天吃的清汤寡水的,颠了颠自己的肚子,感觉都饿瘦了,连干三大碗清水稀粥,勉强有点饱的感觉。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院子内,秦亦磨刀霍霍向猪羊,准备杀猪、制作猪血豆腐、灌肠;宰羊,做羊肉泡馍,吃羊杂,烤羊腰。 很快,秦亦将磨好的刀递给了正在悠哉悠哉晒太阳的吴德。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你来吧?”吴德缩了缩脖子,双手合十,躬身行了一礼,满眼都是不忍之色。 秦亦无语,看你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时候,也没有怜悯之心啊! 秦亦:“想不想吃好吃的?” 吴德:“想!” 秦亦:“那就别废话,一会我骑在猪身上,你拿刀捅它就行!” 吴德:“成!” 孺子可教也,秦亦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向躺在地上悠然自得的猪猪,此时它的猪蹄被绳子捆住动弹不得。 猪:哼(ˉ(∞)ˉ)唧 秦亦骑在猪身上,将它按住后对吴德说道:“我准备好了,你来吧!” “嗯!”吴德应了一声,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拿刀对准了猪,却迟迟不曾下手。 “动手啊!”秦亦用力按着猪,额头开始冒汗,见他还不动手,不由得催促道。 “那我来了啊!”吴德心一横眼睛一闭,用力盲捅过去。 秦亦害怕误伤到自己,连忙向前挪了挪,然后就见刀落在了一个不该落的地方…… 猪:小刀拉屁股,给爷开了眼! 伴随着嗷的一声,疼痛让猪的力气大增,猛然睁开了绳子,爬起身来就要跑,秦亦用力抱住猪的脖子,然而却是无济于事,仍旧被拖出去好几米,他的力气远不如猪。 这话似乎有点别扭,不过这都不重要! 为了防止被甩出去,秦亦只好翻身骑在猪的后背上,而发了狂的猪想把他甩下去,到处横冲直撞。使得院子里的羊受了惊,睁开了枷锁。 秦亦:没有一点点防备(′?w?`) 吴德举着刀站在院子里手足无措,这时羊似乎从他手中的刀上察觉到危险,竟然对着他攻击起来。 面对受了惊的羊,吴德转身就跑,人在前面跑,羊在后面追,它追他逃他插翅难飞! 因此苏家村的街道上出现了一名骑猪少年,以及一个与羊赛跑的和尚。 此时,苏玉生正坐在院子口,处理着昨天老爹砸冰窟窿钓上来的鱼。 突然间,一阵哀嚎声传来,苏玉生远远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骑着猪的少年,以及被羊追赶着的和尚。 苏玉生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做梦,然后满脑袋问号,两人的造型挺别致啊! “玉生哥,救命啊!” 秦亦见到苏玉生就像是见到了救命恩人,急忙大吼大叫起来。 苏玉生闻言迅速抄起一旁的刀,拦在了道路中央。 在猪冲过来的一瞬间,向旁边退了一步,手起刀落,直接贯穿了猪的脖子,一瞬间,猪血如喷泉般的喷射而出。 随后晃晃悠悠的跑了几十米,一头栽倒在地,由于惯性的原因,秦亦飞出去一两米,整个人啪叽一下摔在地上,落地后还滚了两圈。 然后,苏玉生又将刀对准了冲过来的羊,以同样的方式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它。 秦亦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哆哆嗦嗦的对苏玉生比了个大拇指。 苏玉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父亲也就是秦亦三叔,曾经也是这十里八村有名的屠户,有着十多年的手艺。 他从小就跟着帮忙,倒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后来父亲年龄大了弄不动了,他便接手了屠户的工作,平时种种田,宰些牲畜,小日子过的倒也不错。 许久之后,感觉恢复了些力气,秦亦捂着腰气冲冲的走到吴德面前踹了他一脚,恨铁不成钢道:“你不是练过吗?怎么连头猪和羊都搞不定?” 吴德无奈的耸了耸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师父要是知道我练的本事用来杀猪宰羊,估计能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要了贫僧的命!” 秦亦仍是不解:“那你为什么不把它们制服了啊!” “嘶~”吴德瞪大了双眼,倒吸了口凉气,对哈,虽然师父不让杀生,但是制服倒是没问题啊! “当时情况太过紧急,贫僧一激动忘…忘了!”吴德心虚的退了退,他似乎从秦亦身上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怒火。 “深呼吸,不跟他计较!” 秦亦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想要压下心中的怒气,然而怎么压都压不住,还是在给他一脚吧! 然而身形不稳,秦亦差点摔倒在地。 “没事吧?”苏玉生上前扶住了他关心道。 秦亦摇了摇头,表示问题不是很大,就是莫名其妙的想哭。 最终,秦亦找了几个人帮忙,把猪和羊抬回了院子中。 苏玉生在抬它们的时候,觉察到已经没了气息,于是道:“它们应该是断气了,要不我顺便帮你处理了吧!” “那就多谢玉生哥了!” 秦亦拱了拱手,在他的搀扶下,坐在了一旁,看苏玉生操作起来。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苏玉生将猪和羊全部处理好。 秦亦让吴德装了些肉,给苏玉生带走。 “使不得啊!”苏玉生连忙拒绝。 秦亦解释道:“本来就是要给你们送些去的,要不然的话一头猪数百斤,怎么可能吃的完,更何况加上羊了!” 在秦亦的一番劝说下,他这才勉为其难的带走了肉。 在他离开后,秦亦又让吴德弄了些肉,给村长送去。 此事到此终于告一段落…… 第40章 除夕 腊月二十七,苏玉生和村长送了一些宰好的鸡、鸭、鹅,秦亦将其冻在院子里,等过两日吃。 天翔比翼鸟,地现连理枝,碧波潭中并蒂莲,鸳鸯嬉水面…… 苏婉儿正在石桌上写着新婚贺词。 很快,贺词写完了,但是盘旋在心头的伤感却久久不能散去。 秦亦察觉到她的异样,杵着木棍走了过来。 别问为什么杵着木棍,问就是竹杖芒鞋轻胜马!有钱难买爷乐意! 秦亦扶着腰坐下,趴在桌子上侧着头逗弄道:“谁惹师父不开心了?” “没!”苏婉儿微微摇了摇头,伸出小手,捏住秦亦的脸颊揉搓玩弄,同时关心道:“还疼吗?” “嗯!”秦亦郁闷的应了一声,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昨天折腾的浑身疼,哪怕后来苏婉儿为他涂抹了药酒。 但是药酒不是万能的啊,药效一过,浑身就像是散了架。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身痛不如心痛。 昨日,秦亦和吴德一战成名,成为了十里八村的饭桌上的笑谈,现在人们都不叫他们名字了,每当提到就用骑猪少年和羊追和尚代替。 秦亦发现了一个问题,自从遇到了吴德,名声就一跌再跌,如今城里人都知道小神医会画图了,回了村十里八村都知道骑猪少年秦明诚了。 造孽啊!秦亦欲哭无泪! 这两天吴德也听到了传闻,但是脸皮厚影响不大,不过每当看到秦亦那双幽怨的眼睛,心里就有点慌,生怕惹到他,以至于干活都卖力起来,想要将功补过。 这不,吴德正在扫着门前雪呢。 临近中午,街道上传来阵阵声乐,阿俏被接走了,送往了男方那边。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北魏之前,古人婚礼时间大多选择黄昏时刻,这个时间段是最好的时刻,拜完堂,直接可以入洞房,毫不拖泥带水。 人们认为黄昏是吉时,晨迎昏行,“婚”字,拆开为“女”“昏”,其中“昏”即黄昏时刻。 自从北魏后,婚礼便在白天举行了。 因为皇帝是至高无上的,百姓地位卑微,皇帝自然不能与百姓为伍,这就造成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现象,皇帝要在黄昏举行婚礼,你百姓就得避开,得选择其它时间。 苏婉儿送走阿俏后,就坐在院子里愣神,思绪飘向了远方。 在这个车马慢,书信远的时代,分别也许代表着这辈子不会再相见。 她的眼神略微黯淡,情绪愈发的低沉,还有三个月时间,应该就离开这里了吧。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世界太大,大到穷极一生不能将其走遍,世界又太小,小到眼中只有这小小的苏家村。 房间内,秦亦透过窗户看到了这一幕,思索了片刻,取了张纸写了起来。 片刻后,秦亦将笔放回原处,然后把纸对折,揣在怀中走出了房间。 在经过苏婉儿身边的时候,纸从怀中溜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婉儿回过神来,发现地上掉了张纸,弯腰捡了起来,纸上仅仅写着一句话。 “什么时候想嫁人了就告诉我,我娶你啊。” 苏婉儿展颜一笑,低沉的情绪一扫而空,进屋在上面写了一句话,然后放回了原处。 在外面转了一圈后,秦亦回到院子内,将纸捡了起来,上面多了一行娟秀的字迹。 “原谅给不了你永恒的承诺,但会给你我的一生。” 嘶~秦亦摩挲着下巴,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 不过见到她的心情变好,秦亦也懒得去理会这句话了。两人之间除了白头偕老,还有别的路可选吗? 秦记。 腊月二十八,我发现某人水很多,清晨起来衣服被口水打湿了一大片。 腊月二十九,日记被发现了,威胁着要我把昨日的日记删了重写,开玩笑,正经人谁写日记啊!写日记的能有正经人吗? 腊月三十,日记被撕掉了,想不通她是从哪里找出来的,不过幸好有备份,这一切都被记录下来了,苏婉儿问为什么要和她对着干,我真没有想要和她对着干……我想要后…… 转眼间,一年只剩下了最后一天,实在是多灾多难的一年。 大年三十也就是年末的最后一天,人们称为“岁除”,意为旧岁至此而除,另换新岁,除夕,为岁末的最后一天夜晚。 这一日,家家户户贴春联门神,烧香拜神、祭先祖,到家族祠堂集体拜祖宗;吃年夜饭,贴新的灶王爷画像,迎灶君回家并熬年夜。 清晨,秦亦满意的贴上手写的春联,心中颇为骄傲。 “某的书法有点大家的味道了!”秦亦臭不要脸的自吹自捧,吴德在一旁拍手配合叫好。 苏婉儿对不要脸二人组十分汗颜,秦亦的书法顶多算是不错,距离大家还差的远呢! 在京都的时候,她见过北魏书圣的字,远不是其能比得上的。 北魏书圣名为赵谦之,一手字迹值千金。 相传,有一年腊月,赵谦之从老家迁移到鄞州落户,乔迁之喜又值新年之庆,不禁挥毫写就一副门联:春风春雨春色;新年新景新家。 此联嵌了三个“春”字和三个“新”字,非常贴切地展现了“新春”景象。 他自感十分满意,就叫家人贴于门口。 可不料因为赵谦之书法盖世,价值千金,为时人所景仰,此联刚一贴出,即被人趁夜揭走。 家人告诉赵谦之,赵谦之能够理解揭联者心情,所以也不生气,又提笔写了一副,让家人再贴出去。 这副写的是:莺啼北里千山绿;燕语南邻万户欢。此联充满春日的生机,对仗亦十分工整。谁知天明一看,又被人揭走了。 这天已是除夕,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眼看左邻右舍家家户户门前都贴上了春联,惟独自己家门前空空落落,急得赵夫人直催丈夫想个办法。 赵谦之想了想,微微一笑,又提笔写了一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家人大惊,夫人更是不解,可赵谦之笑而不语,让儿子只管贴出去。 夜间果然又有人来偷揭,可在月色下一看,见这副对联写得太不吉利。 尽管其是书法名家,可也不能将这副充满凶险预言的对联取走张挂啊。 来偷揭的人只好叹口气,又趁夜色溜走了。 初一早晨天刚亮,赵谦之家门前已围了很多人,大家对书圣写出此联很是不解。 这时赵谦之出门提笔在原联下分别加了三个字。大家一看,对联变成:福无双至今朝至;祸不单行昨日行。 这两天吴德表现良好,颇有一种成为秦亦跟班的感觉。 当然,究竟是为了吃还是为了过个好年就不得而知了! 夜晚悄然而至,今晚的枫林晚安排了许多活动,吴德问他要不要去喝花酒,说实话哪个男人不喜欢喝花酒呢? 风花雪月这事,并不一定是为了去嫖,主要是为了体验一下里面的氛围,要知道里边的小姐姐一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但是想想自己才十六岁,还是算了吧,嗯,养精蓄锐兵马壮。 而且陪着苏婉儿不比那些胭脂俗粉强上许多? 鉴于以上两点原因,秦亦毅然决然的表示拒绝! 没有志同道合的好友,吴德只能自己去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夜不归还。 冬夜的风些许喧嚣,家家户户的门前挂着火红的灯笼,灯光点亮了整座县城,秦亦携着苏婉儿走在街道上。 他发现许多大户人家门前贴一红纸袋,心中不免疑惑,在苏婉儿的一番解释下,这才明白红纸袋的作用。 早在百年前,贵族有钱人家之间已使用专门拜年的贺年片,叫做“名刺”或“名贴”。各家门上粘一红纸袋,称为“门簿”,其上写着主人姓名,用以接收名刺或名帖。拜者投于门簿,即表示拜年,其意义与现代贺年卡一样。 红纸袋上写『接福』,即承放名帖之用。 拜年不必进府门,送上名片抵见人。各处贺岁皆如此,赠予纸店大笔金。 虽是前朝制度,但在北魏建国后,此项制度依旧沿用。 走着走着,两人路过了枫林晚,秦亦眼珠子都快飞进去了,苏婉儿用胳膊勒在了他脖子上,生生将他拖行了几十米。 “很好看吗?”苏婉儿气呼呼的质问道。 “好看!”秦亦一时间嘴没跟上脑子瞬间脱口而出。 “好看?”苏婉儿的声音有点冷,秦亦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好看…个锤子!那些胭脂俗粉有什么可看的,我就是看看吴胖子在没在里边?” “他…怎么会在里边?”苏婉儿俨然不相信他的话。 秦亦一脸正经的甩了甩衣袖,毅然决然的选择出卖了吴德,死道友不死贫道。 在秦亦的一番解释下,他成功将自己树立成一个正人君子的形象,而吴德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混蛋。 “以后要离他远些,不要让他带坏了!”苏婉儿给他整了整衣服,拍了拍胸口,十分严肃的叮嘱道。 “那是自然!” 秦亦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安全度过去了。 第41章 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伴着外面传来的鞭炮声,秦亦用沉香将衣服熏了三遍,感觉都快腌入味了。 回想起书中关于鞭炮的记载,倒也觉得有趣。 据传,鞭炮最初发明是由于当时灾害连年,瘟疫流行,一位术士以小竹筒装硝,导引点燃,以硝烟驱散山岚瘴气,减少了瘟疫的流行,后来爆竹很快就推广开来。因此那位术士被奉为玩炮界的祖师爷。 将衣服熏好,秦亦又到苏婉儿房间拿过她的衣服准备帮她弄一下,在心里不禁感叹自己真是贤夫良婿啊! 秦亦拿起苏婉儿的衣服,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传入鼻腔,令人沉醉。 将衣服放在鼻尖,秦亦深深的吸了一口,清香萦绕在鼻尖,不似玫瑰的浓郁,也不似雏菊的淡香。 味道很熟悉,秦亦经常在苏婉儿身上闻到这种幽香,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什么洗的衣服。 等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新衣服为什么会有苏婉儿身上的体香呢? 秦亦疑惑的抬起头,就见苏婉儿正站在门口,满脸羞红的望着自己。 见到秦亦发现了自己,苏婉儿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十分纠结,许久后,才下定决心,支支吾吾道:“弄…弄脏后,记得洗好了还给我,还…还要穿的!” 说完,就飞快的跑掉了。 秦亦一脸懵逼,什么跟什么啊,我给你熏个衣服还能弄脏了不成? 回想起先前苏婉儿难为情的神色,秦亦感觉似乎哪里不对!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好像有点眼熟啊,怎么感觉是她刚刚穿过的那件呢?不会是因为灯光太暗,所以拿错了吧! 联想到苏婉儿的话,秦亦后知后觉。 “她不会是误会了吧!!!” 主要是事发太过巧合,回到家后苏婉儿洗漱一下,换了身衣服,令人震惊的是换下来的衣服竟然不翼而飞了,她想要问问秦亦有没有看到,然后就见到了那一幕。 任谁见到那一幕恐怕都会想歪了吧! 三更天,如果是往常的话,苏婉儿应该是找秦亦一起睡的,俨然已经成为了两个人的习惯。 但是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来,所以秦亦可以肯定苏婉儿误会了。 纠结了好一会后,秦亦来到苏婉儿的房间前,敲了敲门,一脸温柔真挚道:“我可以进来吗?” “嗯。”苏婉儿犹豫一下应道。 进了房间后,秦亦发现排练的台词一瞬间全忘了,愣了半天愣是一句都讲不出来,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吴德那样的脸皮。 鼓足了勇气,秦亦解释道:“我拿你的衣服不是为了做某种不可告人的事情,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苏婉儿低头看书,心不在蔫的应声。 “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 “咳咳~”秦亦被她的话噎的有些难受,嘴上说着相信你,实则还是不相信嘛! 为了证明自身的清白,秦亦凑到苏婉儿的面前,一脸真诚的耐心解释起来。 “我是为了给你熏一下衣服……” 说了一通后,秦亦感觉唇干口燥呼不得,抓起苏婉儿的茶杯灌了起来。 “可是…哪有人熏没洗过的衣服,而且还放在鼻尖闻?”苏婉儿放下了手中的书,依旧不太相信他的话,毕竟自己可是亲眼看到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 算了,不解释了! 秦亦倚杖自叹息,几多风雨几多愁啊。 既然如此,同归于尽吧! 起身来到苏婉儿身后,双手落在她洁白的玉颈上,轻轻按揉起来。 在秦亦的手接触到苏婉儿肌肤时,她的呼吸立刻停滞了三秒钟,等到自己心情平稳,准备好好享受一下的时候,秦亦右手微微一用力。 “嗯…” 苏婉儿发出无比舒服的哼声,真的很舒服啊! 就那一瞬间,苏婉儿的娇躯不自觉的颤了一颤。 这次秦亦十八般武艺全部用上,就为了舒一口心中的恶气。 让你冤枉我,让你不相信我,让你…… 一刻钟后,苏婉儿整个人瘫软在桌子上,喘着粗气,感觉湿了,浑身都被汗打湿了,又要重新洗一遍澡。 苏婉儿想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可是腿软的不像话,根本就站不起来。 “我去再烧些水!” 秦亦把他按在桌子上,让她趴在那里歇息一番。 虽然浑身黏糊糊的,但是苏婉儿却是昏昏欲睡。 不多时,她便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在洗一洗吧!” 秦亦坏笑道。 苏婉儿嗔怒的白了他一眼,拿自己衣服做那种事情就算了,还欺负自己,太过分了! 将她放在木桶边,调好水温后,秦亦便退了出去。 苏婉儿慢吞吞的褪去衣服,然后继续泡了起来。 洗过后,苏婉儿穿好衣服,觉得恢复了些力气,咬了咬牙,准备实施报复计划。 呼~ 房间内,秦亦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的正酣。 一时间,苏婉儿竟然失去了报复的念头,算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蹑手蹑脚的爬上床,躺在了秦亦的身边,静静的睡去。 第二日天微亮,秦亦感觉头有点疼,估摸了下时间,顶多睡了一个时辰。 察觉到身旁多了一具温暖的身体,秦亦嘴角微扬,如此事情也算是过去了吧。 如果她再提此事,那么秦亦决定再给她来一次顶级按摩。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虚浮的脚步声,秦亦穿上衣服,发现吴德晃晃悠悠的回来了,不过这腿怎么还有点发抖呢。 “救…救命!贫僧起不来了!”吴德见到秦亦,简直就像是见到亲爹一样,涕流满面的抱了上来。 秦亦:!!! 药房内,秦亦为吴胖子把了把脉,心中一惊,震撼道:“你这是?” “一夜十三郎!”吴德苦笑一声,因为过节,他特意点了七个妹妹作陪,然而万万没想到啊! “咳咳~我还有救吗?”吴德捶胸顿足的问道,满脸都是悔恨之色。 “需要慢慢调养?” 秦亦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凝重道。 “那就还有救对吗?”吴德激动的握住秦亦的手。 “你需要戒色!”秦亦点了点头。 “从此以后,贫僧与赌毒不共戴天!” 得,心理还是放不下黄呗! 第42章 白嫖被打的 苏家村,大清早的秦亦顶着黑眼圈带着满面春风的苏婉儿来到了村长家。 秦亦四舍五入相当于一夜没睡,倒是苏婉儿睡的很香甜,一觉醒来感觉比平时精力充沛了许多。 一进院子,眼尖的村长就发现了二人,扔下手里的扫把,迎了上来。 村长先是瞅了瞅劳累过度的秦亦,又看了看容光焕发的苏婉儿,拍了拍秦亦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年轻人要节制啊!” 秦亦也没解释,他太了解村长了,你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 不听你解释的,我就相信我以为的,村长有着自己的想法。 这时,他突然被秦亦手中的东西吸引了注意,里面似乎有酒。 “哎呀,人来不来的,礼到了就行!” 村长的精力都放在秦亦提着的礼品上,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去了。 不知为何,秦亦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好在知道村长的尿性,这才没走。 “嗐,这不是给你带了最爱喝的烧酒,说心里话,让你喝都浪费了。” 秦亦边说,边抬手递给了村长,算是回怼了一句。 听他的话就像是放屁,话从口出,转眼消散在空气中。 村长压根没往心里去,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想要接过秦亦手里的东西,但是秦亦压根没有松手的意思。 “东西给我就成,怪沉的!”村长气的直跺脚,好酒就在眼前,愣是喝不到。 秦亦见差不多了也就不和村长闹了,将东西放下拜了拜年,说了几句祝福语后,准备前往下一家。 七叔公家。 随着年纪大了,七叔公有事没事的就喜欢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躺的躺椅还是秦亦亲手给他做的呢。 和七叔公聊了一会,秦亦又要前往别处。 整整一上午时间,秦亦带着苏婉儿给村里人拜完年,回到家刚坐下,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顺着窗户望去,发现来人乃是王忠明,将其邀请进屋,秦亦沏了壶茶,倒满后坐了下来。 “何时回的临阳?”秦亦询问。 “昨日下午!”王忠明应声道。 如今酒楼和书坊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不需要操心太多,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香皂的事,直到前几日才彻底搞定,然后急忙赶回来过年。 “接下来的日子也能休息一段时间了啊!”王忠明吹了吹茶水,轻轻抿了一小口,稍微有点烫。 似是想起了什么,秦亦问:“香皂的销量如何?” “甚好!”王忠明砸吧砸吧嘴,脸上写满了欣喜之色。 说来也是巧合,香皂作为一种新兴事物,虽然价格并不昂贵,但是一开始却并未被百姓接受,之所以能够如此畅销,还要多亏了徐州刺史夫人。 徐州地处低洼,拥有众多的江河,所以徐州百姓普遍的交通方式便是水运。 然而今年的冬天下了大雪,导致冰河结冰,于是人们只能在冰上运送,还别说速度丝毫不比乘船慢。 在扬州香皂并没有得到太大的认可,因此王忠明决定通过冰上运输到徐州去看看市场,也许会好上许多。 然而等到了徐州却是不尽人意,直到有一次,徐州刺史夫人见到这一新事物,好奇之下买了回去。 后来听说刺史夫人病了,然而两天后竟然神奇的痊愈了。 商人的嗅觉异常敏锐,王忠明借此东风,令人疯狂宣传,如此一来香皂变得十分畅销。 在那之后王忠明更是决定加大香皂的生产,运往其他州地,似乎是因为广告效应的原因,香皂一到某地,某地的官员贵族们纷纷疯抢购买。 秦亦嘴里磕着瓜子,同时心中不得不感叹王忠明的生意头脑! “说来也怪,听说刺史夫人得的病,竟然与你那日治的病极其相似!”王忠明小口小口的吸溜着茶水闲谈道。 “哪日啊?”秦亦疑惑。 “就是救治扬州刺史爱女那日!”王忠明如实回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亦嗑瓜子的动作一滞,回想起李玲玉的症状,那可不是病啊,那是被阴阳师下了纸咒。 皱了皱眉,秦亦问道:“你确定刺史夫人的病与其相似?” 闻言王忠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回想了一下人们说过的症状,郑重的点了点头,他敏锐的发现秦亦脸上多了一抹愁容。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如果真像王忠明所言,那么这件事绝对不会简单。 秦亦思路异常清晰,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刺史乃是一州的掌控者,如果控制住刺史的软肋,那么是不是就能控制一州呢? “可是有何不妥?” 王忠明如坐针毡,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根据直觉来看,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没什么!”秦亦并没有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也许一切都是巧合,那名阴阳师说不准是为了寻仇呢。 当然如果不是寻仇的话…… 总之,秦亦并不想趟这趟浑水。 见此,王忠明也不再多问,只是心中想着日后多多留意一番。 中午,秦亦本想留王忠明吃顿饭,但是他以家中有客为由婉拒了,如此只好作罢! 阵阵香气顺着窗户飘荡进来,吴德躺在床上,闭着的眼悠然睁开。 闻着院子内的飘香,吴德杵着木棍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苏婉儿睁大眼睛看着虚弱的吴德满眼好奇。 前几日秦亦就是这副模样,如今吴德又是这副样子,而且看这脚步有点奇怪啊。 “你还小……不懂!”秦亦嘴里吃着肉含糊不清道。 “小,哪里小了!”苏婉儿不服气的挺了身子,自己明明还比他大上三岁呢! 秦亦眼睛瞟向某处,咽了咽口水,嘴里的肉吃起来都不香了,话说确实不小了啊,可惜不是一手带大的,缺少点成就感! “阿弥陀佛!”吴德颤颤巍巍的坐下开始干饭。 “一会儿记得把药煎了吃!”秦亦叮嘱道。 “有点难喝啊!”吴德抱怨了一句。 “没有办法,为了日后的幸福生活,现在吃点苦,还能挽救回来!” 苏婉儿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最终架不住她乞求的眼神,秦亦打算将实情告诉她。 然而吴德为了保住最后的尊严,抢先在秦亦前面开口道:“贫僧这是白嫖被打的!” 第43章 画圣 秦记。 正月初一,是夜,我做书时,她在旁翻阅我曾经写过的文字;我不做书时,就拉着她的手,端详她温柔的眉眼。未曾饮酒,竟然生出几分醉意来。 正月初二,我想大抵是累了,横竖都没有精神,随意翻了几本书,眼皮倦倦的。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来满眼都是一起睡觉。 正月初三,晚风阵阵,少年有一个身子,上面是某人的, 正月初四,立春,冬日的严寒基本褪去,万物开始复苏,动物到了交…交往的季节,她越来越过分了,总是将手放在小腹的位置,夜里提心吊胆的睡不着,生怕手往下滑。 正月初五,微冷,大早晨的起来洗被子,脸算是丢尽了,手冷心更冷,吴胖子嘲笑我,被我反怼回去,等你什么时候早上起来的时候,再来嘲笑某吧! …… 正月初八,晴,鱼的记忆有七秒,我和她的记忆只有三天,夜晚同枕而眠。 重回首,去时年,揽尽晨光微熹。夜阑珊,读无眠,听尽春言,共度暮色四合。 眨眼间,时间来到了正月十五,元夕节。 这一天,卫兵不禁登城头,男女携手共游长城祛百病。 魏延邀请秦亦结伴游长城,与此同来的还有安文博,共计六人,分别为苏婉儿和秦亦,魏延和柳如月,吴德和安文博。 如今的临阳,寒意已远去,游玩的人们,三五个聚一起,在阳光的沐浴下,语气平和的谈着什么。 秦亦倚靠在城墙上,苏婉儿靠在他的怀中,静静的望着临阳城内的风景,青石铺就的长巷,飘散着淡淡的烟火气息。 向远处眺望,临阳城被青山紧紧的环抱其中,城墙的尽头一直蔓延到山林深处。 “此地倒是易守难攻啊!”秦亦感慨了一句。 听到此言,安文博微微颔首,每当提到如此之类的话题,便是他发言的时刻。 “临阳,至今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和478年的建县史,水系宛成,四面环山,三面临水,乃是镇守扬州的第一道防线,哪怕北魏的其他地方沦陷,这里也能撑上好久。” 秦亦对此深信不疑。 “如此佳节美景,秦兄做副画如何?”魏延提议道。 “对哈,某才想起来秦兄善画工,每每想到…便是夜不能寐!” 安文博嘿嘿一笑,露出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表情。 “确实如此,我和魏郎曾经共赏过画卷,甚好!”柳如月面色如常,似乎就像是在说吃饭喝水般淡定。 秦亦满头黑线,不是说古代的女人保守吗?苏婉儿也就算了,怎么柳如月也是如此啊。 你们两人之间的事,就这么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合适吗? 话说,玩的倒是挺花啊,还用画卷助兴,伤风败俗啊伤风败俗! 悠悠的叹了口气,秦亦望向缩在安文博身后的吴德恨不得弄死他,在场的众人还有不知道此事的嘛? “画卷?说的可是房间里的那个?”苏婉儿凑到秦亦的耳边小声嘀咕道。 得,还真有一个没看过的。 秦亦无奈的点了点头,反正承不承认意义都不大了,那还不如直接认了呢! “回去之后一起看可好?” 苏婉儿继续问道。 本来她都已经忘记此事了,但是他们一提就又想起来了。 既然魏延和柳如月都能一起看,那自己二人应该也可以看吧,苏婉儿如是想着。 秦亦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这种东西一起看怕不是要出事? 火势容易燃起来,但是却不好熄灭啊!于是秦亦表示拒绝! 苏婉儿心中疑惑,不明白他为何拒绝! 很快,魏延命人送来了笔墨纸砚,秦亦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化成类似清明上河图的画卷,就当是留给后人的礼物吧。 火树银花不夜天,游人元夕多留连。 一行人已经彻底的被秦亦的画工惊呆了,从早上到夜晚,没有一丝一毫停顿,城墙周围早已挤满了人,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完工。 秦亦的画工之所以这么好,要多亏了老瞎子,从小就教他写字画画,字虽然没练出来,但是画却学了个七八成。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秦亦在最后刻上自己的印章,一副长达五米的元夕临阳图就此完成。 霎时间,周围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秦兄实乃当今画圣啊!”魏延鼓着掌难以置信的望着这幅画卷。 在魏延的印象中,要想完成此类画,最少需要数月的时间。 他最初的本意是让秦亦简单的画上一画,结果谁知道画着画着似乎画出了一副传世之作。 “画圣不敢当,见到美景有感而画罢了!”秦亦摆了摆手,嘴角略带笑意,满满的谦虚之色。 其实秦亦也对画的这么快感到疑惑,可能是因为实景就在眼前,脑海中还有绘画清明上河图的各种基本要点,然后照猫画虎,导致能够画的这么快吧! 咕~突然之间,秦亦的肚子发出一阵悠长的哀嚎声。 秦亦一拍脑袋,光顾着画画了,甚至都忘记吃饭了。 至于魏延他们则是在其画画期间吃过了,现在倒也不算很饿。 魏延命人把画卷收了起来,道:“秦兄,累了一天了,走吧,去天然居吃顿好的!” “如此也好!”秦亦点头同意,难得可以偷懒一天不做饭,自然要好好享受一下。 一行人来到天然居,惊讶的是已经人满为患了。 “掌柜的,还有没有单间?”魏延上前问道。 掌柜恭敬的弯着身子道:“世子殿下,实在是抱歉,您来晚了,已经没有地方了!” “咳咳~”人群中,秦亦干咳一声,引起了掌柜的注意。 此时,掌柜的才发现东家在人群中,眼珠子转了转,瞬间领会到了秦亦的意思。 “倒是有一雅间,不过平常不对外开放,我帮您问问东家,能否给您暂且一用!” “那本殿下就多谢了!” 掌柜的佯装上了趟楼,然后下来对众人道:“世子殿下,请吧!” “如此替我多谢你们的东家!”魏延拱了拱手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雅间。 众人刚一坐下,柳如月眼神中闪过一抹明悟之色,轻笑道:“小亦认识天然居的东家,亦或者就是天然居的东家?” 第44章 这感觉对味了 闻言,秦亦的眼底溅起一抹涟漪,此女的观察力也太恐怖了吧,难道是哪里暴露了? 不应该啊,秦亦觉得自己和掌柜配合的天衣无缝啊! “哦?何出此言?”魏延咧嘴一笑,倒不是说他不相信柳如月的话,主要是疑惑她从哪里看出来的。 在魏延的印象中,柳如月的观察力到了一种骇人的地步,以往每次去秦淮风月之地,总是会被发现,然后就会去和母后告状,迎接他的将是一段时间的禁足。 早先魏延还以为是有人告密,直到后来一次,柳如月用一些细节证明了是她观察出来的。 唉,说多了都是泪,身为堂堂世子,却早早的订了婚,而未婚妻又十分强势,这日子属实也不好过啊。 秦亦耸了耸肩,不装了,我是天然居东家,我摊牌了! 秦亦起身给几人斟满茶,满眼的好奇道:“我想知道柳姐姐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柳如月嫣然一笑,语气略微得意,缓缓解释道:“那日回去后,我专门打听了一下天然居,如今的天然居已经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天然居了,因此我对天然居的新东家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将一个普通酒楼打造成如今的模样。” “但是令人疑惑的是,天然居的一切事物都由王忠明打理,另一个东家简直就是甩手掌柜,没有人见过他的相貌。” “就在刚刚,掌柜的明明说没有地方了,然而这时,小亦你咳嗽了一下,可能别人并没在意,但是我注意到你与掌柜对视了一眼,虽然很快便移开了,但是掌柜的话风却突然一转,说有一不对外开放的雅间。” 秦亦挠了挠头,心中仍旧疑惑:“那也有可能是想要拉拢世子殿下啊!” “对于其他酒楼来说有此可能,但是对于天然居来说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天然居不用依仗世子的名声,所以也就没必要刻意去讨好世子。” “还有就是掌柜的说上楼询问一下东家的意见,按道理来说王忠明几乎是不在天然居呆着的,那么东家只能是另外一人,可是根据另外一人的习惯来说,其根本不会在天然居坐镇,否则的话,这么长时间以来,人们早就知道那名东家是谁了。” “要是万一王忠明今日恰巧在天然居呢?”秦亦托着下巴,仍是不能理解她为何这么自信。 “还有一点就是时间对不上,虽然掌柜刻意在楼上停留了片刻,但是时间上来说还是有点短。” “这又是从何判断?”秦亦问道。 “掌柜的询问东家的一个来回用了大概一百二十个呼吸。” “而我们走到雅间的距离用了大概七十个呼吸!” “折算一下,掌柜走了六十个呼吸的距离,甚至他都没有抵达雅间便折返回去了。” “最重要的是,一路走来,每个单间我都注意了一下,可以肯定都是些食客喝酒玩乐的,其中没有东家呆的地方,所以掌柜的并没有见到东家。” “那么疑点来了,东家会在哪里呢?” “答案只有一个,东家在我们人群之中,如此一来,在结合小亦与掌柜之间的行为,就不难推出东家是谁了。” 秦亦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他还特意叮嘱王忠明不要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而且还与酒楼的小厮们说过,然而万万没想到啊! 幸好苏婉儿不是她这样的,要不然的话哪能受得了啊!做点什么事都是提心吊胆的。 “没想到你过得也如此苦啊!”安文博拍了拍魏延肩膀低声幸灾乐祸道。 本来他还挺羡慕景王给魏延定下一门婚事的,常常还想老爹为什么不给自己定一门呢,现在好了,幸亏没定,要不然也太惨了吧。 此事更加坚定了吴德的想法,这辈子就做一个李鹤那样的人,从南嫖到北,从白嫖到黑。 而苏婉儿则和他们不同,她冲着秦亦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柳姐姐,可以教教我嘛?” 柳如月无视了秦亦乞求的眼神,答应道:“那自是没问题!” 完喽,秦亦心中一凉,要是真让她学会了,自己以后还怎么哄骗啊! 吃过饭后,魏延提议还想去街上玩玩,元夕节正是热闹的时候,不过秦亦以太过劳累为由拒绝了。 苏婉儿颇为疑惑:“为什么不一起去玩玩啊?” 秦亦揪了揪苏婉儿的脸颊轻笑道:“某人最近需要减少运动啊,还想要去玩?” 苏婉儿一脸惊讶,脸色微红,她不明白秦亦是如何知道的。 如果秦亦知道她的想法一定大声告诉她,我是个大夫,要是连你的变化都看不出来,那也太不合格了吧! 其实秦亦早就知道苏婉儿的来月事的时间了,大概是每个月的第二周,前后差不了几天。 只不过以前因为关系还没有那么近,一些话也不好说,否则容易让两个人尴尬。 回到家中,秦亦煎了一碗草药,放在了苏婉儿面前。 苏婉儿皱着眉,捏着鼻子把草药灌了下去,然后擦了擦嘴,想象中的苦涩并没有传来,反而口齿之间停留着淡淡的药香。 亲眼见她把草药喝了下去,秦亦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碗筷收拾干净。 苏婉儿坐在房间内,自从喝了秦亦做的草药后,浑身暖洋洋的,虽然她来事的时候不会痛,但总归是不太舒服的。 然而在喝完草药后,苏婉儿觉得与平常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要舒服上几分。 望着在院子内烧水的秦亦,苏婉儿眼睛一转,既然某人这么关心自己,那么当然要适当的奖励一下啊,否则下次不做了怎么办! 苏婉儿背着手来到秦亦身后,一脸坏笑的站在原地。 秦亦察觉到身后传来动静,转过身来,见到苏婉儿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作甚?”秦亦问。 “你闭上眼睛,送你一个东西!”苏婉儿背着手古灵精怪道。 “真的?我不信!”秦亦狐疑的看了看她藏在身后的手。 苏婉儿懒得和他墨迹,收起脸上的笑容命令道:“少废话,赶紧闭眼!” 这感觉,对味了! 秦亦放心的闭上了眼睛,顿时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可以感觉到苏婉儿凑近了些许。 很快,秦亦唇间触摸到了一抹柔软且冰凉的地方,那种感觉令他不想睁开眼睛。 许久之后,秦亦睁开了眼睛,眼前哪里还有苏婉儿的身影。 舔了舔嘴角,正是熟悉的药草味,就是苏婉儿刚刚喝完的那碗。 第45章 今晚睡地上 正月十九,雨水,冰雪消融,下了第一场毛毛细雨,南方已经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然天气变化不定,忽冷忽热,乍暖还寒。 前几日温度刚刚回升,今日冷风雨水袭来,气温又降了下去。 秦亦制作了个简易温度计,温度计上的数值在2~3之间,感受了下外面的气温,估计体感温度仍在零下。 对于南方来说,这种天气不太正常,如果是往年的话,气温应该能达到十度左右。 秦亦算了一卦,未来的几天仍旧在下雨。 “这该死的天气不正常啊!” 遥望着天边的乌云,秦亦喃喃自语,一阵冷风吹来,让他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紧忙进屋,苏婉儿坐在床边绣着荷包,秦亦点燃药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随后坐在书桌前在扇面上作画,药草很快燃尽,一副扇面也已经画好。 突然秦亦感觉被人从身后抱住了,两人没有说话仅仅是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生活如同白开水一般平淡无味,苏婉儿就像是一颗糖,咚的一声落入水中,水甜了起来,生活也甜了起来。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 吨吨吨!嗝~ 吴德喝的晕晕乎乎的,整个人飘飘然,孤独空虚寂寞冷啊!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也不知道秦亦在干什么,吴德晃晃悠悠的起身想要去他的房间看看。 毛毛细雨落在身上凉丝丝的,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 吴德一出门冷风一吹,小雨一淋,酒醒了大半,顶着小雨敲了敲秦亦的房间,却没有回应,这时门自己开了,里面空空如也,显然又去了苏婉儿那里。 “真是的!男儿怎能沉迷于儿女情长!”吴德气势汹汹的想要冲到苏婉儿的房间,将秦亦好好教训一顿,然而走到门口却停下了脚步。 算了还是回去吧,不然坏了某人的好事又要被记恨了。 吴德觉得自己是真小人,而秦亦那可是伪君子啊! 这时,吴德觉得脚边有点痒,大白不知道从哪回来了,毛发已是湿漉漉的。 说起来,自从把大白抱到这里后,他就没怎么管过。 有时候会在村口见到它,身边跟着一群小猫,俨然成为了大哥,有时候又会在房顶上见到它,有时在人家的院子里,总之也饿不着,甚至胖了许多。 吴德抱起大白,抚摸着它的毛发,喃喃道:“大白还是你好啊!知道回来陪着贫僧!肘,咱们进屋!” 话刚说完,大白挣脱了怀抱,跑向了院外,顺着它离开的方向,吴德看见了数只猫咪,围在了大白的身旁。 吴德嘴角抽了抽,宁愿陪其他猫咪淋雨,都不愿陪某,心情略微失落,这是又被抛弃了? 不知为何,吴德想起了枫林晚的妹妹们,一个个的大师大师的叫着,按摩吃水果,软玉在怀的滋味,甚是想念啊! 下雨天与妹妹更配哦! 然而此刻,唉,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房间内,听着雨水打在窗户上,两人聊着天,在苏婉儿口中秦亦得知了一个有趣的事。 富贵人家的新婚之夜有一习俗名为听房,秦亦不太理解,但是大受震撼。 据说谁家若是没有个丫鬟啥的在外服侍着”听房“,结婚生子会有影响,好家伙原来你们玩的这么开吗? 难怪柳如月还拿着画卷,这是随时准备着助兴啊! 想想那个场景,秦亦的嘴角不自觉的流下了口水,洞房终日醉流霞,嘿嘿嘿~ “又胡思乱想!”苏婉儿娇嗔一声,轻轻扯着秦亦的脸颊做了个猪的表情。 “哼唧!哼唧!哼唧!” 秦亦当即配合其的行为,将这颗水灵灵的白菜拱到了床上。 玩了好一会,两人都出了些汗,躺在床上歇息起来。 突然,苏婉儿翻身农奴把歌唱,骑在了秦亦身旁。 “作甚?”秦亦脸色一僵,某处有些蠢蠢欲动。 这姿势也太凶猛了吧!人家怎么能受得了呢! “别动!”苏婉儿轻哼一声,将绣好的荷包挂在了秦亦的腰间。 随后扬起小拳头威胁道:“不许弄丢了,否则…哼哼!” “那个……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吧!” 为了不暴露升旗仪式,秦亦只能乞求她自己下来。 “你刚刚不是很能叫嚣吗?”苏婉儿坐在上面,晃了晃身子。 “师父,徒儿错了!”秦亦急忙求饶,男人嘛,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不丢人! “现在认错晚了!”苏婉儿狡黠的笑了笑,眼睛完成了月牙状,伸出小手,向秦亦的怀中摸去。 秦亦:╭∩╮(︶︿︶)╭∩╮ 许久之后,苏婉儿玩够了从他的身上下来,继续去绣东西了。 秦亦一个翻身,捂着肚子道:“我要去如厕!” 说罢,秦亦弯着腰匆匆跑了出去,来到院子内,雨水并没有让他的火气下降半分,于是只能打些凉水洗脸,一遍又一遍的。 缓了好一会,秦亦才将火气降了下去。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吴德透过门缝看在了眼中。 “阿弥陀佛!赐予贫僧一位佳人吧!” 吴德嫉妒的嘴里咬着手帕,此刻他承认自己就是个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回到房间内,苏婉儿见他手上湿漉漉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退到了角落中,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你…你沾手上了?” 听到这话,秦亦一口老血喷出,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双手抱拳,秦亦踱着步子缓缓向前,看来得好好给某人上一课啊,否则的话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污秽啊! 一番惩罚过后,秦亦浑身舒畅,得意洋洋的坐在一旁,至于苏婉儿趴在桌子上,胸口一起一伏的,看上去累坏了。 苏婉儿边喘息粗气边埋怨道:“你看这个人,嘴里说着喜欢我,却又让我这么难过。” 秦亦急忙为自己辩解:“毁谤啊!我告你毁谤!明明刚刚还让我用点力气,结果如你所愿了,你却埋怨我欺负你!过分了啊!” “再说了你这是难过吗,你这明明很舒适好吧!就我这手艺,人家求着我给她按,我都不按的好吧!” 苏婉儿闻言话锋一转:“你若是去给别的女人按,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怎么可能,她又没我家婉儿漂亮,想让我给她按做梦去吧!” “若是比我漂亮呢?”苏婉儿抬起了趴着的头质问道。 “这个……” 秦亦犹豫了一下,还没开口,便听苏婉儿冷哼一声:“秦明诚今晚你睡地上!” 第46章 你是如何知晓的 自雨水起至惊蛰,半月之中,雨多晴少,纵有一日微阳,不敌连朝倾注。 新春甫惊蛰,草木犹未知。 春雨纷纷,稻田中,人们正在忙碌着将水从地里排出去。 近段日子下的雨很有可能引起雨涝,危害农作物生长,造成作物减产或绝收。 于是,人们只能顶着雨在田里忙活,秦亦弄了些驱寒的草药,家家户户送去了点,同时算了算天时,未来的一段时间,雨并没有停的趋势,恐怕今年的收成不会好啊! 面对天时秦亦也无能为力,唯一庆幸的是,临阳由于独特的地理位置,汉江是从山间穿过,因此倒是不用担心洪涝灾害。 至于其他地区,希望能够早些做好准备吧!否则的话,可能会出事啊,到时候的灾民绝对不会比往年的旱灾少。 今天秦亦没有出门,躺在床上看看书,逍遥又自在,对于文人墨客来说,这雨影响不大,可能会念叨几句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但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天灾,这雨也许会让一个家庭破碎。 面对天灾,连当今皇帝都束手无策,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不在去想那些心烦意乱的事,秦亦伸了伸懒腰,走到苏婉儿身旁,也不知道她最近受了什么刺激,又是绣荷包,又是绣香囊的。 挠了挠头发,秦亦似乎想到什么,如今已经进入到二月初三了啊! 他依稀记得苏婉儿好像说过,留在这里直到三月份。 这傻姑娘不会是准备些东西,为了到时候离开后,给自己留个念想吧!仔细想想很有可能! 秦亦心中哭笑不得,也是时候做好去京都的准备了啊! 吃过午饭,秦亦撑着油纸伞租了辆马车去往天然居。 哪怕是雨天,天然居的生意依旧火爆,秦亦将伞丢给了小厮,然后上楼找到了王忠明。 “进!”听到一阵敲门声,王忠明头也没抬的喊了一句。 伴随着门响动几声,秦亦走了进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时王忠明才注意到来人,连忙露出一副和蔼的笑容。 “欢迎小神医大驾光临啊!” “去你的吧!”秦亦笑骂了一句,然后闲聊起来。 “北方最近天时如何?” “嗐~别提了,南方都下涝了,北方就冬天下了场小雪,近来又下了几场小雨,地皮都没湿过来,今年可能又得旱啊!” “这该如何是好啊!” 秦亦叹了口气,语气之中略带怜悯之意。 王忠明难得开了个玩笑:“皇上不急太监急!” “最应该急的乃是当今圣上啊!” “这倒也是,流民载道,哀怨滔天,去年就有流民造反,今年要是再如此,恐怕乱世将至啊!” 秦亦对他的话颇为赞同。 “不过最近官府的态度有点奇怪啊!” 突然,王忠明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抹疑惑之色。 “哦?”秦亦发出一声疑问,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按理来说,阴雨连绵,官府应该多多注意河流水位,提前派人修缮一下,以防形成洪涝之灾,但是听说,除了扬州刺史下令修缮,其余的地方迟迟没有动静。”王忠明思索片刻娓娓道来。 没等秦亦发话,王忠明继续补充道:“对了,徐州刺史夫人那事你还记得吧!” 秦亦微微点了点头,只听王忠明继续道:“在上次后,我特意留意了一番,发现青州允国公的小儿子好像也病过一段时间,症状和她们二人相似,后来倒是痊愈了。” “这允国公又是何许人也?”秦亦疑惑。 “这允国公和扬州的安国公都是最初跟随开国之君的功臣,被称为北魏双军神,年轻时号称天地通才,在战场上被人称为常胜将军。” “而允国公的家便在青州,后来北魏建国后,他便主动离开了京都,回到了老家。” 王忠明说完之后,沉思片刻继续说道:“凭借着多年的威望,虽然其不掌兵,但是一旦号令,青州的兵权瞬间就能转移到他的手中。” “所以说青州刺史的影响力远不如他?” “事实确实如此!” 秦亦回去了,走到半路才想起正事忘记说了,只能等到下次再说了。 回到家中,秦亦取出一张宣纸,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北魏总共有九州,南方有四州,分别为青州、徐州、扬州、鄞州,北方有五州,分别为荆州、中州、梁州、雍州,锦州。 中州也被称为豫州,京都便在豫州中心位置。 秦亦在扬州、徐州、青州位置上分别画了一个圈,阴阳师分别去过这些地方,如今南方就剩下鄞州,估计也应该去过了。 可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真的像他想的那样? 秦亦嘴上夹着笔,托着腮陷入了沉思。 假设他凭借着某种手段彻底控制住了这几个州的刺史以及重要官员,会有什么后果呢? 最大的可能便是欺上瞒下,京都得不到关于各州的准确消息, 如此一来是为了什么呢?最终秦亦在纸上写下两个字——造反。 如果这样的话一切都说的通了。 现在问题是这种手段太过幼稚,仅凭这些根本就不足以完成以上的一系列猜测! 像允国公这样的人,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威胁,秦亦估计其就算是妥协也是暂时的。 这样的话一切变得有意思起来,不过所知信息仍旧太少,秦亦无法推测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听到门外传来动静,秦亦将纸团成一团扔进了火盆里,便见到苏婉儿挎着篮子身上湿漉漉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急忙起身将她迎了过来,坐在火盆旁,为其轻轻擦拭起头发。 秦亦心疼道:“你去作甚了?为何不打伞?” “去向各位姐姐学习了下刺绣,我想亲手绣一幅!伞在半路的时候,没抓稳被风吹跑了!”苏婉儿浅浅一笑,有点不太好意思。 “学什么刺绣啊!好歹也是京都苏家千金!”秦亦没好气的轻笑一声。 苏婉儿一愣神,仰起头看着他:“你是如何知晓的?” 秦亦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脸,恶狠狠的说道:“你是不是再侮辱我的智商?早在魏延来的那一次我就发现端倪了!” “然后一打听不就打听到了“?” 苏婉儿听完立刻讪笑起来:”原来早就暴露了啊……“ ”你是不是打算找个时间偷偷跑掉?“ 秦亦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抓住她的手,一脸郑重的蹲在苏婉儿的面前,凝视着她的眼睛。 “嗯!”苏婉儿轻哼一声,将视线从秦亦的脸上移开,在之前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随着距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苏婉儿的内心变得惶惶不安,也许是害怕离开,也许是害怕无法再相拥,也许是害怕无法再相见,也许是害怕被彻底忘记。 总之,她只想给秦亦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以及留下一些证明曾经来过的东西。 “我不准,你听到了嘛!”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丞相之子又如何?” “涸辙之鲋,旦暮成枯;人而无志,与彼何殊?现在我的理想便是把你娶回家!我这条咸鱼也是时候,该挪挪地方了!” “过些日子,我陪你回京可好?”秦亦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认真道。 苏婉儿的内心有些忐忑,要是有秦亦在的话,确实会安稳许多了。 但是她又很担心,毕竟秦亦是个无权无势的人,顶多有一点点钱,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自私害了他。 “我说过我要娶你的啊,你忘记了吗!” “好!” 最终迫于秦亦的央求,苏婉儿答应了,不过秦亦估计她也只是暂时的妥协。 按照秦亦对其了解,她离开的时候,一定不会带上自己的,最有可能的便是偷偷跑掉,否则也就不叫苏婉儿了。 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头疼,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跑了,自己再去追呗。 转眼间,三天时间过去,雨停了下来,但是天气依旧没有放晴。 端坐屋里看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似乎仍在压抑着,感觉用不了多久雨还会下。 今日秦亦收到了王忠明的消息,不出他所料,青州那边开始修缮河流,以防形成洪涝。 至于徐州仍旧没有动静,而鄞州距离又太远,消息还未传过来。 这两日秦亦一直在思索着是否要插上一手,不出意外的话,那名阴阳师是在为别人做事,而且做的还是造反的事。 最重要的是他还和老瞎子有仇,否则的话也不会坟都给刨了。 但是秦亦又担心会不会惹祸上身,当初阴阳师应该是想弄死自己的,却被吴胖子误打误撞的挡了一劫。 估计阴阳师也以为他已经死了,现在秦亦担心一旦插手,会不会让他再次回来弄死自己呢。 考虑了许多后,秦亦还是决定写一封书信,命人送往了青州允国公府,以及徐州刺史府。 鄞州暂时先放一边,因为阴阳师现在很有可能便在那里,秦亦害怕信有可能直接到那人手中,回头再来一个千里鄞州一日还,回来弄死自己。 做完这些,秦亦就准备静静等待消息了,希望这封信能够起到作用吧! 第47章 描妆 滴答滴答滴答…… 春雨绵绵无绝期,不同于夏雨的倾盆,不同于秋雨的沉闷,不同于冬雨的冰冷,带着独有的特色,细雨连绵,下的惹人生厌,心烦意乱。 景王府,雨水顺着屋檐滑落,砸在地上溅起一抹水花。 房间内,魏延和景王妃以及两位姊妹三位弟弟用着午膳。 然而却是心不在焉,眼神不自觉的飘向窗外的天边,乌云遮蔽了北方的天空。 “延儿,为何停下用膳啊?”景王妃唤了魏延一句,声音温婉,带有典型南方女子的柔和。 “哦!”魏延回过神来,夹了块肉塞进嘴里,问道:“母后,还没有父亲的消息吗?” 景王妃轻叹一声,并未说话,显然仍旧没有景王的信息。 魏延将口中的肉咽下,继续道:“父亲自从回京之后,便杳无音讯,实在是令人担心!” 景王妃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挽了挽衣袖宽慰道:“你父亲的事不用担心,他毕竟是圣上的哥哥,又没有什么二心,圣上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可是…已过数月却仍然没有一封回信!” 魏延皱着眉,脸上布满了阴霾之色。 景王妃顿了顿,耐心解释道。 “新皇上位一年半,政权还不稳固,而你父亲在南方颇有威望,可能是被软禁起来了,等到新皇政权稳定后,你父亲就能平安归来了!” “但是连一封信都未回……” “这是在敲打你我二人啊!” 景王性情温和,爱护百姓,没有太大的志向,就想做个闲散亲王。 但连年的天灾,加上新皇继位名不正言不顺,导致手中的政权迟迟无法稳定,其性格又多疑。 流言不利,而且无法掌控在外开府的皇兄,便想到以这种方式进行试探,回来的自然便是软禁,不回来的那就是别有二心! 魏延闻言沉默不语。 许久后,才下定了决心,起身撩了撩衣服,跪地乞求道:“母后,孩儿过两日想要进京一趟,去看望看望父亲!” “只有亲眼见到,孩儿才能安心!” 魏延担心也不无理由,主要是流言都说新皇逼迫高祖退位,刺杀太子夺位,扶持自己人上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罢了罢了,既然你有如此孝心,那便去吧!”景王妃挥了挥衣袖,示意魏延起身。 “儿臣告退!”魏延躬身行了一礼,随后匆匆离去。 在离开之前,他需要把该交代的东西交代一下,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 京都不似扬州,哪怕身为世子,也要谨慎而行。 …… 炭火微醺中,药草的清香充斥在房间内,混杂着苏婉儿身上那股淡淡幽香,闻起来十分上头。 苏婉儿脸庞被炭火烤的愈发娇羞,不理解秦亦在做什么。 “给你做叫花鸡吃!” 察觉到她脸上的好奇,秦亦微微笑了笑,如春风拂过湖面,溅起一圈圈波纹般浪荡。 其实秦亦不用解释,对于吃货来说有的吃就是幸福,哪里还管吃什么。 边说话边在手中把料刷在鸡身上,然后用荷叶,猪油网及黄泥巴层层包裹,丢尽火盆中,用炭火掩埋起来。 “等一下就有鸡儿吃了!” 不知为何,苏婉儿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于是也就没应声。 如果秦亦知道她所想,一定大呼冤枉,外地人带点儿化音怎么了嘛! 屋外春风,屋内热浪,围在火盆旁,不一会儿,秦亦便出了一身汗,解开了衣服,袒胸露肚的倚靠在那里,手中折扇微微的煽动着。 苏婉儿急忙用手遮住眼睛,透过指缝偷偷观察道:“你这是做甚,成何体统?” 秦亦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别介意,都是自家人,宽个衣有何不可?” “谁跟你是自家人!”苏婉儿冷哼一声,放下了遮挡的手,明目张胆的看了起来。 “那你还看,不守女德!”秦亦拉了拉衣服,反驳道。 “你过来?”苏婉儿冲秦亦勾了勾手,眉眼之间闪过一抹捉弄之色。 “作甚?”秦亦并未起身,仍旧倚靠在原地。 苏婉儿见此起身来到他的身边,把手伸向秦亦的身子,道:“让我摸摸你的衣服,是不是自家人的料子!” 秦亦仰身往后退了退,大喊道:“你摸就摸为何还要脱我的衣服?” “不脱下来,我怎么好摸衣服料子呢!”苏婉儿振振有词的说道。 说的好有道理啊!秦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衣服便被扯下一大半来。 “好了没?”秦亦无奈的靠在桌子上,后面已经退无可退了。 “感受不太真切,要不……” 苏婉儿将视线移向秦亦的下身,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好奇。 秦亦大惊,衣服都不要了,转身就跑。 然而刚跑到门口,便被一阵凉风打了回去。 “还我衣来!” 秦亦伸出手,一脸警惕的看着苏婉儿。 “怪不得京城的女子们喜欢少年郎呢!”苏婉儿轻笑一声,将拿着衣服的手背在身后。 “何意?”秦亦疑惑。 “粉色的哦!”苏婉儿盯着某处,笑颜如花。 秦亦满头黑线,想要上前将衣服抢夺回来。 苏婉儿发觉到他蠢蠢欲动的动作,赶忙开口道:“这样吧,答应我一件事便把这衣服还给你,如何?” “不可能!” 秦亦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他要连本带利的拿回来,本自然是衣服,利是什么,不好多说。 “等价交换,外加一个奖励!” 苏婉儿踱着步子走了过来,将衣服还给了他,然后继续道。 秦亦停下了脚步,认真考虑起来,他在考虑交换到底值不值。 “奖励不比元夕节那日差哦!”苏婉儿声音柔柔的继续蛊惑道。 仔细分析,冷静思索,干了兄弟们! 脸似桃花眉似柳,苏婉儿将秦亦的眼睛蒙起来,然后将三千发丝散下来,修修眉,抹点胭脂水粉,保养一下。 说实话,当事人十分后悔,早知道是描妆,那就拒绝了。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招。 身为一名少年郎,本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怎可弄这些东西,难免让人笑话! 很快,秦亦下定决心准备起身,老子不干了! “别动!”苏婉儿轻哼一声,将他按在椅子上。 秦亦张了张嘴,刚要开口,突然感觉脖颈处传来一丝温热,痒痒的,不一会儿变得凉凉的。 嘿嘿嘿嘿~秦亦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不争气的眼泪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吸溜~请师父尽情施展!” 第48章 佛祖显灵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前终于恢复了光明,秦亦急忙跑到镜子前看看有没有毁容,待看到镜子中的少女,一言难尽……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秦亦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模样颇为清秀,不说话的话,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不过浑身的气质却配不上这幅容貌。 苏婉儿凑了过来,伸手挑着秦亦的下巴道:“可否满意?” 秦亦嘴角微抽,满意是不可能满意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满意的。 “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苏婉儿一抚额,满脸兴奋的跑回房间。 不一会儿,苏婉儿换了一身书生青衫回来,头发也卷起了发髻,颇有一种少年书生的感觉。 秦亦围着她绕了两圈,乍一看确实分辨不出男女来。 唯一的缺点就是屁股太翘了,不对,这是优点。 “今日你来扮演我,我来扮演你如何?”苏婉儿浅浅笑道。 秦亦大惊,还有这好事! 于是,将手伸向了苏婉儿腰间,手掌轻抚,缓缓向下移动。 苏婉儿打了他的手一下,脸色微红,轻哼道:“你这是作甚!” “扮演你啊!”秦亦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一时间,苏婉儿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主要是秦亦说的是事实,罢了罢了,摸一摸又不会少些什么。 见此,秦亦美滋滋的再次上下其手,出来混早晚都要还的嘛! 一个字软,两个字Q弹,三个字,嘿嘿嘿~ “停!不玩了!”苏婉儿连忙制止住了秦亦,实在是他的手越来越过分了。 “哎呀,都是出来玩的,装什么清纯啊!来嘛,再摸一摸!” “你要死啊你!再不把手拿开,砍了你的猪蹄!”苏婉儿恼羞成怒,气势汹汹的扬起了拳头。 “急了!急了!她急了!”秦亦眼珠子转了转,挑了挑眉,一脸嘲讽的模样。 “秦!明!诚!”苏婉儿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寒声道。 每当苏婉儿喊自己全名的时候,秦亦就知道该适可而止了。 实在是夜里的地面微凉,不好,睡一觉腰酸背痛,宛若与十个姑娘打牌,累。 秦亦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负着手转移话题道:“春色依依,雨声溅歇,我来弹奏一曲吧!” 如今顶着一副女子的妆容,秦亦的动作落在眼中颇为滑稽,一时间,紧绷着的表情瞬间破了功。 秦亦心中一喜,既然笑了,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从房间的墙壁上取下古琴,将琴放平,深吸了口气,将脑海中的杂念扔出去。 双手轻拨,一阵婉转悠扬的曲子从琴上缓缓发出。 音色犹如一汪清水,似湖面上的一阵清风拂面,清新且舒适。 青丝长,多牵绊,坐看雨中天。 古琴轻轻拨,时间匆匆过。 一曲终毕,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秦亦将火盆里的叫花鸡取了出来,然后砸碎,露出了鲜嫩的鸡肉。 撕下一只鸡腿递给了她,然后起身拍了拍手,侧着头看着吃的满嘴流油的苏婉儿,指了指脸上的妆容,淡淡道:“可以洗了吧!” “不可以!”苏婉儿啃着鸡腿,丝毫不顾淑女形象,含糊不清的拒绝。 “我就要洗!”秦亦翻了翻白眼,起身就要到院子里打水。 “保持到夜晚,还有奖励哦!”苏婉儿将嗦干净的鸡腿扔在一旁,浅浅一笑。 想着仍旧泛着微红的脖颈,秦亦犹豫了一下,感觉脚下的步子足足千钧重,竟然怎么都抬不动。 “洗不洗的倒是无所谓,就是喜欢你亲手画的妆容!”秦亦一本正经的坐回原处,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让他洗都不洗。 苏婉儿眼睛眯成月牙状,脸上浮现出浅浅的梨涡,显然十分开心,递给秦亦一根鸡腿奖励一下。 秦亦看见她泛着油光的手指,脑子一抽,下意识的以为让他给弄干净,摸了摸口袋,没有手帕,那么只有…… 同样的感觉,同样的疼痛,鸡腿没有了,夜晚的奖励也没有了,这算是造的什么孽啊! 风轻送,雨水拂面,吴德如厕完毕回房间,路过秦亦房间的时候,顺着窗户瞥了一眼,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阿弥陀佛,佛祖显灵了!师父,徒儿恋爱了!”吴德对着天空一拜,将视线移到了屋内。 房间内一女子身着白衣,衣袂飘飘,不染纤尘,脸颊上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脖颈上也有着红红的痕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系列凄惨的剧情,令吴德的慈悲之心瞬间爆发。 整理一下衣服,吴德手里盘着佛珠,迈着步子走进房间内。 “阿弥陀佛!贫僧不才!施主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秦亦眨了眨眼睛,对吴德的行为深感疑惑,你这吴胖子脑瓜带落厕所里了? 见他并不说话,吴德一甩衣袖义愤填膺道:“可是有人打你了!” 秦亦点了点头,脸上这么明显的巴掌印,想隐藏也隐藏不住啊! “这个混蛋竟然打你,他怎么下得去手呢!” 秦亦翻了翻白眼,你在说什么啊!这不叫打,这叫爱好不好啊! “放心,贫僧一定为你讨回公道!秦亦那个混蛋去哪了?”吴德四处找寻一番,却是没见到秦亦的身影。 秦亦逐渐反应过来,这是把自己认成被秦亦欺凌的少女了啊! 一时间,秦亦玩性大发,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微红的脖颈,示意自己嗓子不舒服,不好说话。 “哼,那个混蛋太过分了,贫僧忍屎忍尿也忍不下他了,每当想起他内张长地比盆骨都标志的脸,贫僧都想狠狠的抽下去!” 为了讨佳人关心,吴德火力全开,喷就完事了。 “整日跟喝了尿糖似的,拿他当人的时候,麻烦他尽量装得像点好吗?” “结果竟不干些人事!” 秦亦一脸懵逼,好家伙我是抛你祖坟了啊!这么喷,真就不当人了呗! 喷了足足一刻钟,秦亦身前的桌子上满是他的口水,吴德感觉唇焦口燥呼不得,然后觉察到眼前的女子依旧是面无表情,于是继续说道:“放心吧!贫僧会让他给你道歉的!” “道歉?”秦亦冷笑一声,道:“我看该道歉的不是某人,而是你吧!” 吴德浑身一激灵,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女子道:“你是人是鬼?” “我不是人!谁家人脸比盆骨都标志啊!”秦亦冷声道,空气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哈哈!你这…调皮!”此刻,吴德讪讪一笑,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是秦亦啊,他还以为是他姐姐什么的呢! 误会,都是误会!吴德边后退,边喊道。 他已经看到秦亦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了,下一刻,趁秦亦不注意,吴德飞快的夺门而出,跑出了院子。 徘徊在门口,见秦亦没有追来,这才放下心来。 哎!我辣磨大的小姐姐,竟然是个男的,还是秦亦那个混蛋,这算是又失恋了嘛! 贼老天!你是想要玩死贫僧嘛! 吴德仰天大骂,他的话音刚落,一道惊雷顺着天空劈了下来,落在了距离脚边半米处。 “对不起!贫僧错了!”吴德咽了咽口水,赶忙向屋内跑去。 翌日,清晨,小雨淅淅,秦亦身穿一身蓑衣乘着运货的牛车前往县城。 为什么不乘马车?原因并不复杂,多日连绵不断的雨导致路上泥泞不堪,早在几日前,车夫们便不到小村这边来了。 等到天然居的时候,秦亦浑身都湿透了。 “东家,您衣服湿了!”小厮一脸惊讶的说道。 “湿?哪有什么湿,不过是文人墨客对春雨的怜爱罢了!”秦亦整了整衣服,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耶!东家恁可呐能装嘞!脸盘子恁大呐!”小厮小声嘟囔了一句。 “小七是吧!柴房似乎缺个劈柴的,要不你?”秦亦的语气中充满着威胁之意。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逛遍临安花!” 王忠明从楼上下来,冲小七使了个眼色,你说你没事嘴贱干嘛。 小七感激的看了看他,然后急急忙忙的去干活了,生怕晚了被调去砍柴。 “小神医这诗才真好,让我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话说一日逛遍临安花,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我临阳青楼众多,少年郎虽然精力旺盛,但一日时间,确实勉强啊!” 秦亦脸上露出一副大写的懵逼,这啥呀这是?好好的一句诗,怎么改成青楼漂客了? 王忠明见他脸色异常,尴尬的打了个哈哈,道:“这是某上次从小神医房间内的书上瞥见的,心中暗暗记了下来,可是记得不对?” “嗯…”秦亦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默。 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明明是状元郎意气风发的句子,愣是记成了风流浪子逛窑子,你要说不对吧,春天倒也是适合逛的季节。 你要说对吧,啊呸,它压根就不对! 两人来到雅间坐下,秦亦开口道:“过几日我要前往京都,帮我安排一下吧!” 王忠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知晓,然后疑惑道:“这时候为何要去京都?那里可不比临安好啊!” 要不是担心北方大乱,魏启早就迁都到南方了,这一年多以来,过的甚是清苦,哪有皇帝的样子啊! “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秦亦没有过多解释,王忠明也不再过问。 离开天然居后,秦亦准备去趟景王府,最起码要和魏延打声招呼。 第49章 世事大梦一场 景王府,侍女将茶侍好,同时端来了些水果。 “什么!你要去京都?”魏延一口喷出刚喝进嘴里的茶,眼神中闪烁着难以置信。 “茶不错!”秦亦端起茶杯吹了吹浅尝一下,入口味苦,然后微甜,口腔中溢满清香。 不愧是王府,此茶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那当然,这可是特供!”魏延深表赞同,对其品味连连称赞。 “等等,这不重要!” 魏延挥了挥手示意侍奉在周围的侍女退下,然后继续道:“你去京都…是为了她?” 秦亦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你疯了?”魏延眉间紧皱,冷声道:“你别忘了她要嫁给那个混蛋的!” “她不喜欢!”秦亦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 魏延急的抓耳挠腮,整理了一下思路:“当今宰相,权倾朝野,你去了也改变不了苏婉儿要做妾的事实!”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不试试怎么知道!” 秦亦眼神注视着窗外,如果实在是改变不了的话,那就只能使用非常手段了。 “哎!”魏延抓了抓头发,长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就不告诉他这些了。 一开始见秦亦和苏婉儿之间有点意思,他并不反对,本意是希望二人谈一场正正经经的恋爱,哪怕时间只有半年。 等时间一到,苏婉儿回京,秦亦继续呆在这里该干嘛干嘛。 虽然这对秦亦来说可能不太公平,但当时并未考虑太多,只想着苏婉儿一定会归京,却忽略了秦亦的选择。 “就不应该告诉你!” 魏延捶胸顿足,满脸的悔恨之色,然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卖。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有些事情不做,会后悔一辈子!”秦亦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人这一辈子太短,不要只争朝夕。 要的是,朝阳升起,共赏流年刹那,夕阳西下,静候暮雪白发。 魏延揉了揉眉心,感觉脑壳疼。 既然秦亦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再如何规劝都是浪费口舌。 如此一来,倒不如让其前往京都一趟,到最后死了这条心。 “罢了罢了!过几日我也要前往京都,到那时你们与我一同吧!” 秦亦犹豫了一下,如果跟随魏延前往京都的话,一路的安全没得说,但是谁知道苏婉儿那家伙什么时候跑了啊! 不让人省心啊,秦亦摇了摇头,拒绝道:“在下前往京都的时间还未定下,到时候别耽误了殿下的行程!” “随你吧!”魏延也懒得多说什么。 “那秦某便告退了!” “嗯!” 秦亦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告辞景王府,乘车返回苏家村。 这次为了不挨淋,秦亦特意花大价钱租了辆马车回去。 回到家中,秦亦刚进入院子,苏婉儿便从房间内迎了出来,摸了摸潮乎乎的衣服道:“衣服可是湿了!赶紧进屋,我为你烧了些热水,沐浴一番驱驱寒!” 秦亦不胜惶恐,每当苏婉儿如此表现的时候,就说明他要吃亏,也许是身体上吃亏,也许是心灵上吃亏。 “要不还是算了吧!”秦亦吸了吸鼻子,试探性的询问。 “不准!” 苏婉儿拉住秦亦的胳膊,将他拖进了房间,然后开始解他的衣服。 “我洗!我洗!”秦亦急忙大喊,苏婉儿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缓慢的褪着衣服,秦亦发觉她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 等褪到最后一件衣物,秦亦轻咳一声,提醒了一句。 “嗯,某人是不是要出去一下呢?” “都是自家人,为何要出去?” 苏婉儿坐在桌旁,吃着点心,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期待的打量着他。 秦亦撇了撇嘴,一脸嫌弃:“自家人?写你名字了吗?” 苏婉儿抬了抬洁白的玉颈,声音轻缓的提醒道:“虽然没写名字,但是却有记号!” “可别!我那是被狗咬的!”秦亦用衣服将脖颈上的印痕挡住,继续嘴硬。 苏婉儿白了他一眼,起身来到身旁,玉手轻抚着秦亦的脸颊,柔声询问:“还疼吗?” “不疼啊!”秦亦缩了缩脖子,相比于上次,脸上的手印用了一日便下去,可以肯定昨日她手下留情了。 “昨日之事实属本能反应,姐姐补偿你一下吧!” “额…”秦亦摸了摸鼻尖,有点手足无措,心中对其所说的补偿不抱太大的期望。 苏婉儿眼珠子一转,朝秦亦勾了勾手,悄悄的用手指把领口往外拉了拉。 “咕嘟~”秦亦暗自吞了吞口水,乖乖!这么刺激的嘛! “来嘛!”苏婉儿嫣然含笑,发出撒娇般的声音。 秦亦十分自觉地凑了过来,视线向领口望去,想象中的画面并未看到,因为里面多穿了一件衣服。 “咯咯!”苏婉儿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 短短几十秒的时间,秦亦脸上的表情简直比戏角都精彩。 先是难以置信,然后满怀期待,再到失望,最后释然。 好不容易期待一次,你却让我输的辣么彻底! 秦亦咬了咬牙,此仇不报非君子,你不仁休怪某不义! 将手指弯曲,用骨节照着其身上的某处穴位怼了过去,霎时间,苏婉儿的笑声戛然而止。 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浑身微颤,一股难以言语的感觉令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嘿嘿~看你还如何嚣张!”秦亦叉着腰仰天大笑,心情顿时异常舒畅。 抱起苏婉儿然后将她放在了床上,秦亦脱去最后一件衣服,开始安心沐浴起来。 泡在木桶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水温正合适,感觉奔波一天的疲劳俨然消失。 床上,苏婉儿在经过最初的酸麻胀后,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咬着牙,勉强抬起胳膊,回忆起医书上的记载,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怼在几个穴位上,很快,那种无力的感觉彻底消失。 待到力气恢复,苏婉儿坐起身来,望向屏风后的秦亦,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风水轮流转,接下来就是报仇的时刻。 水中,秦亦哼着小曲正在往身上打着类似沐浴露的一种东西,是他自己做的,突然之间被一双手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秦亦手中的动作一滞,僵硬的转过头,对上了苏婉儿那双戏谑的眼睛。 按理来说,她至少要半个时辰后才会逐渐恢复力气啊,为什么这么快就恢复了? 秦亦想不通,还没等他说话,苏婉儿的手往下摸去,在腰部的肾俞穴轻轻一怼,瞬间酸困,麻木的感觉涌遍全身。 双腿一软,秦亦滑落进水中,眼神中充满着难以置信! 这不是自己的独门秘诀嘛,怎么会被偷学了去?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苏婉儿负着手解释道:“你忘了你的书房里有许多医书嘛?” 秦亦扶着木桶的边缘,勉强不让自己潜下去,心中不禁疑惑:“那些专业术语你如何看的懂啊!” 苏婉儿拽了拽他的耳朵,浅笑道:“某人不是为了让医书被更好的理解专门做了图解吗?” 秦亦闻言欲哭无泪,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弟弟且慢洗哦!”苏婉儿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然后冲秦亦扬了扬手。 “别…”秦亦想要阻止,然而最初的那股酸麻劲还没过去。 “我错了!” 如今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最起码不能让她把衣服拿走! 苏婉儿微微点了点头,显然对他的识趣感到满意,同时一脸傲娇道:“答应我一件事!” “又来?”秦亦眼角一抽,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嗯哼!”苏婉儿轻哼一声。 “说吧!你想要做什么?”秦亦放弃了抵抗,一步输步步输,等着吧,出来混迟早要还回来的。 “你不是喜欢按摩吗?姐姐为你按一次如何,让弟弟试试新学的手艺!” 秦亦汗颜,没想到报复来的如此之快。 既来之,则安之。 把身上擦干,秦亦穿好衣服,视死如归般的趴在了床上,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人嘛!无论什时候,气势上不能输! 秦亦拍了拍后背对苏婉儿调戏道:“来,小妞,给爷按一按。” 苏婉儿并不生气,微笑着活动了下手腕,希望一会后他还能这么硬气! “要死了要死了……” 片刻后,秦亦再也不敢放狠话了。 以往按的时候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等放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如果不求饶,那么证明手艺还是差些火候! 显然苏婉儿蓄谋已久,按起来一点都不含糊,而且还特意关照了他的关元穴、太溪穴、涌泉穴、肾俞穴,通过按摩这些穴位会对补肾有很好的效果。 秦亦直感阵阵无语,为什么对自己的肾这么关照啊! “停,停!”秦亦又哭又笑的想要制止她的动作。 然而苏婉儿又怎会如他所愿,用膝盖压在秦亦的背上,手中的力气加大了几分。 雨声夹杂着秦亦的哀嚎声,回荡在院子内,经久不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经过了一开始的疼痛,接下来便是舒适。 秦亦趴在床上舒畅的哼哼唧唧的,然后苏婉儿停下来了,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令人有些发狂。 第50章 山海自有归期 柳色早浅黄,水文新绿微。 二月十八,春分,晴,秦亦已经做好了前往京都的准备,随时可以出发。 在此之前需要和村里人打声招呼。 拜托村长帮忙照看一下院子,并且告诉他冰窖里有许多酿制的好酒。 省着点喝的话也许能喝个一年半载的, 听到有酒,村长满面笑容的答应了,并且祝他一路顺风。 村长坐在院子里,笑眯眯的望着秦亦离开的方向,突然听到妻子数落道:“你就不问问他去哪里?” “嗐,小亦早晚会离开的,以他的本事不应该呆在这个小村子里。” “很可能是跟着苏婉儿离开吧!到也挺好,那女娃我是喜欢的很啊!” “就是不知道这一去,多久能够回来了啊!” “亦或者,这一别,日后难相见喽!” 秦亦来到七叔公家,为他检查了下身体。 身体依旧很好,不得不说以七叔公的高龄很难有如今的身体素质。 在这个时代,由于医疗落后,人们的寿命普遍是六十几岁,像七叔公这样的九十多岁高龄,确实罕见。 如此看来,临阳绝对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 秦亦紧紧握住七叔公的手,满脸郑重道:“你老保重身体,等我结婚那日,还要邀请您呢!” “唉,好!不用担心我,老头子身体好的很。” “倒是你出门在外,难免会受到欺负啊!” 七叔公浑浊的眼睛中透露出真挚的关心。 在他眼中,眼前的少年永远是个孩子,孩子离开家乡,心里总归是担心。 秦亦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拍了拍七叔公的手。 “您放心吧!” 春风杨柳离别路,依依难舍眼含情。 青山遮挡似帘幕,飞花飘在水流处。 在秦亦离开后,七叔公望着放晴的天空,瓮声瓮气的念叨着。 三叔家,苏玉生正在聚精会神的给鸭子拔毛,余光突然瞥见一道身影。 起身擦了擦手,对秦亦笑了笑,然后冲着屋内喊道:“爹,小亦来了!” 三叔闻言弓着身子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同时几个孩童从他身边跑了过来,围在秦亦的身边。 “小亦哥哥!”孩童们叽叽喳喳的叫喊着。 秦亦跟着三叔走到院子的石桌前坐下闲聊起来。 聊了一会后,秦亦说明了此次的来意。 三叔望天,沉默了良久开口道:“唉,老头子一介草民,大字不识几个,也说不出什么有深意话。” “不过你要记住,如果在外面累了倦了,那就回来。无论什么时候,三叔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谢谢三叔!”秦亦起身行了一礼,表示他的话都已经记在了心里。 在二人聊天的片刻,苏玉生抓紧忙活了起来。 等到秦亦准备离开的时候,苏玉生叫住了他。 “小亦,这两只鸭子路上带着吧!”苏玉生一脸娇憨的挠了挠头,将忙活了半天清理好的鸭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能给你拿点吃的了!” “要是提前知道的话,还能给你做出来,带着路上吃!” “但是没有什么准备,路上饿的话生个火,自己烤一下吧!” 秦亦咧嘴轻笑,抱住了苏玉生,眼眶彻底红了。 苏玉生拍了拍他的后背,宽慰道:“保重!” “保重!” 虽然只有二字,但是秦亦感受到了其中最朴素的情感。 这次秦亦没有矫情,拿上了苏玉生为他准备的东西。 对他来说两只鸭子不算什么,但是礼轻情意重,他收的不是鸭子,而是那份情谊。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回到家中,秦亦来到吴德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这时,院外传来一道流氓的口哨声,吴德提着木桶背着一根竹竿晃晃悠悠的走了回来。 “秦小子!秦小子!今晚贫僧想喝鱼汤!” 吴德冲着房间大吼大叫起来。 “喝什么鱼汤?”秦亦从屋内走出来,低头看了看放在地上的木桶,里边竟然有几条个头挺大的黑鱼。 “你钓鱼去了?”打量了一下吴德的身上,秦亦挑了挑眉问道。 吴德举了举手中的竹竿,不理解的询问:“贫僧的装扮很难看出来嘛?” “这倒不是!”秦亦摇了摇头,指了指他的光头:“可是钓鱼为何头上会有水草?” 吴德用手摸了摸头顶,果然摸到了一根沾满污泥的水草。 “不小心甩上去的!”吴德将水草丢在地上踩了踩,违心的说道。 苏婉儿背着竹筐从院外走来回来,里面是刚洗好的衣服。 来到秦亦身边,自动的忽略掉了吴德,苏婉儿掩嘴轻笑道:“刚刚在江边洗衣服的时候,遇到了村里的姐妹。” “听她们说有一大聪明在江边钓鱼钓了一下午没钓到,于是大聪明恼羞成怒,脱下衣服,跳下水中和水里的鱼大战起来!” 听到这话,秦亦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不出意外的话,吴德就是那位大聪明了吧! “咳咳~”吴德咳嗽一声,解释道:“贫僧认为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够抓到鱼,那么就不必在意那些细节!” 苏婉儿狐疑的打量了一眼吴德的装扮,然后询问的看向秦亦的眼睛。 秦亦眨了眨眼,示意她想的没错。 于是二人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哼!肤浅!”吴德一甩衣袖,将竹竿扔在一旁,进屋洗漱换衣服去了。 夜晚降临,秦亦坐在院子里清理着黑鱼,吴德坐在一旁满脸的不忍之色,一会定要多吃一点。 秦亦边清理着手中的鱼,边向他询问道:“你去不去京都?” 吴德闻言眼神一亮,猛地点了点头。 “你要去京都?”吴德问。 “嗯!”秦亦回答。 “太好了!贫僧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京都呢!” 吴德眼神中满怀期待,言语中满是激动。 “请务必带上贫僧!” “额…好!”秦亦一脸懵逼的答应,剧情似乎和他想的不太对啊。 然而他怎么会了解吴德的想法呢? 吴德可是早早了解到,京城有善…舞姿者。 如今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再是那个没人叫,起床,硬不起来的他了。 现在不需要有人叫,起床,他也能起来了。 在院子里架了口锅,秦亦准备做豆腐鱼汤。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苏婉儿端着碗小口的喝了点鱼汤,连连称赞道:“哎呦,不错哦!” “豆腐真好吃!” 不知为何,秦亦总感觉此豆腐非彼豆腐。 吴德贼眉鼠眼的不断从二人身上打量着,据他多年的经验来看,两人之间,秦亦应该时常是落于下风的。 秦亦被他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于是冲吴德龇了龇牙:“看什么看!吃你的鱼去!” 吴德不屑的做了个鄙视的动作,整天就知道对贫僧凶。 有本事你对苏婉儿凶去啊! 其实秦亦也想对她凶,但是太大了,对不起来啊! 时间匆匆,转眼间,三天时间已过。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夜有阴。 天未亮,房间内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朦朦胧胧之间,秦亦觉得唇间传来一抹柔软。 很快,秦亦便清醒过来,但是并未睁眼,突然,一段轻柔且湿乎乎的东西闯入了嘴巴。 许久之后,房间内人影的呼吸声加重了几分。 在包裹中取出一封信件,放在床头,然后人影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 黑暗中,秦亦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果然与预想的没差,某人这是准备偷偷逃跑啊! 借着月光,秦亦穿好衣服,将信封塞进怀中。 走到村头,秦亦冲着苏家村躬身一拜。 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 悠悠离别道,此会在何年。 苏婉儿离开后,沿着小路一路前行,直到遇到了一辆马车。 驾车的人颇为熟悉,正是胖和尚吴德。 在见到他的时候,苏婉儿顿时便知道某人也知道了。 “姐姐,您可算是来了,贫僧喂了三天蚊虫,就是为了等你!” 正在吴德说话之际,一道熟悉的少年声传来。 “世人谓我恋临安,其实只恋临安某!” 临阳城以前也叫临安城,如今当地的百姓仍旧还是有人叫做临安。 为什么会如此呢?因为有个憨批在最初上报城池的时候,将临安写成了临阳,不过影响不大。 据说那人还写过书,就这水平还不如去种田。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秦亦手中拿着封信,借着月光,大声朗读着。 秦郎: 轻启书笺,见字如面。 我的少年,你可安好?很幸运,在这乱糟糟的世界,遇到了属于我的光。 我们就像是池塘的鱼,以为是在大海中遨游,可不曾想,有人挖好了池塘,将我困于此,试图控制我,驯服我。 少年啊,哪怕你说了一万次和我去大海,但是我却跃不出池塘啊! …… 书上说,意难平终将和解,万事不能总是如意。 我们之间,就在于此吧!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与旧事归于尽,来年依旧迎花开! 秦亦声音缓缓落下,走到了她的面前,将信还给了她。 路边的树,沙沙作响。 秦亦清了清沙哑的嗓子,轻笑道:“你记不记得书上还说,山海自有归期,风雨自有相逢!” “如今,我们再次相遇,要不要来句吴侬软语说来听听?” 第51章 贫僧的心乱了 天亮了,太阳被乌云遮挡住,估计用不了多久,雨又要下。 一行人坐着马车来到渡口,乘上了秦亦提前安排好的船。 “你还欠我句话啊!”秦亦提醒道。 苏婉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异常的温暖,其余的事情先全部抛掷脑后。 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现在还在一起,那么就抓紧享受当下。 小船畅行在汉江之中,远远看去像是要与天际相接,远处的山峰被朦胧的雾气笼罩,在乌云下,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船舱内,秦亦和苏婉儿倚靠在一起,透过窗户望着江水,任船在水中游荡。 无聊之际,秦亦就爱胡思乱想,船舱内部密不透风,里面布置的相当不错,最重要的是有床,嘿嘿~ 口水不自觉的滴到了苏婉儿的手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将手在秦亦的衣服上蹭了蹭,嘴里埋怨道:“能不能正经一点?” “那有什么的!十六岁正是幻想的年纪,想想又不犯法。” “吴胖子呢?”秦亦疑惑,自从上船后便没有发现他。 “在船头钓鱼呢!”苏婉儿向窗外望了望,见他戴着一个斗笠坐在船尾,手中举着一根竹竿。 秦亦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嘿,坐在船上钓鱼,这胖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船身随水流飘荡,或快或慢,船夫时不时的调整着方向。 不多时,雨哗哗的下了起来,打在船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小船如一片树叶,在雨水和江水之中前行, 秦亦撑着伞来到船头,对船夫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吴德身边。 “钓到鱼了嘛?”秦亦蹲下身子,轻笑道。 “阿弥陀佛!贫僧钓鱼,愿者上钩!” 吴德头不抬,眼不睁的摇头晃脑道:“与其说是钓鱼,不如说是一场修行!” “何为修行?”秦亦摩挲着下巴,想要考教考教他。 “修行,没有具体的定义,每个人对修行的理解不同。” “在贫僧看来打坐是修行,钓鱼是修行,留恋风尘之地也是修行。” “在做这一切时,只要做到一心不乱,进入禅定,无障无碍,心念不起,外不着相,内心不乱的境界,那便说明你的修行是有意义的!” “风吹雨打都不怕,任尔东西南北风!” 秦亦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琢磨了半天才怀疑道:“所以说你去青楼也是为了修行?” “自然!”吴德行单手礼,下一秒,竹竿猛然下沉,只见他手中用力,竹竿从水中一跃而起,一条不大不小的鱼落在了船板上,竟是真让他钓上来一条鱼。 吴德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这下子呗总算是装圆了。 秦亦思索了一下,觉得吴德说的有点意思,但还是辩解道:“那你为何差点累死在青楼?” 吴德将鱼从勾上取下,然后再次甩了出去。 面对秦亦的问题,他长叹了口气,语气悠然:“留恋风尘是修心,那一日贫僧的心…乱了!” 不知为何,秦亦竟然有种为其鼓掌的冲动,主要是吴德说的好他娘的有道理啊。 回到船舱内,秦亦坐在苏婉儿对面,一脸认真道:“我要修行!” 苏婉儿吃着葡萄,抬头瞥了他一眼,二人的话自然是被听到了耳中。 “我一个人你便吃不消了,还想要作甚?” 秦亦汗颜,什么虎狼之词,咱们之间还没到我知你深浅你知我长短的地步好吧,怎么就吃不消了呢。 秦亦冷哼一声,为了少年的尊严,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然而待视线对上了苏婉儿那双戏谑的眼神,嗯,还是算了吧,保命要紧。 苏家村,村长来到秦亦家的院子里,进屋找寻一番,在见到桌子上的信封,以及三吊钱时,才想起来少年已经离开了。 “村长啊,当你看到这封信,人已经走了,钱给你和七叔公,三叔一人一贯,不算多,多了我害怕你们能够留到我回来,再还给我!” “该说的差不多说完了,替我照看好院子!” “望珍重!” 村长将信封认真的折起来,揣入了怀中,眼角不知何时竟然湿润起来。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就在村长伤感之际,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臭小子!你不是走了嘛…”村长下意识的笑骂了一句,然而转身发现并不是熟悉的少年。 “村长?”来人正是曾经说媒的官媒。 “原来是大人啊!” 村长抹了抹眼角,躬身行了一礼。 “秦小神医可在家否?”官媒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客气。 “秦小子走了!”村长讪讪一笑,他都忘了秦亦在官媒那里定下婚期的事了。 “跑了?”官媒挣大了眼睛,不就是结个婚嘛,用得着这么玩命? “不是跑了,是离开临阳了!”村长解释道。 “哦!”官媒欲哭无泪,心不在蔫的应了一声。 这叫什么事啊!害的自己白跑了一趟! “大人,您这是?”村长这才注意到他的后背上全是泥泞,头发上也是泥巴。 “没有马车往这边来,某乘坐的牛车,一不小心从车上摔下来了!” “麻烦您白跑一趟!”村长取了十多枚铜钱,塞到了他的手中。 官媒收下钱后顿时喜笑颜开,连连摆手道:“小事小事!” “既然如此,那某就回官府如实禀报了!” “唉,好!”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伴着清风相送,小船行进的速度可谓是千里江陵一日还。 第二日清晨,天晴了,雨停了,秦亦醒来,苏婉儿仍在酣睡,吴德静坐在船头修行,一夜未眠。 走出船舱,车夫半睡半醒的,眯一会,调整一下船身,眉宇间满是疲倦。 秦亦心中微微触动,拍了拍船夫的身子:“大伯,你去歇息一下吧!我来看会船!” “小郎君心地善良,小人多谢了!” 船夫起身腾出位子,靠在船舱外,晒着太阳安心的睡去。 秦亦坐了下来,控制着船桨,向一旁的吴德询问道:“这是到哪里了?” 吴德思索了片刻回答:“方圆百里都是胡瓜地,我也不知道是哪里!” 胡瓜是北魏的一种叫法,实际上就是黄瓜。 秦亦:“扶我起来,想必到了江女城了!” 江女城是北魏最奇特的一座县城,自古以来,阴气重,阳气弱,女多男少,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 第52章 所谓贼寇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汝南。 此诗一语道尽对汝南的喜爱。 汝南冬暖夏凉,是在江南一带属于比较富饶的地区,人文风景美不胜收。 北魏的有钱人家都喜欢来此买个庭院,冬天来汝南过冬,夏天来汝南避暑。 秦亦三人在汝南下了船,再往前走便要进入豫州。 豫州属于北方,汝南属于扬州的边缘,是与豫州接壤的一座城市,汉江抵达此处便开始回流入海,想要继续乘船,需要去延河。 但是往年大旱,导致今年水浅,乘船不太现实,于是一行人改乘马车。 秦亦带着二人来到汝南城的天然居,进行好好休整。 包间内,吴德嘴里叼着鸡腿,大快朵颐的吃着,时不时哼唧一声,看得出吃的颇为满意。 “马上就要离开汝南,现在有一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进入豫州,境内比较乱,需要雇些人手保护!” 秦亦将舆图拍在桌子上,古代舆图便是地图。 吴德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闷下,然后抬头,一只脚踩在座位上,拍着胸脯道:“不需要雇人,贫僧一人足矣!” “你确定?”秦亦对他的话表示怀疑,吴德的面相怎么看都像是个虚胖的和尚。 不做过多解释,吴德决定用事实说话! 只见他的脚从座位上悠悠落下,犹如落叶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下一秒,青石地板传来一声脆响,在令人惊骇的目光下,地板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显然是碎了。 秦亦面无波澜,语气平淡,顺便给苏婉儿夹了些菜:“正好省了一笔钱财…” 吴德不理解,你不应该很是惊讶嘛?如此淡定是怎么回事? 秦亦表示,你连个鸡都不敢杀,身手大多数是用来跑路,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嘛? 我要是会你那两下子,早就仗剑走天涯去了。 “你会驾车吗?”秦亦问。 吴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连车夫都不用请了!” 秦亦心里美滋滋,吴德心里却是问候他八辈祖宗。 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当牲口,贫僧不干了。 察觉到吴德的怨气,秦亦冲门外的小厮喊道:“一会儿多取些肉,我要带着,给我兄弟路上吃!” 霎时间,吴德的怨念烟消云散,我也想不干啊,可是他叫我兄弟唉,况且吃好喝好,架个车很难嘛? 想当年,他可是寺庙里的车神,经常被师父大嘴巴子抽的那种。 休息了一夜,第二日继续出发。 越往北走,环境变得愈发的荒凉。人烟逐渐稀少,路过村落却并未见到村民,反倒是见到了几具白骨,显然是逃荒饿死在半路的可怜人。 吴德驾着车,突然感觉猛烈的震动起来。 余光瞥了眼身后的马车,不是车子震动,而是地面震动。 远方视线的尽头,掀起一阵烟尘,视线所见一队骑兵急速奔驰而来。 很快,骑兵停在了距离马车几米远外,领头的将领翻身下马,来到车前。 “打扰一下,可曾见到贼寇出没?” 秦亦将头探出车窗,低头望着此人,疑惑道:“贼寇?” “一些穷凶极恶的流民,专门劫持路过的行人!” 秦亦摇了摇头,示意并未看见。 “多谢告知!” 将领抱拳行了一礼,然后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带着骑兵迅速远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为了加快行进速度,秦亦白天驾车,吴德夜晚赶路。 然而不曾想第二天夜晚,便遇到了所谓的贼寇。 秦亦在他们脸上扫过,一个个面黄肌瘦,显然长时间都处于饥饿的状态。 至于手里拿的武器,大多数是些锄头之类的农具。 领头的百姓糙着沙哑的嗓子,大喝道:“交出你们手里的粮食,就放你们离开!” 吴德看了看那群所谓的贼寇,又看了看秦亦,低着头喃喃道:“阿弥陀佛!贫僧…下不去手啊!” “把东西给他们吧!”秦亦摇了摇头,将能吃的全部送给了这群流民。 如今距离下一座城不远了,抓紧点时间,用不了多久就能抵达。 在拿到吃的后,流民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突然听见流民中的一人痛哭起来。 “俺们的娃有救了!” 听闻此言,秦亦终究是于心不忍。 “慢点!” 对吴德招呼了一声,秦亦粗略的估计一下,在场的流民足足有七八十人。 “短短半年,竟然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苏婉儿眉宇间多了些忧愁。 “别多想了,抓紧赶路吧!”秦亦揉了揉苏婉儿的脸,软软的,巴适的很。 庄稼颗粒无收,百姓没有收入,如今这世道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呐! 来到沂水城的天然居,秦亦给王忠明写了封信,大致意思就是这一年天灾人祸不断,将他九成的收入用来安置那些流离失所的流民,不过不是白白救济,需要他们为自己做事。 第二日,昨天打劫秦亦的那群流民被天然居的掌柜找上了门,同时带了许多的粮食。 “这是昨日我们东家回去以后,让某送来的!” “吃的不一定会多好,但是能让你们饿不死!” “不过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些需要你们做事来偿还!” “可否愿意?” 闻言,众流民涕流满面,纷纷跪地叩首,表示愿意。 接下来的日子,秦亦每到一座城,便会如此吩咐一番。 短短几日下来,天然居东家秦亦秦明诚的名声传遍了大半个豫州,众流民纷纷为其立功德碑,歌颂其功德,似乎是感动了上天,连着下了三日的瓢泼大雨。 在日夜兼程的赶路下,下一站便是京都,今晚三人决定继续休息一下,然后再前往北魏的都城。 秦亦并没有选择前往天然居,如今被救的流民们,见到他便要跪拜,实在是不喜被人跪拜的感觉。 一行人随意走进了家酒肆,点了几壶清淡的酒,吃了一盘还算不错的酱牛肉。 吴德默然跪在胡凳上,耳边聆听着酒肆中酒客们的畅谈声,听着那些歌姬的的唱腔,眼望着酒肆敞开的大门外那悠闲而来又悠闲而去的行人。 虽然城外颇为荒凉,但是城内倒是十分热闹。 第53章 文王启程归京 皇宫,魏启刚回到寝宫,便再次收到了两份密案。 一份来自青州允国公,一份来自徐州刺史府。 两份密案与扬州刺史发过的密案,有着同样的部分,就是放任南方流言不管。 除此之外,此次更是威胁他们放任洪涝形成,面对天灾,阻止他们提前预防。 同时,允国公的信中还提到了——阴阳师! 魏启性格多疑,一时间想到了很多。 北方煽动流言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如今到了南方,恐怕也是想要借此洪涝之际,再次掀起一波流言。 “李吉!”魏启冲着门外的宦官冷喝到。 “臣,在!”李吉推门进入寝宫,躬身站在门口。 “朕命人调查煽动北方流言之人,可是还没有消息?” 魏启坐在龙榻上,不善言笑的脸上露出一副不耐之色。 “这…还没有消息!”李吉紧张的双腿发抖,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眼前的帝王。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一旦不小心,命就没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巡灵卫是做什么吃的!”魏启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满脸怒容。 “殿下息怒啊!”李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扯着公鸭般的嗓子希望眼前的皇帝,不要迁怒于他。 “雍州传来消息,文王大病痊愈,对殿下甚是想念,如今已经启程归京!” 魏启闻言眉头一皱,不知文王这时回来是何意,难道以前误会他了? 一时间,魏启感觉不太对劲,但又想不通文王回来的意图。 不过只要你敢归京,那么就别想再离开。 “殿下,如若无事,臣就去门外候着了!”见到魏启的脸色舒缓了些,李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么一会儿,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浑身都湿透了。 “嗯!” 得到魏启的允许,李吉急忙起身退了出去,来到门口,长长的舒了口气。 “又是阴阳师!” 望着窗外的月景,魏启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之色。 …… 京都,苏府。 苏家主,苏岩轻抚胡须,指尖持一黑子,久久未能落下。 范昀端起茶喝了一口,对于老友下棋总是前瞻后顾的风格已经习惯了。 他曾经是盐商,后来北魏建国后,盐铁官营,无奈转行到了其他行业。 凭借着丰厚的家底,以及多年的经商经验,成为了豫州最大的粮商。 见苏岩举棋未定,迟迟不下子,范昀于是闲聊道:“婉儿呢?许久没见这丫头了!” “出去游山玩水了,说是想要散散心!”苏岩手中的棋子终于落下,开心的眼睛眯成了条缝。 “唉,可惜了啊,多好的姑娘啊!却要嫁给那么个混蛋玩意!本来我还想你我两家结为亲家呢!” 范昀随意的下了颗子,对于他来说,和苏岩下棋就是消磨时间。 别看他每次思考许久才下子,却是个臭棋篓子,思索半天也走不出什么好棋。 但是耐不住又菜又爱玩啊! “你家那小子也配我那姑娘?”苏岩翻了翻白眼,老友的儿子那就是个草包,自己的姑娘那可是京城的才女。 范昀闻言也不恼,说他草包倒也不过分,哪有儿子整日望父成龙的。 “不过总比那个纨绔要强的多!” “那倒也是!”苏岩嘿嘿一笑,对此深表赞同。 老友的儿子虽是草包,但是不惹祸啊! 反正那么大的家业,又不需要儿子再去打拼什么了,就这样的也挺好。 “晚上我命下人备好酒菜,咱哥俩喝一壶?”苏岩乐呵呵道。 范昀摆了摆手:“你家这厨子手艺不得行,最近半个月,京城新开了所酒楼,名为天然居。” “那味道堪称一绝,三日前我预约了包间,一会儿带你去尝一尝!” “唉,我看成!”苏岩点了点头,显然也听说了天然居的事情。 聊着聊着,两人棋也不下了,起身便往外面走去。 在二人离开不久,魏延带着护卫来到了苏府,在花园中找到了苏艺。 魏延抱怨的向他吐着苦水,说着苏婉儿的不是。 说什么,都不正眼瞧我这个哥哥一眼,每次遇到就像是踩了屎一样嫌弃。 苏艺哭笑不得,命屏风后的侍女送来了茶水,以防他一会儿说的口渴。 足足半个时辰,魏延才停下了抱怨,喝了口水,润了润快要冒烟的嗓子。 苏艺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道:“怎能跟个怨妇一样?” “哼,不吐不快!亏我还担心她来着!” 魏延撇了撇嘴,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这京城可有新的美人?” 因为是同道中人,所以二人才能够称兄道弟。 三年前,苏艺去青楼听曲,而那时的魏延为了逃避订婚,跑回了京城,本想去春雨阁放松放松。 谁知未婚妻竟然追到了京城,并且找上了门,无奈之下,魏延翻窗进入了苏艺的房间,此时二人正在酣战打牌。 苏艺马上就要赢牌了,然后魏延进来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魏延尴尬一笑,然后飞快的跑掉了。 不过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春雨阁花魁柔冬儿,至今还没人拿下!”苏艺一脸不正经的笑道。 “甚好!” 二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约!” 哈哈~花园内充满二人的欢快的气息。 良久之后,苏艺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询问道:“说正事吧,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景伯伯?” “嗯!”魏延收起了笑容,微微点头。 “你可知道他在哪?”魏延轻轻叩击着桌子,声音中充满着担心。 苏艺摇了摇头:“你们皇家的事情我又如何知道?” “不过景伯伯回来那日,皇宫内大摆筵席,邀请文武百官前往。” “后来便没有了消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苏艺问:“你回来可有其他人知晓?” “没!我打算暗中观察看看!” “嗯!那便好!” 估摸了一下时间,魏延起身活动了下身子,是时候该走了。 “对了,你妹妹这两日也该回来了!”魏延冲护卫努了努嘴,然后往外走。 走到门口补充了一句:“秦亦也跟着来了!” 第54章 九贯钱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京都城。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的洒在楼阁飞檐上。 一日前,秦亦一行人来到了京都,暂住在天然居内。 此时,秦亦正在研究着京都的布局,未来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因此准备买座庭院。 租也不是不可以,但秦亦觉得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买才能彰显天然居东家的身份。 秦亦仔细的研究着桌子上的京都布局草图,发现京都与前世的长安城有着七八分相似。 京都比其他的城池大上两到三倍,布局不似其他的城池,它按正南正北方向整齐排列,外部以长方形的围墙环绕。 京都可以分为三个部分,宫城、皇城、外郭城。 宫城,也就是皇宫,位于京都的最北端,是皇帝、妃子等生活的地方。 皇城位于宫城的正南,里面容纳了各种行政机构,是各种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 皇城与宫城之间有一个广场,用来举行各种大型仪式。 宫城与皇城之间是被城墙分隔开的,未经准许无人能够攀爬。 经常有人为了目睹皇宫的真容攀爬上去,然后被关上一年。 外郭城是绝大多数百姓生活的地方,被城内最大的街道梧桐大街,分为了东西两部分,街道上布满了数不清的商铺。 东边是富商的府地,西边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 京都的市场极为繁荣,分为东市西市南市北市,其中以东市西市最为繁华。 南市北市较为冷淡,规模相对也较小些。 琢磨了许久之后,秦亦的视线落在了外郭城的东南角玉水湖附近。 此地风景宜人,距离天然居也就一里地,最重要的是距离苏府不到二十米,到时候偷…偷摸摸的联络感情,也是极好的。 “这里…可能买不起!”苏婉儿娇羞的白了他一眼,秦亦心里想什么都不用猜。 红杏长着长着就出墙了,虽说如此形容不太准确,但是理是这个理。 秦亦轻笑一声,开玩笑,买不起,好歹也是北魏最大的酒楼和书坊的东家,还有买不起的庭院。 “以前我在京都时,此庭院定价五百万贯钱!”苏婉儿手指揉捏着秦亦的耳垂,趴在他的肩膀上,凑近耳边戏弄道。 “噗~咳咳!”秦亦眼睛瞪得贼大,差点被口水呛死,用力的拍打着胸口。 这院子是神仙住过咋的,那是人能买的价格嘛? 苏婉儿继续说道:“我可以帮你九贯钱拿下,你信不信?” 秦亦闻言趁机转头,嘴唇从苏婉儿的下唇处划过,占一占便宜,碰到就是赚到。 苏婉儿捏了捏秦亦的脸,一脸幽怨:“又占姐姐便宜!” 秦亦表示冤枉,明明是你凑过来的好不好,再说了,俗话讲,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不信的!”秦亦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谁会傻到把一座庭院九贯钱卖了呢? “打个赌怎么样!”苏婉儿嬉笑道。 “赌什么?”秦亦警惕的往旁边侧了恻。 每每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秦亦都必须提高警惕,以免一不小心落入某人的圈套。 “我用九贯钱拿下庭院,那么你做三天的家仆?” “如果拿不下,我做你的侍女,为时也是三天。” 秦亦想都没想直接拒绝,直觉告诉他这里边有坑。 苏婉儿轻咬着嘴唇,眨着灵动的眼睛,撒娇道:“真的不赌嘛?侍女可是做什么都可以的哦!” 苏婉儿越是如此,秦亦越是觉得有诈!如此一来,打死都不能赌。 “九贯钱…” 秦亦嘴里念叨着,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思索了片刻,一拍脑袋,秦亦恍然大悟,苏婉儿那里不是还有自己的九贯钱嘛! 既然她敢赌,就证明有百分百的把握,确实能用九贯钱买下庭院。 谁会将庭院如此便宜的卖掉呢?要么卖家是个傻子,要么卖家是你自己。 前者几乎不太可能,想清了其中的关键点,秦亦语气肯定道:“如此说来,这庭院不会是你的吧!” 苏婉儿毕竟是苏家千金,有座庭院也是很可能的。 眼看被识破了,苏婉儿也不掩藏了,索性落落大方的摊牌。 “不错嘛!少年变得聪明了,不好忽悠呢!!” “既然被识破了,那这座庭院就送给我的小郎君了!”苏婉儿勾手挑着秦亦的下巴调戏一番。 秦亦不禁为自己的理智点赞,幸好没有被色冲昏了头脑,否则的话,又要被压迫几天了。 “要不要跟我回苏府一趟?” 苏婉儿恢复了正常,不在调戏秦亦,坐在对面询问道。 “啊?”秦亦多少有点懵,话题转移的是不是有点快,主要是也没有准备啊。 “可不可以不去?”秦亦略微紧张的试探一下。 “不可以!”苏婉儿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不容拒绝。 “可是以什么身份呢?” 秦亦抓了抓头发,感觉左右为难。 京城人多眼杂,自己刚到这里,还没弄清那玩意的底细,贸然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恐怕会引人怀疑。 倒不是说秦亦怕什么,如今凭借着名声,哪怕是当今圣上都动不得他,否则的话,会引起更大的民怨。 连年的天灾,导致圣上经不起如此折腾。 他也不是傻子,这也是为自己做的一个保障,圣上极为爱惜名声,而百姓都念着自己的好。 就凭只此一条,哪怕是郑世仁想要搞自己那也要考虑一下后果。 吴德有一句话说的不错,秦亦属于伪君子。 按照他的性格,自然是暗中搞你,神不知鬼不觉得弄死你。 过早的暴露,不符合伪君子老阴比的人设。 “你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的…描妆?” 苏婉儿当然知道这些,但是她并不是非要秦亦上门,上门的可以是秦亦的妹妹秦怡之类的啊! 看他不情愿的模样,苏婉儿唉声叹气道:“看来某人的喜欢就是嘴上说说,罢了罢了!不难为他了!” “去!谁说不去的!”秦亦一拍桌子,板着脸恨恨道。 “我们商议一番!”苏婉儿搂着秦亦的脖子亲了一口,满面笑容。 吴德暂时住在了天然居,等到秦亦把一切都安顿好后,再搬入庭院中住。 苏府前,苏婉儿迈着步子走了进去,秦亦犹豫一下,咬牙跟了上去。 一进府,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 在厅堂并没有见到人,于是苏婉儿带着秦亦前往内院。 墙外的高树上,间或着几声惊人的鸟鸣。 很快,在苏府内院,两人看见一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在浇着花草。 走到他的身前,苏婉儿面色如水,微微行了一礼,语气淡淡道:“爹爹!女儿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岩手中动作一滞,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心中升起浓浓的思念。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压下了心中的思念,苏岩开怀大笑,嘴里重复着一句话。 秦亦好奇的打量着苏婉儿,自从进入苏府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变得有些陌生,变得有些冷,变得不苟言笑。 这可能与从小的生活环境有关,哪怕是在熟悉的家中,也早已习惯了伪装。 良久,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秦亦身上,不对,现在的秦亦应该是秦怡。 “这位是?”苏岩向女儿望去询问的眼神。 苏婉儿为其解释道:“爹爹!这是秦怡,天然居东家的妹妹,是我在外游玩时认识的朋友!” 与苏岩聊了一会,苏婉儿携着秦亦回到自己的庭院。 院内建一凉亭,亭子周围种着竹子,翠绿的竹叶娇艳欲滴,亭子南边放置着一大理石桌,墙边栽种着许多的花草,在风中低吟,周围一切安排的错落有致,显然是下了些功夫。 秦亦决定等到安定下来,就置办一座秦府,到时候每日躺在藤椅上,喝茶聊天调戏苏某人,介才叫生活啊! 在苏婉儿的带领下,两人走进屋内,环顾四周,房间内的桌椅全是用上好的檀木雕刻而成,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 靠近竹窗边,梨花木的书桌上放着砚台,砚台旁的笔筒中放着几支毛笔。 从房间的细微之处可以看出,房间有段时间没人住过,但是依旧一尘不染,显然隔段时间打扫一次。 秦亦心情激荡,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女子的闺房。 苏婉儿在房间内寻找了一会儿,找出了一份落满灰尘的房契。 “以后你可以凭借秦怡的身份随时住在这里,哪怕是睡一起都没事的。” “只要不说话,没有人能发现你的性别。” “可是总要说话的啊!”秦亦躺在床上,顿时周围沁满苏婉儿的气息,令人沉醉。 “片刻后,我会吩咐下去,你患有失语症,因此不需要说话!”苏婉儿解释道。 秦亦缓过神,从床上坐了起来,联想到那日苏婉儿莫名其妙的要为自己描妆,顿时惊呼一声。 “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 “嗯!”苏婉儿微微颔首,淡然一笑:“那日你说要与我回京,便预料到会半路将我拦下!” “如果你不来,那便作罢,如果你来了,那么就要尽早做好准备。” “与其到了京城,不如提早安排!” “这样的话,你我二人随时都可以在一起。” 秦亦微微点头,虽然惊讶,但也没太当回事。 即使苏婉儿平时给人一种瑟瑟的印象,但别忘了她曾经获得的成就,能够有此成就的女子,又怎是蠢笨之人? 第55章 这个天下它姓魏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苏婉儿也没想到秦亦要买她的庭院,冥冥之中似乎有天注定。 如此一来,秦亦就算是有了两种身份,可以没有顾忌的和苏婉儿呆在一起,做事也方便些。 唯一不太能接受的是,堂堂七尺男儿,整日女装成何体统! 不过为了苏某人,秦亦决定忍辱负重! 也幸亏他年纪不大,身高还未长开,如今和苏婉儿差不多高,否则的话,就比较容易被人识破了。 接下来就要考虑如何弄那丞相之子,秦亦打算明日去打听打听。 相府,郑观刚脱下衣服,顿时背后一凉,浑身一哆嗦,没有了世俗的欲望。 床上的佳人暗中鄙夷,还未开始便已结束,就这还想要纳妾,让人家守活寡嘛! “今日状态不佳,娘子改日再战!” 郑观吸了吸鼻子,穿好衣服准备去让父亲将宫里的御医请来看看。 “啊…舒服啊!”苏府,秦亦趴在床上像个蛆虫一样蠕动过来蠕动过去,惹得苏婉儿万般嫌弃。 将房契收了起来,本来是要送给秦亦的,但是说什么都不要。 苏婉儿转念一想,自己的东西不就是他的嘛,因此也就不再勉强。 “你给我规矩点,这是我的闺房!”苏婉儿端坐在桌前,终于是忍无可忍。 秦亦从床上坐了起来,妖娆的撩了撩衣服,勾了勾腿:“官人,来玩啊!” 苏婉儿抓起身边的书籍扔了过去,还能不能有个正经?令人直呼无语,不是不接受描妆的时候了! “郎君这是在教你,以后要用的到的!”秦亦对此大义凛然道。 “你说你要是像郎君一样,那画面…嘿嘿~” 秦亦说到一半,脑海中浮现出画面,猥琐的笑出声来。 苏婉儿气的脱下鞋子扔了过去,不料被一个闪身躲过。 立刻苏婉儿觉得更气了,起身将秦亦按在了床上,正要修理一番时,房间外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婉儿不得无礼!” 来人正是苏艺。 一回到家中,便听父亲说自己妹妹回来了。 与她同行的还有一漂亮女子,满怀欣喜的来到苏婉儿的院子,也不知究竟是为了漂亮女子,还是因为许久未见过妹妹。 进入院子,苏艺不经意间透过窗户,恰巧看见了刚刚的一幕,好像是自己的妹妹正在欺负人家。 同时,也看到了父亲说的那漂亮女子,竟是丝毫不比春雨阁的花魁差。 据说还是秦亦的妹妹,苏艺一时间想了很多,既然你能与我妹妹相恋,那你妹妹是不是也可以给某做妻呢。 这叫什么?这就叫做等价交换,也叫做亲上加亲! 随后再看眼前的一幕,岂有此理,婉儿你怎可欺负未来的嫂嫂! 于是,苏艺急忙大喊制止住她的动作。 苏婉儿闻声起身,瞪了秦亦一眼,然后转身去开门。 秦亦躺在床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刚刚无意间摸到了某处,似乎比以前大上不少。 嗯,不错,以后孩子应该饿不到! 两人之间无论怎么打闹,吃亏的总归是苏婉儿,就像这一会儿,秦亦不知吃了多少豆腐。 怪不得吴德总说喜欢吃豆腐,这豆腐搁谁谁不爱吃啊! 打开门,将苏艺迎了进来。 秦亦整理了下衣服,来到他的眼前,面带微笑,行一见面礼。 苏艺回了一礼,没有说话,而是伸手示意坐下,显然已经听说眼前之人患有失语症。 “婉儿,你怎可欺负秦姑娘呢?”苏艺敲了敲桌子质问道。 苏婉儿眨了眨眼睛,眼前之人真的是自己兄长嘛?在印象中,苏艺极为宠爱自己,说话都是温柔细语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想要解释,但又不好解释什么,于是苏婉儿对秦亦怒目而视,将怒气转移到他的身上。 秦亦欲哭无泪,得,都是我的错! 苏艺继续道:“忘记从小学过的礼仪了?” “兄长,下次不会了!”苏婉儿满脸委屈的回答。 闻言,苏艺不再多说什么,瞬间换上一副笑盈盈的表情。 秦亦坐在一旁,十分震惊,真变脸比翻书都快! “多日不见,为兄甚是想念啊!你看你都…” 瘦字到了嘴边,硬生生的让他给咽了下去,实在是他从苏婉儿身上没有看出任何瘦的迹象。 想想也是,天然居就是秦小子那家伙的,能瘦了才怪呢! 苏艺转问道:“秦亦呢?他不是也来京都了吗?” “在天然居!”苏婉儿眼睛一闪,开始忽悠起来。 秦亦低着头,努力的控制着不要笑出声来,我就站在你面前,看我几分像从前? “你们…罢了,随便吧!” 苏艺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想到妹妹的变化,话从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 在他看来,秦亦实乃妹妹的如意郎君。 就拿他的成就来说,治病救人,在扬州世人称为小神医,做书坊开酒楼,救济百姓,豫州百姓为其立功德碑。 这世间,同龄之人又有几人能比的上呢? 夜色渐浓,苏艺离开了苏府,他与魏延约好一同前往勾栏听曲,欣赏胡女载歌载舞。 等到了地方,赫然发现魏延已经等候多时。 苏艺在魏延旁边的位置坐下,为自己倒了杯酒,道:“打听到消息了吗?” 魏延举起酒杯,抿一小口,解释道:“一会儿有一贵客来,从他那里应该能打听到消息!” 至此,苏艺不再多问,将视线投向戏台,台上都是些异域美人,一双双如烟的水眸欲说还休,流光飞舞之间,又宛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 “欣赏多了容易上火啊!”魏延感概了一句。 苏艺附和一声:“胡女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对了,秦亦那个妹妹倒也是个美人啊!今日一见倾心,有没有什么消息给苏某透露透露!” 苏艺推了推魏延的肩膀,挤眉弄眼道。 “妹妹?秦兄哪来的妹妹啊!”魏延满是疑惑,他怎么不知道秦亦还有一个妹妹呢。 “啧~秦怡啊!”苏艺咂咂嘴道。 魏延人都傻了,正要仔细盘问一番时,在人群中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顺着视线望去,一十五六岁少年带着护卫四处张望了一圈,似乎在找寻什么人。 “到时候带我去看看吧!” 魏延撂下一句,然后冲少年招了招手,随后见他眼神一亮,匆匆走了过来,坐在了一旁。 “小延,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少年靠在椅子上,虽是少年模样,却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魏延闷了杯酒,满脸不情愿的拱手道:“王叔!” “唉,动听!”少年一拍大腿,神情舒畅。 眼前少年名为魏陈,被称为陈王,是高祖最小的儿子,也是景王的弟弟。 虽然年纪小,但是辈分真的大,因此魏延需要尊称其一声王叔。 “既叫叔,又敬酒的,说吧,找本王何事?”魏陈接过魏延倒的酒杯心情大好。 “我想打听一下我父亲…”魏延压低声音凑到他的耳边。 作为一名亲王,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心思却并不少,很快便清楚了魏延的意图。 “不用担心,皇兄被软禁在了青木宫,没有什么大事!” 魏延总算是松了口气,然后继续道:“王叔,我想进宫见一见父亲,但害怕…进去便出不来。” “你想让我帮你进宫去见皇兄?”魏陈眨了眨眼问道。 “嗯!”魏延点头。 “难办啊!现在宫中的青木宫和百鸟殿,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魏陈叹了口气,青木宫软禁着景王,百鸟殿软禁着高祖,殿外被禁军看守,如果没有魏启的同意,进去的概率接近于无。 得到回答,魏延心情多少有些失落。 这时,魏陈话锋一转:“也许那天有机会……” “试着帮你安排一下吧!” “那就多谢王叔!”魏延脸色一喜,恭敬的行了一礼。 “小延啊,晚上去春雨阁玩上一圈,打打牌?” “好不容易从宫里出来一趟,听说最近那里的花魁风头正盛,引得无数风流浪子躯身前往。” “那就走吧!”魏延对苏艺招呼了一声。 微风阵阵,三人悠哉悠哉的前往春雨阁。 然而一进入春雨阁,却是乱糟糟的一片,魏陈皱着眉走到前面,发现老鸨被打了个乌眼青,而在她的对面则是几个锦衣华贵的青年。 “怎么回事?”魏延询问。 “回大人的话,他们没约到冬儿,气急败坏下打砸春雨阁。” “老身上前理论,却是被打了一顿!” 老鸨看几人衣着不凡,眼珠子转了转,迅速说着,疼痛令她的嘴角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为何不报官?”苏艺疑惑。 “报官?小爷我看哪个官敢管此事!” 其中一名青年打断了他,语气万分嚣张。 魏陈面色微沉,望向说话之人,估计又是哪家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吧! 魏陈倚靠在了桌前,深深的吐了口气,眼神微眯:“人是你打的?” “不是!”不知为何,青年被他盯得发毛,下意识的否定。 “那你犬吠什么?”魏陈掏了掏耳朵,冷言笑道。 “你敢如此羞辱于我!”青年闻言脸色阴沉下来,这京城有几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羞辱?何来羞辱之说?” 魏陈凑到青年的身前,声音异常低沉。 一时间,青年竟是被其气势吓得后退几步,有点拿捏不住他的底细。 他还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在京都有几人敢和他硬刚的,难道背后有什么势力。 这时领头的青年终于开口:“不知阁下是何人?” “你也配问本王是谁!”魏陈冷喝一声,声音陡然间提高了八度。 “这个天下,这个京城,他姓魏!” 青年眼神一缩,眼前的少年与记忆中的影子逐渐重合。 “拜…拜见陈王殿下!” 第56章 喝凉水塞牙 人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在父亲答应为自己请御医诊治后,郑观闲来无事,决定与几位好友去春雨阁喝花酒散散心。 谁知喝着喝着竟是上了头,想要让柔冬儿来坐陪。 可是青楼有青楼的规矩,花魁无论陪过谁,那么这块招牌就算是砸了,需要重新选人。 涉及到春雨阁的利益,人家自是不愿。 这也恰巧惹怒了郑观一行人,爷本来就是出来散心的,结果你给我添堵。 于是借着酒劲,趁机动手闹事,就是想要那柔冬儿下来。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竟然遇上了陈王! 陈王年龄尚小,久居宫中,很少出来,眼前的众青年虽然家庭背景旁大,但都是些纨绔子弟,进不得宫,也就不认识魏陈。 倒是郑观曾经跟随父亲见过一次,然而印象不深,一时间没想起来。 虽然不认识,但是都听说过陈王的名号,于是众人纷纷傻眼。 郑观喉咙微动,望着眼前的少年,吞了吞口水,声音略微颤抖,额头被汗水浸湿。 他怕的并不是陈王,哪怕陈王告状,这点小事也没什么,他怕的是刚刚好友的那句话。 哪个官敢管此事,这种话放在私下里说无所谓,可是一旦摆在明面上,事情就要严重的多。 如果今日来的是某位官员,可能会有影响,但问题不是很大。 然而换做陈王性质就不一样了,那是皇室,这天下是人魏家的! 此事,往小了说是家教不严,胡言乱语,往大了说,就像是陈王所言,这是谁的天下? 如今圣上都要受百官监察,而百官却管不了你,难道你要造反吗? 最重要的是,说话之人的父亲乃是程延尉,延尉是北魏最高司法审判机构长官,主管诏狱和修订律令的有关事宜。 这他娘的一旦处理不好,他爹直接玩完。 除此之外,不仅坑爹,还坑好友。 在场的众人就因为这一句话,多少都得沾点霉运。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如今郑观就希望陈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就此作罢,否则的话,鬼知道会造成什么影响! 然而陈王接下来的话,却是令众人如坠冰窟,彻底的粉碎了那份侥幸之心。 “此事我会如实禀告皇兄!” “殿下…”郑观想要拦住他求求情,却被一旁的护卫推开。 “我们走!”魏陈一甩衣袖,大手一挥,三人离开了春雨阁。 这么折腾了一番,几人也没有玩下去的欲望,纷纷告别回家。 是夜,繁星点点。 相府,书房,郑观在门口犹豫一阵,咬牙推门而入。 房间内,郑世仁正秉烛看书,听到动静眉头一皱,他有一个习惯,夜晚看书时不愿受到打扰。 借着烛火用余光扫了一眼,是那个不省心的儿子。 他总共有三个儿子,其中一个在朝当官,还有一个闹市骑马摔死了。 唯一在家的还是个只会闯祸的家伙。 懒得理会他,继续将目光投在书籍上,但是却心神不宁,俨然已经看不进去。 郑世仁将书放回书架,叹息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又惹事了?” 郑观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磕绊绊的将事情经过叙述一遍。 了解事情始然,郑世仁勃然大怒,扬起手掌便要打。 郑观闭上了眼睛,将脸凑了上去,声嘶力竭道:“打吧!打死我吧!” 面对如此滚刀肉的儿子,郑世仁终是没能下的去手。只能愤恨的用力拍打着桌子,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他半天说不上话来。 唉~许久,郑世仁长叹一声,摆了摆手:“老夫在官场沉浮半辈子,临老却被弄得焦头烂额!” 罢了罢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再闯祸又能怎么样呢? “从今日起,禁足在家,哪里也不许去!” “是!” “滚吧!”郑世仁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怒喝一声,开始思索应对的方法。 郑观闻声赶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退出了书房。 苏府,苏婉儿的闺房内,秦亦正在用手丈量墙壁的距离。 很快,秦亦一脸兴奋道:“你说在这里开条密道直通庭院如何?” “随你!”苏婉儿手托香腮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为何这家伙如此激动。 废话,能不激动嘛,可以随时来到你的房间,要是万一哪天沐浴什么的,想想就怪刺激的。 无聊至极,苏婉儿坐的有些困倦,起身揉了揉眼睛,冲秦亦喊道。 “要不侍寝吧?” 秦亦脚步一顿,前一秒还在丈量的他,下一秒竟然盖上了被子。 躺在床上,秦亦闭上眼睛,嘴里嘟囔道:“呼~我快要睡着了!” 苏婉儿被气笑了,拉了拉被褥纹丝未动,发现竟然被秦亦裹在了身上,立刻嫌弃道:“去洗脚!” “懒得洗!”秦亦拱了拱身子,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苏婉儿拽了半天出了身汗,秦亦依旧舒服的躺在那里。 “不是不想洗,主要是我的手和脚吵架了,你懂我意思吧!” “你当真不洗?”苏婉儿板着脸,叉着腰道。 察觉到气氛不对,睁开一只眼观察一下,嗯,眼角带着笑意,没有生气,还可以继续作下去。 苏婉儿无奈的站在原地,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老娘曾经说过的驭夫方法。 夫君进攻的时候,我方要退守;夫君按兵不动时,要对其骚扰;夫君疲劳的时候,要主动进攻;夫君撤退时,我方要乘胜追击。 牢记这些便能将其拿捏的死死的,而且可以运用于各种时刻,无论是洞房花烛,还是日常生活。 现在不是懒的洗嘛,那我就主动进攻! “公子如此劳累,那就让小女服侍洗脚吧!” 秦亦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索性继续假装睡觉,心里一直念叨着,假的、虚拟的,把持不住之类的云云,哪能有这好事啊! “公子先且歇息,小女去打些水!” 苏婉儿娇滴滴的叮嘱了声,随后房间安静下来。 睁开双眼,发现她已经走出了房间,秦亦双手撑着,望向院外,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一会儿,苏婉儿打水回来,将洗脚的木桶放在床边,柔声道:“公子~该洗脚了!” 秦亦坐起身,心中暗暗疑惑,难道改性子了? 在秦亦愣神的时候,苏婉儿已经给他褪去丝制的罗袜,同时环住脖子,坐在怀中温声道:“小女与公子一起洗可好?” 秦亦咧嘴一笑,要说还得是你会玩。 怀中,苏婉儿将脚缓缓探入水中,此刻秦亦彻底放下心,应该没有什么坑。 不再犹豫,把脚放入水中,下一刻,苏婉儿的脚便踏在秦亦的脚上。 一时间倒还没什么感觉,然而过了几秒,温度传递到大脑,让他急忙想要把脚拿出来,但是苏婉儿踩得死死的。 秦亦刚要发出杀猪般的哀嚎,苏婉儿及时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哦!” 于是乎,秦亦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啊……烫烫烫……烫烫烫……我错了,姐,我错了!” 苏婉儿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身上,使他不能抽身出来,此时的秦亦痛并快乐着。 “哼!”苏婉儿冷哼一声,喃喃道:“若是下次……”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亦出了一身汗,脚泡的通红。 开始还被烫的受不了,等到适应了水温后,就变的舒适起来。 水温慢慢变凉,秦亦拿起汗巾准备擦脚,这时苏婉儿将烫的微红的纤足探了过来。 秦亦嫌弃的推开,她的脚都快塞到自己嘴里了。 “擦干净!” “自己擦!” 苏婉儿撩了撩衣服,露出纤细的腿,学着秦亦白日的动作,眼含秋波,在胸膛前缓缓滑过。 嘿嘿嘿~秦亦自觉的握住她的脚,用汗巾仔细擦拭起来。 苏婉儿的脚很漂亮,泡过的脚热热的,握在手里特别舒适。 “你不烫嘛?”秦亦对此仍旧表示疑惑。 “不烫,正好!” “为何我会烫?难道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秦亦自言自语道,手不自觉的往上爬。 明明是在擦脚,如今却到了小腿的位置。 “睡觉!” 夜深了,苏婉儿不想听他废话,腿部微微用力,直接将其压倒在床上,吹灭一旁的蜡烛,动作一气呵成。 翌日,天未亮,郑世仁便进宫请罪,然而魏启并未见他。 回到府中,郑世仁命人去打听了一下昨夜有关人员的反应。 得知他们的长辈陆陆续续的全都进宫请罪,然而全被拒之门外。 其中程延尉更是在殿外跪了一夜,最终依旧没有见到殿下。 “看来殿下震怒了啊!今日的早朝恐怕是要倒霉了!” 郑世仁边换官服边对妻子说道。 “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影响还是有些的!” “你在家看好那个逆子,别让他偷偷跑出去惹事!” “妾身知晓!” 清和殿,百官上朝的地方,魏启高坐龙椅之上,展望百官,不怒自威。 两个时辰后,早朝散去,此次魏启主要吩咐了三件事。 其一,六月六日举行祭天仪式,如今已是三月,需要提前准备,其二,程延尉暂时被罢职,至于何时恢复官位,就要看其表现。 其三,会试在即,询问相关官员是否做好准备。 第57章 谁叫陈宽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秦亦将昨日设想的密道画在图纸上,一会儿准备送去天然居,让掌柜帮忙找人弄一下。 庭院内,秦亦和苏婉儿吃着下人送来的早膳,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然后便见到魏延和苏艺结伴而来,秦亦心里一沉,这大清早的,你俩来此作甚呐! “婉儿,这次还不认我这个兄长!”魏延乐呵呵的笑道。 苏婉儿耸了耸肩,无奈起身:“小女拜见兄长!” “不必如此!”魏延连连摆手,嘴上说着不需要,脸上却是笑的开怀。 随即,魏延的视线落在秦亦的身上,细细打量一番,从面相上看绝对和秦亦有关系。 但是,秦亦这个妹妹是他娘的从哪冒出来的,他怎么没听说过呢! 而且去他家那么多次,一次都没见过,这很不合理啊! 魏延越想越怀疑,直到苏艺推了推他,低声道:“这是兄弟我先看上的啊!” “你可不能做些不地道的事情!” 魏延无语,他像是那种人嘛?但也没法解释,谁让刚刚一直盯着人家看呢。 “世子何时回的京都?”苏婉儿问道。 因为秦亦没有告诉她,所以她也不知道魏延归京。 “你又不叫兄长。”魏延不满的道,显然是想要把在苏婉儿那里吃的瘪还回去。 “前几日!”苏艺轻笑一声,替魏延回答,同时说道:“延兄要在京都待上一段时间,所以我把他邀请到咱们府上住!” 正在喝粥的秦亦听到这话,手中动作一滞,乖乖,住这,那早晚得露馅啊! 一时间,秦亦甚至考虑是否摊牌算了!反正他们二人知道了也不会往外乱说。 在秦亦愣神的片刻,苏艺、魏延坐在一旁和苏婉儿聊了起来。 “会试在即,殿下为各地来的举人设宴,京都的才子才女们也会参加,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苏艺询问。 “不想去!”苏婉儿摇了摇头。 “以前不是最喜欢去这种地方,碾压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嘛?”苏艺轻笑。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聊天之际,秦亦又不能说话,于是陷入了走神。 对于北魏的历史,秦亦也算是恶补了一番,整体来说是三公九卿制,但是却多出了类似的科举制,有专门的官员制度。 查史料,秦亦发现科举制的出现,是因为北魏的造纸术比较先进。 造纸术之所以这么先进,得益于阴阳师。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就不得不从老瞎子那里得到的无名书籍说起,书中记载了一类神奇的东西,纸咒。 顾名思义,类似于一种诅咒,可以影响人们的心神,使人虚弱,陷入幻境,长期以来容易导致人疯掉,甚至假死。 纸咒对纸的要求很高,根据书中的一言半语可以得知,以前的阴阳师为了制作纸咒不断的改良造纸术。 纸张逐渐变的越来越好,价格也并不昂贵,无奈受制于印刷术,纸虽然不贵,但是印成书贵啊。 书籍难以流传开来,而朝廷又需要人才,不知怎得稀里糊涂的搞出来科举制度。此制度一出,书生们每日抄书来背,可以说是阴阳师一手造成现在的局面。 待到秦亦回过神来,只听苏艺说道:“那个混蛋昨夜又闯祸了!” 苏婉儿脸色依旧,不过眉宇间升起一抹厌烦。 苏艺没有察觉到妹妹的变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昨夜之事。 听完之后,秦亦暗暗为其点赞,你要是这么作死,恐怕不用出手,那家伙就玩完了吧。 “估计除了那程延尉之子会被打断腿,其他人顶多也就是个禁足!”苏婉儿放下碗筷,对此仍旧懒得理会。 “禁足也好,最起码京都百姓能过几天好日子啊!”魏延轻笑道。 “这倒也是!”苏婉儿附和。 在他们二人走后,秦亦也离开了苏府,前往天然居。 来到柜台前,掌柜正在拨弄着算盘算账,觉察到光线被遮挡住,掌柜抬起了头。 “东家!” 秦亦微微颔首,刚要张嘴说话,只听他继续道:“您来的正好,清晨宫里来人让我通知您,后天晚上天然居作为殿下为会试设宴的地方!” “哦?酒楼众多,为何选我天然居?”秦亦疑惑。 “听说是朝中大臣举荐的,具体情况小人也不清楚!” “到时候花费明细可以向朝中上报!” “行,你看着办吧!” 秦亦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去往二楼,发现吴德竟在酣睡。 啪的一声,秦亦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柳儿别闹,让我再睡会!”吴德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转个身继续睡。 得,昨夜指不定去哪浪了。 “没事的时候帮我打听打听个人!” 秦亦抓起他的耳朵凑近,大喊道。 激灵一下吴德瞬间被吓醒了,发现来人是秦亦后,这才松了口气。 “哈~打谁?”吴德打了个哈欠,眼角涌上困倦的眼泪。 秦亦满头黑线:“不是打谁,是打听!” “成,交给贫僧吧!”吴德随意说了声,趴在桌子上继续睡了起来。 你知道是谁嘛,就接着睡? 秦亦从怀中掏出一贯钱扔在了桌子上。 吴德耸了耸鼻子,铜臭的香气,下一秒,手化作一道残影将钱拿走。 秦亦一看行家呀,怪不得曾经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自己这里偷东西。 “打听谁?” “郑观!” “嗯,打个盹就去!” 然而他这一觉下去,起来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那家伙让我打听谁来着?陈宽?” 吴德琢磨一阵,似乎是这个名字吧。 下了楼,吴德准备去完成秦亦交代给他的事,然而匆匆出门却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被撞之人飞出去数米,吴德纹丝未动。 一孔武有力的汉子扶起被撞之人,恶狠狠道:“臭和尚没长眼睛啊!我家公子要是被撞坏了,老子要了你的命!” 吴德本来满是歉意,结果被这么一骂,火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阿弥陀佛,看门狗,就你会叫是吧!” 让被撞之人靠在墙边,汉子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揪住吴德的脖领子。 “你找死!”汉子扬起沙包大的拳头照着吴德的眼睛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吴德在拳头即将落在脸上时,猛然一脚踹出,大汉一时不妨,直接被踹翻在地。 “你还敢还手!”被撞之人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阿弥陀佛!该出手时就出手!”吴德啐了口唾沫,大摇大摆的离开。 对于刚刚的小插曲,吴德完全没放在心上。 “少爷你没事吧!”大汉没有去追吴德,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那胖和尚。 “下次别让我遇见他,否则弄死他!”被称为少爷的人喘着粗气,缓了好久才缓过来,捂着胸口道:“快些走吧,要不然一会儿要被抓回去了。” 此人正是偷偷跑出来的郑观。 夕阳西下,秦亦来到了东市,准备购买一些生活用品送往庭院。 随意在繁闹的街道上徜徉着,半空中,商铺的旗帜高高飘扬,周围人流不息。 秦亦心中一叹,京都不愧是北魏的都城,哪怕受天灾影响,也抵挡不住它的繁华。 “让一让,让一让!”挑着扁担的农夫在人群中穿梭。 秦亦在玉水湖边驻足观赏,良久后,准备回去,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哀嚎声。 “谁他奶奶的叫陈宽啊!” 哀嚎之人正是吴德,此时他满脸绝望,吸引周围人纷纷驻足观看。 半个时辰,他打听了茶坊、酒肆等等各种店铺,愣是没打听到此人。 人群中,秦亦张大了嘴巴,早知道你不靠谱,谁知道竟然这么不靠谱啊! 让你打听个郑观,你给我打听陈宽。 吴德崩溃,秦亦比他还崩溃!我说城门楼子,你听成老鸨头子。 莫生气,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 秦亦不停的安慰着自己,然后走到吴德身后,一脚踹了上去。 谁知吴德正巧往前走一步,然后秦亦踹空了,又因为步子太大,扯到了某处。 造孽啊!秦亦蹲在地上,疼的倒吸着凉气。 此时吴德终于发现了他,摸着光头,弯身询问道:“秦小子,你怎么在这?” 秦亦摇了摇头,懒得理他,忍着痛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去。 夜色降临,郑世仁从宫里回来,他给郑观带来了宫里的御医。 花园内,萧夫人正在数落着郑观。 而他脸色苍白,一副心不在蔫的模样,显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都没听进去。 听到园外传来一阵交谈声,郑观这才收回心神,在脸上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 “王太医,劳烦您给犬子诊断一下吧!”郑世仁带着一白发老者走了过来。 “唉,好!”王太医弓着身子,探出干枯的手掌轻轻搭在郑观的脉搏上。 许久后,缓缓开口道:“肺燥、胃热、肾虚,倒是没什么大事,待老夫开两副药,喝上一段时间便能恢复。” 郑观闻声放下心来,郑世仁捋了捋胡须等道:“没事就好!” 很快,王太医写好了药方,叮嘱道:“回来照着上面煎药就可以了!” “嗯!”郑世仁接过药方点头。 “如此,老朽就回宫了!” “多谢!”郑世仁拱了拱手,冲管家道:“送太医回宫!” “是!” 第58章 名留青史 酒要一口一口的喝,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的太大会扯到,师爷诚不欺我。 庭院内,秦亦一瘸一拐的总算是把买来的东西安置好。 然后换成秦怡的装扮,向苏府走去,路过花园时碰巧苏艺二人在里面喝茶。 噗~苏艺看到秦亦一瘸一拐的动作,顿时一口茶完完整整的喷在了魏延脸上。 在旁边侍奉的下人,连忙递上手帕为其擦拭。 “又作什么妖?”魏延叹息。 “喝什么茶,给爷上酒!不醉不眠!” 苏艺摇了摇头,今夜又多一位无眠之人。 推开门,苏婉儿正在抚琴,秦亦扶着墙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良久,琴声渐歇,苏婉儿起身将琴收好,迈着莲步走到面前,给他整了整发簪。 “脸上的妆都花了!”苏婉儿声音温婉,目光款款的注视着秦亦的脸颊,用小指在脸上轻轻勾勒着。 “形若枯槁,心如死灰。心好累!抱抱!” 秦亦张开了怀抱,脸上露出一副哀求的表情。 苏婉儿以为他在外受了什么委屈,于是没有犹豫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顿时,秦亦满血复活,我心悠悠,寄于我手。 苏婉儿搬了张椅子坐在一旁,秦亦顺势靠在她的怀里,静静的听着心跳,不过听不大真切。 “今日这是怎么了?” 苏婉儿抚摸着他的发丝关心道。 “没事!男人总归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 女子低头不见脚尖,便是人间绝色。 秦亦觉得此话有理,不过苏婉儿还是不同的,她比人间绝色绝一点,比人间绝色色一点。 为了听的真切些,秦亦搂住苏婉儿的细腰,再次贴了上去。 “轻一点!”苏婉儿拍了他的手一下,秦亦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累的话就早点歇息吧!”苏婉儿指尖在脸上划过,痒痒的很舒服。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秦亦表示睡什么睡起来嗨啊! “总觉得你今天不对劲!” 苏婉儿眨了眨灵动的眸子,眼神中闪烁着狐疑之色。 “哪有!”秦亦连忙否决,扯到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他越是如此,苏婉儿越是怀疑,怪就怪太了解秦亦了。 苏婉儿从怀中抽身出来,起身围着他转了一圈,摸着洁白的下巴,脑海中闪过秦亦平时的习惯动作之类的。 片刻后,苏婉儿眼睛一亮,问道:“你平时最爱盘腿坐,或者是岔开腿坐,今日为何并腿坐?” 秦亦大惊,观察的这么仔细的嘛! 眼珠子转了转,喉咙微动,秦亦解释道:“那样坐实在不雅!扮演秦怡时容易被看出破绽!” “是吗?”苏婉儿轻轻坐在他的腿上,下一刻,秦亦眉宇间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不过很快便消失了。 “抱我去床上!” 苏婉儿用手点了点秦亦的唇角,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嗯…”秦亦脑子飞快转动,思考着该如何拒绝。 这时,苏婉儿突然起身,凑近了耳边,声音轻缓道:“我给你上药!” “不用!我自己来吧!”秦亦下意识的回答,然后瞬间反应过来,对上了那双狡黠的眼睛。 “真的不用嘛?”苏婉儿还想争取一下,毕竟少年上上下下就差某个地方就摸遍了。 “真的不用!”秦亦连连拒绝。 姐姐有三好:摸身、沐浴、吃嫩草,都说姐姐好,但是架不住姐姐好色啊! 疑怪昨宵春萌好,因为昨夜上过药,所以第二日秦亦倒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一大清早的便离开了苏府,去休整庭院,顺便打探消息。 内堂,苏婉儿小口小口的用着早膳,苏艺突然凑到耳边问道:“秦姑娘可是有了心上人?” 苏婉儿愕然,什么跟什么啊! 发现她一脸惊讶,苏艺换了种自认为委婉的说法,继续问道:“秦姑娘的守宫砂可还在?” 苏婉儿沉默不语,她在思考,究竟是告诉苏艺真像呢,还是继续瞒着他,让其暗自伤神呢! 可是无论告诉还是瞒着都不太合适,感觉头疼,为什么女装的秦亦这么受欢迎呢? 时间匆匆如流水,两天时间眨眼就过去。 如今庭院休整好可以住人,房间的那条密道直通苏婉儿的闺房,以后再也不用走苏府正门,秦亦甚是欢喜。 房间内,秦亦将无名书籍用火焚烧殆尽,经过三个月的时间,上面的东西已经被刻入脑子里,像一些低级的纸咒可以轻易的完成。 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否则他不打算利用这些手段去对付郑观。 正如吴德所言,里面牵扯太多,而秦亦所知又少,容易招惹祸端。 经过几日的打听,秦亦也算清楚的知道郑观是个什么样的人。 百姓对其深恶痛绝,甚至是骂其祖宗十八代。 如此一来,秦亦也就无所顾忌,准备实施一系列的计划。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去往天然居,今日是殿下设宴的日子,作为天然居的东家,还是要到场的。 “贫僧跟你讲,在南方的时候,爷曾经一夜大战十三次,人送外号枫林晚十三郎……” 院外传来吴德吹嘘风流往事的声音,在他对面坐着一老实巴交的青年,面向平平无奇,远远望去有钱。 青年名为范咸,就是粮商范昀的那个望父成龙的大孝子,也不知吴德是怎忽悠上他的。 世人皆认为他是草包,但是范咸却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不过是没有遇到那个懂自己的人。 就在苦苦等待时,范咸遇到了一个胖和尚,两人相当的投缘。 就是字面意思,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一个是卤蛋,另一个是长了毛的卤蛋。 在胖和尚的一番言论下,范咸感觉找到了知己,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范咸看上他的“才能”,吴德看上他兜里的钱钱,二人各怀心思。 等到吴德吹嘘够了,范咸一脸真挚道:“吴大师,您对如今生意上有何看法?” 吴德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眼珠子转了转,他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主,能有什么看法。 眼见吴德沉默,范咸生怕他觉得自己没有诚意,继续说道:“我是真的向大师求取经验的!” 吴德咂了咂嘴,还得把眼前这位爷伺候好了,毕竟跟他混在一起,吃喝玩乐样样不用花钱。 故作深沉的闭上眼睛,摇头晃脑思考着如何忽悠。 良久,吴德睁开双眼,手指在地面上画了个竖道。 “什么意思?”范咸皱眉,不太理解这是何意。 吴德神秘一笑:“佛曰:不可说!这种事情要靠你自己去悟!” 范咸挠了挠头思索起来,院子内陷入一片安静。 “差不多得了!”秦亦看不下去了,从窗前提醒吴德一句,眼看着都快把人家忽悠瘸了。 “也是,差不多得了,如果你无法理解,那么证明还不到时候啊!”吴德借坡下驴,准备今日就此作罢。 忽悠是一门艺术,就像是钓鱼,需要慢慢来,操之过急容易让鱼跑了。 范咸用力的拍了拍脑袋,自己为何如此蠢笨,大师都提醒的这么多了,竟然还不能理解。 竖线的一方朝东,另一方朝西,东面有一颗柳树,已经长出嫩芽,远远望去,青绿色一片,西面则是天然居酒楼。 霎时间,范咸涕流满面:“大师,我悟了!“ 吴德一脸懵逼,你悟什么了,贫僧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感谢大师提点,为表心中谢意,我想拉大师入伙,咱们两个定能干成一番大事业!“ “还是不必了吧!”吴德连忙摇头表示拒绝。 “哎~大师不必推辞,相信在你我二人联手之下,定能名留青史!” 当然,此青史非彼青史,青史青史,青楼历史。 范咸兴高采烈的回家找那不成器的老爹要钱去,准备做北魏最大的青楼头子。 “人家当真了,看你接下来怎么办?”秦亦嗤笑一声准备出门。 “别冤枉好人,贫僧可什么都没说,都是其胡思乱想的!”吴德手里把玩着着佛珠,起身舒展了下身子。 “你要去哪?” “天然居!” 随着声音消失,秦亦出了庭院。 “等等我,贫僧也去!” 吴德自是不会错过今晚的天然居设宴。 宴会设在傍晚,等到秦亦来到酒楼,里面已经布置完毕,看的出来布置的颇为用心。 “辛苦了!”秦亦对掌柜的招呼了一声,走到楼梯口又补充一句:“以后工钱涨一成半!” “小人多谢东家!”掌柜欣喜的行了一礼,目送秦亦二人上楼。 临近傍晚,秦亦趴在窗前向下观望,人们陆陆续续的进入酒楼,楼下传来嘈杂的交谈声。 就在此时,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天然居门口,周围候着几十位士兵,掌柜的恭敬的迎了上去,显然是皇宫里的大人物。 秦亦转身下去,看看是否需要帮忙。 吴德早已不知去向,估计躲在某处偷看漂亮小姐姐去了。 秦亦下楼,听到楼梯口处正有几人在闲聊着。 “京都不愧是京都,就拿这天然居来说,足足比在下家乡的天然居大了数倍!” “是啊,某游历过数座城,大多是一座酒楼,高两层,然而京都的天然居是三座酒楼连成一体的三层建筑!” “要说天然居的东家倒是真君子啊,救济百姓,心系天下,实乃吾辈楷模啊!” 第59章 成阳公主 北魏读书人地位高,若是秀才可以做富贵人家的幕僚,师爷,掌有一定的话语权见地方官可不跪。 考中举人享受免税待遇,即使不做官也是一县名流,见知县有座位,在当地可择优放官。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读书人心高气傲,自是不愿屈居一县城,大多人会选择接着往上考。 参加会试,若是考中贡士,就能够入宫面见圣上参加殿试,就算考不中状元也无妨。 会有很大几率,留在京都做一京官。 地方官自是比不上京官,因此只要留在京城那便是前途无量。 赴宴之人除了那些来自各州的举人之外,便是这京城的才子才女。 虽说宴会是圣上为众读书人接风洗尘,但不乏一些有心之人借此机会为家族招揽人才。 郑观无聊的坐在角落中,今日刚解除禁足,便被父亲要求来这里长长见识,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拉拢的人才。 别说,还真被他发现了个人才,此人极会舔,溜须拍马让他极为舒适。 郑观磕着瓜子吃着水果喝着酒,享受着那人的阿谀奉承,生活好不自在。 “那个谁?你叫什么来着?”郑观翘着腿头不抬眼不睁的问道。 “回公子的话,在下张自成!”张自成一脸谄媚的笑道。 大概一周前,张自成拖家带口的从扬州来到了京都,因为知道自身的水平,所以尽管参加会试,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不过他没打算回去,反而想着另辟蹊径留在京城,哪怕做不了官,也能找一个有权势的人抱大腿,为人家做事。 只要留在京都,一切都好说。 “哪里人士?”郑观有一搭没一搭的聊道。 “扬州临阳人!”张自成恭敬万分。 对于普通百姓,他的态度狂傲,冷眼相待,对于有权势之人,他的态度恭敬谦卑,献媚讨好。 就像现在,他的腰背始终低于郑观。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清高不随波逐流的读书人,往往没有太大的出路。 像张自成这样的读书人往往混的不错,然而却是被圣贤所不容,被世间读书人视为耻辱。 其实张自成是接触不到郑观这样的人的,但耐不住他会舔啊! 先是接触了圈子内能说的上话的人,然后一步一步结识新朋友,在他们的带领下,最终接触到了郑观。 发现那些所谓的朋友都在围着郑观转,他也是不甘示弱,舔就完事了。 郑观打了个哈欠,把腿放在桌子上,冲着张自成道:“来,给爷捶捶腿。” “哎,好!”张自成脸色一僵,随后反应过来,连忙把手放上去轻按起来。 郑观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水果送入嘴中,思考着要不要把他留在身边做个幕僚什么的。 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吴德端着碗吃吃喝喝,好不快乐,谁知在后退的时候撞在了桌子上。 而他碰巧撞的是郑观的那张桌子。 伴随着咣当一声,桌子被撞翻在地,瓜果散落一地,一人被砸在了桌子底下。 郑观有些懵逼,他是把腿放在桌上的,所以桌子一翻,没有了借力得地方,顺势摔倒在地,然后桌子砸在身上,直接给他砸蒙了。 在旁人的搀扶下,郑观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长吸了一口气,怒吼道:“谁他娘的干的,想弄死爷是嘛?” 本来想要开溜的吴德发现说话之人竟是前几日的仇人,然后也不走了,眼神挑衅的站在原地,冷哼道:“贫僧干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郑观瞬间就火了。 然而还未开口,张自成便急忙在他面前表现起来,大声呵斥道:“长没长眼睛,你这和尚是怎么混进来的!” “门没关,走进来的!”吴德冷言冷语,没正眼瞧他。 见此张自成十分愤怒,你是一个臭和尚,竟然瞧不上某,只听他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来此地混吃混喝,此乃当今圣上为吾等设的宴,而如今还伤了贵人,想死吗?” 吴德掏了掏耳朵无视张自成,冲郑观挑衅道:“你养的犬还挺多!” “你…”张自成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这种被无视的感觉令他发狂。 此处的闹剧把周围的人全都吸引过来,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恍兮惚兮,其道如何。洞知者少,啖瓜者多。 周围人或许不知道事情始末,但是不妨碍其吃瓜啊! 虽然父亲叮嘱其不要惹事,但郑观哪能受得了这种委屈,抓起旁边的盘子就要扔向吴德。 就在这时,一双修长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腕,郑观的眼前出现一位清秀的少年。 “是你!”张自成再见到少年的那刻,瞬间涨红了脸。 秦亦也没正眼瞧他,反而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郑观。 在人群中,秦亦完整的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此举并不是为了救吴德,他相信就算是郑观将盘子扔出去也砸不中。 他是为了解惑,望闻问切,通过望秦亦察觉到郑观脸上有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所以秦亦趁机给他把了下脉,在感知到脉象后,差点笑出声来。 郑观用力想要甩开秦亦的手,但是却没有他的力气大,顿时脸色阴沉道:“你是谁?” 身形消瘦,肌肉无力,肺燥,胃热,肾虚,几乎可以确定是那种病症。 秦亦咧嘴一笑,露出了一齿白牙:“天然居东家秦亦秦明诚!” 转身望向张自成,秦亦讥讽道:“读书读书读了十几年书,身上的傲骨却已经丢掉了。“ “我本南山凤,岂同凡鸟语!” “凤秦某没见到,倒是见到了条丧家之犬,你说你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做条忠犬!” 张自成气的脸红脖子粗,整个人喘着粗气。 “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省得哪天出门不小心被马车撞死!”郑观双眼微眯,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张自成是他的人,秦亦表面羞辱的是张自成,实际羞辱的是自己。 现在秦亦十分希望宴会不是开在天然居,那样的话郑观爱怎么闹怎么闹,闹得越大越好。 但是在天然居,事情闹大了损失的是秦亦,而且殿下那里也不好交待。 也许郑观会再次被罚,但是有郑世仁在,事情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且此时楼上正有人盯着呢?秦亦没见到面,不过据掌柜的说是位公主,那就得好好表现一下,面圣的时候被提上几句,也是极好的。 秦亦笑着摇了摇头,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今日是殿下设宴,谁敢闹事,那就是打殿下的脸!” “你可以继续闹,不过想想后果!我的郑大少!” 郑观握了握拳,一甩衣袖,冷声威胁道:“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点!我们走!” 望着一行人离去,秦亦挥了挥手,大声道:“都散去吧!” 少年的声音回荡在周围,很快人群逐渐四散开来。 “这就是天然居东家,竟然如此年轻!” “是啊,少年意气啊!” 面对不畏强权的秦亦,众人纷纷赞叹不已。 “切~什么玩意啊!” 吴德对他们离开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随后吴德将视线落到秦亦身上,这个少年不错是…能处! “你怎么会跟他有仇?”秦亦疑惑。 吴德刚要解释,一位侍女匆匆走了过来,微微行礼。 “少东家,主子要见您!” “秦某这便去!”秦亦一拂衣袖,侧着身对吴德叮嘱道:“别总是毛手毛脚的!” 吴德做了一个知道的手势,然后继续吃喝起来。 秦亦整理了下衣服,随后来到二楼雅间,清了清嗓子,对门口的守卫道:“劳烦禀告一声,秦某求见!” 闻言守卫转身进去雅间,不一会儿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亦进门视线一扫而过,恭敬上前道:“庶民拜见公主殿下!” “免礼!”一道舒缓的声音响起,如春风荡起一抹涟漪。 “谢公主!”秦亦低着头走上前,视线望着脚尖并未抬头。 竹窗前一脸庞白净,肌肤柔细。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的女子正在望着窗外,她是魏启的妹妹,成阳。 成阳将视线从窗外移到了秦亦身上,一时间竟然失了神。 很快,成阳回过神来温声道:“抬起头看着本宫?” “不知公主何事?”秦亦疑惑,不过还是抬头望向了她,眼神宛若一滩清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哦!没事,本宫看走眼了,以为是一位故人!” 成阳公主挽了个发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 “刚才发生的事情本宫已经知晓!” “想派侍卫下去处理事端,结果你却解决了!处理的不错!”成阳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秦亦装出一副后怕的表情:“不瞒公主殿下,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恐怕……” 话说的一半便不再说了,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把话说全。 成阳自是知道他的意思,宽慰道:“此事我会如实禀告皇兄,并且承诺无人敢报复你!” “甚至你保住了殿下的颜面,也许会有奖赏呢!” “如此小民多谢公主殿下!” 秦亦再次行了一礼,继续道:“如果公主没有其他的事情,某就退下了!” “嗯!去吧!”成阳微微颔首。 在离开雅间后,秦亦匆匆离开了天然居,准备去苏府一趟。 第60章 秦姑娘等我 宴会散去,郑观的恶名再次传播开来,与此同时天然居少东家不畏强权,意气少年的事情也成为人们口中的话题,谁人提到不称赞一句。 除此之外,宴会上胖和尚的一首对子流传开来,不是说他写的多好,总之就是难以言喻,以下是对子内容: 神仙撒尿一潭圣水。 妖怪放屁一阵邪风。 这些事秦亦倒不清楚,因为他提前回到了苏府。 见到苏婉儿的第一眼,秦亦将其公主抱起来,然后在半空中转了几圈。 “山人怀,尔入我梦来,今日早些歇息如何?” 苏婉儿搂着他的脖子娇笑道:“公子何事这么开心?”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且插梅花醉怀中。” 吟诗万首不为过,喝酒千杯不会醉,王侯将相,哪儿能放在我的眼里?只想插枝梅花,醉倒在你的怀中。 “想知道?”秦亦询问。 苏婉儿眨着灵动的眼眸,好奇的点了点头。 “说句动听的话?”秦亦坏笑的捏了捏某处,惹得苏婉儿一阵娇羞。 “公…公子好厉害呢!”苏婉儿睫毛微颤,难为情的说了一句。 秦亦满意的笑了笑,将她轻放在床上,用手指挑了挑苏婉儿的下巴,一脸认真道:“就不告诉你!” 说完秦亦转身就跑,生怕苏婉儿追上来打死自己。 望着秦亦消失在书架后的密道中,苏婉儿坐在床上恨的牙痒痒,本来还满是期待的准备听他讲,结果愣是搞了这么一出,弄的人家心里不上不下的,随后转身就跑,简直…不当人子! 从床底掏出小本本,因为秦亦一直在写日记,后来苏婉儿和他约定一起写,待到老后交换着看。 然后苏婉儿开始在上面记录着这一切,等待机会报复回去。 写完后将日记藏好,现在绝对不能让秦亦看到,否则就算是作废了,还得重新写。 做完这一切,苏婉儿准备歇息,谁知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苏婉儿起身将书架移回原位,查看一眼没有问题后打开了房门。 门外,苏艺面色复杂,眉宇间怎一个愁字了得! “婉儿,秦姑娘还回来嘛?”苏艺一开口,顿时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密道已经通好了,秦亦随时随地能从庭院中进入苏婉儿的闺房,因此也就不需要再穿女装做什么隐藏了。 “嗯…不会回来了!”苏婉儿犹豫了一下,相比于告诉他残忍的事实真相,还不如继续欺骗下去。 苏艺吸了吸鼻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声音略带哭腔道:“她去了哪里?” 苏婉儿彻底被惊呆了,短短几日时间,感情如此之深了吗? “回…回了临安!”苏婉儿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泪水贯满朦胧的双眼,何时还能看见姑娘的容颜,秦姑娘,等我…苏某这就前往临安!”苏艺抹了抹脸上的鼻涕泪水,踉踉跄跄的离开。 苏婉儿:好像出事了(???) 最终,苏艺被老爹拿着棍子打了一顿,虽然叫声很凄惨,但是依旧没有断绝他要去临安的那颗心。 如果等到哪天事发了,那么最后只有两种结果,一是苏艺气急而死,二是自己被打死。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亦一手造成的,要打就去打他,千万不要打我,是他骗的你。 夜晚,苏婉儿怀着罪过的心情入睡,然后做了一个极其离谱的梦。 她梦见苏艺和自己抢秦亦,内容如下: 苏艺抓着秦亦的胳膊道:“婉儿,兄长的心已经在秦兄身上了,要不你让让?” 在梦中,她只能无奈的望着秦亦的背影渐渐远去。 直到大半夜秦亦回来躺下,她才在某人的怀中安然入睡。 与此同时,天然居内一片漆黑,一道胖胖的身影从窗户翻了进去,站在柜台前,小声嘟囔道:“唉,多好的酒楼啊,砸了怪可惜的,还是你小子心狠啊!” 说罢,开始拿起东西打砸店内的各种桌椅物品。 …… 三月的树丛长出嫩绿的枝芽,映衬着红色的墙壁和金色的琉璃瓦。 御花园中,石子画为路,成阳迈着款款的步子跟在魏启身旁,走在弯曲的小路上,嘴中不停的诉说着。 走到供人休息的凉亭下,魏启扶着桌子缓缓坐下,望着奇形怪状的假山怪石,听着成阳叙述昨夜宴会之事。 很快,成阳添油加醋的将昨夜的事叙述完毕,然后噙着嘴道:“皇兄,那郑世仁之子实在太过份了!” “唉!”魏启长叹口气,他又如何能不知道呢,有时候在宫中都能听到风声。 但是只能进行敲打,还要拿捏好分寸不能做得太过,想要坐稳这皇位,还需要信的过之人帮他把持朝政。 世人说郑世仁是个奸臣,但是他对朕忠心啊! “回来朕让那郑世仁进宫与他聊聊,若是管不了自己的儿子,那么朕替他管!” 魏启手指轻轻敲击着大理石桌,语气中多了一丝坚定。 “他还威胁那天然居少东家!”成阳继续补充道。 “放心吧,朕会警告他的!”魏启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 “国库空虚,那少东家救济灾民,倒是为朝廷减少了些负担!” “再加上此次朕设宴用了他那酒楼,导致惹上那个麻烦精…” “这样吧,命宫中打造一副御赐牌匾给他送去。” “算是一些补偿吧!” 说完这些,魏启的脸上流露出一副疲倦之色。 年轻时带兵打仗,征战沙场,然而如今却是被朝中事物弄的焦头烂额,终究是老了啊! “还有什么事嘛?”魏启见成阳欲言又止不禁问道。 “我想见一见父皇!”成阳咬了咬嘴,犹豫再三道。 “父皇啊,父皇在百鸟殿生活的很好,你不用惦记!” 魏启没有回应她的请求,成阳知道这便是拒绝。 “父皇的子嗣中,属你和陈儿年龄最小,趁着年轻多去走走吧,等到皇兄的岁数想走也走不动了啊!” “是,那成阳告退!” 魏启挥了挥衣袖,成阳微微躬身,然后转身离去。 “这天下啊…”魏启揉了揉发涨的眉心,起身对身后的侍从道:“传郑世仁进宫!” 第61章 俗俗不可耐 秦斋已经成为北魏最火爆的书坊,每日门前都堆满了读书人。 受印刷术的影响,书的价格已经下来了许多,但还是有穷人买不起。 不过秦斋专门设立了一种租书制度,每天花上五文钱便可以租去读。 读书人大都注重名声,倒也不用担心不还之类的事情。 清晨,书坊前,读书人又汇聚在此,准备租书或是买书。 “昨夜之事你们听说了吗?”一位读书人假装和旁边挑选着心仪书籍的读书人闲聊道。 那人疑惑的看了看他,然而却并不认识,不过人的本性是好奇,于是问道:“何事?” 这时,另一位读书人拱手插话道:“你是说天然居被砸之事?” “是啊,你说那少东家究竟是惹上什么人呐?做事也太过分了吧!” “哼,恐怕是那个混蛋做的?”一道正气凛然的声音传来。 “吾乃扬州人士,来京都参加会试,昨夜殿下为吾等接风洗尘,就定在了天然居,谁知宴会途中,某人想要闹事,被少东家阻止了,恐怕那人怀恨在心特意报复!” 虽说此人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昨夜宴会之事一打听便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话说,这秦斋似乎也是那少东家的吧。”最初开口的读书人继续道。 “确实,在扬州谁不知道秦亦秦小神医治病救人,功德无量,后来与那王忠明合开了秦斋,为了能让吾等读上书,专门租书给大家读,五文钱啊,只够买几个素包子,这与白白让吾等读书有何区别?” 说着说着,那人神情激动,周围的气氛一点点被调动起来,不断有人加入闲聊起来。 “而且那少东家还救济灾民,拯救了多少个家庭,我豫州百姓哪个不对其感激?” “是啊是啊!” 众人的言论愈演愈烈,而最初的那名读书人,以及自称扬州人士的书生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一幕同时发生在茶坊,酒肆,街道的角落中,一时间京城百姓从上到下议论纷纷。 相府,郑世仁刚从皇宫回来,寻到郑观指着鼻尖破口大骂起来。 “能不能让为父省些心,殿下说了,若是再敢乱来,他亲自收拾你!” 郑观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你说你的,听的进去算我输。 “老爷,老爷,不好了!”一位下人匆匆跑了进来。 郑世仁扬起手一嘴巴子抽了过去:“老爷我好好的,哪里不好了?” 下人捂着嘴巴,眼神惊恐,颤颤巍巍道:“二…二公子引起民愤了!” “又是何事?”郑世仁眉间拧成了一个疙瘩,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怒声道。 “百姓们都说二公子为了报复那少东家把酒楼给砸了,现在让给个交代呢!” 哎呦喂~下人说完,郑观一脚踹过去,将他踢翻在地,愤怒吞噬了理智,双目通红怒吼道:“是谁,是谁污蔑本少爷,跟我带人去撕烂他们的嘴!” 啪!郑世仁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抽在了郑观的脸上,冷喝一声:“逆子,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郑观捂着脸,眼泪刷刷直流,脸上充满了怨恨。 萧夫人从外面冲进来护在郑观身前道:“老爷,此事真不是观儿做的啊!” “他昨夜回来后心情郁闷喝的大醉,倒头就睡,怎么可能是他做的呢?” 闻言,郑世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有人诬陷,会是谁呢? 魏启身为皇帝,有些得罪人的事情他不能去做,所以每次都是让郑世仁去做,被他得罪的人又不敢对其报复,于是很可能将目标对准郑观。 你权势大惹不起,但是给你制造点麻烦也好啊! 如今他不确定是自己得罪的人,还是儿子平时惹到的人。 “此事我来解决!”郑世仁大袖一甩,转身离去。 春风吹拂着发丝,秦亦走在梧桐大街上,一队军士策马从街道上疾驰而过,秦亦遥望着远去的军士,无奈的叹了口气。 上午事情还闹得沸沸扬扬的,结果下午便被镇压下来。 给出的理由是京城混进了反贼,昨夜的天然居便是被反贼砸的,如今正在实施抓捕。 百姓虽然不信,但也不敢再多言,生怕被安上一个反贼的名头抓进去。 买了些东西回到庭院中,吴德和范咸正在讨论着建造青楼的一些细节。 虽说吴德一开始是忽悠他的,但是忽悠忽悠着,范咸准备好了一切。 吴德一看,似乎有利可图,然后就慢慢把自己给代入进去了。 “贫僧认为我们的青楼不能像他们那样,俗,俗不可耐!” 吴德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一脸认真的说道:“如果没有新意,人家为什么要选择来你这里呢?” “那要如何做呢?”范咸疑惑的挠了挠头。 “咱们必须给弄些有趣的东西,就比如这画卷,可以用来助兴!雅俗共赏!” 在秦亦的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吴德从蛋兜子里掏出了一副外面微微泛黄的画卷,这是最初的原版。 吴德递了过去,示意范咸打开。 范咸嫌弃的捏住鼻子,连忙往后退了退,拒绝道:“别,有味!” 吴德注视着范咸的眼睛,深情道:“你想不想干一番大事?” 范咸被他的眼神震撼到了,他从吴德的眼神中看到了决心,看到了自己名留青史的那一刻。 良久,范咸重重的点了点头,松开了捏着鼻子的手,如获至宝似的从吴德手中接过画卷。 然后缓缓打开,一股死鱼的气味直窜脑门,范咸眼一翻,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口吐白沫,显然晕了过去。 吴德无语的撇了撇嘴,拿回了画卷,心中疑惑,有那么味吗? 于是凑近了鼻子轻轻的嗅了嗅,一时间吴德只感觉天旋地转,晃晃悠悠的坐在地上,鼻窒之疾都治好了。 秦亦捂着口鼻,把画卷挑起来,然后丢到火盆中焚烧。 “别!”吴德想要制止,结果却晚了一步。 在焚烧的过程中,一股更加难闻的气味释放出来,比刚才的味道好不到哪去,而且放大了数倍,整个院子中充斥着那种味道。 “小亦子,你做鲍鱼了?”苏婉儿捏着鼻子从屋内出来,那股难闻的味道顺着密道都传到了她的闺房中。 在古代,咸鱼称作鲍鱼,故有鲍鱼之肆此成语。 秦亦见到苏婉儿眼神一亮,急忙上前,一头扎进她的怀中,贪婪的嗅着清香伴着奶香的空气。 一刻钟后,院子内的那股味道终于散去,秦亦不舍的将头从怀中抬起来。 吴德也恢复过来,扶着桌子站起身来,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道:“都告诉你别烧了,贫僧给画卷特殊处理过!” 因为书籍画卷之类的容易受潮,或是被动物撕咬,所以许多时候人们都要对其进行特殊处理的。 画卷经常被揣在身上,吴德害怕出汗使画卷受潮模糊,就处理了一下。 他这种处理的方法还是从寺庙里学来的,寺庙藏经阁的书都是这样处理的,以便长期保存。 处理方法的缺点就是不能焚烧,因为焚烧会使存留在上面的物质散发出一股死鱼的味道。 再加上当时吴德还多处理了几遍画卷,秦亦这么一烧里面的物质彻底的挥发出来。 创业未半而中道晕厥,走到范咸面前,秦亦轻轻按压几个穴位,只见他眼神恍惚的醒了过来。 范咸坐起身连连打了数个喷嚏,感觉鼻腔中那股难闻气味消失。 揉了揉鼻子,问道:“大师,刚才说到哪了?” “今…今日先歇息吧!改日再谈!”吴德挥了挥手,叉着腰靠在屋门前,看上去也不好受。 “也好!”范咸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因为视线的原因,他并没有注意到苏婉儿。 “认识?”秦亦走到苏婉儿身后,发现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范咸,将下巴抵在肩膀上疑惑道。 “父亲好友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苏婉儿侧着头,呼吸打在秦亦的脸上。 秦亦故技重施转头想要占占便宜,然而苏婉儿早就预料到,轻易的躲了过去。 秦亦略微委屈,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似水般的双眸,苏婉儿却没有理会。 吴德一脸黑线,你两人够了啊,不拿贫僧当人是吧! 无奈,不给碰,秦亦一脸失落的说道: “那你得问吴胖子,忽悠人把自己给忽悠进去了。” 吴德一听顿时不乐意起来,颠着脚嚣张道:“不懂就不要乱说!” “我研究的忽悠之术分为三个境界,第一个境界,就是忽悠别人。” “第二个境界,则是忽悠自己。” “第三个境界,已然达到了相当的高度,有了足够的明悟后,忽悠山是水,忽悠水是山,返璞归真,指鹿为马!” 秦亦翻了翻白眼,懒得听他胡吹乱嗙,转身进了房间。 苏婉儿随后跟了上去。 “唉唉,别走啊,贫僧还没说完呢!” 进入房间内,趁秦亦不注意,苏婉儿伸出手揪住耳朵一拧,坏坏一笑道:“可算被我逮到了吧!” 昨夜秦亦回来的时候,苏婉儿已经睡了,清晨起来后又不见了踪影,到现在都没和她说什么事。 “心情失落,不想和你说活!”秦亦傲娇道。 “你还说我!吊人胃口很好玩喽!”苏婉儿眉毛一挑质问道。 “哼!”秦亦冷哼一声,表示我生气了,快来哄哄我。 见状苏婉儿松开了手,提了提裙摆,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调戏道:“想摸嘛?” 霎时间,失落感一扫而空,秦亦咽了咽唾沫,用力的点了点头,只见苏婉儿抓起他的手缓缓按了上去。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想象中的感觉并没有传来。 在最后时刻,苏婉儿的手停了下来,眨了眨眼睛坏笑道:“扯平了哦!” “唉唉…”秦亦想要叫住她,然而苏婉儿却是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回了苏府。 第62章 御赐牌匾 街道上,一家早点摊位前,秦亦正喝着咸豆腐脑,而在旁边范咸和吴德正在争论着豆腐脑到底是咸的好吃,还是甜的好吃。 吴胖子从小生活在南方,觉得甜的好吃,范咸生活在北方,就连名字都带着咸字,所以支持咸豆腐脑。 两人喋喋不休的争论着,范咸明明是那种不会说不会道的性格,但是在这方面上却死活不退让。 “豆…豆腐脑就…就要吃咸的!只有小娘子才吃甜的!”范咸急的脸红脖子粗的辩论道。 吴德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筷一动,摩拳擦掌道:“考虑清楚再说!贫僧沙包大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够了!”秦亦无语的打断了二人的争论,问道:“你们找我作甚?” 到此这才转移了话题,吴德砸吧砸吧嘴道:“我俩想要拉你入伙!” “不干!”秦亦想都没想的拒绝,他要是开青楼恐怕苏婉儿先嫩死他。 “先别忙着拒绝!”吴德摸了摸嘴角,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的字跟柴火垛一样,第一眼什么玩意,第二眼便不想再看。 “这是贫僧几日研究出来的一些细节!” 秦亦心中好奇,不认为他能研究出什么东西来,直到看过上面的文字后,顿时大为感叹。 吴德的想法是借画卷打出名气,然后找人作诗,捧处一名柔冬儿那样的花魁,来吸引人们的眼球。 这些都是其他青楼的商业模式,秦亦感叹的是他接下来的想法。 纸上记录了像什么女捕快与犯人之间的不得不说的故事,书生进京赶考与妖,与鬼之间的打戏,还有少年郎偷看被逮到之类的惩罚,魔教教主与仙界仙子的爱恨情仇。 与其他的青楼不同,人家讲究风雅,吟诗作对,然后再打牌,吴德则是大不相同,他开创了新的模式。 “这是你想出来的?”秦亦竟然被吸引住了,如果是他和苏婉儿,嘿嘿嘿~刺激! 秦亦的笑容惹得周围食客频频侧目,实在是太浪荡了! “咳咳~”秦亦轻咳一声,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道:“这样吧,算我一个吧!” “如果弄好了,你二人绝对是名流青史!至于我就做个幕后大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如何?” “妥!”吴德激动的兴奋起身,正巧碰在一壮汉身上,伴随着一阵声响,连碗带豆腐脑一块摔在了地上。 眼见壮汉要发火,吴德连忙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贫僧陪你一碗如何?” 壮汉咧嘴一笑,摩挲着下巴道:“你…太丑了,那个细皮嫩肉的少年倒是不错!” 秦亦打了个哆嗦,感觉一阵恶寒。 吴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用手一摸突然感觉脸上两行马车印划过…… 随后吴德重拳出击,一拳给壮汉撂倒,大喝一声:“秦小子快跑,他要干你!” 他这一嗓子惹得周围人再次将目光投了过来,其中许多小娘子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秦亦满头黑线,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望着跑远的三人,壮汉起身恶狠狠道:“下次别让我遇见你们!” 嘴角吃痛,壮汉也懒得再吃下去,于是起身离开。 相府,郑观面色阴翳的望着半边脸肿起来的汉子,问道:“谁打的?” “一…一个胖和尚!” 郑观闻言眼神浮现出一抹怨恨,道:“是不是外表憨厚,一脸人畜无害的胖和尚?” 汉子咬了咬牙,恶狠狠道:“正是!” “他在哪?”郑观起身负着手声音有点嘶哑,膀胱传来一阵尿意,最近总是尿频,尿急,尿不停。 “不知去向!”汉子如实回答。 “哼!下次遇到不要打草惊蛇,我要弄死他!” 茅坑内,吴德蹲坑时,感觉屁屁一凉,哦,不,溅上了! “少爷,苏姑娘已经回来有几日时间了,如今一直在府上未出门!” “哦?”脑海中浮现出苏婉儿的容颜,郑观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走,去苏府见见我那未来的妾室!” “张自成,给本少爷备车!”郑观对躬身站在一旁的张自成命令道。 如今会试已经结束,张自成回到郑观的身边做起了狗腿子。 而且因为办事麻利,郑世仁注意到了他,张自成颇为欣喜,照这么下去,很快就能做个一官半职的了。 苏府,苏岩最近颇为悠闲,生意上没有什么大事,唯一令他头疼的就是苏艺,整天嚷嚷着回临安去找秦姑娘,说什么一见钟情。 在苏婉儿口中得知,人家都跟你不熟,去个屁的去,就在家里照顾生意吧! 就在这时,府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苏岩眉头微皱。 与此同时,花园内,魏延和苏艺正喝着茶,魏延在不断的安慰着郁郁寡欢的苏艺,突然的嘈杂声叫喊声令魏延感到疑惑。 “行了,别难受了,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魏延拽着苏艺起身,带着护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您不能进,得通报老爷一声后,才能进!” “我若是不呢?”郑观面色阴沉的望着拦在门前的下人,摆了摆手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闻言,他身后的护卫猛地一脚踢出,将那下人踹出半米远,躺在地上站不起来,然后护卫继续上前,一脚踢向那人的脖子! 这一脚若是踹实,那人直接玩完! “住手!”伴随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苏岩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护卫脚下的动作停下,目光望向郑观,眼神中露出一丝询问之色。 “我说了往死里打!” 郑观舔了舔嘴唇,充满挑衅的望向苏岩。 下一秒,护卫抬脚踢了上去…… “你…”苏岩气急,手指颤抖的指着他。 “老家伙,我最讨厌别人拿手指着我,如果你还想要手指的话,我劝你最好放下!”郑观眼神微眯,闪过一抹危险的气息。 咻~下一刻,一道箭矢射向那护卫的大腿。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护卫栽倒在地,痛苦的呻吟起来。 “好狠的心!”魏延叹息一声,负着手从远处走来。 郑观望向远处,注意到来人,眼神中闪过一抹涟漪,显然是想起了那日再春雨阁的事情。 因为魏延常年在扬州,郑观也不认识他,但是能和陈王在一起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郑观不禁疑惑,这个苏艺凭凭一个商人之子,怎么会认识他们呢? 他知道不能在闹下去了,反正再有两个月苏婉儿就要下嫁到相府,到时候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郑观嘴角扬起一抹变态的笑容,转身对众人道:“抬上他,我们走!” 苏岩令人将小六带去送医,然后来到魏延年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多谢魏公子啊!” “苏伯伯这是折煞魏某啊!”魏延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若不是有魏公子,小六刚刚恐怕…”苏岩叹息道。 “这丞相之子竟是如此不堪!”魏延怒骂一声,他只知道郑观是个纨绔子弟,经常欺压百姓,但不曾想光天化日下竟敢杀人! 苏岩老泪纵横,如果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么给东西做妾,那么跟逼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可是若不下嫁,那么苏家百十来人,恐怕都要倒霉啊! 作为一家之主他算是失败的,作为一个父亲,更是失败中的失败。 魏延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他也没有办法去干涉什么,就算是景王来,也不好做什么啊! 如今这天下是皇叔的,除非他发话,或者是郑观出意外没了,否则几乎无法改变此事! 三日后,天然居在几天的时间内,已经重新装修好,同时秦亦收到了魏启派人送来御赐牌匾。 秦亦将它挂在了酒楼内部,思索着或许可以利用一番,如果郑观把它砸了,恐怕事情就大了吧! 这就是狠狠的抽皇帝嘴巴,得好好计划一下。 第二日,天然居重新开张等到消息传遍京都,殿下御赐牌匾成为了食客口中的议论话题。 然而中午时分,一则重磅消息传播开来,天然居少东家差点被马车撞死,而在那日宴会上郑观曾经威胁过少东家。 相府,郑观砸了许多的东西,嘴里喘着粗气,究竟是谁在污蔑他? 在房间内,郑观走了一圈又一圈,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夜深了,郑世仁去参加晚宴并未回来,郑观在家坐不住,决定带人出去转转。 听说新开了家青楼,名为鱼水欢,他准备去捧捧场,然而却被一道火光吸引了注意。 好奇心的驱使下,郑观带人前去看看是哪里着火,然而等他抵达的时候,发现着火的竟然是天然居! 就在这时,他在里面见到了一道人影,正在打砸着里面的物品。 最近被流言搞得焦头烂额的,一时间,郑观瞬间想到里面那人就是污蔑他的人派来的。 “悄声进去,别让他跑了!”郑观压低声音提醒道。 “是!”很快,一行人潜入酒楼,准备抓捕那道人影。 然而进去之后,找寻了一阵却没找到人,借着火光郑观察觉到脚下踩着什么东西。 低头望去,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天然居!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守夜军的叫喊声。 “快快!” 第63章 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夜色朦胧,天然居火光冲天,无数百姓被火光吸引出来,然后便看到郑观被守夜军带走。 守夜军顾名思义就是守夜,直接听命于魏启,负责京城夜晚的安定。 “这得多大的仇怨啊!”一老伯拄着木棍,用力的砸了砸地板,抒发出心中的不满! “真正的乱臣贼子不抓,放任不管,让他害了救济天下苍生之人!”车夫仰头望天,火光照亮了他黑瘦的脸庞。 “反贼反贼,所谓的反贼就是天大的笑话!” 书生冷哼一声,手中折扇一甩,气愤的进了屋子。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吴德回到了庭院中,屋檐下,借着月色秦亦正在下着棋,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 这个世界上非黑即白,人就像手中的棋子变幻无常,但是总归有迹象可循。如此抓住那一丝迹象,就能给予致命一击,黑与白全凭胜者! 将脸上的黑布扯下,吴德坐在一旁拿起秦亦的茶杯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 秦亦没抬头,仍旧在计算着棋子落下的位置,同时嘴上嫌弃道:“杯子送你了!” “你竟然嫌弃贫僧!亏我还给你跑这跑那的!” 吴德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十分不满,不满的将杯子放下哼哼唧唧的。 “不是嫌弃,只是秦某有洁癖罢了!”秦亦语气平静,挽着衣袖将黑子落下。 纵观整场棋局,白子似乎是陷入了重围,如今接下来就要看他怎么办了,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那为何苏婉儿用你的杯都没事?”吴德不服气的反驳。 “我的洁癖只针对同性以及比苏婉儿丑的女性!” 秦亦抬眸,脑海中想起某人,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出一抹微笑。 吴德直呼无耻! “再说了我不是给你两首诗作为报酬嘛,又不是白跑!” “有那两首诗,鱼水欢的大名很快便能响便京都!” “你和范咸很快便能名留青史!” 秦亦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怕他的肩膀示意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呸~吴德吐了口唾沫,说的鱼水欢没有你的份一样,说到底不还是给自己的产业写的。 “你为何如此确定他会出来?” 吴德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了,事情都是秦亦安排好的,他不过是替人去办,然后眼睁睁的见到郑观落入陷阱中。 “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世间万物是不断变化的,我们要善于发现其中的规律!一切都是凑巧罢了!” “贫僧不信!”吴德摇头晃脑的,根本就不信他口中所谓的凑巧,他想不明白秦亦是如何确定郑观今夜会出来的。 “郑观的性格总结来说就是阴狠,记仇,脾气暴躁,易怒,睚眦必报,以及好色!”秦亦思索了片刻,将棋盘打乱,然后从新下棋。 吴德并未开口,反而是继续静静聆听,眼神注视着秦亦的一举一动。 “如果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他,一定会使他愤怒,愤怒会使人心烦意乱,从而降低警惕!” 秦亦面带笑容的抬眸看了眼陷入思索中的吴德。 “所以这就是为何我要让人传播天然居少东家差点被马车撞死的原因!第一次污蔑,让他本就憋屈,第二次污蔑会让他无法去理智的思考!” 啪的一声,秦亦下了一颗无关紧要的黑子,黑子孤独的屹立在棋盘上,显得与周围的棋子格格不入。 “如果你喜欢吃,就会用吃来抒**感,如果你好色,那么自然想要发泄一下,这是人心理以及生理的自我调节。” “郑观好色,心中的怒火无处倾泻,所以一定会去找个地方发泄,青楼是他最可能会选择的地点。” “如此一来,他便离开了相府。” “那你为何确信他会往天然居这边来呢?”吴德仍是疑惑。 秦亦努了努嘴,示意看棋盘。 这时,吴德突然发现棋盘上刚刚那颗无关紧要的黑子,变得极为重要起来。 “恰巧这时喜欢吃开了家新的酒楼,好色开了家新的青楼。” “你又急需发泄情感,大概率情况会选择去新地方看看,酒楼去吃一顿,青楼去打打牌,哪怕他不行。” 吴德恍然大悟,指着秦亦道:“你让我们将鱼水欢提前开业,就是为了吸引他向东南方向来?” “没错,鱼水欢是新开的青楼,今夜有专门的开业活动,吸引他的概率极大,所以他很可能前往!” “鱼水欢距离天然居不远,这时你去点燃天然居,冲天的火光会令人产生好奇的心理。” “人的心理中,大概率的情况下会去看看!” “等见到天然居着火的第一瞬间他便会想起前段时间的污蔑,两者一结合,郑观很容易会觉得此次又是对他的诬陷!” “而你这时恰巧给他一道模糊的身影,让其见到之后,瞬间想到是那个污蔑他的人,此时一般人并没有太高的警惕去想什么陷阱之类的!” “当然如果是历经世事的老狐狸肯定会有警惕,但是郑观几乎不会有任何警惕,他内心中的想法是只要抓住眼前之人,那么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等到他进入天然居后,想必火光已经引起了守夜军的注意,只要拖一会,拖到守夜军的到来,那么……” 秦亦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棋盘上的白子被吃掉了。 “可是其中的风险很大,如果郑观没被火光吸引呢?如果他停在外面没有进入天然居呢?” 秦亦咧嘴一笑,喃喃道:“这不重要,如果他直接去了鱼水欢也没事,只要他来了东南边,那么就有洗脱不掉的嫌疑。” “如果他停在外面没有进入天然居,那也没事,火光会吸引众多百姓围观,而郑观出现在这里,就算他横竖两张嘴,那也别想解释清楚!” “而一旦进入天然居中抓你,浪费的时间足以让守夜军抵达这里,那么到时候这就不是嫌疑,这就是事实!” 秦亦收起了棋盘,伸了伸懒腰,如果郑观没有出相府的话,他自然也不会让吴德点燃天然居,如果郑观没有选择鱼水欢的话,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惜,他十分配合的落入了秦亦的陷阱中,而且还是最难解的陷阱。 【作者题外话】:加更一章吧,虽然是两千字的短章,推荐结束了,感谢这段时间大佬们的支持,谢谢!??? 第64章 朕对你很失望 夜色渐浓,郑世仁喝的酩酊大醉,抬头,乌云遮蔽住了月色,整个天空如一盘墨。 晚宴还没结束,却是喝不下去了,给设宴之人招呼一声,慢悠悠的赶回相府。 回到家中,郑世仁屁股底下还没坐热,下人焦急的跑进来禀报。 “老爷,二公子被守夜军抓走了!” 瞬间,郑世仁的酒便醒了,手里用力的握着座椅的把手,脸色铁青:“又发生了何事!!” 下人很快把事情叙述了一遍,同时萧夫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老爷,怎么办啊!” “别急,别急,老夫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么殿下那里肯定也知道了,一把年纪了啊,还要总是给这逆子处理事情。 这一会儿时间,他已经想明白了,可以肯定不是针对自己来的。 这种手段顶多就是让人焦头烂额,对他起不到太大的影响,第一次可能是为了恶心你,第二次就不是了,那群老狐狸的手段没有如此低级。 如此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得罪了人,然而到现在却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郑世仁越想越气愤,甚至想要打断他的腿,若不是这逆子不懂事,得罪了无数的人,如今也不会遭此针对。 若是被其他人抓,那么一切都好说,打声招呼事情会简单许多,但是守夜军…只听命于殿下。 “来人,备车!”郑世仁对门外的管家喊了一句,如今只能进京面圣,看看魏启的态度。 皇宫内,魏启处理着日常的政务,这时李吉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尖着嗓子道:“殿下,郑相求见!” 魏启抬了抬眸子,丢下了手中的奏章,冷喝道:“带他进来!” 很快,郑世仁在李吉的带领下来到了殿内,然后急忙跪伏在地上。 “微臣叩见殿下!” “你若是来为他求情,还是别开口了,朕懒得听!” 魏启起身负着手走到他的面前,冷声道:“朕说过,你若是管不了那儿子,朕来替你管!” “朕不是没给过他机会!” “第一次砸天然居被你以反贼作乱的名头压了下去,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你去做了!” 魏启转身,面色平静却是不怒自威,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要知道朕可是当着成阳公主的面答应过没人敢去报复,而他的所作所为是在打朕的脸面!” “如果他知道悔改,便不会发生火烧天然居,打砸朕钦赐的牌匾!” “这是在践踏皇家的尊严!若不是顾及你,朕早就将他扔入天牢之中,行刑至死!” 郑世仁心里很清楚,若是换作其他人如此践踏皇家脸面,恐怕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可是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啊。 “殿下,这都是别人做的,那逆子只是被诬陷的啊!” 魏启一挥衣袖,坐在了桌案前,沉声道:“诬陷?就算朕信,你觉得天下人信不信,我若是就此放过他,到时候皇家的脸面往哪搁,天下人又会怎样看朕!” 郑世仁往前爬了几步,知道想要将那逆子弄回去不太可能了,于是话锋一转道:“殿下,那逆子有罪,但做过的事情可以认,没做过的事情不能认啊…还请给微臣点时间,待微臣揪出诬陷之人!” 魏启未言,大殿内寂静无声,静到郑世仁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魏启话题一转,开口道:“自朕登基以来,封你为相,你是如何回报朕的?” “先是小儿子闹市纵马摔死,你却打死了车夫,你知道朕需要顶住多大的压力吗?” “你可知有多少人盯着朕的位置吗?” 郑世仁瞳孔一缩,魏启虽然没明说,但言外之意是,朕对你感到失望。 “臣,有愧!”郑世仁重重的叩首,额头瞬间红了起来。 “诬陷也好,真相也罢,只要能够拿出证据,才能说服天下人!” “臣,知晓!”郑世仁沉声道。 “嗯,退下吧!” 魏启拿起桌案上的奏折不再多说,继续批奏起来。 京都总共有三座牢房,分别是水牢,天牢,典狱司,其中典狱司是关押普通犯人的地方。 如果按照北魏律法,践踏皇威是死罪,放火烧官廨宇及私家舍宅的人,处三年有期徒刑;纵火造成的损失满五千贯,流放二千里;损失满五万贯,处以绞刑。 如今天然居被焚烧了近三分之一,短时间内别想再做生意,预计亏损可能达到十万贯钱。 所以郑观本应该被关在天牢之中受刑而死。 但是魏启终究是不能直接杀掉他,否则朝堂会出大问题,最终郑观被他丢到了典狱司,郑世仁感激涕零,在殿外跪到天亮才离开。 一夜之间,鱼水欢的名声响彻京城,里面的玩法新颖,深受正人君子的喜爱,同时,两首诗传遍豫州。 诗中的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将大多数浪子漂泊异乡的落魄感与缠绵情思结合在一起。 然后加上一曲春江花月夜,伴着彩蝶儿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演奏,一个惹人怜惜的花魁就此诞生。 两首诗将鱼水欢的蝶彩儿捧到了极高的位置,成为了鱼水欢的花魁,一时之间,风头竟然略微压过了春雨阁的柔冬儿。 天然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被火焚烧的气息,此时一队官兵正在里面寻找着线索,而在外面有两个男人等待在旁,其中一儒雅男人和郑世仁有着几分相似。 “大人,火焰抹除了所有的痕迹,没有任何线索,已经无从查起!”一将领来到二人面前躬身行礼。 “查到天然居少东家的住所了吗?”郑宽对一旁的京城县令周旬询问道。 “回大人的话,查到了!” “带人,我们走!” …… 庭院中,房间内,秦亦裹成了个粽子静静的躺在床上,视线望着天花板,心中估摸着时间。 结果没等到想要的人,却等到了苏婉儿,如果是平时的话,他也许会开心的举起双手三腿欢迎,但今天显然不合适。 因为苏婉儿生气了,此时他裹成这副鬼样子,简直就是任人宰割的状态。 秦亦的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忧愁,郁闷的望着双手环胸一脸坏笑的苏婉儿,脸上的表情似乎再说你死定了。 庭院内,范咸羞愧的低着头,吴德仰着头望天表示与贫僧无关。 时间回到清晨,鱼水欢火遍京城让范咸压抑多年的情绪喷薄而出,回到家中向老爹炫耀起来。 而范昀心中不解,他对自己的儿子可是很清楚的啊,妥妥的草包一个,开青楼的钱是他给范咸用来打水漂玩的,谁知道竟然打出响声了。 于是,范昀略施小计就从范咸口中套出了实情,鱼水欢的成功多亏了吴德的创意,以及秦亦的诗才。 虽然与范咸关系不大,但是他的钱和交友的目光也是很重要的啊! 孩子有出息了,范昀准备和老友分享一下喜悦的心情。 然后一大清早的,乐呵呵的来到苏府,和苏岩装呗,说他儿子怎么怎么样,大概意思就是金龙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苏岩直呼无语,不是你总是嫌弃草包儿子的时候了?再说不就是开家不错的青楼吗?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吗?于是乎,苏岩把沉浸在秦姑娘离去悲痛中的苏艺削了一顿。 这都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范昀吹嘘的时候,把和范咸合作的二人突突出去了,巧合的是苏婉儿就在旁边,接着秦亦悲剧了。 就在秦亦快要忍受不了苏婉儿那肆无忌惮的目光时,院外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嘈杂声。 秦亦收起讨好的笑容,严肃道:“你先离开,这件事回来在解释!” 苏婉儿扬了扬拳头,示意等会再跟你算账,随后通过密道回到了苏府。 吴德迅速躲藏起来,一时间,院子中只剩下了范咸和请来的两个小厮在那打扫。 “这里…扫干净点!”范咸摇头晃脑的说道,如今的他意气风发。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一队官兵闯了进来,迅速控制住了院内的几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范咸一脸惊恐,绝对是最真实的表情。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郑宽大手一挥,冷喝道:“进去!” “是!”顿时一队人马在院子的各个房间内寻找起来。 “在这!”这时,一位官兵惊呼出声。 郑宽顺着声音传来的屋内走去,然后见到了奄奄一息的秦亦。 “你们是?”秦亦声音微弱,彷佛是出气多进气少。 郑宽摆了摆手示意郎中上前为他诊治起来。 许久后郎中躬身道:“回公子的话,断了三根肋骨,腿部有挫伤,右腿骨折,是马车撞的无疑!” 郑宽上前找到郎中所说的肋骨断裂的地方,下一刻用尽力气一按,眼睛死死的盯着秦亦的表情变化。 瞬间,秦亦眼睛猛地突出,剧烈的疼痛使他青筋暴起,面部表情扭曲在一起,看上去十分骇人! 许久后,郑宽拿开手,秦亦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汗水打湿。 “找到那日撞他的马车了吗?”郑观用手帕擦了擦手,对周旬问道。 “回大人,据打听马车在那日撞完人后离开了京都,再也没回来。” 闻言,郑观又将视线落在了秦亦身上,语气虽然平淡,但是能够令人感受到其中的冷意。 “我问你答,别想耍花招!” 秦亦满脸惊恐,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被撞时间?” “午时!” “地点?” “梧桐大街西街角处!” “去做什么?” “买些吃食?” “买的什么?” “羊肉!” “几斤?” “二斤!” “为何要诬陷郑观?” “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亦咽了咽口水,眼神中满是害怕之色! 郑宽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耐,从头上取下发簪,在秦亦的眼前晃了晃,趁其不备,猛地钉在了掌心处,伴随着一阵惨绝人寰的哀嚎声,一股窒息的疼痛感涌上大脑,掌心鲜血如注。 “我问你,为何要诬陷郑观?”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亦疼的浑身颤抖,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尼玛真他妈狠啊! “看来他确实不知道啊!”周旬都隐约看不下去了,嘴里倒吸着凉气。 “线索…又断了!”郑宽眼神微眯,道:“走吧!” 一刻钟后,范咸简单的为他包扎了伤口,秦亦目光凝视着院外,他在等,等郑宽回来! 街道上,郑宽回想着在典狱司内的时候与郑观之间的对话。 “近些日子你与谁起过冲突?”郑宽负着手问道。 “一个胖和尚!”郑宽一点犯人的样子都没有,吃得好穿得暖,哪像是被关押之人。 “还有呢?”郑宽继续问道。 “嗯…天然居少东家!”郑观思索片刻缓缓道。 不出所料,很快门被再次踹开,郑宽带着人杀了个回马枪! 郑宽打量了四周一眼,目光落在秦亦的眼神上,霎时间他就像是受惊的兔子,眼神闪躲。 “我们走!” 觉察到没有什么异常,郑宽转身带人离开。 呼~望着其消失的方向,秦亦深深的吐出口气,浑身放松下来。 在他的计划中,猜测到一定会有人查上门来,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然而没想到来人竟然这么狠,幸好秦亦短时间内分析出了他的性格特点,狠毒,多疑,不放过一丝的细节。 所以秦亦刻意的等待一刻钟,他果然回来了。 “吴胖子呢?”秦亦皱着眉,疼的龇牙咧嘴的。此仇不报非君子,等着吧,总有一天扎回去。 “我去叫他!”范咸扔下手里的东西,然后把吴德找了回来。 吴德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坐在了床边,脸上浮现出动容之色。 “你去帮我做两件事,一是查一查刚才那人是谁,二是打听一下郑观是否被关在典狱司?” 秦亦迅速的说着,他相信魏启不会杀了郑观,甚至都不会严惩,所以很大可能就关押在典狱司之中。 能够确定其在典狱司,那么就能继续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门口应该有眼线,注意些!”秦亦对走出门的吴德提醒道。 吴德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然后纵身一跃,三两步爬上房顶,很快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第65章 文王回京 夜晚,秦亦依旧没有换下那副装扮,毕竟谁知道大晚上的会不会来个突袭呢! 吧嗒吧嗒!在秦亦思索的时候,一滴滴温热的泪水从苏婉儿的眼角滑落打在了秦亦身上,此刻,她的心中特别内疚。 或许就不应该让你来京都!苏婉儿心中默默想着,灵动的眸子略微黯淡。 “不生气了?”秦亦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笑道。 “生气!”苏婉儿嘟着嘴,握着他的手依旧嘴硬。 “为伊消得人憔悴,哼哼~” 秦亦微笑,轻轻捏了捏苏婉儿俏鼻,调戏道:“好酸啊!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苏婉儿眼神微眯,打量了一下行动不便的秦亦,威胁道:“劝你好好说话!否则…” 见势不妙,赶紧投降。 秦亦及时认错:“我发誓!等安定下来以后,天天给娘子写诗!” 苏婉儿翻了翻白眼,嫌弃道:“谁是你娘子?” “彩蝶儿啊!”察觉她仍旧嘴硬,秦亦忍不住调侃一句。 “秦!明!诚!”苏婉儿气呼呼的拽住秦亦的脸颊用力的往两边扯着! “啊…我错了!疼!”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微亮,吴德赶了回来,坐在床边吐着舌头抱怨道:“累死了!到时候你得好好感谢感谢贫僧!” “放心!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秦亦开始给吴德画大饼。 休息了一会,吴德开口道:“昨日贫僧跟了那人一路,眼见他回相府,打听一下是郑世仁的大儿子,郑宽!” “然后我又去了典狱司,凭借着高深的潜行进入找到了郑观,确定他就在里面!” “他奶奶的,有吃有喝的比在外面过的都舒坦!”吴德轻啐一口,满脸的愤慨之色。 “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秦亦嘿嘿一笑,冲吴德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过来。 夜晚,典狱司内,郑观开始吃夜宵,令人意外的是,今天的夜宵竟然全是甜食,不过倒也不错。 转眼间,三天时间过去,梧桐大街上,一三十出头的男子,驾着马车缓缓行驶着,身后跟随着数百卫兵,此人便是从雍州赶回来的文王。 “京城景色依旧啊,本王足足十年没有回来了啊!”文王眺望着京城的美景自顾自的感叹一声。 很快,文王通过外郭城经过层层检查抵达了皇宫,魏启早在大殿内等候多时。 “皇兄风采依旧啊!” 文王身子站的笔直,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按理说面见当今圣上理应行礼,但是他并没有丝毫行礼的意思。 魏启眼神不善,从其行为到话都令他不喜,乍一听文王的话可能没问题,但是别忘了随着年龄增加,魏启的身体臃肿发福大不如从前。 那么这句话理解下来,可以是嘲讽! “是啊,许多人都已经忘了启王当年是如何英武的啦!”魏启冷笑一声,坐在了龙椅上,也没有让人给文王赐座。 “哈哈!如果皇兄这里无事,那么我就进宫去看望一下母后!”文王对他的态度并不在意,自从登基之后,那个令人敬佩的启王便已经消失了。 如今的殿下,呵呵…… 在他离开后,魏启的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怀念之色,那时虽然每日征战,但也无拘无束啊! 北魏之前有一朝代名为大晋,大晋王朝在这片土地上历经了六百年的风雨,魏高祖乃是大晋的魏国公,后来天下大乱,魏高祖在豫州起兵,把都城定在了洛城,也就是京都。 在未称帝前,魏高祖有四个儿子,大儿子魏成,二儿子魏景,三儿子魏启,四儿子魏文。 其中魏成是长子因此最受宠爱,魏景虽是二儿子,但是却不好战,喜欢摆弄琴棋书画。 四儿子魏文善算计,为人阴险,心胸狭隘,小肚鸡肠,是最不受待见之人。后来被高祖扔到了雍州开府,不在过多理会。 至于魏启善杀伐,好征战,为高祖称帝立下汗马功劳。 然而自立为王后,却是封魏成为太子,对于三儿子的所作所为选择性的遗忘。 对此魏启虽是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从古到今长子继承制一直都有延续,而魏成就是靠着这一层身份被看重。 后来魏启为北魏打天下。可是每一次打仗都是他上场,功劳都是魏成的,锅也是魏启背的。 长此以往魏启心里不舒服,魏成又嫉妒魏启的才能,又害怕他会抢走自己的太子之位。 也是深知这一点,高祖在中间调和。更是为了稳固魏成的地位,对魏启进行打压。 这样不公平的举动让魏启对父亲产生了怨恨。但是百善孝为先,他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反而忍气吞声。 可是他的忍让让魏成得寸进尺,在一次出宫时,更是在梧桐大街设下埋伏,准备除掉他。 本以为是死局,谁知竟被魏启跑掉。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 多年的怨念加上此次的事件让魏启性情大变,性格愈发的暴躁,开始拉拢朝中官员准备造反之事。 因为年轻时的威望,魏启很快便拉拢了一批官员。 然而为了魏成能够稳固太子的位置,高祖便想要将魏启软禁起来。终于,魏启忍无可忍起兵逼宫,随后高祖宣布重病退位。 当时启王的势力不足以造反成功,但是他得到了外援的帮助!那次从死局中逃脱也是因为外援,而这个外援便是阴阳师! 唯一意外的是,魏启并没有想杀魏成,哪怕他如此针对自己,但是念在血缘的关系上,还是准备放他一马,最大可能便是软禁到生命的尽头。 可是在最后时刻,那名救了魏启的阴阳师却动手杀了魏成,他至今不清楚为何到最后那名阴阳师会违抗自己的命令。 为了自证清白,魏启无奈只能将那名阴阳师关进了暗无天日的水牢,不过对于挽回名声却是无济于事。 后来一年下来,魏启似乎是想明白了,他是为了让自己背负上杀兄弑父的名号,出乎预料的是,一些巧合之下高祖没死。 但是魏启还是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审过数十次那名阴阳师,但是念在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情谊下,始终没有用刑,因此直到现在愣是没说。 第66章 郑观病危 时间如流水,转眼进入五月,郑观足足被关了一个多月才被放出来,并不是说魏启想要把他放出来,主要是快不行了。 字面意思,如果再不放出来,那么就要死在典狱司! 相府,郑世仁脸色难看的望着陷入昏迷的郑观,想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 “薛太医,我儿子怎么样了啊!”萧夫人掩泪流涕对正在为郑观诊脉的老者询问。 “唉!”薛太医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嗡声道:“小公子得的是消渴之症!如今已是病入膏肓了啊!” 萧夫人抽噎着,声音微颤:“敢问薛太医消渴症是何病症?” 薛太医收回苍老的手,思索一阵,缓缓解释道: “消渴病有三:一渴而饮水多,小便数,无脂似麸片甜者,皆是消渴病也;二吃食多,不甚渴,小便少,似有油而数者,此是消中病也;三渴饮水不能多,但腿肿脚先瘦小,阴痿弱,数小便者,此是肾消病也,特忌房劳。” 消渴症在后世有一个叫人谈之色变的名字——糖尿病,如今这个时代没有胰岛素,得了糖尿病基本就等于判了死刑。 “小公子是从什么时候起感觉身体不适?”薛太医问。 郑世仁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回忆了一阵,他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和儿子很少接触,具体也不太清楚。 萧夫人抹了抹泪痕,连忙道:“大概半年前,请了些郎中说是纵欲过度,开了方子调养一阵,倒也没再听说有什么不舒服!” “这样啊,小公子获病应该存在半年之久了。”薛太医抬了抬眼皮,眼中多了些明悟之色。 “消渴症并不难控制,难就难在无法根治,早发现的话合理控制饮食,多出去走走,也不会病到如今的程度。” 薛太医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半年会到这种程度,病发的也太快了吧,于是试探的询问:“郑相家中好甜食?” 郑观摇了摇头,家中也是偶尔吃些甜食,于是问道:“此病和吃食还有关?” “嗯!消渴症最忌甜食,甜食对于他们就是催命符!” “那就奇怪了啊!”薛太医眼中升起几分疑惑之色。 郑世仁继续说道:“一月前王太医为小儿诊治过,说是并无大碍,开了几副方子吃,可是谁承想…唉!” “咳咳!”薛太医咳嗽了一阵,慢慢起身:“王太医为洛妃治病不利,已经被砍了!” 言外之意就是王太医的医术上欠些火候,所以并没有发现小公子的病症。 郑世仁感觉一阵心绞痛,既然人已经被砍了,那么也就无法再去追责。 “可有诊治的办法?” “如今是没有太好的办法,老夫只能给小公子吊着口气,暂时保住性命,至于能撑几天,全凭造化。”薛太医抚着胡须语气悠悠。 此话听在萧夫人耳中就像是晴天霹雳,顿时瘫软在地上,浑身抽泣。 “我的儿啊!老天你为何如此狠心,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夺走我的孩子!”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郑世仁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在压抑着情绪。 薛太医想了想,浑浊却精明的眸子中似是想起了什么,道:“老夫曾经从秦医上见过寥寥几句关于消渴症的记载,似乎著作之人对其病症有着很深的了解!或许会有办法!” “著作之人?”郑世仁皱眉。 “对,秦医一书由天然居少东家秦亦秦明诚所著!” 庭院内,秦亦躺在躺椅上,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手里握的软软的,巴适的很! 苏婉儿端坐在一旁,手中在捣着药草,没好气道:“把你的爪子拿开,否则一会上药的时候,不保证不痛!” 秦亦没有理会,反而捏了捏,惹得苏婉儿一阵娇羞。 短短一个月时间,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需要时常上些药草。 而每日涂抹药草的任务被苏婉儿包揽去了。 苏婉儿有点抓狂,在他受伤后,秦亦色胆感觉就像是放开了,总是又揉又摸又掐的,美名其曰利于手的恢复。 你要是说没有道理吧,他能给你扯出一堆陌生名词,你要是说有道理吧,看他坐在原地傻乐的模样。 “哼!”苏婉儿哼了一声,心里暗暗想着,早晚摸回去。 在那日后,郑宽派人来过几次,但秦亦隐藏的很好,都是无功而返,一个月的时间什么都没查到。 鱼水欢的生意如今步入正轨,春雨阁等完全不是对手,渐渐开始模仿学习起来。 吴德一到夜晚就要出去,就差住在鱼水欢了。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一额头上长着条刀疤的汉子带着十几人闯了进来。 “跟我们走一趟吧!”刀疤汉子一脸阴狠道。 “走,去哪?”秦亦轻笑一声,对苏婉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进屋。 苏婉儿担心的看了一眼,秦亦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相府!”刀疤汉子冷喝一声,眼见少年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欺身就要拿人! 下一刻,他的瞳孔中一道黑影在不断放大。 咻!瓦片瞬间砸向刀疤汉子的额头,霎时间砸了个头破血流。 房檐上,吴德嘴里叼着跟杂草,手里颠着瓦片,哼哼唧唧道:“阿弥陀佛!贫僧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站在那里太碍事了!” “死秃驴,你找死…”刀疤汉子目光充血,似是吃人的野兽死死的盯着他。 闻言,吴德脸上的笑容一僵,和尚最讨厌被叫秃驴,何况他还加了个死字。 扔下手里的瓦片,把杂草夹在耳边,吴德猛的一跃而下,轻飘飘的落在院子内,咧嘴一笑:“很快你就知道是谁死了!” “单挑还是群殴?”吴德微微抬头,对着周围的众人嘲讽道。 刀疤汉子一愣警惕的看向四周,以为还有人埋伏。 然而吴德接下来的话,令他气血直接顶上来了,简称我顶你个肺! “别看了,就贫僧一个,单挑就是一人单挑你们一群,群殴就是一人打你们全部!”吴德勾了勾手讥讽道。 刀疤汉子捂着额头冷笑一声,一声令下,周围十几人一拥而上。 “阿弥陀佛!”吴德双手合十,衣衫随风而动,化作一道残影。 伴随着一阵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十几人全部躺倒在地哀嚎不断。 秦亦起身走到刀疤汉子面前蹲下,伸手用力拍了拍那还在流血的嘴角,调侃道:“带着你的人,有多远滚多远!” “你…”刀疤汉子哪里受过这种屈辱,眼神怨毒的盯着他,久久不语。 秦亦懒得多说,起身向屋内走去。 刀疤汉子挣扎着起身,声音嘶哑。 “我们走!” 相府,刀疤汉子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给郑宽叙述了一遍,在他口中秦亦蔑视相府、瞧不起丞相。 “他敢不来,好,很好!”郑宽被气笑了,对旁边的下人道:“备车!” 庭院中,秦亦让苏婉儿给自己上好药草后先回了苏府。 吴德坐在一旁,心中满肚子的疑惑:“他们怎么又来了,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来过了吗?” 秦亦用牙齿松了松被布绑着的手,呸了两下后,微笑道:“恐怕是郑观快要不行了吧!” 因为事情都是吴德替他办的,所以深知秦亦这小子有多毒,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差点给那纨绔玩死。 早在魏启设宴那日,秦亦通过诊脉察觉到郑观患有消渴症,但是病症处于初期,影响还未显现。 于是开始想方设法利用起此病来,若是能给郑观提供些含糖量高的食物,病情应该会恶化。 可是该怎么样才能让他吃呢,除非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否则的话一顿两顿还可以,但也不会长期去吃甜食,或许身不由己。 后来,秦亦想到了监狱,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 魏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将他扔到典狱司,这正合秦亦之心,典狱司是关押普通犯人的地方,在里面的狱卒地位并不高,收入比较低。 秦亦花费大价钱买通了里面的狱卒,让他一日三餐送给郑观的全是些甜食,含糖量很高,导致其病症快速恶化。 在此期间,为了防止有人去探望,秦亦命令狱卒先是隔两天给提供些糖食,后来见他在里面生活的不错。 郑世仁等也就没有再去探望,然后连着摄入二十天的高糖食物,他的身子本就弱,终于是熬不住了。 至于狱卒,在发现郑观状况急剧下滑,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的时候,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于是辞职离开了京城,早已不知去向。 若不是今日典狱长去探望,郑观也许会直接死在牢里。 到时候查也无从查起,毕竟看在郑相的面子上,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谁知道会因为这点差点死在里面呢? 这时,院外再次传来一阵嘈杂声,见到来人秦亦皮笑肉不笑,眼神中哪里还有当日的惊恐。 “我说清晨这屋檐的瓦片为何掉落,原来是仇人上门啊!” “秦亦,跟某走一趟吧!”郑宽压低声音,对于秦亦的冷嘲热讽毫不在意。 吴德想要出手,秦亦却拦住了他,刚刚来的是护卫打了也就打了,但是现在郑宽带来的是官兵! “理由呢?”秦亦收起了笑容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一月前的天然居纵火案,需要你配合!”郑宽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好!”秦亦点了点头道:“我跟你们走!” 第67章 大仇得报 相府,秦亦被押送进入内堂,郑世仁见到押送犯人的模样,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父亲,人我带来了!”郑宽手一挥,官兵松开按着秦亦的肩膀。 郑世仁背负着手站在那里,脸色铁青,还未等他开口,秦亦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突然出声道:“原来相府就是衙门啊!秦某受教了!” “张嘴!”郑宽面色阴沉,对周围的官兵下令道。 “住手!” 说罢,官兵扬起手还未落下,郑世仁连忙制止住了他。 “天然居少东家果然非同一般啊!”郑世仁脸上露出一副和蔼的笑容,想要缓解一下僵硬的气氛。 秦亦躬身行礼,不卑不亢道:“拜见郑相!不知为何要来这丞相府,不是说要调查纵火案吗?” “嗐,误会了!今日请小神医来,是有一事相求!”郑世仁转身推了推郑宽冷喝道:“赶紧道歉!” “我为何要道歉?”郑宽疑惑的望向郑世仁,眼中满是不解之意。 “为你的行为道歉!”郑世仁甩了甩衣袖道。 郑宽没有说话,依旧是那半死不活的表情,脸上并无悔改之意。 郑世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指着郑宽怒喝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让你去请,你这个蠢货做了什么!” 郑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郑世仁走到桌前,用力砸碎了手中的瓷杯,瓷片飞溅,一字一顿道:“我…让你道歉!” “不必了!秦某不缺那一个道歉!”秦亦制止这场闹剧,不想再在上面浪费时间,郑宽这样高傲的性子,你让他道歉可能比杀了他都难受。 “这逆子可能未说清楚,今日找秦小神医来,主要是为了治病!”郑世仁重新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走到秦亦的身边,开始说明请他来的意图。 “抱歉!恕秦某治不了!”他的话说到一半,秦亦拱手抱了抱拳。 “唉!小神医的医术高明,能作出秦医一书,相必医术了得,还请先为小儿看一看!”郑世仁的脸上依旧挂着菊花般的假笑。 秦医默然,对他的话并未有回应。 “小神医可有治疗消渴之症的办法?”郑世仁并未恼怒,反而继续问道。 “需要看过之后才知道!”秦亦此话不假,虽然知道郑观病重,但并不知道病到何种地步,所以也不敢保证什么。 “老夫麻烦小神医为犬子看一看可好?”郑世仁第二次开口请求道。 “恕秦某拒绝!”秦亦仍旧拒绝。 一时间,郑世仁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但又不能撕破脸皮,只能继续笑道:“不知这是为何啊?” 秦亦扬了扬受伤的手,然后将视线投向了郑宽,瞬间郑世仁明白,这定然是那儿子所作! “为父说过多少次,做事留一线!” 郑世仁走到郑宽面前甩了他一巴掌做给秦亦看,同时观察着秦亦脸上的神情变化。 然而注定要失望,秦亦此时面色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硬生生的被抽了一巴掌,郑宽眼神死死的盯着秦亦的脸,似乎要将他千刀万剐! 郑世仁狠了狠心,斥责道:“跪下!道歉!” 郑观没有理会他,仍旧笔直的站在原地。 郑世仁气急,冲周围的侍从喊道:“来人,将这逆子按在地上!” 然而侍从没有一人行动,实在是他们不敢,谁要是给郑宽按在地上,日后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们…都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郑世仁神情激动,哆嗦的指着周围的侍从质问道。 随后那群侍从扑通一声全部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好…好!那老夫亲自来!”郑世仁用力踢在郑宽的膝盖处,瞬间郑宽身形不稳身子一斜,跪在地上。 此时,秦亦却是闪到了一旁,并未接受这一跪。 郑世仁面色难看,但还是强挤出一抹笑容,道:“小神医…这?” 秦亦把破布包裹的手松开,露出狰狞的伤口,远远望上去伤口极深,似乎是洞穿了半个手掌。 “一月前,秦某被马车撞到躺在家中修养,却是无缘无故的被人羞辱差点把手废掉!秦某虽然是一介平民百姓,但不应受如此凌辱!”秦亦的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当初郑世仁知道郑宽所做之事,但也并未太过在意,谁知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你想如何?”郑世仁叹息,命下人送来一张椅凳坐下。 秦亦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郑宽,眼神中满是嘲讽之意。 “若是要秦某救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打断他的一条腿!” 郑世仁沉默了,一边是二儿子的性命,一边是大儿子的腿,这叫他该如何抉择? 适时萧夫人从房间内跑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老爷!老爷!观儿还年轻,他不能死啊!” 腿断了可以慢慢养好,但是命没了那就真的没了! 良久,郑世仁长叹口气,无奈道:“老夫…答应你!” 郑宽闻言脸色骤变,跪也就算了,但还要为了救那个纨绔打断自己的腿,眼神中难以置信:“为了那个逆子…你竟然!” “你闭嘴!若不是你做事狠辣,不留一线,又怎会到如此地步!”郑世仁全然忘记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说着,他一脚将郑宽踹翻在地,抄起长凳便要砸去。 “且慢!”秦亦连忙制止住了,舔了舔嘴角,报仇这种事情肯定要自己动手。 秦亦说出心中的想法:“秦某想亲自动手!” 郑世仁眼神中闪过一抹涟漪,若是他动手的话还会留情,如果是秦亦那么定然不会留手,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啊! 见到郑世仁愣神,秦亦从其手中拿过长凳,狠狠的砸在了郑宽的膝盖上,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原本嚣张不可一世的郑宽脸色惨白的昏迷过去。 他砸的位置极为特殊,郑宽这条腿算是彻底废了。 秦亦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将长凳放回了原处,一脸真挚道:“如今仇已报,答应丞相之事自然也要办到,病人在何处,带秦某去看看!” “带他去救治!” 很快秦亦在侍从的带领下进入了房间,郑世仁望着秦亦的背影,眼中的阴翳之色一闪过。 第68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 内堂中,郑世仁脸色阴沉,手中猛地用力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碎片扎进手里,鲜血直流。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萧夫人哪里见过这样的他,连忙惊呼一声:“老爷,你这是作何啊!” 郑世仁眼神发愣,任鲜血流淌,萧夫人命下人拿来布,为他清理干净手中的残渣,包裹起来。 “伤口如此深,至少要一月有余才好!”萧夫人满脸愁容随口说道。 “一月…有余!”突然,郑世仁回过神来,猛地起身,脑海中浮现出秦亦进入相府的一系列动作行为。 仅仅是个较深的伤口想要恢复都要一个月,而秦亦被马车撞到,才一个月的时间就生龙活虎的,怎么可能恢复的这么快! 郑世仁对下人喊道:“给我把宽儿那日带去的郎中找来!” 很快,郎中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相府见到郑世仁。 “你还记得那日天然居少东家被撞后的身体状况吗?” “嘶~”郎中思索片刻,缓缓道:“小人记得似是肋骨断了三根,腿部挫伤,右腿轻微骨折!” “那你说一个月的时间能恢复吗?”郑世仁此问题只是想要从郎中的口中肯定心中所想。 “回大人,肯定恢复不了,此伤势最起码要恢复半年至一年的时间!” 郑世仁点了点头,陷入沉默,管家见状带着郎中离开。 许久后,从沉默中清醒过来,郑世仁起身来到郑观的房间内,随后又去了郑宽那里。 望着昏迷中的两个儿子,郑世仁终于反应过来,秦亦受伤之事,是伪装欺骗的。 联想至此如若不出意外,诬陷之事就是那秦亦所作! “好…好手段!”郑世仁咬紧牙关,用力的吐出一句话。 他才多大啊,十六岁的少年郎,竟然能算计到这种地步? 可是究竟是为何要诬陷自己的儿子呢?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若说仅仅因为宴会之日的冲突,那他自是不信的,一点摩擦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可以肯定里面绝对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然而秦亦来到京都仅仅两月时间,能有什么仇怨呢,郑世仁想不通,主要是对秦亦的了解所知甚少。 由于秦亦和苏婉儿很小心,从未一起在众人面前出现过,任谁也想不到其身上去。 “来人!”郑世仁大喊一声,管家匆匆小跑过来。 “派人去扬州临安给我查那秦明诚,我要他的全部信息!” 多亏秦亦的谨慎,如若不然早就暴露了。 本以为能大展宏图的张自成悲催的呆在牢狱之中,作为跟随郑观的从犯,虽然罪不至死,但是要面对暗无天日的牢房十多年之久。 郑观被魏启放过一码,但是圣上的怒火总要去发泄一下,于是全部释放在那日被抓之人的身上。 不过张自成并未绝望,他在等,等事情水落石出后,郑观派人来救他出去。 可是注定是要失望,此时的郑观自身难保! 在管家的恭送下,秦亦离开了相府,郑观的命暂时保住了,短时间内死不掉,但也很难醒过来。 秦亦做的只是给他续命,一旦郑观死掉,事情败露,那么会受到郑世仁的疯狂报复,所以最好的状态就是半死不活。 “不出预料的话,那老家伙应该察觉到不对了吧!” 秦亦心中想着,此次并没有伪装伤势,并不是说他忘记,而是捏准了郑世仁,短时间内应该是找不到什么把柄。 哪怕事情被查出来,郑世仁也会有所顾忌,只要郑观一日不死,那么他就不敢放手报复。 秦亦心情大好,郑观变成这副鬼样子,郑宽也被废掉,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发展,暂时一切都结束了吧! 郑观死不死其实意义不大,反正只要娶不了苏婉儿,那么就都无所谓了! 要是以后撑不住挂了,(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秦亦相信那时候都提桶跑路喽。 接下来是时候安排苏家往扬州慢慢迁移了,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只要到了南方,丞相之手虽然长,但是终究是不便,再说了也没有什么证据,就算是想找自己麻烦,秦亦凭借着在那里的名声,也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 虽说在这豫州百姓也会保住自己,但是此地终究是郑世仁的地盘,是皇帝的地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什么时候借个名头就能捏死你。 此时,秦亦准备前往鱼水欢看看生意如何,并不是说想去,说到底也是半个东家,开业之后还没去过也不合适啊。 鱼水欢,因为白天都是歇业的,里面没什么人,此时范咸正坐在歌舞戏台子上打着算盘,时不时的傻乐一下。 鱼水欢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但是在一些歌舞琴等技艺上还是要多加训练的,不能只练**,有些人真的只是单纯的来欣赏歌舞琴,你总不能强迫人家接受你的**吧,并不是所有人喜欢的,再说了身体也受不了啊。 而且鱼水欢开业时间紧促。仅有彩蝶儿在挑大梁,其他的风尘女子都差了些火候,所以还是要练练的。 秦亦爬上戏台,坐在范咸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膀,十分好奇:“歪!现在不是应该在练舞吗?人都去哪了?” 范咸估摸了下时间,笑道:“应该快来了!” 他的声音还未落下,门外传来一阵莺莺燕燕的嬉笑声,然后一群姿色上等的佳人涌进了鱼水欢。 吴德被众女环绕在中央,就像是唐长老到了女儿国,好不快乐。 “好了,都去换衣服吧!”秦亦驱散了她们,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绝对不是嫉妒吴德。 好吧,秦亦承认他酸了,但是让他换作吴德那样也是指定不敢的,否则苏婉儿能轻易饶过他? 开玩笑!到那时候就是秦亦的一千零一种死法了,嗯,指定被干死! 很快众女散去,留下一位紫色罗裙的女子同吴德款款走了过来。 “唉,给你介绍一下,鱼水欢彩蝶儿!”吴德单手一撑跃上戏台,对着秦亦怒了努嘴示意道。 “公子!”彩蝶儿微微躬身行礼,话声轻柔婉转。 秦亦视线望去,神态娇媚,加之明眸皓齿,肤色白皙,实是个出色的美人。 “万般风情绕眉梢,回眸一笑天下倾。”秦亦轻笑一声,毫不吝啬的夸赞。 彩蝶儿对此没有回应,脸上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呦?真是极高的评价呢?”就在秦亦疑惑之时,听到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仰头望去,发现苏婉儿正站在二楼,眼角含笑的冲他眨了眨灵动的眼睛。 秦亦心直接凉了,脑海中疯狂的思索着求生的办法,挤眉弄眼的向吴德求助,然而他只收到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然后秦亦又将视线投向范咸,大概意思是求求了,救救孩子吧! 范咸挠了挠头,急中生智的回应一句:“啊!那什么…范某多谢公子夸奖!” 秦亦差点从戏台上一头栽下去,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原先只有吴德一个猪队友,现在多了一个范咸,不是说好事成双吗?怎么到自己这里全然变成了卧龙凤雏! 苏婉儿提着裙摆迈着步子缓缓地从楼上下来,似笑非笑的望着秦亦。 方寸淆乱,灵台崩摧,秦亦的内心是崩溃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正人君子上青楼,跳进黄河洗不清,忧愁,忧愁! “那个…你怎么会在这?”秦亦上前讨好的笑道,哪里还有什么翩翩公子的风流韵味。 “小女是不是打扰公子秦淮风月了呢?”苏婉儿轻咬唇角,话语中夹杂着询问之意。 “没有怎么会完全不可能!”秦亦否认三连,然后看向吃瓜看戏的吴德道:“嗯…都怪吴胖子,非要让某来把把关的!” “说什么见识广博,能够提些建议!” “哦?是吗!如此看来秦公子经常出入风花雪月之地呢,要不然怎么会见识广博呢?” 得,又说错话了,苏婉儿的声音虽然婉转动听,但是秦亦却感受到了其中的威胁。 “对不起,我错了!”秦亦表示认怂不想与地板相拥而眠。 “哼!”苏婉儿轻哼一声不再理会秦亦,傲娇的走向彩蝶儿,挽着她的胳膊,不知在说些什么。 秦亦双手捂着脸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啊! 苏婉儿是个聪明的女子,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佯装给秦亦看罢了,因为太了解对方,知道秦亦属于有色心没色胆的,倒也不用担心其在外面乱来什么的。 但是该给的态度还是要给的,要不然以后色胆肥了真在外面流连忘返,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这叫防患于未然,提前给他个教训。 秦亦揽住吴德和范咸的脖颈,用力将二人拉了过来,质问道:“她为何会出现在鱼水欢?” “呃…贫僧不知道啊!”吴德吐了吐口中的瓜子仁,嚼了嚼瓜子皮,呸呸,吐错了! 范咸憨厚一笑,解释道:“吴大师不是让我去找个能歌善舞的人来教鱼水欢的女子吗?” “然后我就去苏府把婉儿请了过来。” 若是别的青楼去请苏婉儿,那她指定不会去的,但是鱼水欢到底是不一样的,它也是自家男人的产业,反正在府里也是闲来无事,倒不如去看看喽。 成吧,秦亦自认倒霉,脑海中思索着该如何去哄苏某人。 第69章 岳父大人过誉了 塞外的秋风,吹不到烟雨江南,倾尽天下的少年,得不到倾城的佳人。 恰似春风吹不断杨柳依依,楼上凭栏的美人,剪不断牵引良人的思绪。 随着一段华丽但却没什么内涵的独白响起,台上佳人翩翩起舞,灵动,飘逸,清雅,灵动的仿若手持琵琶飞天,飘逸的犹如秋日悠悠的落叶,清雅的像是冬日肆意生长的雪莲。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吴德一脸正经的欣赏着台上,如今他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东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猥琐,否则有损鱼水欢的形象。 当然,前提是他能把口水擦一擦。 范咸则是一脸凝重的认真观察着其中的不足之处,然后在纸上记录下来。 秦亦低着头扣着手指,彷佛无丝竹之乱耳,舞台上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其实心里是很想抬头看的,但是又害怕苏婉儿在暗中偷偷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于是秦亦只好将正人君子的人设一装到底。 很快,琴声渐歇,苏婉儿和彩蝶儿从楼上下来对众女的一番表演开始进行纠正使其更加完美。 然而几遍过后,还是有许多人没有领会要领,于是彩蝶儿提议道:“我和苏姑娘演奏一曲,姐妹们仔细观察一下有何不同,如何!” “太好了!” 得到众女的一致同意,两人上台,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吴德一脸期待的看着台上的二人,表演刚要开始,突然感觉脖颈被人揪住了,一旁的范咸也是如此。 “走了,走了!有什么好看的!” 秦亦嘴里嘟囔着,将两人拽起来,拉着向外面走去。 “唉…这是作甚,范某可是好久没见过婉儿起舞了呢?”范咸不解,一脸认真道。 秦亦一听心里来气,看来你小子以前看过啊,于是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呵斥道:“你难道忘了曾经的雄心壮志了吗?” “名留青史就是嘴上说说的吗?” 经秦亦这么一说,范咸重新燃起了斗志,哪里还管什么舞台啊! 吴德撇了撇嘴,秦小子什么想法,他能不知道?不就是不想让俺们看嘛!还找那么些理由,呸! 庭院内,秦亦趴在桌子上绘制着十几种衣服的样式,吴德在旁边吞了吞口水,单看这轻薄如纱的衣服,想象一下穿在身上的感觉,顿时某处蠢蠢欲动。 “秦小子,这也太刺激了吧!” “咳…低调低调!”秦亦摆了摆手,示意这些都不算什么,还有更刺激的呢。 不一会儿,秦亦又勾画了几种正常的衣服图纸,看上去颇为漂亮。 范咸眼神一亮,自古以来,女子的购买力绝对是要超过男子的,而且越是新奇漂亮的东西,越会吸引其购买。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好看的衣服绝对能够引领那群女子疯狂购买。 “走,我们去苏府!”秦亦拿起宣纸塞进怀里,习惯性的转身就要进房间。 范咸疑惑:“不是要去苏府吗?” “咳咳!”秦亦顿住了脚步,习惯性的走后门,都忘记人家是有正门的呢。 苏家是卖丝绸布匹的,单单在这京城就有数十的商铺。 府前,秦亦让下人前去通知苏家家主,就说是天然居少东家、鱼水欢东家们求见,有要事相谈。 说起来秦亦还是略微紧张的,有一种见丈人的感觉,深呼几口气,压下紧张的内心。 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花园,然后见到了苏岩。 三人中,苏岩第一眼便看见了秦亦,实在是这少年气质出众,颜值出色,年纪轻轻就将生意做的这么大! 颇有一种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感觉,可惜了…要不然让女儿去勾引一下,倒是一良配。 如果秦亦知道他心中所想,恐怕立刻就能跪地叫岳父。 随后苏岩将视线落在吴德身上,看到憨厚胖和尚心里也是一喜,吴德的长相就像是弥勒佛,特别容易得到他人的好感。 最后苏岩望着老实巴交的范咸,和蔼慈祥道:“小咸如今出息了啊!你那个不成器的老爹总在我这夸你呢!” 范咸不好意思的挥了挥衣袖,一脸骄傲道:“没办法啊!望父成龙不行,只能自己去弄点家业了!” 苏岩命人给三人赐座上茶,然后闲聊道:“少东家年少有为啊!” “岳父大人过誉了!”秦亦咧嘴一笑,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霎时间,周围安静下来。 这时秦亦也反应过来,补充了一句:“额…伯父!伯父!” 吴德喝着茶在一旁坏笑,你小子心里挺急的啊! “哈哈!若是少东家真是我苏家女婿倒好了啊!” 秦亦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不妥妥的有戏吗!要不是还不到时候,今天说什么也得把老丈人拿下! 苏岩抿了抿茶,也不纠结在叫什么上了,开口问道:“听说你们找老夫有要事相谈?” 秦亦直接了当道:“我们想与伯父做些生意!” “做生意?”苏岩思索片刻,不知道自己一个卖布的能与你这开酒楼的有何生意,难道是为了定制酒楼抹布? 那也不能啊,抹布才能用多少布,那不是纯纯耍人嘛! 从他的脸上察觉到疑惑,知道苏岩误会了,秦亦连忙开口道:“是鱼水欢要和您做生意!” 说着秦亦从怀中掏出宣纸,摆到了苏岩的面前,缓缓道:“如今苏家的生意已经到了瓶颈,丝绸布匹生意做遍了北方,但在南方所占市场很小!” “鱼水欢准备开始向其他县城发展!范咸是鱼水欢的东家,背后有范家支持,我也是鱼水欢的东家,背后有天然居和秦斋支持,所以在我们身后会有庞大的资金支持!” “相信用不了多久鱼水欢便能名流青史,而我们要做的是苏家为我们提供丝绸布匹制作纸上的衣物,到时候鱼水欢的姑娘们就能免费的为苏家宣传!” “我们五五分账!毫不吹嘘的说,在南方秦某还是能说上些话的,加上鱼水欢的宣传,相信用不了多久,苏家能够成为南方最大的丝绸商人!” “而我鱼水欢就能真正的名留青史,简直就是双赢的局面!” 苏岩拿过宣纸,仔细打量起来,上面的前半部分是些有趣衣物,后半部分是一些极为华丽漂亮的衣服,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可行性很高的。 那些衣物不光提供给青楼女子,而且还能卖给那些有钱人,促进夫妻之间的感情,若是真的制作出来,绝对会有很大的市场。 而好看的衣服更是可以卖给有钱家的小姐,说不定能够形成一股攀比浪潮,怎么算怎么都不会亏,可是苏岩不理解的是,他们为何会来找自己。 难道是看在范咸的面子上?也只能是如此了吧!苏岩如是想到。 其实秦亦此举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鱼水欢名留青史,他主要还是为了将苏家的产业挪到南方,到时候真的迫不得已,就可以放弃北方的生意,专注于南方,那样的话苏家也就迁移到了南方。 斟酌了良久之后,苏岩清了清沙哑的嗓子道:“可以!” 夕阳西下,几人敲定了一些细节,然后苏岩留秦亦几人在家里吃饭。 今日苏艺去打理生意并未回来,魏延也不知去了何处。在苏婉儿一脸懵逼的表情中,秦亦自顾自的坐在了她的身旁。 “你怎么来了?”苏婉儿掩着嘴低声问道。 “你爹…”秦亦嘴里吃着东西,说了两个字感觉有点噎,连忙喝了口水。 “会不会说话!”苏婉儿轻轻的打了他一下,说话怎么跟骂人似的呢! “哦!咱爹!”秦亦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呸呸呸!”苏婉儿咬牙切齿道:“你想要做姐姐干弟弟?” 秦亦撇了撇嘴,干弟弟是不可能干弟……等会,干弟弟也不是不可以嘛,姐姐来吧,我准备好了! “我跟你爹我岳父谈了一笔生意,把你卖给了我!”秦亦咧嘴一笑,小声嘀咕道。 “说实话!”苏婉儿的手自然的爬上了秦亦的腰间,轻轻的捏住了软肉。 “额…就是做了点生意,我帮助他开阔南方的丝绸市场,他帮我把鱼水欢开遍北魏!”秦亦不敢再皮,老老实实的说道。 苏婉儿松开手,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但还是有点担心。 “郑…” “别提他,将死之人晦气!”秦亦摆了摆手,趁众人不注意在她大腿上摸了摸,Q弹舒适,最重要的是刺激,强烈建议去老丈人家吃饭的时候可以试试。 晚饭期间,苏岩容光焕发,连喝十几杯酒,然后醉倒被苏夫人抬回房间休息去。 “今晚去你房间!”秦亦抓着她的手,挑了挑眉坏笑道。 “今日之事某人是不是忘记了?”苏婉儿把手抽了回来,白了他一眼,提醒道:“天下倾呢…” 秦亦尴尬一笑,打算跟吴胖子回去,等她气消了再说。 然而刚一转身,苏婉儿揪住他的耳朵,扬了扬小拳头:“去哪?今晚不好好交代一下,哼哼……” 秦亦嘿嘿一笑,得嘞,咱们回屋就寝! 皇宫,文王被软禁在了鸾凤宫,此时大殿的屋檐上,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在禁军的眼皮底下离开。 第70章 小兔子乖乖 在北魏,水牢是最令犯人害怕的地方,那个地方暗无天日,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 水牢入口处,空气中传来一阵淡淡的清香,守卫入口的卫军昏昏欲睡,渐渐的,身体靠在墙壁上,不受控制的滑落,瘫软在地,最后彻底的进入梦乡。 借着月色,一道黑影从角落中走出,迈过卫军缓缓地向水牢深处走去。 滴答滴答滴答…… 周围寂静得令人害怕,时不时的可以听到流水声,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近来,令人背后感觉一凉。 水牢极其潮湿,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湿意,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随着人走过带起的微风一吹,竟是灭了两盏。 里面常年不见天日,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被关在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水牢深处,伴随着几道铁链碰撞的顶咣声,黑影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在见到被困之人,失望的发现并不是要找之人。 “你终于来了!” 这时一道虚弱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黑影转身见到说话之人,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大袖一挥一阵清香袭向周围的罪犯。 他用的是一种特质的安神散可以让人迅速陷入梦境,清除最近的记忆,一觉醒来,什么都不会记得。 说话之人脖颈间带着枷锁,手脚被锁链困住,能够活动的范围仅仅只有半米。 黑影走到他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浓稠液体倒在铁链上,发出一阵滋滋的响声,铁链应声而断。 “一年前…”黑影扶住即将倾倒的被困之人,话音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抹质问。 被锁之人活动了下身躯,困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可不是一年,启王起兵逼宫,都快两年了啊! 许久,感觉适应后,那人清了清嗓子,诉说道:“高祖被我下了咒怨,用不了多久便会病死,在杀掉魏成之前,也做好了撤离的准备,一切万无一失后,我才选择的动手。” “然而却没想到被人破坏了一切,高祖被救,而我逃生的准备也被人悄无声息的破坏掉,最终被魏启抓获。” 黑影眉心紧皱猜测道:“你是说那一脉人?” “也许吧!我也不确定!”那人长叹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哼!”黑影冷哼一声,斥责道:“幸好对大局没有太大影响,否则你就算是死在这水牢也不足惜!” 那人并未气恼,反而转身问道:“如今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已经成为了文王的心腹,现在就等待个机会扶持文王称帝,到时候两皇相争北方必将大乱!” “南方部署也即将完毕,虽然开始时出现了些纰漏,可能引起魏启的留意,但是没有被他查到任何线索,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南方北方同时征战,天下大乱,这北魏魏家要用他们的血来偿还欠下的债!” 黑影负着手边向水牢外走去,边对跟在身后的人说道。 “出去后,我将你送出皇宫,接下来前往南方,去和其会合!” “好!” 天微凉,水牢守军陆陆续续的醒来,想要回忆昨日之事,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守军心知大事不妙,立即前往水牢查看,发现圣上叮嘱严加看管的犯人不见了踪影。 此事仅仅用了半个时辰,便传入魏启的耳中,皇宫中潜入人却不知,这是失职,若要问罪那可是死刑。 责罚了数名将领的同时增加了三倍的禁军日日夜夜巡视皇宫,然而一连数天丝毫线索没有。 这不禁让魏启大怒,变得疑神疑鬼,一时间宫内噤若寒蝉,气氛压抑到极点。 苏府,苏婉儿坐在窗前看着薄如蝉翼的轻纱轻啐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若是自己穿上的情景,不知不觉的羞红了脸。 秦亦央求了数天,但是仍旧是没答应,这种东西如果穿上,苏婉儿害怕他忍不住,压制不住躁动的内心。 她决定先吊一吊秦亦的胃口,轻易能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被珍惜。 不过嘛,在此之前可以先穿上看看啊!苏婉儿如是想到,轻纱摸起来凉凉的很舒适,估计穿在身上会更加舒服。 犹豫了下,苏婉儿将密道暂时封住防止秦亦突然闯入,然后将衣服换作了轻纱,在闺房内翩翩起舞,宛若月神下凡,怀中就差一直玉兔。 不过苏婉儿也不缺玉兔,相比于玉兔,秦亦更加中意于白兔,而且还是两只大白兔,蹦蹦跳跳的真可爱!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密道内传来秦亦贼兮兮的声音,苏婉儿莞尔一笑庆幸预料到了他可能会来,提前堵住了出口。 苏婉儿瞄了一眼书架的缝隙,透过缝隙见到秦亦那双放光的眼睛。 “不开不开我不开,小兔子不再,只有大兔子!”苏婉儿脸上浮现出一抹戏弄之色,非但没有让他进来,舞动的动作反而更加诱人起来。 “大兔子乖乖,大兔子乖乖,快点开开,我要进来!”秦亦吞了吞口水,急得直跺脚。 一曲舞毕,苏婉儿迈着步子走到书架的缝隙前,眼睛完成了月牙状,令人失望的是她并未打算让秦亦进来。 而且苏婉儿手挽着轻纱,抬起白皙光滑的玉腿,搭在了书架上开始按压腿。 她的身姿在秦亦的眼中一览无余,让他看的浑身发热,激动的双手颤抖,然后鼻腔中传来一股热流。 秦亦随手抹了一把,赫然是流鼻血了。 见他如此狼狈,苏婉儿也不忍心调戏下去,轻笑道:“郎君早些歇息哦!” 随后在秦亦绝望的眼神中,苏婉儿把缝隙彻底封死,断绝了秦亦偷看的目光。 霎时间,秦亦觉得天都塌了,火焰燃起来,结果不负责熄灭,就跑路了? 秦亦用力的敲打着书架,希望苏婉儿能够放自己进去,然而却被无视掉惹。 一个时辰后,苏婉儿无奈的将他放了进来,否则的话,秦亦可以敲到清晨,中间不带休息的。 秦亦能够敲这么长时间,全凭一腔热血,然而在见到苏婉儿穿戴整齐时,眼神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失望。 苏婉儿抱着胸,嘴角含笑,心中狐疑,不会把他玩坏了吧! “衣服呢?”秦亦泪眼汪汪的望着她那双清澈的双眸。 “嗯…收起来了!”苏婉儿停了一秒坏笑道。 “啊…!”秦亦满脸失落,仿佛整个人失去了希望,异常的颓废。 “噗嗤!”苏婉儿终究是不忍,揉了揉秦某人的脸颊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郎君要答应妾身的一个条件!” 此时上头的秦亦别说是一个,就算是十个也不带犹豫一下的,但凡思考一下,那就是对苏某人的不尊重。 “你嗦呐!”秦亦坐在床边连喝的两杯水,重新恢复了斗志,一脸期待的说道。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乱摸!”苏婉儿娇嗔道。 秦亦脸色一愣,随后连忙点头,总之先答应下来再说。 至于摸不摸,到时候你能制止住吗?睡在一起不小心接触一下多正常的事啊! 令秦亦万万没想到的是为了防止其手不老实,苏婉儿把他的绑了起来,眼睛也被黑布蒙上躺在床上。 很快秦亦便感觉到一阵清凉的触碰,显然苏婉儿换好了衣服,以往二人都是穿衣睡的,哪里能够感受的如此真实。 “郎君,咱们早些歇息!”苏婉儿说完熄灭了房间内的烛灯,然后秦亦感受到软玉入怀,苏婉儿躺在他的怀中,身体开始不老实,有一搭没一搭的从他的腿上划过,惹得人心里痒痒的。 秦亦这个郁闷,此事属不属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苏婉儿便去沐浴去了,着重清洗下腿部,秦亦回到庭院中开始洗裤子,昨夜被压皱了,嗯,仅此而已。 “呦!秦小子早啊!”吴德一副猥琐的表情,眼见秦亦要喷自己,连忙脱口而出:“贫僧已经不是以前的和尚了,现如今早上能够起来床了。” “呵!”秦亦不屑的轻哼一声,直接戳到了吴德的痛处。 “没人疼没人爱,起来又有什么用?征战四方?不怕再次夭折掉?” “阿弥陀佛!”吴德念了句佛号,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一脸郁闷的离开了庭院前往鱼水欢。 “切!”秦亦轻笑一声,哼着小曲继续洗起裤子。 不多时,苏婉儿抱着被褥从房间内走出,来到秦亦身后,踢了踢他的屁股,嫌弃道:“把这些也洗一下!” 秦亦努了努嘴,示意先放在一边。 苏婉儿意识到昨夜确实是玩过头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她负着手在秦亦身前踱着步子道:“鉴于郎君的承受能力太差,以后还是不能穿这种衣服,做这种事情了,要不然身子虚,容易长不高的。” 秦亦一听这还得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眸望向苏婉儿的眼睛郑重道:“放心吧,郎君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虚!” 身为一名神医,若是自己体虚,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第71章 郑家剧变 新奇的营业模式,惹火的轻纱服饰,让鱼水欢的发展速度达到骇人的地步,每到一座县城便能引起风流浪子的趋之若鹜。 短短大半个月时间,鱼水欢在北方的份额占据了七成,营业时门庭若市,而其他的青楼则是生意冷落,愁云惨淡万里凝。 苏府,府前停留着数十辆马车,车上装备着许多的货物,苏岩准备带着家眷前往南方做生意,估计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都要留在那里,北方的生意被他留给了苏艺打理。 一开始其实苏艺想要去南方追寻心目中的秦姑娘的,但是被苏岩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后才选择留在了京城。 如今苏府所剩的家眷极少,大多数人都跟着家主苏岩前往了南方。 此时,一封书信跨越了千里距离,送到了相府。 郑世仁脸色阴沉的将书信看完,愤怒的撕成了碎片。 “苏婉儿!好一个苏婉儿!”郑世仁冷哼一声,总算是清楚了那秦亦为何如此陷害那不成器的儿子。 负着手走出房间来到花园中,郑世仁感觉憋屈的难受。 秦亦捏住了他的命脉,哪怕查出了理由又能如何?难道要动手去弄死他?可是他若是死了,郑观又岂能活?这豫州的百姓又会如何? 怕不是奏万民书上述陛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到那时候奸臣之名坐实,谁也无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就在郑世仁为难之际,郑宽杵着木棍从房间内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他的腿已经彻底废了,这辈子没有痊愈的可能。 仰头望着阴沉的天空,郑宽的心情愈发的压抑,眼神中散发出强烈的怨念直冲云霄,似乎能够将乌云驱散。 他恨,恨的不是秦亦,恨的是郑世仁,恨的是那不争气的弟弟,凭什么,凭什么要让自己付出一条腿的代价去救那个废物。 对于自己的行事风格,郑观很早之前便预料到会遭到他人的报复,但是没想到的是报复来的如此之快,而且是在至亲点头同意的情况下,遭受到了报复! 他受不了这样的屈辱,于是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郑宽慢吞吞的挪动着步伐来到郑观的房间。 望着仍旧昏睡的郑观,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就是他!就是他害自己成了如今的狼狈模样,而他还若无其事的躺在那里! 这不公平!不公平! 郑宽脑海中的杀意疯狂的涌动,很快杀意战胜了理智,下一刻丢下了手中的木棍跪倒在床边,伸手死死的掐住郑观的脖子。 足足过去一刻钟,郑宽仰天长啸,眼泪从眼眶中不停涌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躺在床上的郑观早已没了气息。 骄傲的性格让郑宽接受不了这一切,在杀掉郑观后,他也彻底失智,陷入了无尽的癫狂之中。 花园中,郑世仁猛然间心脏揪在一起,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瘫软在地,仿佛有什么东西再离他而去。 “老爷,老爷,观儿去了!”萧夫人的哀嚎声响彻相府,传入花园中的郑世仁耳中。 撑着石桌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然后踉踉跄跄的冲向郑观的房间,在见到两个儿子一疯一死后,刹那间,郑世仁胸口堵塞,心跳慢了半拍,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然后那肥胖的身躯晃晃悠悠的随着眼皮缓缓闭上,一头重重的栽倒在地,三个儿子如今只剩一个,他郑世仁差点绝后了啊!而且剩下的一个儿子俨然成为了痴傻之人! 郑世仁这一昏迷整整昏迷了三天,失去了他的帮助魏启这几日的早朝并不好过,时常弄的焦头烂额的。 郑家两兄弟相杀的事情也不知从谁的口中传了出去,京城百姓闻言纷纷拍手叫好,直呼此乃报应,是上天对那奸臣的报应! 事情的大致秦亦也听说了,再得知郑观去世的那一刻,便知晓大事不妙,郑世仁去南方打听自己的事他一清二楚,然而仗着郑观的命倒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但是现在郑观没了,那么郑世仁的怒火会顷刻间喷薄而出,如果再留在京城恐怕将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还未跑路,秦亦便被一队官兵抓获,送进天牢之中,然而在送往天牢的路途中,官兵被京城百姓拦了下来。 誓死不让其带走秦亦,在他们看来哪怕是当今圣上又如何,可有救过他们一命?但是秦亦却是实打实的救了他们,最终郑世仁迫于无奈放了秦亦。 哪怕他能立刻杀掉秦亦,那么接下来他的后果不会好上半分,万民请愿甚至能够换掉不被百姓认可的太子,皇后,更别提他这位宰相了! 相府,郑世仁双眼黯淡,曾经的黑发俨然全部变白,神情中透露着浓浓的死气。 陛下给他的一句话是,秦亦动不得! “哈哈哈哈!”郑世仁仰着头笑着笑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整个相府给人一种悲痛的气息。 夜晚,萧夫人端来一碗米粥,放到了郑世仁面前:“老爷…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身子!” 他自从醒了后就没吃一点东西,哪怕肚子已经很饿,但是却被心中的悲痛压了下去。 “老爷!”萧夫人吸了吸鼻子,眼睛已经哭肿,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砰的一声!郑世仁将米粥打翻在地,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秦亦,秦明诚,这天下百姓保得住你?那他们保得住你那心上之人吗?” “我要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感觉!” 郑世仁咧嘴笑着,面孔散发着恶鬼般的狠毒。 苏府,秦亦在思考着如何离去的办法,事发突然,郑世仁封锁了城门,任何人都可以进出京城,唯独自己别想离开。他有些搞不懂郑世仁的想法,难道是想要派人来杀了自己? 但是想了想院内的吴德,秦亦觉得应该没有几个能打的过他的,更别提来暗杀自己的了,毕竟吴胖子就连睡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时留意着身边的情况。 这时,苏艺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郑…郑世仁要给他那死去的儿子陪葬,陪葬之日正是苏婉儿与那郑观原定的时日……” 【作者题外话】:终于赶上了,过什么节啊,累死 第72章 可不可以换个地方咬 在大晋,受到阴阳师的影响,活人陪葬事件数不胜数,直到晋宣宗时期,看到人陪葬确实没有人性,才取消了这项陋习。 因为思想的限制,皇亲贵族们相信人死以后,灵魂会在另一个世界安居生活。 晋宣宗是大晋覆灭前的倒数第二位皇帝,在其临终前曾有遗命:用人殉葬,我不忍也,活人陪葬,天不许也,此事宜自我而止! 后来受到他的影响,陪葬事件大大减少许多,但是在一些贵族家中还时有发生。 被选择陪葬的人主要有三种,分别为奴隶、下人,妻妾,这三类人陪葬的意图主要是用来侍奉安葬之人的。 希望在另一个世界仍然可以过着被人侍奉,无忧无虑的生活! 郑观原定的娶妾时间是六曰十五日,哪怕他现在已经死了,郑世仁仍旧要让其…纳苏婉儿为妾! 其想法不言而喻,他想要让苏婉儿给那个死人陪葬! 苏府,如今府内没有剩下多少家眷,于是秦亦和吴德为了方便直接搬到苏府来惹,主要是秦某人方便。 内堂中,秦亦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杀意,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思考着要不要下毒,毒翻郑世仁,但若用这种手段容易被查到蛛丝马迹,把自己搭进去,或者是动用阴阳师的手段! 渐渐的,秦亦眼神一亮,想到了一种能够杀死郑世仁,又不会被怀疑的方式。 可以借助祭天仪式弄死郑世仁,到时候他的死归结于天罚。 上天无法容忍如此奸臣,将其灭掉,相信世人绝对拍手叫好,魏启想查也没有什么意义,堪称完美! 苏艺与魏延坐在一旁,自是不知道秦亦心中所想,脸上布满了愁容。 良久,魏延打破了压抑的环境,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决,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怒道:“要不…今夜带人杀出这京城?” 苏艺无奈的摇了摇头,声音嘶哑,语气低沉道:“如今单是府外守卫的官兵就多达数十人,而延兄你只带了几十的护卫,怎么可能杀出去呢,况且你还未见到魏伯伯,过几日的祭天仪式对于你来说是唯一的机会!” “父亲见与不见暂时可以放弃,但是婉儿必须救!别忘了她称我一声兄长!”魏延咬牙用一种极其坚定的语气道。 “不用了,过几日的祭天仪式,就是郑世仁的死期!” 秦亦打断了争执不休的二人,没再多说,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起身离开内堂,向着苏婉儿的闺房走去。 房间内,苏婉儿再次穿上了令人血脉喷薄的衣物,她已经得知了消息,或许这就是命吧! 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她最开心的日子,今晚苏婉儿想要让自己彻底的属于秦亦,哪怕仅有短短几日的时间。 进入房间,苏婉儿默默的迎了上来,想要为他宽衣解带,然而却被秦亦制止住了她的动作。 “现在还不是时候,秦公子还欠苏小姐一场盛大的婚礼!” 苏婉儿闻声终于是忍不住,眼泪彻底决堤,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别哭了好不好?”秦亦耸了耸发酸的鼻子,手掌缓缓的摸着她的脸颊,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的惹人怜惜。 “真丑!”秦亦用手轻轻的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露出一副淡淡的嘲笑。 “秦明诚!你要死啊你!”苏婉儿扑进他的怀里,张嘴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微微传来的疼痛让秦亦眉间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不一会儿,苏婉儿松开嘴,声音抽噎道:“我要给你留下道印记,那样你就永远属于我了!” “可不可以换个地方咬啊?”秦亦欲哭无泪,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就是咬的这里,如今过去了这么久还咬这里,属实是没有进步啊! 三更天,在秦亦的哄睡下,苏婉儿沉沉的睡去,眼角依旧挂着一丝泪痕,看的心中一紧,弄死郑世仁的心更加的坚定。 轻手轻脚的起身,穿好衣服下床准备离开,谁知苏婉儿突然抓住秦亦的手,梦中呢喃道:“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秦亦微微一笑,弯下身子凑到她的耳边,温声细语:“为你明灯三千,为你花开满城。人生当苦无妨,良人当归即好!谁也无法让你离开!乖!等我回来!” 话落,似乎是得到了慰藉,苏婉儿松开了抓着秦亦的手。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世间万般不如你。 秦亦离开房间,将正在酣睡的吴德唤醒过来。 啊!吴德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困倦的眼睛道:“这么晚了找贫僧何事?” “跟我出一趟城!”秦亦面色平静的回答。 一瞬间吴德就不困了,眼睛瞪得浑圆,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贫僧虽然能打,但是守城之人可不再少数啊,怎么可能杀出城呢?再说还有守夜军在街道上巡逻,你当贫僧是谁啊!” 杀出城简直比登天还难,怎么可能用这种方法出城,这不是为自己增添难度嘛。 秦亦并未解释太多,微笑道:“我有办法出城,不会惊动守卫,也不会惊扰到守夜军!” 说罢,秦亦转身离开了房间。 吴德满眼都是狐疑之色,连忙跟上了秦亦的脚步。 没有人知道苏府有一条通往庭院的密道,就连吴德都是不知道的,在其猥琐的眼神中,两人通过密道前往庭院,避过苏府门口的守卫,借着月色向着城门赶去。 “怎么出去?”城墙下的一条昏暗小巷中,吴德好奇的望着城墙上来来往往的守卫,暗暗吞了吞口水,他不理解这么多守卫,秦亦哪来的自信出城。 秦亦眼神微眯,从怀中掏出一瓷瓶,命吴德小心的将里面的东西撒在了城墙的地上,随着夜风袭来,一种淡淡的气息随风飘荡,似大雨过后的潮湿气息。 城门的守卫也没有疑惑,因为临近护城河,所以晚风一吹经常能够闻到这种味道。 然而他们却没发现这股味道和以往嗅到的是不一样的,最重要的是受干旱影响护城河水浅,根本不可能散发出这么潮湿的气息。 不一会儿,守卫们觉得犯困,逐渐靠在墙头小憩起来。 困意似乎能够传染,观察了一阵后,发现城墙的守卫全部休息过后,秦亦对吴德招了招手,找了一处没有守卫的地方,两人翻出了城墙。 一刻钟后,守卫陆陆续续的清醒过来,发现守夜军正在往墙头这边赶来,连忙叫醒了仍在休息的人。 “可有异常?”守夜军来到城墙下,仰头对守卫大声询问道。 “一切如常!”守卫连忙回应,夜色遮挡了视线,守夜军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 京城不像是其他地方要担心外敌入侵,所以偷懒休息的事情总做,倒也不用担心有人去通报之类的,虽说今夜休息的人过多,但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注意提高警惕!” “是!” 叮嘱过后守夜军离开继续去其他地方巡视。 翌日,天微亮,城门已开,允许其他城市的百姓进入城内,秦亦和吴胖子伪装成商人,大摇大摆的回到京城,然后从庭院回到了苏府,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 守在苏府外面的卫兵根本就想不到秦亦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去了一趟。 秦亦蹑手蹑脚的重新回到床上,他和吴德出城去往了天山,那里是过几日举行祭天仪式的地方。 祭天仪式朝中百官都要参加,郑世仁也不例外,秦亦准备用些手段让其有去无回。 等两人偷摸爬到天山的祭坛上时,秦亦发现已经被阴阳师设好了陷阱,其位置是祭坛的最中心,那里是魏启祭天时需要站立的位置。 换言之,有阴阳师设计准备坑杀魏启,秦亦并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但是如若魏启驾崩后,这天下恐怕不会太平。 于是秦亦趁巧将陷阱的位置挪到了郑世仁所站立的位置。 如若不出意外,魏启间接的被他救了一命,而郑世仁为他挡了一劫。 最开始秦亦并不打算掺合到阴阳师的事情中,但是郑世仁非要找死,没办法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 至于阴阳师之类的事情,等到以后再说吧! 在他破坏天山陷阱时就注定了已经掺和进了其中,想要退出是不可能的啦。 渐渐回过神来,秦亦发现苏婉儿如八爪鱼似的抱着自己,拢了拢她脸上的青丝,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忙碌了一夜,身体甚是疲惫,渐渐的秦亦进入到了梦乡。 察觉到秦亦入睡后,苏婉儿睁开了美眸,一眨一眨的望着秦亦的侧脸。 在他离开房间后,苏婉儿发现身边失去了某人的气息,便也无法入睡,于是静静的等待着秦亦的归来。 日上三竿,睡梦中秦亦流着口水,浸湿了苏婉儿胸前的衣服,呼吸打在胸口上酥酥痒痒的,浑身就像是被蚂蚁爬过。 不知不觉的,苏婉儿的呼吸加重了几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秦亦突然张嘴吸了上去。 这让苏婉儿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在装睡。 第73章 北魏老将常侍 啊!伴随着声惨叫,秦亦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着,苏婉儿揉着胸口一脸气愤的坐在旁边。 你说你摸就好好摸,揉就好好揉,吸…咳咳,慎言,但是那么软的地方你为什么要咬呢? 然而秦亦的回答让她忍不住打了他一顿,他的回答是馒头不就是用来咬的嘛?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按照如此理论是不是胡瓜就是用来咬的?嘎嘣脆鸡肉味? 于是苏婉儿给了他顿爽的,在打闹的过程中,不小心踢到了他的肚子,便出现了眼前哀嚎的一幕。 但是秦亦的演技属实拙略了些,被苏婉儿一眼看破,整了整衣裳,同时用脚踢了踢他的屁股:“别装了!” 看着她无所谓的态度,秦亦顿时傲娇起来,你越是不让我装,我偏偏就要装,只听哎呦一声,秦某人开始了三百六十度螺旋打滚,这是他从二柱那里学来的。 每当二柱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便开始撒泼打滚。 苏婉儿颇为无奈,伸手搭在了他的肚子上,指尖轻轻划过,瞬间秦亦老实下来,躺在那里舒服的哼哼唧唧的。 大清早的,秦亦很快激动了,激动二字敲重点。 “还疼吗?”苏婉儿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想让其这么舒服,要知道胸口还疼着呢。 “下一点!”秦亦眼珠子一转,继续扑腾起来,就像是条落在陆地上的鱼,渴求着水的救治。 苏婉儿抿了抿唇,眼神中闪过一抹涟漪,趁其不备小手瞬间划到了小腹下方的位置,在某处轻轻用力,霎时间秦亦老实起来。 “好啦,我好了,不用了!就是想逗逗我的婉儿宝贝!” 秦某人嬉皮笑脸的想要把她的手拿开,然而苏婉儿冷笑一声,微微掐了掐,令其不敢乱动。 秦亦倒吸了口凉气,谁能想到你这么生猛啊! “你…你想怎么样?”命运被掌握在苏婉儿的手中,秦亦也不敢再造次,连忙求饶起来。 “你不疼了,但我还疼呢!”苏婉儿瞪了他一眼,恶狠狠道。 “要不…我给你揉揉!”秦亦试探的眨了眨眼睛。 然而迎接他的是苏婉儿的一记白眼,趁其不注意手指弯曲轻轻弹了一下,搞的秦亦浑身一哆嗦。 乖乖!还得是你苏婉儿啊!城中一出戏,山民笑断肠!城会玩! 就在秦亦贼兮兮的胡思乱想时,苏婉儿将他踹下床,然后喝斥道:“去给姐姐做些好吃的!否则…哼哼!有你的好果子吃!” 秦亦也不恼,拍了拍屁股屁颠屁颠的去了。 院子内很快升起一股浓郁的飘香,勾起了苏婉儿的馋虫,穿好衣服下床准备吃饭。 苏艺和魏延嗅着香味走进了院子,此时吴德歪着脑袋,正在跟秦亦说着话,说话的时候面向另一侧,脖颈似乎是落枕了。 “秦小子快给贫僧弄一弄!”吴德对着正在忙碌的秦亦催促道。 秦亦耸了耸肩起身来到他的身后,一阵按压过后,秦亦嫌弃的洗洗手,吴胖子摸上去是一种油滑,苏婉儿摸上去也是滑,但是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吴德活动下脖子,感觉落枕被治好了。 “枕的太硬了,回头换个软的!”秦亦用手帕擦了擦手,随意叮嘱道。 “哦!你枕的是什么,我一会儿去买!”吴德一边端着碗筷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道。 “啊?我不枕枕头!”秦亦犹豫了一下,瞄了一眼房间门口身影,脱口而出。 吴德一脸疑惑,不枕枕头,枕馒头啊!话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然后看到苏婉儿从房间内踱着步子走出来。 “哦!阿弥陀佛,突然之间大彻大悟!贫僧真傻,真的!”吴德抬起那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贫僧单知道马车一般在城里开,贫僧不知道院子也会有。一大清早的,突然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模,坏事了,有两行马车痕划过……” 清和殿,百官议论纷纷,抒发着自己的意见,犹如菜市场一般嘈杂,听的魏启耳朵嗡嗡的。 “够了!”终于,魏启打断了讨论的百官,喝道:“如今草原狼族部落,十万大山蛮夷部落,大晋的余孽西晋都在快速的崛起,对我北魏这一席之地虎视眈眈?尔等却执着于争权夺势,难道就不怕哪一日我北魏被打进来吗?” “这…这…”百官哑口无言,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个字。 “陛下多虑了,狼族与蛮夷皆是些未开化之人,而那大晋余孽更是成不了气候!” 李奉常上前躬身行礼,道:“而北魏有陛下乃是百姓之福分,臣相信在您的带领下,四海之内,皆为属地。” “是啊!是啊!”顿时朝堂上马屁声不断,听的魏启浑身舒畅,同时眼中闪过一抹讥讽。 常太尉在角落中眼看着这一幕,深深的叹了口气。 太尉乃是武官之首,掌管天下兵马,俸禄与丞相相同。由于太尉对魏启威胁较大,逐渐沦为虚职,职位虽高,但兵权并不在手。 终于常侍听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躬身行礼道:“臣有话要奏!” “哦?”魏启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陛下,北魏如今已是千疮百孔,百官却不自知,但是陛下您要清醒啊!” 常侍一言激起千层浪。 “大胆!常太尉你是何居心?”猛地跳出一人指着他的鼻尖质问道。 “哼!老夫征战沙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也敢来质问老夫!”常侍眼睛一瞪,吓得那人连退三步。 “肃静!”魏启起身走到常侍面前,将这位老将扶了起来。 “忠言逆耳利于行啊,好话听的太多,却一直无人敢直言,常太尉此言并不是危言耸听!” “朕收到急报,早在几日前,草原狼族召集十万骑兵准备攻打雍州?而你们呢?可知道这些!” 随着魏启的声音落下,朝堂变得寂静无声,仿佛只有众人的呼吸声。 “常侍!”魏启重新坐上龙椅高呼一声。 “臣在!”常太尉连忙跪倒在地,等待着魏启的命令。 “朕命你为北征大将军,带领二十万军队前往雍州,平定草原之乱!” “臣,接旨!” “退朝!” 吩咐完毕后,魏启大手一挥,转身离去。 鸾凤宫,殿内魏文坐在床边,侍女跪在其身前上下起伏着。 “滚开!”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鸟叫声,魏文一脚将侍女踢开,穿好衣服打开殿门,发现心腹早已等待在门外。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魏文转了转发酸的脖子随意的问道。 “祭天之日便是那魏启身死之时!” “哈哈!这皇位我那皇兄做的够久的,是时候轮到本王坐一坐了!” 一刻钟后,魏文回到殿内,收起了刚刚的笑容,脸上多出一抹阴沉。 “估摸一下时间,雍州安排的事情已经开始了吧!” 鸡蛋不会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魏文肯定不会傻到等他去帮自己杀了魏启,先不说成不成功,就算是成功了,对于这位所谓的心腹也要时刻保持警惕! 魏文善算计,为人阴险,心胸狭隘,虽然那人是他的心腹,但那只是表面上罢了,对于不知道底细之人,他自是不敢轻易重用的。 要不是其武功高强,办事利落,魏文连装都懒得装。 “呵呵,刻意接近本王,想要做什么呢?难道也是为了这皇位而来?” 想了半天魏文无法想到他的意图,但是心中对他升起了浓浓的戒备之心,思考着称帝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其杀掉! 在离开鸾凤宫后,那人还在沾沾自喜却不知魏文早已怀疑他了。 雍州之事一日之间传遍京城,街道两旁百姓们纷纷驻足目送常太尉带兵离去。 人群中,世人疑惑,常侍老矣,尚能战否? 苏府内,魏延为几人讲述着常侍的生平,遥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常太尉,此乃北魏真英雄也!”许久,苏艺深深感概一句。 未经世事者,方才向往英雄,历经世事者便知道,英雄这二字,一笔一划皆是用血写出来的,不是自己的血,便是别人的血。 常侍一生都在为北魏而战,在他的带领下,魏军气势高涨,任谁都不会想到半月后的结果。 从其一生中秦亦看到了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的坚韧顽强,看到了其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的不辞艰辛,看到了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满腔壮志。 秦亦从怀中掏出铜钱为其卜上一卦,许久后,将手中的铜钱扔在了桌子上,负着手起身,遥望北方的天空,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 就在魏延疑惑其行为动作时,秦亦缓缓开口,声音铿锵有力。 “抬眼望,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年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常太尉…一路走好!” 众人闻声脸上皆是浮现出一抹悸动,从秦亦的话语中似乎是觉察到什么急忙问道:“小亦…这是?” 秦亦摇了摇头,世人说北魏是弱魏,但是却有如此老将,镇守山河,只不过…可惜了啊! 第74章 祭天 六月六日,阴,清晨,魏启带领着百官以及众多护卫组成了浩浩荡荡、绵延数里的队伍赶往天山举行祭天仪式。 远处天山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京城的一切在渐行渐远中模糊消失,以浮尘的形式定格在北边的方向。 仰望天山,峰上云雾缭绕,山径蜿蜒曲折,队伍缓缓的向上移动着。 两个时辰后,及至山巅,风悠悠空谷来袭,雨淅淅沥沥而下,俯瞰云海波涛汹涌。 水色潋滟情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雨越下越大,但还未到吉时,远方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在北魏,祭天是非常重要的活动,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祭祀前三日,魏启开始斋戒,书写好祭祀文书,制作好祭品等等准备。 天时地利,他想要靠这次祭天为自己正名,只要利用好便可以稳固皇位。 大旱,蝗灾,瘟疫,寒潮,雨涝等等关于新皇的谣言会随着此次祭天过后的风调雨顺不攻自破,到那时天下安定! 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百官两侧站,君王中间立,在魏启的左手边是左相郑世仁,在其右手边是御史大夫,次之乃是右相。 从站位便可以得知地位高低,与受宠程度。 李奉常弯着身子凑到魏启的身旁恭敬道:“陛下,吉时已到!” “嗯!”魏启轻哼一声,不怒自威,仪态从容的缓缓前行,一步一步的登上祭坛,接过文书微微抬起,百官纷纷伏地行三跪九叩之礼。 片刻后,魏启浑厚的声音响彻祭坛之上。 “天帝在上,照临下土,集地之灵,降甘风雨……” 苏府屋檐下秦亦望着院外久久不语,陈旧的瓦片,零散的陈设,与阴雨天相结合竟别有一番意境。 密密的雨点驱散了往日的喧闹、嘈杂、沉闷,轻灵的雨珠洗涤着内心,人们通常认为,雨天代表着悲伤失落,秦亦慢慢弯起嘴角,但是今日的雨天代表着一切即将结束,往事如雨水消散于天地间。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炸响,秦亦离开屋檐,走到院内的老树下,捡起被风吹落到地上的叶子。 视线之中出现一亭亭玉立的女子携伞款款而来,为他挡在了身前,豆大的雨珠打在伞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拨动了那颗沉寂的心弦。 墙壁外传来孩童在雨水中嬉戏打闹的欢笑声,秦亦起身凑到了苏婉儿的身前,将她揽入怀中。 “一直不喜欢阴天,灰蒙蒙的天空总是给我一种压抑,透露出一种迷惘的感觉,但是现在的我变了,变得喜欢雨天了,因为雨天不用出门,能赖在你的身边一整天,或许再也离不开了吧!我…想娶你!” 秦亦的身高似乎是长了一些,如今比苏婉儿高上一公分多点,鼻翼上落下一颗水珠,沁凉,然后又是一颗、两颗…… 水珠从一开始的清凉变得温热,从雨水变成了泪水,滴落在苏婉儿的手上寂静无声。 “你哭了?”苏婉儿仰头水灵灵的眼睛中闪烁着涟漪。 “才没有!”秦亦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侧着头假装是被风吹了眼睛。 唔!这时秦亦瞳孔中苏婉儿的身影逐渐靠近,环住他的脖颈,身体前倾,一抹柔软印在他的唇上,手中的伞早已不见了踪影。 雨水打在两人身上,屋檐、假山、流水、老树,树下紧紧相拥的两人,似乎将天地定格,时间减缓了流速,似乎想要彻底的凝记这一画面。 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你的笑容摇曳,成为生命中最美的点缀,看天,看雨,看夏意正浓。 城中一辆马车正在向着皇城前进,城墙上的守卫不在是那日的慵懒不堪,一个个凶神恶煞,甚是威风。 皇城守卫冷冰冰的拦下马车,喝道:“来者何人?” “瞎了你们的眼竟然敢拦本王!”下一刻,马车内传来一道稚嫩却颇具威势的声音,魏陈拉开帘子一角,露出少年的脸旁。 守卫脑瓜子嗡的一下,连忙抱拳躬身行礼:“末将拜见陈王殿下!” “哼!”魏陈冷哼一声,守卫立刻扬手示意:“放行!” 皇宫内,魏启带走了大半的禁军,如今看守青木宫的只有寥寥几人。 这时,魏陈高呼一声将青木宫周围的禁军吸引开来,魏延趁机从后墙处翻进宫内。 青木宫内,景王望着窗外的景色,细细的品着茶,他对这场雨颇为喜爱,相信大雨过后,干涸的大地就能彻底复苏。 到时候百姓的生活就能恢复正常,等到魏启的政权稳定,那么就能回南方与妻儿重逢了吧。 殿门被推开,魏延踉踉跄跄的冲了进来,将失神的景王拉回到现实。 “儿臣拜见父王!”魏延跪地行礼,脸上充满着欣喜。 “延儿,你怎会在这里?”景王眉心微皱,眼中闪过一抹不解之色。 魏延迅速的将事情叙述一遍,景王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 “你不该来啊!若是被发现恐怕要留在这宫里等到时候跟随父王一同回去!” “未曾收到父王的一封来信,儿臣甚是担忧,只有见到父王才能放下心来!” 魏延一字一顿的认真说道。 “见也见到了,等一会儿你便抓紧离去吧!注意不要被人看到!”景王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儿子担心自己,给他倒了杯茶让其暖暖身子。 “你母妃可好?”景王问。 “嗯!母妃很好,父王不必挂念!”魏延急忙道。 “那便好!”随着景王的声音落下,大殿陷入一阵沉默。 就在魏延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殿外传来一阵叫喊厮杀声。 魏陈在护卫的保护下急忙退进青木宫,然后将门锁死,匆匆的进入殿内。 景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听魏陈连忙开口道:“皇兄,魏文…反了!” 刹那间,景王的脸色剧变,一脸震惊的站起身来,因为是被软禁,所以并不清楚魏文回京的事情。 百鸟殿,大门被轰的一下踹开,魏文嘴角挂着笑意,不急不缓的在一众军士的簇拥下进入了殿内。 见到了卧床休息的魏高祖,在他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魏文褪去了沾满血污的战铠,向其报告道:“启王作乱,孩儿救驾来迟!” 魏文这话听上去是来救高祖的,实际意思是如今皇宫已被我占领,希望父王知趣一些,不要做些傻事。 魏高祖浑浊的眼睛中闪过深深的悔意,如若不是最初自己的态度,或许一切都不会变成今日的模样,儿子之间相互厮杀,这是他的罪孽啊。 作为北魏开国皇帝,自然不傻,其也是老油条,便说:"启王作乱,杀太子,欲弑父,德不配位…" 魏文嘴角微扬,见他还挺配合自己的,忍不住笑出声来:“放心吧,我会替父王亲手斩了此等逆子!” 为了今天魏延足足准备了近两年的时间,北方的流言便是他命人大肆宣传的,流言对魏启的影响越大,到时候造反引起的阻力便越小。 离开百鸟殿,魏文走在后花园内,雨打风吹都不怕,衣衫虽然完全湿了,但是却并不在意。 孙贺带着一队亲兵来到魏文面前汇报道:“吾等已经控制住了整个皇宫!” “哦?”魏文点了点头,然后下令道:“城墙上做好安排,换作我们的人!” “殿下,魏启已死,何必再此大费周章?”孙贺拱手道。 “你亲眼见到他死了?”魏文嗤笑一声,负着手走在前面。 “没…没有!”孙贺紧紧的握着拳,不知道为何魏文对自己的态度变化如此大。 “哼!那废什么话!”魏文停下脚步,猛然转身眼神锐利无比。 “殿下息怒!”孙贺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阴翳之色,要不是你还有点用,现在都成一个死人了。 同样的,魏文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现在太缺人手,现在就是你的死期。 天山,或许魏启怎么也不会想到皇宫已经换主了吧。 毕竟左相、御史大夫都是自己的亲信,常太尉也不再京城,就算其在京城没有兵权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但是却忘了一点,登基时间太短,朝堂还不是他说了算,右相、奉常等重要的职位,要么是中立,要么是不与他一派。 保持中立的人并不是一直中立,他们或许只是在等人到后,迅速倒戈罢了。 两年时间,魏文暗中培养了许多人在朝廷,同时陆陆续续的往京城送了许多卫兵,不过将他们伪装成了商人,百姓之类的,命人将他们的信息隐瞒下来,就算是魏启查看文书时,也寻不出蛛丝马迹。 估计魏启也不会想到京城内突然多出这么多人,而魏文等的就是这日的一呼百应。 此时的魏启面色难看,就在刚才郑世仁被一道雷劈死了,挨着他的人也受到了波及,如今正躺在地上咳血,显然快要撑不住了。 魏启并不是为郑世仁的死忧愁,他怕的是今日之事传出去,会再次产生流言,影响政治稳定。 祭天仪式算是废掉了,现在要抓紧想办法在流言传开之前将事情处理好,绝对不能再对自己产生影响! “郑世仁一生欺压百姓,乃一代奸臣,朕特选祭天之日,借上天之意,将其灭杀,以安我天下百姓!”魏启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冷声对身旁记录的官员道。 官员奋笔疾书,在记下他的话的同时,还要为其美言几句,大抵意思就是魏启杀奸臣祭天为百姓祈福。 “起驾,回宫!” 外郭城墙之上,守城的卫兵已经换成魏文的人,守城将领遥望着魏启带领着队伍从远方缓缓走来。 不一会儿,队伍通过护城河,来到城门底下。 原定的计划是将魏启放进城内,然后来个瓮中捉鳖,于是将领大手一挥,示意为其开门。 魏启带领着队伍进入城内,突然城墙上的守卫纷纷举起弓箭对准了他。 “保护陛下!” 禁军连忙将魏启围在中央,举着弓箭警惕的望着墙头,准备与其对射! “文王的人?”思索片刻,魏启揉了揉太阳穴,抬手命众人不必太过紧张。 “哼!”守将冷哼一声,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魏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不慌不忙的笑道:“不出意外,应该是有段时间没有接收到命令了吧!” 将领闻言脸色微变,狐疑不定的打量着魏启的表情变化,似乎想要从上面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不过注定要让他失望,魏启面色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心性多疑,魏启真的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吗?当然不可能,那日水牢的阴阳师被救给他提了个醒,所以还是有些准备的。 而且别忘记他可是早就怀疑文王有造反之心,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弄死他罢了。 暗地里,皇城的守军被他悄无声息的增加了数倍的兵力就是害怕某日皇宫被占领,到时候皇城围着皇宫,占领了皇宫那就是自寻死路。 多疑的他料到今日祭天文王会搞事,但是却没想到搞得这么大,直接造反。 这不禁让魏启疑惑其哪来的魄力,要知道魏文一直呆在雍州,这京都可是自己的地盘,实在是想不出怎么敢的啊! 此时,魏文收到消息外郭城的守将们已经被彻底的更换成为自己人,然而还没高兴两分钟,皇城却遇到了一股强大的军卫,将他们的人打散,强行占领了城墙。 现在的情况是外郭城和皇宫被魏文占领,但是皇城的守军却依旧是魏启的人,事情发展至此变得有意思起来,魏文出不去,魏启进不来。 皇城一墙之隔让魏文无法与外面联络,皇城的守军切断了所有的出口,魏启进入外郭城后也无法离开,无法与外界联络。 这属于相互制约,皇城守军没有命令不得轻举妄动,外郭城守军也不敢擅自行动,皇宫内这些人又杀不出去。 一时间竟是陷入了僵局。 砰的一声,魏文砸碎了手中的杯子,想不明白哪里出了纰漏,导致魏启会提前有所准备。 第75章 京都封城 <!--go--> “殿下,成阳公主,陈王,景王不见了踪影!”守卫从外面匆匆进来,抱拳行礼汇报道。 魏文眉头紧皱,倒也没太过在意,他们暂时没有影响,成不了什么气候。 纵观现在的局势,硬说的话,表面上他占着优势,实则魏启优势更大一些。 一旦外郭城的将领拿不下他,到时候魏启重新占领外郭城,然后加上皇城守军,那么死的人就变成自己了。 “该死的!”魏文怒骂一声,但也无计可施,现在只有等,等待雍州的支援到来。 孙贺脸色阴沉的站在殿外,事情真的被魏文预料到了,他想不通魏启为何没死,明明已经做好陷阱。 只要祭天仪式照常进行,他是必死的啊!难道又被人破坏了?孙贺眼睛微眯,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在这京城除了他之外,还有未知的阴阳师藏在暗处。此事之后,恐怕更加不受魏文重用了啊!孙贺心中想着,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导致事情脱离了掌控。 外郭城下,魏启带的人虽然多,但是文官占比足足四成,可用的守卫仅有六成。 而外郭城的守军人数优势,同时占据地势,所以轻易的便将魏启俘虏带到皇城底下,准备向文王询问如何处理。 然后遇到的不是文王的人,于是只能带着魏启退了回去,静静的等待接下来的发展。 苏府,趁着宫内大乱之时,魏延带着成阳公主和陈王以及景王躲到这里来了,刚刚收到探子来报,把事情大致的叙述一遍。 房间内,景王踱着步子思考着该如何打破现在的僵局,然而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苏婉儿的闺房内,秦亦手托着腮,一脸郁闷的望着窗外,上午还好好的呢,都考虑好回南方结婚的事宜了,结果下午收到消息,京城封城,任何人不得出入京城! 什么玩意啊!秦亦整了整衣衫,满脸气愤的从屋子内走来走去,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不这么那啥嘛? 他只是一个刚刚十七岁的孩子,还没到生日的那种,还不能破戒,一天天的太煎熬了。 秦亦无奈的苦笑着,苏婉儿来到他的身前揉搓着脸颊,坏笑道:“好弟弟,再给姐姐哭一个!” 秦亦一脸黑线的将她推开,能不能不提这事,谁知道白天感情到位了,表个决心还把自己感动哭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回见!你好自为之!”秦亦准备离开,先晾苏婉儿三天再说,否则无法彰显自己的家庭地位。 秦亦刚要走,苏婉儿迅速将他按在桌子上,不让其离开,同时捧着他的脸,展颜一笑,柔声细语道:“哭一个呗!” 秦亦脸涨的通红,少年意气哭像话吗? 配合上涨的通红的脸颊,苏婉儿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秦亦眼珠子转了转,他发现自己越是恼怒,越是生气,苏婉儿就越有兴致,这还得了? 想清楚这一点后,秦亦瞬间冷静下来,渐渐让内心平静下来。 苏婉儿愕然的发现秦亦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不再如刚才那般狼狈。 用腿在他的身上蹭了蹭,然而却没反应,不会给玩坏了吧! “哼!”秦亦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 六曰十日,阴云散去,天气放晴,距离文王造反的第四天,京城的街道门可罗雀,不似往日的繁华热闹。 百姓闭门不出,生怕惹到什么祸端。 外郭城的一处府宅中,魏启被禁足在里面,周围布置了数百的守卫,可以说是插翅难飞。 不过他也不慌,魏文被困在皇宫中,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现在两人等待的就是时间,京城被封的消息已经流传开来,豫州正在集结兵马,准备前来救驾,雍州的兵马也在往这边赶。 此时,常侍带领着二十万兵马已经抵达豫州与雍州的交界处,潼谷关。 潼谷关位于两州之间的瑶山至潼谷的山涧之中,深险如渊,一次性仅容百人通行,此地乃兵家必争之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数十万的军队想要通过此地,很是艰难,于是常侍觉定在谷外暂停歇息一下,接下来的路会非常难走。 夜晚,峡谷中异常的安静,仅有燃着的一堆堆篝火,发出霹雳巴拉的燃烧声。 夜色渐浓,倦意逐渐占胜了理智,三更天绝对是人们最困倦的时期,也是警惕性最低的时刻。 突然,一声叫喊声撕破了苍穹,帐外传来一阵嘈杂且混乱的声音。 常侍瞬间清醒,连忙走出帐外,浑浊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置信,山谷之上围满了火把,无数道箭矢对准他们,显然已经被包围了。 副将连忙迎上前来,抱拳行礼汇报道:“大人,有人要见您!” “谁?”常侍沙哑着声音问道,脑海中浮现出一种可能。如果是正常时期,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这里设伏,除非是提前准备好了。 这么一来的话,草原狼族攻打雍州是假,有人造反是真啊! 一时间常侍想到许多,豫州军队共计三十八万,如今镇守的仅有十八万人,此计就是为了调虎离山,冥冥之中将二十万人困于此地。 山谷地势中间低两边高,现在他们就是活靶子,突围的话死伤无法估计,不过也总不能坐以待毙! 所以常侍决定去见见副将口中所说之人。 在副将的带领下,常侍见到一位魁梧雄壮的汉子,其身上的杀伐气息令常侍这名老将都是心中一惊。 王琛乃是雍州北荒城的守将,一直在和草原征战周旋,所以杀气四溢。 “常太尉,久仰大名,吾乃王琛,文王殿下的钦文卫将领!” 王琛一甩披风,拱了拱手自我介绍道。 “文王…”常侍从他的话中得到了重要的信息,现在看来京城恐怕出事情了。 “常太尉是个聪明人,希望能够带着二十万兵马投靠文王,到时候殿下登基还能够记你个从龙之功!”王琛轻笑着,脸上的表情略带玩味。 “哼!”常侍冷哼一声,懒得听他废话,转身便要离开。回到营中,赫然发现所带的粮草竟然被点了,众将士正在救火。 等到大火被扑灭,粮草烧毁的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常侍脸色阴沉,原本的粮草足够二十万大军吃上一周,如今顶多吃上两天,在山谷之中没了粮食,就相当于被捏住了命脉。 这是要让他尽早做出决定,究竟是选择突围,还是要选择投诚。 <!--t; 第76章 天降陨石 苏府,秦亦正躺在床上嚷嚷着喝奶,苏婉儿跟这个混蛋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在他的苦苦哀求下,苏婉儿不情愿的接受了他的无理要求。 半个时辰后,整理好衣衫拉着一脸满足的秦亦出了房间。 秦亦侧着头发现苏婉儿眼神朦胧,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感觉中回过神来,顿时没忍住坏笑出声,惹得苏婉儿踢了他一脚,然后停在了原地,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走啊!”秦亦拉了拉她的手,却是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腿…腿软!”苏婉儿气呼呼的咬着牙,给了他一个柔弱万分的白眼。 秦亦咧嘴一笑,浑身那个舒畅劲啊,轻松的将她用公主抱抱起身,低声耳语道:“嘻嘻,下次再敢惹郎君,那就休怪秦某不义喽!” 苏婉儿心中十分后悔,就不应该给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今天大意,他能是自己的对手? 苏府门前,秦亦将她放下来,准备一起前往店铺买些吃食,街道上充满着肃杀之气,时不时的有兵丁迅速奔过,几乎看不到行人,偶尔经过门前时还能听到迅速关门的声响。 买了些吃食后,秦亦背着竹筐迅速的和苏婉儿返回苏府,谁知半路依旧遇到了盘查。 “去哪?”卫兵冷冰冰的询问道。 秦亦望着其腰间散发着冰冷寒意的长刀吞了吞口水,装作满脸惊恐道:“这位大哥,家里没粮了,我和娘子去买一些!” 卫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竹筐放下来,秦亦手中不敢迟疑。 虽说文王想要称皇,手下之人不能为难城中百姓,但是谁知道有没有楞的啊,要是碰到愣的,到时候都没地方哭去! 一番检查过后,秦亦搓了搓手陪着笑脸:“军爷真是些吃食!” “哼!走吧!”卫兵对着其余几人招手示意所言不假,然后转身带队离开,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街道上。 秦亦长舒了口气,连忙带着苏婉儿返回了苏府。 今日的行为并不是为了真的去买些吃的,秦亦只是想要观察一番城中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机会离开京城。 二王相争,郑世仁已死,郑家也倒掉,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再说不出所料的话,北方很快就会大乱,所以他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出城,快马赶回南方。 夜晚,秦亦枕着胳膊,思索着该如何出城。 “小亦子,给姐姐解一下手上的衣扣!”苏婉儿见到他心不在蔫的,于是伸出手招呼道。 心里想着事情,翻了个身不理会她,气的苏婉儿直接给他踹下了床。 一脸懵逼从地上爬起来,秦亦望着楚楚可怜的苏婉儿人都傻了,怎么肥四? 你把我踹到地上,怎么还哭了呢? 苏婉儿哭着哭着结果给自己逗乐了,噙着泪伸出手道:“解一下!” 秦亦汗颜,这演技也太那啥了吧! 出于报复的心里,解完衣服后,秦亦迅速在某处抓了一下,然后又被踹下了床。 这时秦亦惊呼一声:“我想到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在苏婉儿呆滞的目光中匆匆离开房间。 苏婉儿小嘴张了张,还未发出声音,秦亦已经消失在房间内。 来到吴胖子的房间,秦亦将裹着被子呼呼大睡的他弄醒过来,在其幽怨的目光中,将快要落在秦亦脸上的拳头收了回来。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想不想要回临阳?”秦亦摇晃着他的肩膀,一脸兴奋的问道。 吴德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点了点头,他虽然胖,但又不傻,北方很快会乱,留在这里难道要去送吗? 谁知道到时候走着走着会不会有人捅你一刀? 很快,秦亦把心中的想法和他讲了一遍,吴德迷迷糊糊的开始穿衣。 “你去哪?”秦亦疑惑的打量着他的动作。 “你不是说…”吴德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泪花。 “不是今晚!”秦亦挠了挠头尴尬一笑。 “那你叫贫僧作甚?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嘛?”吴德紧了紧拳头,对其扰人睡梦的行为忍不住喝道。 “额!”秦亦愣了愣,往后退了退,飞快的离开:“秦某太过兴奋,忘记了!” 在其骂骂咧咧的时候,秦亦吹着口哨悠哉游哉的回到房间,轻轻的推了推门,竟然没推动。 秦亦眉头皱了皱,脸上浮现出一抹坚定,抬起手用力的砸向房门,随后轻如羽毛般落在上面。 “宝贝,郎君回来了,开下门好不好?” “叫姐姐!”房间内传来苏婉儿娇笑得声音。 “略略略!那秦某就不进去了!”说完秦亦蹲下身子,躲在门口的视线盲区。 大概过了一分钟,苏婉儿打开房门露出一条缝隙,却是没见到秦亦的身影。 下一刻,将房门打开,一脸疑惑的走出房门,秦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房间,把苏婉儿关在了门外。 秦亦叉着腰咧嘴笑道:“跟小爷逗,还嫩了点!” “叫声好相公,就放你进来!” “三个数!”苏婉儿环着胸挑了挑眉语气逐渐的不善起来。 秦亦果断认怂,省的一会还要受罚。 回到房间,苏婉儿气呼呼的坐在那,秦亦半天放不出个屁来。 “知道哪错了吗?”苏婉儿盘着腿敲了敲桌子,白皙的玉腿若隐若现,惹得秦亦的视线不断的向上瞟去。 “不应该把娘子关在门外!”秦亦蔫不拉几的低声道。 “还有呢?”苏婉儿继续问道。 “不应该把娘子扔在房间!” 其实秦亦是想和她讲道理的,但是苏婉儿的眼神中略带杀气,满满的写着吃人二字。 于是秦亦秒怂,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都习惯了! 许久后,苏婉儿躺在床上没好气道:“还不滚上来侍寝?” 秦亦眼神一亮,三下五除二的上了床,手自然的摸向某处,确是被苏婉儿一巴掌拍下去了。 翌日,夜晚,微风吹拂,一道胖胖的身影将一缕火苗丢在柴堆附近,风吹动着火苗燃气熊熊大火,很快引来一阵守卫的叫喊声。 “快!快!救火!” 与此同时,小巷的阴影处藏着数十人,秦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按照计划进行。 这便是秦亦的计划,想要出城凭借着几十人肯定杀不出去,那么只有一个办法,让城内乱起来。 魏启的禁军被关在了县衙的地牢中,秦亦决定趁乱带着人前往地牢将他们救出来。 到时候魏启的禁军和文王的守军相互厮杀,那时候是唯一出城的机会。 待到魏延的护卫引开那些守军后,秦亦和吴德摸着进入衙内,迅速前往地牢之中。 将守牢之人解决掉,秦亦负着手对其高呼道:“陛下被俘,尔等随我前去救驾!” “诺!”虽然众禁军并不认识眼前的两人,但是既然能够舍命来救众人,那么想必也是自己人! 所以他们不带犹豫的跟随着秦亦二人杀了出去,随着街道上越来越混乱,人越来越多,秦亦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大人呢?”厮杀中,其中一名禁军问道。 “不清楚,或许去救陛下了吧!”周围有人回答。 找了个守卫空缺的城墙处,魏延利用那日吴德出城的方式将周围的士兵放倒,借着月色,翻过城墙,在护卫的拥护下魏延一行人匆忙的向小路走去。 许久后,远离了京城,众人这才放缓了速度等待秦亦二人追上来。 苏婉儿望着京城的方向,眼神中满满的担忧之色。 “不会有事的!”苏艺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本宫见过秦亦,此少年聪慧过人,不必太过担心!”成阳公主握住苏婉儿的手,给予她一些慰藉。 “嗯!”苏婉儿点了点头,他还没有娶自己呢,怎么会有事呢! “父王,接下来怎么办?”魏延眼神闪烁不定,对于接下来的路有些迷茫。 “你认为这天下应该由谁来做主?”景王眺望着远方,心中暗暗思忖着。 “这…儿臣不知!”魏延犹豫再三,缓缓说道。 “唉!你我镇守好扬州便好!至于谁称帝与吾等关系不大啊!”景王叹息一声,哪怕到了这时候,仍旧没有想要掺和一把的意思。 魏陈在一旁附和道:“皇兄,这皇位真就如此让人着迷吗?” 他年龄不大,所以一些事情仍旧无法看透。 景王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人这一生都在索求着三样东西,钱、权、美人。” “但是熟不知争到最后或许什么都没有。” “生、老、病、死、爱离别、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有些东西看透了,也就不会再去争抢。” 闲聊之际,秦亦和吴德二人的身影从远处浮现出来。 翌日,天微亮,一行人赶到了距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城池,众人的心才放了下来,似乎是受到京城的影响,城内的人们也不活跃,仿佛笼罩在阴霾下。 天高任鸟飞,秦亦让天然居掌柜安排了两架马车,然后向着南方出发。 行进期间,倒是遇到了一趣事,在豫州的一座城池中遇到了范咸,他现在算是名留青史了。 在他口中得知,范昀竟然在苏岩离开不久后跟着去往了南方,不愧是多年老友啊,范咸也在城内呆不住出来做些生意,没成想竟然逃过一劫。 据他的意思,等到这阵子忙完后也打算前往南方躲避一阵,到时候还要仰仗吴德之类的。 吴德嘴里一个劲的好说好说,显然是被吹捧的不知东南西北。 一周时间,豫州的军队已经快要抵达京城,局势似乎是在向魏启倾斜。 直到一则消息传来,常太尉带领的二十万大军被文王收拢,如今正在向着京都靠近。 而这一切秦亦众人并不知晓,此时一行人刚刚抵达江女城,准备休息一夜,然后乘船前往临阳。 第二日清晨,众人照常准备继续赶路,谁知江畔竟然围了数十人,他们的视线盯着江中的一块巨石。 “敢问大娘发生了何事?”秦亦行了一礼,对那妇人询问道。 妇人见到秦亦眼神一亮,连忙抓着他的手询问道:“如此俊俏的小郎君可有婚配?” 秦亦感受到一股杀气从苏婉儿身上迸发而出,连忙应声道:“小子已有婚配!” “那…小郎君可否准备纳妾?”妇人眼神略微黯淡,但是很快再次燃出光芒,这么高质量少年,在江女城可是稀罕物,可不能就这么放他走啊! “额…纳妾啊!”秦亦挠了挠头,偷瞄了苏婉儿一眼,此时她脸上的寒霜似乎要将空气凝结。 但是秦亦仍旧忍不住作死的问了一句:“可以纳…妾吗?”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苏婉儿揪着耳朵拉着离开。 秦亦揉着耳朵,嘴里倒吸着凉气,这次苏婉儿可没手下留情,估计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你还想纳妾?”苏婉儿咬着唇面色不善的问道。 “不可…能!”秦亦刚想问不可以吗,但是极致的求生欲告诉他还是不要作死为好,否则的话可能会被丢到江里喂鱼。 经过一番询问,这才知道众人围在江畔的原因。 昨夜天降陨石落入这江中,当时目睹该盛况的人无不恐惧,甚至纷纷跪在地上磕头,请求神灵不要降下祸殃。 然而等到白日,人们发现并不是什么天罚,而是从天上掉下来块石头,此事引来许多人们的好奇,等一下官府来人会将其打捞上来,简单来说就是一群闲的没事的吃瓜群众,等待看好戏。 众人也没太在意,秦亦低着头一副犯错的模样跟在苏婉儿身后,一行人上了船,然后向着临阳出发。 在他们离开后,官府人员来到江畔,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陨石捞了上来,在见到陨石上记述的文字后,众人纷纷大惊。 这哪是什么陨石,这是上天降下的旨意,来拯救天下苍生的。 天降陨石之事并不是偶然,在青州、徐州等地方也纷纷上演,此事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是百姓并不知晓其中的内涵,所以人为这是天意。 【作者题外话】:今天就一章吧,4000字,心态有点崩,本来六千的,因为75章审核还是不行,所以删掉重写的…… 第77章 喝水 苏家村,秦亦回到家的第二天,正坐在院子里喝着烧酒,吃着鸡腿嗦着油滋滋的手指,村长蹲在一旁用树枝在地上勾勾画画的,三叔和七叔公坐在旁边掰着指头给他算着。 “老头子跟你说,结婚总共分为六个步骤,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个步骤,对于你来说倒是不用准备第一步了!”七叔公嗡声道,纳采就是双方通过媒婆介绍认识,完全没有必要。 问名问的不是名字,而是生辰八字,秦亦早就算过了,也不用再去找人算。 纳吉则是向女方家下婚书,纳征便是下聘礼,请期乃是定下婚期,亲迎自然不同多说。 秦亦一脸忧愁,这也太麻烦了,要不然白嫖好了,当然这话定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苏婉儿打断他的腿。 “至于一些细节之处还待敲定,你先去把婚书下了,然后定下个婚期吧!”村长丢下了手里的树枝站起身砸吧砸吧嘴道。 秦亦慢慢点头,苏府就在隔壁的临月城,苏艺和苏婉儿昨夜回来后先回府去了。 但是吧,一想到要见家长,秦亦就犯怵,虽然早就认识苏岩惹,但是这跟认识不认识没有关系,心里还没有准备好呢! 秦亦灌了口酒,余光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迎了上去。 苏婉儿从马车上下来,苏艺跟在身后。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秦亦瞄了他一眼,乐呵呵的傻笑起来。 “来看看长辈!”苏婉儿口是心非的说着,然后凑到了村长他们那里闲聊起来。 被嫌弃的秦亦只能拿着油乎乎的双手一脸尴尬的去迎接苏艺。 一进入院子,苏艺也没在意他那手油东张西望起来。 “秦姑娘在家吗?” “额…”秦亦一愣,尴尬的笑了笑:“你说的秦姑娘是…” “秦怡啊!”苏艺一脸期待的问道。 “咳咳!那个…”秦亦支支吾吾半天放不出个屁来。 “算了,我自己找吧!”苏艺越过了他,然后在房间门口叫起名字来。 三叔几人一脸疑惑的看着苏艺的奇怪行为,冲着苏婉儿眨了眨眼睛,好似再说这是作甚? 苏婉儿转了转眼睛,连忙低声解释道:“家兄,脑子不好!” 顿时村长恍然大悟,起身拿出一块糖果塞到了苏艺的手中。 在苏婉儿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村长摸了摸苏艺的头,一脸和蔼的笑道:“乖!爷爷给你吃糖!” 苏艺人都傻了,愣愣的呆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 “你看这孩子,还不会吃?”村长见他两眼发直,然后亲自去掉糖衣塞到苏艺嘴里。 苏婉儿捂着脸深深的埋着头,这叫什么事啊! 夜晚悄然而至,苏艺坐在院子里一副审问的模样:“说,怎么回事?” 苏婉儿正襟危坐,露出标准的可怜兮兮求放过的表情。 苏艺挥了挥手,嘟囔道:“这招不好使!为什么人家把我当傻子?” “大概可能也许是误会了吧!”苏婉儿讪讪一笑,还是不敢说出实情,要不然苏艺不会放过他。 “秦怡呢,为什么会说没有此人?”苏艺气急恼怒道。 “噗嗤~”秦亦趴在门缝正在看好戏,没忍住笑出声来。 苏婉儿瞬间炸毛,如果不是因为你,也就不用去撒谎骗自家兄长,导致一个谎言需要用一堆谎言弥补。 然后被发现后,你还在那里看戏,哪有这么好的事! 秦亦被苏婉儿拽着脖领子按在座位上,咬牙道:“解释解释呗!” 他还没说话呢,苏艺忍不住说道:“解释什么啊,看来是对你太过放纵,以前那个温婉的苏婉儿呢?” 苏婉儿一脸愕然,这都能扯到自己的身上? “小亦,婉儿是不是经常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好好训训她,以前总害怕管的太严,所以总是宠着,如今我看是宠过头了!”苏艺气愤道。 秦亦偷瞄一眼苏婉儿,只见她眉毛轻佻,威胁之意满满。 “没有怎么会,婉儿待我极好!”秦亦违心的笑道。 苏艺上下打量其一番,虽是说没有,但是浑身的动作都在诉说着说谎二字,于是苏艺再次教训起苏婉儿。 时间匆匆,苏艺足足数落一个时辰,说的口干舌燥,秦亦听的迷迷糊糊,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苏艺润了润嗓子,开口道:“其实没有秦姑娘对吧?” 眼见被看破苏婉儿无奈的点了点头,开始缓缓叙述起事情的经过,在隐藏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反正苏艺猜测到,那索性直接妥协吧。 “既然决定在一起,就不要总是欺负人家!”苏艺揉了揉眼睛,也许早就应该想到的啊,害的自己浪费这么多感情。 “他的性格如果压不住的话,就会越来越放肆,有些事情一旦退一步,他便会得寸进尺!”苏婉儿抿了抿唇,看着困得闭上眼睛的秦亦道。 “唉,别的我也不多说,你们之间的感情自己处理好就成!” 苏艺叹息一声,起身伸了伸懒腰转身离开进入书房休息,苏婉儿架起秦亦向房间内走去。 躺在床上苏艺咬着手指哭成一百多斤的娃,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搁谁谁受得了,第一次爱上的人竟然是个男的! 要不是他是妹妹的郎君,哪怕是男的那也得试一试。 回到房间,秦亦也醒了过来,两人坐在床沿上相视一眼,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认识的地方。 不过这次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分别,两个人可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苏伯伯在家吗?”眼神飘忽,秦亦摸了摸鼻子,哼哼唧唧的问道。 “做甚?”苏婉儿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疑惑道。 “额…有个文书需要交到他的手上!” “聘书?”苏婉儿眼角含笑,一脸玩味的猜测道。 “嗯…”秦亦犹豫一下,点了点头:“你比我大那么多还是要赶紧娶回家的好,要不然人家以为你没人要!” 听到这话,苏婉儿声音陡然提高,质问道:“就大两岁,你在说个屁,再说本小姐若是想要嫁人排队的人能从临安排到京城!” “啊,对对对!”秦亦咧嘴一笑,也不辩解。 不知为何他的态度莫名的令苏婉儿生气,但又说不上来气在哪,只好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给为夫倒杯水!”秦亦对其怒了努嘴,伸出手准备接着杯子。 苏婉儿提起水壶倒在杯中,然后一饮而尽,空了空滴水未剩的瓷杯。 “唉…不是!” 秦亦刚要开口,苏婉儿眼睛弯成月牙状,凑了上来。 很快喝完水,秦亦心满意足的准备歇息。 第78章 乱世将至 皇宫内,魏文穿着寝衣从宫殿内出来。 “殿下!”守卫连忙迎了上来,恭敬抱拳行礼,然后准备守护在其身边。 然而魏文却是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示意众守卫不用跟着自己。 守卫将领只好留在原地,一脸的疑惑,不知道魏文大半夜的去做什么。 乌云遮挡住明月,他们并没有见到魏文眼中的那一抹惊恐,以及行走的动作异常的僵硬,似乎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向着御花园深处走去,魏文的后背被冷汗浸湿,他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手段,但是第一时间想到了曾经高祖提过一次的阴阳师。 最终,魏文停在御花园深处的凉亭内,在他眼前站着一道身穿黑袍的的背影。 呼呼呼~感觉到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魏文大口的喘着粗气,警惕的看着立在石桌上的纸人。 这时黑袍人转过身来,魏文见到他的容貌惊呼出声:“孙贺!” “文王殿下在下想和你聊聊!”孙贺轻蔑一笑,坐在石桌前双手交叉在一起。 “你是阴阳师?”魏文眉头紧皱,对其行为虽是不满但并未多说什么,反而试探性的问道 孙贺没有解释,将桌上的纸人双腿一弯,下一刻,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再度袭来,魏文双腿弯曲重重的跪在地上。 剧烈的屈辱感以及恐惧感令他瞳孔猛缩,久久不语! 很快那种感觉再次消失,魏文控制着身子缓缓站起身。 “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想立你为新皇,但是你却怀疑我,既然如此那也就不装了,你就安安静静的做个傀儡吧!” 孙贺负着手走到魏文身边冷笑道。 “你…” 魏文紧紧握拳,这种被他人控制的感觉令他异常憋屈,但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孙贺一开始是想温水煮青蛙,作为其心腹一步步的帮助他夺取皇位,到最后再将其控制,但是谁知魏文竟然怀疑自己,让自己逐渐边缘化,于是只能提前出手。 说起来问题也不是很大,第一种方式的话会十分安全,现在暴露存在着一定的危险性,但是别无他法,不然的话早晚会被魏文排斥出去,到那时候再暴露将更加的棘手。 与其变成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的听取安排!”孙贺威胁一句,转身消失在月色之中。 孙贺了解其性格,在没有彻底的把握之前,他会乖乖听话,绝对不能被他逮到机会。 所以他决定加快计划的进程。 魏文并未就此回寝宫,反而是来到百鸟殿到高祖那里询问些事情。 魏高祖已然歇息,但是却被魏文唤醒,两人坐在桌前。 思索了片刻,魏文开口道:“我想知道关于阴阳师的所有信息!” 高祖浑浊但精明的眼睛转了转,陷入到了尘封的回忆之中。 具体的他也不太清楚,大晋六百年,曾经阴阳一学盛行,再到晋宣宗时期,经历了一场焚阴阳坑教卫的事情。 从那之后关于阴阳一学的所有事迹全部被人抹去,就连阴阳师都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那时的他年龄尚小,记忆已经模糊,仅仅依稀记得魏家曾经追杀过一类人,似乎就是阴阳师。 魏文陷入沉默,如此说来孙贺的出现是为了报复魏家,但是仅凭一人是不是太过大胆一点。 哪怕阴阳一学有些东西确实匪夷所思,但面对大军的铁蹄那点手段能怎么样呢? 既然晋宣宗能够焚阴阳,那么说明其并不难战胜,一定有什么致命的弱点! 良久之后,魏文一言不发的离开百鸟殿,事情还要从长计议,如今的他只能暂时的妥协。 翌日,清和殿魏文坐在皇位上,孙贺站在其边缘处,眼神中始终带着一抹孤傲。 “今日众将士随我攻出皇城!” “殿下,该如何突破皇城禁军的封锁呢?”一位武将躬身行礼询问道。 魏文顿了顿,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孙贺:“此事…本王自有办法!” 对于孙贺来说,皇城的众禁军并不难处理。 艳阳高照,禁军首领望着皇宫的方向,思考着要不要去将魏文拿下,那样也许能将魏启从其手中救出。 但是又害怕离开守城的优势会不会无法攻进皇宫,到那时候皇城无人守,魏文的守军会彻底封锁皇城,那样几乎就成了死局,所以没有人敢冒险。 “继续等下去吧,陛下的军队应该快要抵达京城,到那时只要将外郭城拿下,皇宫的文王想跑也跑不掉!” 副将来到身边说道,与其去赌一把,不如什么都不做,那样就不会做错。 京城之外,五十里处浩浩荡荡的军队正在向着京城走来,如若不出意外,夕阳落下前便能抵达京城。 鄞州,陈举是北魏唯一的异姓王,曾经手刃过草原狼族部落的天可汗,十万大山蛮夷部落的三首领,后来重伤垂死被拉了回来,从此之后做了鄞州的一个闲散王,在世人眼中其不掌兵,但是谁又知道鄞州的权利几乎都被他一手垄断了呢? 鄞州是九大州中最小的地方,仅仅只有扬州的三分之一,但是临海却是十分富裕。 王府,陈举正在看着桌上的舆图,鄞州与徐州、青州相邻,被其包围在起来。 如今允国公离开青州,对于他来说是个机会,借着平反的名头去镇压景王,先是占领青州,随后占领扬州。 最后剩下一个徐州慢慢解决,到时候占领了整个南方,再调转兵力横推北方。 虽然想法极为美好。但是做起来难度极大,单单是一个青州就不是那么好占领的,主要还是兵力不足,鄞州仅有区区十万兵力,如何去攻打青州?哪怕被允国公借走十万也还有二十万兵力,足足比自己多上两倍。 其中的一些细节还是要多多思考一下啊,也不知道那人到哪里了,陨石之事完成,想必已经往回赶了吧!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赫然是所念之人赶了回来。 他就是最初想要封锁住南方消息的阴阳师,事情暴露后被孙贺臭骂了一顿。 “你觉得该如何?”陈举把想法叙述一遍,然后向其询问道。 “为何不先攻占徐州?” “容易引起景王的警惕,所以徐州暂时不能动,只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占领青州,然后大军直指扬州!” “若是徐州从背后捅刀子呢?” “想多了,徐州的复杂程度难以想象,从上到下腐烂至极,不是那么轻易能够统领的,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被整合!” “那便只能攻占青州?” “对!”陈举点头,但是摆在眼前的问题是很难打。 “如此便交给我吧,让其从内部悄然瓦解,或许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将其占领!” 第79章 乘龙快婿 苏府,秦亦迈着沉重的步伐跟随苏婉儿进入府内。 如今苏岩可谓是心情大好,郑世仁那老家伙被天罚劈死了,他那两个儿子,一个病死,一个疯掉,这简直就是上天开眼啊! 苏夫人迈着步子款款而来,身后跟着几位侍女,走到苏岩面前莞尔一笑:“婉儿俨然快要二十岁,是时候定下一婚配日子了。” 苏岩抚了抚须,耐心的浇着花草,对其的话没有什么兴趣。 在经历过郑家之事后,苏岩现在就是只要女儿开心,那么结不结婚也就无所谓了。 也许他人会说闲话,但是不痛不痒的又能怎么样呢。 “唉,我知道你对婉儿持有愧疚,但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是要嫁人的啊!” 苏夫人絮絮叨叨的说道:“没有了婚约,又打算定居在南方,官府会上门来催的啊!” “此事无妨,塞些钱财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苏岩含糊道。 如果现在女儿带回来个郎君说要结婚,那他也会立马同意,只要对她好,其余的都无所谓。 哪怕没钱也没关系,反正苏家的钱财几辈子都用不尽,到时候随便去造呗! 一刻钟后,苏岩坐在花园内,看着眼前的聘书,心情略微复杂。 时不时的瞥一眼正襟危坐的秦亦,心中纳闷,你俩是怎么混到一起去的,难道是那日所想显灵了? 想了半天也未想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苏岩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苏艺匆匆的从屏风后走了过来,晃着折扇道:“父亲,还请等一等!” 苏岩眼珠子一瞪,连忙将聘书当作宝贝似的塞进怀中,然后吹胡子瞪眼道:“等什么?” 苏艺咬了咬牙,对于二人欺骗自己之事仍旧不爽,于是说道:“不能这么轻易的同意啊,还没问过我的意见呢!” 苏岩一听这话,从地上抄起一根棍子追着他就打,边打边骂道:“臭小子,你还想作甚?二十二了还不给老子结婚!” “现在还拦着你妹妹,简直不当人子!” 在秦亦惊骇的目光中,苏岩将苏艺给打跑了。 “咳咳…苏伯伯风采不减年轻时啊!”见到苏岩回来,连忙装作没看到,低着头恭维道。 “哈哈!”苏岩咧嘴一笑:“还是小亦会说话啊!而且年少有为,让你娶小女为妻可能委屈了啊!” “她还委屈?”苏婉儿眼一横,不满的咬牙道。 “唉~怎么跟我乘龙快婿说话呢?教你的礼节都忘记了吗?” 苏岩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严厉。 苏婉儿撅着嘴敢怒不敢言,秦亦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谁说老丈人可怕啊,一派胡言,你看多么和善! “郎婿啊!”苏岩感慨一句道。 “岳父你说!”秦亦连忙应声。 苏婉儿看着同穿一条裤子的二人默不作声。 “婚期定在明年八月十五是不是晚些啊!”苏岩对秦亦甚是满意,唯独这时间令他疑惑。 为什么要等那么久,还有一年时间呢! “明年是小婿满十八岁生辰的日子,那日对于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秦亦解释道,在他的观念中十八岁相对发育完全,八月十五又是团圆的日子,那时候再组建一个新家,与以前的过往彻底的告别。 “如此就由你来决定吧!”苏岩见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似是想起什么,秦亦从怀中掏出一件锦盒,递给了苏岩:“这是我为岳父大人亲自挑选的上好端砚!” 秦亦带来了许多的礼品的同时为苏岩和苏夫人带了各自喜爱的礼物,可谓是诚意满满。 苏夫人的已经收下了,苏岩这里聊天忘记了。 苏岩美滋滋的接过礼物道:“那老夫就不与你客气了!” 他有三大爱好,下棋,浇花,书法。 下棋是臭棋篓子,浇花容易给浇死,书法写的也不咋地,但是依旧阻挡不了其热爱。 这不聊着聊着,两人下上了棋,苏婉儿和秦亦下棋就没赢过,而老爹那个臭棋篓子和秦亦连着下三盘就没输。 这水都放到海里了,秦亦对此不以为意,甚至乐在其中,下棋不是打打杀杀,下棋是人情世故! 故意输绝对比赢难度高,你要展现出同等的水平,不让其看出你放水,那样赢棋才有成就感。 一直到晚饭,苏岩的眼睛已经眯成了条缝,越看越喜欢,直接把秦亦留下来让他随便住。 转眼间三天过去,在此期间秦亦与苏岩一起下棋,给他浇花,陪他练书法,与苏夫人聊天整个成为府上最受欢迎的人。 侍女见到他都甜甜的的喊一声姑爷,听的秦亦心都酥了,人也渐渐的有点飘,冷落了苏婉儿。 这几日秦亦从岳母那里学习了一些技巧,如今哄起苏婉儿来更是得心应手。 今日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秦亦便知道一个月的那几日又到了,于是殷勤的很。 房间内,苏婉儿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坐在秦亦的怀中泡着脚,据秦亦说是驱寒,对女性很有好处。 泡完之后,又是按摩十分舒适,搞得苏婉儿晚上好好的奖励了他一番。 某人不想当猪三封,此处省略…… 第二天清晨一早,范昀闲来无事找老友来玩,秦亦和苏岩在花园内对弈,见到两个臭棋篓子,于是不禁对其指指点点。 甚至放出豪言,让他们两个加在一起来与自己下,然后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岳父此棋实在是下的妙啊!几乎断掉范伯伯翻盘的可能!” “小亦上一步棋下得才是真好啊,要不是你那步,恐怕已经输了啊!” “岳父大人谦虚了!” “小婿太过谦让了!”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开怀大笑,花园内充斥着欢乐的气息。 范昀越下越难受,越下越憋屈,最后直接开摆不玩了。 “范咸来了没?”苏艺看着气呼呼的老友,心中大为舒畅,总算是赢回来了。 范昀哼唧道:“昨夜刚回来,今日去鱼水欢打理生意了!” “北方的生意已然稳定住,现在开始在南方大展宏图!”范昀得意道。 “有出息了啊!”苏岩微微颔首,然后看向秦亦:“不过还得像小亦学习啊,有时间好好带着小咸把生意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好嘞,岳父大人!”秦亦应声。 范昀听着感觉不得劲,随便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 第80章 花船 临近七月,又是一年的夏季,似乎是因为隔两天一下雨,今年不似去年的闷热,反倒是凉爽许多。 石榴树下花开正胜,秦亦躺在摇椅上吱呀吱呀的晃着,嘴里磕着瓜子,实在是悠闲地很。 自从回来后,日子一天比一天舒坦,不用担心,不用算计,每天陪岳父玩,陪岳母闲聊。 没事的时候就放出一两篇诗词,为鱼水欢增加名气,捧一捧花魁之类的。 吴胖子和范咸两人加在一起,远远大于一加一等于二。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生意也不用打理,日子过得逍遥又自在。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了个哈欠,枕着一抹暖风想要睡去。 苏婉儿提着裙子从闺房内走了出来,走到秦亦面前,一把扯掉身上盖的毯子,揪着少年的脸颊捏了捏。 秦亦睁开眼睛从其手中夺过毯子,重新搭在身上,翻了个身继续慵懒的睡去。 苏婉儿看着桌上侍女弄好的瓜果,随手揪了一颗葡萄,剥去外皮,含在嘴边弯下身子。 感受到唇间传来一抹冰凉,秦亦睁开一条缝,然后微微张嘴准备接受投喂。 谁知苏婉儿却是慢慢后退了一点距离,秦亦只能挪动下身子,才能挨得更近些。 下一刻,苏婉儿抿了抿唇,葡萄被她吞了下去。 翻了翻白眼,决定不理会她,继续打盹睡一觉。 苏婉儿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满脸都是无奈之色,最近这家伙越来越懒了。 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苏婉儿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无聊的愣着神。 一个时辰后,秦亦悠悠的醒来,苏婉儿早已不知去向,感受到传来一阵饥饿感,连忙招呼侍女为自己去弄些吃的。 “姑爷,你先吃些垫一垫吧!”小柔端来一碗粥放在了桌前,声音如银铃般清脆。 “嗯!”秦亦端过粥开始吃起来,小柔长相清秀,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是苏岩在赶往扬州的途中救得一名女子。 如今收留她在苏府做个侍女,是苏婉儿的听房丫头,很快一碗粥下了肚,秦亦细细打量小柔一眼,想起苏婉儿曾经说过的听房之事,顿感心跳加速,想想怪刺激的。 “小姐呢?”秦亦起身眼中闪过一抹询问之色,睡了一个时辰后,秦亦觉得神清气爽,恍若能够再战三百回合。 “我去叫她!”小柔收起碗筷转眼间消失在院子中。 苏婉儿提着裙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然后在秦亦疑惑的眼神中拉着他就跑,坐着府内的马车出了城。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秦亦看了看神采奕奕的她,心中疑惑,张嘴询问道:“这是去哪啊?” 苏婉儿挑了挑少年的下巴,嬉笑道:“收到柳姐姐的邀请前往西扬城玩耍!那里有花船表演,今夜属于异域风情!” 秦亦一脸懵,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的问道:“我也可以去?” “世子他们都会去!一起去玩一玩呗!”苏婉儿靠在他的怀中亲昵的说着。 秦亦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还是那个熟悉的苏婉儿吗? 思索再三后,秦亦一脸郑重道:“花船有什么好看的,能不能不去?” 噗嗤~苏婉儿嫣然一笑,用发丝在他脸上蹭了蹭,甜甜道:“只是去看看,又不做什么,安啦!” 总是看管的太严,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但是长期以后会出问题的,所以此次真的是想让他去放松放松。 但是秦亦不信啊,一路都是战战兢兢的,脑海中上演了一万种可能发生的剧情。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扬州西湖给人一种美的感觉,站在湖边放眼望去,看到湖面碧波荡漾,秦亦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西湖位于距离临月城一百多里外的西扬城,二人抵达之际已是月色降临,湖面上一艘艘花船,透露着别样的风情。 一般来说,花船的装潢完全不输于地面上的青楼,在约定的地点等待片刻后,秦亦二人等到了魏延和柳如月,以及陈华和其未婚妻赵蝉儿。 一番介绍后,秦亦了解到陈华这个未婚妻,大概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是联姻的家庭。 三女相互闲谈着,魏延两只手抓着二人将其拉到了一旁。 “你们两个也是被叫来放松的?”魏延压低声音警惕着周围郑重道。 秦亦眼神一亮,连连点头说出了心中所想。 “我认为其中有诈!”魏延继续说道,面色异常的凝重。 陈华打开折扇微微扇了扇,对二人一惊一乍的行为表示不解:“不过是出来放松一下能有何诈呢?我看你二人太过多虑了!” “赵蝉儿对你可否严格?”魏延一脸认真。 “严格?”陈华手中动作一顿,眉宇间萦绕着一抹疑惑。 “若是你去青楼她待如何?”秦亦问道。 “嗯…”陈华啪嗒一收折扇,踱着步子思量片刻道:“等待陈某回家,做点醒酒汤之类的!” 话刚说完,就见秦亦和魏延二人将其丢在一旁,不再理会他。 “我觉得此次对于你我二人是一场考验!”魏延负着手眼神中闪烁着精明之色,似乎再说早已发现此次的异常。 秦亦深感有道理,于是二人开始商量起应对之色。 如若通过考验万事皆休,如若通不过恐怕要与大地同眠。 陈华被晾在一边,两人研究了半天的对策,然后胸有成竹的走了回来,与苏婉儿三人汇合。 夜色渐浓,湖面上灯火通明,一行人乘船前往花船。 陈华用手中的折扇指着湖面上的花船介绍道:“花船分为上下两层,底下一层可以提供筵席招待宾客,有风尘女子进行才艺表演,上面一层是招待客人休息的场所!” 能够来此之人,都是一些有钱有势的风流浪子,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的。 秦亦摆了摆手,义正言辞道:“陈兄,秦某不得说你两句,吾辈必当勤勉,持书仗剑走天涯,怎可流连于这种地方!如若人人如此,我北魏如何强盛?” “我认为秦兄所言甚好!”魏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连连拍手称赞。 咳咳!陈华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自己呛死。 苏婉儿眨了眨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二人,好…他丫的能装啊! 柳如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对于魏延所想她能不清楚吗?这是专门做给自己等人看的啊! 既然如此就看你二人能装到何等地步了! 一行人登上花船,里面已是热闹非凡,人头攒动,已经有歌姬在舞动着曼妙的身姿。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秦亦随意的扫了一眼,然后连忙收回眼神,低着头凑在魏延身旁,喉咙微动未张嘴却是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哼唧声。 “真不戳!” 魏延同样的回应道:“这只是开场,精彩的还在后面,可惜你我二人无福观赏喽!” “你二人在嘀咕什么?”陈华突然凑了过来,却是被魏延一把推倒一旁,生怕引起柳如月的注意。 “要不等她们歇息之后,在下来观赏?”魏延觉得心有不甘提议道。 秦亦连忙摇头,虽然他也很想看,但是有色心没色胆啊!还是算了吧! 这时,二人感觉被抓住了脖领,转身发现是柳如月,她扬了扬头示意苏婉儿把二人分开。 于是就变成苏婉儿抱着秦亦的胳膊走在最左边,柳如月牵着魏延的手走在最右边,中间被陈华和赵蝉儿隔开。 “眼睛怎么了?”苏婉儿见他一直挤眉弄眼的,停下脚步问道。 “哦!眼睛里进东西了!”秦亦眼珠子一转,随便编了个理由,只见苏婉儿踮起脚尖用手捧着他的脸为其吹了吹眼睛。 秦亦忍不住身子前倾在她唇间轻轻一啄,在众人调侃的眼神中,惹得苏婉儿娇羞的拧了他一下。 随后趁他们不注意,秦亦对魏延传递了一个搞定的眼神。 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此处虽然较偏,但是视线开阔,一眼便能窥见台上的表演。 “哇,这里如此热闹!”另一边的角落中,吴德范咸安博文三人组也是刚刚坐下。 吴德成功的将两位臭味相投的好友约出来潇洒,美名其曰学习经验,把鱼水欢做的更好。 习惯了读书宅在家里的安博文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面红耳赤的激动起来,时不时的高呼一声惹得周围人频频侧目,投来鄙夷的眼神。 吴德连忙捂住他的嘴,好歹也是安国公的独子,不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好不容易安博文不再大呼小叫了,一看范咸口水流了一桌子。 吴德顿感心累,随他去了,这脸面不要也罢,反正丢过那么多次了! 秦亦将剥好的荔枝送到苏婉儿的面前,示意其张嘴。 在其惊讶的眼神中,秦亦把荔枝送入苏婉儿口中,顿时一股甘甜凛冽之感传遍口腔。 魏延也不甘示弱,一会捏肩一会倒水的,哪有世子的威严,妥妥的就是一个妻管严啊! 陈华坐在桌前浑身不自在,这气氛实在是太过怪异! 而赵蝉儿满眼羡慕,余光打量了一眼正在目不转睛看着船娘的陈华,不禁叹息一口气,若是自己的郎君也能如此那该有多好。 不一会儿,一排排的侍女端着香气扑鼻的美食款款走来,将食物放在专门的桌案上,如果想要吃什么,可以去自取。 “吃什么?我去弄些?”秦亦掐了掐苏婉儿水灵灵的脸颊关心的问道。 “嗯…”苏婉儿随意说了几种秦亦便去取餐。 在秦亦离开几分钟后,魏延也不甘示弱的替其未婚妻去取些吃食。 “我觉得…今日似乎太过不对劲!”见到二人离去,陈华打了个哆嗦,对于其不正常的表现深感不适,然后也跟了上去。 “二位姐姐的郎君真是体贴呢!”赵蝉儿抿着唇满眼都是羡慕之意。 苏婉儿和柳如月相视一笑,然后开始解释起来。 听其一席话,赵蝉儿难以置信的眨巴眨巴眼,然后开始向二人请教起来。 秦亦夹了两个鸡腿放在盘子上,扫了一眼她们并未注意到这边,压低嗓音道:“一切正常!估计能够平安的度过今夜!” “我这也是!”魏延嘴不动异常的谨慎,仍旧利用喉咙发出声音。 “考验会不会太过简单了呢?”秦亦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魏延沉默良久,他也觉得事情似乎是太过简单。 “时刻保持警惕!” “好!” 为了更加谨慎,秦亦端着盘子先是回到桌上,魏延过了会才回来。 “好香…”苏婉儿被眼前的食物勾起了馋虫,嗅了嗅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秦亦拿起一只色泽金黄、皮脆肉酥的鸭腿,递到了她的面前,手接在下巴 旁边陈华拿起鸭屁股递给了赵蝉儿调笑一声:“吃不吃?” 这一刻,她差点哭出声来,好夫君都是别人家的! 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谁知陈华直接将鸭屁股怼进她的嘴里。 “不用跟我客气!” 呸呸呸!赵蝉儿紧了紧小拳头,气的浑身都有些哆嗦。 苏婉儿被投喂的不好意思了,拿了个碗自己吃起来。 秦亦心中一喜,对自己的表现深感完美。 就在放松心神左右开弓大吃大喝满嘴流油的时候,几位侍女走了过来,停在了众人面前,对魏延和秦亦说道:“是这样的,我们举办了一场活动,想要邀请二人前去共舞一曲如何?” 秦亦和魏延相视一眼,来了,来了,考验来了,二人连一秒都没用,连忙拒绝。 “若是真的想去的话,也没关系的!”柳如月淡淡一笑,带着纯真无害的笑容。 “不感兴趣!”二人异口同声,低着头吃着东西,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侍女见状只能回去如实禀报,之所以选二人其实也是巧合,刚刚在取餐时,船娘见二人气度不凡,这才邀请的他们,并未想过会被拒绝。 事实却是真的被拒绝了,无奈之下,她只好再寻他人,然后视线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待看清那东西后,顿时来了兴趣。 第81章 不如怜取眼前人 本应是喧闹的花船,如今却是寂静无声。 台上众风尘女子与所选的公子翩翩起舞,然而众多公子之间有道胖胖的身影。 秦亦嘴唇微张,难以置信的望着台上灵活的吴胖子,真辣眼睛! 谁能想到在座如此多的才子佳人,为何偏偏要请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呢? 侍女并未请动秦亦二人,回去禀报后,船娘挑选其他人时无意间被吴德所吸引,于是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虽然也选中了其他的公子,但是却并没有什么亮眼之处,众人的视线全都被吴德吸引过去。 “这…这,退钱!”随着吴德在空中蹬腿,终于众人忍受不了,纷纷举拳头高声呼喊起来。 当然嚷嚷的也是嘴上说说,真让他退钱又舍不得,毕竟辣眼睛的仅有一会儿时间,等舞毕后那死胖子也就很快下去。 但是仍旧是不爽啊,本公子差在哪,你就是让个胖和尚和你共舞,都不选在座的其他人? 曲声暂歇,吴德喘着粗气回到桌前,吐着舌头用力的扇着风,眼神明亮道:“贫僧的舞姿如何?” "额…"范咸磕磕巴巴的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好坏。 “嗯…”安博文低头吃肉哼哼唧唧的也不作声。 吴德宽了宽衣,喃喃道:“两个糙汉子如何能懂得欣赏!” 秦亦这边并没有去找吴德汇合,主要是丢不起那个人,如今吴德的餐桌附近已经空了,人们不屑与其坐在一起。 苏婉儿仍在细嚼慢咽的吃着东西,秦亦胃里涨的不舒服,难受的雅痞,瘫软在桌子上。 “早就说过不要暴饮暴食,亏你还是大夫!”苏婉儿伸出小手捂热,随后探入衣服中,希望能够让他好受些。 嗝!秦亦抽噎着,每抽搐一次就难受一次。 “夫君如今几月了呢?”放下手中的筷子,苏婉儿吃的差不多了,倚靠在船柱上歇息,顺便调侃一句。 秦亦难受的不想说话,见他如此不适,苏婉儿跟其他人招呼一声,然后搀扶着他前往二楼歇息。 在二人走后,魏延提议道:“我们也去歇息吧!” 柳如月眼神一亮,今天能够解锁船上场景了,急不可耐的拉着魏延前往二楼。 不要走,不要走,决战到天亮! 陈华手托着脸颊美滋滋的继续观看着表演,赵蝉儿叹息一声,也没打招呼便离开了。 她的动作很慢,宛如蜗牛爬行,希望某人能够追上自己。 回过神来,察觉到身旁空无一人,陈华神情一愣,回想起刚才秦亦所作之诗。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不如怜取…眼前人!”嘴里不停的重复念叨着诗的最后一句,然后赶忙起身,正好对上赵蝉儿转过身看向自己。 三步并作两步,陈华走到她的面前,牵起手放到了脸庞:“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冷落我的…” 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赵蝉儿伸出青葱玉指挡在他的唇前:“蝉儿懂郎君的意思!” 赵蝉儿仰着头害怕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不知为何陈华的心脏微微抽搐,一把抱住她。 她也才十八、九岁,努力的融入自己的圈子,以前的陈华并未太过照顾过赵蝉儿的感受,但是终究是已经订了婚啊! 为何要让她去羡慕别人的爱情!虽然是联姻,但若是没有一点感情,又何必带出来呢? “以后…不会了!” 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彷佛划过一曲寂静的琴声,每个人的耳中所听皆不相同。 京都,本应该是空无一人的苏府,却是亮起了一抹微光。 “陛下,陛下!”房间内,那人推开书架,压低着嗓音轻呼几声。 许久,魏启从密道中走出来,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之色。 那日秦亦搞得城中大乱,魏启还真的趁机逃了出来,东躲西藏的恰巧进入苏府发现了这条密道,因此这里成为了他暂时栖息之处。 可能秦亦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密道能救魏启一命吧! “若是能够进入皇城,朕带领着禁军重新占领皇宫,到时候魏文就是死路一条!”魏启吃着手下做的一些米粥,虽然不好吃,但是最起码能够填饱肚子。 如今皇城附近潜伏了不知道多少的守卫就等着他露头呢! “陛下,皇城被…占领了!”那禁军声音哽咽,许久才说出口。 魏启神色一滞,眼神中皆是难以置信,他想不通好好的皇城为何会失守,皇城易守难攻,哪怕是外郭城与皇宫一起进攻也不是短时间能拿下的,更何况外郭城收不到命令,根本就没有进攻,怎么会失守呢? 放下手中的碗筷,魏启俨然吃不下去,掩面思索起来。 现在只能期望救驾之人攻入京城,否则的话彻底的没有了生路。 这时,府外传来一阵猛烈的拍门声。 “陛下您尽快躲起来,应该是搜查之人!臣去应付!”禁军拿起油灯叮嘱一句,然后匆匆出门。 府外,那名禁军弓着身子打开大门,带着一副讨好的笑容道:“各位军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将领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冷喝道:“此乃搜查令,现在对府上进行搜查!” 话音未落,其大手一挥,身后卫兵一涌而入。 “军爷,小人是苏府的管家,老爷搬去别的地方了,小人被留下来照看偌大的府宅,如今的府上加起来也就十几人!” 禁军举着油灯跟在他们身后一间间的搜查着房间,为了降低他们的警惕,他不断的给着卫兵提供着扰乱的信息。 房间内,那名将领拿起桌上的碗勺,上面还残留着余温。 “为何这时吃?” “军爷,饭不是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吃吗?”禁军讪讪一笑道。 闻言那将领便也未在多说什么,禁军刚松口气,又听他继续说道:“把你的手举起来!” 霎时间,房间内陷入一片寂静,众所周知,凡是参军之人,手上一定会有老茧之类痕迹! 此时抬手很有可能暴露!但是不抬手说明存在问题,一时间禁军陷入两难的地步。 啊!突然一道惨叫声从外面传来,越过府宅的墙壁落入众人耳中,吸引了将领的注意。 “走!”将领迅速下令,带着人迅速离开。 密道通往庭院,惨叫声便是庭院的禁军为了将他们吸引开,故意在街道上暴露自己射杀守卫发出的惨叫。 魏启眼含热泪,身为禁军,没有具体名字,只有一个称呼,可为了自己却甘愿付出性命! 第82章 仙人跳 翠色山峦下,商居掩古城,花溪迎曲巷,岁月久增悠。 翌日清晨乘着船,一行人在西扬城游玩起来。 西扬城是江南陆地与水路的要道,上了岸重新踏在青石板地上。 秦亦抓着苏婉儿的手宛如泥鳅般转来转去,桥上熙熙攘攘,伴随着市井小贩的喧闹声。 踮起脚尖从桥上望去发现城内人头攒动,怎一个挤字了得。 挤与古城的美相互交映,可以称为挤你美。 在柳如月口中得知,今日是六曰末的集,所以人比往常多上许多。 一行人走在集市上,突然秦亦蹲下身子停在几个孩童面前。 他的好奇举动也让其他人跟着停了下来,目光注视到孩童身前的瓦罐中。 许多人认为古代物质贫乏,生活枯燥,人们的业余生活单调,总是重复那些事情,度过乏味的一天。 在前世秦亦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古人的快乐你想象不到好吧! 有钱的公子哥白日纵酒放歌,夜无事左拥右抱同枕眠,年纪轻轻却是被酒色掏空身子。 没钱人也有没钱的玩法,玩不了打牌,玩蟋蟀,斗鸡! 眼前的孩童便是在斗蟋蟀,秦亦三人的目光皆被瓦罐中的蟋蟀吸引了去,男人的快乐就是如此的简单,俨然忘记身旁的佳人。 瓦罐中的厮杀看的人热血沸腾,时不时的发出一阵叫好声。在集市上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苏婉儿三女的气质形象一看就是出自大户人家,而她们的伴侣也是些有钱的公子,愣是没想到竟然对这东西感兴趣。 “哦!我赢喽!”在一孩童的蟋蟀撞翻另一只后,激动的站起来,正好撞到陈华的下巴上。 哎呦!孩童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头眼看就要哭,秦亦迅速从口袋里取出一颗糖塞到那孩童手中。 孩童抬头看了一眼,抱起地上的瓦罐,拿着糖果就向家中跑去。 陈华揉着下巴无奈的耸了耸肩,赵蝉儿在发现没有什么大碍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秦兄你玩过鸡吗?”魏延手里摇着折扇语出惊人。 一时间秦亦没转过弯来,茫然的摇头:“秦某是正经人家,怎会去玩鸡?” “那太好了,咱们约个时间玩鸡怎么样?”魏延兴奋道,今日的斗蟋蟀让他颇感兴趣,但是蟋蟀观赏性不足。 倒不如弄两只鸡来斗鸡! “这不合适!”秦亦依旧没有反应过来,终究是思想太过污秽。 魏延疑惑的看着正气凛然的秦亦,心中不明白其为何会被拒绝,不玩就不玩吧! 走到一家卖鸡的小贩前,竹笼子里放着一只红冠公鸡,魏延伸手想要摸一摸,谁知竟然差点被啄。 见此他眼神一亮从商贩那里把鸡买来,提着竹笼时不时的逗弄两下,柳如月被他晾在一旁,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你说的鸡是这个?”秦亦挠了挠头,满眼的难以置信。 “不然呢?”魏延吹着口哨,一眨不眨的盯着鸡冠,神气极了! “额…”秦亦默不做声,是他想多了,如今还没有那么多的歧义,此鸡非彼鸡! 逛到中午,一行人前往天然居白嫖秦亦,吃的相当满足,同时又遇上了吴胖子几人。 于是游玩的人数又增加了三人,其实安博文是不想与他们一起的,但架不住吴德的劝说,范咸属于三脚踹不出屁的那种,主见性不强,倒也无所谓。 在经过一条小巷时,安博文突然停下脚步,然后吴德没注意一头撞了上去,手中的鸭腿差点甩到秦亦的脸上。 巷子内,几个泼皮无赖正围着一小娘子,将其壁咚在墙上。 “小妞,陪大爷玩玩呗!很有乐趣哦!” 小娘子泪眼朦胧,紧紧的捂着衣服,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击中安博文幼小的内心。 “走…走开,我不认识你们!”小娘子蜷缩着身子,声音略微哽咽。 “这可由不得你!”说着泼皮伸手向那小娘子脸上碰去。 安博文捏了捏拳头,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那泼皮的手臂,然后一拳轰在他的脸上,顿时鲜血直流。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民女!”安博文拽着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就在此时小娘子将他一把推开,连忙去搀扶那泼皮无赖。 在疑惑的目光中,安博文注意到她的脸上竟是升起一抹恼怒之色,让他十分不解。 紧接着巷子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一队官兵将他围困起来。 “大人,我与娘子嬉戏,谁知此人竟然过来将自己毒打一顿!”泼皮连滚带爬的抱住官差的大腿哭爹喊娘起来。 “为何出手打人?”官差怒喝一声质问道。 安博文此刻的脑子处于宕机状态,愣是半天没做出任何解释。 “如此看来便是无理由了,来人将其拿下!”官差见他不语对着身后的官兵大手一挥。 “大人,且慢!”泼皮眼珠子转了转,制止住官差的命令。 “想必此人可能是心情不好才出手殴打小人的,按照律法,无故殴打他人,处杖责,给予赔偿!” “天气怪热的,这杖责便免去吧,多赔付些钱财即可!” “你可愿意?”官差望向安博文略带玩味之色。 “不知你想要赔付多少呢?” 秦亦站在一旁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一场仙人跳。 官兵就在附近,而那泼皮专门是钓鱼之人,只要有人多管闲事出手,官差会迅速赶过来,然后诈讹一笔不小的赔付。 泼皮捂着鼻子挑了挑眉,对于冒出来的秦亦没放在心上,道:“一贯钱是赔偿费用,再拿一贯钱是免杖责的补偿。” 秦亦点了点头,嘴角轻扬,负着手来到官差面前昂着头讥讽道:“都是一丘之貉!” 官差冷笑一声,对眼前不知死活的少年威胁道:“劝你别招惹是非,否则…哼!” 秦亦一甩折扇,对魏延招了招手,然后官差就见到一个提着鸡笼的青年走了过来。 咯咯咯~公鸡冲着官差鸣叫起来,惹得众人满头黑线。 官差正要嘲讽几句,魏延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甩到他的脸上。 霎时间,官差脸色大变,面如死灰,立刻跪倒在地。 “小…小人!拜见世子殿下!” 魏延的这副形象实在是不像世子,所以官差跪地是秦亦。 气氛一时颇为尴尬,秦亦努了努嘴,示意你跪错人了,官差这才挪动着身子对着魏延。 心里气的直骂娘,他奶奶的你不是世子,你搁着装什么啊!害得自己认错了人! 最终几人亲自去了官府一趟,处理了此事,官差被直接罢免,泼皮被教训了一顿。 第83章 魏文称帝 京都外郭城的内城河外,远远望去一眼望不到边际,杀伐气息冲散了热意。 魏文站在城墙上俯视着驻军,脸色有些难看,如若不出意外他们很快就会发动进攻。 而自己的军队还在数百里外,最快也要十天左右赶到,接下来要守住京城十日,否则大军攻入城内,魏启就会得救,到时候一切都变得麻烦起来。 夜晚时分,抬头仰望星空,一层淡淡的云漂浮在半空中,遮挡住了月色与繁星,只露出零星的几颗。 城外燃起一堆堆的篝火,摇曳着,舞动着,照亮了黑夜。 大帐内,李坚借着火光读着兵书,这时帐外走进一位副将走到将领李坚的声旁低声询问道:“今夜是否攻城?” 李坚微微摇头,声音浑厚有力。 “京都易守难攻,现在还不是攻城的时候,暂且进行骚扰!” “是!”副将得到命令退出大帐开始进行今夜的安排。 燃着的篝火是为了给制造一种假象,干扰判断,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难以分辨究竟是在休息,还是在备战。 天微亮,驻军每隔段时间就会骚扰一次,佯装进攻搞得城墙的守军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一夜下来竟是疲惫不堪。 “该死!”魏文怒骂一声,照这么下去守住十天就是白日做梦! 城内已然翻了个底朝天,却是依旧没有找到魏启的身影,几日的行为不光没找到魏启,还败坏了名声,接二连三的搜查使得城内百姓颇具怨言。 这让他更加愤怒,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要是能够擒住魏启,那么外面的大军就构不成威胁。 “对了!”魏文咧嘴一笑,一则计谋浮现在脑海中。 苏府,禁军将昨夜之事告诉予他,魏启得知李坚带领大军兵临城下,顿时心中一喜。 李坚善用兵,更善攻城,如若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便能拿下京城。 不过魏启并不只打算等着他来救驾,因为时间越长越容易发生变故。 房间内,魏启踱着步子回想着若是自己的话会怎么做。 现在李坚所作的就是在削弱守军的精气神,提心吊胆的很容易让人疲惫,从而犯错。 所以魏启决定先静观其变,顺便让人去打听皇城的禁军被关押在何处。 等待机会然后来一个里应外合,从而一举拿下魏文! 夜晚李坚继续派人佯装进攻,谁知得到消息魏启竟已被魏文抓获,命令其赶紧停下进攻。 “将军,陛下在他们手中,我们该如何?”副将抱拳行礼道。 “可看清了容貌?”李坚思索片刻问道。 “虽然天色较黑,但容貌不差,属下亲眼所见,做不得假!”副将回忆了一下不久前进攻的场景慎重的回答。 “继续进攻!”李坚合上书本起身负手而立,眼神异常的深邃。 察觉到副将的不解,李坚缓缓开口道:“容貌可以勾画出来,借着夜色很难看清,若是真的陛下一定会发声,而不是被安排见一面?” 副将一听有道理,于是继续派人进行骚扰。 一个时辰后,副将再次赶了回来,道:“刚才陛下出声了,属下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是声音还是记得的!” 李坚眉头紧皱,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容貌可以模仿,但是声音却难得多,难道真的是陛下? “报!”一声急报打断了他的思绪,将他从失神的状态拉了回来。 “何事?”李坚问。 “城内燃起大火,火光冲天!”那名探子迅速的禀报。 一瞬间,李坚心中有了决定,对身旁的副将下令道:“集结人马现在攻城!” 城内,魏文脸色难看的望着眼前的死尸,是禁军没错了,如此一来城内大火就是魏启命人所点,现在却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殿下!大军攻城了!”城墙守军跑过来跪倒在地禀告道。 魏文脸色阴晴不定,竟然没有唬住他,思考了几秒钟,连忙带着人赶回城墙。 李坚发现城墙守卫增多,明显是其他城门的守卫回防,于是一道令下退兵,继续佯装偷袭! 城墙上,魏文听着损失报告,脸色难看至极,咬着牙恨不得将其乱刀砍死,虽然有护城河的保护,但是仍旧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谁也没想到李坚没被唬住,敢直接进攻! “将军,为何不转攻其他城门?” 回营的路上,一名军士困惑道。 “还不是时候!”李坚扔下一句话,眼神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守军三万多,驻军的数量多于六倍。 如果强行攻城虽然能够攻破,但是损伤会是很大的数字,这是身为一名将领不能接受的。 转眼间来到了第六天,骚扰进攻数十次,佯装进攻两次,损伤不过数百,而守军伤亡却多达数千。 这一日李坚收到探子来报,一百多里外出现了数十万大军,魏文的军队即将抵达。 李坚立刻知道不能再等下去,决定今夜全面进攻。 京城有四座城门,每座城门的守军不过一万,李坚先是调集两万人佯装攻打东门,然后在增援时刻,全力进攻正门,同时西门与南门也派兵进攻。 一时间忙的守军焦头烂额,再加上数日以来休息不好,士气低落,仅仅不到三个时辰,城门便有要破的迹象! 与此同时,魏启携带着数十的禁军趁乱将皇城禁军从牢中解救出来,带领着将近三千的禁军,来了个里应外合。 魏文知道大势已去,于是选择明哲保身,带领几千人退守皇城,等待着大军的支援。 第二日中午,魏启意气风发与大军汇和,想要一举攻入皇城,但是却被李坚拦了下来,魏文的大军已在五十里外,若是再耗下去就会被困在京城之中。 魏启虽然想要搞死魏文,但是数十万的大军不是闹着玩的,于是只好带着大军暂且往荆州撤退去集结兵马,在撤退的途中,魏启与带着十万大军赶来的允国公汇和,但也算是个好消息。 在三十万大军抵达后,魏文重新占领京城开始整顿起来。 同时命高祖昭告天下,魏启曾经杀兄还想弑父,德不配位,为上天所不容降下天灾,天下百姓苦矣,如今改立魏文称帝,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第84章 你秀你秀你继续秀啊 景王府,景王与安国公边对弈边闲聊着,如今魏文占领了雍州和豫州,魏启退守荆州、锦州、梁州,现在双方都在做准备,大战用不了多久便会爆发。 此时的二人正在调兵,现在魏文有着高祖的认可,名义上是正宗的皇帝,不过兵力要少于魏启,所以一定会向南方借兵。 “常侍常太尉带领二十万大军被困潼谷关,一方面是忠君,一方面是二十万大军,最终为保全大军自刎,实乃无奈之举啊!”安国公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的抉择可能与常太尉差不多,忠君和二十万大军二选一,若是选择忠君,军队或许会白白牺牲,无奈之下,只能以死谢罪。 虽然二十万大军被收编,但是短时间内不会被投放到战争中,容易引起倒戈。 所以魏文将二十万大军分散的编入其他军队,有的留在雍州镇守,有的则是随着大军占领豫州。 北方的局势搞得南方人心惶惶,都期待一位明君的出现结束一切。 相对于魏文南方的百姓并不了解,但是魏景却是备受爱戴,再加上天降陨石之事,希望他称帝的人越来越多。 魏文叹息一声,眉宇间的忧愁久久不能散去,随着局势的发展,竟是觉得安博文那日所言极有可能发生。 有人想要天下大乱啊! 鄞州,一处私人宅院内,一位面容沧桑的中年男人褪去黑色衣衫走进房间。 听到动静,一名精瘦的男人起身,声音略微沙哑。 “大人如何说?” “按计划继续进行!” 面容沧桑的中年男人是孙贺从水牢中救出来的阴阳师,精瘦男人是在南方搞事情追杀吴德的阴阳师。 前段时间他来到南方,两人完成了天降陨石的事件,然后那人便离开了一趟。 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人,放在桌子上,下一刻纸人仿佛有了生命。 空洞的眼睛瞄了二人一眼,淡漠的声音传出,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魏启没死倒也正好,北方已经差不多乱了,你们的进度还要抓紧一下!” “教主,我们……”精瘦男人犹豫几许,终究没把心之所想说出口。 “抓紧时间!”纸人的声音落下,周身缠绕起一抹若有若无的黑气,空洞的眼睛似乎是能够洞穿人心,让人不寒而栗。 “是!” 随着声音消失,纸人啪的一声摔倒在桌子上,两人深深的吐了口气,心神逐渐放松下来。 ………… 七月初七,七夕节又称乞巧节,虽然这个世界没有牛郎织女,但是却有此节日。 据史料记载,七夕节乃是大晋的第一任帝王所创,是乞愿的日子,总共分为三重含义。 第一重,乞巧希望上天赐予自己一双灵巧的双手,第二重乞子,七为少阳,农历七月初七为阴阳交会之日,具有生育的含义,第三重乞丰收,此时正值瓜果收获之际,五谷杂粮也是将近收获。 虽然没有牛郎织女,但是未婚男女也在今夜向星空乞求能够获得个良缘。 王府,秦亦受到邀请一起过节,再见到魏延的第一眼便一直撩衣服。 魏延对其行为很奇怪啊,于是问怎么了,然而秦亦就是不语,时不时的扭动着腰,似乎在说你快看啊! 注意到他腰间佩戴的香囊,魏延顿时苦笑不得,不就是娘子给缝了个香囊嘛,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吗? 于是魏延一脸幽怨的进入房间找柳如月去要香囊了,然而柳家大小姐哪会弄这种东西,打了魏延顿爽的给他赶了出来。 “哎呀!”秦亦靠在树下,望着在地上画圈圈的魏延,时不时的叹息一声。 “这是在作甚?”陈华走进花园,见到魏延颓废的表情不禁笑道。 “唉,大过节的有人没有娘子绣的礼物!”秦亦手舞足蹈的说着,时不时的撩一下衣服。 陈华瞪大眼睛,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娘子不给夫君缝制礼物吧! 然后两人将魏延晾在了一边,秦亦取下自己的香囊道:“陈兄你看……” 陈华取下腰间的荷包递了过去:“秦兄你观赏一番……” “还有这手链陈兄你看……” “秦兄尝尝我娘子做的巧果……” 秦亦找不到优越感顿时就急了,然后开始脱裤子,同时喊道:“陈兄你看某的亵裤也是娘子缝的……” “哎哎哎……别脱裤子辣眼睛!” 陈华连忙拒绝着跑掉,秦亦心满意足的穿好裤子,果然还是自家娘子更胜一筹,哦,这该死的胜负欲! 今日魏延还邀请了安博文他们,但是都被婉拒了,毕竟大过节的谁想吃狗粮啊! 所以吴德三人决定好了晚上鱼水欢不醉不休! 半个时辰后,魏延命人搬来了几个西瓜,供几人雕刻成花瓜。 此业务秦亦熟啊,以前雕刻冰灯难度可比雕西瓜难多了啊! 花费了一个时辰,秦亦举花瓜进入房间拿给苏婉儿看,柳如月和赵蝉儿颇为羡慕,纷纷走出房间看看自家夫君雕刻的如何,然而却是惨不忍睹,无奈两人上手开始帮忙! 这次秦亦雕刻的花瓜是分开雕刻的,他把自己的送给了苏婉儿,把苏婉儿的留给了自己。 苏婉儿满眼欢喜的观赏了一会,轻轻咬了下去,今日的西瓜竟然比糖果都要甜。 秦亦察觉到他开吃,自己也开吃起来,然后刚咬一口就被苏婉儿制止住了。 眨了眨眼秦亦不明白为何要阻止自己。 苏婉儿看着胸前小了一块的花瓜,无语的耸了耸翘鼻,埋怨道:“能不能正经一点?吃个西瓜为什么要那么猥琐!” 秦亦汗颜,眼珠子转了转道:“怎么就不正经了呢?吃哪里不一样呢?” 苏婉儿扬了扬小拳头,反正大意就是吃就好好吃。 吃完瓜后,两人来到院内,坐在树下相互依偎着,时不时的对未完成的四人指指点点。 终于柳如月忍无可忍放下手中的刻刀,对几人提议道:“苏婉儿交给我和蝉儿,秦亦交给你俩!” 对于他的提议魏延连连点头,从大早上的就在自己眼前秀,叔可忍婶不可忍! 察觉到摩拳擦掌的四人,秦亦拉起苏婉儿就跑! 几人从后面追,你秀你秀你继续秀啊! 第85章 七夕诗会 天阶夜色凉如水,秦亦前几日命苏家布庄专门定制了两套华服,苏婉儿一套,自己一套。 院中,苏婉儿提着裙摆,慢慢转一圈,裙摆轻扬飘逸,似画中佳人的薄纱,在七夕夜宛若仙子身披彩霞,伴着丝丝袅袅的仙气坠入凡尘,给人一种魂牵梦绕,却又触不可及的感觉。 翩翩浊世佳公子,富贵功名总等闲。 秦亦手中把玩着纸扇,说话文绉绉的,配合上清秀的外表,竟是有几分温润如玉的儒雅气质。 他对自己的评价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苏婉儿对此不理解,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制止住正在望着水井中倒影端详自恋的秦亦,拉着他去找魏延几人汇合。 待到柳如月见到二人的打扮后,突然升起一种不和他们一起游玩的心理,其余几人也是这样想的。 人靠衣裳马靠鞍,此时众人被拿捏的死死的,堂堂的大家闺秀论颜值,论气质竟是都被按在地上摩擦,走在一起就好像是那土鸡与凤凰。 世子二人也好不到哪去,跟在秦亦身旁,一个像书童,一个像家丁。 柳如月上前摸着苏婉儿衣裳的料子羡慕道:“为何苏庄的最新款衣裳没有这种的呢?” 几人身上穿的衣裳都是苏婉儿家的布装定制的,但是与秦亦亲自设计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经过苏婉儿的一番解释后,柳如月眼中的羡慕之色更盛,叹息道:“唉!若不是已经订婚,姐姐我说什么也得把小亦子夺过来,让他入赘我柳家!” 苏婉儿知道她在开玩笑,倒也不恼,伸手推了推秦亦,装作嫌弃道:“柳姐姐要的话就拿走吧!” “还是算了吧,瞧着俊俏的模样感觉经不起折腾,姐姐我啊胃口大着呢!”柳如月妩媚一笑,挽着她的胳膊不急不缓的。 秦亦撇了撇嘴,长得白是我的错嘛,再说自己很强的好吧,不像魏延已经开始虚了。 咳!魏延干咳一声,慢慢悠悠的凑到秦亦的身旁压低声音。 “秦兄,近几日夜不能寐,你看……” 话刚说到一半,秦亦用扇子轻轻戳了戳他的腰,玩味一笑:“放心兄弟给你开些方子,抓紧调理一阵子,保证她不敢再大放厥词!” 魏延顿时喜上眉梢,这时陈华凑了上来,偷摸环顾一圈四周后说:“记得借兄弟看看,我有一个朋友可能需要!” “懂!我懂!”秦亦咧嘴一笑,谁还没有个朋友呢! 在秦亦的嘱咐下,今夜的鱼水欢举办了一场七夕诗会甚是热闹,城内不论男女都来凑一凑热闹。 因为没有牛郎织女,所以秦亦特地举办一场表演专门来讲述二人之间的爱情故事,竟是惹得多愁善感的女子们红了眼。 放完祈天灯后,秦亦一行人闲来无事决定前往鱼水欢凑凑热闹。 好不容易在人潮中挤进楼内,登上二楼的景台观望起来,吴胖子三人在那里边喝酒边看演出好不快乐。 不一会儿,表演结束,楼内寂静无声,似乎都沉浸在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当中,不少的女子双眼迷离,眼圈泛红。 男子则是连连叹息,搜肠刮肚的想要说点什么。 秦亦斜靠着楼梯,视线落在 表演结束,七夕诗会正式开始,众多才子佳人纷纷开始卖弄才情,想要作一首符合情景的诗。 若是能够夺得诗会的榜首,就能得到鱼水欢的一件玉佩。 据说值个千八百贯钱,今日到场的有许多书生,就是冲着此玉佩来的。 虽说读书人心高气傲,瞧不起这瞧不起那的,但是架不住穷啊! 要是得到玉佩就不愁吃喝,可以安心的考取功名喽! 然而别忘记诗会都是秦亦提议的,玉佩岂能白白的让别人拿走?那自是不可能,额滴额滴都是额滴! 魏延几人也对此深感兴趣,坐在那里磨墨陷入沉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似乎是某位书生做出一篇佳作引得周围人赞叹连连,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在说玉佩某势在必得。 歌姬抬眸望着楼上的少年,眼中满是倾慕之意,若自己是个名门小姐一定不择手段的把他弄到手,但是可惜啊,只能默默伤神。 或许别人都不知道,但是她却早已知晓一切。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谁不想经历一次缠绵悱恻的感情呢,可惜又有几人能够配得上其中所言呢? 如果不出意外,今日过后这首诗将传遍江南一带,而自己也会被捧到极高的位置吧! 女子心中的惆怅化作满天星,随着夜色渐浓,一首鹊桥仙将热闹的气氛达至顶峰,然后逐渐消退下去。 魏延将矫揉造作的宣纸撕碎,望着正在给苏婉儿佩戴玉佩的秦亦,深深的吐了口气,都说商人奸猾,果然如此啊,弄出这么大的噱头,最后一点东西都没付出,把众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最关键的是一手借花献佛,结束这一切,没看苏婉儿都快感动哭了嘛! 苏婉儿抬着洁白的玉颈,秦亦的手从上面撩拨而过,将玉佩佩戴好。 这块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小,整体通灵剔透,莹润光泽,翠色温碧,很是好看。 秦亦抬手下意识的去摸玉佩,顿时一股温香软柔的感觉通过掌心传递到大脑。 苏婉儿轻轻的踢了他一脚,总是没个正经的时候。 秦亦嘿嘿一笑跑掉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七夕夜正浓,魏延被拉着回去打牌,临走时还依依不舍的拽着秦亦的手,让他尽快把方子交出来。 在得到答复后,这才乘着马车回往王府,今夜又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陈华带着赵蝉儿告别几人离去。 秦亦挥手拜拜吴胖子三人,然后和苏婉儿前往天然居暂住一宿,第二天再赶回去。 折腾了一夜早早的醒来,秦亦哈欠连天乘着马车回苏家村一趟。 自从那日来到苏府送聘书,已经有七八天没回去看看了,估计村长急得骂娘了都。 不出所料的,村长从秦亦的院子内离开,嘴里嘟囔道:“这倒霉孩子,去一趟舍不得回来了啊!” 第86章 惩罚措施打一架 皇宫内,桌案前魏文正在批阅着奏折,孙贺推门而入,连声招呼都没打,显然丝毫没把他放在眼中。 魏文起身命侍奉的宫女退下,露出些许软弱之意:“去了哪里?” 孙贺目光微眯,好似含笑,但是眼底深处却藏着阴狠之色。 “天山!” 孙贺微微昂头,他去调查魏启没死的原因,但是却一无所获。 魏文微微颔首,继续处理起奏折,大殿内寂静无声,彷佛只有二人,但是孙贺扶着把手坐下,仰头闭目道:“陛下,你说…人多有用吗?” 低着头的魏文眼神中闪过一抹骇然,手中动作一顿,然后迅速恢复正常。 “朕不懂你是何意?” 孙贺睁开双眸,目光中多了厉色:“最好是真的不懂!” 魏文被他的目光盯得心里一紧,不禁觉得身上微冷! 压下了心中的杀意,魏文轻笑道:“朕刚刚上任事务繁忙,若孙大人无事便先退下吧!” 孙贺负着手长叹一声:“如此那就不再打扰陛下了,望好自为之!” 在他离开后,魏文沉默了一瞬,眉间渐渐的皱了起来,不确定其是真的发现了,还是在做样子给自己看。 青州,一家酒肆内,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坐在角落中边吃东西边窃窃私语。 面容沧桑的名为赵立,瘦削的名为钱海。 “你留在青州继续完成任务,我需要离开青州一趟!”钱海吃着肉喝着酒时不时的用手抹一抹嘴。 “去哪?”赵立咀嚼的动作停下疑惑的问道。 “嗝~扬州!”钱海打了个长长的酒嗝,然后摸着肚皮回答。 “现在正是任务的关键时刻,为何要去扬州?”赵立仍旧不解。 刚到青州两天时间,你走了就剩我自己完成任务,花费的时间肯定要长一些。 “你忘记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任务了吗?”钱海靠在柱子旁缓缓道。 “你是说…那一脉!”赵立瞳孔一缩压低声音但是依旧掩饰不住眼中的吃惊。 “嗯!”钱海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深邃之色。 最初的计划被允国公上报给了魏启,按理来说无人救治他那小儿子是必死的,可难以置信的是其仍旧活得好好的。 所以钱海肯定有人插手了此事,经过两天的时间,还真的被他查到些许的信息。 本来那日允国公的小儿子就要不行了,结果收到一封来自扬州的匿名信件,将他救了回来。 他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胖和尚,心中疑惑难道那家伙没死?于是决定回扬州一探究竟。 …… 回到村子,秦亦带着苏婉儿挨个拜访了村长,三叔和七叔公。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貌,无尔不或承…” 院子内秦亦正在写着寿词,三日后是七叔公的九十三岁寿辰。 这个时代普通人的寿命也就六十多岁,像村长那样的就算是高龄了,而七叔公绝对是长寿级别的。 在北魏,六十岁为下寿,80岁为中寿,100岁为上寿。 如若是大户人家可能要大操大办,但是七叔公只是个普通的百姓,顶多就是叫上宗族的人一起聚一聚。 苏婉儿坐在旁边将红纸剪成寿或福字,寓意着长寿幸福,准备贴在寿礼上图个吉利。 一般人做寿规模较小,就是一场家宴,快乐一下。 “你说…我们老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呢?” 或许是心思敏感,苏婉儿略微伤神,遥望着奋笔疾书的秦亦问出了心中所想。 “嗯…我们…在一处柴竹人家,执子之手,温酒沏茶,悠然夕阳西下,静候暮雪白发。” 随着其声音落下,苏婉儿脑海中浮现出一副山水画,光阴为笔,山水为幕,瓦房为砚,残田为墨。过尽千帆,夕阳西下,书成年华,与君共赏。 “似乎很是不错呢!”苏婉儿托着下巴,脸上露出一副希冀的笑容对其所言满是幻想。 感动不过三秒就听秦亦说道:“唉…你说咱俩谁活得时间长?” 气氛瞬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见其不语,秦亦继续扫兴:“我觉得你应该没我活得久,不行,到时候还得纳个妾要不然谁送我走啊!” “秦!明!诚!本小姐撕烂你的嘴!”苏婉儿忍无可忍哪还顾及淑女的形象,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用力的扯着秦亦的腮帮子抒发着心中的怒火。 吸溜!片刻后,秦亦捂着脸颊,不断的吸着口水,这次苏婉儿下的死手啊,感觉嘴巴都没有知觉了。 苏婉儿胸口起伏着,显然是被他气得不轻,挺好的一个少年,就是长了张破嘴。 夜晚悄然而至,秦亦眼巴巴的看着苏婉儿在那里吃饭,自己只能小口小口的喝粥,现在微微一用力嘴巴子就痛,以后坚决不能作死了。 安静了一下午,苏婉儿的气也散了,见他这么可怜终究是于心不忍,回到房间拿出药酒为他轻轻涂抹上。 秦亦一脸惊愕,怪不得找了一下午没找到呢,原来是被藏起来了啊!果然最毒女人心啊! 涂抹完药酒后,苏婉儿用手指按了按,察觉到不痛后继续坐下吃饭。 “宁得罪小人,不能得罪女人啊!”秦亦含糊不清的感慨一句,全然忘记若不是嘴贱又怎么会遭此毒打。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是苏婉儿依旧听的了个大概,眉毛一挑面色不善道:“你说什么?” 秦亦浑身一哆嗦,眼珠子转了转道:“额…我说以后宁得罪小人,也不能惹娘子生气!” “若是再犯当如何?”苏婉儿放下碗筷,用手帕擦了擦嘴问道。 “再犯的话就让我去睡书房!”秦亦边吃边说,以后还得多弄些药酒备用啊,谁知道哪天嘴贱对吧,有备无患啊! 苏婉儿白了他一眼,睡书房是罚你还是罚我呢?马上就要入秋了,夜晚独自入睡怎能安眠? 想起柳如月曾经说过魏延犯错时的惩罚措施,苏婉儿眼神一亮,或许可以借用一番! 魏延每次犯错,柳如月的惩罚措施就是打一架,记得有一周竟然打了二十几架。 从那之后,魏延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渐渐的虚了! 【作者题外话】:今天有点事,就这些吧??????? 第87章 吴胖子中邪 院子内的树下,七叔公躺在躺椅上,望着蹲在院子内玩耍的孩童,脸上升起浓浓的感慨之意。 阳光下的背影相互交映,伴着微风阵阵树叶哗哗作响,时不时的飘落几片叶子。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七叔公,该落座了!”秦亦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玩耍的孩童,然后将他搀扶起来。 “好呢!” 寿宴并没有多复杂,但是在场的人们吃得很开心。 吃饭吃到一半,范咸匆匆找上门来,面带焦急,声音略微颤抖。 秦亦将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疑惑道:“你怎会来此?” “吴大师…中邪了,如今卧床不起,或许您能有什么救治的办法呢!” 秦亦一愣,脑袋转不过弯来:“中邪?” 最终秦亦给七叔公说了一声,同时和苏婉儿叮嘱一句,然后乘着颠簸的马车前往临阳城。 进入范府,来到吴德的床边,秦亦诊治一番后,发现哪是中邪,分明就是中了毒。 此毒是阴阳师的某种手段,就像是癫痫一样,所以范咸以为是中邪。 脑海中疯狂的回忆着治疗的办法,从竹筐中取出银针分别扎在几个穴位上,黑血慢慢涌出直到变红,秦亦这才松了口气。 毒是解了,不过此刻的吴胖子依旧很是虚弱,嘴唇上一丁点血色都没有。 夜已深了,秦亦自然不可能回去,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 一路奔波使得其特别的劳累,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 迷迷糊糊之间,秦亦觉得周身传来一阵冷意,睁开朦胧的双眼下意识的瞥向窗台。 吧嗒一声!窗台上的纸人摔倒在地,瞬间浑身的睡意消失。 起身走到窗前拿起纸人,秦亦的眉间紧锁,这是…被盯上了? 遥望窗外被浓浓的夜色包裹着,看不清是否隐藏着什么人。 远在几十里外的树林中,一片荒芜的空地上,钱海缓缓起身,将手中的纸人扔进火堆中焚毁。 随着纸人渐渐被烧毁,散发出的黑烟竟是盘旋出一道模糊的身影,虽然极为模糊,但是可以看出年龄不大。 “原来是找错人了啊!”钱海俯身将火堆熄灭,然后彻底的清理干净,以防被查到蛛丝马迹。 弄完这一切后,咧嘴一笑:“等着吧,很快就能找到你!” “到时候……桀桀!” 翌日,吴德清醒过来,身体已无大碍,秦亦告诉他是阴阳师做的手脚,并且询问为何会中毒。 在他口中得知,昨日从鱼水欢离开回范府的途中被某种虫子叮了一下,当时也没太在意,然而回到府内没过多久便浑身抽搐仿若中邪一般。 秦亦眼神深邃,听完他的经历后久久不语,直到吴德晃了晃他的胳膊,将他从失神的状态拉回来。 “你和我回苏家村吧!”秦亦顿了顿嗓子,然后郑重的说道。 估计用不了多久那人便会找上门,一些阴阳师的手段倒是并不惧怕,但是那人会武而自己就是战五渣,需要个人来保护。 在上次天山之行,秦亦已经将阴阳师的事情告诉予他,所以此刻的吴德并不意外。 而且为了不拖累别人,他决定还是跟着秦亦较好,顺便没准能够报仇,毕竟是第二次搞自己了。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这不是欺负老实和尚嘛,何况是心眼小的吴胖子呢!要是能够逮到那人一定让他知道胖爷的厉害。 因为夜晚没睡好,秦亦回到家中呼呼大睡起来,直到下午时分被一阵窒息感憋醒。 睁开眼后一片黑暗,窒息感越来越难受,秦亦不由得挣扎起来。 一阵移动过后,秦亦重见光明,贪婪的吸着空气,眼睛对上苏婉儿玩味的目光,此时她就侧躺在身边。 “你好像有那大病!”秦亦翻了翻白眼,双手撑着床想要起身。 苏婉儿翻身压到他的身上,用发丝轻轻撩拨着,嘴唇微微翘起。 “太无聊了嘛,你说你陪了吴胖子一夜,留下小女子独守空房,回来后更是不理睬人家,躺下便睡!” “那吴胖子真就那般好,让你留恋忘返?” “呸呸呸!”秦亦连忙吐了吐口水,似乎是感觉有点恶心,嫌弃道:“什么跟什么啊!” 苏婉儿凑到秦亦脸边亲了一下,娇滴滴的说道:“好哥哥,咱们去钓鱼呗!” 在她的撒娇之下,秦亦美滋滋的拿着竹筐,背着竹竿提着木桶出发。 出门时正巧碰见吴胖子,他嚷嚷着也要去钓鱼。 太阳西斜,河畔边大白与一群花猫追逐着,俨然成为了苏家村的猫群领头人。 田里的农户忙碌着,孩子们也不用读书,就是在田垄上奔跑。 二柱和富贵一群小屁孩正蹲在岸边刨着土,时不时的追逐打闹一阵。 “也不知道阿悄过的如何?”苏婉儿托着腮坐在一旁,手里的鱼竿早已不知扔到了何处。 吵着要钓鱼的是她,最先不耐烦的也是她。 今天她去隔壁的村子找询阿悄了,得知已经跟随夫君离去,此生应该难相见,所以心情不太好。 见她心不在蔫的秦亦眼珠子转了转道:“闲来无事给你讲个故事吧!” 于是乎,秦亦将白娘子的故事给她讲了一遍,现在苏婉儿看吴胖子的眼神就像是想要吃掉他。 故事中的法海形象实在是让她火大,然后就波及到了吴德。 这下子倒也没有什么心情不好了。 完美,我真是个小天才,秦亦心中窃喜,伴着鱼儿上钩脸上的笑容就快要溢出来。 “话说蛇与人生下来的孩子是什么呢?”苏婉儿眼神一亮,略感兴奋的问道。 “额…”秦亦手中一抖,满脸疑惑你这关注点为什么那么奇怪呢。 随后秦亦转移话又讲了好几个故事,例如孙猴子与如意金箍棒,大水与龙王庙。 最后却是被怼的哑口无言,气的直跳脚,都说了是吸收日月之精华,结果还是问为什么会有猴子对石头做那种事情之类的。 后来秦亦直接不说话了,他发现苏婉儿找到了乐趣,那就是和自己抬杠! 若是和她辩论下去恐怕能把自己气死! 第88章 中元节 七月十五日,中元节,阴,受到阴阳学影响,人们对鬼神有着天然的敬意,哪怕阴阳学已经消失在历史中,但是不妨碍其最初的影响,导致世人的观念仍旧存在。 此时一些农作物成熟,民间按例要祭祖,用新米等农作物祭供先祖鬼神,上坟扫墓。 秦亦倒是不用做什么,老瞎子没死,从小也没别的逝去的先人 不过他和吴德前往了澜山寺,澜山寺是吴德以前生活的地方,如今成了一处荒凉破败的寺庙,这年头…谁当和尚啊! 从吴德口中得知,佛教之所以变成如今的模样也和阴阳一道脱不开关系,不光是佛教其余的教派也是被阴阳学压的喘不过气,最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如今翻遍整个北魏恐怕都找不出太多的寺庙,原因就在于此。 在佛教中元节又称为盂兰盆节,所以吴德准备去祭祀圆寂师父。 扫完墓后,吴德又来到不远处的江畔旁,把竹筐内的河灯取出来点燃放在江中。 河灯也叫“荷花灯”,河灯一般是在底座上放灯盏或蜡烛,中元夜放在江河湖海之中,任其漂泛。放河灯的目的,是普渡水中的落水鬼和其他孤魂野鬼,这是他们的传承。 做完一切后,天色已经完全入黑,二人这才往回赶,谁知走到半路上诡异四起。 秦亦顿感不妙,看来是那人找上门来了。 林间小路上香烛屹立在路中央,散发着淡淡的白烟,月色突然被乌云挡住,林间瞬间变得黑暗无比,视线变得很差,只能见到半空中零星的火光,那是香烛燃烧的光点。 “又来这套!”吴德眉头紧皱,脸色微变。 两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渐渐的月光重新从乌云下出现,照亮了林间小路。 周围的景象令人倒吸一口凉气,香烛前多了一些祭品如豆腐、白饭,而在旁边是一群面色惨白但却宛若真人的纸人,空洞的眼睛似乎能够吞噬人的灵魂! 半空中响起一阵落叶般的哗哗响声,秦亦猛地抬眸,空中纸钱飞舞着,有规律的盘旋飘落,燃起幽蓝色的火焰。 而在那里的纸人突然动了起来毅然决然的踏入火焰中,瞬间火势暴涨,将二人包裹其中,然后开始收缩。 秦亦轻笑一声,又是这种低级手段,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往地上一摔,顿时瓶内的液体四溅开来,火焰接触到上面眨眼间便熄灭掉。 原本来势汹汹的火焰竟是再也燃不起半分,随着那液体的挥发火焰最终熄灭,露出烧焦的草地。 为何说是低级手段呢?因为这一切就是看起来唬人罢了! 纸钱为什么会突然燃起呢,那是因为上面涂抹了一种特殊的物质燃点很低,香烛的作用就体现于此,将纸钱点燃。 火焰遇水不灭是因为燃着的物质漂浮在水中燃烧,呈现出一种水都无法将他熄灭的假象。 营造出一种诡异的场景,若是普通人见到这一场景早已吓个半死,但是这在阴阳一学中不过是相当低级的手段。 瓷瓶里的液体遇热挥发会释放出剧烈的不可燃气体将火焰熄灭。 虽说阴阳一学神秘,但终究不是神仙的手段,里面还是有许多能够解释的道理的。 “东南方向!”秦亦指着视线尽头的枯死老树的树干上惊呼一声。 吴德脚下猛地用力,掀起一阵微风将地上的落叶带起。 百米的距离吴德眨眼间抵达,右腿高高抬起带着呼啸之声砸向树干! 说时迟那时快,钱海立刻放弃隐藏将干枯的树皮丢下,露出瘦削的身影,脚下微微一斜躲过攻击。 咔擦一声,吴德重重的砸在树干上,伴着一声脆响树干应声而裂,木屑飞溅。 秦亦等待多时,从腰间掏出连弩对准了钱海。 那日的纸人后,秦亦就提前做了准备,命人抓紧制作了一把弩,随时带着身上就是为了这一刻。 在此期间他几乎是没日没夜的练习,如今的准度绝对是没问题,哪怕是受到夜色的影响,但是问题不是很大。 咻咻!连着数道箭矢射出,封死了钱海的退路。 “该死!”钱海怒骂一声,在这之前以为是个懂点阴阳的少年,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但没成想竟是让自己焦头烂额。 也不是说钱海大意,在这个世界的人,哪怕是认字也不见得能够理解书中所言,阴阳一学博大精深,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够吃透呢?他可是用了半辈子才到入门的地步。 没办法,谁让你遇到一个思想、见识、理解能力都超越时代的人呢,虽说阴阳一学有许多不容易理解的地方。 但那是对于你们,而对于秦亦来说,就像是元素周期表,或者是某些化学反应,稍加理解就能玩的很溜。 退无可退,钱海只能与吴德硬碰硬,上次能够轻易的战胜他是因为配合了阴阳师的手段。 现在距离这么近,根本就没有施展的空间,竟是落入到了下风! 胸口硬生生的被踢了一脚气血翻涌,忍着痛想要撤退,然而吴德就像那老树缠根,将他缠得死死的。 时不时的还要小心身后的偷袭,这时余光突然发现一道箭矢冲着肩膀射过来,钱海下一刻向右侧移动。 谁知眼前景色一晃,竟然是幻像,一道劲风袭向胸口,目标是他的心脏。 钱海退无可退,躲避不及,随着一抹血花飞溅,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秦亦咧嘴一笑,由于钱海的战斗太过投入,却没发现空气中多了一股清香。 吴德在闻到香气的时候,想起秦亦曾经叮嘱过的话,一旦有莫名的气味那么要屏住呼吸。 而钱海则是并没有屏息,剧烈的运动导致吸入气体太多造成幻像,因此秦亦的一箭才能射中。 将连弩收起来秦亦骚包的吹了吹,一副打枪的模样,然后迈着浪荡不羁的步伐向着钱海走来。 在距离不到三米的时候,钱海猛地起身,将一包粉末洒向秦亦,趁此之际转身就跑,眨眼间消失在林间。 第89章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北魏是没有宵禁的,但中元夜人们忌讳出门。 在百姓眼中,中元时节鬼门大开,有主的魂魄回到家中接受供奉,无主的游魂会飘荡在四周寻找食物。 所以,夜间的路上见不到行人。 一座较为隐蔽的庭院中,钱海躺在床上将刀子用火烧红,然后颤颤巍巍的将插在胸口的箭矢取出。 秦亦在箭矢上做了手脚,箭头有着特殊的倒钩,伴着一声闷哼,钱海的脸色变得煞白,血液止不住的流出,不过终于是把箭矢取了出来。 将箭矢扔在地上,眼色泛红,嘴里喘着粗气,若不是自己的心脏天生偏右,那一箭将会要命! 把伤口包裹好,钱海决定还是先回青州,现在的伤势没有三个月时间好不了,留在这里又杀不掉那一脉的人,耗着也是耗着,不如回去从长计议。 漫说中元夜,儒书惜未闻。 初秋的夜晚,暑气未消,吴德正在房间里诵读着冥文,只为超度这一夜的亡魂。 秦亦却充耳不闻,专注着做些好吃的为某只蜷缩在床沿的馋猫。 民间认为茄饼可以成为已故祖先前往冥界的干粮。每到中元节这天,家家户户做茄饼,也就是把新鲜茄子切成片,和上面粉,用油煎炸。 不一会儿,秦亦将炸好的茄饼放在桌子上,苏婉儿下床开始光明正大的偷吃。 一心一意忙碌的秦亦决定做次鸭,中元夜很多地方都会选择吃鸭子,“鸭”取其谐音“压”,吃鸭子是为了压住鬼魂。 秦亦做了个莲藕煲鸭,同时做了些“饺饼”作为主食,一种类似于春卷的食物。 对于吃货来说有的吃心情就会异常的美好,此时的苏婉儿整个人沉浸在满足之中。 嗝!似乎是吃的太过着急,不小心噎到,然后开始不断的打嗝,秦亦坐在一旁忍俊不禁,苏婉儿自己也哧哧的笑了起来。 秦亦挪动着身子靠近她的身边,轻轻点击下某处穴位,十多秒后,便停止了打嗝。 苏婉儿给了他一个做的不错的眼神,然后继续低着头吃起来。 如果是在外面的话,她会展现出淑女的一面,细嚼慢咽,慢条斯理。 但是只有秦亦的时候就会放飞自我,彻底的展露最真实的一面。 吃过饭后,完全没有倦意,秦亦躺在院内的摇椅上慢慢悠悠的晃着,时不时的吹来一抹微风,舒坦的很。 苏婉儿闲来无事也来到院子内,挤了挤蜷缩在躺椅上,两人一起赏月,皎洁的月光给人一种朦胧的神秘感。 躺椅的最初设计就是给一个人的,两个人的情况下就是负重前行喽,每每晃动一下便会嘎吱嘎吱的响。 秦亦的喉结仍旧不太明显,需要细细的摸才能摸到,似乎是感觉没有意思,苏婉儿凑上前小嘴微张。 吧唧一声!脖颈间出现一片红红的印记,秦亦轻抚着她的秀发,安逸的享受着某人的搞怪。 院内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屋内的吴德眉头微皱,沉下心继续诵文。 月色正好,院内枣树下一个少年美的要死,躺椅上承载了不应承担的重量,时不时的嬉闹声,嘎吱嘎吱的摇晃声。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吴德只觉得他们很吵! 在苏家村住了几日,秦亦便搬往了苏府,去哄丈母娘去了。 虽然阴阳师的事情还未解决,但是秦亦并未太过担心,那种伤势就算要不了他的命,短时间内也别想再造次了。 此次倒是给秦亦长了个记性,哪怕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也有可能出现纰漏。 钱海没死成就是因为他没有预料到心脏的位置竟然是特殊的右心脏。 不过问题不大,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可以充足的准备应对措施,保证下次让他有来无回。 房间内,苏夫人躺在床上闭目等待着,不一会后,秦亦就给她的脸上涂抹了一层透明的面膜。 “岳母大人,这是芦荟面膜可以美白护肤,滋润保湿!” “那个瓷罐内的是蜂蜜面膜可以使肌肤更加光滑,另一个可以减少脸上的汗毛,使肌肤更加的紧致!” 秦亦絮絮叨叨的介绍着,苏夫人时不时的点一点头。 很快,将脸上的面膜洗掉,苏夫人发现皮肤竟是好上了不少,对眼前的女婿更加的满意。 嘴甜的翩翩少年本就受人喜爱,更别提秦亦这种油滑的小子了。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在苏府苏夫人的地位大于苏岩大于花大于书画大于苏婉儿大于苏艺。 秦亦现在隐约成为苏府最受宠的人,如果说他不小心将苏岩的爱花弄死,顶多是乐呵呵的笑两声。 要是苏婉儿的话,脸色会阴两天,至于苏艺,那就是选择棍子还是扫把了,所以现在的苏艺也不回家,整天就在布庄,美名其曰打理生意。 苏夫人拉着他的手道:“什么时候和婉儿生个孩子啊!” 秦亦顿时绷不住了,岳母啊,还没结婚呢,用不了那么着急吧! “这事还是要等婚后才好啊!”秦亦的思想观念还是很传统的,未婚先孕传出去实在是不太好听。 苏夫人闻言更是满意,虽说她是这么说,但如果真的怀孕,别人不会理解,总有人喜欢嚼舌,传出去影响名声,终归是不太好的。 至于孩子也不用太着急,顶多就是个一两年的事。 “好孩子,婉儿嫁给你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苏夫人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哪家的少年能有这么优秀啊。 “岳母大人此言差矣,婉儿活泼可爱,才华横溢,应该是小婿高攀了啊!”秦亦嬉笑着,但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委屈。 虽是转瞬即逝,但细心的苏夫人仍旧是察觉到了,语重心长道:“可是婉儿经常欺负你?” “没有,怎么会呢!”秦亦连连否认,他的态度让苏夫人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思索着要挑个时间好好和女儿说道说道。 没错,秦亦就是故意的,如今家庭地位太低,需要好好提升一下,但又总不能直接告状吧,于是就有了这一出。 离开的时候,秦亦已经幻想着自己成为一家之主,挥斥方遒的场景,自己说往东,苏婉儿不敢往西,自己说打狗,苏婉儿绝不能撵鸡。 第90章 少年好 夜色渐浓,秋夜褪去了夏夜的燥热,带着一丝凉意。 花园的树下,秦亦脚踩着落叶,时不时的凉风吹过,看落叶漫天飞舞。 苏婉儿和秦亦二人正捧着热气腾腾的红薯吃着,偶尔相视一眼,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秦亦思索着过两日弄些烧烤火锅,实在是有些馋了。 对于眼前时不时小傲娇,偶尔善解人衣的小女子,秦亦是喜欢的紧,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两人又呆了一会,然后准备回房间休息。 走到半路,苏婉儿被苏夫人叫去谈心,秦亦对其中的缘由心知肚明。 在她离去后,秦亦哼着曲扭着屁股开心的独自回去,脑海中幻想着往后一家之主的日子。 苏婉儿望着母亲脸上抹的东西满眼都是好奇之色,在得知是秦亦拿出来的好东西后,顿时有些郁闷。 没有哪个女子不爱美,可是秦亦那家伙竟然不给自己,等回去之后定要好好说道一番。 苏夫人望着坐在床沿上一脸闷气的苏婉儿,忍不住打了她一下,叹息道:“是不是又准备回去欺负小亦?” 苏婉儿撅了撅嘴不同意母亲的观点:“哪有欺负他啊!他欺负我还差不多!” “欺负你?小秦那么好的孩子,疼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欺负你呢!你啊,就是不知道满足!” 这是又被灌了什么***啊!苏婉儿抿了抿唇心中不解,然后就听苏夫人继续苦口婆心的规劝起来。 半个时辰后,苏婉儿离开了房间,这段时间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过煎熬,满肚子的郁闷无处倾诉。 一定是秦某人说自己坏话了,否则母亲为何要与自己讲这么多呢? 于是苏婉儿气呼呼的快步向着房间走去。 房间内,秦亦正钻进木桶里泡着澡,浑身上下仅有一条亵裤,就缺个人按摩呢! 一开始小柔想要给自己按的,但是害怕某人吃醋便拒绝了。 就在感叹之际,房门嘎吱一声打开,趁秦亦未反应过来,便被命运再次扼住了咽喉。 “唉唉唉~”秦亦侧着头看着气鼓鼓的苏婉儿心中顿感大事不妙。 “谁惹我家婉儿了,待我去教训他一顿!”秦亦义正言辞的说道。 “哼哼!”苏婉儿冷哼一声,但是却未说话,惹得秦亦心中一沉,事情的发展似乎不太对劲呢! 很快,苏婉儿撇到桌子上的瓷罐眼神一亮,以为是秦亦送给自己的呢,郁闷顿时烟消云散,连忙松开手将其拿起来嗅了嗅,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见她饶过自己,秦亦以为岳母大人的教训起了作用,于是语气试探性的说道:“帮郎君拿过来一下!” 苏婉儿愣了一下,然后将瓷罐递到了他的手上,以为要教自己如何使用。 谁知秦亦打开罐子自顾自的在脸上涂抹起来,同时嘴里小声嘟囔着,男孩子也要对自己好一些,要经常保养之类的云云。 苏婉儿略感诧异,竟然不是给自己的吗? 弄完后秦亦自然的把瓷罐放在苏婉儿手中又对其说道:“帮我收好!感谢娘子!” “我的呢?”苏婉儿呆愣愣的问道。 “什么你的我的?”秦亦靠在木桶的边缘上,肩膀搭载一旁,闭着眼睛静静的等待皮肤吸收。 苏婉儿眉毛一挑,语气不善道:“所以没有我的喽?” 秦亦睁开一只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解释道:“你的脸又白又嫩又滑,又不需要这种东西!” 苏婉儿闻言眼神一亮,嘴角含笑,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夸!于是也就不计较这些了,不过和自己娘亲告状的事情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伴随着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苏婉儿跨入到木桶中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对你不好嘛!” 听到质问声,秦亦睁开眼见到如此香艳的一幕,脸色很快涨红起来。 “自然是极好的!”昧着良心凑到旁边缓缓在苏婉儿背后轻轻揉捏起来。 “哼!”苏婉儿轻哼一声,趴在木桶边安然自得的接受着秦亦的殷勤。 不一会儿,便如只小猫般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感觉浑身异常的舒适,就是秦亦那手有点烦人,就当做是按摩的报酬吧。 本以为就此躲过一劫的秦亦,谁知在擦干净后躺在床上准备歇息时再次被清算起来。 一觉睡到天亮,秦亦十分的郁闷,似乎地位和以前没差啊!要不要再去岳父那里吹吹风呢! 不过想到后果,秦亦决定还是放弃,想要穿衣服下床,谁知衣服竟是都不见了踪影。 就在他准备喊人时,苏婉儿拿着衣服走了进来放在一旁,坐在床沿上道:“衣服给你熏了一下!” 秦亦狐疑的拿起衣服嗅了嗅,味道十分好闻,不禁夸赞道:“嗯,不错!” 说完,秦亦准备穿衣,但是苏婉儿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唉!秦亦无奈叹息,赶又赶不走,借着被子挡着开始穿衣,却被苏婉儿把被子拽走,露出只穿一条腿的裤子。 他在那里穿,苏婉儿在一旁给他脱,最终乐的捂着肚子躺在床沿上。 在苏婉儿的捣乱下,秦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衣服穿好,然后伸手去惩戒其一番后,两人这才出门去吃早饭。 秦亦现在有点搞不懂苏婉儿的深浅,感觉和她在一起变化很大,不再是以前那个铁憨憨了。 或许是受到她的影响吧,秦亦觉得整个人变得完整起来,灵魂上获得了补全。 在失神的时候,苏婉儿余光瞄了他一眼,眼中的喜色根本压抑不住,对于秦亦这种性格,必须要主动进攻的,要不然的话现在都是那种普通朋友关系,这要多亏于自己。 因为秦亦在逐渐改变,所以苏婉儿要防止他会变歪,偶尔欺负欺负一下他,然后再给个甜枣,就能将他轻易的拿捏。 她可不想教好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分享,虽然说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但是对于苏婉儿来说却不太能够接受。 因为父亲就只娶了母亲一人,也是受到他们二人的影响吧! 对于身边的少年,苏婉儿里里外外十分了解,偶尔有点好色,喜欢沾沾便宜,但是真要做点什么便会羞红脸。 果然是少年好啊!长的清秀,好教导,最关键的是精力旺盛,体力…或许应该督促他去多多锻炼。 第91章 关于锻炼这件小事 北魏最初建立时,太守上马管军,下马管民,自主权利极大,招募自己的幕僚,容易不受控制。 正是因为太守权重,朝廷于是便把数郡合成一州,把天下合分为九州。 于是朝廷每个州派一个监察官被称为刺史,专门来监督这些官员是否有不法的勾当。 自古以来讲究以轻抑重,太守位高权重,刺史代表皇帝,权力更胜,甚至于可以弹劾太守,导致权力逐渐扩张,暗中能够控制军队和财政。 雍州属于偏北一带地区,天高皇帝远,刺史权力逐渐被魏文架空,之后进而整合州内兵马进行造反之事。 鄞州也是被陈举逐步蚕食,整合兵马准备趁机搞事。 青州受到允国公的影响,刺史说话完全不好使,长期以来屈居于人下肯定不爽,所以赵立他们准备借此进行挑拨。 接二连三的用计做掉允国公的支持者,从而往刺史身上泼脏水,造成百口莫辩的局面。 在这时陈举派人与其接洽,轻而易举的得到信任与支持,哪怕刺史没什么权力,但是明面上能打着旗号做些事情。 赵立已经完成计划的第一步,御史中丞昨夜回府时马车离奇失控将他撞成重伤,经调查一些矛头对准了青州刺史。 远在扬州的景王受到流言的影响,对南方的四州情况时刻的注意着,暂时未发现太过的异常。 虽说此时的他没兵没权,但是若想的话,凭借着声望,大手一挥扬州便能瞬间被占领,其他地方的百姓也会有人跟随自己,但是那时要是异姓王在来一出扛大旗灭贼子天下就算是彻底乱套了。 所以要防患于未然,不过令他头疼的是,如果北方平定,不论谁胜谁败自己都没什么好果子,帝王自古最忌惮的便是流言,而陨石之事就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有时候景王甚至在想要不然顺势而为得了,否则到时可怎么办啊!这段日子头发都给他愁白了,现在的情况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苏府院落内,秦亦躺在地上哀嚎连连,嘴里不断的喘着粗气,苏婉儿压在他的脚上,正在做仰卧起坐。 “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 “不到百数,怎能休息!”苏婉儿拉着他的手强行想要让他继续,少年实在是太虚了,必须要加强锻炼! 秦亦是苦不堪言啊,腹部火烧火燎的,随着动作时不时的传来阵阵疼痛,就像是被人打了数十拳一般。 苏婉儿俯下身来了个地咚,将身子凑上前。 十几秒后,秦亦无奈的继续咬牙坚持。 “这才乖嘛!”苏婉儿拍了拍手继续为他压脚,时不时的给他一点坚持下去的动力。 到最后秦亦都不相信自己竟然做了两百多个,起来后整个人都快虚脱掉了。 哪怕如此,秦亦抱着苏婉儿的后腰双手依旧不老实。 苏婉儿微微错愕,随后露出戏谑的笑容:“夫君精力旺盛,来,我们继续!” 秦亦浑身一颤连忙收回双手,可是又怎么会被如此轻易的放过。 “娘子,这不怪我啊!”秦亦露出一副可怜兮兮求放过的表情。 “夫君这话说的,难道怪我咯?”苏婉儿凑上前挽住他的脖颈挑了挑眉质问道。 “没错,谁让我家娘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呢。身为一个少年郎怎能抵挡呢?”秦亦臭不要脸的拍马屁。 苏婉儿会心一笑,显然是极为受用,柔声道:“暂且让郎君歇息一下!晚饭后,妾身想与夫君玩个游戏!” “游戏?”秦亦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不可描述的画面,嘿嘿嘿! 秦亦的心就像是被挠痒一般,搓着手上前心动的问道:“可不可以提前透露一点呢?” 苏婉儿妩媚轻笑道:“一起一伏的哦,晚饭不要吃太多呢!” 想想那幅画吗,秦亦心跳加快,血流上头,呼吸急促,这不合适吧! 晚饭期间,随便扒拉几口,秦亦整个人都是心不在蔫的,惹得苏夫人几度想要开口询问。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饭后,秦亦蹦蹦跳跳的回到房间,提前换好宽松的睡袍,等待着苏婉儿过来,十分听话的没有吃的太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亦异常的焦躁不安,在房间里不停的打转,嘴中呢喃着为何还不来! 然而待到苏婉儿来时,对上她那玩味的笑容,秦亦升起一股被耍的预感,越想越不对劲。 直到苏婉儿说出游戏竟然是负重俯卧撑,秦亦如遭霹雳,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后他想要趁机开溜,但是却被苏婉儿拦了下来。 …… 几分钟后。 秦亦趴在地上整个人根本就起不来惹,虽说苏婉儿很轻,但是架不住还是个新手啊! 哪怕她控制着体重那也不成啊,少说也得有二十几斤啊,秦亦根本坚持不到五秒,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这一刻,秦亦觉得活着好累啊,对于不怎么运动的少年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虽说痛并快乐着,但是秦亦不想要这种快乐,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半个时辰后,秦亦躺在床上不停的哎哟着,苏婉儿给他涂着药酒,生怕其第二天痛不欲绝,影响到接下来的训练。 秦亦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要弄这么多的药酒,关键是药效这么好! 想偷懒都不行,秦亦觉得接下来的日子暗无天日,思考着是不是要找个机会逃之夭夭。 然而苏婉儿似乎是想到他会逃跑,于是派了小柔每日跟在身边,秦亦没有办法只能听从安排,每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时间匆匆而逝,仅仅一个月的时间,秦亦整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哪里还有那个慵懒少年的模样。 在锻炼期间,他的身高又长高不少,气质端正,容貌清秀,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骚年的气息。 惹得柳如月和赵蝉儿对其甚是羡慕,纷纷开始夫君锻炼计划,搞得二人苦不堪言。 近些日子,秦亦过得舒服起来,苏婉儿又不需要他去打仗什么的,锻炼身体就是为了日后幸福生活,增强体力,加强身体素质。 所以就宽松下来,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必须保持现在的身材,用她的话来说,那可是喜欢的紧! 第92章 作死小能手魏延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北方的混乱暂时没有影响到南方,人们依旧如往年似的过着中秋节,今年的中秋多了些凄凉的气氛。 很多逃荒躲避战乱的人来到这边,远离了生活数十年的家乡,八月十五这日人们望月或是思念家人,或是想念好友。 夜晚的鱼水欢一首水调歌头再次将气氛推向高潮,歌姬唱着此曲,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最重要的是人们发现此次与七夕那夜所作之人竟是同一人,纷纷对接二连三的的创出佳作之人产生浓浓的兴趣。 但是秦亦特殊叮嘱过不要将他透露出去,对于他来说这种装呗的场面已经升不起任何的兴趣,还不如在家陪苏婉儿快乐。 此时她正坐在床沿上,秦亦枕在那双勾人魂魄的腿上,想象着攀爬山峦的情景。 “不许!”苏婉儿冷喝一声,秦亦悻悻的将手交叉放在身前继续欣赏风景。 今夜本该是欢乐的节日,景王府却是一片寂静,只因为来了一个人。 景王抬眸望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沉默不语,等待着他先开口打破平静。 这人是江南柳家家主,也就是柳如月的父亲,曾经是太子太师,后来太子遇刺身亡,留在京城不受魏启的待见,于是辞官回乡。 江南柳家继承于柳圣人一脉,对于读书人的影响极大,皇帝也不好对其限制什么,回到南方短时间内就成为了豪门望族。 而柳如月与魏延的婚约则是早些年就定下的,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吃饱喝足后,柳家主擦了擦嘴,喝了口汤润了润嗓子:“青州出事了!” 柳家便是景王用来注意其余各州的手段,一旦哪里出事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景王并未开口,准备听他继续说下去。 “青州刺史趁允国公不在夺权,如今青州彻底的分裂为两派,不知什么原因,刺史竟是占据优势!” 柳家主顿了顿继续的说道。 青州的情况如今无人主持大局,但是总不能让它乱下去啊,于是陈举借着平乱的名声可以轻易的带兵驻扎青州,将他们整顿起来。 在此期间景王是不能出手主持大局的,他若是出手的话被有心人一宣传,青州之乱可能就变成自己一手计划的。 然后配合上陨石谣言,明眼人都会觉得你是在为造反做准备。 如果按兵不动的话,陈举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占领青州,到那时兵力直对扬州恐怕就危险了! 唉!景王叹息一声,没想到安博文的猜测竟然真的应验了,心中的某个决定似乎是更加的坚定起来,不为那个位置,只为保全家人,保全天下的百姓。 “最多还有多长时间?”景王问出心中所想,现在做是否还来的及。 “半个月之内,陈举极有可能会派兵!你…决定好了吗?”柳家主顿了顿声音然后问道。 “不得不做啊!陈举反心已定,若是放任不管,吾等安有活路?” “若是待其大势做成,这天下恐怕改性陈啊!” “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青州之事景王是绝对不能亲自插手的,现在猜测青州之乱就是陈举所为,此事就是要逼他做出抉择。 你若是不出手的话,青州就被我笑纳了,你若是出手的话,正好有了名头。 北方正乱,景王制造假象宣传流言趁乱造反,不仁不义,我陈举身为异姓王受封于高祖,有权对其镇压,以稳固江山,等待陛下大败反军,重新接手南方! 所以景王坚决不能让他站在大义面前,陨石之事必须实锤乃上天的旨意,而不是虚构,这样才能立住大义,对其进行征讨。 到时候无论北方谁胜,都不能再影响到他,启王胜的话,上天早已下过旨意,天灾便是解释不清的糊涂账,百姓不会认可你。 文王胜的话,你就是个造反的亲王,百姓也是不会对你有好感。 此刻景王的心境发生了些变化,争夺皇位并不是为了权力,而是为了保全家人,保全天下黎民百姓。 要知道蛮夷与草原皆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北魏,也许他们已经在准备进攻了呢!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流言之事,我们必须要让世人相信这就是天意!”柳家主抚着须抿了口汤。 景王现在头痛的就是这个,半个月时间怎么能让南方的百姓完全相信呢! “要是能够得到秦斋的帮助就好了!”柳家主随口的说道。 秦斋遍布南方的所有县城,如果是让他们来传播流言,影响绝对是巨大的,半个月时间足矣! 突然魏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尴尬的晃了晃扇子,他出现在这里本就是个意外,是为了躲避柳如月的。 心情好打打牌,心情不好打打牌,过节也玩牌,一周不打牌的日子没几天,实在是她打的太勤了,自己玩不起啊,现在听到那娇滴滴的语气瞬间腿就软了。 人人尽说娇妻好,却不知家有娇妻人易老,累倒! 景王眉头一皱,眼睛一瞪,魏延立刻拱手退了一步:“孩儿认识秦斋的东家!” “哦?”柳家主眼神一亮:“此言当真?” “自然!”魏延连连点头解释道:“这秦斋的东家便是秦兄!” “秦小神医秦亦秦明诚?”景王微感惊讶,虽说他接触过秦亦,但是了解不深,只知道为人机灵,到还真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正是!”魏延颔首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似乎在说看孩儿的交友能力多强。 于是景王将一些准备告与魏延,准备命他去办,做完这一切后,柳家主问道:“月儿呢?” “在闺房我去叫来!”魏延脚步匆匆,然后故意的惹火柳如月,被揍一顿之后带着她来到前堂,可怜兮兮的告状。 如果秦亦在这里一定会劝他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 岳父在这里能够罩着你,但是他总有走的时候吧,到时候你怎么办呢? 然而得意洋洋的魏延丝毫没考虑这一点,于是柳如月被柳家主臭骂了一顿。 后来魏延连着三天差点累死在床上,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93章 多久可以行事 流言对于普通百姓的思想认知具有引导作用,在秦斋和柳家的宣传下,景王就是那上天派下来拯救天下的君主。 陈举想要对其污蔑,派人宣传谣言,说什么谋反云云,但舆论的大势被秦斋所掌控,就像是雨水落入大海,连一丝浪花都没有掀起。 景王现在还没什么动静,没有证据证明人家要谋反,陈举也不好去做什么。 无奈之下先去调和青州之乱,想要逼景王来镇压自己,到时候依旧可以站在大义面前。 陨石是假,谋反是真,到那时在解释一下陨石为什么会出现,放出手中伪造的证据,流言不攻自破。 我替皇帝平息内乱,你却想要谋反,然后景王被世人抛弃,自己顺手接管扬州,不战而屈人之兵。 随后再找个理由将徐州拿下,然后出兵去为皇帝平乱北方,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陈举都想到自己称帝那一日万民朝拜的景象了,觉得如今尽在掌控之中。 然而谁知待到自己的军队入驻青州,彻底平息了内乱,景王依旧没有动静。 打着暂时替陛下看管青州的名号,很快时间内陈举将青州收入囊中,表面上是暂且镇守,但却根本没有想要还的意思。 直到这个时候,景王还没动,这不禁让陈举犯嘀咕,为何与想象之中的不一样,这是嘛意思,白给了是吗? 他并不知道的是最初放弃的徐州被人盯上了。 开始时景王并未打算将青州拱手放弃,但是陈举在那里做了太多的陷阱,准备等着他去跳。 在一番冥思苦想下,景王想到一直被忽略的徐州,如果将徐州控制住,那么便能从后方突袭鄞州,呈东西包夹之势。 若是陈举分头作战的话,想要攻入扬州绝不可能。 徐州、青州、扬州都是大州,鄞州是小州。 想要挡住徐州的进攻单靠鄞州的兵力根本就做不到,这时就需要青州的支援,但是青州支援的话,对上扬州胜算就会大大降低。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徐州不是那么好拿下的,所以安国公主动前往,凭借着当年的声望也许能够比较容易的拿下徐州。 安博文也跟随着他前往了徐州,与其一起的还有吴德与范咸,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需要去处理一下。 吴德是秦亦特意叮嘱去的,害怕万一搞不定的话,也许可以尝试着帮助一下。 王府,听着哗哗的流水声,秦亦收回搭在柳如月手腕上的收支,面带微笑道:“恭喜魏兄啊!” 魏延面色一喜,连忙握着他的手激动道:“中了?” “嗯!”秦亦微微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得到肯定的回答魏延差点哭了,终于能够歇息一段时间了,这些日子腰痛的厉害,哪怕有秦亦配的方子都不管用。 不过这命中率可是真够低的,没等他多想,接下来秦亦便一语道破原因。 “柳姑娘不易受孕,魏兄可要好生照料啊!” “自然!”魏延眼睛微眯,似乎腰酸背痛一瞬间减轻许多整个人都舒坦了。 柳如月也没什么忌讳,直接开口询问道:“那…多久之后可以行事呢?” 魏延听到此言嘴角一抽,疯狂的替秦亦使着眼色。 他刚想随便的编一个时间,但是却对上柳如月似笑非笑的眼睛。 冷静分析,秦亦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毕竟柳如月喜欢记仇,指不定哪天在苏婉儿那里吹吹风,很可能就会倒霉。 魏延叹息一声,前后三个月不能,仅仅只有半年的休息时间,这可如何是好啊! 呆了一会儿后,秦亦和苏婉儿返回苏府,发现她一路都是心不在蔫的,似乎是被刺激到了。 不过人家是已经结完婚的,而自己还要等上大半年,此时女子的名节至关重要,未婚先孕是被人唾弃的,都怪这个家伙为什么长得这么慢!他就不能早生两年嘛!为什么要把婚期定的这么晚?就不能早一些嘛! 如果秦亦知道她的内心一定大呼无语,咋的怪我咯,还能拔苗助长不成?至于为什么订的晚,那还不是为了日后的生活着想。 就拿魏延来说,照这样下去恐怕就不是三十而立喽! 夜晚,秦亦与苏婉儿睡在一起时,对结婚一事做出深入的讨论。 渐渐的,苏婉儿沉沉睡去,她睡着的行为十分不符合这张绝色的脸,喜欢流口水就算了,两条大长腿似乎不夹着他就睡不安稳,难搞哦! 青州某处宅府,一个月来,钱海伤势恢复的还算可以,赵立出去办事,而他因为伤势也就没有在做什么,一直都在休息。 他刚刚坐在荷塘边,一道人影从身后走来倒映在水中。 钱海想要行礼却被他示意不必如此。 “殿下不该这么着急的!”钱海望着池中倒影声音略微沙哑。 陈举面色依旧不想解释太多,他看中的是眼前之人的那种诡异莫测的手段,至于该做什么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了。 “还有没有那种让人上瘾的药物?”陈举负着手站在池塘边问道。 钱海从怀中掏出瓷瓶放在地上,叮嘱道:“殿下,慎用啊!” “本王自有分寸!”陈举拿起药物然后再护卫的簇拥下离去。 钱海瞥了瞥他,慵懒的起身,向着府内深处走去。 转眼间出行半个月,安国公一行人抵达徐州边界的山岭处,此次出行暗中调动了一万的兵马分作数批前往边界的山岭处,让其暂且驻扎在山岭内等待命令。 他们先要去看看徐州刺史的态度,如果能够将他说服,一切就简单起来,但是若不能的话,那就麻烦了。 一周后,安国公坐在马车上,某一刻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前方十里,就到徐安城了!” 徐州刺史府便在这徐安城内,天色渐暗,安国公决定次日在前往刺史府,找了个住店暂且休息。 安博文和吴德范咸则是先去隔壁的城池去解决生意上的问题,鱼水欢作为外来的势利遭到排挤,出现了被打砸威胁的事件。 【作者题外话】:整理下剧情,最近太忙,这本书应该不会太长了吧,最初是想写恋爱文的,但是编辑大大推荐的是让我尝试一下历史恋爱文,开始确实写起来比较容易,但是慢慢的就力不从心喽。 写大纲用了不到两天,就是一个比较粗略的大纲,没有细纲真的挺难的,准备不够充足啊! 坑肯定会填完的,不会直接跑路的! 第94章 徐州情况 排队进入城内,几人直奔鱼水欢,徐州商业繁荣,异域商人带来许多歌女舞妓,鱼水欢也搞了许多的异域风情。 徐州之所以会乱也是受到天灾人祸的影响,此地距离京城太远,属于最南边,不太容易掌控。 久而久之,权力分割在数股势利手中,许多妄想插足之人,容易招致横祸,不是病死就是意外身亡。 这也是陈举懒得先去整治徐州的原因,里面的水太深,不是短期时间能够搞定的,要是浪费太多的时间,会影响整体的计划。 所以他把徐州放在最后,准备到时候凭借着武力直接攻下。 水深,我就把你水抽干了,看你能有什么办法。 前几日鱼水欢被人恶意打砸,其中老鸨昏迷未醒,额头上包着纱布,显然是故意为之。 吴德沉着脸将事情的经过了解一遍,简单来讲就是触及到地头蛇的利益了。 不光是鱼水欢,其他的商铺也受到了威胁,似乎是有人想要清理徐州的一些外来的商人。 吴德去天然居和秦斋分别打听了下情况,前几日各自都受到了威胁,但是因为以前的一些百姓受到天然居的施救,而秦斋受到读书人的拥护,导致他们并不敢明面出手。 事情已经被他们传回扬州,现在还没传到王忠明的耳朵里。 对于那些不好处理驱赶的商人,那些人威胁的条件是,要是还想在徐州开下去就要交五成的保护费。 人们自是不愿的,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不交的话就趁早滚蛋,而且有的走都走不掉,还没出城人就无了。 一时间这件事引起百姓们口中纷纷议论,但在半日后议论之声变消失了,谁也不想第二天看不到太阳。 现在的情况是入城容易出城难,事情太过复杂,于是几人只能先将其放在一边,花费大价钱买通官兵出城,去与安国公汇合。 翌日,安国公一副风尘仆仆的装扮前往刺史府与徐州刺史会面。 徐州刺史在侍女的搀扶下亲自迎出门,拱手道:“安国公远道而来……” 安国公诧异的看着他,疑惑道:“徐刺史这是受伤了?” 徐起眼神略微复杂,挤出一丝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国公还是进府说话吧!” 在二人谈话时,吴德察觉到东南方向的小巷口处的人往这边看了数次,显然是被人派来的监视之人。 安博文低头不语,眼神活泛,他也察觉到那人的异常,至于范咸就像是个游客东瞧瞧西看看,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狗。 府内,在下人的搀扶下,众人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徐起看着安国公,疑惑道:“国公怎会至此,莫非?” 说到一半,他的眉头皱起,结合前段时间的流言,以及安国公与景王之间的关系,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太相信的猜测。 “徐大人猜的没错!”安国公神色肃然,在见到他的第一面便知道不需要做什么说服了。 徐起的腿是被人打断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州刺史被人打断了腿,说出去谁敢信啊! 打量了一眼他的腿,安国公收回余光定睛道:“想必徐大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唉!”徐起深叹口气,脸色变得阴沉,最开始被人威胁不让为朝廷上报,妻子的命被他人掌控,差点莫名其妙的死掉,多亏了一封信将其救了回来。 后来不被威胁,徐起大手一挥准备做些实事,组织抗洪,导致百姓对自己赞叹有加,然后引起一些人的不满,甚至派人来威胁。 他并未将威胁放在心上,仍旧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次家人到没受到威胁,他却被人给打断了腿。 从那之后不得不低调做事,以免哪天被人家弄死。 随着北方大乱,想要在徐州搅出乱子的人数不胜数,趁机养兵夺权的,官吏相互勾结欺压百姓的,比比皆是,幸亏是各自拉帮结派,否则徐州就要出一支反军了! 来到刺史府的第二日,竟是有人找上门来,在将安国公他们解释成北方的亲朋投靠自己后,才将他们打发走。 其实他们最初是不信徐起的鬼话的,但是范咸的那个不大聪明的样子,导致他们不得不信。 至于吴德被默认成是护院之类的护卫,没在他的身上做过多的停留。 此次安国公只带了一万的军队,肯定是不能直接武力拿下的。 在这里好几拨势力的军队都超过了一万,甚至有的军队人数多达三万,若不是因为势力盘踞太过复杂,恐怕早就造反称王了。 夜晚,吴德回到房间,从怀中掏了掏,临别之际秦亦送给他一枚锦囊,并嘱咐其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或者是到了紧要关头再打开。 徐州的事情搞得吴德有些麻爪,想起秦亦曾给自己的锦囊,将其打开只见上书八个大字:“你现在一定很着急。” 吴德一怕大腿,惊呼出声:“准!” 就在他心里骂娘的时候,纸张无风微动,叠成纸人的模样,像是拥有了灵魂,负着手站在书桌上。 吴德被吓一跳,拍着胸口骂道:“阿弥陀佛!贫僧丢类老母啊!” “少废话,找我什么事?”秦亦贱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惹得吴德左右观望,这种手段也太过神奇了吧。 这是一种传音术,是通过特殊的媒介进行传音,具体的原理秦亦也搞不懂,总之非常的离谱。 缺点就是只能使用一次,然后就无法再次使用。 吴德将事情大致的叙述了一遍。 将一些细节交代了一遍后,远在扬州的秦亦把纸人焚烧殆尽,然后起身拍了拍手,走到房间门口去开门。 “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回应,你在做什么羞羞的事情?”苏婉儿走进房间,耸了耸鼻子似乎在闻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而秦亦焚烧的纸人怎么会一点味道都没有呢,于是苏婉儿露出一副我已经知晓,老实交代的表情。 秦亦心力憔悴,深感无语,但凡是经历过的人也不会把焚烧散发出的味道认成海鲜的味道,明明就是个单纯的小白兔,却非要装作大尾巴狼。 除非弄出火星,否则怎么会有烧焦的味道呢? 第95章 我可不一般 间隙抬眸,已是秋末。 景王仍旧没有反应,陈举懒得等下去,直接暗中调兵往扬州靠拢。 既然你还没有反应,那就别怪我打你个措手不及! 如今事情的发展不在陈举的掌控中,所以有些迷失了方向,他的所作所为都被景王预料到了。 钱海当初说的没错,陈举太过急躁,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贸然的出动。 局势一旦不在掌控中,那么接下来就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陈举并不是没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太过急功近利,导致他选择性忽略掉了。 权力会让人的心态发生很大的改变,哪怕是当年骁勇无比的异姓王,也被迷失了双眼。 苏府,近些日子受到柳如月的影响,苏婉儿时不时的发呆,脑海中总是幻想着日后的生活,搞得秦亦思索着还是得加强自身。 吃饭期间,秦亦给他做了些想要吃的食物,在端饭的时候苏婉儿一不小心打翻碗筷,扣在了地上。 苏婉儿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秦亦扶额,重新给她乘了碗饭。 “夫君辛苦了呢!”苏婉儿细嚼慢咽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不辛苦命苦!”秦亦翻了翻白眼,惹得苏婉儿颇为不满。 此回答不符合心中的答案,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味道,又恢复成了根木头。 “孩童犯错会有大人教训,妾身犯错需要夫君教训,而夫君犯错自然需要妾身教训!” 秦亦咀嚼的动作一滞,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是在说刚刚打翻碗筷的事情。 “不必了,下次注意就好!”秦亦摆了摆手吃了块肉。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定要立好规矩才行!”苏婉儿坚持着说道。 于是秦亦也就不与反驳,饭后趴在床上享受了苏婉儿的一套按摩。 秦亦闭着眼享受着……不解苏婉儿今日为何这么殷勤。 一刻钟后,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好了,妾身已经认识到错误,接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那么是不是该说一说夫君犯的错呢?” 秦亦张开眼,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想要起身却被她压在底下动弹不得。 “我…犯了什么错?”秦亦想不通,明明什么都没做啊,怎么就会犯错了呢? “和我在一起夫君命很苦喽?”苏婉儿扬了扬拳头,脸上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容。 但是秦亦从其中感受到了不怀好意,连忙专业话题道:“你可知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花容月貌、风华绝代…能够用三个字来形容吗?” 苏婉儿一愣就听他继续说道:“这些词语用苏婉儿三个字形容足矣!” 虽然被他说的很开心,但是苏婉儿还是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自己的夫君必须要教育好。 半个时辰后,秦亦望着天花板胸口微疼,他算是切身的感受到了被咬的感觉,怪不得有的时候要让他轻点,稍微一用力就疼啊! 感受着怀中苏婉儿已经睡去,秦亦想起一句话你得支棱起来啊,如今支棱的时间有点长啊! 时间如流水,从指尖的缝隙中悄悄溜走。 魏延邀请了秦亦和陈华来了次三人小聚会,再见到瘦削不少的陈华后,心中不禁一惊。 “注意身体,别像魏兄亏的太多整日腰酸背痛!”秦亦一眼便瞧明白了他的症状。 陈华没好气的望向魏延,咬牙道:“都怪柳如月,蝉儿都跟着他学坏了,搞什么有赏有罚的家规,犯错罚一次,做的好赏赐一次!” 其实柳如月的本意是让他没精力去花天酒地的,但是赵蝉儿玩的有些嗨了,没事都整点事出来。 魏延不乐意的反驳道:“那是你的原因,非得被抓住把柄,非得做的太好啊!再说了你是不是一般,这才多久…” 近些日子柳如月怀孕,魏延满血复活,配合着秦亦开的方子,每天精力旺盛的不像话。 陈华被他怀疑的目光看的浑身难受,那句是不是一般正戳到痛处,因为昨夜赵蝉儿还说感觉最近一般,让他努努力。 好家伙一句话直接破了个大防! 眼看二人要争论起来,秦亦急忙转移话题:“我觉得需要与她们好好谈谈!” 他发现苏婉儿有可能朝着她们二人的方向发展,所以得提前做好准备,要不然会累死的。 “谈?有什么可谈的!”魏延抿了口酒,吃了些菜,毫不在乎的说道。 “怀孕期间体内的某种物质提高,会让柳如月更喜欢打牌!”秦亦吹了吹茶杯,他不喜欢喝酒,主要是因为酒量太小。 “谈必须得谈,以后就不能让这么恶略的事情再发生!”魏延一拍大腿,义正言辞的说道。 陈华一阵无语,怎么涉及到你后变化的这么快呢? “看来你也是一般啊!”陈华小声嘟囔着,刚刚魏延的那句一般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怎么可能!”魏延眼一瞪,开始吹嘘起来。 秦亦估计千百年后,人们找到他的尸骨,发现嘴还是硬的。 “咱们谁都不一般,吃饭吃饭!” 秦亦打断了争执的两人,被吵得头都大了。 三日后,苏府,三人组与另外三人开始准备好好的谈谈。 “我觉得我们需要改变一下,这么下去的话实在太过了!” 魏延大手一挥,然后认真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魏兄所言甚好,医术上讲究平衡之道,而现在透支平衡,日后该当如何?” 陈华和魏延对视一眼,双手撑着桌子朗声道。 随后众人的眼神落在秦亦的身上,似乎在说到你发言了。 秦亦清了清嗓子,起身踱着步子,昂着头说道:“身为一名男人,虽说还未举行成年礼,但是我觉得家有家法,做法很合理,不需要去考虑太多!” 魏延二人当场傻眼了,好家伙…谈谈是你提出来的,结果到时候反水的也是你,还能不能当个人。 秦亦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主要是少年郎你得自信啊,十几岁的年纪还能怕输不成! 他现在养精蓄锐,就是为了那一日苏婉儿口中的夫君真厉害! 你们一般,我可不一般! 第96章 海螺姑娘 人们常常幻想大海的另一边是什么,说实话秦亦也是相当的好奇,趁年轻他打算有机会的话去游玩一圈,也许能够发现新大陆呢。 不过先且放在日后再说,探索新大陆哪是那么容易的,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否则搞不好会命丧大海的。 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某天夜里秦亦给苏婉儿讲述了海螺姑娘的故事,随后聊着聊着聊到大海航行上。 秦亦突发奇想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近几日就连做梦都能梦见大海,压抑不住喜欢浪的内心,而苏婉儿也荣获秦亦赋予海螺姑娘的称号。 苏婉儿很喜欢故事,于是也就很喜欢这个称号。 然而好景不长柳如月偶尔之间听到这个称谓,然后捧腹笑了半天,惹来了苏婉儿和赵蝉儿的不解。 海螺姑娘温婉可爱又文静,为什么要嘲笑呢? 如果你在海边捡到一个海螺,放在耳边倾听,仔细听的话也许能够听到浪的声音。 浪荡不羁形容散漫放浪,不受拘束,单纯的浪字就是放浪的意思。 在她的解释下,苏婉儿当场羞红了脸,哪有这么形容女子的,此仇不报难解心头之恨,扬言要找秦亦算账,好好教训一番。 苏家村,为了躲避苏某人的怒火,秦亦决定回村避避风头,此时正坐在石桌上发着呆,找不到事情做,整日闲的发慌。 村长提着酒壶路过院子发现秦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转了个身走进院子内坐在他的对面,秦亦却一动不动的丝毫反应都没有。 伸出鸡爪子似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将发呆的他拉回现实。 秦亦回过神来叹息了口气道:“您老来了啊!”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村长灌了口酒,然后咂咂嘴问道。 “村长啊,你说我这又有钱又有佳人,人生仿若没有了什么追求,实在是无聊呢!”秦亦眺望着远处的天空,满脸惆怅道。 村长沉默半天,他分不清秦亦究竟是炫耀还是真的忧愁。 “假如你有一万贯钱会做什么呢?”秦亦见他半天不出声,于是开口问道。 村长想了想那种情况,眼神放光:“喝酒,喝最好的酒!” “会喝死的!”秦亦翻了翻白眼对他这么点追求表示鄙夷。 村长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想那么多做什么,现在都十月份了,有那钱去买座府宅,娶小婉儿总不能用这破院子吧!” “府宅?”秦亦小声嘟囔了几句,然后眼神一亮,为什么非要买呢,自己建不好嘛! 钱到位,买房置地,建什么府宅,建庄园! 秦亦摩挲着下巴,越想越觉得可行,不过再此之前还要好好设计一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渐黑,村长吊儿郎当的走了,秦亦抬眸笑道:“村长啊……” 话说到一半,秦亦对上苏婉儿杀气腾腾的眼神,心中顿时一紧,想的太过入神,完全没料到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秦亦眼珠子一转,假装起身笑脸相迎,在路过苏婉儿时选择拔腿就跑! “秦明诚!”苏婉儿一跺脚,望着消失在门口的秦亦恨恨的咬着牙,跑的过初一跑不过十五,千万别被逮住,否则哼哼… 离开之后,秦亦乘着车前往天然居,找到王忠明将事情交予他去办。 回到苏家村的时候,夜已深了,秦亦打开门缝察觉到苏婉儿已经熟睡后,这才蹑手蹑脚的进入房间,轻轻的关上门。 一阵细细簌簌过后,秦亦钻上床,低下头正好对上了苏婉儿水灵灵的大眼睛,吓得他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你不是睡着了嘛?”秦亦讪讪一笑,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苏婉儿冷笑一声,二话不说直接给他按在那里:“既然你说我是海螺姑娘,那就那什么给你看!” 一看她要玩真的,秦亦满脸惊慌:“不要!停!不要…停!” 一刻钟后,苏婉儿靠在床上面色微红,就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红霞。 秦亦一眨不眨的发着呆,世界索然无味,唯一的感觉就是顶不住啊! 渐渐的眼睛开始发酸,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显然是累坏了。 苏婉儿看了看睡着的他,嘿嘿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狐狸般的慵懒,在秦亦的嘴角一啄,然后欣然睡去。 第二天清晨,秦亦被苏婉儿鼓捣醒,她凑到耳边抱着秦亦的胳膊:“要不要再来?” 秦亦连忙求饶大早晨的火气这么大,会出事情的,昨晚差点就忍不住了,有时候他都在想要不直接做掉算了,实在是欺人太甚! “真的不敢了?”苏婉儿挑了挑眉质问道。 秦亦无奈的耸了耸肩,认怂道:“不敢了!” “若是再犯怎么办?”苏婉儿起身凑到眼前注视着她的眼睛。 秦亦吞了吞口水,磕磕巴巴的说道:“若是再犯你干那啥…打死我!” 苏婉儿傲娇的转过头撩开被子开始穿衣服,秦亦看的眼都直了,乖乖!大早晨的这么刺激不要太好吧! 两日后,王忠明给秦亦买了五百亩地,就在苏家村附近。 秦亦将画好的图纸交予他,然后去弄一批工匠,准备开始动工。 如果弄得快的话,十个月时间能够把主宅之类的修建完毕,至于其他的地方就需要慢慢修建去,此项工程没有三五年也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在此期间魏延偶然得知他要建庄园也是挺感兴趣,王府便是占地近八百亩的庄园,不过是御赐的封府,早就建设完成的地方。 “你也太有钱了吧!”魏延品着茶感慨的说道。 秦亦淡然一笑,单单是买地以及雇佣工匠就将他的积蓄花了个七七八八,幸亏能够边建边赚钱,要不然还真不够呢。 其实如果没有救济灾民什么的话那还是够得,但是前段时间救民花费的太多,导致资金并未积累多少。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接下来就是躺着赚钱,也没有太大的开支,慢慢的就能填补上。 转眼间进入十月中旬,秦亦收到吴德的来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估计年前就能把徐州拿下。 第97章 天下局势 徐州的势利冲突愈发的严重,这一切败安国公他们所赐,配合着秦亦搞的损招,现在这群乌合之众几乎每日都在搞事,然后相互斗争。 暗地里安国公和徐起配合将一万的兵马引进徐州的边城内,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慢慢扩张,如今融合其他郡县的兵马已经足足到达两万有余。 眼见实力逐渐壮大,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暴露,所以现在要给他们之间来波大的损耗。 成安郡太守周南一夜未眠,眼泡肿的老大,最近他与隔壁的郡一直在发生冲突。 他属于江南士族一脉,与门阀世家自然是相互敌视,如今都在壮大,冲突愈发的明显,水火不容的局面已经彻底的搬到明面上。 昨夜再次发生冲突,隔壁太守的儿子出城被杀,然而证据确是对准他们一脉的人,如今人家正带人聚集在城下,等待他给个说法。 周南登上城墙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缓缓走上前去,清了清嗓子喊道:“老夫周南!” 底下的人躁动了一下,然后安静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在人群的簇拥中走出来。 “周太守的心可是真的歹毒啊!” “何出此言?” “哼!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此事某绝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那人撂下几句狠话,然后转身带着人离开。 周南无语,这明显就是一口黑漆漆的锅甩到自己的头上,想要解释但是又解释不清。 首先证据指的就是自己,其次矛盾已久,说什么人家也不会信,然后就是人死了就算不是你,那也得是你,这是个找你麻烦的好机会。 以前都是小打小闹,今日往后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周安有些头疼,如今人家的意思就是来示威的,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多久就要打一场。 扬州与青州的边界陈举已经将军队驻扎在那里,而且故意放出消息,就是想要让景王做出回应,然而消息发出就像是石沉大海,依旧没有回应。 这不禁让他纳了闷,甚至考虑要不要直接动手,但是景王没反应,自己动手那也说不过去啊! 仅仅因为流言就去打人家,傻子都知道自己有别的心思啊! 无奈之下,陈举决定在等一段时间看看。 苏府,秦亦串着肉串,突然被苏婉儿抱住顿时下的一激灵,差点把东西丢到低上。 秦小怂可不是说说的,胆子天生就小,要不然也不至于那次的突袭让他换了条裤子。 感受到身后的娇躯笑得一颤一颤的,秦亦那个起啊,于是没好气的说道:“小柔,当心被婉儿看到!” 苏婉儿闻言一僵,收敛了笑容,没好气的用手,点了点他的头道:“劝你不要在死亡边缘试探!” “对不起,我错了,下次还敢!”秦亦继续挑衅的说道。 为何今日这么大胆子,那是因为她会看在肉串的面子上不会做什么的。 今天天气不错,秦亦和老丈人喝的贼开心,岳母也是对他的手艺夸赞不已,但是又没有什么太多的话题。 于是就扯到苏婉儿的身上,这是她有史以来吃的最憋屈的一顿烧烤。 最令她不满意的是,自己挨说秦亦却在那里乐呵呵的看戏,不知道为自己美言几句,岂有此理…… 于是晚上又折腾了一顿。 接下来秦亦的日常就是每天逗苏婉儿玩,生气后就去哄,对其乐此不疲。 秦亦最近在研制各种补的东西给三人组,虽然暂时用不到,但是日后就不好说喽。 近些日子陈华变得神采奕奕多亏了秦亦的药酒和食补,而且他还单独找过秦亦希望能给他一副提高生孩子的药方。 但是哪有那种东西啊,无奈只好辛苦耕耘,希望明年能够收获。 今早失去了些,决定还是要补回来的,秦亦喝了口药酒,味道…怪怪的! “还是全部给送出去吧,应该是用不到这些!” 秦亦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他这个年纪无敌,而魏延他们征战多年,所以损耗不小。 想清楚这些后,秦亦爬上床静静的望着天花板,这时苏婉儿从外面推门进来,坐到床边脱去鞋袜上床。 今夜她和苏夫人聊了许多二人之事,在此之前都是从柳如月口中得知的。 而今日在苏夫人那里得到更多信息,男子在十六岁至二十五岁之前是属于巅峰战力,想要战胜很难,而在二十五岁之后开始走下坡路,偶尔能够战胜,三十岁之后,一般都是常胜。 魏延已经二十五岁明显需要好好的修养生息,要不然三十而立就成笑话了。 这不禁让她有点小慌,虽然平时总是瑟瑟的,但想想秦亦的年纪,真到战场恐怕要被打的丢盔卸甲。 至于秦亦则是防患于未然,不会有人嫌弃自己在战场上常胜,想想杀的敌人哭爹就能够升起一股自豪感。 半个月后,进入十一月,陈华中了后特地的来感谢秦亦一番,说什么以后要让孩子认他为义父。 秦亦一脸懵逼,在问过苏婉儿的意见后,见她没什么反应就答应了,好家伙突如其来的多了个孩子,离天下之大谱! 对于苏婉儿来说倒也没什么,正好可以提前培养一下怎样作为一个父亲,要不然她也没经验,秦亦也一窍不通,到时候自己的孩子出生就容易麻爪。 虽然说家大业大的可以去请奶娘,但是在苏婉儿看来,和喜欢的人一起陪孩子长大就是一种幸福,不应该让别人代替。 秦府的建设已经忙碌起来,偶尔秦亦会去看上一眼,大多数时间就是交给王忠明。 老朋友办事他放心的很,近些日子王忠明都被搞得有些意动,但是想想要那么大的庄园也没什么用,于是便放弃了。 北方的战事依旧在进行着,如今大大小小的进行了十几场战役,输赢对半分,唯一一次太大的失误导致魏启丢了三分之一的锦州,总体上来讲还是魏文占据点优势。 在此期间二人都像南方来信,希望得到帮助,但是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回信,二人都清楚南方出了问题,陨石之事也都听说,但是现在却脱不开身,只得作罢。 第98章 悲催的苏艺 王府,最近景王十分忙碌,暗中安排扬州的事宜。 魏延倒是悠闲,无事可做,隔两天几人便聚在一起闲聊玩乐。 秦亦跟他俩喝着茶谈论着局势,而在房间内柳如月和赵蝉儿再给苏婉儿灌输着心得。 “想要命中最好是垫些东西?”柳如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一句,一点都不避讳,有什么说什么,速度快的飞起。 赵蝉儿脸色微红的点了点头,确实那样的话更加深入一些,她感觉自己能中和这方面有点关系。 “当然如果夫君若是达到一定程度,也就不太重要了!”柳如月眼波流转,伸手比划了一下距离。 赵蝉儿小嘴微张,她只见过夫君的,原来每个人的都不太一样啊! 陈华小输一场,此时正在喝茶的他丝毫不知冥冥之中已经落入下风。 “小婉儿呢,和秦亦在一起那么久,哪怕什么都没做过,也应该有个大概了吧!” 苏婉儿俏脸微红,抿了抿唇,久久不说话。 柳如月捏了捏她那软软的脸,夹着声音道:“透露一点呗,小婵儿都说了,你也别隐瞒什么了呢,满足一下我二人的好奇心呗!” 苏婉儿随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十七八厘米的样子,然后宛若受惊的兔子连忙缩回了手,脸色绯红火烧火燎的。 “哇,这也太棒了吧!令人心动啊,姐姐我要是早认识秦小子,那绝对要把魏延踹到一边去,然后将少年郎吃干抹净!” 柳如月一脸羡慕,还是自家夫君不争气啊! 苏婉儿眨了眨眼,这种东西真的如她们说的那样嘛,她虽是不理解,但却大受震撼。 吃过饭后,一行人出城游玩,苏婉儿拉着秦亦的手把脑海中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丢出去。 今年的南方不缺雨水,就这样保持下去挺好,下的太多反而容易形成洪涝。 踏过内河桥来到城外的一处幽静之地,众人席地而坐,魏延命人取来酒,同时秦厨子上线弄好吃的。 饮酒作乐,击鼓传花,命人温酒,猜拳点茶,不亦乐乎。 秦亦是不太喜欢喝酒的,但是气氛到这里后,多多少少还是要喝一点的,然后就感觉有点上头了,靠在苏婉儿怀里撒娇。 惹得众人讥笑连连,苏婉儿无奈的抚摸着秦亦的脸颊,时不时的揉一揉。 受到环境的影响,苏婉儿感觉自己的脸皮逐渐城墙化,对于一些事情已经免疫了。 慢慢的秦亦沉沉睡去,注意到他睡着了,苏婉儿叹了口气,现在的温度多少有点凉,也不怕惹上风寒。 她让魏延侍从从马车上拿下一条毛毯,然后盖在他的身上。 时间就这样过去,众人都带上了几分醉意,于是决定回去。 秦亦迷迷糊糊的睁开双腿,晃了晃脑袋,赫然发现夕阳都快落下了。 好家伙,睡了一个多时辰,秦亦砸吧砸吧嘴,看着闭目休息的苏婉儿坏坏一笑,凑上前去。 唔~苏婉儿陡然瞪大眼睛,水汪汪的注视着秦亦的眸子,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定格! 不一会儿,秦亦感觉清醒不少,靠在一旁回味着刚刚的感觉。 苏婉儿胸口微微起伏,柔柔的打了他一下,然后靠在他的肩膀处温声道:“时间过的好慢啊,为什么要把日子定的那么晚?” 秦亦一听顿时无奈:“你看又来了不是?我不是解释过了嘛!” 苏婉儿耸了耸鼻尖,奶凶奶凶道:“你是不是嫌我烦啊!” “额…有点!”秦亦对此话十分认同,眼见苏婉儿又要动手,连忙道:“烦你为何温柔体贴又善良长的又漂亮,出门郎君害怕你被人拐跑了!” 虽然知道是哄自己的,但是她还是很受用。 一辈子很长不是只言片语能够讲述完的,一辈子又很短放在书籍上也许只是寥寥几笔。 秦亦很享受当下的生活,家国天下,他只想照顾好小家,然后尽自己的能力为国做些事情,至于再多的就不是他想要做的了。 等到结完婚后,二人也许会去游山玩水,一起踏遍山河万里,当然前提是天下能够稳定下来。 否则要像是如今一样的兵荒马乱,那还是算了吧,搞不好会客死他乡,整个就是悲剧了。 对于谁当皇帝其实与秦亦的影响不是很大,之所以帮助景王有两点原因,一是魏延曾经帮助过自己,二是景王的性格比其他人更适合当帝王。 就拿样扬州来说,百姓无不夸赞的。 各自分别后,两人回到苏府,家中除了下人之外,苏岩和苏夫人都不在家,这不禁让苏婉儿感到新奇。 在小柔的解释下,苏岩和苏夫人去布庄逮苏艺那家伙了,那小子为了躲避催婚两三个月都不带回来的。 聚会也不参加,用他的话来说,你们都成双成对的,带上自己就像是多余的,有那时间还不如上鱼水欢潇洒一下。 苏家主杀到布庄将潇洒的苏艺按在了原地。 “父亲,你这是作甚啊?”苏艺将衣服正了正:“这不是坠了我少东家的威名嘛,让布庄的人怎么看我,以后又怎能服众呢!” “有个屁的威名,跟我回去找媒人给你说一门亲事!”苏岩给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脚,拽着他就往家赶。 苏艺还想辩解什么,却被苏岩一个巴掌抽了回去。 “少废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是像婉儿能够自己搞一个回来,为父何必如此操心!” 苏岩越说越气,一路上连打带踹,苏夫人跟在一旁默不作声,但是脸上的大概意思就是确实该打! “丧尽天良啊!”苏艺一路鬼哭狼吼,灰头土脸的回到家中,再见到他这副模样,苏婉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实在是太惨了! 苏岩把他锁在柴房之中,说是要他好好反省,自己则去联系媒人,娶与不娶这可由不得你! 坐在柴房中,苏艺一脸的生无可恋,心中对秦亦有些怨恨,你说你没事扮什么女装啊,搞得自己丧失再去喜欢一个人的能力! 其实就是他太挑剔了,因为家中有苏婉儿这个妹妹,导致其审美程度颇高,那些所谓的才女与自己的妹妹比起来就变得平平无奇。 但是苏婉儿这种的整个京城都没有第二个,就算有以苏艺商人的身份,人家大概率是看不上他的,这就导致陷入一个循环。 我看上的,人家看不上我,人家看上我的,我看不上! 第99章 厚颜无耻之人 近来无事,苏艺已经被关在柴房三天了,期间媒人上门却是不见。 对于不听话的儿子,苏岩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先关上一阵子再说吧,让他吃吃苦头。 “丧尽天良啊!” 柴房前,苏婉儿听着他的哀嚎声,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回到闺房。 房间内,油灯忽闪忽闪的,秦亦正蜷缩着窝在被子里睡觉,苏婉儿把鞋子脱了,把脚放在他的胸口处暖和一下。 呈现出的画面就是秦亦弓着身子抱着她的脚,好像在抱着什么宝贝,时不时的傻笑一下。 “乖!咬一下……”突然秦亦口中发出一种哄骗的语气。 苏婉儿一听此言想要上去给他一脚,但终究是不忍,探过身去捏着秦亦的脸,没好气道:“你说你这脑袋里为何净装这些污秽?” “唔~终于把丝线咬断了!”秦亦抓着她的脚蹭了蹭转了个身,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苏婉儿收回了手,神情略微尴尬,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啊! 但是她又不想承认错误,于是在秦某人的身上找原因,嗯,都怪他说话说一半,跟自己没关系! 翌日清晨,秦亦睡得早醒的更早些,察觉到苏婉儿的脚快要贴到自己的脸上,连忙往一旁挪了挪,满脸的嫌弃。 受到动作的影响,苏婉儿睁开迷茫的双眼,伸了伸胳膊展现出优美的曲线,然后听到身旁传来一阵咽口水的声音。 转头望去,正好对上秦亦那放光的眼神。 察觉到她的视线,秦亦也不掩饰,直勾勾的盯着那洁白的玉颈,只感觉大早晨的火气有点大! 苏婉儿嗤嗤一笑,不加掩饰的将腿探出三分之二,故意的在他手上蹭了蹭。 明明刚刚还十分嫌弃,现在又想要抓住玩弄一下,可苏婉儿却不给他机会,连忙把腿收回来,抄起床上的衣物仍在秦亦的脸上。 等到秦亦将衣物拿下来,苏婉儿已经迅速的穿好亵衣开始穿其他衣物了。 青州的某座城内,钱海和赵立慢慢的走在街道上。 “也不知教主那里如何了!”赵立心有担忧,钱海却是一脸平静的没有说话,在他的二三追问下,才缓缓开口道:“可还记得你为何被魏启擒获?” “可是记得!”赵立应声,直到现在想起都是心有余悸,若是魏启再冷血一点,那么便交代在那里了。 “魏家以及大晋余孽是吾等的死敌,当年差点将我们屠戮殆尽,这笔债要用血来偿还!” “教主派我们来扰乱北魏,而他准备将西晋拿下,到时候里应外合,重新塑造一个王朝。” “在你被擒之时,我们的势利已经渗透进西晋的里里外外,只待等一个时机将其掌控,然谁知最后夺权时却出现了意外!” “现在教主他们被困在那里,需要等待我们的支援,而意外出现的原因就是那一脉人!” 赵立皱着眉,仍是不解的问道:“单单是那一脉人也不足矣与教主抗衡啊!” “大晋国师出现了!” 赵立听闻此言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 钱海自顾自的走着,心中想着临阳之事,除了魏家与大晋余孽,他们的敌人还有那一脉之人,至今让他想不明白的是那座空坟埋葬的究竟是何人。 如今唯一的线索便是将自己打伤的少年,但是现在却不是去找寻他的好时机,先不说打得过打不过。 他们首要的任务是帮助陈举造反,然后将他取代控制,让其成为傀儡,到时候与孙贺那边里应外合,横扫北魏,进军西晋。 陈举对那东西的依赖性越来越强,假如自己将其断掉,那么感觉将会生死不如,不过现在还不是掌控他的时候。 等到拿下南方后,就是废掉他的那一刻。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乌云萦绕在天空久久没能散去。 秦亦站在厨房中弄些好吃的,苏婉儿坐在一旁的摇椅熟练的择着菜。 受到秦亦的影响,她的思想也在转变,最初的那种厨子地位不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想法渐渐没有了。 “你去风尘之地了?”苏婉儿随口问道,似乎是毫不在意,但是秦亦却是深感大事不妙! “那个什么…苏艺说是去散散心,非要拉上我,我是受到胁迫的,绝非自愿!” 秦亦松开拿着刀的手,然后做出发誓的动作。 “其实我倒是觉得无妨,夫君想去便去不过可是不要玩的太过就好!” 苏婉儿的声音婉转动听,但是秦亦听来确实笑里藏刀。 “不是…” 嘘!苏婉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继续手中的动作。 她当然是知道秦亦什么也没做的,而她也没生气,情绪都没有丝毫的变化,此举就是为了让他脑补,产生亏欠之意。 然后下次若是有人在拉他去,一定会想起今日之事,就会将去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之中。 秦亦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啊,还以为生气了呢,脑海中疯狂的想着该如何去哄。 就在思索之时,房门被推开,苏艺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大老远便闻到了香气,来蹭一些吃食!” 苏艺自顾自的坐下,整个人容光焕发,前几日的颓废一扫而空,显然是今日之行让他舒坦不少。 “兄长今日可是害苦秦某啊!”秦亦感慨一句,点火热锅,准备做饭。 “哦?何出此言?”苏艺疑惑的打量了他一眼,随后挠了挠头。 “风尘非我愿,吹梦到家中!下次还请不要拽我去那种地方,要知道我与兄长不一样,已是有家室之人!” 刺啦一声,伴着油烟,秦亦义正言辞的说道。 “额…”苏艺眨了眨眼,脑海中回想起当初的画面,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时间回到下午时分,苏艺接受妥协被老爹放了出来。 二人坐在院子内无聊的望天,只听秦亦突然开口道:“这天属实压抑的很啊!也没有什么可以玩乐的地方!” 苏艺双目发呆,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听他继续说道:“要不去看看舞姬,最近城内新来了一批西域的商人,带来一堆异域女子!” “你的意思是?”苏艺摩挲着下巴,脸上浮现出一抹浓浓的兴趣。 秦亦嘿嘿一笑:“要不…” “肘!”苏艺一拍大腿,起身就走。 第100章 苏艺又悲剧了 又是一年二十九,临近春节,秦亦挽着苏婉儿走在街道上,街边的货郎车上,摆满了些稀罕玩意,这是年前最后的集市。 秦亦揽着柔软的腰肢,视线假装的扫向四周,有时会在一些小娘子的身上停留片刻,然后挪开。 他自认为做的很隐蔽,但是苏婉儿早就察觉到他的行为,冷哼道:“不要总是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直接抱着锅吃多省心啊!” 秦亦尴尬一笑,解释道:“第一眼纯属是本能,在说了那些胭脂俗粉怎么能与我的婉儿宝贝比呢!” 苏婉儿懒得理他,这话听着就违心,大过年的不想和他计较。 秦亦讪讪一笑也不敢再遭此,老老实实望着前方缓缓行进。 女子胖是丰满,瘦是苗条,高是修长,矮是秀气。 而苏婉儿则集以上四点于一身,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偶尔也能温婉秀气,堪称百变。 就在秦亦幻想之际,被一道声音拽回现实。 视线的尽头一乞丐惶恐的对卖肉的小贩道:“您给的肉多了,我的钱付不起这些!” “走吧,走吧,快过年了吃顿好的!” 小贩挥了挥手脸上带着一抹嫌弃,乞丐身上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 乞丐跪在地上拜了一拜,然后拿着肉转身消失在小巷中。 秦亦看到这一幕颇为动容,路过摊位时买了二斤肉,但却付了三斤的钱,如今这年头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能够拿出些肉来慰藉乞丐,足矣见其善良! 对于小贩来说,那一丝善意可能导致饭桌上少一道菜,在其感激下,秦亦蓦然离开,终是见不得人间疾苦啊! 希望景王称帝后能让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吧! “小神医还请等一下!”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秦亦转身发现是当初在城下救得那个老伯。 他挎着个篮子小跑到秦亦面前,将其取下,塞到秦亦的怀中。 “当日小神医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有些干果还算是值钱,还请一定收下!” 秦亦板着脸拒绝,谁知老伯就跟在身后不走,大概意思就是你今天必须收下。 苏婉儿秀眉一皱,满是疑惑:“老伯一片好心,你这厮…” “这才刚刚稳定下来,背井离乡的,干果可能是家中唯一值钱的东西,不好拿!” 秦亦抚着她的秀发摇了摇头,视线眺望着远处。 苏婉儿一想也是,但老伯这么跟着也不是办法,于是转身走到他的身旁笑道:“您把东西给我吧!” 说着她从老伯身上拿过篮子,然后迅速的拿出些铜钱塞到他的手中,趁其还没反应过来,拉着秦亦就跑。 等到发现之时,老人年纪大了腿脚又不利索,想追也追不上,只得冲着二人消失的地方恭敬一拜。 跑了一阵子后,两人放缓了脚步,苏婉儿眉眼含笑的看着秦亦,就像是吃了蜜糖,看的秦亦都不好意思了。 回到府上,苏婉儿忍不住凑到他的脸前,顿时秦亦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 直到见到人影,两人才分开,嘴角还留下一条口水,十分的失态。 “都拉丝…” “不许说!” 秦亦刚张嘴说到一半就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得,不让说就算了。 午时左右,魏延和陈华二人带着家妻来到苏府。 苏艺一副带死不活的望着他们成双成对的,本来老爹就对自己有意见,他们这一来不整个火上浇油嘛! 不出意外的苏岩眼神不善,似乎在说人家都有孩子了,而你连个人都没有! 园中,侍女将茶煮好,七人便围在一起闲聊起来,苏艺吃着果子略苦涩,心中想着为何还不离去。 不一会儿到了用膳时间,眼见众人没有离开的意思,苏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不停的叹息。 饭桌之上,苏艺感受到来自所有人的针对,人家都是相互夹菜,自己连菜都没得吃,想要夹块肉却被老爹抢去放在娘的碗中。 这饭不吃也罢,苏艺扒拉着干巴巴的饭,大抵是到了该找个姑娘的年纪了啊! 饭桌上众人侃侃而谈,秦亦只作为一个倾听者,也不抒发自己的看法,就是时不时的给苏婉儿加些菜。 对此苏婉儿颇为欢喜,决定晚上好好奖励一下,绝对不是她馋少年郎! 下午时分,苏艺被赋予了一项艰难的任务,那便是去要帐! 众人闲来无事决定也跟着前往。 要账,旧时商业生意往来,有正月不要帐的传统,所以年底必须结清欠账。 欠债的人过年之难,犹如过关,故而又称年关。 欠账的人在没办法的情况下都会出去躲债,初一才敢回来。 现在很多的个体生意,他们也会趁过年的时候要账。 夜晚时分,魏延他们离去,只剩三人回来,一下午愣是没要回几家的长来,这年头不好过,全都出去躲债了啊! 就算有钱也先拖一拖,以免来年资金不足。 本以为又要拖上一段时间,谁知刚到家不久,那些躲债之人纷纷上门来还债。 估计是受到了魏延和陈华的影响,生意人最知到什么人能够交好。 苏岩满脸遗憾,他故意想要借要不回债的缘由发次火,让苏艺尝尝什么叫做父慈! 但是现在又没有太好的理由了,只能暂且放他一马! 北魏大户人家在过节前两天,一般不往家外倒垃圾,说是会流失家产。 如果有用坏的扫帚之类,要在夜晚之际扔进院里的“庭燎”大火堆,这样可以“令人仓库不虚”。 秦亦和苏婉儿相互依偎着烤着火,苏艺为了能够好好的度过年,可以说是卖力的表现。 刚刚给苏夫人按摩完,然后又争着去做其他的事情,这也就导致苏岩更加的郁闷,四处的挑刺,但却挑不出来。 突然他想起一个故事,据说有这么一人,名为张延,曾做过锦州总管。 有一次,他见一种荆条可以用作鞭打人的刑具,就专门拉来一个人作试验。那人苦苦哀求说自己并不曾犯罪不应受到鞭打,张延却说:“现在打了你,以后若有罪就免了。” 结果把那人狠狠地鞭打了一通。 后来,那个白白挨打的人偶然犯了一点小错,就把他抓来要狠狠地打一顿。 那人说:“大人,您以前说过有罪就免啊!” 张延却另有一番道理:“无过时尚且打你,何况你今天有过呢?” 还是把那人狠狠打了。 于是苏艺又悲剧了! 第101章 退守 青州某座城内,陈举撕毁了手中的信件,脸色阴沉的坐在案前,用力的握紧拳,徐州之事已被知晓。 安国公拿下了三分之二的徐州,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占领整个州。 “该死!早该想到的啊!”陈举叹息一声,取出瓷瓶倒出一些白色晶体,塞进嘴中,然后深深的吐了口气。 时间不允许他再等大义了,就算是被称为反贼也好过安国公占领徐州两面作战。 现在需要尽快攻入扬州,拿下景王。 大战一触即发,陈举的军队数量近五十万,而扬州才有三十万,又是差了二十万大军。 陈举分兵进攻扬州旧城和汉河以西,北江流域及岭南地区的平南城,扬梁城。 在五十万大军和钱海二人的帮助下,短短一个月时间攻下十八座城池,而此时的徐州刚刚整合完毕,向着鄞州进攻,时间似乎是来不及了。 反军势如破竹直逼青山,越过山后便是临阳城。 二月,陈举亲率诸军助于青山脚下,拦住了汉江,扫清了往来的船只,然后开始攻山。 三天时间悄然过去,军队攻打了数十次,夜袭也好,水袭也罢,最后甚至做出放火烧山的举动,但是都被击退! 景王府,秦亦和他下着棋,魏延站在一旁,看着二人厮杀,场面十分壮阔。 近段时间来,景王采取退让政策,并未让士兵死守城池,而是在做好准备后一路退军。 这些都是秦亦的想法,在得知陈举进攻之际,他就找上景王将内心中的想法告知,在一阵交涉后,改变了景王守城的决心。 如果按照景王的想法死守也许能够等到安国公的支援,但那样的话损失太大。 而秦亦想到曾经安博文提过的临阳城,在经过一番研究后,得出最小损耗战胜敌军的办法,那便是退守临阳城! 此地易守难攻,将敌军进攻的路线封死,受到青山的影响,大军翻山越岭也不现实,所以要想继续前进,唯有拿下城池。 收拾棋盘之际,秦亦开口提醒道:“陈王今夜也许会绕道西北攻外城!” 景王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说道:“走水路想要趁夜色打吾等一个措手不及,你觉得该如何呢?” “火攻!”秦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青涩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狡猾。 半个时辰后,魏延跟着他回到苏家村,与景王交流让秦亦浑身不得劲,虽说他不计礼法,性子洒脱,但终究不是同辈,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 “想不到秦兄军事方面还有如此造诣!”魏延神色感慨,这几日少年又刷新了他的认知。 “算不得什么!”秦亦连连摆手带着他来到书房,然后拿出秦记开始记录起来。 魏延闲来无事四处打量,书房除了一张床,然后就是堆满书籍的书架,上面都是秦亦手写的书籍。 他的视线突然定格在一本秦氏兵法上,深吸了口气与秦亦说了一句,在得到同意后将其取了下来。 翻看着书籍,魏延时不时的感叹一声,端着书侧着头问向秦亦:“此书可是秦兄编纂?” 秦亦抬眸臭不要脸的点了点头,魏延欣喜的拿着书籍,就如同见到了饴糖的孩童,手舞足蹈。 同时说道:“秦兄何不成为我北魏的军师?” 秦亦眼珠子转了转,摆出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世子莫要说这些,实在是折煞我也,此书当个故事即可,都是些纸上谈兵,真正的局势变换万千,哪是我能琢磨明白的!” “谦虚了啊!”魏延感慨一句,继续低头看书,当看到寄语后,连忙拍手叫好。 “秦兄心胸之宽广还待我多多学习啊!” 偶尔身边传来一阵马屁声听的秦亦浑身舒畅,期间苏婉儿送来了茶水和糕点,魏延嚼着糕点一说话喷出粉末,整个人激动的不像样子。 夜晚降临,魏延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眼看到了吃饭的时间,也不打算回去,就想留在这里看书。 “魏兄,我去弄些吃食,咱们小酌一番!” 秦亦和上书,起身伸了伸懒腰,发出慵懒的声音。 “嗯嗯,好!”魏延敷衍的回应了一句。 秦亦默默的打了个哈欠,起身来到院子架锅烧火,将腊肉取出来做了些吃食。 等到饭菜做好之后,秦亦回到书房,看到魏延竟是借着月色在那里看书,连油灯都懒得去点,不禁让他哑然失笑,想不到他对兵法竟是如此感兴趣。 秦亦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吃些东西吧!” 魏延冷不丁的浑身一颤,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连忙起身赔了一礼。 “秦兄真的不考虑考虑?” 饭桌上,魏延第四次开口询问,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但是他实在舍不得秦亦的才华就此浪费! 秦亦笑得开怀,依旧表示拒绝,他可是闲散惯了,要是突然给他个职位什么的,也不习惯啊! 再说了,每天逗弄小婉儿不比做官有趣多了,尽兴时还能吃些豆腐,美的很! 魏延微微抬头夹了些菜,不可查询的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些什么了。 “尝尝这腊肉,此乃精华之处,魏兄多吃一些!”秦亦给他夹了些许肉块放在身前,面带微笑的说道。 “好说好说!”魏延也不客气把肉塞进嘴里,随后眼神一亮,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手艺堪称是一绝啊,怪不得能将天然居办成如此的程度。 饭后无事,秦亦和苏婉儿回房嬉戏,魏延秉烛看书,整整一夜未眠! 第二日,魏延顶着困意找到秦亦对其说道:“魏兄,昨日多有叨扰,此书若是方便可否…” “尽管拿去!”秦亦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对他来说这些东西都刻在脑袋里,书籍没太大的用处。 魏延脸色一喜,将书籍揣入怀中,生怕被人夺去,仿若什么况世珍宝,起身和秦亦作别,然后匆匆回往王府。 回到府上,魏延将书籍送给景王,然后得意洋洋的讲述起秦亦多么多么的厉害,似乎就像是再说他自己一样。 粗略的翻看了一遍儿子万般夸赞的书籍后,景王只说了一句话,得此书者,无往不利! 第102章 踏青 三月初五,清明节,又称踏青节,近些日子景王白日抵抗军队的进攻,夜晚则偷袭营寨,城内士气高涨。 相反贼军屡攻不克,前锋主帅战死,军队士气低落,陈举无计可施,萌生出暂且退兵的念头。 期间钱海试过各种办法破城,却被秦亦一一化解,成功的破坏掉他们的计划。 院内,秦亦拿木勺浅尝一下蛇汤,同时弄起一块肉塞进嘴里,一口咬下鲜嫩Q弹。 此蛇就是钱海用来搞事的家伙,被秦亦发现逮住然后做汤,还别说,味道真是不错。 端上桌后,秦亦三人吃的欢快,而三女却是没有动筷的想法,实在是下不去口。 不过倒是有其他的吃食,柳如月坐在那里打了个嗝,怀孕的原因,导致她胖了不少。 春日的暖阳照在人的身上,让人产生一种倦意。 春天到了,动物到了交友的季节,但魏延最近很忙,往往是她独守空房,很不好受。 按照北魏的习俗,今天是出门踏青的日子,这也是今日聚集的原因,打算一会儿去游玩。 在苏家村的二十里外,有一处牡丹亭,那里便是今日前往的地方。 气温舒适怡人,苏婉儿换上长裙,傲人的身姿被凸显出来,一走一停间,腰间的轻纱飘逸灵动,宛若花丛中跳动的精灵,给人一种极强的少女感。 前往的路上所看到的景象都是比较别致的,不仅能够看到黄莺啼叫,还能够看到柳树吐出了新芽。甚至不远处的梨花也在静悄悄的开放着,然而受到战乱的影响,道路的两旁本该有的,卖些卖糖葫芦,又或者是卖各种各样的小摆件儿的商贩全都消失不见。 仅有些孩童在比较广阔的路上踢着蹴鞠,银铃般的笑声,就荡漾在耳边。玩累了之后,索性随地一坐,不受城外的任何影响。 伴着一路欢声笑语,一行人抵达牡丹亭,放眼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竞相绽放,惹得秦亦直呼“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人心”。 如若是平常的话,这里应该来满了男女玩耍,如今却是空无一人。 一路上遇见的都是些祭祖扫墓,然后匆匆往家赶的百姓,似乎都处于害怕的情绪中。 想想也能够理解,毕竟是特殊的时期。 秦亦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一扫而空,最近两个月够忙碌的了,今天就是游玩,不想那些有的没的。 来到亭子间,眺望过去,不远处是条小溪,上面架着座小桥,溪水清澈见底,能够看到游动的鱼儿。 秦亦三人将裤子挽起下入溪中玩耍,而苏婉儿三人聚在一起赏花。 在赏花的过程中女子往往会去挑选几株比较好的牡丹,然后把刚刚摘的花拿出来比一比,看看谁的花瓣最多,颜色最艳。 玩了一会儿后,在苏婉儿的招呼下,秦亦上了岸,脑袋上**了一朵花,有点妖艳娘娘腔的感觉,惹得众女一阵欢乐。 苏婉儿玩着秋千,那飘摇的衣带,似乎就像那掩盖不住的欢乐。 秦亦满头黑线,苏婉儿侧着头满脸笑容的看着他,眼睛都完成了月牙状,又甜美又可爱。 他的心都化了,缓缓地推动着秋千,整个人不时傻乐一声。 玩累了之后,侍女就会把一些瓜果拿出来,因为这是在郊外,想吃到热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所带的食物大多数都是瓜果。 吃着瓜果,魏延俯下身子贴在柳如月的肚子上,想要听听动静,然而时间还是太短,没有什么异常。 就这样嘻嘻闹闹,不知不觉间,日头都已经偏向了西边。畅游的人也逐渐的踏上了归途。 夕阳西下,临阳城愈发的寂静,大批的军队整装待发,一眼望不到边。 陈举想要撤军,景王自是不能如其所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赢。如今陈军气势萎靡乃是乘胜追击的最佳时刻。 夜晚,秦亦窝在被子里,苏婉儿蜷缩在一旁玩弄着他的发丝。 此时他已经神游天外,如若不出意外,今夜陈军将会战败。 最初留在扬州的百姓中有许多是士兵隐藏的,现在应该得到消息准备给陈军来个突袭。 处理得当的话,陈军也许会大败,但是有陈举的领导,以及钱海二人的帮助,倒不至于溃不成军。 也不知道吴德那边如何了,想必应该快要攻下鄞州了吧! 只要鄞州被拿下,那么陈举就等着活活被围吧! 北方进入暂时休战,原因是草原与十万大山都有动静传来,似乎在准备进攻北魏。 面对偌大的两个族群,若是没有统一的北魏,估计用不了就会被击破。 但让魏文与魏启握手言谈也不现实,不禁让人头疼。 此时大多数的读书人忧国忧民,每天无痛呻吟,却是起不到什么作用,被人戏称百无一用是书生。 失神之际,苏婉儿在他的喉结处吸了个红印,将秦亦拉了回来,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 得到回应后的苏婉儿来了兴致,起身压在秦亦的身上,褪去白日少女的青涩,换作了一种妩媚的成熟,润的很。 “好弟弟,要亲亲!” 苏婉儿手指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娇滴滴的说了一句,听到秦亦浑身都酥了。 从今别去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 画面一转,梁州的某座城内,允国公跟在魏启身边,伴着夜风走在花园中。 “都怪老夫大意害得殿下丢了…” 允国公说到一半却被魏启打断,只听他温声道:“国公救朕心切,不必这么说!” “唉!”允国公叹息一声,无奈的垂下了手。 魏启似是想到什么,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你觉得景王究竟是何心思?” “老夫觉得景王应该是迫不得已,江南传来流言说魏景王,北魏兴,而景王的性格并非喜好权势,此流言就是将其架在火上烤,臣觉得他应该是怕您误会,为了保全家人,才…” 魏启抬眸望着夜空,不知道心中再想什么,允国公在一旁从他的脸上发现竟然有些犹豫之色,不过眨眼便消失不见。 第103章 爱情与婚姻的区别 书房内,秦亦思索片刻,手中的毛笔沾了些墨水后缓缓落下。 汉江之战,陈举带领五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却被汉江与青山阻挡,数月无法攻下临阳城,由于守军接受高人指点,战术运用得当,陈军惜败,撤逃青州,中途大大小小损失过十万。 而景王损失不足三万,成就以少胜多的一战,此战多亏高人秦军事秦明诚秦亦,人称小神医,诗人善作画…… 轻轻合上秦史,秦亦抬眸正好对上苏婉儿玩味的眉眼,尴尬一笑,将书籍收录起来。 “夫君可真是…”苏婉儿欲言又止,无奈的摇了摇头。 眼前的少年郎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吹牛志,一场战争足足写了近千字,其中不到三百字描写战争,后面的都是形容自己,什么不拘一格降人才,得秦亦者的天下,就让人很是无语。 秦亦被她盯得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装出一副沉稳的模样:“娘子何事?” “夫君这么会吹,妾身以后有的享受了呢!”苏婉儿莞尔一笑,揽住她的脖颈,语气娇柔造作。 好家伙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再说了身为一个男人也不像话啊,绝对是不可能的! 进入五月,天气逐渐的炎热起来,距离陈举与景王的决战时间快到了,安国公派兵从西作战,到时候景王从东作战。 如今陈举那边人心涣散,营内死气沉沉,似乎根本无法战胜两边的军队。 钱海眼见如此直接控制了陈举,夺取了军队控制权,准备背水一战,而他的底气就是阴阳师的手段。 正在修建的秦府,主宅差不多修建完毕,其余的地方开始初具其形,数千人在此忙碌着,大多数是两年前的难民,秦亦给他们的工钱不少,而且管吃住,所以一个个的干活十分卖力,丝毫不敢歇息。 更是没有摸鱼的人,那种人会被其他人唾弃并且孤立,说实话,修建的速度确实是出乎了秦亦的预料。 照这么下去顶多两年时间,庄园就能修建完毕。 砖窑旁,一个大汉热的受不了赤着胳膊卖力的干着活,汗如雨下却是干劲十足。 他是眼前的砖窑负责人,手艺还算不错,正常情况下做工的收入一月也就一贯钱,而这里却是给到了两贯,而其他人也都给的不少,哪怕不到两贯,也到了一贯半。 干到劳累时就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绣的香囊,感觉眼睛一酸。 “小媳妇送的?”旁边的工友停下抹了把汗水微笑道。 大汉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等给主家做完工,俺就娶她,俺就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大字不识一个,却是苦了她啊!” 大汉说着眼睛湿润起来,两人是在逃难时遇见的,那时的她是那么小小的一只,饿的晕倒在半路。 救了她之后,就赖在自己身边不走了,说什么要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后来得了瘟疫,眼看就活不成了,结果她却没有放弃自己,东奔西跑的弄来些药草使自己活了下去,撑到了官府救助,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工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笑道:“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呢!” 对于谁当皇帝这些人都无所谓,只要对百姓好的人,就会得到他们的支持。 而有人给了他们希望,好好过日子的希望,那人就会受到他们的爱戴。 “对了,恁这还没有婚配嘛?”大喊反问道,同时手里继续忙活起来。 “哪家姑娘看哩上俺嘞,自小没爹没娘,没啥子出息,要钱目钱,也就有把子力气,媒人说了两次,人家都瞧不上俺!” “小云对恁不是很好嘛!” “人家…能看哩上俺嘛!”工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他来说,小云是个有见识的姑娘,以前在大户人家做过丫鬟。 因为一些原因主家破产倒闭了,她才离开独自生活,现在给工人们做饭打下手之类的。 “嘿…不试试咋嘛知道嘞!” “到时候再说吧。” 最终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的勇气。 不远处一道潇洒的背影挽着一女子漫步在夕阳下,眼神中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秦亦为苏婉儿重新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在他的理解中,这句诗是一个凄惨的故事,曾经有位智者尝试一次复杂的自杀。 夕阳落下之际,智者站在一个高高的悬崖上,在脖子上套上一个索套,把绳索固定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然后喝下了毒药,并开始**。在从悬崖上跳下去的时候,他又朝着自己的脑袋射了一箭。箭矢没有打中目标,反而打断了绳索。 因此他掉到了海里而没能吊死。冰冷的海水扑灭了他衣服上的火焰,而且这种冲击力使他把毒药呕吐出来。 一位渔民把他从水里拖了起来,送到大夫那里,结果由于冲击力导致肠子断了而死亡。 苏婉儿对于他的奇葩脑回路感到无语,不过还是欣然的倾听着,享受二人在一起的时光。 秦亦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去往前线,以免出现纰漏,此举想要在攻占青州的同时,一并拿下钱海二人。 溜达了一圈之后,两人回到了苏家村,时间虽是不晚,但也没回苏府,主要是做点什么的话容易放不开。 一阵子后,苏婉儿撩了撩发丝,热的把衣服松开些,期待的看向秦亦:“你说…爱情和婚姻的区别是什么?” 秦亦思索片刻回答说:“很简单,今天睡了,明天还想一起,这就是爱情;今天睡了,明天还得睡,这就是婚姻,自愿与无奈就是区分的最好办法。” 苏婉儿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似是想起什么,反驳道:“不对啊,那上青楼之人也不是爱情啊?还什么爱情…明明就是好色!” “额…”秦亦陷入沉默,觉得很是有道理,完喽,如今的小婉儿不好糊弄了。 惊异于她的想法,秦亦问道:“那么你觉得应该如何定性呢?” 苏婉儿眨了眨眼睛,结合魏延与柳如月二人之间的经历,柔声解释道:“爱情是相互的,在一起都很舒服,两情相悦,而青楼是一方舒适,单相思,至于婚姻…则是强迫尽力去做事,也许你不想,但你还不能不做!” 爱情和婚姻的区别是?爱情说一堆鬼话给人听,婚姻则是说一堆人话给鬼听,因为说错话做错事的人已经没了…… 秦亦大惊,霸权主义,强权政治,我家婉儿的思想为何会变得如此歪曲,该死的柳如月…… 第104章 清水城一战 青州某座府宅内,曾经高高在上的陈王浑身颤抖的蜷缩在地上,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密布着一层细细的汗珠,发出痛苦的低吼。 他用力的揪着头发,踉踉跄跄的起身,冲向一旁护卫的腰间抽出长刀,猛地扎入大腿,剧烈的疼痛暂时压制住那种万蚁嗜心的感觉。 呼呼呼~陈举大口的喘着粗气倚靠在石凳上,任凭伤口流着鲜血,渐渐的,恢复了一丝理智,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钱海正是凭借着此类手段夺权,掌控了青州的军队,每每发作之时,生不如死,只有吃过那种东西才能舒服些。 而今的陈举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发作时刻意不去吃,前两次硬挺过去,到了第三次却是顶不住了,采取了极端的手段。 发作的痛苦一次比一次强,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但是绝对不能再去碰那东西,继续沦为一个傀儡,这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能被封为异姓王,那可是用命杀出来,用军功换出来的,又怎么甘愿任凭他人摆布呢? 可是…现在被软禁在这里,军权被夺,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进入五月末,秦亦半月前抵达了前线,为了避难双线作战,钱海进行战略龟缩,准备向景王一样借着地势打场大胜,扭转低落的士气,同时争取一战击溃安国公的军队。 在退守到清水城后,谁知敌军半个月来没有动静,虽是包围之势,但丝毫没有想要进攻的念头,这不禁让钱海怀疑景王是不是怂了。 现在镇守的城池东靠江水,被封锁了码头,敌军无法轻易突破防守,南临大海。 而景王自西面来,带领的兵马需要渡江而战,或者是绕过江水,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需要浪费一定的时间。 所以钱海唯一面对的就是快速挫败安国公带领的军队,然后调转兵马对战景王。 对于此事他有信心,江水自西向东流,安国公位于下流位置。 在这半个月内,他弄来许多病牛,老鼠等各种动物的死尸抛入水中,准备制造一场瘟疫。 借着瘟疫能够轻易的击败敌军,然后快速回防,与景王进行最终决战。 连续多日的滂沱大雨更是令钱海欣喜若狂,认为就连老天都在帮自己,雨后湿润的环境更加容易使瘟疫滋生盛行。 雨在下到第五日的时候开始渐渐歇息,天快要蒙蒙亮了,路上飘着雨丝,多日的雨水驱散了六月的闷热。 一队几十人的骑兵迎着小雨赶路,朦胧的环境导致视线有些差,但也没太大的关系,毕竟路上连个活物都没有。 骑兵奔波了一百多里后,赶到江水的堤坝之处,自东向西地势越来越高,防止形成洪涝水淹城池,官府特意建立的堤坝用来防洪。 整个堤坝横跨在山谷之中,官府为了建成此地足足耗费了五年的功夫,比许多的城墙都要坚硬。 因为此处一但崩塌,造成的后果就是水淹清水城,钱海在此设防,但并未设立太多的人马,仅仅只有三道哨岗。 首先他没有想到会连续下了五天的暴雨,导致水位上涨,就算是想到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反正又不可能溢过堤坝。 其次他也不认为有人能够破坏掉防御之强的大堤。 秦亦正是抓住这一点,炸毁了百里外的山谷,无数的碎石导致江水分流之处被挡住,于是江水只能往回倾泻,全部向着大坝冲来。 如今的水位涨到了极高的位置,距离没过大坝还有一段距离,哨兵以为是受到雨水的影响,导致水位暴涨,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并未向上汇报。 天蒙蒙亮,骑兵绕过哨兵的封锁,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堤坝之上,同时在马车后面取下一个一米多高的瓦罐,按照秦亦的指示点燃引线,然后转身就跑。 一硫二硝三木炭,加一点白糖大伊万。 三分钟后,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响彻整个山谷,回荡着久久未能消失。 一刹那哨兵全被惊醒,跌忙查看情况,站在山口处眺望,堤坝之处被炸开了一道半米的窟窿,水流犹如奔腾的万马,仓皇的倾泻而下。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哨兵连忙派人去禀报,水流的冲击之下,窟窿越来越大,最多不过两个时辰,江水就会掀起滔天的巨浪,犹如一条巨龙,奔腾的冲向清水城,等到那时候大地都在震颤,城内之人安可能活? 与此同时,清水城内的天然居与秦斋纷纷开始撤离,此举引得其余百姓的注意。 半个时辰后,洪水要来的消息传遍整个内城,百姓们四散而逃,城内乱成一锅粥。 钱海派兵前去镇压,同时去派人侦察情况,然而一刻钟都未到,探子半路遇到哨兵立马回报,如今洪水距离清水城仅有不到百里的距离。 消息是守堤坝的哨兵传回来的,可以保证准确无误。 一瞬间钱海的脸色都黑了,想不通景王是如何摧毁大坝的,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需要赶忙组织军队撤退。 半个时辰,守城的十万兵马就以撤离,因为是战时所以撤退的很快,至于百姓则是四散而逃往高处跑,没人管他们的死活,成为了被抛弃的人。 钱海带着兵马向北撤离,失去了清水城这么重要的地理位置,安国公与景王的军队就能够汇和,然后发起总攻,溃败局势俨然无法挽回。 在洪水抵达之前,秦亦派人炸开了南边的城墙,连通了内城河,迅猛的洪水从河内冲流一遍,然后通过南城墙泻入大海。 所谓的洪水被简单的平息,随后景王带兵占领清水城,百姓纷纷传言受景王保佑,降下天雷打破城墙救了百姓一命,此站大捷,未损耗一兵一卒。 两天后,秦亦派人重新炸开了分流处,同时开辟另外两道泄洪处,将江水重新分配, 很快,安国公得知消息带人与之汇和,兵马直指敌军。 而钱海放弃百姓的行为更是遭到了唾弃,军队士气低落,越来越多的人表示不满,其中的一些小的将领竟是开始秘密叛离。 随后一位将领用命把钱海的行为公之于众,彻底的引起军队哗变,钱海被围,后来在赵立的掩护下逃离,趁着夜色彻底消失不见。 陈举重新接管了军队,然而却是异常的虚弱,面对数十万的大军,以及军队内部的情况。 此刻,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不可能战胜敌军,于是在军队抵达的前一刻用刀自刎。 第105章 一代将领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局势彻底的倾斜向景王,陈举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与其负隅顽抗,倒不如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 造反是不会有活路的,当初为何设计景王先动手,就是想要借个镇守南方的大义合理派兵攻打,提前意识到这一点的景王终究是没有动手。 如若当时景王派兵,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陈举不知道,世界上没有如果,临死前得那一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年轻时的身影,或许真的错了吧。 在得知安国公收取徐州的那一刻,他确确实实的失去了理智,被权力欲望冲昏了头脑,信任小人,直接造反,彻底的丧失了大义。 一步错步步错,没有争夺皇位的想法,就不会有今日凄惨的结局。 失去了陈举的领导,剩下的大军薄如一张宣纸,轻轻一捅就破,面对数十万的大军不堪一击,景王不费吹灰之力的收复了失地,再次见到陈举时俨然成为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这个戎马一生的异姓王终究是没有完成心中的大梦。 曾经那双凌厉的能够一眼喝退敌将的眸子,正遥望着夜空,在视线的尽头处,闪烁着一颗明亮的星辰,好像他的一生,时若灿烂,时若隐弱,但却闪耀在世间。 景王俯下身子伸出手掌轻轻的合上他的眼眸,喉咙略微嘶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哽咽难言。 秦亦站在侧面,心中感慨万分,途中从魏延口中听说了异姓王的生平。 年轻时跟随着高祖征战四方,平定内乱,巩固政权稳固,中年时草原蛮夷进犯硬生生将其杀退,战功赫赫后来被封为大将军,但年事已高想要辞官,高祖追封其为唯一的异姓王。 不过晚年却选错了路,潦草的结束了一生,人生只似风前絮,无论对错,既然已经逝去,那就都作连江点点萍,一切归于平淡。 对于陈举,景王的心情是复杂的,若不是其三番两次的逼迫,他可能还是个闲散的亲王,不问世事,只待守好南方。 景王摇了摇头,命人将他的尸首收起,然后离开军营。 下午时分,秦亦一行人与之告别,随后先行回扬州,而景王暂且留在青州处理事务,同时决定不予追究他的所作所为。 念着陈举的战功,景王最终不忍其死后遭到唾弃,于是放出消息对其进行洗白,称受鬼魅附身,才做出如此之事,然后命人将其厚葬。 下葬那日军中来了许多的将领,有些是他的旧部,有些是闻声而来瞻仰的士兵。 史官挥笔沾墨,将其生平公之于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 陈举,生于乱世间,因为生活艰苦,从小被送到富商的家里,在富商家作为一名低贱的下人,富商的儿子没把他当做人,而是将其当成了畜生一样虐待。 后来稍大一点后,在一次被欺压之时,失手杀掉富商的儿子,然后潜逃,不愿再受到奴役,恰逢遇到征兵,于是选择参军。 那年是晋末二十年,大晋处于四分五裂的时期,各路王侯将相纷纷招兵买马争夺地盘,此时他年龄十六岁,加入了魏家的军队,然后战场一鸣惊人,崭露头角。 有一次战后,陈举跟随启王的军队入城,在外巡逻时,一位算命先生看到他的相貌后说:“这是贵人的面相啊,官至封王。” 陈举笑道:“我身为人奴之子,只求免遭笞骂,如今侥幸参军,已是万幸,哪里谈得上立功封王呢?” 晋末六年,陈举三十岁,征战十四年被封万安骑将,随大军出征,大军一共四路出兵,其中三路溃败无功,只有陈举一路胜利,攻下数座城池。 文昌元年,持续几十年的大分裂被统一,高祖称帝,改朝换代称北魏,陈举被编入北魏军将领,然后四处征战,骁勇善战的他早已名声大噪,名号传入高祖耳中被其看中。 文昌二年,高祖派遣陈举、常侍率兵平定草原之乱,自豫州出兵,北经雍州,再向北直到沅河,收复了沅河以南原大晋王朝的辖地,并在阴山以南的地带设置了军事要塞。 同时从内陆迁徙十万人到那里定居,还修复了大晋时期所筑的边塞和沿河的防御工事。 不但解除了草原骑兵对北魏的直接威胁,还建立起了进一步反击草原的前方基地。 文昌五年,陈举奇袭草原,包围数个部落,俘虏首领十余人、男女一万五千余人,牲畜达千百万头。 高祖千里封书陈举官拜北魏大将军,抗击草原的军队所有将领归其统辖。 文昌六年,二出草原,斩获万余人,由于内部声音混乱复杂,许多人想要休战,碍于部落的声音,草原天可汗下令后撤百里休养生息,从此以后草原安稳了将近二十年时间。 文昌十四年,蛮夷多次进犯北魏边界,高祖派陈举两路出兵,远涉十万大山,巧遇蛮夷部落,迅速结阵迎杀,以弱胜强击败蛮夷主力部落军。 征战三年,打的蛮夷逐渐向西北的十万大山中迁徙龟缩,十几年内再无南下之力。 而远征军损失也很大,出征的二十万马匹仅三万余匹返回。军队士兵、马匹损失十几万,兵器甲仗等物水陆运输的费用还都不计算在内,于是倾尽库藏钱和赋税收入仍不足以供给的费用。 最终无奈撤军回守边境,陈举回京,此次彻底平定了北魏的边境问题。 后来再次历经大大小小数十次的战役,高祖为表彰陈举、常侍的战功,特加封常侍为太尉,而陈举受封北魏大将军。 文昌二十年,陈举辞去大将军的职务,五十岁的他可谓是功成名就。 高祖舍不得他,但是耐不住心意已决,鉴于显赫的战功,于是赐予他异姓王,被派前往鄞州,准备让其当个闲散王爷。 转眼间五年过去,朝中变幻万千,高祖退位,启王登基,闲暇的时间令陈举那颗好战的心再次躁动起来,后来巧合之间遇到了钱海,在一番煽动下,开始准备谋反计划,没过多久彻底的掌握了鄞州。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恐怕他也不会想到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文昌二十八年,景王为纪念他的彪炳战功,在青州修建了一座阴山形状的墓冢,为后人所祭奠,将其生平写进了史书之中。 第106章 以后得改 七月初,在清晨,在临阳城内,在万丈阳光里,树叶里躲藏着夏蝉和百灵,一阵风带走了闪烁的流水。 花园内,苏婉儿无聊的翻看着书籍,算一算时间,距离某人离开已经两个月了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就在她双手交叉,放置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失神时,小柔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她的身旁,神神秘秘的弯下腰,将手中的书信交予了她。 “小姐,姑爷命人送来一封信!” 苏婉儿眼神一亮,迅速接过来满怀期待的打开书信,在看到信件上面的字迹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离别已久有三句话想跟你说,包括下面这一句,谢谢…我讲完了。” 整封信上就写了这几十个字,苏婉儿先是一愣,然后一瞬间想要把信撕了,顺便也想把秦亦撕了。 就这?就这!苦等了两个月,就是这么敷衍的嘛! 苏婉儿十分气愤,但又无处发泄,只能坐在那里生着闷气,心想等他回来后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嗯,就把他送去马厩睡半个月。 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是在惩罚自己嘛,不得行,还是想想其他的惩罚措施。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双白净的手蒙蔽了她的双眼,轻嗅一下,那股熟悉的味道,是某人没错了。 得知被骗后,苏婉儿更郁闷了,脑中灵光一闪,发出娇羞软糯的声音。 “好哥哥,别闹了!一会儿让人看见不好呢,容易传你我二人的闲话!” 说着苏婉儿伸出手在他的大腿上缓缓的撩拨起来,身子往后微靠蜷缩在怀中。 秦亦一脸气愤,虽说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做的,但仍旧是不太舒服。 微微用力的拍在某处,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惹得苏婉儿娇嗔一声,揉着被打的地方,挣开了秦亦的怀抱,转过身眼神中散发着淡淡的危险气息,似乎再说秦明诚你死定了! 秦亦深知事情不妙就要开溜,但是却被她一把抓住了耳朵按在原地。 感受着传来的疼痛,秦亦龇牙咧嘴的举起双手,连忙认输大喊:“娘子,我错了!” 苏婉儿冷哼一声,又怎能轻易的放过他呢,拽着回房间算账,家丑不可外扬,今日她要清理门户。 夜晚时分,秦亦心力憔悴的哄好了傲娇的苏某人,不过是被暂且原谅,具体要看日后表现。 此时的秦亦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皮那一下咯。 心惊胆颤的睡在一旁,盖被子总给他一种入土为安的感觉,异常的别扭。 苏婉儿躺在一旁,面不改色的用脚在他的脚踝处挠了挠,秦亦疑惑的看向她,然而映入眼帘的是她那平静的侧颜。 秦亦眨了眨眼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见他傻乎乎的模样,苏婉儿翻了翻白眼,果然让他去猜自己的心思是不可能被猜到的。 “你饿不饿?”苏婉儿清了清嗓子,刻意发出一阵清冷傲娇的语气。 秦亦挠了挠头,然后顿时明白什么意思,经过她长久以来的教诲,已经脱离了最初的那种呆愣。 苏婉儿的大概意思就是我饿了,去给我做饭,如果做的好的话,那么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毕竟你不做饭给我吃,我哪来力气和你撒娇呢。 想清楚了之后,秦亦一言不发的下床前往厨房,很快做了一碗鲜美的小馄饨,端着碗坐在了她的身旁,用勺子乘起一个放在嘴边吹了吹,自顾自的说道:“确实是有些饿了!” “一天到晚,二目无光,三餐不食,四肢无力,五谷不分,六亲不认,七窍不通,八面威风,久坐不动,十分无用。” 一番疯言疯语说完后,秦亦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将小馄饨往嘴里送去,视线注意着苏婉儿的侧脸,发现她如秋水般平静的脸色产生了一丝丝变化,就像是枫叶飘落入水中,产生了一阵涟漪。 最终绷不住的苏婉儿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傲娇的伸出手,冲着他勾了勾,示意赶紧拿过来。 秦亦一摆头,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依旧装模作样的往嘴里送,在吃到嘴里后脸上洋溢出满意的笑容。 对于吃货来说,这简直就是挑衅,苏婉儿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张牙舞爪的想要抢夺,但又怎会是秦亦的对手。 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秦亦急忙将一个混沌送入口中,然后将碗放在桌上,转身揽住她的身子,脑袋迅速的前倾。 这是苏婉儿生平第一次吃到进口的馄饨,刚才那副奶凶的架势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略带羞涩的蜷缩在秦亦的怀中。 “还吃不吃?”秦亦挑了挑眉嘿嘿笑道。 苏婉儿娇羞的拧了他一下,没好气道:“拿过来,我要自己吃……” “唔~” 话音未落,苏婉儿瞳孔中秦亦的身影迅速靠近,眨眼间再次被堵住了嘴,好好的一碗馄饨硬生生的…,不说也罢。 实话实说秦亦以为她会很抵抗的,因为在一些人眼中可能会觉得不卫生,但是苏婉儿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从开始到后来的互喂,诠释了真正的爱,你不嫌弃我,我不嫌弃你,就像有一位猪伟人曾言,我见过你丑丑的样子,还见过你坏坏的脾气,你有一百种样子,我就有一百零一种喜欢。 不过苏婉儿比较损的是每次都把里面的肉吃掉,等到秦亦的嘴中只剩下来面皮,嗯…不愧是你苏婉儿! “你喜欢玩水嘛?”吃过之后,苏婉儿眉眼含笑,眼神中散发着淡淡的戏谑。 秦亦瞥了眼桌上的碗筷,冷静分析,估计她想要让自己去洗碗,于是矢口否认道:“某最不喜欢玩水,不然的话容易尿炕。” “那好吧,只好让小柔为妾身沐浴更衣喽!”苏婉儿娇滴滴的起身准备下床。 秦亦一惊,随后连忙改口道:“我最喜欢玩水了!” “那…”苏婉儿嫣然一笑,穿好鞋子走到门前:“夫君去把碗洗了可好?” 秦亦闻言欲哭无泪,上了个大呗当了啊! 现在的苏婉儿鬼精鬼精的,他这个聪明的大脑无法占领高地了。 端着碗走到井边,秦亦摩挲着下巴叹息一声,看来下次要提高警惕啊! 洗好碗筷后,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现在可是在苏府啊,堂堂的苏府姑爷,为何不让侍女去刷碗,自己去给苏婉儿沐浴更衣呢? 想清楚后秦亦捶胸顿足,还是不习惯有钱人的生活啊! 唉,以后得改! 第107章 捕雁记 七月中旬,烈日当空,荷花绽开,如美人垂下眼帘,轻笑盈盈,仿佛要抚平激动的内心。 距离婚期仅有一个月时间,秦亦忙碌起来,恨不得将人分成两半,苏婉儿轻轻摇晃着蒲扇,为他扇取一阵凉风。 秦亦细数着礼书,还需要让王忠明从海边弄些海味,发菜也是不可缺少的,其他还有:鲍鱼、蚝豉、元贝、冬菇、虾米、鱿鱼、海参、鱼翅及鱼肚等等。 所有礼金、礼饼及礼品均需双数,取好是成双之意。 作为大户人家,一切自然是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婚礼仅有一次,必须要大办,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秦亦想要给苏瑟瑟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后可以的骄傲的向她人诉说。 我!苏婉儿!是秦小亦余生的唯一梦想! 三书指聘书、礼书、迎书,如今聘书以下,秦亦正在弄着礼书,为列清结婚礼品的种类和数量的。 如果婚礼的礼数越长的话,说话女子嫁得越风光,这个时代结婚的时候对于彩礼和嫁妆都是比较看重的,因为意味着家庭地位和财力。 或许苏婉儿不计较这些,但是秦亦却不能不给,对于苏家来说,东西的多少并不是很重要,毕竟什么都不缺,但这是一种态度,代表着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娶你。 世事如书,我偏爱你这一句,反正人生就这么一次,秦亦算是放开手脚,定要弄出一场可以写进史书的盛大婚礼。 苏婉儿的回礼交由苏夫人安排,所以她就回了句谢谢夫君,不过可以肯定不会穷酸,甚至准备的回礼会比秦亦多,有种说法就是,如果不如男方的话,容易受到欺负。 当然,秦亦估计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夜晚,苏夫人把苏婉儿叫去房间,回礼准备的差不多了,但还是询问了一番她的意见,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翌日,忙碌了几天后,秦亦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发现仍旧缺少一样东西——大雁。 婚前礼,纳彩,男方要派遣媒人到女方家中去求婚,采用的是雁作为礼物。这个雁是象征男女双方信守不渝;象征长幼有序,不越序成婚;象征忠贞和白头偕老,一配而终。 虽说秦亦也不用什么媒人求婚,毕竟聘书都下完了,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走一遍的,仍旧是那句话这是一种态度。 大雁是纳采礼中必不可少的物件儿,因为大雁是非常忠贞的鸟,一旦其中一只死亡,另外一只也不会再次择偶,有夫唱妇随的好寓意。 闲来无事,秦亦琢磨着去逮一只,先是在柴房找了个竹筐,然后折断一根树枝用细绳绑住,顺便随手抓了把稻谷,最后戴好斗笠哼着曲离开了苏府。 来到林间的水池沼泽处,秦亦布好陷阱趴伏在地上隐蔽起来,安静的等待着猎物上钩。 天色徐徐变化着,也不知过了多时,夏日的余晖将天际染的通红,伴着阵阵的风吹过,落叶在空中飘摇飞舞,吧嗒一声落在了秦亦的脸上。 秦亦趴在地面上,眼皮微微一动,终究是没舍得睁开,仅仅把落在脸上的叶子扔下去,迷迷糊糊之间听见鸟类煽动翅膀的声音,下意识的抬手扽了一下绳子顿时竹筐扣下。 似是想起什么,秦亦瞬间清醒,猛地整个人跳了起来,犹如饿狗扑食,拼尽全身的力气将竹筐结结实实的压住! 竹筐下面传来一阵猛烈的挣扎,秦亦压在上面舔了舔嘴唇,好家伙的力气还挺大的,不过没什么问题,你越挣扎我就越兴奋。 轻轻抬起一丝缝隙,秦亦笑着将手塞了进去,一把扼住其命运的咽喉,感受着手中传来的质感,他的笑容先是一僵,然后逐渐消失。 咯咯~伴随着一声鸣叫,秦亦绝望的掀开竹筐,看着手里的鸡哥整个人都不好了,足足等了一下午的时间,就抓了个这么个玩意? 要是拿着鸡哥去苏府送礼,不被打出来才怪,鸡能有什么好寓意呢?更别说是野鸡了,这不是骂人嘛。 受到后世的影响,秦亦脑海中的鸡就不是正常的家禽,但它在传统文化里,鸡因为与“吉”谐音,被人们赋予了吉祥的意义。 自古以来,有鸡鸣犬吠的地方就有人家、有烟火,而雄鸡啼曙则作为吉祥之喻、光明之象、奋斗之声。 少闻鸡声眠,老听鸡声起。千古万代人,消磨数声里。 虽说寓意是好的,但总归是不太合适,秦亦左手提着鸡哥,右手拿着竹筐垂头丧气的往回赶。 书上写的并不一定靠谱,什么破方法嘛,害的自己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秦亦决定晚上给鸡哥好好的泡泡澡,加点调料泡的更加干净。 前脚刚回到府上,吴德前来拜访,正好和他碰上,见到他手中的野鸡,盘着佛珠开口笑道:“阿弥陀佛,秦小子实在太过客气,贫僧好歹吃一口就成,何必为此杀生呢,罪过罪过!” 秦亦瞥了他一眼,无视了那道胖胖的身影,自顾自的向府内走去。 吴德尴尬一下,长年练就的脸皮让他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好久没吃秦亦的手艺,如今甚是想念啊! “没你的份!”秦亦想都没想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于是直接拒绝。 “别嘛!万事好商量啊!上天有好生之德,贫僧有好吃之兴,怎能遭到如此拒绝呢?”吴德舔着脸缠着秦亦看着他把鸡哥扔进了锅中架火烧水,拔毛浮热水,鸡毛满锅飞。 秦亦也没多想,随口说道:“你要是能给我弄来只大雁,整个鸡的都是你的!” “此话当真?”吴德咧嘴一笑,脸上的肉褶挤在一起,看上去颇具喜色。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秦亦头也没抬,不停的往锅底下加着柴火。 听他这么说,吴德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出了院子, 不多时,院外传来一阵悦耳的口哨声,惹得秦亦满腹好奇,循着声音找到了吴胖子,眼前的一幕令他张大了嘴巴。 苏府的水塘旁竟是落下了几只大雁,而在天空中盘旋着几只,低空飞行着,似乎是也想要落在水塘处觅食。 这一切竟然都是吴德吹口哨吸引来的。 乖乖!这合理吗?这他娘的十分不合理! 第108章 澜山银杏树 在吴胖子的一番解释下,秦亦才知晓这是一种驯兽技艺,在北魏已经失传了,最初是从十万大山流传出来的。 吴德也是偶尔在寺庙和师父学的,只能勉强做到吸引鸟禽类,据说蛮夷之人能凭借此与鸟兽沟通交流。 十万大山都是些部落联盟,驯兽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必备的技能。 秦亦不得不感叹天下奇人无数,再想一想阴阳学,突然觉得驯兽什么的合理起来,看来还是见识太少了啊! 夜晚,搞定了大雁的秦亦心情大好,守信用的请吴胖子好吃好喝了一顿,算是对他的报酬。 如今再次闲了下来,吴德又回到天天跟在秦亦身边的日子。 他回来的理由也很简单,安博文如愿成为了一代将领,没有时间再去游山玩水,至于范咸太过无趣,跟他呆在一起能闷死,于是三人组解散,吴胖子索性回来找秦小子。 “澜山寺现在属于闲置的?”秦亦似是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着吃的满嘴流油的吴德问道。 对于他莫名奇妙的问题,吴德手中动作停滞了一下,随后哼哼唧唧的说道:“嗯…属于闲置,你问这事作何?” “那寺庙的归属?” “哦!澜山寺是属于贫僧的,不光是寺庙,那片山头也都是贫僧的!” 秦亦眼神一亮,连忙给吴德夹了些菜,笑眯眯的十分热情,盯的吴德浑身不自在,总感觉秦小子没憋什么好屁! “有事?”吴德眨了眨绿豆大的小眼睛,试探性的问道。 “没…怎么会呢!”秦亦咧嘴一下,手中夹菜的动作不停,嘴里还一直问够不够吃,不够的话他再去做,那叫一个亲切,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幅嘴脸。 他越是这样,吴德越是不敢吃,总感觉哪里不对。 “如此虚伪,贫僧…不太习惯!”吴德咽下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谨慎的打量着少年,眼神中满满的狐疑之色。 “秦某想要买吴兄手中的澜山寺以及那片山头,你觉得如何?”秦亦笑嘻嘻的坐到他的身边,拉住吴德胖胖的手,也不嫌弃上面的油水,仿佛忘记了自己有洁癖这件事。 吴德立刻摇头,哪怕在落魄的时候都没想过要卖澜山寺,那里对于他来说意义是不同的。 首先澜山寺承载了十几年的记忆,其次吴胖子的师父埋葬在那里,并且答应过师父要守好寺庙,哪怕是还俗后,也希望他能保护好那片净土。 想了一下后,秦亦转变了思路,他并不是要买澜山寺,仅仅是为了和苏婉儿携手种一棵树,一棵能够在千年后重现当年盛景的树。 种在寺庙是因为受到前世古观音禅寺那棵一千四百年银杏的影响。 庙有枇杷树,吾与所爱之人亲手植也,千年后已亭亭如盖矣。 银杏的叶子是心的形状,一柄两叶代表着两颗相爱的心连在一起。银杏树又称公孙树,传说千年才能开花结果,虽然说法夸张,但是道出了只有经过漫长的守候,才能守的开花结果,象征着守护爱情的漫长岁月和最终的合二为一。 秦亦希望后世之人提到千年银杏就能够想到二人之间的感情,这是他能够想到最大的浪漫。 在了解他的想法后,吴德没有犹豫直接答应,若是银杏树能成长千年之久,那么澜山寺也许能够被世人知晓,何乐而不为呢? 若是能够让更多的后人听说过澜山寺,相信师父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澜山寺背靠浔安岭,南通祈山,乃旧时通往祁山的第一座寺院。 第二日清晨,三人一大早的出发,秦亦并未告诉她要去做什么,仅仅是说了句有礼物,然后就把迷糊的苏婉儿哄骗上山。 一踏进寺院,虽然满是破败之意,但冥冥之中心里升起一股清净脱尘的灵动感,多日忙碌导致的阴郁之气一扫而空,心情变得舒畅安宁。 待到寺庙的后山处,秦亦在古井旁寻到一处荒凉的空地,十分适合种植银杏。 望着秦亦趴伏在古井旁向下望去,苏婉儿满眼好奇的凑上前来,看到水面上二人飘浮的倒影,浅浅的打了个哈欠,柔柔的问道:“大清早的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嗯!”秦亦微微颔首,水中的影子也跟着点动。 “不过还要等一会儿吴胖子,他马上就来!” 苏婉儿眨了眨灵动的眸子,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礼物,但还是安静的等待着,她清楚秦亦不会骗自己的。 水中二人的倒影相互依偎靠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吴胖子扛着一棵银杏走进来。 秦亦起身拍了拍灰尘,然后伸出手将苏婉儿拽起来。 两人走到吴胖子身前,苏婉儿看着他手上的银杏苗,然后望向秦亦,等待着他的解释。 秦亦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脸上洋溢着期待之色。 “我!秦亦!想和你!苏婉儿!携手种下一棵银杏树,让千年之后的人们见证你我二人的幸福!” 在他描述的时候,苏婉儿的脑海中升起一副朦胧的画面,携手种下的银杏树,千年之后一到秋天,满地金黄,来看落叶的人络绎不绝,秋风中傲然屹立,来来往往的世人有一种梦回千百年前的错觉,见证二人的爱情。 女孩子是感性的动物,想到长成之后的千年银杏,苏婉儿泪眼朦胧,漫天飞舞的落叶,也许二人早已成为一抔黄土,但爱意永不消散,这是独属于二人的浪漫,留待世人羡慕。 察觉到她的异常,秦亦将她揽进怀中,神情温柔。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呆子!”苏婉儿吸了吸鼻子,抬眸想要把眼前少年的身影刻入脑海中,要不是有外人在场,早就亲上去了。 “我们去把它种下!”秦亦揉了揉她的脑袋,如今他的身高彻底的超过了苏婉儿。 “嗯!”苏婉儿轻哼一声,依依不舍的从他身上离开。 走到正中间的位置,秦亦决定把树种在这里,他负责挖坑埋树,苏婉儿负责从井里打水浇树,而吴德坐在一旁托着腮,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整个人被喂的饱饱的。 最后秦亦将提前做好的木牌挂在上面,于千万人之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赠予我余生的唯一 【作者题外话】:树还在呢,可生活不似,后来她走了,我也醒了,再后来一切慢慢变了,觉得一个人挺好的,回不来过不去。 第109章 他和兄长好像呢 微风吹拂,银杏树的叶子发出哗哗的声响,木牌随风飘荡着,苏婉儿注视着牌子上的话默默无言,只是心中暗暗铭记着今日的一切。 “你…”苏婉儿小嘴微张,声音戛然而止,定睛一看少年的影子越来越近,然后相互接触。 在那一刻,苏婉儿感受到了他的心声,不管未来去到哪里,那都是我们应该去的地方,我们脚下走过的路,都是必经的路,不要问为何不必,今天所做的都是必然的。 澜山寺的钟声再次被吴德敲响,打破了长久的寂静,也分开了渐入佳境的两人,钟声回荡在寺庙中,多了些烟火气。 从这天后,秦亦和苏婉儿隔上两三天便来看望一眼银杏树,希望其能够快快的生长。 七月二十日,两人前往了王府,柳如月的预产期到了,现在还没收到魏延的传信,所以应该没生呢。 但据秦亦分析前后相差不过两天,跟苏婉儿提了一句,两人决定去看望一下。 在到王府后,秦亦为柳如月检查一番,身体状况良好,也就是一两天的事了,为了防止让他们再跑一趟,于是魏延安排他们暂且住了下来。 景王已经在往回走的路上,希望能够赶上孙儿出生的那一刻,早年受到战乱的影响,没有第一眼见到魏延出生,也算是种遗憾吧。 若是能够亲眼见到孙儿出生,倒也是弥补了当年的遗憾。 夜晚,苏婉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弄醒了酣睡的秦亦,惹得他颇具怨言,最后收取了一定的福利后才觉得心情舒畅些。 秦亦嗅了嗅手掌,总感觉有种若有若无的幽香。 “我家婉儿宝贝不睡觉又胡思乱想什么?” 秦亦满足的笑了笑,不得不说感觉是真的好。 “你说有没有可能略过怀孕期间得到个孩子呢?”苏婉儿心不在蔫的,无视了秦亦一脸猥琐的模样,对于未经人事的女子来说,还是有点可怕的。 “有!”秦亦郑重的点了点头,收起了猥琐的表情,露出一脸认真的神色。 苏婉儿心中一喜,急忙抓着他的胳膊追问起来,然而在得到秦亦的答案后,瞬间有种毁灭的冲动。 “我可以和别的女人生,然后你就得到一个孩子啊,这样就跳过了孕期!”秦亦信誓旦旦的,觉得自己所言非常的有道理。 苏婉儿眼神微眯,然后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差点给他踹下床去。 “我看你是心术不正!”苏婉儿冷哼一声,语气略微不满。 秦亦汗颜,又想要白嫖,又不愿付出共享,怎么可能呢? 望着床角苏婉儿并未生气,很快便想清楚其中的缘由,她感觉自己的问题蠢到了极点,想一想刚刚的态度,也有些许的不好意思。 但是傲娇的苏婉儿肯定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嗯,都是他的错。 苏婉儿侧着身子假装睡觉,闭着眼睛时刻聆听着他的一举一动。 气氛有些尴尬,秦亦躺在一旁手足无措,想要从后面抱住她,又害怕再被踹,就在考虑着抱与不抱时,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梦境中。 听到身旁传来轻微的呼声,苏婉儿也懒得去想他是装的还是真的,转过身宛若只树袋熊般的挂在了他的身上甜甜睡去。 两天后,柳如月房间的走廊前挤满了人,魏延在房门前走来走去,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焦急之色。 “兄长不必如此担心,柳姐姐不会有事的!”苏婉儿不禁安慰道。 虽然她没经历过这些,但是从许多人口中询问过,尤其是在那日后,秦亦给他详细的讲解过这方面的知识,现在她已经不对其抱有什么害怕的想法。 魏延嘴上说着我知道,但是脚下依旧没有停,仍然在那里转着圈,苏婉儿无奈的耸了耸肩,回到秦亦的身边。 景王妃则是挨着秦亦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但手中的手帕被她不断的拉扯着,显然并不是那般淡定。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大概五十多岁,一双眼睛闪烁着精明之色,身上的气息内敛,他便是经过多日车马劳顿赶回来的景王。 原先的景王浑身散发着儒雅随和,现在的他经过多日的征战后多了一丝杀伐气息。 周围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对面的房间里,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到来。 “柳小姐,用力,马上就要出来了…” 伴随着稳婆苍老的安抚声以及柳如月痛苦的低吟声,足足持续了半刻钟,然后房间内陷入一片的寂静。 紧接着一道孩童的哭闹声想起,在外的众人瞬间松了口气,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事了。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稳婆出来报喜,在北魏报喜有非常多种方式,有的是由稳婆送上一壶美酒,而在酒上栓红绳则意味着是男孩,栓红绸则意味着女孩;有的是送上红布包住的毛笔或者手帕,毛笔则是男孩,手帕则是女孩。 因为是不能直接开口的,老话曾言,开口的瞬间喜会悄悄的溜走,所以就有了报喜这一环节。 稳婆将手中的毛笔交予了她,神情略微激动。 “恭喜王妃!” 景王妃看到毛笔便已知晓全部,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激动,一挥衣袖对身旁的管家命令道:“辛苦王婆婆了,替本妃去取十贯金送予王婆婆!” “是!”接到命令后,管家匆匆离去。 在门打开的瞬间,魏延拉着秦亦进去,坐到床边满脸关切的注视着躺在床上的柳如月,道:“月儿,可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说话的同时,他示意秦亦为她检查一下,此时柳如月的额头上浸满汗水,脸色略微发白,一脸的疲惫之色。 “没什么大碍,需要多多休息,补一补身子,过段日子就好了。”秦亦收回了搭在她脉象上的手。 魏延听到他的话后,这才松了口气,嘴角略带微笑。 “孩子呢?”休息了一会,柳如月感觉恢复了些体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辛苦了十个月的成果。 “等一下,马上过来!”在她询问之后,魏延才想起来自己有了孩子,要不说的话,都已经被他忘记了。 十几秒后,景王妃带着襁褓中的婴儿来到柳如月的身旁,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柳如月的脸上生起了浓浓的嫌弃之色,憋了半天吐出两个字——好丑! 苏婉儿并未听到她嫌弃的话,反而走到魏延的身边,轻笑道:“唉,我发现他和兄长好像呢?” 噗嗤!秦亦一时没忍住笑出声,眼看魏延脸色黑了下来,连忙拉着苏婉儿躲到一旁,生怕惹到他被喷。 第110章 再遇成阳公主 三日后,景王府汇集亲朋好友,为婴儿举行沐浴仪式,洗去一切污浊晦气,祈祥纳福。 柳家家主带着一些食品和布料来看望生产完的女儿,王府设下饭菜招待客人。 混迹在人群之中,秦亦还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分别是成阳公主和陈王,自从离开京都到了南方后,他们便各自开府,独自生活在外。 三人在角落处就坐,刚坐下没多久,陈华大步走了过来,再有一月时间,赵婵儿也到分娩期,他来送祝福的同时顺便了解一下流程,到时候好早准备。 在近几日的调养下,柳如月恢复的不错,可以随意的下地走动,但是动作幅度还是尽可能的减小,所以看上去更加的贤良温婉,江南女子的温柔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当然不熟悉的人可能会这么认为,但秦亦等人却是不信她能保持多久这幅模样的。 那日她生完孩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一眼孩子,然后第二件事就是问秦亦何时能够打牌,再得知需要两个月的恢复期后,那副浓浓的失落感简直…… 魏延反而松了口气,又能多休息两个月,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柳如月是名男子的话绝对风流的不像话,可惜她是名女子,从小接受的礼仪令她无论多么放肆,也是与自己的郎君。 她的性格决定熟悉的好友之间懒得去过多的掩饰。 角落中,在视野的盲区处,苏婉儿的小手在他的腰间轻抚按压着穴位,秦亦感受着腰间先是传来一阵酸麻感,然后变得些许舒适,似乎是有了反应。 话说令秦亦十分郁闷的一点就是,为什么逮着那里按啊,他又不虚,难道还怕如狼似虎的年纪不满意吗?秦亦心里暗暗发誓,早晚治的你服服帖帖的。 嘶~失神之际,苏婉儿手中力气微增,一时之间,秦亦倒吸一口凉气,惹得众人频频侧目,看的他尴尬的耳朵微红,咬着牙低头望向苏婉儿,此时她的脸颊平静,正和柳如月交谈着,时不时的轻笑一声,丝毫看不出再做坏事。 他发现苏婉儿竟然不知不觉的朝着柳如月的方向发展着,原先瑟瑟的时候还会脸红,现在脸不红心不跳,整个面无表情的搞的他挫败感十足。 多的不说,少的不唠,手法确实娴熟,虽然怪舒服的,但秦亦不甘于此,于是反手开始回掏,吃亏是不可能吃亏的,这辈子是不可能吃亏的。 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两人进行了一场悄无声息的战争,结果最后搞的双方都有些难受,相视一眼暂时休战。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柳如月招呼一声,起身去待客。 今日的主角是新出生的婴儿,她倒是也不用去做什么,主要是与客人见一面,相互恭维寒暄几句,然后再宣布一下宴会开始。 秋落叶,新生宴,绿酒一杯歌一遍。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孩提枕玉书,此生念无忧。 陈王微笑的望着侃侃而谈的女子,不禁感叹皇兄的眼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眼光也是真的毒,柳如月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感觉,他只从母后身上感受过那种感觉。 细说的话,那是一种淡淡的从容感,能平静的对待任何人。 在他看来,此女倒是不凡,若皇兄真的能够称帝的话,那么待到魏延继位,她也许就是皇后。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忘掉,然后转眼看向姐姐,发现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角落中的俊俏少年。 陈王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疑惑,凑到成阳公主的身旁轻咳一声。 “在看什么呢?” “像,实在是太像了!” 成阳公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坐在那里自言自语。 陈王眉头微皱,视线落在秦亦身上不明白姐姐说的像具体是在说什么。 成阳公主收回目光,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脑海中的那道身影与少年相互重合,早在京都那次她还以为看错了,然则实际上可能并不是看错了,也许真的存在关系呢。 怀揣着心中的疑问,终于熬到宴会散去,在离开王府的必经之路上,成阳公主的马车静静的停在街道旁。 远处吴德驾着马车,熟练的让人心疼,秦亦臭不要脸的坐在车内调戏着苏婉儿。 在距离十多米开外处,成阳公主命人把他的马车拦了下来,在其邀请下,秦亦疑惑的跟着侍卫上了公主的马车。 “不知公主殿下找秦某何事?”秦亦恭敬行礼,在她的示意下拘谨的坐在了一旁。 成阳公主浅浅一笑,避过他的问题,转而问道:“你可知晓晋末那段时期的历史?” 秦亦闻言虽是疑惑,但确是点了点头,他还是了解一些的,就是不知道成阳公主是什么意思。 晋末时期,大晋王朝名存实亡,天下各地分裂割据,魏家趁势揭竿而起,重新统一天下,推翻了大晋,改朝换代称北魏。 秦亦顿了顿,和她对视了一眼,见她没有坑自己的意思,于是脱口而出。 成阳公主微微颔首,继续转移话题:“秦公子今年几何?” 秦亦内心虽然狐疑,但依旧是老实的说道:“十八,但是却未过生辰!” “这样啊!” 成阳公主陷入思索之中,如果那时候算起的话,年龄确实相仿。 “许我冒昧问一句,秦公子可是从小被弃养?” 秦亦轻哼一声,在三岁的时候这具身体被弃养,导致身体原主人莫名其妙的死掉,这才穿越过来的。 成阳公主得到答案后,心中有了个大概,但也没直接点名什么,只是对秦亦说了一句,若是以后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西晋一趟。 乘车回到家后,秦亦思考了一路,大概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是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他,就算真像秦亦想的那样,也没有必要再去寻找,因为他即将组成一个新的家庭,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以前的过往都与他无关。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秦亦逐渐焦虑起来,心情复杂的很,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第111章 迎亲 八月十日,秦亦和苏婉儿跋山涉水数十里来到月老庙,携手在合欢树上系好红绳,共许愿福缔良缘。 苏婉儿眼中含光,声音犹如百灵鸟般清脆,远远望去赏心悦目。 今日来许愿的人不算多,树上数不清的红绳随风飘荡。 许多的红绳经过风吹雨打已经褪色,甚至变的糟粕,但是却依旧飘扬在风中。 合欢树的叶片在早晨舒展,夜晚闭合,象征着夫妻恩爱、幸福美满,故又名合婚树。 很多人结婚之前都会来合欢树上系红绳,预示着即将合婚,对于大多数人,这是此生最后来月老庙祈福。 在这以后,无论婚姻是否幸福,都不会再来。 苏婉儿双手合十,缓缓闭上双眸,清脆温婉的声音传入耳中。 “小女愿执子之手,与卿相濡以沫,共度余生,此情绵绵意长长。” 秦亦站在旁边淡然一笑,想和你一起走在街上,看看山河,但求此生同行路,天涯海角不觉远。 下午离开月老庙,秦亦将她送回了苏府,接下来的几日是不能相见的,苏婉儿只要在家中等待着秦亦八抬大轿接她离开。 秦府主宅修建完毕,这段时间吴德负责打理着,招了些佣人做事。 时间匆匆,转眼间又是一年的中秋,今天是亲迎的日子。 流程秦亦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准备出发,这是对新娘身份的一种昭告,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 苏府,房间内,苏婉儿望着镜中凤冠霞帔、粉黛倾城颜的女子抿了抿唇,便宜某个家伙了啊! 今天是她最为开心的一天,嫁妆已经准备好了,真正的做到了十里红妆。 在北魏的时候,女子的地位并不高,因此很多有钱人家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被夫家看不起,就陪嫁很多财物,以提高女儿在夫家的地位,让她不受欺负,厚嫁这种习俗就渐渐地流行开来。 很多人家都是女儿一出生就开始为她们准备嫁妆了。 因此,苏婉儿的嫁妆可谓是丰厚无比,是相当大的数目。粗略的估计抬嫁妆的人就要好几百人,再加上敲锣打鼓抬花轿的,陪嫁的丫鬟奴仆等,大概能绕城半圈。 前段时间秦亦给的彩礼与其相比都略微差点,由于没有经验,等到苏府看到那一条街的嫁妆到后,整个人直接傻眼了。 不过暂且是后话,大清早的,秦亦身穿婚服,乘马带着花轿出门,以净茶、四色糕点供“轿神”。 鞭炮,大红灯笼开路,沿途吹吹打打,秦亦骑着马带着迎亲的队伍离开秦府,马车从秦府排到十里开外,井然有序,路过的树上系着无数条红绸带,满满的喜气。 进入城内,今日的城内多了许多百姓,秦亦的名声传遍扬州,都是慕名而来的人,有些是得到了他的救助,有些是得到了他的恩惠,不过统一的是都是为其献上祝福,然后从远方而来的。 秦亦是通过秦斋提前宣传的,所以预料到今日的场景,提前让魏延在街道两旁安排好维持秩序的士兵。 但没想到的是,人会多到如此地步。 街道两旁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场的亲迎仪式。 在距离苏府还有一段距离后,秦亦下马步行前往,以示最大的尊重。 “小姐,姑爷马上到了!”在院中小柔听到锣鼓震天的声响,兴冲冲的从外面冲进房间,叽叽喳喳的说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真心实意的在替苏婉儿开心。 苏婉儿闻言平静的内心略微的紧张起来,连忙整理着衣服,对她询问道:“小柔,看看我的描妆花没没花,衣服可否合适?” “小姐!安心啦!一切都很好的,你就坐在这里等待着姑爷带你离开就好!”小柔莞尔一笑,示意她不要太过激动。 秦亦牵着马走在最前面,后面是仪仗队,中间围着的是新娘的花轿。 花轿到达苏府门前时,秦亦被拦了下来,需要回答问题才能进入,这一行为称为拦门,拦路之人是苏家的亲戚,秦亦见过几面,但却不太熟悉。 要他讲出平时对苏婉儿的十个昵称,并说出昵称的由来。 秦亦想都没想,什么压寨夫人,掌上明猪,娘子,宝贝的往上怼,很快过关进入府内,先是拜见岳父岳母,然后秦亦赶往苏婉儿的闺房。 在房间门口看到一道不想遇见的身影,能够在这里进行阻拦的必然是女方姐妹给他出难题,而这个姐妹是十分熟悉的人柳如月。 秦亦扶额想要进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啊!只希望她能看在以前的面子上简单一点吧。 柳如月掩嘴轻笑的走到秦亦面前,背着手踱着步子不急不缓道:“第一次见面时间地点;第一次牵手时间地点;第一次接吻时间地点;第一次打牌时间,第一次……。” 一连串的问题砸的秦亦头昏脑胀的,不过好在做了些准备,成功的从她手中度过这关。 接下来便是迎接上轿,在北魏不流行盖头,而是用面纱遮住新娘的面部。 进入房间后,苏婉儿正端坐在榻边,秦亦透过面纱对视上那双灵动的眼睛,淡然一笑后伸出手把她背起来往外走去。 花妆红,新娇乘鸾轿,紫箫声起。花瓣洒,嫁与心中郎,鸾凤齐鸣。鞭炮响,新郎背新娘,宾亲喜迎。 娶亲回来的路上不能返回,这是规矩,所以秦亦和宾亲打了声招呼,背着她上了轿子。 迎亲队伍有一特点便是慢,所以宾亲先行组成一支队伍前往秦府。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返回,秦亦骑着白马返回,而后面跟着的人又增加了数百,全是跟随苏婉儿回秦府的人,属于“嫁妆”中跟随主家的侍女佣人。 秦亦有点小害怕,万一哪天犯了什么错误,苏婉儿一声令下,自己会不会被扁死呢! 此时,秦府亲朋好友已经到来,魏延和苏艺等人正在府门前等待着。 宴会早已准备好,在下轿子前,男方和女方还有一个仪式就是踢轿门,这是很有趣的事,也是男女双方的一个互动。 男方踢轿门这是用来表示婚后能够保持他丈夫的权利,让女子害怕。女方也需要回踢一脚,用来表示妻子也不是好惹的,夫妻之间应该是平等的。 而在秦亦准备踢的时候,却是受到了苏婉儿的死亡凝视,于是乎仅仅轻轻沾了下,然后迅速缩了回来,惹得一种宾客哄堂大笑。 第112章 日久天长方能适应 秦府布置精美的堂前,一片喜庆之色,上面端坐着苏岩夫妇,按理来说男方和女方的父母应该是一起端坐在那里的,但可惜秦亦独自一人,便没人能坐得那里。 伴随着一阵嘈杂声,堂内的众人神情一震,主持朗声说道:“还请众宾客落座!” 宾客闻声纷纷坐下,堂内一时间变得寂静无比,所有人的目光凝视着门外,很快一道曼妙的身影在少年的牵引下走进堂内。 秦亦牵着苏婉儿走到苏岩夫妇面前,躬身行礼,面带微笑的和他们招呼一声后,挨个去宾客面前笑谈致谢。 “村长,照顾好七叔公啊!” “三叔吃好喝好哦!” “玉生哥……桃花酿喝的可否满意?” “魏兄、陈兄请自便,太过忙碌,恕秦某招待不周……” 秦亦先是招呼了苏家村的好友,然后才来到魏延一行人那里,被灌了几杯酒后,又去到苏家的亲友那里。 兜兜转转时间很快过去。 “吉时已到!” 随着婚宴主持的声音传遍四周,所有宾客整齐站立。 秦亦和苏婉儿来到堂中央的位置,准备开始拜堂。 两人伫立在一起,品酒的一众客人都赞叹着是一桩妙缘。 北魏的拜堂仪式与传统的不同,随着主持下令,一拜天地之灵气,感谢上天赐姻缘。二拜日月之精华,恩谢月老牵红线。三拜天地为媒妁,比翼双飞结良缘。 然后四拜高堂,五拜师长,六拜亲友,七拜夫妻礼,红绸花双牵,八拜洞房花烛夜,九拜常鱼水,十拜合家欢。 前七拜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的,需要好友长辈的鉴定,而后三拜就是新娘、新郎自己的事情了,具体怎么玩交给他们决定。 众客欢,吉席醉琼觞,溢喜筵开。新词贺,笑将美言祝,珠联璧合。 秦亦请来了鱼水欢的姑娘们表演,宴会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夜晚才渐渐散去。 等回到婚房时,秦亦感觉头昏脑胀的,白天被灌了不少的酒水。 然而忙碌了一天的秦师父一会儿还需要更加的劳累,在此之前还是要休息一会找找感觉,休养生息以待蓄力。 片刻后,秦亦感觉清醒了不少,拿起酒杯为二人斟满,然后走到床前,苏婉儿正端坐在床上,锦帐情缱绻,月圆花好。红衣素手,面纱下,莞尔娇羞。 咕嘟!取下面纱后,秦亦暗暗吞了吞口水,不知道是喝酒的原因还是什么,今天的苏婉儿看上去格外的动人。 二人交换着喝了杯酒,然后大眼瞪小眼的坐在那里,秦亦想做些什么,但一想到门外有侍女听房,属实是放不开,变得十分的扭捏。 半晌后,秦亦喉咙动了动,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咳~今天总感觉嘴唇像是一张离了枝头日晒风吹的叶子……” 苏婉儿眨了眨水灵灵的眸子,没懂他什么意思,倒也不怪她,实在是秦亦这句话太过隐晦,后半句应该是你的嘴唇可以使他润泽,还有你颈脖同额。 苏婉儿显然是无法理会其中的意思,于是乎秦亦又陷入到了呆萌状态。 见秦亦半天没有反应,苏婉儿无奈轻叹了口气,起身依偎在他的怀中仰头提议道:“要不…一起看看画?” 秦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苏婉儿的小手从枕头下面抽出一副画卷。 打开之后,上面那些熟悉的内容令秦亦激动起来,这不是吴胖子当时拓印的嘛,后来被苏婉儿收走了,没想到竟然留到了现在。 “夫君都能做这些画,今日怎得还能如此害羞呢?”苏婉儿掩嘴调侃,一颦一蹙之间尽显娇媚。 秦亦默默不言,望着画上的内容,竟是升起了几分异动,不得不说的是,这画是真的管用啊! 喝酒喝的微醺,秦亦闻着苏婉儿身上的淡淡馨香,那种气韵让人沉醉。 低头细看她的脸颊,似乎是受到画卷的影响,此时的苏婉儿愈发的娇羞。 总是僵持下去也不合适,秦亦鼓起勇气慢慢下榻,帮苏婉儿把鞋子给脱了,然后倒了杯水一饮而下,站在桌前踟蹰不前。 苏婉儿等的愈发的烦躁,光着脚下榻拽着秦亦的脖颈走到床边,然后轻轻一推,随手将蜡烛熄灭。 余光散尽,黑暗似的晃动了几下,又包合起来,夜空中静静懒懒的群星又复了原位,在秋风上微笑。 地上飞着些寻求情侣的秋萤,也做着星样的游戏。 半夜三更,门外的侍女脸上充满了倦意,时不时的打一个哈欠,满眼泛着困意的泪花,这都多长时间了啊!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翌日,两人睡到下午才醒来,苏婉儿感觉浑身就像是散架一般,微微一动浑身疼,秦亦倒是还好,不过也是被夹的有点痛,昨天晚上睡觉不小心夹到肉了。 趁着秦亦去弄着饭菜的时间,苏婉儿忍着痛将床单上的梅花剪下后收起来,她算是了解到什么叫做年轻力胜了。 转眼间三天时间过去,秦亦活蹦乱跳的已经完全恢复,苏婉儿感觉还有点小小的瑕疵,需要再静养一段时间。 今天柳如月来找她玩耍,两人约好去看望赵婵儿,她也快到预产期了。 而魏延和秦亦乘着一辆马车,柳如月和苏婉儿共乘一辆。 其实最开始秦亦是想和苏婉儿黏在一起的,但是却被柳如月以姐妹谈话的理由拒绝掉了。 车上,柳如月拉着苏婉儿的手轻笑道:“婉儿妹妹感觉怎么样呢,你的少年郎可是让你满意?” 苏婉儿先是一顿,然后眼睛一转装傻充愣,表示不清楚在说什么。 察觉到她不老实交代,柳如月噘着嘴捏着苏婉儿的脸颊柔声道:“别跟姐姐装纯洁,我还不了解你嘛,有色心……” 话说到一半,苏婉儿连忙堵住他的嘴,一脸娇羞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天晚上喝多了,我们什么都没做!” “呦,还不承认呢,刚刚姐姐可是看出你的走路姿势不对呢!”柳如月继续调戏她乐此不疲。 喝多了那种鬼话也就骗骗老实人,要是真喝多了的话,那就是一滩烂泥,全身没有坚挺的地方。 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为什么走路……哼哼!所以一定在撒谎!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柳如月一拍脑门,伸手比划了一段距离。 “嗯~感觉应该不好吧,要知道尺寸……” 苏婉儿沉默,不得不说柳如月是经历丰富之人,她说的确实没错,两个人的感觉都不是特别的好,需要慢慢的磨合,日久天长后方能适应。 第113章 姑爷尿床了 太守府,如此朋友性的聚会,一般都是男人扎在一旁谈天说地,女人聚在一堆闲聊八卦。 赵婵儿快到预产期了,行动多有不便,于是便没有出门迎客。 一行人进入房间,寒暄了几句,秦亦弯腰为赵婵儿检查一下,发现状态很好没什么问题后,众人便被苏婉儿和柳如月联手赶出赵婵儿的闺房,理由是女人之间的话题,哪能让一群汉子听去。 无奈之下,几人不得不去往花园闲谈。 在把一众男人赶走后,苏婉儿的视线落在赵婵儿的肚子上,满眼的羡慕之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和秦二狗子拥有自己的宝宝。 从婚宴那日起,苏婉儿得知秦亦给自己取的昵称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因此近几日总是执着于给他起各种的外号。 最初她给秦亦的外号是色猪,寓意着水灵灵的白菜被猪十八拱了,然而秦亦表示不服,老是给你投喂东西,像个养猪佬,而你又喜好瑟瑟,明明色猪的外号与你更加贴切。 然后苏婉儿给了他顿爽的,此外号便被放弃,那日无聊时她透过窗子看到花园中多了条大黄狗,是管家从外面弄回来的。 苏婉儿灵光一闪,秦亦性格比较苟,做事比较狗,于是二狗子的称呼油然而生,大黄老大,秦亦老二,感觉十分的合适,于是秦二狗子的外号便留了下来。 察觉到她的眼神,赵婵儿浅浅一笑,拉住苏婉儿的胳膊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柔声道:“婉儿不必如此,你大可以这样,然后那样…不做措施的话,用不了多久就能成功!” 苏婉儿面色微红,轻轻咬了咬唇,心中犹豫不定。 虽说已经结为夫妻,并且进行了神秘之事,但还是要保持矜持啊! 总不能结婚以后,矜持扔在地上连脸都不要了吧! 柳如月和赵婵儿对视一眼,然后开始对她进行深沉的思想工作。 苏婉儿被说的有些许异动,心中暗暗的做着准备,又过了三天的恢复期后,感觉没有什么异样后,心思便活跃了起来。 待到夜晚来临,苏婉儿在房间温好了水,静静的等着秦亦上门。 这段时日秦亦都忙碌在庄子的建设上,每日都是顶着月色回主宅。 今天秦亦一如既往的那个点回去,然后发现房间内一片昏暗,这不禁令人感到奇怪,不清楚苏婉儿去了何处。 怀着疑惑之色推开房门,先是看见了房间内的浴桶,然后望见斜坐在竹窗前,倚靠在窗边的苏婉儿。 此时,她正伸出宛若霜雪的皓腕,在半空中有规律的勾勒着,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下一层淡淡的银辉,配合着苏婉儿身上那一层细细的薄纱,秦亦瞬间眼睛直了,激动起来。 苏婉儿嫣然一笑,眉眼如丝,身上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气息,一步一步的走到秦亦的面前,挽住他的脖颈娇声道:“郎君辛苦了呢!” “额…”秦亦喉咙动了动,她身上穿的这一身实在是不好言语,那种若隐若现的朦胧感,配合上她特意表现出的动作神态,简直能够要人命! 也幸亏秦亦的抵抗力强了不少,要不然的话非得当场流鼻血不可,没办法,火气实在是太大了! “咯咯!”苏婉儿掩嘴轻笑,伸出白皙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唇间,凑到眼前倾吐了一口气柔声细语的。 “妾身給郎君热了些水,让我为郎君洗漱一番吧!”苏婉儿轻笑着为他解去外衣,面对眼前的一幕,秦亦半推半就的沐浴起来。 半晌后,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他才赫然发现这哪是什么洗漱啊,明明就是有一场硬的任务要完成啊! 乖乖!劳累了一天晚上还要继续工作,也不问问人家愿意否? 当然,任谁看到秦亦脸上放荡的笑容也不会认为他不愿意。 赶鸭子上架,也来不及想太多了,认真的工作就好,而且还是喜欢的工作。 秋末,树与江河,横与竖相互交汇,伴着白日未吹完的风,翻腾的水花,溅起沾落在枯死的树叶上,叶落,悠悠然落入那一片江河之中。 浪花却沾湿了树的枝芽,江水零距离输送,没有意外阻拦,原本干枯的树叶在江水的湿润下,待到来年便能焕发出新的生机,生长出新的嫩芽。 半个小时后,秦亦发着呆依靠在床边,感觉有点索然无味,似乎也就那样。 本以为就此结束,谁知苏婉儿休息了一阵后,又凑了上来告诉他还要加量工作。 很快,秦亦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少年强,休息一会儿后,便能继续的工作。 这次秦亦的脸色依旧,对于年轻人来说,这点的工作量不算什么。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秦亦足足休息半个时辰,感觉还好,不算太累。 然后侧身看到苏婉儿意犹未尽的,他的脸色微变,嘴角抽了抽,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时间进入三更天,秦亦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天之间能加三次的工作量,明明东家累的都不行了,休息了一会后,就满血复活,再次变得干劲十足。 秦亦张了张嘴想要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然而话没说完又要再次的增加工作量,一瞬间他都麻了,在搞什么啊! 天微亮,苏婉儿沉沉的睡去,浑身散发着慵懒,工作一宿的秦亦感觉腰酸背痛的,介娘们是真滴虎啊! 不愧是你啊,苏婉儿,不对以后应该叫做苏五,整整增加了五次的工作量,要不是她撑不住了,秦亦估计还没能休息呢! 哪怕你是东家,我是打工人,那也禁不住这么造啊! 秦亦蜷缩在角落中,捂着酸痛的腰背,终于算是理解到魏延与陈华的痛处了。 因为太过劳累,秦亦昏昏睡去,在睡着前决定还是要弄着东西补一补,年轻人就得对自己好一点! 夕阳的余晖照在苏婉儿的脸上,睁开了浑噩的双眼,今日的她失去了以往的灵动,浑身彻底的散架了,东家比打工人还累,哪来的道理嘛! 许久,苏婉儿转头看了看周围,陷入一阵沉默。 昨夜之事仿佛发生在眼前,挥之不去,估计这辈子也别想忘掉,实在是太过了! 看着凌乱的周围,苏婉儿面色微红,撑着身子开始收拾起来,先是打开窗户通通风,散散房间内的味道,然后捡起地上的被褥拿去清洗。 出门后恰巧碰见小柔,在她惊讶的目光中,问道:“小姐,姑爷尿床了?” 第114章 一生要强的少年 “哈~” 秦亦伸了个懒腰,醒来之后天都黑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前的感受,用词语来形容的话就是,酸软无力! 哪怕年轻气盛,那也架不住腰酸腿软啊! 秦亦一手捂着腰一手扶墙出了房间,碰巧遇见同样一步一停,状况不太好的苏婉儿。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秦亦瞬间挺直腰板,佯装出一副坚挺的模样,似乎在说昨夜之事对于他来说就是洒洒水。 一生要强的少年啊,苏婉儿能不清楚他嘛,在第五次加工作量的时候脸都白了,不过也没有点破他的行为,省得两人难堪。 秦亦工作的技术太过生疏还得练,但是却架不住工具高级,依稀记得昨夜的苏某人似乎是辛苦哭了。 当然,打死苏婉儿都不会承认的,毕竟逞强的加工作量的是她,让放过休息的也是她,说出去丢人。 没办法,谁让秦亦处于巅峰期,而她是个刚入门的菜鸟呢! 不过相比于最初的时候,感觉确实好受了许多,这就是日久天长方能适应嘛。 苏婉儿决定给秦亦放段时间的假,好好的修养修养,也让自己恢复恢复,以后不能贪恋于工作,腰不太行。 命小柔送来了饭菜,虽说手艺比不上二狗子,但苏婉儿却是吃的格外的香,体力活嘛,难免消耗过盛,使人胃口大开。 饭后,书房内,算盘的声音噼里叭啦的想着,秦亦准备清算一下产业,他发现娶完苏婉儿后竟然填补了各种空缺,并且账目上多出二十万贯钱财。 乖乖!娶妻当娶苏婉儿,婚前一穷二白,婚后就是富贵人家。 虽说这笔钱不能动,但是看着也舒心啊! 家里有矿没挖,和家里无矿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唔…”秦亦摩挲着下巴思考着其余的资产该如何处理,然而想了半天却没什么好的办法。 “二狗子!” 人未至,声先到,苏婉儿进入房间坐在面前,随手翻看着流水账本。 现在她越来越黏着秦亦了,哪怕一会儿不见都格外的想念,二人之间的感情始终保持着新鲜感。 对于秦亦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感情,在前世满大街的人格残疾以恋爱之名寻求心理救赎,误把求救当成爱情,误把索取当成成长,其实他们从未见过爱情。 “我家婉儿会管账嘛?”秦亦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嘻嘻的脱口而出。 苏婉儿微微颔首,身为商贾世家要是连管账都不会,说出去不得丢大脸啊! “那…”话到嘴边,秦亦犹豫一下试探性问道:“以后娘子负责家里的资产账本吧!每个月给我些零钱就好!” 苏婉儿先是一愣,然后嫣然一笑,世界仿佛失去颜色。 秦亦的态度很明确,你是我的人,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无论是现在、将来,以后我们之间不需要分清太多,毕竟我的唯一是你。 吧唧一声,苏婉儿抱着秦亦的脸颊亲了一口,有的时候态度胜过无数的情话。 “如果夫君懒得管的话,那么妾身替你管账,至于零钱…夫君随便喽,只要不寻花问柳就好,钱就是用来花的!” 秦亦眨巴眨巴眼,低声问道:“要是没忍住风花雪月呢?” “哦?”苏婉儿笑的更加的开心,脸颊上若隐若现的梨花煞是好看。 “那…妾身就托景伯伯送你去净身!” 秦亦不知为何竟感浑身泛起一阵凉意。 察觉到他脸色的异样,苏婉儿秀眉一挑,继续恐吓道:“放心啦,我保证让景伯伯封你做最大的内侍!” 秦亦汗颜,最大的快乐都没有了,做那么大的内侍官又有何用呢! “夫君天赋异禀,年龄和本领一样都是十八,就怕你舍不得,昨夜你可是哭着求我…” 听到这话,苏婉儿羞的连忙堵住了他的嘴,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不许说…过去的事情不许再提,否则…否则…” 她连连否则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如此窘迫的模样,惹得秦亦开怀大笑,然后就被咬了。 九月,景王亲自带兵出征北方,总共分为了三路,安国公带领兵马一路赶往西北方向,景王率兵前往东北方向,安博文跟随着一位名将带军走的正北。 现在景王的军队足以同时向启王与文王开战,此举是想彻底的收复失地,不破北方终不还。 锦州,魏启屹立在城墙上俯视着苍茫的大地,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南方的事他已知晓,得到消息时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在两三年前,他也许会沉醉于帝位之中,那种万人之上的感觉,恐怕没人能够拒绝,但是后来再次经历了内乱,身旁的将领一个个的战死,让本就戎马一生,征战数十年的启王确确实实的感觉到累了,似乎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若是放弃,天下又要交予谁呢?景王三个月前告予了魏启答案,他或许能够胜任。 理由便是天下百姓都记得魏景的好,愿意接受他成为帝王。 但人终究是有私心的啊,魏启的内心很矛盾,他一边想要让位,一边又在想着以后该何去何从。 他不知道放弃了之后,魏景会怎么做,是杀了自己,亦或是软禁起来呢? 如果是他以往性格的话,应该是第三种选择,任凭自己离去。 可…人总会变得啊!没有人能肯定魏景会冰释前嫌!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决定下来的原因。 “殿下!”允国公迈着步伐走了过来,与之前相比,他似乎变得苍老了许多,也是到了年纪之人。 允国公望着眼前已是天命之年的中年男人,脑海中浮现出年轻时的一幕幕。 满目疮痍的城墙之上,允国公也是如他这般俯视着大地,而在身旁站着位神色坚毅的青年。 青年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家族其他人的那种盛气凌人。 可是这么一个优秀的青年,却始终入不了父亲的眼,处处的被那所谓的长子压着。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问过青年一个问题: 你说…我们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直到今日,青年的回答依旧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中。 "乱世将至,或许漫漫无期,我魏启愿做永远驻守在此的守卫,直到黎明到来!" 一句话,却是让允国公思考了许多,从那以后,两人为亦师亦友的关系,哪怕年龄差了将近二十岁。 后来啊,魏启受了天大的不公,允国公却无能为力,只能辞官彻底的离开了京都,眼不见,心不烦。 再后来,魏启称帝,得知他无忧便也没有回去。 第115章 米饭好硬 京都,魏文推翻了桌上的奏折,良久后垂着头默默的叹了口气,挥手示意殿内的内侍下去。 等到内侍离开之后,孙贺阴测测的从屏风后的阴影处走了出来,慢条斯理的坐下,玩弄着指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景王正率兵向北方进发,你…最好赶紧让军队撤离?”魏文抬头语气稍微停顿,眸子中闪过一抹异色。 “呵…”孙贺嗤笑一声,似乎完全不在意,没有敌军即将到来的紧迫感。 就在魏文准备继续询问之际,他的话锋一转,听的浑身产生一股凉意。 孙贺眼神微眯,声音低沉缓慢道:“做好现在的事,其余不用管,我自有安排,话说…你最近的小动作…有点多!” 压下内心中的异样,装出一副平静的表情,魏文倚靠在梨花木椅上陷入失神:“那就好!知道孙大人已有安排,朕…” 朕字抵达嘴边却是没说出口,心中苦笑一声,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如今已经不是当初称帝的文王了,现在的自己寄人篱下,处处受到限制,恐怕是最憋屈的皇帝了吧。 这几年,魏延翻看了无数的典籍,但还是无法解除身上的阴阳咒。 回过神来后,孙贺已经离开。 望着空无一人的大殿,魏文瘫软在桌前,闭上了沉重的眼皮,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令人抓狂。 孙贺离开后回到了府上,早在数月前钱海和陈立二人逃到了他这里。 在他们口中得知南方大势已去后,孙贺不得不启动预备方案。 “事情办的如何?”孙贺摸着下巴打量着二人淡淡道。 “他们接受了!”钱海上前一步回答。 “很好,此事办妥后相信教主不会计较南方失利之事。”孙贺点头转身负着手在堂内踱着步子,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突然间,他停下了脚步,语气不带一丝情感,阴森森道:“造成计划失败的人不能轻易的放过!” “在景王的大军抵达前需要把不稳定因素铲除,不要再让他坏了我们的好事,此事交给你二人去办!” “是!”钱海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意,胸口的那处箭伤彻底的恢复,现在只剩下一条疤痕,也是时候该清算一笔账了。 这些事秦亦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他正在院子中做锻炼,主要练腰部、腹部与腿部的发力技巧,怎么样才能既省力又能够深入学习贯彻…咳咳跑题了! 苏婉儿从他身旁路过,眼神意义不明,但是心思异样的活跃。 秦亦这么勤奋,照这样下去以后打架肯定是输多赢少,到时候每回都被打哭,那还得了啊。 一旦到那时候,少年不得膨胀上天,坚决不能这么下去,她苏婉儿不要面子的嘛。 所以苏某人决定使坏! 苏婉儿背着手来到井旁,打了些地下水,天气越来越凉,她用手沾了些凉水,悄然的溜到秦亦的背后,用冰冷的手塞进衣服中。 一瞬间秦亦的感觉是我滴个乖乖!凉!感觉快要坏掉了! 秦亦蹲下身子,捂着她的手不让动,人家都是往脖子里塞,她却…人怎能坏到这种程度呢? 晚饭期间,秦亦一言不发,默默的吃着菜,无视了坐在一旁的苏婉儿,二狗子也是会生气的! “回锅肉味道还不错!”苏婉儿微笑着给秦亦夹了满满的一碗,可以说是满是诚意,大概意思就是别生气了,但傲娇的她自然是说不出口的,于是只能利用这种方式道歉。 “一般吧!”秦亦扒拉着米饭,回锅肉一点没动,潜台词就是还不想原谅你。 苏婉儿笑容更加的灿烂了,把肉夹到自己的碗中,转而给他夹了些青菜。 “多吃些,都是新鲜采摘的!” 秦亦望着眼前的一碗绿色,总感觉她似乎在警告着什么,偷瞄了一眼后,他决定继续嘴硬下去,仍然不去动它。 “还不错!” “那麻婆豆腐呢?”苏婉儿见状依旧不恼,语气温婉可人。 “凑合吧!” 千百年后,人们发现秦亦的墓穴,那时候都变成一具枯骨,但嘴还是硬的! 面对软硬不吃的秦亦,苏婉儿逐渐的失去了耐心,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就在秦亦认为她要发作之际,只见苏婉儿委屈巴巴道:“我错了还不成嘛,你说个好字能死啊!” “嗯…”秦亦松了口气,要是苏婉儿真的犯傲娇,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所幸,苏婉儿倒不至于那么的无理取闹,于是秦亦决定给他个台阶下,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差不多被说了个遍。 冷静思索,秦亦拿着碗筷望着她一脸认真道:“米饭好硬!” 苏婉儿又好气又好笑,不愧是你二狗子,脑回路和人压根就不沾边。 “虽然我原谅了你,但是不代表其他人就原谅你?”秦亦脸上露出一副戏谑之色,看着她的嘴角,正巧前段时间想要请苏婉儿吃东西,她却不愿,如今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苏婉儿咬着筷子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直到秦亦凑到耳边低声诉说。 “不行!”在知道他那无理的要求后,苏婉儿义正言辞的拒绝。 秦亦耸了耸肩被拒绝的并不意外,还是任重道远啊! 临睡觉前,吴德敲响了房门向秦亦寻些药酒,说是出门在外被人无缘无故的打了。 秦亦听闻深感兴趣,仔细询问了一下,吴德白天去和人家谈生意。 来到店铺后,谁知遇到狗眼看人低的小厮对他驱赶,扬言不走的话打的你生无可恋。 吴德能受那委屈嘛,刚说一句阿弥陀佛,光天化日…… 他的最初本意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还敢动手不成? 谁知话还没说完,女主人从房间走出来,一鞋底摔在吴德脸上,大骂道:“老娘长这么大还第一次遇到和尚化这个的!” 听完事情经过后,秦亦捧腹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吴德的经历深感同情,果然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不一会儿时间,秦亦便将事情传遍了苏府,一下子弄的吴德更加郁闷,想杀死他的心都有了。 第116章 我想睡觉 今日的鱼水欢不似往常,被布置成了华丽的洞府,并且更换了牌匾,这是今日特色盘丝洞场景。 府上的资产被苏婉儿巧妙的利用,结合各方面把所有的产业联合起来,准备打造一系列的商业模式。 而眼前的鱼水欢便是与秦斋联合的产物,秦斋负责将书籍宣传打出名望,鱼水欢负责呈现出书中的名场面。 配合上那些衣衫单薄的少女们,搁谁谁不迷糊啊! 如今秦府的产业整日都是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鱼水欢成了全城老少爷们都向往的地方。 而天然居被她与苏家村以及周围的多个村子达成了契约,向他们收购各种原材料,使村子逐渐的富裕起来。 秦府,村长倚靠在案前,手中捧着一只猪蹄,吃的满嘴流油,哼哼唧唧的说道:“这日子,神仙都不换啊!” 秦亦酒量不大,屁话不少,晕晕乎乎的与村长闲聊。 最后苏婉儿听不下去了才把他弄回房间,本想转身离开,秦亦突然趴到她的身上,轻轻的抱住了她。 嘿嘿嘿~秦亦将下巴压在她的肩膀处,用手指揉搓着她洁白的下巴,视线不断的透过衣领处深深的打量着,嘴里不停的胡言乱语,戏言道:“真是桃花盛开的地方啊!” 苏婉儿白了他一眼,舒适的享受着少年的怀抱,闻着淡淡的酒气,嘴角微扬一抹好看的微笑。 但没过多久,就听身后的少年断断续续的说道:“娘子,给郎君……吹一吹!” 苏婉儿脸色一黑,刚想发作谁知秦亦继续说道:“眼睛里似乎是进了灰尘!” 咳!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啊!都怪二狗子,若不是他一直请求,我又怎会想歪呢! 苏婉儿想着,从怀中脱身,将少年安置好后,咬着唇陷入沉思,回想起他近几日的请求,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答应! 抚摸着少年的脸颊,苏婉儿忍不住使劲扯了扯叹了口气,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为什么都是些污秽的东西。 哪怕换一种姿…方式都行,但他所说的真的不太容易接受,总感觉不太干净。 夜色撩人,月光散落在铺满大地,疑是地下霜。 吴德架着村长准备去房间休息,谁知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回家,哪怕是送到房间后,也晃晃悠悠的离开。 没办法只好去送他一趟,村长夜半醉酒被吴德送到家门口,再看到村长走进去后,吴德便转身离去。 第二日,秦亦醒酒后得到消息,村长误躺猪圈,让夫人为其倒水,母猪哼哼数声,村长曰:“不倒就算了,还撒什么娇呢!” 村长夫人目睹一切,心中大怒,既然你那么喜欢猪圈,干脆搬进去住,然后村长悲剧了。 书房,秦亦闲来无事干脆继续编纂秦史,当写下一个个人名时,常常会想一千年后,我们的后辈会如何评价现在的我们呢。 到那时候,那一个名字,一个时间,多么的陌生而遥远。 很快,秦亦调整了下心情,不在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些叱咤风云的人物也就短短几页,那些无名的人呢,一千年后,早就化作滚滚红尘无人问津,谁管他曾经壮美或者悲痛。 对于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又有谁记得呢?这就是历史给人的敬畏感。 与其想那么多,不如珍惜当下的时光! 十一月的风开始冷冽起来,夜晚也变得更加的寒冷,睡觉都要多加一床锦被遮盖。 感受到秦亦不老实的手,苏婉儿似是想起了什么,软软的问道:“如果我答应你,那你会亲亲嘛?” 秦亦先是一愣,随后内心狂喜,难道心心所念的事情,今天晚上就能达成了嘛! 察觉到他吃人的目光,苏婉儿往旁边退了退,一脸傲娇的说道:“别激动,先回答我!” “会!”秦亦想都没想,暂且答应下来再说,大不了到时候再哄骗呗。 “你撒谎!所以……还是算了吧!”苏婉儿语气淡淡,猜到了只是哄自己,于是打破了他的幻想。 一瞬间秦亦的表情呆滞,无尽的失落感涌上心头,那是一种无可奈何但又没有办法的感觉。 苏婉儿轻轻的咬了咬嘴唇,露出令人窒息的长腿,尽显世间美好。 惹得秦亦瞪大了眼睛,视线聚集在上面,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最为致命,他已经被彻底的勾住了。 “娘子…我想睡觉!” “好啊!”苏婉儿微微垂下头向被子中缩了缩,闭上了灵动的眼眸。 唉,怎么事?咱俩说的似乎不是同一件事吧! 秦亦躺在床上气的半死,但也无奈得不到同意,总不能硬来吧! 苏婉儿嘴角微扬感受到满脸气愤的秦亦相当的满意,总想要糊弄自己,她是那么好糊弄的? 还想要骗自己,要是答应了你,等事后恐怕拒不认账吧! 秦亦气呼呼的翻来覆去,苏婉儿实在不忍心抬起头亲了下她的脸颊,轻声说道:“补偿你的!” “能不能补偿别处呢?”秦亦贼心不死,想要坚持一下,也许成功了呢? 话落,苏婉儿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纤纤玉手却落在了他的大腿处,狠狠的用行动告知了他绝不可能! 起码现在是不可能的!至于以后,或许吧! 秦亦疼的龇牙咧嘴的倒吸着凉气,总算是不敢再浪,老老实实的躺在一旁,充当陪着的工具人,负责给苏婉儿枕着。 翌日,秦亦穿衣服时看到大腿处的淤青,不由得感慨一句,造孽啊! 时间如流水逝去,日子总是无趣的,秦亦决定带着苏婉儿出去游玩去看看大江大河。 说干就干,他就是这样,一旦有了想法,似乎什么也不顾了,与苏婉儿商量一番,得到同意后,又去约魏延等人,最终敲定了下来,决定年后出发。 距离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秦亦准备好好的规划一下。 正常情况下,南方是没有雪的,听闻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而若是赶得上的话,兴许还能赶上北方的大雪纷飞,看天空飘落的雪花,是亦或者不是。 路上的人匆匆离去大抵是为了躲避纷纷的雪罢。而我身在其中不急着离去,看这雪,也看这行人,抬起头望着这飘雪的天空,似乎是想到了共白头的场景。 静看雪花飘落,浪漫至死不渝。 第117章 倒挂金钩 夜晚正准备歇息,谁知王府来人,请秦亦前往府上一趟,特地叮嘱带上些许的药酒,苏婉儿出于好奇便也跟随前往。 一路急匆匆的来到景王府,见到柳如月后,苏婉儿牵着她的手询问道:“什么情况?” 柳如月表情有些怪异,扭捏的开口:“某人腰扭到了!” “额…”苏婉儿略微打量了她单薄的衣衫一眼,心中瞬间了然,更加庆幸秦某人提前锻炼身体,怎么玩都没事。 柳如月也懒得掩饰下去,反正都这么熟了,何必在装呢,想通之后,她开始叙述起经过,当然,该省略的地方还是省略了的。 大致就是今夜无眠适合打牌,最初扭到的时候没太在意,后来起身用力过猛导致伤势加重昏迷过去,然后请来了大夫,一番诊治得出结论,伤势无大碍,但需要好生修养,尽量避免大的动作。 然而架不住疼的鬼哭狼嚎,柳如月仍旧担心,所以就请来了秦亦为他诊治,看看是不是真无大碍。 若真的无事,为何会疼的这么厉害! 经过秦亦确诊,大夫说的没错,人家的水平还是有的,确实是轻微损伤,疼是肯定疼的,毕竟舒服的时候…… 咳咳!言归正传,秦亦很好奇究竟是怎么受伤的,直到在魏延口中得知了倒挂金钩一词。 想象一下画面,秦亦感叹一声,还得是你啊! 给他涂上药酒,揉了一会儿待到舒缓之后,秦亦离开房间将药酒交给了柳如月,告诉了她使用方法。 在发现秦亦欲言又止,柳如月清了清嗓子说道:“有话直说就好,不必太过在意什么!” “魏兄腰不太好,以后还是减少高难度行为!不要因为一时的快乐……” 秦亦语重心长的提醒着,苏婉儿站在一旁满脸的唏嘘,她不明白谈论的二人为什么能够如此的心平气和,就像是在说你吃了没一样,这不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嘛。 秦亦是站在大夫的角度来说,所以觉得很正常,而柳如月是以患者家属的角度,所以也没什么,唯独苏婉儿好像多余的看客,显得尴尬无比,说回来还是经历的太少。 柳如月想要留二人在王府歇息,然而却被秦亦拒绝,拉着苏婉儿迫不及待的赶回家。 为什么会如此呢?秦亦对魏延口中的倒挂金钩可是感兴趣的很,现在的苏婉儿肯定是不能接受的,时机还不够成熟,但是可以一点点的进行哄骗啊! 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秦亦提出这件事后,也许会被直接拒绝,但被拒后,再提出前几日的所说的,有极大的可能性会同意。 就算不同意,那不是还有下次呢嘛。 不出意外的秦亦被拒绝了,但也不气馁,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翌日,马上就要过年了,秦亦家里就一个,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决定去陪老丈人过节,因此提前拜访了三叔他们,然后才前往苏府。 花园内,秦亦和老丈人喝着茶,远远听上去似乎是在闲聊,那是不懂里面的道道,陷阱可是多的很啊。 就像现在苏岩一副关心女婿的模样说:“小亦啊,有什么事就让婉儿去做,别总是宠着舍不得,娶妻回来不是供着的,要让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虽是这么说,但你要是信了,那么代表着格局小了。 此话有两重含义,一是试探性的询问女儿过的好不好,是不是经常的干事,在家都是舍不得让女儿去干的,能舍得嫁人后经常做事嘛,必然是不能的! 二是看看秦亦的态度,如果应和他的说法,那么证明心里的想法不对,就得好好的给他讲一讲,若是不同意他的说法,那么说明对女儿是真的宝贝,也就没有太大必要多说什么。 这种问题不注意就掉进坑里了,表面上在关心你,但别忘了人家和女儿才是亲的,所幸秦亦不是那种人,主要家庭地位这块太低了,苏婉儿不欺负他就谢天谢地呢! 秦亦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岳父大人所言诧异,婉儿我可是喜欢的紧,怎能舍得让他去做事呢?” “这不前段时间小胥把财政大权交给了婉儿处理,让她去锻炼锻炼商业能力!” 秦亦回答巧妙的告诉苏岩,他可舍不得,如今将家产交给了苏婉儿打理,他完全不管事。 苏岩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复杂:“唉,你…罢了,年轻人的事情年轻人自己决定就好!” “你们过好日子,我也欣慰了啊!” 秦亦嘴角微抽,得知女儿过得不错后,于是就不管不顾了啊!就不怕女婿生活的水生火热吗? 他自然是不能这么说的,反而小心翼翼的问道:“岳父大人气度不凡,小胥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话听的苏岩十分舒心,大手一挥,乐呵呵道:“郎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岳父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是…岳母经常性在家做事嘛?”秦亦眨了眨眼,望着苏岩瞬间便感觉他脸上的笑容一僵。 “那是当然,否则我娶她作甚!”苏岩绷着脸大言不惭的,一点羞愧心都没有。 秦亦倒是不信的,他可是听苏婉儿说过苏岩娶苏夫人后,经常性的受到欺压,过的是苦不堪言,说多了都是泪! 但他自然是不能拆老丈人的台,只能默默的听着吹嘘。 就在听的烦躁时,远处苏夫人携着苏婉儿迈着脚步走过来,很快来到苏岩的身后,因为脚步太轻,他并未听到身后的动静,仍在一旁说着豪言壮语。 咳咳!秦亦用力的咳嗽一声,希望其能够理会到自己的暗示,显然他是想多了。 “岳父啊,小婿还有些事就不打扰您和岳母大人了呢!”秦亦起身迎上前拉住苏婉儿的手迅速逃离了现场。 话落,苏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自家夫人阴沉的脸,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这么多年想不到你的怨气挺深啊!”苏夫人冷笑一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凉意。 “误会都是误会!”苏岩讪讪一笑,然而苏夫人在他身后听了半天,又怎会相信他的解释,于是把他拽回房间准备好好清算清算这些年的账。 第118章 莫名的书信 房间内,苏婉儿依偎在秦亦身边,衣身有些凌乱,眼神颇为幽怨,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吃些青菜还吃不惯了呢。 秦亦也很无奈啊,以往都是教训的某人求饶,介次状态不太好,所以感觉一般,但要知道他的水平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还是苏婉儿太难伺候,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嫌弃这嫌弃那的。 哪怕是青菜看你吃的挺欢的啊,结果吃完后掀桌子,也太过分了吧! 再说了现在需要的是鼓励,不是埋怨,要不然以后没有信心,那你就一直吃青菜吧! 面对那双幽怨的眼神,秦亦勇猛的挺直了腰板,这次只有青菜,就是没有肉,我骄傲了嘛! 苏婉儿都惊呆了,竟然有人如此的不要脸,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羞愧的低下头,表示下次一定要让娘子吃上肉嘛? 彻底摆烂的秦亦,本以为就此结束了,谁知苏婉儿欺身压上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师父今夜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听话的徒儿!” 话音一落,秦亦唇间感觉到一抹柔软,以为她只是嘴上说说的,谁知她竟然反攻上高地! 虽然攻势杂乱无章,看上去十分的生疏,没有丝毫的规律可言,但架不住火力凶猛啊! 苏婉儿的想法就是趁你状态不好报前几次的仇怨,以前都是被你弄哭,今日她要打一场翻身仗,少年不求饶决不罢休,她这次要让秦亦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婉儿发现情况似乎不对,但以为时已晚,很快就丧失了主动权,然后整道防线全面失手。 “坏徒儿…”苏婉儿靠在一旁,无力的拳头轻轻的捶着秦亦的胸口,此时他正眉开眼笑,现在看来最初只是意外,自己还处在巅峰期,没有滑落的迹象,就很棒! 令秦亦纠结的是为什么刚刚会很快落败呢,不符合常理啊! “嘿嘿,徒儿多谢师父,若不是得师父奉献,徒儿又怎会恢复如初呢?” 秦亦一脸的骄傲,如果说刚刚是装作嘴硬,而现在却是实打实的战绩! 披上衣服,秦亦公主抱着苏婉儿下床走到房间内提前预备好的浴桶中,准备泡一泡,舒缓一下疲劳。 转眼间半个时辰过去,苏婉儿洗好后太过疲惫已经熟睡,秦亦还在水中泡着,很快也懒得再泡了,起身擦拭时脖颈处的铜钱突然脱落,掉进水中溅起一抹水花。 秦亦弯身将手探入水中准备将铜钱捡起来,然而在见到水底铜钱的落点后,心中升起一抹疑惑之色。 如果不违背自然规律的情况下,铜钱落入水中竖着的可能性有多大呢?哪怕是掉落在地面上竖着也不可能啊! 要真有可能的话,恐怕世界就变的不正常了吧! 书桌前,秦亦端坐着,自从京都回来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有占卜过了!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十一择业与择偶,十二趋吉要避凶。 秦亦看着桌前的卦象,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北方…… 他得罪的人不多,而北方就更没有人了,况且就算有也都疯的疯死的死,所以他想到了前段时间的事。 陈举死了,他身边的阴阳师跑掉了,本来之间就有仇怨,而自己冥冥之中似乎又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所以这是要卷土重来了嘛? 既然如此那就等着你来送死,秦亦心中思索着,浮现出一系列的计划。 半月时间悄然已过,酒肆内钱海大口的喝着酒,而在对面赵立将搜寻到的信息低声叙说着。 许久,钱海擦了擦手起身,眼神中散发着狠厉之色,这次的他没有贸然出击,而是四处的打听了关于秦亦的事情,已做完全的准备。 走在街道上,赵立打量着四周,感觉今日的氛围似乎不太对劲,但他又说不出如何不对劲。 临近过年,街道上的商贩很多,穿梭在人来人往之中,赵立突然说道:“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咒术控人,当损耗生机,我观孙……似乎命不久矣!” 钱海脚步一顿,然后很快的恢复,又迈着步子前进。 “死有所得,便是有价值的!吾等将铭记他,大晋王朝与魏家还有那些人,此仇当以鲜血来偿还!” “哪怕已过百年,却依旧不能忘!” “阿弥陀佛!尘归尘,土归土,沧海桑田归于平静,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施主可否与贫僧说道说道!” 突然之间一道和善的声音从小巷中传出,定睛一看不是吴德又能是何人呢?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钱海瞬间惊醒,大喝一声:“不好,快撤!” 然而下一刻,周围的商贩行人纷纷从腰间抽出刀剑,眨眼形成包围之势,将二人围困其中,除非能插上翅膀飞走,否则真当卫军是吃干饭的吗? “撤!真以为这临阳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秦亦负着手从人群中走进,距离他们大概有二十米左右的安全距离。 早在半月前,他特意通知魏延让人留意城中可有什么情况发生,就在几日前,在百姓口中得知有人打听秦亦秦小神医,那时他便知晓应该是他们来了。 所以开始设计先去摸清二人的底细,然后趁其不备,借来数百的卫兵演了一出大戏! 钱海脸色阴沉,不明白为何会暴露,但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想办法突围出去。 可是面对这么多的人外加一个武功高强的和尚,两个人拿个锤子突围,很快的便被拿下,按压在地上,秦亦并没有杀他们是因为景王还有事要询问。 给二人做了些特殊的处理,彻底的断绝其逃跑的可能,秦亦告别卫军将领,叮嘱一下后便离开了。 然而刚刚回到秦府,便收到一封书信,具体来自哪里他也不知道,就仿佛是突然出现在府前一样。 怀着警惕打开书信,危险却并未发生,书信上面仅写了三个大字,西晋,危! 秦亦望着书信陷入沉思,字迹十分的熟悉,似乎是从哪里见过。 半晌后,秦亦终于想了起来,这字迹似乎是…… 第119章 身世之谜 公主府,秦亦来寻找成阳有要事询问。通过信上的字迹可以确定是便宜师父送来的,至于究竟是什么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西晋,秦亦是完全陌生的,只在史书上了解了些许。 书上记载,西晋是大晋分裂之后诞生的,曾经庞大的王朝分裂割据,北魏收回了七成的土地,而剩下的三成便成立了西晋,位于西北方向,与十万大山接壤。 虽然信上仅仅写了三个字,但可以推测出老瞎子很可能在西晋,而哪里也许发生了什么难以预料,连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情。 他来找成阳公主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她对自己说过若是有时间的话,就前往西晋去看看。 那次闲谈,秦亦从她的一些问题中得出成阳公主很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本来他是不怎么在意的,也没想着深追到底,毕竟换了灵魂,对所谓的家人也就没什么归属感。 但现在不同,也许需要启程前往西晋一趟,老瞎子或许是需要他的帮助。 堂内,成阳公主命侍女去准备茶水糕点,然后望向秦亦,眼中略带些许的困惑,还没等他开口,便听秦亦询问道:“庶民冒昧来往,若是打扰到公主,还望见谅!” 成阳挥了挥衣袖,示意不必太过在意那些礼节,然后静静的等待秦亦继续说下去。 “我想问一下,公主曾经说过有时间让我前往西晋一趟是因为…身世?” “是!”成阳公主微微颔首,仔细打量着秦亦的五官,她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少年与她有关。 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成阳公主缓缓地诉说着。 魏家作为百年世家,在晋宣宗时期达到鼎盛,乃是大晋名望极高的国公府,那时的王朝还没有倾覆,天下政局虽乱,但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晋宣宗凭借着强大的手腕为王朝硬生生的续命几十年。 后来晋宣宗病重,约见了当时的魏国公,两人在宫内商谈了一夜,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知道陛下将洛水公主许配给了魏家的长子魏晨,也就是高祖的兄长。 再后来晋宣宗病逝,天下莫名的乱了,没有记载为何而乱,世人只知道大晋失去了主心骨,变为一片散沙,分裂割据的现象愈发严重! 新皇登基并未改变实质性的问题,散乱的局面代表着王朝的颓废俨然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而魏家为此征战十三载,魏家家主战死沙场却也无济于事,在此期间魏晨也在一场战役中陨落,享年三十二岁。 随着魏家的衰败,晋天子的权力逐渐被架空,长达六百多年的王朝气数已尽,彻底的陷入混乱时期,史书上称这段时间为晋末。 而洛水公主与魏晨之间有一子存活下来,在一场战乱之中被冲散,被大晋国师带走不知去往了何处。 往后的三十年,魏家凭借着百年底蕴存活下来,魏高祖成为魏家家主,打着复辟大晋的名号,很快招揽一批人开始征战四方,仅仅用了十多年时间,便成为一方王侯。 与此同时,一批称为西晋的人也开始了复晋,而他们的领头人便是当年与魏家分散被大晋国师带走的孩子,也就是洛水公主与魏晨的孩子,大晋残留的血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魏高祖的实力越来越强大,足足收复了三分之二的失地,有了一批自己的心腹,人都是有野心的,高祖也不例外,最初的名号被他彻底的背弃,改朝换代名为北魏,称自己为魏高祖,预示着北魏王朝的建立。 他的做法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军队中发生了多次的哗变,但多年心腹的积累,最终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 而此时还有三分之一的失地被所谓的西晋所统领,不过他清楚不可能再去与之交战。 首先是因为西晋的王是兄长与洛水公主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顺,其次政权还不稳定,随时都可能被颠覆,所以魏高祖放弃了西晋,将视线落在内部以及北魏的边界处,草原与十万大山。 成阳公主抿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秦亦不清楚她为何与自己讲这些,似乎与自己的身世不挨边吧! 没等继续发问,就听她继续说道:“文昌十年,西晋王上逝世,其内部夺权导致熙雯皇后不知所踪,在一系列的斗争后,若宁公主夺得了政权,成为了西晋女帝!” “所以?”秦亦被复杂的信息轰炸的头昏脑胀的,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照这样下去感觉似乎有点难以接受啊! “自古以来没有女子称帝的道理,父皇觉得此次是将西晋收归北魏的好机会,也许不用废一兵一卒,就能收入囊中,于是命人一封书信送往了西晋,想要进行联姻!” “然而若宁女帝的回复是可以与北魏公主联姻!女帝芳龄不过二十多岁,高祖最初的意思是用皇子与其联姻,但其心思直接被看破拒绝!” “在一番深思熟虑下,高祖决定派高文公主去联姻,先去打探打探底细,反正没什么坏处,而在高文公主出嫁时,我随着一同前往,在西晋见到了若宁,她……与你有着七八分相像!” 因为她的性格温婉,但却向往着另一面,所以对若宁十分的崇拜,印象极为的深刻,哪怕只见过一面! 话落,秦亦沉默了许久,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成阳公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倒也没在多说什么,对于他的反应也感到正常,一个孤儿突然有一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且是属于皇室的那种,或许都不会很镇定吧!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撒在少年的脸上,秦亦坐在桥边时不时的用瓦片扔入水中化作几道水漂,然而眼神迷离,不知道再想什么。 “二狗子!”苏婉儿百灵鸟般动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将少年的思绪拉回现实。 很快,苏婉儿在他旁边坐下,脚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陪他静坐着望着水中的倒影。 “我也许不能陪你去游玩了…”秦亦望着她那精致的侧脸叹息道。 “嗯…那就等以后,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长,总有机会一起的!”苏婉儿眨了眨眼,浅浅一笑扫去了所有的烦闷。 秦亦静下心来,最终下定决心,西晋确实是要走一趟啊! 第120章 心想事成 地牢中,秦亦心满意足的擦了擦手,余光瞥见精神恍惚的钱海与赵立,心中不由一叹,老老实实交代多好,非得逼自己动用这么残忍的手段,何必呢? 他都做好前往西晋的准备,谁知即将离开时,魏延来到府上,询问他有无审讯的方法。 这两日他已经试遍了所有的方法,却翘不开他们的嘴,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钱海二人软硬不吃、死也不交代。 只得用特殊的手段进行处理,而魏延想起一次闲聊时,秦亦说过的某种精神类药物,吃了之后不打自招,是一种专门用来审讯的药物。 它是秦亦前世学习药理时偶尔见到的,早年被用于战争期间的审讯。 即便现在的条件不方便提取,但弄出一些少量的残渣还是没问题的。 此类药物少量的话能够让人神经混乱,一旦超过人身体的极限值,感觉就是灵魂飞升,问什么都能够得到,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多次进行问话,引出脑海中的深度记忆,而且容易得到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 需要将那些记忆片段整合,最终得出有用的信息。 此次在他们口中得知了两条有用的信息,其一便是文王被控制,实际的掌权人成为了孙贺。 其二就是他们早已与草原、蛮夷相互勾结,草原骑兵与蛮夷部落大军集结,准备里应外合进攻北魏。 令人费解的是,在问到阴阳师方面时,精神产生了极大的波动,应该是被设了特殊的保护机制防止泄密,为了不让其崩溃,只好停止了审问,留待以后有机会再做处理。 走到地牢出口处,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魏延侧身问道:“秦兄要出远门?” 早上他见到秦府前停着马车,在车旁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副即将离家的样子。 “嗯!魏兄若是再晚一步,那就见不到在下了!”重获阳光望见湛蓝的天空,秦亦感觉压抑的心情一扫而空。 “去哪里?”魏延并不知道其中之事,就连景王也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一系列的巧合,恐怕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成阳公主为何不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的信息,那就不得而知了,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吧! 面对魏延的询问,秦亦陷入沉默,犹豫是否要告予他事情的真相? 秦亦现在的脑子很乱,成阳公主最初见到他的相貌后想到了若宁,好奇心驱使下通过翻看史书进行推测,得出了那么多得结论。 熙雯皇后文昌十年消失,传言那时的她已怀身孕。 若是身怀子嗣的话,据她推测秦亦极有可能就是皇后当年所生,年龄什么的倒也符合,总感觉听上去十分勉强,传言毕竟是传言,也许…是弄错了呢? 秦亦还是不太接受的,一切都未定下,任何的变化都有可能,世间没有一模一样的叶子,但却有相似的,长相这种东西并不一定靠得住。 如果传言是错的,熙雯皇后并未身怀子嗣,那么一切都将被推翻,他与西晋就变得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秦亦感觉极有可能是真的存在关系,甚至成阳猜测的都是合理的,深信的原因就是老瞎子的那封书信。 若是没有那封信,秦亦断然是不用这么纠结的,都没什么影的事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但确确实实收到了信件,都与西晋有联系,把这一切归于巧合,似乎说不过去吧! 思考过后,秦亦决定还是回再说吧,于是含糊道:“前段时间得知家师在西晋,似乎是出了些事,秦某心中挂念,夜不能寐,遂决定前往!” 魏延闻言神色一怔,眼神火热的望着秦亦拱手恭敬道:“秦兄的品德实乃我辈学习的榜样!” 秦亦轻咳一声,略微尴尬的笑了笑:“魏兄过誉了啊!” “对了,某也准备前往北方一趟,要不秦兄一起前往,如何?”魏延灵关一闪,提议道。 经过多重考虑,秦亦婉言拒绝,他有他的考虑,若是一同前往的话,也许会拖慢前进的速度,而他实在是等不及想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此次前往西晋秦亦没多带人,仅仅是和吴胖子一同前往,对于吴德的武功,他还是有些许信心的。 似乎是因为需要分别一段时间,回到府上秦亦发现苏婉儿格外的主动,甚至满足了其多日以来的愿望,那感觉语言难以描述,需要自身认真体会。 秦亦瘫软在床上巴适的很,苏婉儿连忙穿好衣服跑到院子去漱口,不一会后带着幽怨的神情走了回来。 “夫君,亲!”苏婉儿压在他的身上,注视着秦亦的眼睛。 一时间秦亦的眼睛不断闪躲着,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靠去,讪讪一笑:“还…还是不了吧,郎君未洗漱!” 苏婉儿眼神微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事前还说什么宝贝娘子,怎么样都不会嫌弃的,结果事后却换了副嘴脸,少年的这张嘴果然是最无情的! “生…生气了?”秦亦戳了戳她的脸颊,软软的极为舒适。 “俺妹有!”苏婉儿语气傲娇,双手用力的捏着秦亦的脖颈,似乎想要把委屈全部撒出去,刚刚她就是被弄的呼吸不畅,所以准备还回去。 咳咳!秦亦被她掐的咳嗽一阵,连连做出求饶的手势! 最终苏婉儿还是舍不得的松开了手,咬牙道:“以后别想让我答应你任何事!任何事!” “婉儿娘子,不要生气嘛!”秦亦死皮赖脸的趴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吹着气,深知她不过是气话,以后哄一哄还是能够上钩的,毕竟倒挂金钩还没有玩过呢,嘿嘿嘿…… “笑的这么猥琐,臭二狗子你去死吧!” 察觉到少年依旧没有悔改的意思,苏婉儿生气的将他推开,然后翻身不想再理会他,似乎是觉得不解气。 趁秦亦没反应过来,一只脚踹在他的脸上,然后令一只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只听扑通一声,伴随着一阵哀嚎,秦亦四仰朝天的摔在了地上,然而脸色依旧…放荡! 翌日,秦亦和吴德一大早的出发,即将离开时苏婉儿出门送行。 秦某人舔着脸上前嘘寒问暖道:“娘子,不要太想我啊!” “哼!”苏婉儿轻哼一声,拽着他的耳朵走到偏僻的角落处。 很快,秦亦龇牙咧嘴的回来,脖子上红彤彤一片,嘴角泛着血丝,怪不得世人说,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哪有咬人的道理嘛! 突然之间,一道柔软的娇躯抱住了秦亦的后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持续了好久好久! 第121章 蛮夷凶猛 北封城是离西晋最近的城池,属于荆州,出了北封再往前走七日的路程,就能进入西晋的边城。 秦亦从年前出发,抵达北封的时候已是进入二月初。 天气忽冷忽热,加上多日的奔波,秦亦不出意外的受了风寒,需要在城内修养几日,只得暂缓前往目的地。 北封城受地理位置的影响,人口流动很少,此地的商人也赚不到银两,不愿费力到这里做生意,久而久之,此地便被荒凉、破败所取代。 两人牵着马车在城内逛了大半天,在一处较为繁华的地方找到一处酒楼,这里的繁华是相对于城内的其他地方。 入城一路走来大多是土胚房,到了这里却是换了一副景象,以酒楼为中心都是些砖瓦房,与前面的所见大不相同。 在北封城,能住的起砖瓦房的都是有钱人家,足以说明这里的贫穷,回想江南的各个城池,哪里能见到这幅场景。 酒楼的门前挂着一副风沙洗礼过的牌匾,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天然居! 在看到牌匾后,秦亦热泪盈眶,激动的忘记赶路时的狼狈,此刻有种到家的感觉。 进入酒楼,秦亦给掌柜的看了眼象征着天然居东家的身份木牌,随后让小厮去将马车安置好,喂些上好的草料,他深知要想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饱的道理。 可惜苏婉儿似乎不太懂得这个道理,总是既想骑着马儿跑,又不许马儿休息,快马加鞭,从来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 掌柜的露出和蔼的笑容走上前,躬身行了一礼,然后问道:“东家为何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前往西晋弄着生意上的事!”秦亦连忙将他扶起来,一脸微笑的说道。 听闻此言,掌柜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换做一副严肃的表情,郑重道:“嘶…东家,现在的西晋去不得啊!” “哦?”秦亦面露疑惑:“这是为何?” 掌柜轻叹口气,将这段时间在那些食客口中得到的消息告予他。 现在的西晋面临着内忧与外患,内部的权力出现了问题,同时外部面临着蛮夷的侵袭,此刻前往西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掌柜的话令秦亦皱起了眉,细问之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都是道听途说,他的话并没有打消秦亦的念头,倒是给他提了个醒,接下来的路途需要更加小心。 秦亦配了些药草,让掌柜的弄来煎好喝下,然后在酒楼入住下歇息几日。 在北魏是没有宵禁的,但是在北封城却是设立了宵禁,日日夜夜派城卫军巡逻,理由也很简单,可以有效的减少犯罪之事。 越是偏僻贫穷的地方,犯罪率越高,若是不加限制,恐怕得忙死。 早在以前是没有宵禁的,一夜下来各种犯罪出奇的多,为财为色而杀人放火的数不胜数,犯了事后就逃往城外与西晋的接壤地,想抓都抓不到。 为了减少犯罪,所以设立了宵禁制度。 夜晚秦亦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距离上次开荤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对于精力正旺的青年来说,感觉能搅个天翻地覆,后来弄了些凉水洗了洗脸才感觉好些。 不过仍旧没有睡意,于是起身坐到桌前想要写封信给苏某人寄去。 “小婉儿,不知你想郎君了没?郎君想太阳…咳咳!”秦亦一拍脑袋,划掉划掉,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 “郎君日日想你,寄你的信,总要加急送往,可恶的是那群该死的家伙收了钱却还是慢吞吞的!” 秦亦义愤填膺的将那些家伙喷了个遍,然后才继续提笔书写。 “唔,两月不见,你可还好?岳父岳母村长……” 先是问候了一下亲朋好友,然后话锋转移到对她的思念上。 “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么想念一人,结婚对于我来说似乎是一件遥远的事;遇见你之后,我想要和你一起,共度余生的人只能是苏婉儿……” ”那天,你坐在村头榕树下,衣着朴素,微风带起阵阵清香。我好像是万般嫌弃,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想到你是我这一生只会遇见一次的惊喜,” “你曾踏月而来,深深印在我的心中!感谢上天让我们相遇!” “离家许久,不知你我二人携手种下的银杏树可好,是否向它的女主人一样亭亭玉立呢?” 秦亦洋洋洒洒的写了三大页,如果有人能够翻开信件看上一看,这书信没有年代,只有一个署名,信纸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词藻浮夸、虚假几个大字。 看过以后令人横竖睡不着,仔细想了半夜,究竟是何人能从字缝里写满这种东西,满页都写着两个字是恶心! 呸!还让人看!不知羞! 此时秦亦美滋滋的将信件装好,就等着让人送去,脑海中幻想着某人收到信件后,感动的说不出话的模样。 三日后,没在耽搁时间,秦亦二人启程,正式的离开北魏,踏入无主之地,只要越过无主之地便是西晋的领土。 林间马车缓缓行驶着,压在枯枝败叶上发出咔咔的声响,似乎是很久没有人走这条路了。 “咻!”突然之间一道破空声袭来,箭矢在半空中被吴德一棍子击落,视线尽头处传来一道男子的怒喝声,是一种听不懂的语言。 “秦小子,坏事了!是蛮夷之人!”吴德守着马车望着从林间包围过来的粗壮汉子,脸色微变,迅速做出防御之势。 秦亦嘴角抽了抽,这该死的运气,为了避免遇到危险,二人还特意的选了一条人烟稀少,几乎没什么人走的路线,谁知这都能碰上,只能说是倒了大霉呢! 下车后,秦亦观察着林间小路,路很窄,一辆马车占据了大半的路程,随后冲吴德使了个眼色,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的危险。 见状蛮夷头领冲周围的手下摆了摆手,下一刻那群大汉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秦亦这才松了口气,在被拿弓箭指着的时候,实在是没有安全感,总害怕他们直接射箭,那不是白白噶了嘛,不得亏死! 虽说他会些稀奇古怪的手段,但是面对四面八方的弓箭插翅难飞,手段再多也没用啊! 所以秦亦直接选择束手就擒,那名头领察觉没什么危险后,命人将他俩五花大绑,收缴了马车,沿着山路离去。 第122章 部落神婆 乌云遮住月光,漆黑的林中,秦亦二人被绑着带到一处临时搭建的营地中。 期间秦亦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凭借营地的占地规模粗略猜测应该有上千蛮夷,这下子是彻底的入了狼窝,想跑也跑不掉。 蛮夷头领带着他们来到一处营帐前,脸上带着崇高的敬意,冲着里面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很快,一服饰怪异的老婆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脸上爬满了崎岖的纹路,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烧毁过一样,冷不丁的能够吓人一跳。 老婆子徐徐走上前,浑浊但却狠厉的眸子凝视着秦亦二人,似乎想要将二人看透! “魏人?”她的声音极为嘶哑,就像是好久没有喝过水,在这寂静空荡的营地显得较为突兀。 “阿弥陀佛,贫僧自东南之地而来,想要前往西北求取真经!”吴德行佛礼,脸上露出标志性的和蔼假笑,终于遇到能听懂话的了,这一路上无法与那些蛮夷交流,生怕他们没忍住直接剁了自己。 老婆子听懂了他的话,东南之地便是北魏,这是变向的承认他们确实是北魏之人,也就是魏人。 在二人等待她继续发问时,老婆子转身对蛮夷头领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吴德一下子脸都白了,连忙双手合十准备继续说话,却被秦亦莫名打断,道:“这位婆婆可是命不久矣啊!” 话落,老婆子停下了离去的脚步,脸上的疤痕挤在一起,看上去恐怖且狰狞。 “如若不出所料,婆婆中的是毒吧!” 最初秦亦没说话便是在打量她,经过仔细观察,秦亦发现她的身上带着一股死气,并不是迟暮之气。 百思不得其解时,老婆子转身的那一刻,秦亦无意间看清了她脸上的疤痕,瞬间眼神瞪大,远远望去被火烧过的伤疤,似乎在蠕动! 瞬间秦亦想到前世看过的蛊毒,但他又不确定这个世界有没有这种东西,于是便没有说全,仅仅是用毒来代替。 老婆子的反应验证了他的猜测,虽然她是背对着,但在听到秦亦的话后,依旧能够察觉到细微的动作变化。 于是秦亦乘胜追击,继续补充道:“在下也许能够解此毒!” “你…解不了!”老婆子并未转身,不过也未径直离去,嘶哑的声音从她身上再次传出,眼神中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秦亦正视着那道佝偻的背影,没有任何的慌张,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她。 或许是他的行为打动了她,老婆子重新返回二人面前,沉声道:“巫毒…你能解嘛?” “能!”秦亦微微颔首,面色平静,仿佛尽在掌握,实则内心慌得一批,原来并不是自己想象的蛊毒啊! 虽说蛊毒他也不会解,但总算是听说过,没准还能糊弄一下呢! 这下可好,听都没听过,还怎么糊弄啊! 话说这巫毒是什么东西,阴阳什么的也就算了,为什么还弄出个巫毒?这是生怕搞不死自己啊! 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没准能求得一线生机! 周围陷入一片沉寂,秦亦等待着她的答案,期间竟是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 老婆子想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佝偻的身子颤了颤,眼中闪过一抹决绝:“跟我来!” 营地深处的营帐内,秦亦为她检查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抹激动。 他意外发现所谓的巫毒似乎是阴阳学里面的一种毒虫,惊喜的是,他有百分百的概率解毒,令人废解的是巫毒一说由何而来呢? 来不及考虑,先把毒解了再说! 花费两个时辰的时间,秦亦制作好药引,将其涂抹在老婆子的脸上,然后用刀在她的脸上划破一道细微的伤口,很快伤口处爬出一条条细长的粉红色宛若蚯蚓状的毒虫,看上去十分的恶心。 老婆子看着还在蠕动的恶心虫子,眼皮使劲的跳了跳,抬眸望向秦亦低沉道:“巫毒教与你是何关系?” 秦亦摇了摇头,用火把那些毒虫彻底的消灭,然后皱眉问道:“不知婆婆口中的巫毒教究竟是?” 老婆子怀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思索着其话的可信度,但一想若是真有什么关系的话,又为何帮自己解毒,自相矛盾啊! 如此看来倒真不与他们是一类,想到这老婆子的眼神才缓和了些。 “巫毒教究竟什么时候出现的老身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便是它对我十万大山不怀好意!” 在她的解释下,秦亦逐渐搞清楚了她的身份。 十万大山中都是些部落联盟,而在部落之中有一类人被称为神婆,她们什么都懂一点点,祭祀祈福等等活动都是由神婆操办举行。 后来一类打着巫神旗号的人出现取代了她们的地位,成为新一代的“神婆”,被称为巫使,并向部落人宣传巫毒教,让人们去信奉崇拜供奉。 他们的手段宛若神灵,能够掌控来自幽冥的绿色火焰,蛊惑人心,能够让上天降下旨意,惩罚冒犯之人。 凭借着这些手段,没过多久他们就彻底的成为部落人心中的信仰,就连首领都对其深信不疑。 而那些不信任的人便被降下巫毒,说是巫神给予的惩罚,需要赎罪才能获得原谅。 老婆子原先是这个部落的神婆,哪怕现在位置被取代了,但依旧受到部落人的尊重。 此次会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目的是侦查敌情,寻找机会埋伏西晋军队,秦亦属于倒霉与其撞上了。 秦亦摩挲着下巴,蛮夷之所以被称为蛮夷,便是因为未曾受到教化,许多人的思想是处于封闭的状态,一点点的手段便被他们奉若神迹。 在神婆的口中得知,现在所有的行动都是受到巫毒教的指使,通过部落首领下达给各个部落的头领,无论是进攻西晋,还是北魏! “你们想要挑起战争吗?”秦亦负着手望向穿着廉价毛皮衣物的部落人问道。 神婆的脸色与最初相比已经缓和了许多,摇了摇头,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战争?千百年来单单是部落之间的冲突,就死伤了多少人,谁还愿意继续呢?” “对于我们来说,本就生活在十万大山里,是它养育了我们,如今却是要离开那里去别的地方战斗,一不小心就死在了外面,又何必如此呢?” “但我们别无选择!” 神婆脸色一沉,如果他们敢忤逆首领,那么下场就是几千族人全都得死,所以没有选择,只得乖乖听话,接受巫使的指使。 第123章 夜间谈话 夜已深,远处传来各种生物的噱叫,营内则是相反寂静无比,秦亦稀奇的发现外面连巡逻之人都没有,难道就不怕敌人突袭吗? 怀着疑惑秦亦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出大帐,不知道是不是种错觉,他感觉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大晚上的略微吓人。 突然一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睛进入眼帘,秦亦抓起一根树枝小心靠前。 走进后,待到看清其真实面貌,秦亦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幽光来自某种不知名鸟类生物,然而很快他便发现那鸟的不正常。 “咕咕!” 还没等仔细观察,它就煽动着翅膀飞到一旁的树枝上落下,脑袋四处观望着,似乎是在巡视着什么。 秦亦的脑海中回想起吴德曾经提到过的驯兽手段,这些鸟禽应该就是蛮夷部落用来守夜的工具,怪不得不需要人来把守。 “也不知道训练到这种地步需要多久…” 秦亦小声嘟囔一句,转身想要回帐内歇息,谁知竟被道佝偻的身影吓个够呛,神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 “婆婆啊!人吓人吓死人呢!大晚上的就不能出点声嘛!”秦亦走近抱怨道。 “嘿嘿!老身出声可能更容易吓到你!”神婆咧嘴一笑,那嘶哑的声音响起,配合着浓浓的夜色,就好像是厉鬼在哀嚎,冷不丁出声的话,确实更容易引起惊吓。 “好吧!”秦亦耸了耸肩,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 “咕咕~”神婆抬起干巴巴的手,对着树上的不知名鸟用嘴巴发出一阵相似的叫声,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树上的鸟回应似的叫了两声,然后挥着翅膀慢慢落在她的手上。 “训练它们要有耐心!”神婆逗弄着手上的小家伙,为秦亦最初的问题解答,同时讲起一些关于驯兽的事情。 训兽也不是每个部落人都会的,能将其驯化成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所以会驯化的也不过是一小部分人。 神婆念叨好一会才停下,放走手中的小家伙,转过身神色郑重的问道:“少年人,多谢你解了老身的毒,待到明日就离去吧!我让阿图鲁将你的东西归还予你!等到离开后,就不要再回来,这片土地就要乱了!大好的年华,不要葬身于此!” “你就不怕我与人通风报信?”秦亦玩味的看着她,眼中闪烁着疑问。 神婆叹息一声,佝偻的身子愈发的弯曲,似乎压着千钧重的担子。 “唉!魏人总是称我们为蛮夷,可是与那些虚伪的人相比,却是比不上未曾受到教化的人,与之相比被称为蛮夷之人的品性要高尚的多,吾等一向都是有恩报恩!” “既然你对老身有恩,那么必当报答!” 秦亦摇了摇头,其行为让他看来…愚不可及! 若是真的通风报信的话,对于他们部落就是灭顶之灾。 不过他未打算离开,反而想要见识见识所谓的巫毒教,是不是真的与那群人有关,现在对于他来说就是个很好的接触机会。 在此之前,他倒是需要前往西晋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便宜师父。 “你们最多留多久?”秦亦仰望着被乌云遮挡的夜空,思索着问道。 神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认真的回道:“大概一个半月左右,到时候会回去与首领汇和!” 秦亦沉吟了一会,话锋一转,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我或许能够帮助你们!” 神婆愣了愣,还没等开口,秦亦便继续补充道:“当战乱来临时,人们总归是要守住那片赖以生存的土地,那么拿什么去守呢?” 秦亦停顿了一下,大袖一挥,掷地有声道:“拿他们的性命!” “西晋也好,北魏也罢,面对外敌来袭,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可以离开,但普通百姓呢?他们又能去哪里?面对日后的流离失所,往往不会轻易的交出那片土地,就像是你们不可能交出十万大山!” “所以唯有一战,胜利将守住祖祖辈辈生存的旧土,败则会彻底的葬在这片土地上。” “战争意味着损伤,没人能保证不死吧!” “无论是谁死亡,都不是最好的结果!” 神婆沉默不言,她又何尝不知道呢?若是可以的话,谁又想背井离乡,最后换来战死的结果呢。 “说起来,你们都是无辜的!”秦亦察觉到她眼中的动容之色,心中暗暗叹息。 在她的话里行间是能够感受到厌恶战争的,但可惜身不由己,只剩下了深深的无奈。 因此秦亦抓住这点进行诉说,效果很明显,眼前的老婆婆显然被说动了,但是她不能完全相信秦亦。 一是因为少年太过年轻,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很难让人信任,二是凡事都不可能顺心如意,哪怕她信任了他,而且少年确实没有让他失望,有能力制止一切,但若出现预料之外的变故呢? “你…”神婆犹豫不定,少年的话深深的戳中了她的想法。 可拿全族人的性命,她,赌不起! 秦亦也想明白了他的顾虑,于是开口安慰道:“或许你们只知道北魏内乱,却不知道南方已经被景王统一前往北方,粗略估计景王此次率军至少八十万!” “而北方启王军队大概也有四十万左右,你觉得面对外敌入侵,他们会不会联合呢?” 没等她说话,秦亦立刻说道:“不用考虑,一定会联手!” “而部落有多少的兵马呢?我猜测…二十万?” 他的猜测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十万大山大大小小的部落众多。 如今上千部落联合,听上去人数众多,但不要忘记部落不似国家。 经常性的内耗加上各种争斗,人数多的部落也就几千人,少的才几百甚至几十人,所以能够征战的也就二三十万的模样,再多的话就要伤其根本。 “你可能会说与文王联合,与草原联合!” “草原也是部落形式,与十万大山没太大差别,和你们差不多,最多二十万骑兵!” “而文王…在糊涂也不会糊涂到与外族联合!” “你是说有诈?”神婆眉宇间紧紧皱在一起发问道。 “他与你都是被控制之人,如果摆脱了控制呢?” “况且还要对战西晋呢,哪怕此时的那里正经历着内斗,但三十万的军队也是有的吧!到时候又该如何呢?” 神婆不语,听上去几乎没有胜利的可能。 见唬住了神婆,秦亦笑嘻嘻道:“在下不才,恰巧与景王交好,而且在离开北魏前,已经暗中给文王送去了脱身之法,如今应该也收到了!” “最最重要的是西晋女帝与我有血缘关系!” 第124章 萧师姐 离开无主之地的第三天,秦亦坐在火堆旁烤着兔肉,吴德时不时的抹一把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落在烤肉上。 距离西晋最近的天阙城还有一百二十里地,再有两天时间便能抵达。 离开之前,秦亦与神婆做好了约定,一个月后会回去找他们,跟随回十万大山,去会一会所谓的巫毒教。 秦亦用匕首将烤肉一分为二递给了吴德,然后大口吃起来,味道着实不错。 “到了天阙城,接下来该怎么做?”吴德啃着烤肉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 “找人!”秦亦的回答十分简介,此次出行的目的便是找到便宜师父弄清一些事情。 “找人的话,时间也许不够!”吴德眨了眨贼眼,说出心中的疑惑,一个半月时间确实太短,又没有指定的地点,抵达天阙城后还要现打听,会浪费不少的时间。 “不需要找到,让他知道来过便可…留一封信,相信老家伙会明白的。”秦亦口中念念有词,望着密林深处思绪万千。 聊天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脚踩落叶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眼,连忙熄灭了火堆,捡起地上的长刀,警惕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脚步越来越沉重,秦亦屏住呼吸躲在老树下,借着阴影将身子藏起来,乌云恰巧遮住了月光,如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很快,一道踉跄的身影出现在已经熄灭但还散发着浓烟的火堆旁,秦亦眉间微皱,根据多年的医学经验,从那道人影的走路姿势上看好像受伤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其内心的想法,伴随着噗通一声,那人倒地不起,吴德跃跃欲试想要起身,秦亦连忙做了个等待手势,万一后面有追兵什么的呢。 等了一会后,并没有所谓的追兵,两人这才谨慎小心的凑到其身旁,将她翻过身来,赫然发现竟是一位剑眉星目,面庞素而削,马尾高束的英气女子。 秦亦挠了挠头,感觉这幅场景十分的相似,心中不禁感概万分。 两人无论是谁,见死不救的事情都是做不出来的。 于是吴德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态,焦急道:“阿弥陀佛!秦小子,先给她止血吧,再不止血就没命了!” 吴德盘着佛珠提醒了一声陷入失神的秦亦,以为他是被眼前女子的美色迷住了。 在看到甲胄上那条长长的刀痕还在渗血后,秦亦暗暗吞了吞口水,连忙从怀中掏出止血散倒在伤口处,然后说道:“你去将他扶靠在马车旁,我烧些热水消毒,然后缝合伤口。” “额!要不贫僧去烧水?”吴德摸了摸锃光瓦亮的光头,俗话说的好,和尚有成人之美。 “滚蛋!”秦亦给了他一脚,从那猥琐的眼神中明白了吴胖子的意思,但他不是吴德想的那种人。 少年虽然好色,但也只对一人好吧!他又不是随便的人,虽说有时候随便起来不是人,具体有多随便,请问苏婉儿! 一刻钟后,秦亦拿着消杀好的工具回到马车旁,又从车上拿下棉布等物品,然后视线落在那女子身上。 吴德给她褪去了一身甲胄,如今只穿着一身翩翩红衣,傲慢的身姿显露出来,秦亦的视线不自觉的望向两点一线,连忙念了几句清心咒放松心神,深吸了口气,开始为她清理伤口缝合。 伤口有些深,看伤势推测应该是转身之际被人偷袭所致。 缝合是个细致活,由于夜晚的视线不太好,秦亦缝合的很慢,时时刻刻都要集中精神,足足花费了两个多时辰才弄完。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秦亦让吴德把她弄上车,随后赶忙离去。 女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鬼知道会不会有人追杀她。 第二天中午,萧成雪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睁开朦胧的眸子,眼前的视线被一道身影遮挡住。 下一刻秦亦转身,在看到少年的容貌后,萧成雪瞬间瞪大了眼睛,满满的难以置信之色,这世间会有如此想象之人吗? “你醒了?”秦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脸色有了些许的气色,不得不惊讶于她的恢复速度,那么重的伤势,一夜之间就能清醒,也是够不可思议的。 “嗯!”萧成雪的一双星眸,黑白分明,感受着自身的身体状况,眉间微皱,虚弱的感觉令她烦躁。 那一瞬间秦亦感觉到凛冽如山间雪的气势。 “多谢救命之恩!”萧成雪连忙收回气势,笑有潇洒之姿,艳丽若晴时日。 “不必多礼,快意江湖,仗义疏财,路遇不平,拔刀相助。”秦亦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此时她正按在腰间的剑鞘上,剑被秦亦提前收走了,就是害怕她醒的时候给自己一下子。 “公子可能不清楚剑鞘也能杀人吧!”察觉到秦亦的视线,萧成雪收回了落在剑鞘上的手,淡然一笑。 下一刻,她的手中爆发出一道寒光,剑鞘被眨眼间卸下,等到回过神来时,已经对准了秦亦的喉咙,那一瞬间肃杀之气直冲面门。 看到他愣神,萧成雪以为是吓到少年了,立刻收回剑鞘在空中耍了个剑花。 秦亦呼了口气,并不是被剑鞘吓到,而是被那股气势惊到,那是一种久经沙场才能产生的,眼前之人也许杀过很多人! 这次确实是秦亦大意了,没想到她的武功强到这种地步,哪怕是受了重伤,仅凭剑鞘也能发挥出这般威势。 不过秦亦嘴硬啊,心中暗暗记下,叮嘱内心不要再犯的同时,摇头轻笑道:“剑鞘能杀人,而我能杀人于无形!” “如果不是第一时间杀死我,那么死的也许是……” 秦亦话说到一半,眼前的女子竟是屏住了呼吸,笑盈盈的望着少年,她或许知道为什么如此相像了! “一些雕虫小技罢了!若是有准备的话,你又该如何!” 萧成雪指尖飞舞,化作一道残影落在秦亦脖颈处,轻轻一夹,便把秦亦脖间的铜钱取了下来,放在手里细细的打量着。 “果然!”萧成雪低声呢喃,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升起逗逗少年的心思。 “公子救在下一命,以身相许如何?” “别装了!你认识便宜师父?” 秦亦翻了翻白眼,他又不是傻子,在其夺取铜钱时,心中就有了大概。 “无趣!”萧成雪将铜钱扔给了秦亦,语气中掩饰不住笑意。 “重新认识一下,嗯…你应该称我为萧师姐!” 第125章 目光所视皆是敌人 世间处处是巧合,谁能想到随随便便救一女子就和便宜师父有关呢。 一路上秦亦从萧成雪口中得知许多消息,其中包括老瞎子的消息。 老瞎子曾经是大晋国师,为大晋保留了最后的血脉,从而建立了西晋,这个消息对于秦亦来说,倒也不觉得太过震惊。 与复杂崎岖的身世相比,不算什么难以接受的消息。 早在十六年前,西晋王逝世,内部政权不稳,熙雯皇后趁乱逃往,被护送着前往了北魏,而便宜师父留在了宫内平定内部问题。 三年后,政权逐渐稳固,但有一个问题摆在面前,那就是该让谁在坐帝位。 争斗期间发生了各种变故,皇室男儿死伤好几个,现存最大的不过八岁,自然不是继承皇位的首选,但也没有适龄的男性皇子,总不能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当帝王吧! 于是只能将视线转移到其他的皇女身上,在老瞎子力排众议下,十六岁的若宁公主登基,成为史上第一位女帝。 若宁也没有让他失望,短短半个月时间,朝堂内部一片平和,当然,平静的水面底下肯定是暗流涌动。 但对于一位新帝来说,明面上不搞事,说明再给皇帝面子,暂时压住了群臣。 大势已定,老瞎子开始寻找熙雯皇后,卜卦得知在北魏扬州,于是暗中交代过后独身前往。 然而找到的却是一座墓,打听后才知道,一路奔波导致熙雯皇后难产,孩子保了下来,皇后却没保住,最后在一处农家找到孩子,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却是一直没有回西晋。 得知事情的经过,秦亦总感觉哪里不对,为何找到之后,要在那里呆上十几年,正常人不应该立刻带着回去嘛,感觉不太符合常理,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也许有些事情需要当面才能说清楚,秦亦如是想到。 至于萧若雪,她是老瞎子一手带大的,与若宁年龄相仿,继承了老瞎子的一身武艺,二十几岁便成为一方名将。 从一些对话中,秦亦发现她并没有继承阴阳一道,只是了解一些皮毛,不禁让人费解,或许是有意为之,又或者…… 萧成雪受重伤是因为带人巡视时受到了埋伏,被追杀了两天,虽然成功的脱身,但却体力不支倒在了路上。 在问到王城情况时,她却摇了摇头,已经数月没有联系了,现在王城的消息很难传出来,但是可以清楚的是,还在掌控之中。 天阙城,马车通过戒备森严的城门,一路向南前往将营,人还没到,但她重新归来的消息却已传入某些人的耳中。 营内,几人围在一起商量着对策,其中一副将问道:“没想到全军覆没的情况下都能活,我们该如何?” “如今她受了重伤,不如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在北边的家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妥!一旦失败,吾等将功亏一篑!” “那以你所见呢?” 还未等那人开口,角落中传来一道沧桑的声音,面带阴险狡诈的笑容,冷笑道:“为萧将军接风洗尘!” 回到营内收到消息后,萧成雪自嘲般的笑了笑,洗尘宴还是鸿门宴? 若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暴露行踪,她又怎会落得如此凄惨地步。 率兵出城,却独身归来,所谓的洗尘宴就是诛心!诛的是士兵的心,诛的是她的身份,一位将领,独自活下来,是否可能为逃兵呢? 此举把刚刚回来的萧成雪架在火上烤,如果去的话大概率存在着危险性,若是不去的话,很快就会有风言风语传出。 夜晚,洗尘宴设在天香楼,将领们到了个七七八八,却是没见萧成雪的身影。 落座之后,左骑郎将环顾四周,诧异道:“为何不见萧将军?” 右书郎负责记录的官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遗憾的说道:“萧将军此次带兵出城发生了些许意外,可能是不好意思来吧!” “右书郎此话可是不妥,说话要过过脑子!” 萧成雪大步流星的走进房间,目光所视皆是敌人,视线落在了主位上,讥笑道:“本将军来了,程将是否要让让位置呢?” 姓程的家伙并未气恼,反而笑着说到:“还以为萧将军不来了呢,是在下冒昧了!” 萧成雪扬了下衣袖,在众人的视线中落座,紧接着就听程将说道:“动筷吧,萧将军一路辛苦,气血都差了几分呢!” 程将军人畜无害的笑了笑,夹菜的同时轻笑道:“将军节哀,在下知道你辈痛,我得知消息的时候也像你一样!!” “但还是要保重身体,不要太过悲伤!我们还需要你!” 言语之外尽是嘲讽之意,萧成雪抬眸忽然看向他,似笑非笑的说道:“程将军…我那群手下被你安置在了何处?”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将军慎言呐!” 萧若雪不语,一顿饭其乐融融,他们的态度好到了极点,言语中尽是关怀,但是每句话都是笑里藏刀,处处挖坑,一不留神就能落入其中。 宴会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萧若雪在各种恭维下离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浓浓的杀意。 这么好的机会,既然没有选择动手,真是生怕失败了呢! 回到家中,秦亦为她换药,感受着伤口处传来的冰凉感,眼神变得柔和了些。 “师弟什么时候去王城?” 秦亦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道:“还请帮忙转交给他老人家!” 萧成雪眉间微皱,疑惑道:“你不回去?” “王城虽说乱的厉害,但还在可控范围内,我回去只能使局势更加复杂,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 秦亦将与神婆的约定与其说了一遍,萧成雪眼神先是一亮,然后又闪过一抹担忧。 “这…太过危险了吧!” “不必担心!”秦亦安慰了一下,然后转言道:“不过在此之前先帮师姐彻底将天阙城稳定下来!” “到时候就算出意外也好有个后援!” 第126章 捡来的 城墙上,程宽一如既往的进行着巡视,一名手下跟在他的身后,压低声音道:“北魏正乱,高祖退位,高文公主孤立无援,无法给王爷提供太多的帮助,国师倾向于若宁女帝,对于王爷大大的不利,将军我们真的能够胜利吗?” 二人口中的王爷乃是当年的八岁孩童,如今已是弱冠之年,当时年纪尚小,对西晋皇位无感,现在却是想要坐一坐。 北魏与西晋联姻,高文公主便是与他结亲,本就对帝位有兴趣,其经常性的吹耳边风,加上有人搞事,这才造成西晋如今的局面。 程宽停下脚步看着他,淡然的说道:“王爷?不过是区区一枚棋子,随时可以废掉,还留着他是因为还有大用!” 手下面色凝重,提醒道:“那位大人的话可以相信吗?若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中充满浓浓的担忧:“到时候,我等将没有容身之地!” “噤声!刚才的话,休要再提!” 程宽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色,一摆衣袖,大步向前走去,手下见状急忙跟上去。 湖边,秦亦和吴德坐在湖边,夕阳的余晖落在桥边。 过去了好一会儿后,一道中年男人负着手来到湖边,身后跟着十几位侍从,从后边走过来,围在二人的身旁。 为首的中年男人没有预料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有人来,以往都是半天不见人的,多疑的他心中升起一抹怀疑,冲着侍从使了个眼色。 侍从面色孤傲的上前一步,大声喝道:“你们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 “阿弥陀佛!” 吴德念着佛号行礼,慈眉善目道:“施主是不是眼瞎?” 侍从脸色一呆,然后微微一变,没想到眼前的和尚出口成脏,怒道:“你这秃驴竟然敢如此羞辱于我?” “贫僧不过在陈述事实,若施主不是眼瞎,又怎会问出这种低级问题,难道是…脑子不好?”吴德笑嘻嘻的提起鱼竿,然后又放下,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侍从怒火中烧,上前抬拳就要砸下,却被中年男人挥手制止住。 “二位…这么说话是不是多有冒犯之处呢!” “我兄弟二人于此处钓鱼,那狗东西上来便是质问,究竟是谁冒犯?”秦亦语气不急不缓,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哦?这么说来倒是本…我手下的错?”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望着他的侧脸轻笑一声。 “不然呢?”秦亦转过头与其对视,下一刻中年男人瞳孔猛缩,眼神中闪过难以置信之色。 多年的经历让他压下心中的震惊,平静问道:“今日之事却是冒犯小友,还望海涵!” 秦亦斜眸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而继续钓鱼,并没有搭理他。 “你…” 那名侍从指着他想要上前,却被他再次制止。 “我们走!” 中年男人背着手转身离去,侍从连忙跟上,眨眼睛就消失在视线内。 两个时辰后,秦亦与吴德收好东西,背着竹筐走在街道上。 天阙城作为边城,并不是很富裕,与北封城相差无几,但它的战略位置比较重要,临靠北魏与十万大山,仅有无主之地作为战略缓冲地带。 萧成雪会被安排在这里,就是以防贼人与敌军,若这座城被攻略,对西晋来说绝对是很大的损失,敌军将能以此为据点,轻易攻下数城。 而她只要在一日,天阙城就是西晋的领土,就不会被他人掌控。 “右后方有人盯着你我二人!”吴德眼睛贼兮兮的四处嫖着,可惜没什么好看的小娘子。 秦亦微微一笑,果然有鱼上钩了呢! 夜晚,将营,中年男人出现在程宽的身旁,语气中充满震撼。 “你是说…他与若宁有着七八分相似?”程宽皱眉,指尖轻轻叩击着梨木桌面。 “没错!”中年男人面色凝重,眉宇间尽是担忧。 “会不会只是长相相似呢?”程宽还是不敢相信,也许是巧合呢。 “离开后,我派人一路跟随,最后见到他去了萧家,如果这都是巧合的话,恐怕说不过去吧。” “这么说来真的是当年的遗子?可…这时候回来,是想要争皇位,还是说……”程宽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对于当年之事,他也只是知道一点,但要问具体什么情况,那就不得而知了。 王城正乱,义王本就不占优势,现在又多出一位王,若是他回去,仗着嫡系正统血脉,那群中立之臣也许会倒戈,到时候与若宁存在血缘关系的情况下,二人很可能会联合,局势会更加的不利。 “要不要做掉他?”中年男人声音中充满冰冷的杀意,对于不确定性因素,最好的对待方式,就是及时的扼杀。 “先静观其变!”程宽喜好猜疑,这一切总感觉太过巧合,他在想这会不会是萧成雪故意放出来的诱饵呢,所以准备观望观望。 接下来的三日依旧风平浪静,似乎什么都未发生。 秦亦刚走上街道就感觉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不禁感叹,果然有够谨慎的,怪不得能够暗算到萧成雪。 既然你想继续观望,那我就逼迫你出手。 夜晚,与萧成雪商量了下计划,准备过两日趁夜色来演次戏,假装偷偷离去,估计他们会坐不住吧。 “师弟,你竟然结婚了!” 房间内,萧成雪那剑眉星目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秦亦干咳一声,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微笑道:“年纪大了!” 不知为何,萧成雪感觉被一箭扎心,她都快三十岁了还未成家,你连二十岁都没有,却告诉我年纪大了?那我是不是该入土为安呢! “她叫什么?” “苏婉儿!” 提到她秦亦的脸上不自觉的洋溢着笑容,耐心介绍道:“苏溪亭上草漫漫,谁倚东风十二阑的苏!”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的婉。” 萧成雪聆听着,秦亦小声念叨着。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萧成雪好奇的问道。 “从小没娘,说来话长!” “简单描述!” “捡来的!” “……” 第127章 来信 驿站,一草原汉子叽里呱啦的说着,程宽坐在对面自然是听不懂的,于是看向那名翻译的使官,他曾经多次出使草原,倒是能听懂七七八八的。 程宽预料到也许是敌人下的陷阱,所以为了避免出现纰漏,想要借草原人的手除掉秦亦,将自己置身在外,不沾染一丝一毫。 可惜草原人倔的很,无论怎么劝说都顽固不灵。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 “我们不屑于去暗杀,高贵的草原血统只会正面抹掉敌人的脖子!您另请高明,总有一天,在天可汗的带领下,吾等能够踏平一切,而不是用下三滥的手段……” 程宽气的想骂娘,感觉这辈子的修养都用在与其交流上了,哪怕讲出放任秦亦离开的危害,但得到的却是草原人的嗤之以鼻,怪不得被北魏打的那么惨,该! 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他也懒得与之耗下去,起身一挥衣袖,青着脸拱手冷声道:“本将军去也!” 在其离开以后,一位年轻的草原男子现身,走到旁边,用听不懂的话问道:“师父,我们为什么不帮他们除掉…义王是个废物,让他坐上远比别的王要好的多!” “不用担心,他们会忍不住出手的,无论是北魏,还是西晋,骨子里的内斗是不可避免的。” “他们斗得越厉害,就对我们越有利!” “那现在该怎么做?” “等待天可汗来信!” 夜晚悄然而至,程宽脸色阴沉的回到家中,屁股还没坐热,外面传来消息探子的消息,说是萧家府上有异动,此言顿时令程宽警惕起来,该不会是想要借机偷摸溜走吧。 如今秦亦的身份被猜测了个大概,肯定是不能这么放他走的。 他是彻底的坐不住了,连忙召集手下商量事宜,同时让人继续盯着。 经过多次探寻,这才确认秦亦今夜要离去,走是不可能让其走的,程宽决定派人刺杀他,然而还未出手,再次传来消息,少年路上遭到了劫杀,受了重伤,暂且打道回府。 程宽一听人都懵了,他还没动手呢啊,这不刚准备好嘛!难道是草原那帮人想通了,肯出手了?应该不会吧! 可要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程宽想不通,再三确定秦亦受伤之后,命手下散去,趁夜色前往驿站打听消息。 但是等到驿站时,却被告知已经休息,让他明日再来,程宽那个气啊,但又没什么办法,于是只好返回,等待明日再来。 翌日,城内传来消息,少年遇刺,被萧将军救下,但却身受重伤,刺杀之人眼见事情败落,仓皇逃跑,无意之间落下手谕。 上面详细的交代了刺杀一事,而在手谕的落款处则是将军符印,此符印分为两部分,右半部分在萧成雪手中,左半部分在程宽手里。 手谕的落款处为左半部分符印,线索指向程宽,整个事件的矛头对准了他。 院内,程宽已经知晓消息,正皱眉思索着,不明白这是何意,然而很快消息传来少年身世被曝光,他乃是先皇的遗子。 一时间,无论是民间百姓,还是城内士兵纷纷议论,有人说其身份为正统,又是男儿身,年纪尚且合适,正好可以上位,制止西晋内乱。 在普通人的眼中,造成内乱的原因是若宁与义王争权。 当然,这么说不太准确,虽说确实是争权,但实际情况十分的复杂,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里面的水很深,普通人把握不住。 千百年来的思想,让他们认为女子就不应该成为皇帝,甚至有人认为女子称帝是不详的象征。 而义王也是以这一点获得百姓的认可,现在讲究血缘,常理来说他是没资格登上皇位的,但与一名女子相比,支持他的人显然是更多的,哪怕若宁在位多年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待不住性别歧视造成的影响。 对于他们来说,秦亦的出现在就是一道平息动荡的光,这道光能够让他们恢复到以往平静的生活。 程宽整个人都傻眼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如果无人知道少年的身份,那将掀不起任何风浪,但现在不一样了。 城内传出的风言风语,百姓之间倒是没什么,但军中士兵不好交代,还是那句话,这些事不应该放在明面上进行。 身为一名将军是不好站队的,但你的行为不就是在告诉众人已经站好队了嘛! 而且站的还是义王那边,秦亦再怎么说也是女帝的弟弟,还轮不到你去帮忙做处理。 而你的兵权说到底还是若宁赋予的,然而所做之事却是不忠君,在军中是要遭人唾弃的。 此事一旦处理不好,他在军中的威望将会直线下降,到时候萧成雪能够轻易的拿捏他。 啪!程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喝道:“该死的竟然这么阴险!” 此时他全然忘记自己做的那些阴险之事。 “老爷!”一妇人走了过来,为他按着肩膀,目光疑惑道:“大清早的,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程宽脸色一横,压下心中的火气,淡淡道:“军中出了些事情,我现在需要去处理!” 萧家,秦亦胸前裹着纱布躺在床上,身边有漂亮的侍女进行投喂,感觉有些乐不思蜀。 随着门打开,萧成雪从门外走进来,走到床前,对两名侍女挥了挥手,两人立刻起身行礼,缓缓退了出去。 她的目光落在秦亦身上,坐在床边道:“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你遇刺的消息人尽皆知,这一招苦肉计实在是妙,接下来就是发难的时刻。” “嗯嗯!”秦亦哼哼唧唧的点头好不快乐,萧成雪忍不住照着他的胸口拍了一下,笑道:“你这家伙…是不是忘记家里了?” 秦亦一愣,只见她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在了桌子上。 秦亦连忙起身,疑惑道:“谁寄来的?” “拿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也对!” 秦亦砸吧砸吧嘴,缓缓打开信封,信封内有一张纸笺,纸笺上写的满满当当。 出乎预料的是来信之人竟是苏婉儿,秦亦不禁咧嘴笑起来,八分惊喜,九分猥琐,十分浪荡。 . 第128章 萧成雪翻了翻白眼,不想见其恶臭的模样,赶忙离去,秦亦目送其离开,然后垂下眼帘,视线重新落在信纸上: 正月二十三,夫君离开一月有余,连一封信都不回,是不是忘记了苏某人呢?唔,实在可恶,夫君该当何罪! 配合着一副奶凶奶凶的小人模样的表情,秦亦忍不住笑出猪叫,视线继续向下望去。 罢了,妾身已在纸上记下,等待秋后算账! 近几日闲来无事,想起晚秋时与夫君共赏银杏时的情景,妾身有感而发去往了澜山寺。 南方湿润温暖的气候让扬州的树木与鲜花在本该萧瑟冷寂乃至凋零的季节里依旧生机勃勃。 挺拔的青松夹道相迎,笔直的山路延伸至澜山寺,我轻轻迈着步子来到后院。 银杏树在风中摇曳,地面上洒满枯黄干死的叶子,此时的树干光秃秃的,仅存的新芽也十分稀疏,风吹过落叶随风而动,盘旋在空中,不怎么好看。 夫君现在到了哪里,有没有想妾身呢?唔,妾身可是想夫君想的紧,也不知夫君要等到何时才能收到信? 秦亦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轻叹一口气,古时的日色很慢,车,马,邮件都很慢。 从扬州到西晋不是嘴上说说的,他与吴德马不停蹄的赶路,期间又是乘船,又是换马,丝毫不曾歇息,这还用了两个多月抵达北封城。 而后辗转反侧又是半月到天阙城,算算日子已经三个多月了。 可他在北封城写的信依旧在路上,哪怕中途没有停留,也要两个多月才能够抵达临阳,怪自己太过心急,忘记照顾苏婉儿的感受,应该早些日子写信的。 “恰逢乱世,夫君要小心,日子还长,妾身等夫君归来!” 良久,秦亦将书信揣在怀中收好,若是可以的话,他真想瞬间出现在苏婉儿面前,可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违背了自然规律。 就像飞鸽传书并没有人们认知的那般神奇,如果位置不变的话,还能够利用飞鸽归巢的特性传书,但行踪不定,飞鸽就不适用了,就算能用,可那也不是一定能收到的,意外因素很多,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秦亦摇了摇头,将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丢掉,赶紧帮助萧师姐解决天阙城之事,然后去往十万大山,若是能够取代巫毒教成为新的神使,到时候西晋的危局就解决了一半。 至于草原与十万大山相邻,草原想要对付西晋,要越过十万大山才能抵达,如果没了与蛮夷部落的联盟,到时候无法越过十万大山,他们对西晋便构不成任何威胁。 对于污蔑之事,程宽还未作出解释。 若是他不解释,城内百姓与军中将士便会认为他默认此事,到那时将要面对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 所以他一定会尽全力去解释,现在甚至有可能在派人查此事的,但萧成雪没留下任何的痕迹,到最后查不出来的话,那就是是欲盖弥彰,一位不忠不义的将领,被人唾弃事小,军中失势事大! 秦亦身份曝光引起热议,刺杀之事使程宽瞬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半个时辰后,城门前贴了一纸告书,落款来自萧成雪,大概意思就是相信程将军为人,不会如此做不忠不义之事。 然而还未过多久,城内的大街小巷内又传来一则新的消息,萧将军前段日子出城巡视遭到贼人埋伏,侥幸捡回一条命,得知其详细巡逻路线之人只有程宽,所以众人猜测此言是受到威胁被迫所发。 这可谓是天阙城近年来发生的头等大事,萧成雪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兵权被程宽掌握,城内是否还会如此安定。 营地内,几具尸体摆在那里,程宽踱着步子,一脸凝重,看了看这些尸体,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喃喃道:“他们…” 眼前死去之人皆是他手下之人的兵,其中甚至有位头领,此刻就连他都怀疑是不是下令刺杀过秦亦了,实在是太过诡异。 一人匆匆的门外走进来,看了看这满地的尸体,问道:“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人便是那日通风报信的男子,乃是骠骑右将,是他最看中的手下,对自己忠心耿耿,如若自己不再时,他便能够全权代表着自己。 “泼脏水罢了!”程宽目光凝视着远处,眼神微眯散发着淡淡的杀意。 此次归来后萧成雪倒是成长了许多,就像是变了个人,开始用一些阴损计谋了啊!不过真以为这些能够引起实质性的作用吗? …… “震撼!程将军当年***没拔出来,差点出人命原因竟然是这样!” 此事讲的是当年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程宽用刑逼供,导致犯人差点死亡,断了最后的线索,使天阙城陷入危局,可是经过秦亦加工过后便是其曾凌辱一普通女子。 “惊!程将军每天都要两次,而且每次时间都不短!” 这说的是程宽对军内将士要求极其苛刻,每天进行两次惨无人道的训练,然而意思受到曲解,被编成喜断袖之癖,与人深入浅出的交流。 “不当人子!程将军竟与它赤身肉搏,场面极其残忍!” 此事说的是当年与野兽赤手空拳迎战,并且大胜,野兽被活活打死,然而编成连野兽都不放过。 事情愈演愈烈,甚至有一男子出来痛斥此事,当然,他也是秦亦花钱买的,用意就是泼脏水。 走在街道上,耳边传来不知道多少污蔑的言论,许多都是子虚乌有现编的,但架不住百姓不知道啊,好多都信以为真,一时间程宽的名声烂大街,就连街头的乞丐提到都得呸呸两句,觉得晦气。 “天阙城若是落到程宽手里,吾等还有好日子过吗?” “若是萧将军死了,城内百姓又该何去何从?” 半天时间,程宽已是人人喊打,改编后的各种污蔑之事,放在任何地方都是违背道德被人唾弃的。 对于污蔑这种事情,秦亦得心应手,是极有经验的,毕竟凭借此手段已经搞死某人了,如今坟头草都三米高了吧! 程宽是个武夫,虽然会些阴谋诡计,但是肯定比不过那些文人的,更别提与秦亦相比了,如今他是焦头烂额的,就想着赶紧派兵压下此事。 然而越是这样,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第129章 隔阂 在程宽的强势镇压下,流言蜚语暂且消失,秦亦也没有继续在上面做文章,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交给萧成雪就好。 出了军营,程宽找到王令史,在这个时代,虽没“法医”一说,但也有类似干法医这种工作的人,他们被称为“令史”,也就是“仵作”! 然而很可惜,在那几人的尸体上并没有查出任何关键线索,他们确确实实是受的刀剑伤,导致流血过多而死。 回到家中,程宽脸色阴沉,思索着对策,如若不出所料,萧成雪即将要对自己开刀。 除非能证明刺杀先皇遗子之事是被污蔑的,否则未来一段时间将一直处于被动。 想要调查清楚此事,可以从两方面入手,一是萧成雪手中的谕令,绝对是假的,但世人不知道,军内士兵也不知道,被其以假乱真。 如果能够得到谕令,那么事情将大白于天下,毕竟将军印不是那么容易伪造的,可难就难在谕令是在萧成雪手中,拿回来的几率很低。 所以就剩下从另一方面入手,那夜刺杀之人究竟为何“背叛”!但是如今人已经死亡,想要调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事情似乎陷入无解,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一名侍女从外面走进来,将他从失神中唤醒:“老爷,夫人让你过去吃饭。” “嗯!”程宽轻哼一声,起身挥了挥衣袖,大踏步的向着堂内走去,踏过门后,一眼望见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菜肴,就等待他去落座。 此时,他那阴郁的脸色略微放缓了些。 “老爷,赶快落座吧!” 程宽微微颔首,自顾自的坐下夹了一片青菜,正要放进嘴里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顿,脑海中浮现出很久之前的一副画面。 或许…他知道“背叛”的原因了! 程宽眼神中闪烁着精光,放下筷子起身就要离开,同时嘴里说道:“你自己吃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王令史嘴里骂骂咧咧的,这才刚刚回到家中,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营内传来消息,让他再次敢往一趟。 你清高,你了不起,我不值一提,要之即来挥之即去。 半刻钟后,王令史满脸谄媚的跟在程宽身后,唯唯诺诺道:“将军,不知找小人何事呢?” “再检查一下那几具尸体!”程宽冷着脸,语气淡淡道。 “啊…这?”王令史眼中的怨恨一闪而逝,还以为多大点事呢?结果就这点屁事? “令史不愿意?”程宽斜眸瞥了他一眼,然后望向前方。 “为将军做事是小人的荣幸,万死不辞!”王令史讪讪一笑,心里暗暗咒骂着。 人死后血液不流动,血液呈暗红色或褐色! 很快就见到那几名“叛军”的尸首,此时距离死亡时间已过十二个时辰,血液已经凝固,伴着夜色,看上去有些许渗人! 程宽目光望过来,对其下令道:“检查一下有没有中毒!”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王令史里里外外的查看一遍,然后转身拱手道:“将军,未发现中毒迹象!” 程宽眼神微凝,从腰间取出匕首走到一具尸首前,微微弯身从其心脏处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然后从指尖划开一道伤口,鲜血缓缓滴落在尸体的心脏处。 下一刻,神奇的一幕发生,原本暗红色的血液竟然发生了一些变化,如果细看的话,那是一群密密麻麻的微虫,与血液融合在一起,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见到这一幕后,程宽不自觉的退后两步,脸上满是凝重之色,现在也不用在考虑为何背叛了,事情已经水落石出。 巫毒之术,诡异无比,天下毒术,其占据一半以上,许多毒术鲜见于人间,比如眼前之毒。 他们是被下了特殊的巫毒,名为噬心虫,他在那位大人手中见过这种东西,能够掌控人们的心智。 程宽一声不吭的离开,就剩王令史傻愣愣的呆在那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王令史才愤愤的吐了吐口水。 事已至此,完全没有调查下去的意义,阴阳学的那些人出手很难留下痕迹,也就是说无论是谕令还是叛军之事,都已经是坐实了的! 哪怕他身为一军将领,面对种种诡异的手段也是心虚的很。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向那位大人求援,在等待援助的同时,彻底解决刺杀之事带来的影响,换言之,他需要有人背锅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而能够接触到谕令之人唯有最衷心的手下骠骑右将,只有将他推出去才能解决此事,给众军士百姓一个交代。 翌日,一则消息席卷天阙城,骠骑右将陈广被程宽当场射杀。 刺杀之事已经水落石出,正是由陈广一手策划,仗着程宽的信任偷取谕令进行栽赃,想要夺取将军职位,然而没想到事情败落,最终被查出蛛丝马迹,慌乱逃跑时中箭身亡。 清早,程宽前往军营,一路上发现城内百姓的口风渐渐回转,到达目的地后,发现军内将士也没有往日的淡漠,纷纷向其打招呼。 程宽一一回应,直到进去营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 不一会儿,左骑郎将吴胜从外面快步走进来,走到信王的面前,单膝跪下,沉声开口:“将军,在下想要一个解释!” 程宽冷哼一声,负着手走到他的面前,但:“解释?解释什么!” “昨夜之事,吾等需要一个解释!为何要将陈大人推出去!”吴胜面色坚毅,言语中透露着质问,他并不是自己要一个解释,现在的他代表着的是整个利益集团,是他们这个小团体需要一个解释。 “陈大人跟了您十几年,是我们之中最早的,对您忠心耿耿,为何如此…不念旧情!” 程宽深深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有自己的苦衷!” 那位大人的存在只有陈广知道,他不能擅自的透露出去,里面的牵扯太过复杂。 程宽闭上了双眸,语气平淡,大步离去之前道:“早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然而别忘了隔阂一旦出现,就不是那么好消失的。 第130章 通敌叛国 将其打发走后,程宽脸上带着浓浓的阴云,他已经联系了那位大人,不出半月就能传来消息,就不知道是亲自来还是派下属前往! 这时一阵慌乱声传来,紧接着一道人影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跨进门槛的时候,左脚踩在右脚上,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但却没等停顿就飞快的起身,大声道:“将军,出大事了!” 程宽抬起头,眼中煞气横生,厉声道:“如此慌忙,成何体统!太过丢吾军的颜面!” “将…将军!”那人身体不自觉的颤了颤,抬起头,大声道:“车骑郎将、卫侍将、抚军三位大人被萧将军带兵拿下,如今已经押往死牢,还请您救救他们!” 闻言,程宽一愣,脱口而出道:“为何?” “罪…罪名是通敌叛国!”小将颤颤巍巍的,惊恐失色的望着程宽,等待着他的回应。 程宽眼眶瞪大,眼皮疯狂跳动,阴霾笼罩在心头,迅速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通敌叛国…证据呢?没有证据的话,又何来通敌之说?” “几位大人…承认的!”小将吞了吞唾沫,眼神中满是惊恐,显然至今也没想明白几位大人为何会亲口承认。 没错,就是亲口承认,而且还是当着众军的面承认的。 一瞬间程宽晴天霹雳,良久整个人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那里,被抓之人皆是他的左膀右臂,失去他们的话,自己在军中的势力将会大大的削弱,话语权也会减轻,到时候又该如何与萧成雪争斗呢。 “将…将军,您快想想办法吧!”那名小将一脸焦急的催促道。 程宽晃了晃脑袋,连忙振作起来,眉间皱成一个疙瘩,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对于为何会亲口承认,他的心中有了个大概猜测,不出意外的话是被人下了噬心虫控制住,只不过令他疑惑的是,既然有这种手段为什么不直接用在自己身上呢? 如果将罪名安在自己身上,那么不就能借此理由杀掉自己了嘛?为什么要浪费在那些无关之人身上呢? “难道是…”程宽突然想到一点,萧成雪是知道他背后有人的,但不清楚是何人,毕竟没出手过,所以留下自己会不会是想要钓出背后之人,想到此处程宽顿时汗毛炸立。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需要赶紧想办法救下几人,程宽对那人冷喝一声:“你先退去,我来想办法!” “该死!”眼见那小将离去,程宽怒骂一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椅,脸色发青的陷入沉思。 河边,秦亦悠闲的钓着鱼,与前几日相比,变化十分明显,整个身子消瘦了许多,脸色些许苍白。 这时,身后传来萧成雪的声音:“你…真的没事嘛?” 秦亦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然而接下来竟是差点被鱼拽进河里,若不是一旁的吴德眼疾手快,拽了他一把,现在就成落汤鸡喽。 “好生修养一段时间,会慢慢恢复的!” 阴阳一道虽然诡秘莫测,但并不可以任意使用的,长时间使用会损耗人的精气,善恶报应,祸福相承,损耗生机,身自当之,无谁代者。 就拿噬心虫来说,需要用自身气血供养,然后才能发挥作用,然而接连两次喂养噬心虫导致秦亦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不过倒是没有损耗根本。 像孙贺控制魏文则是用的某种阴阳咒术,损耗的便是精气,每日掌控着的同时,精气在不断的损耗,与气血不同,气血损耗可以慢慢恢复,而精气是人之根本,一旦失去很难补回来,这也是他寿元无己的原因。 至于为何不用前一种方式掌控文王,因为噬心虫失去主人气血供养后,存活时间不会太长,具体是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秦亦也没研究明白。 要是以这种方式控制一人,估计自己先成干了吧! “事情怎么样了?”秦亦起身伸了个懒腰,这酸爽就像是苏婉儿要了他十八次,浑身酸软无力,走两步就喘,感觉身体被掏空。 “现在就等他上钩!话说…会不会放弃这几人呢?”萧成雪上前扶着他缓缓离去。 “这就要看他的抉择了!”秦亦抬了抬眼皮,嬉皮笑脸的说道。 现在进入到了第二步,以秦亦的计划,流言先使其名望受损,再安排他的那派人出些事情,然后趁机拔掉。 事情正在按照他预期的发展,程宽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暂且明哲保身,等待后援,二是参入其中,试着将其救出。 如果程宽出来阻止的话,再设计让其深陷其中,如此一来又会对他形成一记重击,而那所谓的身后之人若是不出手则罢,若是出手,那就一网打尽。 流言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程宽好不容易稳下世人的心,此时介入通敌叛国之事中,一不小心自己就得搭进去。 保全自己是最为稳妥的办法,还能够多撑一段时日,但手下之人会因为此事寒心,加上本就存在隔阂,这下子彻底离心,陷入孤立无援中,等待他的是慢性死亡罢了。 当然程宽有可能会选择第一步,哪怕知道有陷阱,也要咬牙跳下去,因为无论是明哲保身还是参入其中,最终的结局都不太好过,与其慢性死亡,倒不如挣扎一下。 后果就是掀起更大的舆论,将军在军中的声誉高,就是因为公正无私,可若是为了一己私利,站队命刺客刺杀皇子,然后保全叛国罪将,你是何居心,还有什么公正可言? 程宽显然是清楚这点的,但他的选择依旧是后者,刺杀先皇遗子,本就让他的威望在军中受到不小的影响,现在萧成雪又将矛头指向他的下属,其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拔掉你的牙齿! 现在采取自保战术,到时候没有了这群人,你该又能如何呢? 他们就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驿站内的某处房间,众多草原人围坐在一起,其中那名青年问道:“程向我们传来求助信息,说是遇到麻烦,需要我们的帮助!” “他若是出什么意外,那计划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一位草原老者瓮声瓮气道。 “那…” “既然如此,帮他一下又何妨?” 第131章 草原使团 天色渐暗,死牢入口处,程宽从马车上下来想要就入其中,然而却被几名守卫拦在外面。 只见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走出来,恭敬行礼道:“程将军,萧将军有令,您不能进去!” 话落,程宽脸色阴沉,周身气场全开,气势一凝,冷冷的扫在他的脸上,顿时那名头领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压力,很快额头上布满一层冷汗。 眼见压的差不多后,程宽语气平淡道:“本将军能否进去?” “将军…还请您不要为难在下!”那人顶着压力直视程宽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话还没说完,只听蹭的一声,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直指脖颈处,似乎在拒绝就会被瞬间洞穿。 “何必为难一名将士呢?我想程将军应该清楚这是他们的职责!” 气氛僵持之时,一道如秋日流水般凛冽的天籁之音从身后传来,打破此刻的寂静,程宽转身凝视着来人,丝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杀意。 “哦?如此说来,身为一军将领进入死牢却被拦下,萧将军觉得合理吗?”程宽手腕一抖剑刃归鞘,冷冷道。 “命令是我下的,将军有什么不满,大可来找我,又何必为难他们呢?”萧成雪嘴角微扬,对着几人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 程宽先是顿了顿,然后上下打量一阵后,质问道:“那…萧将军能否解释一下,为何不让本将进入死牢?” “想必程将军已然听说某擒获了数位将领的事,他们通敌草原,与十万大山勾结,背叛西晋,不配身为军中将领!” “而那几人恰巧与将军关系亲近,现在正处于审问的关键阶段,我这是为了让将军避闲,以免在传出不好的流言,引起祸端!”萧成雪字里行间都是为你好,程宽也不好发怒,不想在她面前丢脸,于是只能气的一甩衣袖匆匆离去。 第二日,已经进入春天,或许是未来几日有雨,整个清晨给人一股十分潮湿的感觉,望着天边的乌云,风吹过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即视感。 萧成雪早早的来到军营,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狠狠的挫败一下程宽,她又怎能错过,然而转了一圈却是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不禁升起浓浓的疑惑。 远在城东的驿站门前,一辆马车缓缓出发,目标便是这军营。 车上,青年欲言又止,最终感慨一声道:“师父,萧要对程动手,我们远在西晋,万一一步走错,那可就危险了啊!” “神灵会保佑我们!”被他称为师父的老者正在闭目养神,其苍老干枯的手腕处刻着狼图腾,那双眼神凶狠无比,似乎能渗透人的内心。 图腾是古代草原部落信仰某种自然或有血缘关系的亲属、祖先、保护神等,而用来做本氏族的徽号或象征。 草原狼族以狼作为部落神灵,图腾是记载神的灵魂的载体,象征着狼族文化的特色代表。 草原部落对大自然的崇拜是图腾产生的基础。运用图腾解释神话、古典记载及民俗民风,是草原历史上最早的一种文化现象。图腾与氏族的亲缘关系常常通过氏族起源神话和称呼体现出来。 就像是老者手上印着的狼图腾与青年手腕上的狼图腾,在他们的神话之中,也是存在着师徒关系。 半个时辰后,到达目的地,马车停在外面,青年搀扶着老者一步步的走过去,在门口处却是被拦下来。 “麻烦…向程将军通报一下!”青年操着极其蹩脚的口音吞吞吐吐的半天才说完这句话。 “程将军未在营内,二位有事的话可以向我说!” 萧成雪迈着步子走出来,本来她在寻找程宽的,结果找了一圈后,才发现他休假在家,今日没来军营。 望着眼前的异族人,萧成雪心中暗暗升起一抹疑惑,从面容上来看似乎是来自草原,令其不解的是,草原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是来自草原的使团,你是?”青年磕磕巴巴的说着,萧成雪神色一惊,瞬间想到了许多,随即对周围一人招了招手,命他去寻一外交史。 很快,一名儒雅的官员匆匆赶来,开始为其翻译起来。 在萧成雪的带领下,几人向着营内走去,边走边说道:“我是天阙城右将军萧成雪,程将军不在,今日军营之事由我全权处理!” 老者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慢慢说道:“听闻萧将军昨夜抓了几位大人,其中也许存在着误会!” 萧成雪脚步一顿,脸色微变,突然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未等他开口,老者继续说道:“几位大人确实是与外人存在着联系,但并不是通敌叛国,而是友好的交流往来!” “萧将军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调查,官府是清楚的知道我们的存在,并且将我们安排在驿站中暂住!” 对于此事她是完全不知情的,草原使团是在萧成雪外出巡逻,受到埋伏后逃亡那段时间安排的,她是不知道他们存在的,说起来也是巧合,程宽也没想到最初安排的这一步,竟然能够救活几人。 若是按照草原使团的说法,污蔑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几人并不存在背叛,那么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无用功。 一个多时辰后,草原使团离去,一则消息被人特意传开,在营内悄然流传开来,引起轩然大波,亲口承认的通敌之事为不实,实则是交流,不过是意思遭到了曲解。 所谓通敌叛国闹了半天竟是乌龙。 同时,消失一天的程宽出现在了死牢之外,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放人,最终萧成雪迫于无奈的下令将几人放出。 萧成雪目光望向对面的百余人,眉头微皱,这次算是大意了啊! 她倒是很想即刻做掉他们,但程宽的势力战斗力不弱,若是和他们动手,就算是胜了,也伤亡惨重,到时候容易引发更大的事端,此时局势未定,只能暂且忍下,哪怕满是不愿。 夜晚,秦亦听闻此事的来龙去脉后,脸上露出一副贱贱的笑容,当即写了一封信命吴德送出城,幸亏最初的罪名是与草原和十万大山通敌。 草原使团是你的人,但十万大山那里可是有我的人,只要伪造一番,与蛮夷部落存在联系,到时候你又该如何呢? 第132章 可有证据 时间匆匆,半月时间转眼飞逝。 院落中,萧成雪正舞着剑,身上的伤势恢复的不错,现已彻底无碍,还要多亏了秦亦医术的调理,伤口愈合速度极快。 寒光一闪,萧成雪收回长剑倚身而立,气息略微粗重了些。自从受伤后,好久没痛快的施展剑法了。 “师姐,俺也想练剑!”坐在门檐下的秦亦,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兴冲冲的迎了过来。 他已观望多时,幻想着将自己代入到刚刚的场景中,要是这么在小婉儿面前耍套剑法,不得给她迷的神魂颠倒啊!到时候一定要来次漂亮的倒挂金钩! “贱?师弟似乎不需要练吧!”萧成雪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调侃之意。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的关系更加熟络起来,不在像是最初的拘谨,现在随意开些玩笑倒是不可避免的! 秦亦翻了翻白眼,你要不是师姐的话,定要让你好看! 呆在一起时间一长,导致秦亦完全忽略了萧成雪那恐怖的武力值,典型的不清楚自身几斤几两! 如果真要算起来的话顶多也就三斤二两,盒三斤,人只剩下二两,其余的都给你扬了! 萧成雪耍了个剑花,扬了扬手,然后示意他把剑拿去。 秦亦单手握剑然后用力,出乎预料的剑身纹丝未动,略微尴尬的抬起了头,正对上萧成雪戏谑的眼神。 为了维护住脸面,秦亦咬了咬牙,浑身的力气集中在手上,这才颤颤巍巍的拿起长剑。 此时的秦亦苦不堪言,只能强撑着挥舞起来,一把剑为何能有这么重! 很快,在萧成雪手中翩翩飞舞的长剑,到了秦某人手中挥了不到二十下就不行了。 “气血还是未彻底的恢复啊!”秦亦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松手将剑扔在一旁,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么短的时间出了一身的汗。 粗略的估算下日子,大概有四五个月没怎么锻炼过,身体机能又退化了啊,看来有时间还得练一练,不然太丢人了,以后打架在打不过苏瑟瑟怎么办! 在他胡思乱想时,萧成雪轻轻一踢,长剑顿时飞到半空中,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后,剑刃归鞘,潇洒无比。 “你有几成把握?”为了给他留些面子,萧成雪特意的转移了话题,昨夜得到消息,程宽背后之人已经出现,那么也是时候该动手了。 “不清楚,尽力而为!”秦亦跳起来,也不管身上的灰尘,负着手一脸的高深莫测,哪有刚刚狼狈的模样,但是滑稽是避免不了的。 若是在军营内,再怎样都是无法动手的,但只要出了军营再动手,就会容易许多,除掉了程宽,就没有什么人能和萧成雪争夺兵权。 三日之后,部落神婆会与他配合,引天阙城出兵,程宽必定会带军……,那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 程家,程宽恭敬的给旁边的男子倒茶,遗憾的是那位大人并未亲至,而是派下属来的。 “郑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等待机会!”那人眯了眯眼,淡淡的说道。 他之所以会来此,便是要解决那一脉人,而他作为阴阳一道的人,深知不能贸然出击,否则容易落入人家的陷阱,简称送人头白给! “话说,你有没有见过那人?”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茶杯中,望着水里的倒影冷冷说道。 “这…”程宽自是没见过的,但他却是调查了一番,最有可能是那一脉人的,应该就是萧成雪家中出现的胖和尚,他完全没想到先皇遗子才是那一脉人。 其实也不能怪他,毕竟谁家和尚吃肉喝酒漂姑娘呢! 在他印象中,这类人就像是胖和尚一样的不守规矩,所以默认他就是那一脉人! 如果吴德清楚他的想法,估计一定会大呼佛祖冤枉啊! “见过!”程宽语气笃定的回答。 那人闻言微微颔首,如此便能省下不少的时间,同时心里暗暗想着除掉他的办法。 三日之后,蛮夷部落军偷袭了程宽的巡逻军,夜晚他当即下令点兵出战,谨慎到分四路进攻。 这是秦亦最好的机会,命萧成雪使其在出城之后,让人封锁城门,阻止程宽的人救援,而他们做好陷阱,让其乖乖落入其中,最后只能束手就擒。 翌日,位于天阙城之外七十余里的一座山谷中,抚军将领抬了抬手,示意部队先停下,然后目光打量着周围的地势,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要是在此有埋伏,那么伤亡绝对是惨重的,思索片刻,他决定带兵退出山谷进行绕路。 与此同时,另外两路的兵马皆是遇到了这样的问题,警惕的选择性绕路,以免发生意外。 程宽骑在马上,观望着身后的路,眉头紧皱,额头沁出细汗,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他们为何没跟上来?” 明明制定好了战略,分四路进攻,最后在这里集合,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旁边的一人道:“回将军,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耽误了行程吧,大不了吾等在此处等待一下。” “也好!”程宽点头,翻身下马准备就地等待。 咻咻咻! 然而下一刻,无数破空声响起,密密麻麻的箭矢从林中射出! 程宽反应很快,连忙翻滚到一颗古树旁,压低身子躲避,同时大喊:“敌袭!敌袭!敌袭!” 仓促之间,众人纷纷开始寻找东西躲避,躲避不及的直接被射成了刺猬。 箭雨过后,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数千名手持兵械的士兵涌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在看到带头将领后程宽面色大变,大惊道:“萧成雪,你想干什么?” “程将军与蛮夷通敌,祸乱军营,刺杀皇子,意图谋反,其手下同流合污,沆瀣一气,不忠不义,本将军今日就要为国除害,还给世人一个交代!” 程宽身边的军队早已如临大敌,将其护在中间,与前方萧成雪的军队遥遥对峙,但这几百人,对上数千名早已准备好的军队,怕是也只能抵挡一瞬。 他身边的一名副将肃然道:“将军,我等护送您杀出去!” “出去?”萧成雪冷笑一声,说道:“这里已经被团团包围了,今日,谁都别想出去!” “程宽欲谋害本殿下,此事我将禀明陛下,交由陛下定夺!”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秦亦从人群中悠悠的走出来,看了看众人,大声道:“还不快速速放下兵器!” “且慢!”在他们犹豫不决时,程宽走上前,与秦亦对视着,一字一顿道:“殿下说程某与蛮夷通敌,可有证据?” “若没有证据,程某不服!” 第133章 这就是命 天阙城,百姓行走在街道上,对于封城之事早已见怪不怪。 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地处边界,封城是常有的事,得过且过,影响不大。 坐在院子的吴德,却只想吃火锅。 恰逢初春时节,却感受不到温暖,微风阵阵,或许是风雨欲来的原因,冷冽而又潮湿,倒是北方之地的特色。 吴德搓了搓手,看着在红辣汤汁里翻滚的羊肉与不时浮沉的花椒,咽了口唾沫,这种天气只有火锅能够让人感受到温暖和幸福了吧。 不多时,吴德停下夹动的筷子,并不是吃饱了,而是另有原因。 院外孩童的嬉闹声,大人们说话的声音以及各种嘈杂声音没有了,整个院子安静下来,吴德抬头望向墙上的男子。 男子一动不动的坐在墙上,就像是彻底的静止住。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羊肉已经沉到了汤底,花椒还在沉浮,菜叶在汤中若隐若现,吴德打破了寂静,笑眯眯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可否待贫僧吃过后再动手?这羊肉已经过火了,再等一会儿就嚼不动了,塞牙!” 男子从墙上一跃而下,闪身来到他的眼前,自顾自的坐下。 “阿弥陀佛!施主这是何意?这样坐在贫僧的面前,难道是瞧不起某,不怕暴起伤人吗?”吴德面露微笑,话语之间皆是关心。 男子终于抬起头来,眼神阴毒狠辣,似乎要择人而噬。 “你可以试试!”男子的声音刺耳嘶哑,呕哑嘲哳难为听。 话音未落,男子眼前一花,紧接着觉得眉心有些微凉,就像一片雪花落在了那里,顺着额头传遍身体。 只见一柄长剑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剑的锋利尖端抵着男子的眉心,另一端握在吴德手中,长剑是在那么一瞬间从袖口而出的,刹那间男子确实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恢复平静。 “桀桀!你觉得仅凭把剑能够伤到我?”男子眼神微眯,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宛若再说是自不量力。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听没听过一句话,七步之内剑又准又快!”吴德手中猛地用力,长剑瞬间向着其眉心处刺去,看样子想要直接洞穿男子的脑袋。 面对突然发起的进攻,男子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袖口一甩一团幽绿色火焰向着吴德身上飞去。 如果吴德选择继续进攻,那么火焰会落在他的身上,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火焰。 眼见又是这种连水都无法熄灭的鬼东西,吴德脑海中瞬间作出抉择,连忙收剑抵挡,然而没想到的是,火焰在接触到长剑时,竟然顺着剑身燃烧起来。 见势不妙吴德赶忙将剑抛弃,同时连连后退,生怕沾染到一丝火苗。 在此期间,男子并未继续进攻,而是摸了摸眉心,指尖被血液染红,显然是留下了伤口。 似乎是受伤使他感到不爽,那双幽冷的眼神望向吴德,蓬勃的杀意喷涌而出。 “且慢!”吴德大喝一声制止住想要继续进攻的男子,然而他却是懒得在废话,从怀中取出纸钱点燃。 在纸钱燃烧过后,周围景物扭曲起来,就像是在发生改变,同时一道道渗人的声音传出,似乎是来自九幽的呼喊。 吴德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多次的经历,使他能够从容的面对,但…面对是面对,真正的应对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那双贼兮兮的眼睛紧紧盯着男子,然后撒丫子就跑,途中还时不时的转头查看。 男子站在原地冷笑,这座院子已经被他做了手脚,里面的人想要出去根本不可能。 他静静的看着胖和尚,从一开始的奋力奔跑,到后来的绝望,看上去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呼呼呼!很快,吴德喘着粗气停下脚步,望着阴测测的男子。 “别挣扎了,乖乖受死吧!”男子伸出细长惨白的手指,微微弯曲,视线中出现一团团黑雾,形成鬼魅的模样。 下一刻,黑雾形成的鬼魅在他的命令下,朝着吴德进攻而来。 吓得吴德从怀里把秦亦留给他的东西一股脑的丢了出去,像是什么桃木剑、铜钱、驱鬼符,然而却是没有什么用,仿佛根本就不怕这些。 “没用的!”男子咧嘴一笑,他可是在院外结下封锁阵,专门用来对付那一脉人的,为此他可是准备了好几天! 终于,在黑雾即将触碰到吴德身上时,视线尽头处的半空中泛起一抹金色光辉,原本乌云密布的半空竟是撕开一道口子,金色的余晖洒落进来。 伴随着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后,一切归于平静,而男子整个人傻在原地,他辣磨大的阵仗,就这么被破了?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吴德从蛋兜子中掏出一把连弩,指尖连动,瞬间数道破空声传来。 “大人,时代变了!” 男子反应很快,急忙从失神中醒来,连忙进行躲避,然而仓促之下仍是中了一箭,射在大腿处。 他还想要继续逃跑,谁知一道阴影出现在面前,吴德闪身一脚踹在其胸口处,将他踹翻在地。 “装!装你娘的胡瓜皮!” 趁其还未起身,吴德骂骂咧咧的,手中连弩再次顶在他的眉心。 一顿毒打之后,吴德感觉浑身舒畅了,用绳子将他捆起来,然后继续吃火锅,顺便等秦小子回来后审他! 街道上,萧成雪押送着程宽回到天阙城,周围早已没有了人影,百姓们躲在家中,人心惶惶,时而望着军营的方向,面露忐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的那些旧部带兵想要起事救人,然而很快熄灭了这个念头,原因是萧成雪给出了理由,是一堆通敌蛮夷的信书,其中竟是包含着埋伏萧成雪之事,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 程宽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借此,萧成雪拔除了程宽几位较为重要的亲信,然后其余进行的收拢,将天阙城进行彻底的整合,同时准备了一封书信送往王城,里面详细记录了这一切。 院子中,秦亦脸色略微难看,男子眼里的生机渐渐冷却,只留下了些不甘的情绪。 他明明已经撬开了男子的嘴,然而话到嘴边却是毒发身亡,令人不解的是明明提前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就是害怕他自杀,然而还是自杀了,就是不知道毒藏在何处! 秦亦无奈叹息,这就是命啊! 第134章 部落村寨 背后之人自杀身亡,程宽被打入死牢,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天阙城之事算是告一段落,剩下的交给萧成雪去慢慢办就好。 距离与蛮夷神婆约定的日子快要到了,秦亦也不在浪费时间,决定尽快回去。 翌日,城外,秦亦站在一架马车旁,对前来送行的萧成雪叮嘱道:“师姐,记得帮我把信送过去!” “放心吧,待到天阙城稳定下来后,我亲自去送,说起来也是好久没见师父了!”萧成雪示意他放心。 现在的局势,短时间内小摩擦不断,但是大的战争不会很快发生。 无论是草原还是十万大山,哪怕是联合,想要两面作战也不太可能。 他们都属于部落,一个属于草原部落,一个属于山林部落,缺点就是军队人数不够,难以支撑这么大的战争,所以目前主要应对的是北魏。 在他们看来,北魏的威胁程度显然是高于西晋的。 从萧成雪那里得到消息,草原与十万大山大军压境,估计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抵达北魏边界。 当然,也不是放任西晋不管,王城之乱就与他们有关,内乱再加上各种势力交错其中,造成西晋有分裂的迹象。 如果与孙贺配合成功,两大部落轻松入主北魏,那么就会调兵进攻西晋。 所以秦亦尽可能的在大军进攻之前,破坏掉十万大山与草原所谓的联盟,想要破坏联盟就要铲除巫毒教,因为他们之间的联盟就是巫毒教一手促成的! 十天后,秦亦与部落神婆汇和,然后前往十万大山。 赶路途中秦亦倒是与部落人熟络起来,虽然语言不通,但勉强能够利用手势交流。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十万大山就是一片连绵的山川,视野望去一望无际,只有一片翠绿。 在山林中行进十多日后,秦亦二人来到神婆所在的部落村寨。 村寨部族的建筑物都位于半山半坡上,位于山水钟灵毓秀之地,幽静古老,带着浓浓的部落气息。 已是暮春,天气逐渐暖和,在寨子里向下望去,山林葱翠浓郁,溪水波光粼粼,岚霭悠悠萦绕在山间。 炊烟袅袅升腾于寨子的上空,山连着天,水连着山,山水草木、古老建筑、民俗风情…… 千峰环野立,一水抱山流。 村寨房屋全部用石块茅草砌成,他们居住的房屋也是特别的原始,都是用木条搭建木楼,屋顶上还盖上了厚厚的茅草,做饭也使用最原生态的木柴,上面拿一根木棍吊着锅。 还有一个比较正式的建筑是类似于祭坛,用来祭祀和祈祷,采用的是同样的材料和构造,再加上每棵大榕树上挂着的牛头。 来到这个部落,你可以看到牛头骨遍布村庄,这里还有许多古老的原始建筑,还有一些关于牛的原始壁画。 不禁令秦亦推测牛图腾是他们信仰的神灵,部落的人口大概两千多,人数并不多,但却是大山中规模较大的部落。 二人初来乍到新奇的很,一番交涉过后,神婆让部落头领阿图鲁带着他们去转转。 走在村寨中,可以看到许多老老少少,居住在部落的老妇人头上,都围着一块方巾,而那些年轻女子则是带着头饰。 村寨建在半山腰,翠绿的群山与梦幻的溪水就像是守护神,留意的呵护着怀中的部落。 “山在寨中,寨在山中,山中是寨,寨中是山!” 秦亦不由感叹,这话一点儿不假,正所谓“无山不奇,无水不秀”。 “阿图鲁大大!”随着一阵清脆的银铃声,一位少女蹦蹦跳跳的跑过来,秦亦虽然不清楚她什么意思,但感觉告诉他似乎是在叫人。 少女眉眼如画,眉心处点缀着凤尾花,稚气犹存,笑起来十分俏皮。 望着来人吴德春心荡漾,好一个清秀伶俐的姑娘,是他喜欢的菜! “阿婆叫你回去一趟,我去陪他们转寨子!”少女看了二人一眼,随即眼神一亮,叽里呱啦的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阿图鲁微微点头,然后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转身匆忙跑开。 望见阿图鲁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少女得意的扬了扬小拳头,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容,一双梨涡在浅笑时显现,似乎能够使人深陷其中,抵过世间所有美好! 事实上阿图鲁是被她骗去的,阿婆并没有找她,古灵精怪的少女从来没出过寨子,于是得知寨子中有外来人后引起极大的兴趣,这才给他忽悠走,想要看看他们与自己有什么不同。 “妮豪!涡叫小九!”少女的声音宛如清泉石上流,沁人心脾,不过就是发音不太标准,听上去有些僵硬。 秦亦望着她那清澈见底且充满好奇的眸子,笑了笑:“秦亦,秦明诚!” “贫僧吴德!”吴德连忙开口,生怕晚一秒似的。 “唔!秦…亦!秦明诚!”小九似懂非懂支支吾吾的念叨着,然后转身道:“五…额,算啦,不重要!” 吴德:“……” “小九带嫩们去转转吧!” 于是乎,从陪着的大叔变成了个水灵灵的姑娘,一路感觉心情都不一样了。 途中,小九从一位长辈手中要来了两个新奇的玩意,吴德从来没见过那种东西,倒是秦亦觉得有些像前世的卷烟。 小九给他点燃,只见吴德一脸朦胧的用力嘬了一口,然后眼泪都呛出来了,不停的在那里咳嗽着。 而她见到吴德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在一旁咯咯笑着,好不快乐! 说实话,秦亦都没想到能见到这玩意。 从小九口中得知,住在部落的人都有一个习惯,无论男女老少,都很喜欢抽卷烟,烟草都是山林中种的,你可以看到很多人坐在树下吞云吐雾。 溜了一圈后,回到神婆家中,面对阿婆的数落,小九吐了吐舌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傍晚时分,炊烟袅袅升起,噼里啪啦的烧着,秦亦坐在一旁,脸被夕阳染上一层淡淡的余辉。 “七日后部落为大军祭祀,那日巫毒教会现身。” 说着,神婆的脸色沉了下来,似乎是被阴霾笼罩一般。 秦亦以为她在担心出意外,所以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我有把握对付他们!” 神婆摇了摇头,她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未等秦亦继续开口,神婆沙哑的声音响起: “小九…要被献祭掉!” 第135章 黎小九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今夜是秦亦来到黎水寨的第三日。 距离村寨几里处的桂花林中,黎小九挽着裤腿淌在溪水中,伴着月色,时不时的弯腰捉鱼,衣衫些许的浸湿。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少女与溪水构成一副绝美的画卷。 秦亦坐在树下注视着眼前的一幕,曾有闰土月色刺猹,今有小九月下捉鱼,仅仅就是因为他随口提了一句。 “小亦哥哥!”不一会儿,小九背着竹筐兴冲冲的上了岸,来到秦亦眼前将满满一筐的鱼放在地上:“阿婆说,我做的鱼干…好吃!你给婉儿姐姐…带些!” 小九很聪明,经过几日的交流,他们之间语言没有太大的障碍了,不过语速过快导致有时还是不太流利。 期间秦亦给她讲述了许多外界的趣事,包括和小婉儿之间一些好玩的事情,少女对外界充满向往,但是在问到要不要跟着他离开,却被直接拒绝了。 理由是阿婆年纪大了,许多事情不方便做了,她以后要尽最大的能力代替阿婆做事,百善孝为先,秦亦也就没在强求。 交流过程中,秦亦不过是顺带提了一嘴苏婉儿爱吃鱼,小九便想让他带走些许,给那未见过面的婉儿姐姐带去。 东西并不是特别珍贵,却是少女的一份心意,他也就没在拒绝,这才有了今夜月下摸鱼的场面。 少女并没有被世俗污染,她的那种纯净是灵魂上的,长时间和她呆在一起,仿佛能够洗涤世间一切罪恶。 “好啊!”秦亦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揉了揉黎小九的脑袋。 想到少女过几日可能会遇到的遭遇,不禁感叹的叹了口气,幸亏自己来到了这里,不然少女的命运…… “小亦哥哥,你以后还会回来吗?”少女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当然!有机会的话,我们带上阿婆,带你去外面看看啊?”秦亦连连点头,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唔!”少女闻言先是眼神一亮,但随即又暗了下去:“小九舍不得寨子里的人…” “只是去玩一玩,会回来的呀!”秦亦耐心解释道:“况且你不也想见见外面的世界嘛?” 小九感觉挺有道理的,于是微微点头,然后甜甜答应道:“好!” 说话间,眼见少女要把竹筐背上,秦亦连忙夺过:“我来吧!” 没等她反应过来,秦亦走到桂花树下踢了踢正在酣睡的吴德。 吴德睁开惺忪的双眼,将头上的落叶打掉,一脸懵逼的看向秦亦,似乎有些睡蒙了。 “走吧,回去了!” 秦亦无语的耸了耸肩,然后对小九摆了摆手,示意赶紧跟上。 进入寨子,迎面走来一着黑袍之人,秦亦脑海中想起神婆那日所言,眼神中闪过一抹涟漪,却是极好的隐藏下去。 与其擦身而过,走了十多米后,黑袍人停下脚步,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村寨里怎么会有外来人,看模样也许是西晋之人。 犹豫片刻,黑袍人大踏步离去,对于突然出现的二人,倒是没有太多的戒备,毕竟两个人能够掀起什么风浪呢。 回到家中,黎小九蹦蹦跳跳的去忙,秦亦推门而入,进入神婆的房间。 “他们来了?”秦亦一进屋就脱口而出的问道。 “嗯!”神婆微微点头:“是来告知过几日祭祀的注意事宜……” 秦亦心里有了个大概,话题一转:“等安定下来,带着小九出去转转吧…” 神婆默不作声,就在秦亦准备继续诉说时,她声音沙哑道:“秦小子,老身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秦亦一愣,就听她继续说道:“如果最终失败了,老身会为你争取一定的时间,请你带小九离开!” 那双苍老的眼眸中透出唯一的希望,距离祭祀的日子越来越近,而她也愈发的不安,害怕真的会失败,一旦到那时,整个部落都将会受到屠戮。 秦亦摇了摇头,失败…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神色。 近几日,他也并非闲着,了解到许多部落的东西,而且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开始计划,于是他认真的问道:“有没有附近部落的路线图?” 话落,神婆起身走到木柜前,翻找一会后,拿着一张破旧的羊皮卷回来。 在秦亦翻看的时候,神婆走到墙边,踮着脚从墙上挂着的众多物品中,取下一串骨链,然后送到了秦亦手上,喃喃道:“希望神会保佑你!” 来到隔壁的屋前,秦亦推门而入,里面只有一张床,吴德给上面铺了一张草席,躺在上面,双手枕在脑后,正对着窗户,望着窗外的星星,纯属于是睡够了,没有一点儿睡意。 “走吧!”秦亦扬了扬手中的羊皮卷,吴德心领神会的起身拍了拍衣服。 “对了,回来路上那名黑袍人?”吴德一拍光溜溜的脑袋提醒道。 “我在他身上做了标记,现在去把他解决了。解决掉他后,再去其他的部落村寨。”秦亦迅速的给他说着脑海中的想法。 半个时辰后,林间小路上,黑袍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浑身抽搐不已。 无色无味,无声无息,痛苦万分,将东西收进怀里,秦亦不得不感慨自身下毒的本领越来越纯熟了。 黑袍人强忍着体内传来的痛苦,死死的瞪着眼前的二人,心中满是不甘,这次秦亦并没有冒昧的询问,鬼知道会不会噶一下自杀了呢! 于是,秦亦就静静的欣赏着黑袍人疼的满地打滚,唉,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就是玩! 许久,黑袍人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衫被汗水湿透,或许是忍受不了痛苦,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异色的潮红,然后呼吸逐渐平息, “果然又自杀了嘛?”对于这些人秦亦并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秦亦看着瞳孔扩散的黑袍人啧啧称奇,他仍旧是没发现其是怎么自杀的。 随后秦亦将他脱了个精光,从黑袍人身上得到了一块特殊的金属令牌,期间差点被他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伤到。 在确定黑袍内没有沾染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后,秦亦换上衣服,然后继续向其他部落出发。 第136章 巨石祭坛 在耸立的山顶,黑袍人念念有词的进行着某种仪式,他身后挨着密密麻麻的部落住民,正在恭敬的进行着跪拜。 而在黑袍人身前,出现一头散发着银辉的神秘巨牛,面对空旷幽静的山涧,以及由山涧延展的广袤无垠的山峦和如丝带般蜿蜒的河流。 似乎历经无数严寒酷暑,穿越无尽的时空,魏然屹立在此。 仪式停止,黑袍人指尖冉冉升起一抹银辉,在部落头领的眉心轻轻一点,视觉上望去,就好像是被吸收掉一般,实则只是些普通的障眼法。 “多谢我主!”头领心情激荡,连忙趴伏在地,满脸的恭敬沉浮。 余下的几日,黑袍人奔走于各个部落,利用各种手段,对他们进行策反。 黑袍人自然是秦亦,部落神婆的地位被巫使取代,往日的尊贵一去不复返,肯定不会甘心的。 于是他抓住了这一点,与之形成合作关系,助其恢复曾经的地位,所以黑袍神使便诞生了。 与曾经的神婆不同,她们以往是利用一些危言耸听的奇闻怪谈进行恐吓虚构,来彰显自身的地位,而秦亦却让他们见识到了真正的神迹。 相比于外来的使者,当然是比不过骨子里的信仰,秦亦几日下来就拉拢一大批信徒。 转眼间来到第七日,秦亦一大早的跟随着阿图鲁前往巨石祭坛。 巨石祭坛对于十万大山的部落联盟来说,是一处非常古老而又非常神圣的地方,具体的年限无从考究,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年份久远。 对所谓的巨石秦亦没有太大的观念,直到远远望见矗立在山林中由大大小小数百怪石嶙峋而成的祭坛后,才明白自己属于是见识短浅了。 巨石祭坛是由数百的嶙峋巨石组成,巨石最高的有七、八米,矮的也有三米左右,更有巨石横架在两根竖起的石柱上。 一时间,秦亦脑海中不禁疑惑,祭坛是怎么建成的,巨石的运送和安置又是怎么弄的。 脑海中设想要是他的话,或许真的能做到,只要利用坚硬的树木充当滚木和撬杠,然后取椴树的树皮可以制造出绳子。 当然,椴树的树皮是需要处理的,要提前将树皮放在湿泥里浸泡一段时间,树皮变成富有韧性的纤维,把它们绞在一起,就成了简单结实的绳索。 如此一来,运送似乎就不成问题了。 但是在这么落后的时代,该如何把巨石堆摞在一起呢?利用杠杠原理嘛?秦亦粗略的推演了一下,似乎是不可能的,难度级别太大。 冥思苦想之际,秦亦想起无名书上曾经描述的土屯法。 土屯法就是利用斜面原理,用很多的土把两块巨石埋起来,形成一座山形,高度就是这个石头要到的高度,做成一个斜坡,然后从斜坡上把石头拉上去,下面用撬杠,并且铺上原木,就位之后再把土挖掉,似乎是能够完成眼前这一壮举。 秦亦胡思乱想着,一旁的小九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小亦哥哥以后可以带婉儿姐姐来这里祈愿呢!” 秦亦闻言一愣,不明所以的问道:“这不是祭坛嘛?” “唔!巨石祭坛还可以祈愿呢!”小九想了想,然后耐心解释起来。 “每年夏至这一天,许多部落人都会来到巨石体坛进行祈愿,在这里迎接第一缕阳光请求祝福和护佑。” 在她口中得知,巨石祭坛的最中央有一块奇特的神石,石头中心的轴线标志着仲夏初升和冬至日落的位置。 仲夏那天,太阳从附近的地平线升起,会被周围的直立巨石框住,锁住第一缕阳光,说是可以祛除百病。 隆冬时节,太阳从相反的方向落下,落在祭坛中心最高的三石墩的两个立柱之间,听说可以带走霉运。 听着她的话,秦亦眉间微皱,这么说来不只是祭坛那么简单了,似乎还与一年四季的自然变化有关。 那么也就是说,费尽人力物力,修建祭坛除了心中的信仰外,就是为了观测自然变化? 可部落之人似乎只知道祭坛,对于另外的作用也仅仅理解为上天的赐福。 问题来了,祭坛的作用都不清楚,那这就不是部落之人建立的,亦或者说,祭坛也许存在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信息。 至此秦亦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的打量起周围来。 一刻钟后,秦亦跟随着部落进入到巨石祭坛内部,映入眼帘的是厚重的石梁屹立在半空中,紧密相连,形成柱廊形状。 踏入走廊,一股阴凉感传来,周围极为安静,每个部落人的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仅仅回荡着杂乱的脚步声。 百米过后离开走廊,视线豁然开朗起来,整个巨石祭坛成圆状,数不清的部落氏族依次排列在祭坛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从高空向下俯视,密密麻麻的人少说也有十万人。 如此盛大的场面十分难见,几十年来,只有部落联盟推选首领时有过如此之大的阵仗,足以看出那些人对此次大军祭祀的看重。 从人群中穿梭而过,一旁的部落人见到他,眼神中充满着敬意。 这些全是被他蛊惑的部落居民,大概三四十个寨子,人数一万多人,与十万相比不过是一部分,但对于秦亦来说足矣。 要知道十万大山的部落军并不在此,现在都是些住民,抛去老弱病残以及女子,剩下的能够作战的,十之一二。 相比于这些部落住民,秦亦需要担心的是巫毒教那些人,万事无绝对,哪怕他有信心,但架不住万一啊! 走到一处隐秘的地方,秦亦换好黑袍,然后遮挡住脸面,从怀中取出令牌系在腰间,一步一步的向祭坛中央走去。 此时祭坛中央已经站了数十道黑袍人,脸全被掩盖在黑袍之内,秦亦的到来并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他静静的站在黑袍人之间的空隙处,安心的等待着仪式开始。 黑袍之中,一双明亮的眼眸遥望着天边厚厚的黑云,隐藏在黑袍下的指尖轻轻掐算着,估摸着时间,等待着天时的到来。 而在某处巨石后面,吴德的身躯隐藏其中,等待着配合秦亦上演一出大戏! 第137章 神迹 天气阴沉,满天黑色的乌云。风呜咽地吼叫着,肆虐地在旷野中奔跑,卷起灰黄色的沙尘,打在脸上传来一阵凛冽的刺痛,疼痛难熬。 许久,站在正中央的黑袍人向前三步,褪去头上遮盖着的黑袍,露出真正的面容,然后双手展开,作出拥抱天空的动作。 同时,一道悠悠的声音,仿若来自天地的呐喊,充满蛊惑性的传向周围,祭祀仪式正式开始。 “神啊,您的使者在召唤您,您是伟大的神,是配得称颂赞美的神,众生感谢您,还请您使您的信徒在争战中成为一个得胜者。” “神啊…”呐喊之人满眼都是真挚,声音充满着期望,就好像是真的在祈求神灵保佑。 人群中,秦亦听着那仿佛发自灵魂的呐喊声暗自点头,虽然他听不太懂,因为黑袍人用的是部落语言,但营造的氛围感却能够使他轻易的陷入其中,就好像是…传销。 如果能够将其用在造反上,凭借着强大的忽悠能力,估计也是个人才。 此时,祭坛下的部落住民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纷纷闭目以示尊重。 “神啊,您的子民赞美您,您是荣耀的神,是创造天地的主。吾将向天下述说您的荣耀,传颂您您的手段……您从阁楼中浇灌山岭,因您作为的功效,地就丰足。主啊,您所造的何其多,都是您用智慧造成,遍地满了您的丰富。” 恰巧这时,天空中传来阵阵轰隆,看上去就像上天在回应他的祈祷,风似乎变得更加喧嚣,大雨将至! 祭坛上,黑袍人双手交叉于胸膛,声音依旧是那么的蛊惑。 “您说有就有,您命立就立,您的能力充满了宇宙,天地。子民感谢您,软弱的,您加能力;疲乏的,您加力量;凡等候您的,必重新得力;感谢您,您藉着您的圣灵将您的能力天天充满浇灌在众人身上,人人如鹰展翅上腾,在困难也不疲乏,在艰难也不放弃。” “亲爱的主啊,吾等与您同在,吾等与您同心,吾等与您同行,众人也愿意在您面前求愿,愿成为争战的……得胜者。” 话音落下,联盟首领带头跪拜,一眼望去祭坛底下乌泱泱的一群信徒齐齐跟随,嘈杂过后天地间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雷鸣声以及风的呜咽声。 巨石之后,吴德眼睛微眯,凝聚着黑色的乌云中,静静等待着雷电来袭。 渐渐的,天际之间出现了紫色的电弧,逐渐的向这边移来,吴德看着电弧一点点的近了,近了… 秦亦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原主说话的声音,顿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回荡在祭坛中央,久久不能消失。 “可…你口中的神,不过是一个笑话!” 因为不熟练部落语言,秦亦说的话听上去极为怪异,但却能够让所有人都听懂。 刹那间,无数的目光投向祭坛上的说话之人身上,眼神中充斥着怒火,似乎想要将亵渎神灵之人撕碎。 祭坛上,所有黑袍人的目光注视着秦亦,神情中满是不解,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直到褪去黑袍,看到那道年轻的身影,他们才反应过来所有人都被骗了,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巫毒教的。 众多黑袍人愣了愣,很快警惕的望着眼前之人,同时将视线投向刚刚说话的黑袍人。 主持祭祀的那人似乎是此次黑袍人的头领,只听他冷冷的说道:“不知你为何背叛吾主,但都不重要…亵渎神灵是死罪!” 他们不可能承认眼前人不是一起的,毕竟涉及到巫使的尊严。 对于他来说,眼前的变故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掀不起什么影响,把其解决掉就好了。 话落,未等秦亦再次出声,他的掌心忽的燃起一簇鬼火,在半空中跳动着,宛若一团蓝色的幽灵,能够吞噬人的心智,随着他的指尖一弹,火焰轻飘飘的飞向秦亦。 在他旁边的黑袍人连连后退,空出足够的空间,就像是在躲避瘟疫,生怕一不小心沾染上,毕竟他们心中清楚的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面对恐怖的幽火,秦亦眼神中满是嫌弃,就不能换种手段?每次都是这样,难不成真那么厉害?也不见得啊! 风中秦亦衣袂飘飘,发出猎猎响声,然后手臂微微抬起,高举过头顶,停留在半空中,静静的等待着。 同时,视线遥望着巨石的某个角落处。 轰隆隆!轰鸣雷声先是沉闷又迟钝的低低滚动,空中弥漫的风沙似乎是与黑漆漆的乌云融为一体,遮天蔽日般的散发着狰狞的气息。 黑暗中,吴德取出所谓的能够引雷的弩箭,瞄着高出秦亦手臂半米处的空中,随着狂风肆虐搅乱漫山遍野的植被,一声声惊雷迅疾地从茫茫苍穹深处直射而出。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吴德猛地发动进攻,届时一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天空,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劈在箭矢之上,似乎想要把整个世界震碎了似的。 秦亦耳边传来轰然炸响的声音,下意识的挥动手臂,然后散发着紫色电弧的箭矢射向黑袍人,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道雷霆从他手中发出去。 众人眼中雷霆自青年手中激射而出,霎时间落在意气风发的黑袍人身上,几秒过后,一道焦糊的气味散发开,那人重重的倒在地上,瞳孔扩散,显然失去了生机。 趁热打铁,接着装呗,接着浪!现在的秦亦预算天时几乎很少出现差错! “风来,雨来……” 似乎是在回应秦亦一般,狂风更加肆虐起来,沉寂多时的乌云开始发力,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幽火在大雨中虽然不灭,但与之神迹相比,似乎就算不得什么了,最终那团火焰没有给他造成任何伤害。 “神!”面对此情此景,终于有人忍不住高呼出声,随后众多信徒发出滔天的声音,表达内心之中的激动。 其余的黑袍人脸色难看,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相比于青年的手段,他们感觉弱爆了。 如今的所作所为就是秦亦的准备,他虽然没真正的抵达过巨石祭坛,但也进行过预测,出乎预料的效果极好。 提前测算过天时,然后根据天时以及十万大山的地理位置设计了眼前的一幕,山地海拔较高,秦亦经过多次测试,确定想法是可行的。 而此次更是出乎他的预料,能够完成此壮举,是因为巨石祭坛位于十万大山的地势最高处,于是才能够呈现出近乎完美的一幕。 第138章 巫三 瞭望远处,绵延无际的山峦仿佛耸入云霄,滂沱大雨从天上倾倒下来,漫山遍野白茫茫的一片,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场下部落人衣衫尽湿,紧紧贴在身上,哪怕是这样,依旧掩饰不住眼神中的崇拜。 “阿婆,小亦哥哥是神灵吗?”黎小九轻轻拽了拽神婆的衣角,言语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神?”神婆摇了摇头,想要否定,但又觉得不妥,干枯的手紧紧的抓着少女的手,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孩子,神灵并不是真实的,他…是附丽于危难的,有危难,便有人挺身而出,那就是希望,就是神灵。” 她很感谢秦亦,正是他给了自己希望,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小九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危难…希望…神灵?”黎小九似有所思的眨了眨眼。 神婆对她保护的很好,无论是部落战争,还是眼下的活人祭祀,她都未曾提起过,就是想留住少女心中的一丝纯真。 祭坛之上,就在秦亦以为镇住在场所有人,准备进行下一步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装神弄鬼!”声音传来的方向是祭坛正中的巨石上,那就是传说中的神石,能够观测天时的地方。 不知什么时候,神石之上竟然屹立了道人影,受到大雨的影响,视线极为模糊,隐约能够察觉其应该过了天命之年。 在找到声音的来源时,秦亦的眼神微眯,警惕的望着说话的人,他有一种感觉,或许此人才是掌管部落黑袍人的幕后使者。 登上神石的顶部,巫三视线眺望远处,俯视脚下万山,凝视周围跪拜的众部落人,喃喃自语:“好大的雨啊!” 阴影之处,吴德瞄准他的身影,准备来次故技重施,谁知那人瞥了这里一眼,正巧一道雷鸣响起,借着微弱的光,吴德看清了他的容貌,实在是…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穷尽所有的词汇,吴德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位置暴露了。 如此一来也就没有继续偷袭的必要了,估计也是打不中。 想通这一点,吴德悄然退去,隐藏在大雨之中,寻找能够攻击的位置。 “他的徒弟?应该是了!”巫三望着秦亦自问自答,随后拍了拍手,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祭坛周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不知名虫子,将整个祭坛围困起来。 而他控制着那些虫子只是进行围困,并没有进行攻击。 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罐,秦亦迅速扔出去,尝试着用它破开一道口子,瓷罐里面装满了火药,相当于一个小型炸药。 快要落地时,炸药爆炸开来,数不清的虫子被炸上了天。 借着爆炸的火焰,秦亦从怀中掷出引起幽火的化学物,顿时大雨之中燃起一片火海,秦亦连忙捂住口鼻,眼前的火焰燃烧散发出的气息是存在着毒性的,他可不像他们一样莽,敢肆意的玩这种东西。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令秦亦惊掉了下巴,那些黑色虫子面对火焰竟是丝毫不带害怕,哪怕是燃着以后都要拼劲全力的围城一团。 幸亏它们并没有得到进攻的命令,否则秦亦就麻烦了,密密麻麻的沾染着幽火的虫子将给他带来巨大的威胁。 “将他拿下!”巫三对着一群黑袍人下令,他几乎可以确定青年是那人的徒弟,而拿下他就可以威胁那人,所以他并没有让虫子攻击,就是害怕弄死他。 “是!”黑袍人摩拳擦掌的围成一圈,然后巫三控制着虫子让出一条条通道,黑袍人一窝蜂的进攻。 面对这些人,秦亦整个人都麻爪了。 轰隆隆!突然,天际间出现几道闪电,而后逐渐变大,竟传来阵阵风雷之响,转眼间一道道携带着狂暴雷电的箭矢向着半空中的黑袍人激射而来。 危急时刻,吴德毫不犹豫的开射,同时一道绳索扔了下去,秦亦反应极快,用力抓住绳子,然后借力,飞檐走壁般的荡起来,轻松的攀上巨石顶部。 而为了躲避箭矢的攻击,黑袍人失去了抓住他的最佳时机,仰视着六七米高的巨石,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此刻连摸都摸不到了。 “废物!”巫三怒喝一声,然后控制着黑色虫子向上攀爬,无视了将箭矢瞄准自己的胖和尚。 面对自己被无视,吴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手中箭矢影射而出。 此次吴德没有等机会,并没有指望携带着雷电,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箭,然而谁知巫三是不是风水不好,也或者是箭矢上的引雷装置起了作用,一道狂暴的雷霆直直的劈向神石。 神石上,巫三轻易的躲避了箭矢,然而突如其来的雷霆差点要了他的命,要不是关键时刻跳离了巨石顶部,就成一堆碳了。 先是短暂的寂静,而后整个祭坛竟然开始出现轻微的震动了,祭坛下面的人慌乱向后退去,神婆护着黎小九费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秦亦无法相信,中央的神石竟然在缓缓下沉。 不一会儿,神石彻底的陷入地下,一道充斥着古老岁月气息的地下入口出现在巨石消失处,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 巫三离入口最近,迅速大踏步的走上前,向下望去,地下入口处划刻着不少复杂的文字与符号,他虽然不能识认,但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之色。 踏破铁皮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为什么在十万大山,为什么要统领部落联盟,为什么进行此次活人祭祀仪式,不就是为了传说中的地宫嘛。 谁成想祭祀还未开始,竟然误打误撞的开启了地宫入口。 想到那传说之物,巫三面露一丝疯狂,趁教主还未知晓,他的心中升起背叛之意,随意的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顿时不在犹豫,一脚踏入深不见底的入口之中。 生死之交的友情,至死不渝的爱情,短短数十年的亲情,亦或者至高无上的权力,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长生才是永恒。 巫毒教出现在十万大山,主要是为了那传说之物,其次才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 而巫三已是天命之年,此刻他的抉择是传说之物,权力在其面前被彻底的放弃,至于教义什么的,去他妈的! 第139章 统一部落 站在巨石之上,望了眼漆黑的地宫入口,随着巫三的消失,那些诡异的虫子也不见了,而黑袍人失去了领袖,现在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秦亦没着急进入地宫,他要先解决眼前的局面,有可能的话最好推举出一名新的联盟首领,用来取代原先的。 “神!世世代代守护的神灵啊,你是我们唯一的神明,而我们永远是你最忠诚的信徒,请保佑部落吧!”神婆拉着黎小九的手,颤颤巍巍的上前,扯着嗓子喊道。 她的声音带动了身后的众人,早就被秦亦洗脑过的部落住民,纷纷跟随着他进行呐喊。 “哼!巫使大人才是我们的神!”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用力的在地上杵着拐杖,崇敬的对着黑袍人的方向弯腰表达敬意。 而他似乎也是代表了一部分部落人的心声,霎时间,在场的众人分成了三个派系,一部分认为巫毒教才是上天的使者,一部分表示秦亦才是真正的神使,还有一部分人保持中立,似乎是在犹豫中。 扫了一眼依旧支持黑袍人的那些人,秦亦瞬间明悟,原来是被下了毒,怪不得到现在还坚持将他们奉为主。 天空中乌云渐渐散去,雨也越下越小,感觉用不了多久就能停下,山里的天气变化无常,倒也十分正常。 “作为神的基本准则,不会用子民来献祭!”秦亦负着手,任雨水顺着脸颊留下,声音中尽是悲怆之情。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吵闹的人瞬间安静下来,脸上纷纷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似乎想知道在说什么。 而这一切秦亦并不知晓,只当作其被自身的霸气所折服,想要继续得到教诲,于是秦亦定了定,喉咙动了动,继续说道:“神,不会让他的子民去白白送死!” “更不会用卑劣的手段去留住信徒!”秦亦大袖一挥,指着那群黑袍人大喝一声。 “而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达到某些目的,你们就是所谓的牺牲品!” 站在那里,秦亦悲慨激昂的诉说着,然而却忽略了自己说的他们根本就听不懂,直到吴德瞥见部落人一双双迷茫的眼神,然后一拍脑袋,有一件较为重要的事,他似乎是忘记了! “阿弥陀佛!秦小子,停一下!”吴德拉了拉他的衣袖,望着正在挥斥方遒的秦亦,空中唾沫星子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乱飞。 秦亦眉间微皱,不可察觉的向一旁挪了挪,继续的怒斥着黑袍人的种种恶行。 吴胖子无奈的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他们听不懂你说什么!” 话落,秦亦一愣,随后终于想起来语言不通,整个说话的嘴角一僵,语速都放缓了些,眼神中散发着淡淡的幽怨,似乎是在问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吴德郁闷无比摊了摊手,贫僧还没提醒你啊,拉了多少次了,他蹲坑的时候拉的都没这么多。 现在的气氛实在太过诡异,秦亦眼珠子转了转,脑海中想着该如何将眼前的场面继续进行下去。 这时,善解人意的神婆再一次的站了出来,充当翻译的角色,将秦亦的话原封不动的翻译给了下面的部落人。 “阿婆!哥哥说的献祭是什么?”小九好奇的问道。 不光是她一人,在场的部落住民纷纷向村寨头领投去质问的目光。 “能为神献祭是他们的荣幸,神,也不会亏待他们,献祭之后,那些人的灵魂将能够得到净化,彻底升往没有苦难的地方!”一位黑袍人见事情还有余地,还有那么多被迫支持的人,于是赶紧反驳道。 “你放屁!”对于如此无耻之言,连修养极好的吴胖子都忍不住怒骂起来。 然后就见吴德盘着佛珠,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怎可说这些粗鄙之语!” “该死的秃驴!”双眼失明的那老头,似乎是急于表现,用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说道。 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让许多人听到了,不少的黑袍人对其露出赞许的眼神。 而足胖子则是出了名的耳朵灵,他正小眼八叉的瞪着场下的老瞎子,心中暗暗想着,要不是在场这么多人,贫僧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残忍。 就在他洋洋得意,心想讨好了众多巫使,身上的毒应该能解时,秦亦突然说出一句震惊的话,神婆迅速的替他翻译过去,听到此言,使得刚刚还支持他们的人,竟是开始出现倒戈的意向。 那句你们身上的毒,我可以解,久久的回荡在其心中,要知道身上的毒使其饱受了多少的折磨。 咻!吴德一箭射向半空,然后箭矢上绑的解散瞬间在空中散开,与雨水混合在一起,降落在人的皮肤上,逐渐的吸收过后,感受着体内传来无比轻松的感觉,他们终于确信了一个事实,身上的毒真的被他解了! 雨逐渐的停了,远处的天边,乌云悄然散去,露出一抹金黄的晚霞,霞光照耀在地宫的入口处,而在一旁的秦亦也收到一缕霞光的照顾,整个人藏于金光之中,似乎真的散发着神的光辉。 这一刻,秦亦垂下眼眸,静静的屹立在那里。 许多备受折磨之人喜极而泣,兴奋的与旁人诉说着,久久不能停歇。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西垂,晚霞彻底显现,露出一层金灿灿的亮边,而秦亦身上闪烁着奇珍异宝般的光辉,似乎能够闪瞎人的双眼。 识时务者为俊杰,秦亦今日算是真的了解到这句话的含义,刚刚还在表忠心的老瞎子此刻竟是崇敬的跪拜起来,嘴里高呼大喊着,感谢神使大人的救赎! 这下子秦亦差点绷不住了,还以为你那副骨头能像嘴一样的硬呢! 他也懒得和其计较,凌厉的眼眸扫视着四周,而神婆继续送上一记神助攻,忽悠着部落人奉他为神使,这次众人没有犹豫,整个部落全部统一思想,奉秦亦为真正的神灵使者。 到此秦亦重重的松了口气,视线瞥向祭坛中央失去了领导者的黑袍人,冷冷道:“既然那么喜欢献祭,那么你们就亲身体验一下吧!” “将他们绑了,若有违抗者,直接斩杀!” 话音一落,数不清的部落住民一拥而上,老瞎子拄着拐杖首当其冲,似乎是要表忠心。 吴德则是在一旁,时时刻刻准备射杀有威胁的黑袍人。 第140章 地宫 “烧死他,烧死他!” 部落住民乌泱乌泱的高呼呐喊,一排排的黑袍人犹如死士般的被押送着离去,秦亦将其处置权交由部落处理。 面对这群家伙,他并没有手软。 相比于他们的所作所为,秦亦所做的不算什么,毕竟不论是献祭,还是下毒,都证明其人性泯灭,没有情感可言。 毫无人性之辈,又何必心慈手软呢,有些事情做了,是要偿还的。 而现在的遭遇,就是偿还给部落之人的,那些受到毒发折磨的人,那些被用来献祭之人,对其恨之入骨,发誓要用最残酷的火刑烧死,才能解除心中之恨。 那些人结局已经注定,不需要再去管什么了。 人群中秦亦找到了神婆,将一些事情叮嘱她去负责。 首先就是部落首领一事,十万大山需要推选一名新的首领,现在的部落首领属于巫毒教的傀儡,正在前线带兵,对于内部的变化还不知道。 运营得当的话,也许能够直接将其架空,到时就能带领部落军撤回十万大山休养生息。 其次就是向她询问突然出现的地宫入口,看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同时命人守住入口,以防再有人轻易的进入。 重新推选首领不用他担心,毕竟部落内部有一套完整的流程,所以秦亦向神婆询问起来地宫入口的消息。 地宫入口处全是些堆积的灰尘,仿佛数百年无人进入其中,唯一的鞋印还是巫三留下的,秦亦用手将入口处的灰尘抹去,露出古朴无华的墙壁,上面有一些模糊的古老图案,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 神婆眉间紧皱,眉宇间的皱纹挤在一起,干枯的手指轻抚着那些不再清晰的图案,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图案太过模糊,秦亦看了半天没看出是什么,于是将视线移开,望向地宫深处,顿时一股恒古悠久的气息扑面而来。 “可有发现?”秦亦自然不会贸然进入,转身回到神婆身边,叫醒了陷入沉思的神婆。 神婆摇了摇头,声音沙沙道:“这…老身从来未见过这些东西,不单是老身,部落中应该无人知道地宫之事。” 秦亦微微颔首,对于她的话自然是相信的,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或许有人知道地宫呢? 翌日,为了验证神婆的说法,秦亦专门去请了高龄的部落住民,结果与其所说的没差,确实没人认识,也没人知道地宫之事,似乎它不属于十万大山。 三日后,确定了内部没什么危险,秦亦和吴胖子决定深入探寻一番。 地宫内伸手不见五指,吴德举着火把走在前面,秦亦则是跟在后面,警惕的巡视着四周。 途中唯一的重大发现,就是从地宫入口处起,墙壁的壁画图案就未断过,区别就是有的图案模糊的就像是随意的在墙上画的一般。 咔擦!时间飞逝,两人愈发的深入地宫,突然之间一道清脆的响声从脚下响起,在安静的空间内,显得十分的突兀。 借着火光秦亦低头看去,一截断裂的竹片正在他的脚下,受到他的踩踏,彻底的四分五裂了。 弯下身子将一片片的竹片勉强拼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复杂的文字与符号,秦亦盯着竹片,脑海中浮现出一抹莫名的熟悉感。 片刻后秦亦心中一惊,想起在哪里见过竹片上的字。 “阴!”秦亦笃定的对吴德说道,竹片上的文字他在老瞎子给他的无字书上见到过,属于古文字写法,代表的就是阴字! 联想到巫三的行为,秦亦不禁怀疑地宫是否与阴阳师有关,一旁吴德摸了摸圆润的光头,一脸的呆愣之色,不明白他为何陷入失神。 在其正要开口询问时,秦亦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明悟之色。 “我知道那些图案代表的意义了!”在想到阴阳一道后,秦亦激动的举着火把凑近墙壁,察觉那些图案似乎是有规律可寻的。 望着上面模糊的图案,图案是由一些人物组成的,似乎有些阶级之分,可以看出人的尊卑。 验证了内心中的想法,秦亦手舞足蹈的给吴德解释起来。 “一路走来,这些墙壁图案有着特殊的意义,它们是处于对立的状态!” “比如天、日、仁、上、前、明、往、昼、尊、贵、福等一切积极性的事物,属于阳、刚、动;而与之相对应的是,地、月、母、女义、下、后、暗、来、夜、卑、贱、祸等一切消极性的事物,属阴、柔、静。” “而这一切都与阴阳一道有关!” 听到这里吴德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你是说…这里与阴阳师有关?” 秦亦微微颔首,然后继续向前探索,或许这里能够告诉他关于阴阳师的一切。 走在地下通道内,一刻钟后,两侧的空间豁然开朗,二人吃惊的发现,在周围的墙壁上,勾勒着无数的古文字,这样的地方多达数十处。 二人不知不觉间被吸引,绕着原地转了大半圈,秦亦大概能够理解上面的意思。 文字他并不认得,但能够旁边的图案进行推测,似乎是太过深入的原因,周围的壁画图案并没有太大的损坏,能够轻易的理解。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秦亦数了数墙上的字数,然后喃喃自语起来。 吴德惊讶的合不拢嘴,脱口而出道:“行啊,秦小子,这种古老的文字都能识得?” 秦亦微微一笑,不做过多的解释,他说的与那些文字的意思对不对,还有待商榷,毕竟他也是根据壁画推的。 文字下面是一缕气,然后向右则是逐渐的演化,最终出现数不清的小人。 可以分析出具体意思是,人即秉天地之气而生,必与天地之气相互和合,与天地之气相应,受天地之气影响,与天地之气统一。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震动从内部传来,一时间秦亦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稳定身形后,秦亦望着黝黑的通道内部,对着吴德使了个眼色,悄悄的继续向前。 通道深处,巫三望着眼前的不知名石门,眯着眼陷入沉思,他已经被困在这里三天了,期间用了无数的方式,就是无法破掉这扇巨大石门! 第141章 传说之物 石门是由巨石堆砌而成,经过几日的破坏,仍然没有丝毫碎裂的地方,最多是在上面留下了浅浅的白印。 通道空旷而宽阔,巫三耳朵微动,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朵。 可以听出脚步的主人在极力的压制着声音,但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哪怕举着火把也不是万能的,一不留神就会踩在各种各样的东西上,可能是碎石,也可能是其他的,然后发出细微的声响。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巫三眯着眼望向通道的拐口处,气息愈发的凝重,手不自觉的掏向怀中,空气好似都要凝结,然而在即将到来之际,脚步声戛然而止,好像从未出现过。 警惕的望着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依旧没有动静传来,巫三心中疑惑,谨慎的向前靠去,同时怀中的手时刻准备着应对危机。 他最大的杀手锏是那群黑色的怪虫,培养了十几年之久,可惜的是见到地宫后太过兴奋,并没有将其收回,现在应该都躲藏在祭坛的各个角落中。 通道的拐角处传来微弱的火光,临近之余,巫三将怀中的东西瞬间取出扔了过去,顿时一群小虫子从半空中向前飞去。 这些虫子并不强悍,类似于蚊虫,喜好吸食血液,极其怕火,叮人时会产生一种致幻物质,使人精神错乱。 对于巫三来说,它们主要是用来探路的,并没有期望这些家伙能够给来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毕竟来人很可能是那家伙的徒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角落中,借着火光秦亦看到半空中的飞虫,冲着吴德使了个眼色,大概意思就是你先上,我来辅助你。 眼下的大部分情况他都能一个人应付,但危险时刻,还是得靠吴胖子,哪怕自己的手段再多,也架不住是战五渣啊。 吴德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脚下生风,一闪身挥舞着火把三下五除二的冲过飞虫的阻挡,到达拐角处后纵身一跃,手中长刀高高抬起,然后重重落下。 在飞虫受到冲击后,巫三第一时间便感受到,随即连忙后退,谁知吴德行动迅速,眨眼间竟然欺身而至。 面对寒光乍起的长刀,巫三退无可退,连忙用刀进行抵挡,但下一刻刀刃相接,碰撞之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笼罩了身体,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难以移动一步。 巫三心中一凛,好强大的力量。 高手之间的对决,不能有一点点的分身,尤其是对付吴德这种油滑的家伙,更是要万般小心!在他失神之际,吴德咧嘴一笑,抽刀下挑,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阿弥陀佛!佛祖有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施主命里有此一劫!” 巫三见状赶紧回防,同时心中有了个大概,单纯的拼杀自己不是秃驴的对手,想要用其他的手段,但又没有机会,吴胖子的进攻太过犀利,稍有不慎就会受伤。 渐渐的,巫三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落入下风,这样下去迟早会落败,再一次攻击之后,他咬了咬牙连忙叫喊了一句:“慢着!” 他的话并没有阻止吴德的进攻,眼见其再次袭来,巫三只能继续大喊道:“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地宫之事?” 此言一出,秦亦的脸上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不过他并未让吴德停手。 他的表情变化落入巫三眼中,于是继续说道:“我可以讲述给你们!” “胖子,停下!”至此秦亦让吴德停下进攻,与其拉开一道相对安全的位置。 巫三脸色阴沉的站在原地,呼吸略微的粗重,脑海中思考着或许能够利用二人帮助自己通过石门。 “说吧!”秦亦冷哼一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其耍什么小动作。 巫三缓了片刻后,淡淡说道: “阴阳一学,始于上古祭祀。早在两千年前,还处于大分裂时期,阴阳学扎根于世俗,根基深厚,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大晋焚阴阳,从此以后阴阳被抹除,正史上不被记载,所知之人甚少。” “既然你是大晋国师的徒弟,想必知道这些,我就不说了,直奔主题吧!” 秦亦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虽然对于他说的那些并不知晓,因为老瞎子从未和他说起过,但是他也没解释,毕竟没什么意义。 “阴阳一途,托始于天地之经。书中所言,阳代表人间界,阴代表幽冥,自古人们相信死后有灵魂之说,所以用祀礼以通神明!” “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这是阴阳的早期正统说法。” “阴阳一道是幽冥和人间的沟通桥梁,也是逝去祖先和人间的沟通者,因而阴阳师是祭祀天神的组织者及祭神者。” “而地宫是由第一位阴阳师所建,他声称是神鬼替身,可沟通阴阳两界,能卜吉凶、问鬼怪,跳神驱鬼治病,最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巫三特意想要卖个关子,然而秦亦却是冲吴德努了努嘴,似乎在不说的话,那就继续打。 巫三嘿嘿笑了笑,然后说道:“这位阴阳师三年前出现过!” “等等!”秦亦先是点头,然后一愣,疑惑道:“第一位阴阳师,三年前出现过?”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巫三脸上的笑容更加猥琐,说道:“没错,他活了两千多岁,据说得到了传说之物,已经求得了长生!” “我们找寻地宫就是为了寻得那传说之物!” “而地宫便是他所建,也许会存在着传说之物!” 得知真相后,秦亦大脑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世间真的有能够使人长生的东西? 然而秦亦很快就想通了,他都能后出现在这个世界,长生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传说之物究竟是什么东西?”秦亦缓了缓后,对眼前之人询问道。 “不清楚,时间太过久远,没有人见过,甚至存不存在都不一定!”巫三轻笑一声,对于传说之物他是确信存在的,要不然教主也就不用大动干戈去寻找这么多年了。 但是眼前之人显然是不知道的,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这样如何,我们一起寻找传说之物可好?” 巫三诚挚的向眼前二人发出邀请。 “阿弥陀佛!我们又何必与你合作,为何不将你赶走呢?”看着秦亦没说话,吴德摸了摸光头,发出疑问。 . 第142章 表里两面石门 他的话所言有理,为何不将你驱逐…亦或者是斩杀呢,这样的话整个地宫不就是二人的了嘛,一时间巫三语塞的站在原地。 良久后,巫三阴测测的笑道:“那…你们大可试试!”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凝固起来,吴德瞥了眼秦亦,似是在询问要不要动手。 秦亦微微摇头,示意暂时不要轻举妄动,随后走到一旁抚摸着久经千年的地宫墙壁,语气悠然,带着些许的疑问:“你说你们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地宫?” “准确的说是为了传说之物!”巫三轻轻颔首,身形警惕的张望着周围的情况,一旦情况不对,好能迅速做出反应。 得到他的回答,秦亦收回摸在墙上的手,上下打量其一阵后,问道:“地宫入口出现时,你为何丢下那些黑袍人选择独自进入呢?” 说着,秦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轻笑道:“不出所料的话,你是想要独吞传说之物吧,可惜被眼前的石门阻挡住了去路!” “是又如何?”巫三面无表情,对于他来说权力、地位等等,一切都是假的,唯有长生是真。 所以在地宫出现时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背叛。 “暗中应该还有你们的人?”秦亦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问题,然而巫三却是脸色微变,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亦所言不错,部落之中还是有些埋藏着的线人,他们是直接与巫毒教教主联系的,就是为了防止出现有人背叛的情况,他完全不知道他们是谁,在哪里… 而巫三显然是莽撞了,但是又架不住长生的吸引力太大! 现在想想,可以说极其的不理智! 秦亦的话就是在告诉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人知晓,甚至可能加急传了出去,但巫三转念一想,教内的布局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就算是被知道了教主也无法脱身,于是心也就定了下来。 “那你猜你的身上会不会被下了某种东西?”秦亦漫不经心的向前走了几步,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此话巫三下意识的就要摇头,他怎么说也是巫毒教的老三,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的,虽然比不上教主,但也不至于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暗算吧! “阴阳一道,涉及甚广,咒术、毒术、虫蛊术、阴阳术…我观你似乎对虫蛊术研究颇深,就是不知道对其他的涉及了多少?” 从最初开始时掌控怪虫直到刚才利用飞虫探路,巫三始终未用过其他的手段,后来秦亦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阴阳师中的虫蛊之术修炼起来十分的耗费时间,往往喂养虫蛊需要耗费数十年的精力,才能够小有所成,自然也就无法去涉及其他的了,所以他应该对其他方面仅仅是了解,涉及不深,也就没有发现身上被下了咒术。 “你是说……”巫三眼神中闪烁着怀疑之色,他还是了解些许阴阳师的其他手段的,此刻听到秦亦的话也不禁升起了心悸。 用不了一个多月,背叛的消息就能传入教主的耳中,如果真被下了某种手段的话,哪怕是隔着千里之外,他也能取自己的命! 想到教主狠辣阴险的性格,巫三脸色难看起来,不得不说秦亦说的很有道理,也许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下了一念之间掌握生死的手段了呢! “而你既然能够为了长生背叛,那么也就能够为了活着做出更多的吧?”心理上秦亦将其拿捏的死死的,趁他在沉思时,继续补充道:“正如你所说,我们可以合作,一起去寻找传说之物!” “而我也对各种阴阳手段有所了解,或许能够救你一命!” 话音落下,巫三眯着眼,不清楚他究竟是何意,此番是想拉拢自己?还是另有所图呢? 若是另有所图是图什么呢?他不知道!毕竟自己已经是背叛之人,似乎没有了什么利用价值! 沉吟了一会儿后,巫三微微点头,语气很平淡的说道:“我们可以暂且合作!” 闻言,秦亦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好!” 之所以拉拢巫三,是因为即将去往西晋,身边的人手不足,而巫三实力还算强,加上又是背叛之人,身上被下了某种手段,这些能够约束他为自己所用。 虽然秦亦看不出究竟是何种咒术,但却自信能在发作之时救其一命,其实巫三对于他来说,仅仅是个免费的打手。 而巫三也有自己的考虑,不同意秦亦所言的话,他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打要么跑,跑的话是自信能够逃脱的,但要是打的话就没有必胜的信心了。 第一种选择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背叛之人教主挖地三尺也会将其弄死,第二种选择落败就代表着当场死亡。 所以不如先与他们虚以委蛇,共同寻找传说之物,如果找到传说之物,也许能够找机会将其夺走,如果找不到,有那家伙的弟子在,哪怕是教主下了某种手段,关键时刻也许能够救自己一命,怎么算怎么都是不亏的! 至此双方达成合作,秦亦径直的走向石门,目光仔细的观察着,寻找着破解之法。 “阿弥陀佛!为何不暴力破门?”吴德凑上前,问出心中的疑惑。 巫三鄙夷的瞥了他一眼,丝毫不掩饰心中的讥讽。 “石门少说也要十公分,该如何破开?” “那会不会存在着开门的开关呢?”吴德懒得与之计较,继续问出心中的想法。 “我在这里研究了几日,并没有找到开门的机关?”巫三阴阳怪气的说道。 面对这个废话极多的家伙,吴德不禁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砸在他那扁平的臭脸上! 自始至终秦亦并没有理会二人,而是不停的摸摸看看,兜兜转转的在原地绕了半天。 许久后,吴德与巫三二人之间又升起了火气,就要大大出手时,秦亦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只见他手按在石门的某处,缓缓的说道:“阳刚阴柔的性质与作用,相对相反,但并非不变,而是动极则静,静极则动,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或者成为阳刚,或者成为阴柔,阳刚中潜伏着阴柔,阴柔中包藏着阳刚,相辅相成,表里两面。” 话落,秦亦举起手中长刀冲着石门的右下角一点处刺去,伴随着叮的一声,从那一点蔓延出一条细细的裂缝很快布满整个石门上。 正如秦亦所言,石门是有两层的,一层覆盖在真正的门上,二人见状连忙上前帮忙,待到将其清理掉后,这才露出了石门真正的模样。 第143章 大晋国师 十万大山外,秦亦三人走在山路上,吴德的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枕在脑后,巫三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跟在后面,眼中仍旧闪烁着难以置信。 为什么好好的地宫就那么坍塌了呢,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传说之物也随着地宫的坍塌被掩埋在地下,他所做的一切莫名的成为了个笑话。 今天是离开十万大山的第十五天,已过半月有余,巫三还是不能释怀,那日地宫中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时间回到半月前,在秦亦的一阵摸寻后终于找到了石门的规律,成功的破解了石门的外层,露出真正的内门! 从他口中得知,外门是利用一种独特的石材建造而成的,它的存在能够将外力均匀的卸掉,只有找到薄弱点才能将其破坏。 而秦亦没用多久就解决掉外层石门,清理掉碎裂的石门,露出真正的内门,内门中央是由阴阳图所构成的。 与外门相比,看上去极为玄妙,一阴一阳形状好似两条鱼,阳鱼在左,鱼头在上;阴鱼在右,鱼头在下。 在阴阳学中,寓意是上为阳,下为阴;左为阳,右为阴;所以左上为阳中之阳,用阳鱼头表示,左下为阴中之阳,用阳鱼尾巴表示;右下为阴中之阴,用阴鱼头表示,右上为阳中之阴少阴,用阴鱼尾巴表示。 按理来说一对阴阳鱼头部的小点不可能是空缺的,因为它们代表鱼的眼睛,白色的鱼代表阳,鱼眼睛表示阳中有阴,黑色的鱼代表阴鱼,眼睛代表阴中有阳。 而阴阳图的两处鱼眼睛都是空缺的,看上去空洞无比。 阴阳鱼各自绕阴阳图中心反向旋转:阳鱼逆时针旋转,阴鱼顺时针旋转。 从卦象上来说就是:阳鱼从头向尾走,阴鱼从尾向头走。 图形上看起来则是:阳鱼顺时针旋转,阴鱼逆时针旋转。 古人所谓“天道左旋,地道右旋”。天道为阳,地道为阴,便是这个道理。 对于阴阳图秦亦了解不多,在一阵观察后,没有发现关于打开内门的方法。 在此期间,他先是尝试着推动阴阳双鱼转动起来,寻找不合理之处,然而失望的是没有丝毫发现。 无奈之下,秦亦选择强行破门,可是内门的坚固程度也不是轻易能够破开的,在即将选择放弃时,他的目光被阴阳双鱼空洞的眼睛所吸引,要说眼前阴阳图的唯一不合理性就是鱼眼睛是空缺的。 “阿弥陀佛!看来我们与那传说之物无缘,不得强求啊!” 吴胖子的话突然提醒了他,双鱼眼睛的圆形空洞模样让他想起老瞎子留下的铜钱。 秦亦急忙将铜钱从脖子上取下,然而现在面临一个新的问题,铜钱只有一枚,到底要放入哪里呢? 最终秦亦随意选择放入左边鱼眼睛的空洞之中,随着咔哒一声,铜钱与空缺严丝合缝般的合在一起,乎众人预料的,阴阳双鱼缓缓转动起来。 渐渐的,双鱼转动的越来越快,原本两色的双鱼逐渐朝着一种颜色转换,直到最后彻底的变为白色,然后整个地宫震动起来,墙壁上的碎石脱落到地上,秦亦脑海中顿时升起一个念头,地宫要塌了! 如若不尝试将铜钱放入其中,地宫也许不会崩塌,但世间没有如果,事情发生了,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三人最终舍弃了地宫,跑了出去,眼睁睁的看着千年之久的地宫彻底的埋葬在地底。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巫三欲哭无泪,但也无可奈何,现在传说之物也没了,他还可能随时丧命,这叫什么事啊! 迫于压力之下,巫三彻底的依靠秦亦了,希望他真的能够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 在那之后的几天,秦亦处理完部落的一些事情,然后离开先是前往了天阙城,准备与萧成雪见一面,之后直奔西晋王城。 一路上,秦亦也算是明白地宫为何崩塌了,书中曾经说过,阴阳需要尊重盈虚消长的规律。 阴阳是“此盈彼虚,此消彼长”或者说“阳盈阴虚,阳消阴长”,反之亦然。即:消失的阴转化为阳,或者消失的阳转化为阴。 所以内门的开始需要两把钥匙同时放入其中才能开始,而秦亦当时并未想起,只开启了一道,导致阴消失转化成了阳,触发了地宫的某种装置,或许这就是地宫崩塌的原因。 视线尽头,吴德望着天阙城,对秦亦问道:“那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身材也不错,你真就把他当做妹妹?” “不然呢!”吴德说的是黎小九,但秦亦对她并没有任何想法,就是当做妹妹,而且他也是已婚了,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看向巫三问道:“天阙城之前来过一名阴阳师……” 秦亦话说一半,然后等待着他的回答。 “嗯!是我的人,程宽是我的一条狗,他向我求救,但是我走不开,就让手下来的!” 闻言,秦亦微微颔首,这么说来就解释的通了,之前天阙城之事果然也是巫毒教在插手。 思索着秦亦主动放慢了步子,随口问道:“你叫巫三,这么说来巫毒教还有巫二呗?” “是!”巫三微微点头,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解释道:“教主负责西晋王城那里的事宜,我负责天阙城与十万大山的事宜,而巫二负责草原与北魏的事宜!” 这时,秦亦又想到一事,于是开口问道:“你们既然是为了传说之物,又为何进攻北魏与西晋呢?” 巫三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抬眸淡淡道:“原因有二,其一是世仇,其二是权势,曾经的我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了后来变成人人喊打!” “而寻找传说之物似乎与这并不冲突!” 说了这么久,秦亦从腰间取下水壶喝了口水,顺便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用二人听到的声音喃喃问道:“世仇?” 见他一副懵逼的表情,巫三眉间微皱,疑惑不解的问道:“你不知道?” 秦亦顿了顿,然后决然的摇了摇头,老瞎子什么都没告诉他。 他只知道他和老瞎子有一些仇人,而那些仇人应该就是巫毒教之人,至于为何存在仇恨就不得而知了,就更不要说其与北魏、西晋之间还存在着仇恨了。 “你不是国师的弟子嘛?连这些都不知道?”巫三惊讶的继续问道。 “国师?”秦亦微微皱眉,然后就听巫三继续补充一句:“大晋国师!” 许久,秦亦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过来,老瞎子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大晋国师。 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大晋国师与老瞎子是两个人,哪怕是老瞎子在王城给他来信,他也没往国师一事上想,如今他这么一提,一切就说的通了! 第144章 秦夫子 时间匆匆,转眼进入七月,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头顶上一轮烈日,没有一点风,一切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 离开十万大山后,一行人先是在天阙城停留了几日,秦亦与萧成雪对接了一下未来的计划,然后继续前往西晋王城。 在他走后,天阙城与十万大山新推举出来的部落首领进行了联合,准备劝前线部落撤军,这场仗他们不想打了。 现在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抵达前线了,至于规劝的结果就不得而知了,消息传播的速度远远没有那么快,要想知道消息最少也要两月以后。 离开之前秦亦在萧成雪那里得到消息,早在两个月前,面对带领着数十万大军的景王,魏启不战而降,将所有的地盘、兵权拱手相让,成为了一名闲人,准备合力对抗外敌的入侵。 对于魏启来说,数十年的征战,身边人逐渐离去,以及外敌的侵扰,他累了,也倦了,想要好好休息休息,于是选择彻底的放弃拥有的。 现如今前部落首领带领着十万大山与草原天可汗带领着骑兵攻入了北魏,没有损耗一兵一卒,并未受到任何抵挡便攻了进去。 原因有些出乎意料,秦亦的一封书信使魏文身上的咒术解了,但是他并没有杀掉孙贺,而是选择了与其合作,成功的与天可汗他们达成了联盟,至于目的当然是争权。 站在魏文的立场上来说就是孤注一掷,选择的好与坏,交给时间来见证,大不了就是遭人唾弃,背上叛贼的名号,被人咒骂千百年。 可是到那时他已经化作了尘埃,骂也好,怎么着也罢,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生之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你的选择,生命中所有的灿烂,终要要随着时间消散。 其实对于他的选择,秦亦确实是没想到的。话说回来,这段时间秦亦从巫三口中彻底弄清楚了阴阳师的历史,以及他们之间的各种渊源。 大晋之前被称为大分裂时期,持续了一千多年,为了结束分裂的局面,踊跃出了学术百家,游走于各势力之间,后来阴阳一学问世,综合了墨释道巫等各种学术,将其进行融合归纳,统称为了阴阳。 而第一位阴阳一学之人,也是地宫建立之人秦夫子,自称为阴阳师,随后这一称呼广为流传开来,阴阳一学成为众多人学习的学术,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的占领了这片沃土。 而创建此学术之人在那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但是往后的日子里踊跃出了许多阴阳大家,在其帮助下,用了短短几十年时间,终于结束了分裂。 于是,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大晋王朝建立了,阴阳一学地位也跟随着水涨船高,成为朝廷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大晋王朝经历了六百多年的风雨,阴阳一学在大晋持续了四百年左右,因为它的特殊性,导致阴阳师的权势过大,逐渐影响到了皇权。 后来晋宣宗登基誓要改变这种状况,于是布局了长达四十年,先是焚书逐渐淡去阴阳一学影响力,然后暗中培养势力,魏家便是其中之一。 焚阴阳使得阴阳一学出现了断层,在那以后哪怕有阴阳师的出现,也不过是半吊子的产物,至于为何能做成这一切,要归功于大晋国师的帮助。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后终于等到那一日,设计斩杀当时的阴阳师,但他没想到的是阴阳学扎根太深,伤到了国之根本,导致王朝大乱,而宣宗又得了重病,因病逝世。 新皇又无力制止这一切,只是遵循着宣宗曾经说过的,对阴阳学斩草除根,导致最后的阴阳师也所剩无几。 魏家便是被命追杀阴阳师的,同样的损失惨重,直到后来晋末时期,诸侯并起,他们对于阴阳师的态度与晋宣宗无二,无奈剩下的阴阳师选择隐退折服。 整个庞大的阴阳一学,从诞生至发展到最后的消亡,仅仅用了一千多年不到两千年就轰然崩塌,正史上不被记载,彻底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而巫毒教就是当年阴阳师的残余,这也是为何要报复北魏魏家与西晋的原因,属于历史的遗留问题。 又行进了半个多月,秦亦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西晋王城的外城,前方不远处一行行的田垄,极目望去,竟然有将士在看守。 他早已给老瞎子送去了书信,进城的事宜已经被安排好了,继续向前走了二十多公里后,在人的带领下抵达内城,进入到了提前安排的酒肆。 一路走来,秦亦感觉受到了无数人的监视,看来王城内部要比想象中的要乱啊! 是夜,秦亦无声无息的进入了皇城,见到了三年未见的老瞎子。 多年不见再次见到后,秦亦心中有些感触,刚要准备开口,但却被他打断了。 “孩子,你…还好吗?” “师…父!”秦亦声音微颤,大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坐在那里聊了许久,期间老瞎子给他讲述了许多关于阴阳师的历史,与巫三所言有所差异,但并无太大的区别。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阴阳学早在最初就有一部分隐藏起来了,亦或者说是他们所说的阴阳不过是一部分!”老瞎子叹了口气,语气幽幽的。 “一部分?”秦亦眉头微皱,不明白是何意。 “是啊,那些人的阴阳学中缺少了道家,缺少了墨家,还缺少了许多等重要的部分!”老瞎子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没有关于占卜的方面,也不会机关术,更不会观星……” 秦亦疑惑道:“可是…他们所学的不是最早的阴阳学吗?为什么会缺失呢?” “而师父又是怎么知道的?”秦亦一连问出多个问题。 “你知道我为何予你取名秦亦吗?” “不知!” “老夫姓秦!世人称为秦夫子!” 一瞬间,秦亦想到了最初建立阴阳师的人,顿时毛骨悚然,难以置信的问道:“师父…你?” 老瞎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老夫也不知活了多少年了,大概两千年,早已经记不清了!” “对于老夫来说,生于天地间,趋行于亘古的旅途,在坎坷中行走,在挫折里涅槃,忧愁缠满全身,痛苦飘洒一地。累,却无从止歇;苦,却无法回避。” “而你也许是我的唯一寄托!” 第145章 不死树叶 唉! 老瞎子长叹一声,陷入脑海的回忆中,缓缓诉说起了从前:“其实有一件事,你应该记得很清楚吧。” 秦亦神色停滞,继续等待着老瞎子说下去。 他面向秦亦,问道:“老夫曾经说过,算进天下事,却唯独算不尽你小子,这不是一句空话,你可知为何?” 秦亦摇头:“小子不知!” 老瞎子抚着胡须,缓缓解释道:“老夫已经活了两千多年,虽然被时间抛弃,但是仍旧能够算到蛛丝马迹,可唯独你就像是被一层朦胧的雾遮蔽,仿佛被上天遗弃,无迹可寻!” “据老夫来看,应该是与你的经历有关!或许已经被彻底的遗忘在世间了吧,无论是空间,还是时间!” “此话何解?”秦亦琢磨了一会儿,但还是不太明白。 “说来复杂啊!”老瞎子的声音略微沙哑,喃喃道:“想必你师姐对你说了许多,你应该对于自己的身世也清楚了吧。” “嗯!”秦亦微微颔首。 “当年,内乱使得皇后逃离出了西晋,平定了内乱后,女帝登基,政权稳固,我受到女帝的委托,去寻找熙雯皇后,最终在北魏找到了皇后的墓,以及一位死去的三岁孩童!” 老瞎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继续说道:“你可知,那天你明明已经死了,后来为何又活过来的?” 秦亦眼神微动,心中暗暗咋舌,原来那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死了啊!不过他并不打算承认,穿越是他身上背负的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当然,就算是说出去,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 “死人复活?”秦亦看了看他,沉默了些许,犹豫说道:“或许…是你判断错了。” “老夫是不会判断错的。”老瞎子望向他,虽然双眼已经失明,但却能够给人带来一股压迫感:“整整十二个时辰,心脏没有跳过,脉搏也停止了。” 可是死人又是怎么能复活的呢? 老瞎子说话的同时,秦亦也在暗中思索着。 就算是因为自己穿越过来导致的,可是也是有违天理的啊! 他是魂穿,那时候原身体的机能已经消退,穿越过来顶多能够说明精神意识或者说是灵魂仍是存活的,而肉体是死亡的,大概率应该是意识逐渐消散啊,奇怪的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秦亦还是不想承认,但老瞎子接下来却直接堵死了他的话。 “老夫能够活了两千年之久就是因为传说之物,而你之所以活过来,大概也是因为服用了传说之物!” 听到他的话中,秦亦震惊的张了张嘴,然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巫毒教找寻的传说之物,竟然被他吃了? 今夜他的脑海受到了太多的冲击,这么说来或许就能够解释的清自己为何而复活了! “复活”意义上来说,可以通过细胞“周期性重生”的办法来实现。 因为前世的技术已经能够将生物体的器官、细胞存放于液氮中长期不死;只要将这些细胞拿出培养,理论意义上是能够使人“复活”的。 如他猜测,传说之物可能使得身体重新焕发了生机,而自己的精神意识恰巧掌控身体,于是巧妙的复活了? 至于是不是这样就有待考究了! 不过秦亦不能理解的是,那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要用在自己的身上! 似乎是发展他脸上的疑惑,老瞎子缓缓解释起来。 “传说在上古时期,有着一个可以“死而复生的”人种,他们称为无启族。” “这一类人十分的奇特,他们有寿命,和人类一样会死亡,但是他们的心脏永远不会停止跳动。” “当一个无启族人死去后,族落内的不死树上就会长出一片叶子,过了120年就会自动成熟,将树叶重新让那名死去的族人吞噬,然后开始生命的轮回。” “无启一族的寿命和不死树叶成熟的时间是一样的,他们死亡之后重生,就会成为一个新的人,不再拥有之前的记忆。” “每一片不死树叶代表着一个重生之人,这些叶子对于族人来说就是他们的命!” “而对于外族人来说,吞食不死树叶后心脏就会像无启一族一样,永不停息的跳动,身体就像四季轮回一般,从生机勃勃到落叶凋零,然后重复无休止,达到了所谓的长生!” “造成无启族灭族的原因就是外族人夺取了几乎所有的不死树叶,许多外族人因此长生不死,可是他们却受到了无启一族的诅咒!” “阴阳学中的咒术,纸咒就源自于无启一族,那是一种莫名的力量,似乎能够作用于人的灵魂之上!” “之后,那些长生之人受到各种的意外,几年后近乎全部离奇死去!” “师父…为何会知道这些?”秦亦感觉灵魂已经麻木了,这些对于他的冲击太过,实在是匪夷所思。 “传闻,神秘之地,有不死一族,名为无启,不可离开神树范围内,一旦离开,身体会逐渐凋零散尽,再无轮回重生。”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一女子不慎闯入神秘之地,走时却拥有了无启一族的血脉,来到外界后,诞生一子,为秦姓!” “不久女子似乎打破了某种界定,受到惩罚,生命最终凋零,唯有遗子独活于世,但是却陷入无尽的昏迷,被女子的家族存放于冰窖之中长达千年之久!” “后来那位遗子醒来,在家族生活到了成年,然后外出游历,去寻找曾经的神秘之地。” “转眼间六十年过去,他找到了传说中的神秘之地,在那里得到了不死树叶,可是不死树叶却已经枯萎,短时间内无法发挥效用。” “经过几十年的培育,从新将一片叶子换发出了生机!” “因为他已经不是纯正的不死血脉,于是服用了不死树叶,从此之后,时间似乎是把他遗忘,后来回到那个家族,原本那些熟悉之人也逐渐的逝去,也就没在回去了。 “在那之后,他钻研于各类学术之中,道释巫等等等等,最后融合为一体,创建了阴阳一学,将它发扬出去之后,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百年后,巧合之下再遇到了那一家族,那时的他们已经成立了大晋王朝,成为了最为尊贵的皇室,可是阴阳师的存在出乎了他最初的预想,往坏的地方发展造成内部乱象四起,于是他决定帮助他们平定下来,成为了大晋的国师。 然而谁知阴阳学经过数百年的发展,于朝廷扎根过身,只能慢慢拔除,他的出现使那些阴阳师家族感受到了威胁,随着实力的衰弱,最终来了个鱼死网破。 而那人就是老瞎子,秦夫子! 至于为何将不死树叶用在秦亦身上,自然是因为需要报答当年的恩情。 秦亦仍旧疑惑为什么没用在晋宣宗身上,老瞎子的回答是不死树叶需要他用血脉来唤醒。 可是每唤醒一片不死树叶,就要耗费掉体内血脉,唤醒的时间也会大大加长,如今他本身的血脉已经稀薄无比,除去身上最后的不死树叶,再也无法唤醒了。 而地宫不过是当年放出的噱头,专门用来寻找那一脉阴阳师斩草除根。 其中,秦亦还了解到,当年北魏京都魏高祖被救之事也是老瞎子所为! 如此一来所有都能说的通了! 第146章 深夜之变 殿内,气氛一片寂静,老瞎子坐在旁边喝着茶,静静的面对着眼前的青年。 他虽然看不到,但是却能够感受得到。 一转眼十六年过去了,曾经那个半大的孩童也长大了啊! “师父,她…在哪?我想去见见!”秦亦揉了揉眉心,略微唏嘘的问道,说的正是素未谋面的姐姐若宁。 “恐怕没时间了!”老瞎子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很平淡,但是却隐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在秦亦抵达王城后,敌对的那些人就知道了。 虽然他的动向被隐藏的很好,但是还是能追寻到一丝的迹象的,估摸着时间,那些人应该也发现他进宫了,大概快要到了吧! 对于西晋来说,秦亦拥有着最为正统的血脉,若是他未曾出现,双方也许还能继续耗下去。 但是他却出现了,代表着朝廷内保持中立之人将会倾斜向他,到那时敌对的那些人将失去主动权,无力在进行反叛,这种情况自然是不被他们允许的。 所以他们要在天亮之前解决掉秦亦。 砰!便在这时,烛火被一道黑影熄灭中,殿外传来阵阵惊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老瞎子挥手挡住了飞过来的黑影,目光望向前方,听声音外面已经开始乱了。 随后有数十道身影,从殿内的黑暗中走出来,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进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众人,秦亦并没有任何的慌乱,显然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何况他提前让萧成雪送过信件,老瞎子应该安排好了一切。 老瞎子大手一挥,重新点燃了一盏油灯,而那熄灭了的火烛滚落到了地上,被老瞎子挡住的黑影也滚到他的脚下。 借着摇曳的火光,秦亦看清了困在地上的东西,也终于看清了来人。 那是类似于暗器的铁球,若是不小心中招,估计能直接砸断骨头,冲着脑袋的话,就能够直接要了人的命! 眼前出现的众人纷纷身着黑衣,和巫毒教的那些家伙穿着的黑袍极为相似,显然是同类人,对着秦亦二人形成了包围之势。 关键时刻,老瞎子伸手抓向他的肩膀,准备暂时带秦亦离去。 这时那群人控制着无数的游魂从四面八方而来,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吞噬人们的心智,陷入癫狂之中。 不过这些手段在老瞎子看来不过是班门弄斧,论各种的咒术,自己绝对是他们的祖宗! 老瞎子抓着秦亦,纵深轻轻一跃,同时一阵叮当的清脆声响起,顿时周围的游魂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攻击般开始发狂,先是若隐若现好像即将消散,然后开始进行无差别的攻击。 大殿的房梁上,秦亦看着这一切,很快那些黑衣人倒地不起,灵魂被撕咬的千疮百孔。 刚刚来势汹汹,眨眼间却被轻松的解决,秦亦不禁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以师父阴阳一学的造诣,应该能轻松的解决那些人,就算是整个巫毒教也不是对手吧?可是为何…”秦亦站在房梁上,手扶着红木柱子,问出心中的疑惑。 老瞎子微微摇头,抓着他离开了大殿,来到皇宫内的密林中才解释道:“些许手段还不能用,老夫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暴露,不然的话这些家伙不过是挥挥手的事情!” 当年,外族人入侵无启族,夺取不死树叶受到诅咒,几年的时间近乎全部死去,但还是有人存活了下来,那人就是巫毒教的创使人。 巫毒教是在晋末时期,由那人召集了已经隐世的阴阳师组建的。 经过多年的调查,老瞎子发现他似乎发生了某种改变,虽然也是不死的存在,但大多数时间要保持沉睡,以抵抗体内的诅咒之力。 这也是老瞎子暂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原因,他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大晋国师,一个沉浸于阴阳学大半辈子的人。 如果这次巫毒教教主失败,那么隐藏在背后之人就不得不亲自出手,那时才是老瞎子明露身份的时刻。 皇宫内火焰四起,染红了半边天,一位黑袍人从火焰中走出,与黑衣人不同,他的黑袍上绣着黑色的蛟龙,若隐若现。 “教主!” “见过巫大人!” 他面色阴沉的走在东宫的石板路上,沿途的黑衣人以及禁军纷纷向他行礼。 一位黑衣人迎上来,刚刚开口,便被他一个眼神将要说的话喝退了回去。 抬眸望向眼前的宫殿,忽的眼前浮现出一道残影,其身影已经在众人的面前消失。 画面一转,东宫宫殿大门轰然碎裂,他走进去,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大殿,眼神中闪烁着疑惑。 轰!忽然之间,殿内的柱子传来一道道巨响,抬起头时,看到房梁最高处,大殿竟然开始崩溃。 “该死!”那人怒骂一声,身影一闪离去,随后在一声巨响中,宫殿轰然倒塌。 皇宫外的城墙下。 “老实点!” “还想偷袭陛下……” “别乱动,再动弄死你……” 一位禁军将领踹了踹那几个鼻青脸肿的叛军,然后走向旁边对面纱女子拱手行礼道:“陛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面纱女子正是西晋女帝若宁。 “等待国师与吾等汇和!”若宁的声音婉转动听,又掺杂着一股不容置疑,让人听了,忍不住心悦臣服。 夜间忽而起了一阵微风,拂起了女子面纱的一角,露出了半张足以清冷可人的容颜…… 今晚的一切其实是一场博弈,涉及到两方势力的博弈,任何一方的决策,都将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老瞎子就是借秦亦出现逼迫敌人出手,同时让若宁做好准备,然后从外将皇宫包围,进行围剿。 而巫毒教则是表面上将视线吸引到秦亦身上,让所有人都认为今夜之举是为了他而来,然后声东击西的前往东宫绑架女帝,用来逼迫妥协。 在此之前,老瞎子自然是预料到他们会这么做的,于是故意将计划做成这般,造成一副阴差阳错的景象,用来迷惑敌人,并且将自身的存在降到最低。 第147章 突围 皇宫深处,某座大殿内,义王正在给一位身着华贵的妇人按着肩膀,目光时不时的瞥向窗外,火光透过窗子映在脸上,脸上的表情有着些许的复杂。 “王妃,这样做真的值得吗?那个位置对于本王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华贵妇人正是当年联姻的高文公主,至今已经被北魏暂且遗忘在了这里,义王会进行作乱,与她脱不了干系。 闻言高文微微抬了抬美眸,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之色,果真是个废物,到了这时候还在犹豫不决! 也真是倒霉竟然做了草包的妃子,若是没有自己与教主与他出谋划策,想必什么也做不成! 话说,也不知道教主大人怎么样了,事情进展的是否顺利。 高文如是思索着,享受着义王的按摩,脸上带着一丝丝的烦闷。 就在这时,大殿的门被推开,身着黑袍的巫毒教教主走了进来。 义王见到来人连忙迎了上来,高文公主则是起身对着他莞尔一笑,俨然一副小女子的姿态,一旁的义王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许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教主瞥了高文一眼,压下心中的欲火,没有浪费时间,对着二人赶忙说道:“我们中计了!现在准备跟随军队冲出皇宫!” “被围的话将会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 “现在就等待着义王您下令了!” 听到这话,义王不加思索的点头,连忙对着门外的守卫下令,然后匆匆开始收拾东西。 一刻钟后,教主挥手示意身后的军队停下,眼神望着一片火光的皇宫城墙,此情此景验证了他的猜测,虽然预料到了,但还是没赶上。 不过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杀出去! 皇宫内的禁军数量并不算多,也就几千左右,与义王的军队数量差不了太多,唯一优势就是占据了城墙,地利注定他们的伤亡要小上许多。 至于在皇宫外的王城,共有十几万驻军,义王掌控了大概四五万的样子,但却无法前往支援,显然是被拦在了外围。 不过倒也没关系,巫毒教教主对自身的实力有信心。 随着一声令下,身后的数千军队开始进攻。 杀!顿时呐喊声一片,他们先是用盾牌形成一道防御体系,然后手持弓箭,密密麻麻的箭矢对着城墙倾泻而下。 城墙军早已做好准备,面对突如其来的进攻有条不紊的反击着。 不一会儿,百米开外前方等人的脚下,横七竖八的倒了许多尸体,血气冲天,义王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最多都是政治上的斗争,长着么大头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此时早就背过身去,捂着嘴干呕不止。 高文眼见他的模样,心中忍不住生出一阵鄙夷,废物终究是废物,始终上不了台面。 前方不远处,一名手握长枪的将领眼看着手下的士兵倒去,悲愤道:“弟兄们!今日吾等就要推翻那狗女帝!给本将军杀!” 他的声音极其悲壮,响彻在整个夜空下。 城墙上,相对安全的地方,若宁冷漠的遥望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陛下,国师来了!”借着月色,一位身披甲胄的副将匆匆来到她的面前,躬身行礼道。 若宁闻声缓缓转身,对着老瞎子轻声打了个招呼,然后视线落在老瞎子旁的青年身上,顿时周身冷冰冰的气质融化了些许。 在她观察自己的同时,秦亦也在打量着眼前的便宜姐姐。 若宁给他的整体感觉就是女王版的秦怡,周身的气势实在是令人忍不住后退,这还是收敛了之后的。 两人相视无言,沉默了许久,若宁贝齿轻启,柔声问道:“这些年…你还好吗?” “嗯!”秦亦微微点头,气氛有些尴尬,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哪怕是亲姐弟,十几年未见对于二人来说陌生又熟悉,熟悉是因为血脉的牵绊。 “等安定下来在叙旧吧!”老瞎子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尴尬,视线落在城墙之下的黑袍人身上。 “去去就回。” 巫毒教教主望着局势的倾倒,低声说了一句,抵着刀,缓缓向前方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的脚步也愈发的加快,最后甚至改为狂奔,临近墙头,一团黑影从他手中抛除,死死的钉在了城墙上,然后借势一跃,三两步越上了城墙。 而在他的周身无数的黑影从其身上飞出,四面八方的朝着守军袭来。 转眼间,刚刚还在奋力防守的守军,便一个一个的栽倒在地,浑身抽搐不止。 他的行为打乱了守军,箭雨已经停了下来,城墙下的那些人见状,齐齐怒吼。 “冲啊!” 巫毒教教主的出现打的守军颓败连连,时不时的要注意着城墙上的瓦缝土洞之中,忽然钻出来的大量毒虫,有毒蝎,毒蛇,蜘蛛,蜈蚣…… 凡是被咬到转眼间就会失去战斗力,瘫软在地上抽搐不已。 而这一幕自然被百米外的老瞎子感知到了,他对着秦亦说道:“你去弄解药,给他们解毒,老夫去拿下这家伙!” “好!”秦亦应声,将目光望向若宁,若宁点头表示明白,哪怕眼神中充满担忧,但依旧对身旁的副将下令。 “带他去!” 其实老瞎子对于他的手段是不屑的,但是解药也不是能瞬间造出来的,巫毒教教主用的是毒术中的百毒,段时间内毒不致命,就是解起来相对麻烦,需要一种一种的进行配置解药。 义王站在城墙下,看着城墙之上乱作一团的守军,以及正在向上攀爬的军队,惊愕的无以复加,一时间甚至忘记了恶心…… 他知道所谓的教主并不是一般人,但是却从未见过他出手,如今算是开了眼界。 “老夫来会会你!” 老瞎子停下脚步,一只手摸向腰间的刀柄,声音淡淡的,放在嘈杂的环境中几乎听不到,然而巫毒教教主却是寒毛乍起,连忙后退到安全的位置,警惕的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老瞎子。 “国师?”他的声音略微沙哑,等待着老瞎子的回答。 老乞丐嫌弃的撇了撇嘴,身影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半米处,甚至能够感受到那凌厉的刀光。 第148章 让位 经过一番乱战,巫毒教教主自知不是老瞎子的对手,于是顶着受伤,趁机打开了城门,在数千军士的掩护下带着义王与高文冲出了皇宫。 当然,一切都是老瞎子故意为之,要不然他根本就不可能突围成功,目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离开皇宫后,在巫毒教教主的带领下,义王与大军汇和,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王城,形成一道防御体系。 与此同时,他将一封信命手下快马送了出去。 沙岩城是西晋北边最后一处有人烟的地方。 出了沙岩城,往北不到十里,就是万里沙漠,被称为喀斯达拉沙漠,至于沙漠究竟多大,无人知晓,沙漠的尽头是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 沙岩城位于沙漠边缘,四周皆被沙漠戈壁包围,常年缺水,百姓苦沙害已久。 城内,到处可见以灰布遮面,以防止吸入沙尘的百姓。 此刻,东边的城门处,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快马加鞭的一路疾驰而过,最终在一处酒楼旁找到一位酒醉的老乞丐。 黑衣人翻身下马,对着老乞丐毕恭毕敬的说道:“ 四长老,教主派我送来了信,说是让您亲自打开!” 老乞丐哼哼唧唧的睁开糊满眼屎的眼睛,拿过信件沾了沾口水,然后撕开,目光一行一行的散去,期间一会儿挠挠屁股,一会儿挖挖鼻孔,看起来邋遢至极。 “老夫知道了!”老乞丐打了个哈欠,从旁边摸索着拿起木棍,拄着当拐杖,一步一步的向着夕阳落下的方向走去。 老乞丐的身份隐藏的很深,除了巫毒教教主,没有人知道还存在着一位四长老,巫三在教内那么多年,更是连听都没听过。 所谓的四长老就是为了联络他与那位沉睡的大人的。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需要去做。 一望无际的沙漠令人感到绝望,老乞丐日夜兼程,用了三日的时间走到沙漠的一处破败城墙内,然后在墙角刨了半天,露出被黄沙掩埋的入口。 从入口处进入地下,七拐八拐的走了数千米后,老乞丐来到一间石室,然后用钥匙打开石门。 随着石门缓缓升起,老乞丐的目光落在玉床之上的男人,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主上,还请醒来!” 连续呼喊了三遍后,一道渗人的声音从躺在玉床上的男人身上发出。 “可是寻到了不死树叶?” “回主上,暂时还没有,但是已经有了线索,只要在有一段时间就能寻到。”老乞丐眼神呆滞,声音沙沙的,听上去还带着略微的颤抖,似乎是很怕男人迁怒于他。 “既然如此,来唤醒某作甚,难道不知道苏醒需要耗费的代价吗?” 于是,老乞丐将书信上说的一切原封不动的诉说了一遍,然后呆愣的等在原地。 “废物!”男人怒喝一声,用手撑着从玉床上起来,活动着沉睡已久,导致无比僵硬的身躯。 眼下巫毒教教主被困在了王城,短时间内无法脱身,寻找不死树叶之事只能无限的延期。 早在最初,他就提过若是能够攻获西晋,那么就能派大量的人去寻找,相对也就简单了些许,所以男人也就任由他去了。 其实对于男人来说,他要的不过就是不死树叶,而巫毒教的众阴阳师却是与北魏与西晋有仇,巫毒教教主的私心就是想要那至高无上的权力,然后在得到权力后帮助他寻找不死树叶。 而在信中所言,他为了争权竟是将自己的大事耽搁了,这叫他如何不气愤。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亲自出手,帮助他上位,然后再让其去寻找了。 踏上沙漠的那一刻,男人眯着眼望着火红的夕阳,距离上次见到这一幕,最少过去二十年了啊! 距离那夜的皇宫之乱已经过去了七日,期间若宁一直忙碌于处理这次事件之中。 此时的王城彻底的分裂成了两方,义王虽然占领了三分之一,但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也是很难夺回来的。 这段时间,若宁一直忙于秦亦的身份,游说于那些中立的大臣中,他们对于这件事的意见就是,只要让位于正统皇子,那么他们将倒戈向他。 于是,今日老瞎子带领着秦亦来到了东宫,走过一处拐角后,老瞎子指着前方的一处宫殿,说道:“就在前面了……” 说起来,这是秦亦第二次来见若宁,第一次则是守城那夜,并不是他不想见,实在是便宜姐姐这几日太忙了! 一进入老瞎子所说的宫殿,秦亦便见到了便宜姐姐,正站在窗前,遥望着窗外的景色。 秦亦站在宫殿门口,静立了片刻,才缓缓的走进大殿,来到若宁的身旁。 “朕…哦,不,姐姐我明日就将帝位让给你,到时候西晋就能统一了,父皇的心愿也就了结了。”她的眼神深邃没有任何波动,声音很低,但在这空旷的大殿中,倒也清晰可闻。 “咳咳……”突如其来的消息令秦亦的脑袋一懵,感觉脑瓜子嗡嗡的,险些被一口口水呛死,急忙拍打着胸口,说道:“姐,万万不可啊……我也不是那块料!” 听到那声自然的姐,若宁会心一笑,缓缓道:“西晋的一切本应该就是属于你的,而我不过是暂且替你守住这个位置罢了,如今你也长大了,也是时候接手这一切了。” “而我也能歇息了,不用再面对那些虚伪的老家伙。” 然而秦亦可是从来没想过做什么西晋皇帝,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帮老瞎子的,顺便与家人团聚一下,然后回江南陪小婉儿过无拘无束的日子。 他又不傻,是小婉儿不软了,还是怎么的,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 “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你做与不做,由不得你!”若宁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转身注视着他的双眸认真的说道。 “姐啊,我还得回去传宗接代呢!” “让她做西晋的皇后不好吗?” “可是…我还要带她去游山玩水呢!” “当了皇帝后,难道有人敢拦着你嘛?” 最终,秦亦一脸郁闷的离开了宫殿,心中十分的不满,但也没有办法,暂时接下来吧。 至于以后,大不了找个机会跑掉! 恩,就这么办! . 第149章 百鬼夜行 翌日,天微亮,秦亦换好了衣服,被若宁拉到了朝廷之上,她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西晋交到他的手上。 哪怕秦亦万般不愿,但是为了大局只得暂且委曲求全。 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诸位大臣对于他成为皇帝没有任何意见,毕竟秦亦的身份摆在这里,那可是正经的皇室血脉,最重要的他是男子。 其实若宁的所做所为完全符合明君,但是对于那些中立之臣,就是因为她是女儿身,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在他们看来,自古以来女子不能称帝,否则将有大患! 在正式登基之前,秦亦还需要经历一场即位仪式,在那之后才能真正成为西晋的掌控者。 眼前不是举行仪式的时候,于是众人商议等到收复王城之后在举行。 接下来的几日开始整顿军队,准备对其进行攻击。 而在另一边,义王的军队也是如此,除此之外,他们还在等着男人的到来。 期间巫毒教教主收到了十万大山的来信,得知了巫三背叛,气的直接发动了其身上的咒术。 按理来说信件早就应该到他的手里,但是送信之人半途遭遇到了劫匪,害的其被关了一段时间,最终在官府的解救下顺利逃脱,然后马不停蹄的将信件送到了王城。 巫三身上的咒术刚一发作就被秦亦所解,几乎没造成任何伤害。 这几日,义王的军队也没有丝毫松懈,四面八方都在巡视,夜夜数千人值岗,就是害怕偷袭,紧张气息十足,派出的探子更是不计其数,不分日夜的盯着秦亦这边的一举一动。 然而他们终归是要失望了,秦亦这边只有军队在整合,没有任何行动的意思,这当然是老瞎子的意思,为的就是钓大鱼! 时间匆匆,转眼间来到第八日,整个王城充满着肃杀之气,眼看秦亦他们从始至终未行动,巫毒教教主嘴都笑歪了,对于他来说,越拖下去越有利。 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行动,但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男人抵达了王城。 是夜,男人来此之后,巫毒教教主也有了底气,于是直接派军队夜袭王城。 安静祥和的夜晚,升起一股淡淡的薄雾,似乎隐藏着无限杀机。 沉寂数日的军队倾巢而出,在距离敌方大营十里地后,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响彻云霄。 义王所在的军队暂且称为义军,秦亦的军队称为了秦军。 伴着号角声,秦军军营内的大军也随之出动,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杀气仿佛能冲散云霄。 眼看偷袭的计划破碎,义军也不加掩饰,骤然之间,鼓声号角大作,战旗在风中猎猎招展。 而秦军则跨着整齐的步伐,山岳城墙班向前推进,嘴里不停的呼喊着,每跨三步大喊一声“杀”,气势愈发的磅礴,欲与天公试比高,军队黑压压的向前推移。 短短十里的距离,转眼间便抵达,两军排山倒海般相撞了,叫喊声直冲云霄,若隆隆沉雷响彻整座王城,又如万顷怒涛扑击大地。 一瞬间,兵器相接化作一阵叮叮的声响。 “放!”秦军将领怒吼一声,身后的投石车蓄势而发,巨石呼啸飞掠,一瞬间砸死一大片,丝毫不给义军喘息的机会,密集的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的接踵而至。 内城的城墙之上,若宁望着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抹悲壮,义军曾经也是西晋的强兵啊,常拥有常胜不败的骇然战绩,其中更是有无数慷慨赴死的士兵。 然而如今却是倒戈向了地方,将武器对准了自家,说不难过不痛苦,自然是不可能的。 清晨,朝阳缓缓升起,王城被火焰覆盖,天边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座王城。 相比于义军,秦军占据了人数的优势,伤亡相对来说小上许多,而义军已经有了颓败之势。 对于这一情况,巫毒教教主早已预料到了,望着那风中猎猎招展,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的战旗,心中万般庆幸。 哪怕他是阴阳师,也无法完全掌控多达万人的战场,毕竟那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更何况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若是出手相必他一定会出来阻止。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大晋国师在守着自己。 阳光洒满一片血腥的大地,数不清的尸体躺在那里,无人进行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战火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战争,依然在继续,但明显已经不如最开始那般。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大地之上,义军开始溃不成军,经过一夜的奋战,终于有了结束的迹象。 而原本繁华热闹的王城,却是已经异常破败与荒凉,所有的百姓苟且偷生,寻找着相对安全的躲避之处。 不少人甚至都钻到地底下,以期盼如此能够让他们躲过这场灾难。 “也是时候结束了!” 巫毒教教主心中想着,走到了营内,找到了男人,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 “主上,还请您出手,结束这场争斗!” “嗯!”男人沉沉的应了一声,然后负着手走出了军营,向着战场缓缓前进。 “尔等可曾见过…幽冥?”男人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嘴里喃喃自语。 夕阳西下,他的身影被拉的很长,渐渐的,周围的环境变得虚幻起来,原本火红的太阳,如今却被一轮血色红月所替代。 月光照射在大地上,却是投射出诡异的红色,气氛变得无比的压抑,交战的两军纷纷停了下来,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满是难以置信。 “出来吧!”男人自顾自的说着,隐隐间,仿佛是有着无数凄厉惨叫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着,令得人毛骨悚然。 同时,肉眼可见的从他身旁出现了一道道鬼魅的身影,各个都保留着死前的惨象,渗人无比,整座王城,似乎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中,绝望得令人不寒而栗。 “撤…撤军!”秦军将领收到命令,连忙带着军队向后撤去。 义军也四散而逃,边跑边惊恐的望着地狱般的场景。 而男人身后的鬼魅竟是组成了一支军队,伴着血月,百鬼夜行。 第150章 幻境 夜空被血色渐渐染红,浓雾层层弥漫、漾开,熏染出一个诡异的夜,白雾在血月的照射下,似乎是都变成了血色。 整片王城的天空都不再明媚。天地间所有景物都笼罩上了淡淡地血色! 风吹过,树叶儿簌簌作响,伴随着凄凉的鬼哭狼嚎,仿佛是从朦胧的血色中跃出来的,择人而噬。 厚厚的血云,笼罩在王城的天空,秦亦眼神惊疑不定,隐约能够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之味,弥漫在空气中。 “怎么会这样!”若宁一脸惊恐的望着眼前的景象,哪里还有清冷女帝的模样。 “幻术!”秦亦将手放在她的肩膀处,希望能够给其一些安慰,同时心中不由得感叹,好厉害的幻术! 这是来自无启族的传承,男人利用幻术制造出了想象中的幽冥之地。 那是一片阴惨惨地血色修罗地狱,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 整片大地就像烧红的铁块一般,透发出通红的颜色,四周寸草不生,只有无所归处的孤魂游走在上面。 仿佛是一场真正的灾难! 满是沟壑的大地上,无数的鬼魅行走在其中,能够看到提着灯笼的阴森阿婆,打着红色纸伞的无面女,以及各种的残魂野鬼,水鬼、吊死鬼、长舌妇,甚至有些都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百鬼夜行,煞气充斥天地间。 此情此景巫毒教教主满是惊骇,显然这一幕也超乎了他的景象。 突然,隐秘的黑暗中传来一丝杀机,使他汗毛乍起,警惕的张望着四周,然而下一秒,只感觉脖颈处一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划过。 随着呼吸逐渐困难,巫毒教教主自然也明白了情况,眼神中闪过难以置信之色。 他早已猜到大晋国师会来杀自己,但是没想到竟然能够悄无声息的做掉他。 自己的实力并不算差,不然也不可能从皇宫中突围。 那时还与其打过一场,实力虽强,但也没有到达这种地步。 而现在却能一击杀掉自己,这是为何? 不过他也没时间去想了,眼皮愈发的沉重,直到最后彻底的闭上。 到死巫毒教教主也没想到自己成为了一颗棋子,能够活到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将男人引出。 杀掉巫毒教教主对于老瞎子没有任何的波澜,目光落在鬼魅中的男人身上,老瞎子这才认真起来。 “就让老夫来彻底的与你清算吧!” 一个是无启族的残存血脉,一个是丧心病狂的掠夺者,冥冥之中,注定相遇,此次将彻底的结束长达千年的恩怨。 话落,老瞎子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随后大地在剧烈的抖动,一声声若有若无地沉闷的声响,在深层地下不断传出。 原本森然恐怖,充斥着无尽阴森气息的大地竟然开始寸寸崩裂。 当然并不是大地真的崩裂,而是幻境开始逐渐破碎,男人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疑惑,转身望向身后的黑暗之处,很快老瞎子的身影缓步走出。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最终落在老瞎子紧闭的那双眼睛上,然后就见其缓缓睁开了双眸。 那是一双空洞且没有生机的眼睛,一黑一白,不同于常人,它是无启一族独有的特征之一,阴阳眼,能够看到许多常人无法看到的。 男人呆滞的站在原地,陷入深深的回忆中,与记忆中不同的是,无启一族的眼睛是充满活力并且深邃无比,仿佛能够洞穿人心的。 然而眼前之人似乎是瞎子,失去了视线,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就是无启一族。 关于老瞎子的眼睛,由于无启一族的血脉越来越稀薄,所以间接性导致失明的。 “竟然还有人存活下来!”男人沙哑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发出。 对于他的话,老瞎子没有理会,然而略显佝偻的身影却是在逐渐的靠近。 男人也察觉到幻境在逐渐崩溃,于是也不浪费时间,控制着鬼魅进行攻击,血色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老瞎子的不远处逐渐出现一道道诡异的黑影,形成包围之势…… 黑影出现在周围后,老瞎子停下了行进,幻境主要就是针对的灵魂,将其瓦解崩溃,灵魂赤裸的面对攻击,最终消散,而生机也随着灵魂的消逝消失。 出现的鬼影逐渐的靠近老瞎子,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开始溃散,变成无数模糊的光点,化作零星的灵魂碎片。 而地上则是早已腐朽的白骨被斩去了头颅,显然是那具鬼魅的生前,被斩了首,双手伸向天空,无语申诉。 余光之中,白衣女尸的影子逐渐靠近,映入眼帘,然而下场与之并无区别,最终都是化作了光点。 凛冽的阴风夹带着呼啸的恶臭气味,剩下的鬼怪竟然不敢再去靠近,似乎是了解了眼前之人的恐怖。 老瞎子空洞的眼神扫向四周,虽然看不见但却能够在脑海中勾勒出大致的轮廓。 “嘎嘎嘎!”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停留在女尸身上的乌鸦惊起,扑棱着翅膀消失在血色中,只剩下哀怨的声音纠缠着风,布满整个天空。 黑暗而遥远的角落,轻微的哭声半流质地蜿蜒,被融化在空气里,男人知道普通的手段对老瞎子造不成伤害。 于是控制着幻境开始下起了腐蚀灵魂的雨水,淅沥的雨下在黑夜里,所有东西都很潮湿就连,树木和泥土都开始溃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所有的人纷纷开始躲避,城墙下,屋檐下,躲避不及的人则是摔倒在地,撑着爬起来后,视线落在脚下,竟是自己的尸体,原本好好的人,却被腐蚀了大半,露出了森森白骨。 失去辟护的灵魂在接触到雨水后,转眼间被腐蚀的千疮百孔,最终彻底的消散。 突如其来的雨老瞎子也不敢硬扛,毕竟那是来自灵魂上的攻击,将一枚铜钱置于半空,然后形成一道屏障把雨水挡在了外面。 对于老瞎子来说,现在就是拖延时间,只要等到幻境崩溃,男人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而他也知道这点,见到迟迟拿不下老瞎子,最终决定放出大招,不过缺点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第151章 幽冥之门 在这个时代,活人生存的地方,称其为人间界,人类死亡后,其灵魂所在的地方,称为幽冥。 万物负阴而抱阳,意思是说,在生成的万物中,形有阴阳,灵也有阴阳之分,形也就是性别,灵则是魂魄。 前者不用多说,理解起来并不困难。 至于后者,魂代表的是神魂,魄代表的是精魄,作为阳气的魂和作为阴气的魄与形骸结合组成人。 人死以后,神魂阳气归于天,形骸身躯归于人间,精魄阴气归于幽冥。 通常来说,人死亡分为两种,一种是肉体死亡,灵魂受到归引前往幽冥,一种是灵魂死亡,也就是魂飞魄散,彻底消失,永世不得超生。 而幻术就是攻击虚无飘渺的灵魂,伤及灵魂后,哪怕是不死也活不了太长时间了。 无论是幽冥幻境中的鬼魅、幽魂,还是突然下起的淅淅小雨,其目的都是攻击人的灵魂。 这些手段能够对于普通人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就算是秦亦都不能保证不受伤害。 可是对于活了两千多年,早已将这些东西研究通透的老怪物,显然是不够看的,普通的鬼怪都无法近身就直接消散,而那雨也是被轻易的挡在了外面,丝毫不沾身。 在知道突然出现的老头是无启族后人时,男人心中已经生出了防范之意,前两次的进攻丝毫没有留手,围攻的鬼怪数量甚至能够战胜一支万人军队,但架不住一碰就碎,最气人的是人家还没事! 维持眼前的幻术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对于男人来说负荷是很大的,加上幻境有崩碎的迹象,需要耗费的精力将更加的庞大。 照这样下去,老瞎子也许没事,他可能先顶不住倒下了。 深知不能拖延下去,否则会愈发的不利,于是男人无奈的使用两败俱伤的幻术。 幽冥,是死者的世界,是亡者的归宿,死后的人想要前往幽冥,则需要通过幽冥之门,而男人就是要打开这道幽冥之门! 血月之下,半空之中,凭空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随着时间的流逝,裂缝逐渐的向周围扩张,露出一只赤红色的血瞳! 幽冥之门并不是一扇门,而是一道裂缝,裂缝之中存在着一只赤红色血瞳,传闻来自于幽冥之主。 血瞳中央的瞳孔呈现为黑色,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前往幽冥的路便在其中,在路的尽头两边各有一个恶魔类生物的浮雕,作为幽冥的使者,牵引着鬼怪前往,整个血瞳周身如同燃烧般冒着火红色的光,瞳孔的缝隙里也发出红光。 那是来自幽冥的火焰,九幽之火,相传专门用来焚烧人的灵魂,但凡沾染一丝,灵魂就会整个燃烧,直到烧为灰烬! 由于常年燃烧,裂缝已经变得通红,放眼过去就像是一个怪物的血盆大口,随时想要吞噬人家。 场景非常壮观也很震撼,让人心生寒意,灵魂感到颤栗,而那些幽魂更是早已趴伏躲藏起来,生怕一不小心魂飞魄散。 城墙之下的角落中,士兵们已经躲了起来,躲避不及的义军更是化为了枯骨,现在只剩下无处躲避的鬼魂游荡在那里。 此时秦亦都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眼前的一切真的都是虚幻的吗? 不过还没等他考虑清楚,天空中的血瞳瞳孔一缩,顿时一道道火焰飘落,就像是陨石一般,砸落向地面。 其中一团火焰落在了秦亦的十米远处,而他的视线也落在了上面,恐怖的一幕发生了,跳动的火焰如梦似幻,让他的视线瞬间被其吸引,再也无法挪动开。 秦亦的眼眸里,慢慢地显露出疑惑之色,情不自禁地开始往前走。 若宁想要拉住他,然而却是被他甩开,十多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转眼间便来到火焰的半米外。 与正常的火焰不同,从它的上面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但是灵魂上却传来灼热的感觉,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变得虚幻,即将消散。 火焰上仿佛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让秦亦不断靠近,贴近,情不自禁的将手探向火焰。 终于,秦亦的手触碰到了火焰,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猛烈燃烧的火焰竟然有了熄灭的迹象。 而这一刻,秦亦也清醒了过来,一种说不出的灼热感焚烧着全身上下,导致呼吸略微的急促,但是心跳却逐渐的平稳下来。 随着心脏的跳动,秦亦能够感受到火焰的跳动似乎与心脏跳动频率处在同一频率,他有一种感觉,似乎能够掌控所谓的火焰! 而在另一边,老瞎子面色凝重的躲避着袭来的火焰,哪怕是他也不能沾染分毫,否则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他现在需要拖延时间,只要能够撑到男人顶不住就行,到那时他将再也没有任何的威胁。 然而男人也是深知这一点,见到迟迟拿不下老瞎子,于是咬牙继续控制着增加九幽之火的数量,很快,整个城内就像是天火流星般坠落,速度之快哪怕是老瞎子都不好躲避。 “桀桀!”趁其不注意,男人利用坠落的一团团九幽火焰形成了一片火海将老瞎子围困在里面,并且在不断的缩小范围。 感受着周围的温度,老瞎子眉宇间终于升起了一丝凝重,不知不觉间竟然中计了,此时的他就算是会飞也无法逃脱这一片滔天的火海啊! 现在的局面只能殊死一搏,老瞎子暗暗想着,就要准备尝试着冲出去,要不然火海围困也是死。 “这火…挺不错的!” 关键时刻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然后就见一道身影从火海中缓缓走出,竟是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一时间,老瞎子与男人都愣在了原地,二人都有一个同样的问题,那就是这小子为什么没事! 如果九幽之火对人没有作用,除非那人没有灵魂,可是没有灵魂不就是一具死尸吗?为什么还能行动自如呢! 然而没人能够解答二人的疑惑,老瞎子解释不了,男人更是想不通。 至于秦亦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唯一能够解释的,或许就是与穿越有关,自身现在的灵魂不归幽冥所掌管。 这合理吗?这他娘的非常不合理! 第152章 阴阳玉佩 “哼!”男人冷哼一声,控制着火焰继续燃烧,他以为秦亦不过是利用某种方式躲避了火海的焚烧。 只见一片火海满天横流,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地猛扑向他。 眨眼间,火焰作用在了他的身上疯狂的燃烧,然而秦亦却是没有任何感觉,就像是围着他的不是火一样。 最为震惊的是,秦亦微微抬起双手,一团九幽之火从他掌中袅袅升起,只见其轻轻一挥,周围的火海竟然向两旁退让开来,留下一道通往火海之外的路。 老瞎子虽然疑惑,心中无比的好奇,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见他没有什么危险,身形一闪离开了火海之中,去到外面准备加快幻境破碎的速度。 而男人早已傻了眼,这是他制造出来的环境,为什么会受他人的控制?不过没有人回答,秦亦尝试着控制着火海向男人围困过去,但是冥冥之中受到了一股阻力,二人在争夺火海的控制权。 “该死!”男人暗骂一声,狭长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惊恐,先是无启族的后代,又出一个似乎没有灵魂的怪胎,哪怕他活了几千年,现在的景象也超乎了他的预料。 时间一点点流逝,秦亦和男人争夺控制权迟迟僵持不下,而地面的震动愈发的频繁起来,视线远处原本被血色笼罩的大地竟然撒下一缕银纱,那是外界月亮撒下的光辉,显然是幻境整体濒临破碎。 面对即将破碎的环境,男人同时感觉有些压不住体内的诅咒,眼眸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在他脖颈处一枚玉佩消防出耀眼的光芒,然后就见天空中血瞳的黑色瞳孔在逐渐的放大。 这一幕的变化也落入老瞎子的感知中,瞬间就明白了男人要做什么! 虚幻与现实只见有一道界限,而超过了那道界限,虚幻将转换为真实的存在,男人的所做所为就是在打破这道界限,他想要借助幻境打开真正的幽冥入口。 这么做的后果是人间界与幽冥会产生一道入口,彻底的连通,到时候幽冥的鬼怪将随时能够祸害世间。 在玉佩出现的那一刻,老瞎子终于知道他是靠什么压制住诅咒的了。 那枚玉佩全名为双鱼玉佩,也可以称为阴阳玉佩,当年无启族的存在就是防止幽冥与世间产生联系,这也是他们一族存在的意义。 阴阳玉佩则是无启族用来阻止产生联系的东西,族内有传说是来自幽冥的物品,老瞎子也曾经寻找过,然而却是连影子都没见到,后来一度认为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就不曾存在。 然而事实却是被男人夺走了,怪不得怎么都寻找不到。 在玉佩的作用下,虚幻与现实的界限似乎变得逐渐模糊,秦亦人是不清楚为何会变成这样的,只能尝试着利用火海去攻击。 然而随着前往幽冥的忘忧桥逐渐显现,火焰到这时候也无法起到作用。 天空中,一座通体黑色得桥从虚幻中逐渐的凝实,隐约能够看到桥的那端,无数的鬼魅蠢蠢欲动的想要出来,与幻境中的鬼怪不同,那是真正的鬼魅! “唉!”至此老瞎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哪怕是幻境破碎,忘忧桥恐怕都不会消失了吧! 就在他都无可奈何时,突然老瞎子感受到体内的血脉与阴阳玉佩之间似乎是产生了一道微弱的联系。 “那是…”老瞎子抬起头,一时间脑海中浮现出玉佩的模样,而在玉佩中央竟然开始出现了一条细微的裂缝。 莫名之中,老瞎子掷出一枚纸符,然后咬破手指在上面迅速的勾勒起来,随着他每画一笔,体内的无启族血脉就会变得更加稀薄。 而他的身体也愈发的佝偻起来,从一个精气十足的老伯逐渐变为白发苍苍的老者,脸上的皱纹肉眼可见的增加,整个人迅速的衰老。 直到最后一笔完成,老瞎子整个人就像迅速衰老了三四十岁,变成了百岁老人,就连走路都变得愈发的颤抖,仿佛下一步就要跌倒。 而他手中的纸符却是缓缓升起,飘向男人的头顶上空,最终停留在那里,绽放出一道金色的光辉,男人躲避不及,就听一声清脆的声响,脖颈处的玉佩碎成了两半。 与此同时,一道微光以玉佩为中心,向周围四射开来,整个幻境如梦幻般的泡沫迅速的崩溃。 十几秒后,一切归于平静,哪还有刚刚血色地狱的场景,至于那些鬼魅更是好像都未出现过。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 视线所过之处,只有交战时留下的残骸,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下,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刚刚的厮杀。 “结束了?”环境的突然变化使得秦亦一时间分辨不出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望向远处,只剩下老瞎子和男人相继站在那里。 “不!不!不……”一道凄惨的叫声传来,回荡在夜空之中,感受着体内的诅咒之力,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如沙土一般,风一吹,就散了,消失在原地,就像是从未来过。 同时老瞎子身形颤抖,整个人脱力的向后倒去,秦亦见状迅速向前跑去,将他扶了起来,此时的老瞎子如果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实在是老的不成样子。 “结…束了啊!”老瞎子声音沙哑,玉佩破碎之后,男人没有镇压诅咒的力量,直接被岁月之力化成了灰。 “师…父,你?”见到他的模样,秦亦眼神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担忧,他给老瞎子检查了一遍,倒是并无大碍,就是年龄大了。 “老了啊!”老瞎子感受着年迈的感觉,摇头叹息,然后差点扭到脖子。 “可是师父不是长生了吗?”秦亦疑惑问到。 “在玉佩破碎的那一刻,所有都结束了,长生不会在存在了,人间与幽冥也再无联系!”似乎是想要确定自己的说法,老瞎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里面是一片枯萎的叶子,然而在接触到外界后,叶子也迅速的消散了。 “放心吧,老头子虽然老了,但是还能活个几年,不用太过担心!”对于活了两千多年的他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毕竟人如果没有生老病死,一切都将没有意义。 听到这话,秦亦才长舒一口气,搀扶着他回去。 回到城墙下,人们纷纷开始醒来,秦亦赫然发现关于刚刚的一切,所有人都忘记了,记忆就像是被删除了一样。 第153章 尘埃落定 阴阳玉佩消失了,人们的记忆仿佛停留在两军交战之时,秦军大胜,王城一统,这么看来似乎是最好的结果,没有人记得那些超乎认知的东西,也就省下了许多的麻烦。 正如老瞎子所言,有些东西本就不应该存在,不死树叶也好,阴阳学也罢,未来的时间他或许会留在西晋,将阴阳一道的东西整理出来。 阴阳学可以宣扬,但是要抛去那些咒术、毒术、巫术之类的,就让他们彻底的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吧。 随着西晋统一,秦亦登基提前了日程,定在了七日之后。 期间若宁猜到他或许会逃跑,于是让人严加看管,然而秦亦却是没有任何想要离去的意思。 无论是做什么都十分的配合,而这也让她放松了警惕,对秦亦也就没有那么关注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第七日登基仪式俨然准备完毕,然而寝宫内却是不见秦亦的身影。 寝宫内的床榻上只留下了一封信,没错,秦亦连夜跑路了。 “臭小子呢,时辰差不多了,该是他前往的时候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老瞎子拄着拐杖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若宁站在寝宫门口,手中拿着一封信笺,脸上的表情分外精彩,许久之后叹息一声:“跑了!” “老夫就知道,罢了罢了,他不愿当你又何必强求呢?”老瞎子摇了摇头,安慰的说道。 “让他当这西晋的皇帝真就那么难吗?要知道多少人想要这个位置啊!”若宁无语的望着南方,那里是北魏的方向,相必他这是回去了啊! “人呢,志向是不同的,一辈子其实很短,王侯将相不是他想要的吧!”说着,老瞎子陷入回忆之中,若不是最初自己装死,臭小子估计能够一直呆在山上吧。 对于秦亦来说,人生本来没有什么太多的追求,一块羊油饼、一碗麻油汤、一间青瓦房与一心上人足矣。 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容易被人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 所以秦亦并未选择成为西晋皇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处理政务,一辈子连潇洒的时间都得挤。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啊!”老瞎子感概一句,然后对若宁说道:“走吧,登基仪式还等着你呢。” 若宁闻言一愣,然后犹豫道:“可是……” “没有可是,今日谁不同意,那就让他告老还乡!”老瞎子掷地有声的撂下一句,自顾自的向外走去。 如今尘埃落定,想想还真是不太容易接受,自己根据无启族的传承与其他学术创建了阴阳学,然后将其发扬光大,谁知后来竟然跑偏了,成为那些人为非作歹的手段。 到最后还得要自己出手来解决,然而期间却是发现了关于当年入侵无启族,有人在诅咒下存活下来,为了找出那人,特地隐藏了数十年。 现在长达千年的恩怨彻底消失了,无启族也不再存在过,成为了神话般的存在,这一切的一切好似一场梦。 对于拥有上千年经历的他来说,朝堂之上的那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臭小子不愿意,那还是让小若宁来当皇帝吧! 至于义王和高文,念在还有一丝旧情,若宁最终也没有杀掉二人,将其软禁在地牢之中,这辈是别想出来了! 而在北魏也到了收尾阶段,十万大山的新首领与西晋的天阙军结为同盟,原来的部落首领被推翻,在那之后十万大山不在参与战争,带着部落退回到了山内,继续以往的生活。 而天阙军则是与景王联手,开始对敌军进行围剿,至于草原失去了十万大山的帮助,哪怕是与文王联合也不是景王与萧成雪的对手,三战三捷,打的军心涣散,几乎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于是迫不得已的收拢战线,巫二成为了他们唯一的希望,十万大山与天阙军的突然到来,使他得知巫三已经失手,现在他也只能寄希望于教主,只要教主帮助义王称王,那么一切都有转机。 然而他终归是要失望了,半个月后天阙军埋伏成功,萧成雪将巫二暗杀,至此文王与草原其实只是垂死挣扎,用不了多久将彻底的落败。 而这一切与秦亦没有太大的关系,此时他正在赶回去的路上。 时间匆匆,转眼间三个月时间过去,路途中,秦亦也听说了文王已死,草原被赶出了百里外,一切归于结束。 秦亦一路风尘仆仆的终于是赶回了秦府。 门前,想着即将见到心心念念之人,不由得一阵激动。 离家一年多的时间,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其中半年多的时间花费在赶路上,不得不说现在的交通属实是不发达。 一眼望去,秦府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估计再有个三五个月就能完全竣工。 微风正好,阳光明媚,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江南水乡般淡淡柔柔的雾霭,周围的花草在风里低吟着。 时隔一年,在苏婉儿的努力下,秦府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怀着激动的心情,秦亦匆匆的进入府内,吴德与巫三二人识趣的并未跟着,随便在府中找了个凉亭休息起来。 府内,一间精致的院落内,传来女子的说话声,显然是有客人来访。 “小婉儿,我也要我也要!” “还有我……” 柳如月和赵婵儿围在苏婉儿的身边,争先恐后的抢夺桌上的东西,苏婉儿将其放在她们的手心,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某一刻,余光瞥见院外走进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飞快的转过身,逃也似的向秦亦身边跑去。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相视一笑,秦亦向前一步,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 柳如月与赵婵儿见到来人,识趣的招呼了一声离去,只留下二人温存。 “要不要去看看我们的银杏树?”苏婉儿耸了耸俏鼻低声细语道。 “好啊!不过还是等到明日吧!”秦亦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嘿嘿一笑道:“娘子,一日不见,甚是想念,你算算我们分开了多少日?是不是都要补回来?” 苏婉儿闻言俏脸一红,蹬了他一眼:“现在还是白天呢!”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玩到晚上啊!嘿嘿…”秦亦猥琐的笑道,然后抱着苏婉儿回房间倒挂金钩。 一夜温存过后,秦亦获得了一夜七次郎的称号,养精蓄锐兵马壮,苏婉儿可以确定自己的夫君绝对没有乱来,都月中了,显然是憋坏了! 接下来的日子,秦亦先是拜访了岳父岳母,然后又去看望了村长、三叔、七叔公,然后与苏婉儿一起开始游山玩水。 用了近一年时间,游遍了北魏,然后前往了十万大山,最后前往西晋。 …… 七年后,傍晚的海金碧辉煌,神秘而美丽。夕阳西下,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大海,也被这霞光染成了金黄色。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就像一片片燃烧着的火焰,闪烁着,滚动着,一浪高过一浪。 一艘巨大的航船行走在海面上,而在船的甲板上,三四个孩童围在青衣女子的身边,争先恐后的伸出他们的手,青衣女子将糖果放在她们的手心,看着他们一哄而散,静静的站在原地。 望着眼前的孩子们,身着一袭白衣的秦亦从背后抱住了苏婉儿,时间似乎彻底定格。——(本书完)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的支持吧,其实很多东西都能展开来写的,本来想要写个百万字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吧,挺遗憾的,再次感谢书友的支持,有缘再见吧!?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