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逐道在诸天》 第一章、穿越 “给我打起精神来！” “一个个软绵绵的，都没吃饭啊！” …… 华山落雁峰，一片空旷的场地上，一名年约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正带着一群少年练剑。态度之严厉，宛若一个大魔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青年男子的眉宇间总是带着几分忧愁，仿若天要塌下来了一般。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保佑，穿越这种小概率事件让李牧给赶上了。 作为一名新世纪“996”福报、“007”常态下的上班族，而立之年还没爬上去的李牧，已经成为了HR的眼中钉、肉中刺。 为了不被公司找到借口给“优化”掉，他每天上班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得比牛多，拿得比……少。” 累死累活、省吃俭用，幸幸苦苦奋斗七八年之后，终于在父母的帮助下，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房奴”。 一切都是那么平凡，没有想到一次公司团建，被同事多灌了两杯，醒来就换了人间。 不知道这算不算工伤，赔偿大概率是能拿到的，毕竟自己也是保险的。父母的养老金算是有了。 想到这里，李牧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先见之明，早早就知道自己指望不上，提前练了小号。 …… 到底是饱受社会毒打，经历了最初的迷茫，确定回不去了之后，李牧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么说，从而立之年重回青春岁月，那也是赚了。况且，还顺便圆了儿时武侠梦。 可“风清扬”、“封不平”、“岳不群”、“宁中则”是怎么回事？整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李牧彻底绝望了。 “五岳剑派”、“少林寺”、“武当派”、“日月神教”……无不表明这就是一个熟悉的武侠世界，算是笑傲的前传了。 剑气两宗还没有开打，华山派还是牛逼哄哄的五岳盟主，不过山上的气氛已经有些紧张了。 在过去短短三个月里，剑气两宗的弟子就爆发了不下五次械斗，只不过都被长辈们给压下了。 要不是闪得足够快，李牧也差点儿卷了进去。现在李牧已经开始未雨绸缪，准备跑路了。 没错，就是跑路。 鼎盛时期的华山派，实力直逼少林武当，光一流高手就有三十余人。 就李牧这样的内门精英弟子，也足有数百人之多，门中大事根本就没有他的发言权。想要阻止剑气之争，做梦去吧！ 要知道剑气两宗间的矛盾，可不仅仅只是明面上理念之争，更重要的还是利益分配、权力斗争。 穷文富武，可不是一句玩笑话。江湖中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风光，练武不光是要消耗钱财，更要消耗资源。 那种拿着一本武功秘籍，就炼成绝世神功的，都是由老天爷罩着的主角。 普通练武，不光修炼要诀需要师傅口口相传，营养跟不上，也是会死人的。 这也是名门大派和小门小户的区别。很多江湖中人不知道这些门道，或者说没有这些条件，年轻的时候练功伤了身体，年龄一大问题就来了。 剑气两宗都有一大帮弟子，资源争夺是不可避免的。武学理念之争只是拿出来的遮羞布，真实原因是两个利益群体之间的矛盾。 在此之前，一直都是气宗一系实力更强，把持着掌门一脉。江湖中人实力为尊，实力强的拿大份自然没问题。 不过，到了最近十几年情况发生了变化，剑宗人才辈出，双方的实力逐渐趋于平衡，矛盾就出现了。 实力渐涨剑宗不甘心一直拿小份，想要改变利益分配，气宗自然不答应了，双方的矛盾就产生了。 除了利益之外，可能还涉及到权力之争。不过李牧层次不够，还接触不到。 两世为人，李牧更加懂得生命的可贵。为了不在接下来的剑气之争中当炮灰，李牧果断的选择了从心。 没办法，实力太弱了。穿越之后，李牧已经很努力练功了，可时间太短，哪怕有金手指辅助，他也仅仅只是刚突破二流境界。 （武道境界划分：不入流、三流境界、二流境界、一流境界、绝顶、先天） 在同代弟子中，这已经算优秀的了，有希望在三十岁前突破一流境界，成为门派的中流砥柱。 如果运气好的话，还有机会一窥绝顶之境。至于更高的先天境界，已经百年无人踏足了。 事实上，能够进入华山内门的弟子，资质都不会太差。 废材逆袭或许存在，但是要将一名废材培养成为高手，和培养一名天才所需的资源，往往是数十倍、乃至上百倍的差距。 这笔账，大家都会算。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小就是原罪。如果后代武学资质不好，父辈通常是不会让他们进入江湖的。 “李师弟，师父叫你过去。” 冲来人点了点头后，李牧大手一挥道：“停！” “接下来，你们自由练习。都给我认真点儿，回头要是考核不过，后果你们知道！” …… 路上，李牧问道：“刘师兄，知道师父现在找我过去，是什么事么？” 刘不凡想了想后回答道：“师父没有说，不过听他和余师叔对话，好像是因为门派大比的事情。” 听到“大比”两个字，李牧的神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不慌不行，貌似剑气两宗火拼就是因为比武。 具体细节原著中没有描述，岳不群口述：“华山剑气两宗相约在玉女峰比武，剑宗一败涂地，一气之下横剑自刎，气宗拨乱反正，成为华山正统……” 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么敷衍的答案，李牧显然不能接受。 就算剑宗弟子都是脑子进水的铁憨憨，比武失败后羞愧难当、悲愤自杀；总不能作为胜利者的气宗弟子，也全部跟着自杀吧？ 可是从笑傲开篇来看，剑气之争后华山派就剩下小猫小狗两三只，明显对不上。 第二章、鼎盛时期的华山派 华山自古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说法，从练武场出来，顺着一条曲折的石板小道，走了十几里路后眼前出现了一座小院。 小院依山而建，以大自然为皈依，融入了道教文化，含隐蓄秀，奥僻典雅而错落有致。 步入小院，入目便是两名中年男子在棋盘上厮杀，配上旁边茶水冒出的青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下棋的两人赫然是李牧的师父周清云、师叔余清风。两人也算是华山派的另类，丝毫没有江湖中人的锋芒，反倒像两个看破红尘的道士。 正当李牧犹豫是否要上前时，同行的刘不凡宛如一个铁憨憨，大大咧咧的走了过去，向左边的青衣男子行了一个长揖礼，说道：“师父，李师弟带过来了。” 除了感叹江湖儿女的直率外，李牧也只能跟着行礼：“弟子李不牧，见过师父、师叔！” “嗯”的一声过后，两人继续下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见此，刘不凡拉着李牧后退了几步，低声说道：“李师弟，先到后面歇会儿吧！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师父和余师叔最近迷上了棋道，不下完是不会罢休的，就连门中事务都不怎么理会了。” 李牧微微一愣，这他还真不知道。虽然同在一个师父门下，可同样有着亲疏远近。和一手带大的刘师兄相比，其他门人弟子明显远了一筹。 没什么好羡慕的，这份待遇可是刘不凡的父母用命换来的。 江湖儿女难免不发生意外，尤其是华山派这种抗击魔教的急先锋，门人弟子的伤亡率更是居高不下。 刘不凡的父母就在一次任务中殉职了。作为门中遗孤，自然是有优待的。只要资质过得去，都会进行重点培养。 一般来说，这些弟子对宗门的忠诚度，往往也是最高的。 “哦！可是因为门中争斗的事？” 不同于心思单纯的刘不凡，两世为人李牧想到还要更多。华山派这么多人，有几个不想掺合门内争斗的，再正常不过了。 剑气两大阵营早就已经确立，不管愿不愿意都会被动卷入。避不开又改变不了，那就只能想办法逃避了。 刘不凡愤怒满脸的回答道：“都是气宗那帮混蛋，没有一丝英雄气度，约斗输了不认账，居然……” 搞清楚了来龙去脉，李牧没有半点儿同仇敌忾的心思，有的只是满脸的无奈。 华山派源于全真，虽然经过了数百年的演变，可是道门内功中正平和、修炼慢的特点，还是继承了下来。 在这种背景下，更加注重剑法的剑宗弟子在前期自然碾压了气宗。等气宗弟子爆发翻身，往往都是三四十岁后的事情了。 也就是年轻气盛，受不了刺激，但凡是理性一点儿，气宗弟子就不会接受这种注定被虐的“约斗”。 在李牧看来，还真不一定是气宗弟子比武输了，跑去叫家长。 年轻人都好面子，除非迫不得已，一般情况下大家是不会将自己黑历史大肆宣扬的，更不用说告诉长辈。 既然是械斗，就免不了发生意外。尤其是在双方都学艺不精的情况下，发生意外的概率就更大了。 一不留神，伤员就出现了，想瞒也瞒不过去。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免不了要添油加醋，将责任推给对方。 恰好剑气两宗高层斗得厉害，拿了借口就上，根本就没有深入调查事件真相。 本来就矛盾重重，再这么闹腾下去，早晚都会酿出大祸。 这个世界从不缺乏聪明人，李牧都能够看出问题，混迹江湖数数十载的门中高层自然也会发现。 或许是太过自信，又或许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大家默契的选择装糊涂。 毕竟谁也想不到，剑气两宗会因为这些堆砌起来的矛盾，最后爆发一场近乎同归于尽的大战。 …… 到底是江湖中人，无法真正做到闲云野鹤。这盘棋结束的比李牧预料中，还是快了很多。 送走了余师叔，周清云的注意力这才集中到了李牧身上。只见他一只手扣在后背，一手摸着胡须，眼神不断朝李牧身上打量。 “气息浑厚、扎实，看样子你最近确实下了功夫。” 即便是已经尽力掩饰了，但眉宇间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喜悦。 华山派的弟子众多，自然不差一名二流境界的门人，但是能够在李牧这个年龄就突破二流境界的，那就没几个了。 天才总是容易吸引注意力，别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李牧是万万不愿意出这个风头。 只是没有办法，自己刚刚突破境界不久，无法完美收敛气息，根本就瞒不过周清云的眼睛。 “都是师父教导有方，弟子只是侥幸……” 不待李牧把话说完，周清云就打断道：“不要说这些废话，真要都是我教导的功劳，为什么突破的是你，而不是别人？” 说话间，还扫了刘不凡一眼。那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简直就是溢于言表。 最多也只能如此了，武学瓶颈谁都不想遇到，偏偏又无法避免。 一旦遇上了，要么用天材地宝辅助突破，要么就只能靠时间慢慢磨，以期“厚积薄发”。 一般来说，资质越好的人，越容易破境。若不是有玉蝶相助，李牧恐怕也会在三流巅峰磨上好几年。 或许是意识到了失态，周清云摆了摆手：“好了，既然你已经突破了，那么这次门中大比，也应该有你的一席之地。 剑宗中你只需要注意王不定、成不忧，气宗那边需要注意岳不群、宁不周、张不成，剩下的都不值一提。” 巅峰时期的华山派门人弟子上千，自然不可能只有这几个好苗子。为了保证门派的传承发展，华山派每三年开一次山门。 哪怕是同一代弟子，入门最早的弟子和最晚的弟子，中间的时间跨度也有可能相差十几二十年，强行拉到一起比武明显没有意义。所以门内大比，往往都只在同一批入门的弟子中进行。 见一叶而知秋，光和李牧同一批次弟子入门的弟子中，就有这么多好苗子，足以可见巅峰时期华山派的鼎盛。 第三章、华山心法 “师父，最近山上气氛紧张，这次门内大比，怕是有人会在上面做文章。弟子才刚刚突破……” 尽管知道躲不过去，李牧还是尽可能的挣扎。 周清云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微笑着说道：“就你小子心思多。放宽心，最近江湖上不太平，门中计划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不安分的江湖势力。 所以这次大比不光只有你们，五岳联盟都会派弟子参加。到时候还有各路江湖朋友观礼，没有人会在这种场合搞事情。 大比过后可能还会有切磋挑战。这是你们扬名立万的最佳机会，不要浪费掉了。” 听到这个解释，李牧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别看剑气两宗内斗的厉害，但是在对外的时候，大家还是一家人。 既然有外人在场，这次比武就不是剑气火拼了。 想想也对，原著中虽然没有提剑气之争的具体时间，但是通过几个主人公出场的年龄往前推，大致还是可以判断的。 岳不群和自己是同期入门的，年龄差距应该不会太大，估摸着也就二十来岁。 考虑到剑气之争后，没多久岳不群就继任掌门之位，可以判断他当时的武功已然小有所成。 最不济也突破了一流，要不然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撑起华山门户。 华山武功注重根基，在修炼速度上并不突出。从二流到一流，正常情况下没个十年八年是不可能的。 不过考虑到当时华山局势危急，掌门一脉很可能动用门中底蕴，这个时间可能会打个对折。 不能再快了。能够大幅度提升修为的天才地宝，本就可遇而不可求，能够长期保存的更少。何况还要考虑根基潜力，可供选择的余地就更小了。 要知道，前面的魔教十长老入侵中，华山派的底蕴就消耗过一次了。最近这些年又陷入了剑气之争，根本就没怎么补充。 有四五年的时间缓冲，李牧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要消弭剑气之争不现实，但自保他还是有把握的。 “放心吧，师父。弟子不会令你失望的。”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坦然去面对。反正华山派天才弟子不少，只要不是玩儿太嗨，就算是出了点儿小风头也不打眼。 何况就李牧现在这点儿实力，估摸着也就比笑傲开场中的“青城四秀”略强点儿，放在江湖上根本就排不上号，想折腾也翻不起浪花来。 这次门中搭建的平台，本身也不是为他准备的。真正能够借机扬名立万，打响名头的还是入门更早的师兄们。 其中的佼佼者甚至已经突破了一流境界，比起老一辈也不差多少，这些人才是这场大戏的主角。 “嗯。” 似乎很满意李牧的反应，略微停顿了一下后，周清云又补充道： “大比在即，不牧的修为刚刚突破，需要巩固境界，不能分心他物。不凡知会内务堂一声，免去你师弟三年的宗门任务。” 毫无疑问，“大比”只是一个托词，周清云的真正目的是借机给弟子谋福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作为一个传承数百年的武林大派，华山派自然有一套运行体系。 按照宗门规矩，新弟子入门满十年之后，就必须开始承担宗门任务。 精英弟子有所优待，但是这个优待也仅限于安排更轻松任务，拥有更多的修炼时间。 不干活是不可能的，这是宗门规矩。毕竟，江湖中人也是要吃饭的。要是都当蛀米虫，那么这上千号人吃什么？ 像之前李牧带新入门的师弟、师妹练剑，就是相对轻松的宗门任务。不光任务时间短，还可以留在山上，遇到修炼问题可以随时请教师傅。 当然，这项“好任务”能够落到李牧头上，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万一师弟、师妹们的修炼进度不达标，他这个带队的也要跟着受罚。 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李牧急忙感激道：“多谢师父爱护，弟子实在是……” 这是真心话，周清云虽然有些方正刻板，但是待他们这些弟子确实不错。 周清云打断道：“好了不牧，我们师徒之间，不需要说这些。 既然你已经突破了，那么就该考虑内功心法转修的问题。 华山心法确实是一部顶尖内功。理论上来说，甚至可以一直修炼到先天，是华山派上限最高的功法之一。 放眼全天下，华山心法都是最顶尖的几部筑基功法。不仅可以务实根基，在突破境界的时候，还有一定的削弱作用。 唯一的问题，就是修炼速度太慢了。” “师父，如果只是修炼速度慢，但是有削弱瓶颈的作用，也可以弥补吧？” 李牧疑惑的问道。 要知道武林中高手之所以稀少，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瓶颈”。并且还是越到后期，所面临的境界越是难以突破。 只见周清云哈哈一笑，随即解释道：“如果只是一般的慢，自然不是问题。天才地宝难得一见，但是普通的辅助资源，我华山派还是不缺的。 可问题是华山心法是非比寻常的慢，尤其是第四层之后，连普通内功修炼速度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就算是能够削弱修炼瓶颈，那也仅仅只是削弱，并不等于一定能够突破。 你天资卓越，一路修炼顺风顺水，或许感受不深。看看你不凡师兄就知道了，两年前就修为就到了三流巅峰现在还是在那里卡着。 运气好的话，或许明天就能够突破；要是运气不好，再卡上三五年都正常。我华山派的内门弟子，大部分都是三十岁左右才突破二流境界的。 以你的资质若是转修其它内功，估摸着七八年就能够达到二流巅峰，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赶在三十岁前突破一流，未来甚至有希望一窥绝顶的奥妙。 要是继续苦修华山心法，起码也要三十年才能够摸到一流门槛。就算是后面顺风顺水的突破，可年龄已经到那里了，还有几年巅峰期？ 这是前辈们用亲身经历总结下来的经验教训，所以华山弟子在突破第四层之后，都会转修一门新的内功。” 第四章、苟道神功 现实摆在眼前，一边是二三十岁就崭露头尖，一边是五六十岁才大器晚成，这个选择题很好做。 混江湖的谁不想扬名立万，受万人追捧？要是能够吸引女侠们的亲寐，那就更完美了。 按照华山内功的修炼速度，武功大成都垂垂老矣。再怎么英雄救美，有的只是一句：“感谢前辈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生……” 很明显，李牧从来都不是头铁的主。在搞清楚“华山心法”的特殊属性之后，乖乖的带走了混元功前三层。 作为一个传承数百年的大势力，华山派自然不缺功法秘籍，但真正的顶尖功法却是寥寥无几。最为知名的紫霞神功，那是掌门一脉的专属，自然没李牧的份儿。 选择混元功的原因非常简单，这是华山派流传最广的内功心法之一，大部分华山弟子突破二流之后都会转修。 当然，也少不了抄录一份“华山心法”的后续功法。 人嘛，总是有一种“蜜汁自信”，李牧也期待自己能够成为那个老天爷最特殊的崽儿。 回到了住处，李牧立即挂上了“闭关忽扰”的牌子，开启了苦修模式。 “蜜汁自信”，也是需要底气的。李牧的底气就是伴随他穿越的神秘玉碟。 “玉碟”的来历，暂时无法考证。反正穿越过来，玉碟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操作非常简单，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收放自如。目前就发现两个作用：推演功法和辅助修炼。 许多修炼上的问题，在神秘玉碟的辅助推演下，都清晰的展现在了眼前。 令无数江湖中人头疼万分的境界瓶颈，在玉碟面前都迎刃而解。这才是李牧能够迅速突破境界，赶上同届弟子第一梯队的原因。 玉蝶的推演能力虽然逆天，但也不是无限的。经过多次尝试后，李牧发现玉蝶的推演能力，必须是基于固定的蓝本。 以华山心法为例，之前李牧就在玉碟的帮助下，根据自身的情况，对前面四层进行了优化。若非他知识储备不足，没准后续功法都能够推演出来。 李牧做过实验，在不动用玉碟辅助的情况下，修改后的功法修炼速度提升了近五成，内功的纯度也略微有所提高。 若是加上玉碟辅助，效果更是恐怖，内功修炼速度直接提高了三倍。 只不过这种推演出来的功法，更像是私人订制。对李牧而言这是完美契合的最佳功法，若是拿给其他人练只会事倍功半，甚至还不如原版。 这也是很多人拿着神功秘籍，最后练成狗屎的原因。不是神功不行，主要是人与功法不匹配。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江湖中的各大门派不约而同的选择普适性高的功法，作为门中主流传承。 至于修炼要求高的神功秘典，那都是佛系随缘。遇到了合适的传人算运气好，遇不到也没关系。 在玉碟辅助之下，仔细研读了后续功法，李牧终于知道“华山心法”为什么修炼速度慢了。 本质上来说，这就是一套“苟道功法”。前面几层是打基础的还不明显，后面几层那就是妥妥的苟道神功。 或许是因为创始人，担心门人弟子学会了武功惹生非，华山心法的后面几层事中充斥着浓浓的道家无为思想。 简单的来说，心思杂念越少、越不喜欢争强斗胜的人，越适合修炼这门功法。 理论上来说，要是能够永远保持赤子之心，这套功法甚至可以全天候自行运转，将修炼与生活完美的融入到一起。 当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不间断的修炼，原本修炼速度缓慢的华山心法，也就不再缓慢，甚至还比绝大多数内功心法修炼都要快。 毫无疑问，理论仅仅只是理论。现实中是人都会有欲念，无非是多寡的问题。 真要是无欲无求，那就成“圣人”了。 现在李牧真的相信华山武功源自全真，而不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故意找个显赫的祖宗。 华山心法和全真心法实在是太像了。不光中正平和、普适性高，就连后面的追求都一样。 看看全真心法大成的代表人物就知道了。周伯通那是妥妥的赤子之心，几乎没有什么杂念；郭靖那纯粹是一个憨憨，压根儿就没有多余的心思。 或许功法内容不尽相同，但是蕴含的理念都是一脉相承。只要放下了乱七八糟的杂念，就可以批量生产高手。 唯一遗憾的是这些高手，大多数都是大器晚成型，毕竟不是人人都有主角的机缘。 在李牧看来，有这样的“苟道神功”，华山派演变为纯粹的江湖门派，实在是把路走窄了。 若是沿袭全真道统，像少林、武当一样成为一个宗教门派，没准还真能够蹦出几个扫地道士高人来。 即便是这些人不参与江湖纷争，但那也是宗门底蕴。至少在敌人打上门来的时候，这些家伙不会坐视不理。 某种意义上来说，少林武当的强大，就是潜在的底蕴雄厚，谁也不知道他们隐藏了多少高手，甚至两派的掌门自己都搞不清楚。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李牧又继续研究起了混元功。相比不起眼的华山心法，作为九功之一的混元功，在江湖上的名头就要响亮得多了。 果然，混元功的风格和华山心法就截然不同了。不仅修炼速度大增，同时功法属性也从中正平和变得富有攻击性。 这一变化，李牧并不感到奇怪。华山派毕竟是一个江湖门派，门人弟子日常冲在抗击魔教的第一线，要是内功的攻击力不足如何能行？ 属性不一样，修炼的要求也不一样。李牧现在明白华山弟子为什么非要等突破二流境界之后，才转修混元功了。 作为一门兼顾进攻、防御，甚至还具有一定疗伤效力的内功心法，混元功的修炼要求一点儿也不低。 除非是天赋秉异之辈，普通人若是没有一定的内功基础，体内的经脉根本就承受不住。 第五章、烈火烹油 深度剖析了两部功法的优劣之后，李牧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最终还是选择了华山心法。 混元功确实不错，尤其是经过玉碟优化过后，威力更是非同凡响。怎奈华山心法的优势，更令李牧心动。 不光是中正平和、安全系数高，而且修炼没有上限，最重要的是适合开挂。 修改后的华山心法完全就是为李牧量身打造的，在玉碟辅助之下将内功修炼融入到了生活中，吃饭睡觉都能够自行运转。 虽然被动修炼没有主动修炼快，但是架不住可以一直持续啊。短期内不明显，持续个三五年这其中的差距就大得去了。 至于内功攻击力不足的问题，那根本就不是事儿。这年头已经不流行跨境界杀敌，堂堂正正的碾压才是王道。 实在是不行，还可以用剑法弥补，反正自己是剑宗弟子，剑法厉害亿点点也说得过去。 就在李牧选定主修功法，进入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苦修状态后，江湖上却炸开了锅。 不同于笑傲开场的小猫小狗两三只，鼎盛时期的华山派可是高手云集，在江湖中的地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名义上是五岳门下弟子友谊切磋，邀请大家过来观礼，实际上谁不知道这是在宣誓武力。 真要是打友谊赛，关起门自己进行就可以了，何必搞得江湖上风风雨雨呢？ 稍微有点儿头脑的老江湖都知道，这次大会不会平静。大势力之间的各种明争暗斗，江湖中人的恩怨情仇，都会在这里上演。 对上了年纪的江湖中人格外不和谐。尤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武者，更是要格外小心，一不留神自己苦心经营几十年的名声，就成为了江湖新秀成名的踏脚石。 没有办法，拳怕少壮。同境界武者交手，年轻力壮的明显更具优势。 更悲催的是这种比武打赢了是应该的，最多收获一句“多谢前辈指点”，半毛钱的好处都没有。 打输了那就惨了，自此江湖“少侠”们初出江湖的新手副本，又多了一个。 仅仅只是比武失败也就罢了，都是一帮老江湖了，也不会在乎一些虚名。关键还是背后的利益。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小就是原罪。在江湖中打响“名头”，除了风光之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震慑宵小，更好的维护自身利益。 …… 嵩山 一座佛塔内，圆聪方丈紧皱着眉头说道：“师叔，华山派越来越不安分了。再不出手敲打，恐怕武林中就要出现……” “阿弥陀佛！” “圆聪，你着象了。” “常言道，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看似鼎盛的华山派，实则已经到了悬崖边上。 经过各派的推波助澜，华山剑气两宗的矛盾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现在只差一颗火星。” 圆聪若有所思道：“师叔的意思是我们想办法点燃这颗火星？” …… 同样是在嵩山，另一边的嵩山派情况就截然不同了。现在的嵩山派，还不是笑傲开篇的江湖一霸。 莫说是称霸江湖，就连在五岳联盟内部，嵩山派的实力也只是中游水平。不光比不上华山派，就连同泰山派相比都差了几分。 嵩山派议事大厅中，坐在首位的左冀高问道：“华山派要召开武林大会，你们怎么看？” 左侧的一名干廋老者回答道：“掌门师兄，华山派这是又要立威了。他们怕是不满意现在的武林格局，想要更进一步。 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只有江湖乱了，才有我们施展的机会。最好是能够让他们和少林对上，来个两败俱伤。” 同武林泰斗做邻居，绝对不是一件轻松事。稍微有点儿武林常识的都知道，凡是和少林寺做邻居的江湖门派，通常都很短命。 以至于武风最鼎盛的河洛地区，都没几家传承古老的武林门派，要说同少林完全没有关系，正常人都不会信。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和道德水平无关，主要还是利益纷争。蛋糕一共就这么大，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吃饱。你要是吃得多了，别人就吃得少。 正是因为明白这些道理，嵩山派才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为了避免被打压，甚至不惜加入五岳联盟，成为抗魔急先锋。 左冀高点了点头，道：“嗯！这些年华山派发展的很猛，明面上的力量和少林、武当已经相差无几，外面还有我们四派相助，他们想要更进一步并不奇怪。 只是现在江湖格局基本稳定，华山派想要进一步提升江湖地位或许能够成功，但是想要对外扩张却不容易。 宁清羽不是傻子，不大可能在这个时候冒天下之大不韪，挑起江湖纷争。 想要他们同少林对上，怕是没有多少希望。毕竟华山和少林的矛盾，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不管怎么说，名门正派都是要脸的。就算是涉及利益纷争，也大都是背后捅刀子，明面上直接开干只是极少数。 尤其是少林、华山这些传承古老的门派，作为既得利益者，更加注重江湖规矩。就算要搞事情，也必须是“师出有名”。 江湖不光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 …… 武当山 “这次华山武林大会，怕是不会太平。冲虚，就由你带人去走一遭。只要不涉及我武当，就让少林那帮秃驴去头疼吧！” “是，师尊。” 冲虚道长缓缓回答道。 显然同为武林泰斗，少林和武当的关系也不是明面上那么和谐。从武当建立开始，两派暗地里的较劲，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清净无为，只因为没有利益冲突。只要入了江湖，就免不了纷争，并非以个人意志而改变。 华山派的崛起，固然影响到了少林武当独尊的江湖地位，但首当其冲的还是少林寺。 这是地缘决定的，同处于北方武林，华山派的声势越大，少林寺就越难受。 …… 黑木崖 看着手中的情报，独孤青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即恢复了那张死人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六章、同门聚会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就是小半年。随着会盟时间的临近，华山上的气氛也热烈了起来。 扬名立万，永远都是这个江湖的主题。尤其是对年轻人来说，名望的诱惑力更大。 为了能够在大比中取得好成绩，种子选手们纷纷闭关备战，山上的风气焕然一新。 受修炼氛围高涨的影响，就连剑气两宗弟子之间的纷争也少了起来，仿佛矛盾一夜之间都消失了一般。 这种变化，李牧自然是乐见其成。现在这样和和睦睦多好，何必要打打杀杀呢？ 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剑气之争由来已久，背后牵扯到的利益更是巨大，根本就不是三言两句能够解开的。 对外的时候大家还可以合力，一旦丧失了外来压力，就是内斗爆发的时候。 问题是现在还有令华山派心惊胆战、如履薄冰的敌人么？ 很遗憾，答案是没有。 五岳联盟最大的敌人魔教，自从上一次正邪大战之后，就陷入了内部权力斗争中。 势力已经从西北地区撤离，残存下来的几个分舵，那也是颤颤巍巍，短期内根本就不可能给华山派带来压力。 少林武当，那是阴藏在暗地里的敌人，远没到兵戎相见的时候。 明面上大家还是“好朋友”，大部分华山弟子不知道这两个敌人，甚至门派高层都不一定意识到，曾经的盟友现在已经变成了“竞争对手”。 除了这三家之外，江湖中能够威胁华山派的就更少了。笑傲中牛逼哄哄的嵩山派，现在还是华山派的乖乖小弟，没有流露出丝毫野心。 在这种背景下，就算是门中想要利用外敌转移内部矛盾，都没有施展的余地，总不能再次挑起正邪大战吧？ 那就真成铁憨憨了。 别看武林格局是四足鼎立，真要是论起综合实力，以一己之力抗衡大半个江湖的魔教，才是武林中最强大的势力，而五岳联盟则是垫底的存在。 要不是正道各派的支持，仅凭五岳联盟的那点儿家底，可扛不住魔教的压力。 不同于正道各派，培养一名弟子要十几二十年，魔教汇聚了三教九流，质量或许不咋地，但是在数量上绝对管够。 除了少量精英教众是自己培养的外，剩下的都是半路收拢到的亡命之徒，死起来完全不心疼。 真要是把人家逼急了，不和你正面交战，专门对着你门中产业和落单弟子搞袭击，耗也能够把你耗死。 除非涉及到了自身利益，没有人愿意和这帮光脚的死磕。包括被推出来的抗魔急先锋五岳联盟，也不能例外。 所以在大多数时候，正邪大战都是魔教率先挑起的。正道各派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很少有主动出击的。 …… 重阳将至，华阴地区已经聚集了不少江湖中人，各种矛盾纷争也接踵而至，一时间负责维持秩序的华山弟子也是压力大增。 李牧也不得不从闭关中走出来。得益于功法的完美契合，半年的闭关，李牧的修为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虽然没能突破到一流境界，可是和半年前相比，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剑法上的进境，更是出乎李牧的意料。 不光是基础剑法到了巅峰，就连最难练的剑宗绝学“清风十三式”、“夺命三仙剑”，都跟着大成了。 不过李牧最喜欢的还是“养吾剑法”。虽然在华山派众多绝学中并不怎么起眼，可是架不住剑法立意高啊！ 在剑法中融入“浩然正气”，创造这门剑法的人绝对是一个天才，并且拥有极其深厚的剑法造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修炼养吾剑法的时候，李牧若有若无的感应到了一丝“剑意”的气息。 这也非常了不起了。江湖中用剑的人很多，能够感应到剑意的却寥寥无几。 诺大的华山派，现在也只有一个风清扬触摸到了这个境界。一旦跨过去，又是一番新的天地。 凭借李牧的修为，自然没有资格真正领悟剑意，但仅凭这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也让他在剑法修炼中获益匪浅。 究竟有多厉害，没有一个具体参照物，李牧自己也搞不清楚。 估摸着在同届弟子中脱颖而出应该不难，至于和前面的师兄比，那就很难说了。 打架不光看武功高低，江湖经验同样重要。 同届师兄弟都是缺乏历练的菜鸟，最多也就同门师兄弟内部切磋一下，大家都差不多。 上面的师兄们就不一样了。作为华山派的中坚力量，时常在江湖中走动，谁手上没有几条人命？ …… 再次来到师父的院子里，就要比上次热闹得多了。李牧大致数了一下，师兄弟足足来了十三人。 这还不是全部，据李牧所知，师父周清云门下足有三十余人，除了已经领盒饭还有二十七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数字在未来还会继续增加。 看似人数很多，实际上将时间拉长来看，平均下来每届收入门下的也就那么三四人。 收徒，也是门中长老的责任和义务。长老中除了年龄最小的风清扬尚未收徒外的，其他人都是大小弟子一大堆。 门人弟子这么多，自然不可能人人都参加大比。尤其是还有外人的情况下，门槛就更高了。 李牧大致感应了一下，在场的众人修为最低的都到了三流巅峰，高的甚至已经到了二流巅峰。 就凭自己师父这一脉的力量，几乎都可以比肩笑傲开场时的华山派，也难怪岳不群后期会发疯。 天才永远都是倍受瞩目的，哪怕李牧已经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但是作为现场最小的弟子，李牧一出现还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江湖是信奉强者的。 同样是二流境界，三十多岁的二流和不到二十的二流，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前者只是有机会突破一流，后者却是几乎稳过，甚至还有不小的机会更进一步。 武功修炼也是限制的，除了擅长“华山心法”那种擅长养生的功法外，大部分武功修炼进境最快的时间都是二三十岁。 “见过众位师兄！” 第七章、羡慕嫉妒 一声“见过众位师兄”，将众人从失态中拉了出来，只是场面有些尴尬。 尤其是几位年长的师兄，刚才的表情最为夸张，现在也显得更为尴尬。 没有办法，谁让李牧没有刻意隐藏修为呢？本来他这个年龄突破二流境界，就已经是天才的表现了，结果这才短短半年又到了二流后期。 修为低的弟子感应不明显，那几位年长的师兄就不一样了。一眼就看出了李牧的境界，想不吃惊都难。 “李师弟，你的修为又突破了？” 刘不凡不确定的问道。 作为长期跟随周清云，负责处理杂事的弟子，刘不凡同李牧打交道的时间最多，了解也算是最深。 正是因为了解，刘不凡才不确定。毕竟，半年前才刚刚突破二流境界，现在又突破了，实在是有些夸张。 可是众位师兄的表情骗不了人，如果只是二流初期，大家关注归关注，但是绝对不会失态。 现在的华山派可是人才辈出，几乎每一届都有二十岁前突破二流境界的天才，见得多了大家的免疫力也提高了。 迎接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李牧硬着头皮回答道：“偶有顿悟，才侥幸突破。” 明明是为了“谦虚”找借口，落到众人耳中，偏偏却听出了“凡尔赛”现场的感觉。 “顿悟”，从来都是江湖中人最梦寐以求的，并且这玩意儿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可循。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江湖中人，终其一生都遇不到一次，可以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踪。 究竟有多玄妙，就算是亲身经历过的也说不清楚，反正修为大进是必须的。 具体能够增长多少修为，完全看运气，运气逆天的甚至能够直接突破大境界。真假李牧不知道，类似的传说他却听过不少。 沉默了片刻功夫后，刘不凡感慨道：“师弟，真是福缘深厚！” 接着众人又是一阵恭喜。虽然语气中不乏有些酸，但李牧还是感受到了真心。 都是一个师父门下，在门派中天然就是一个派系。派系实力越强，在门中的话语权就越大，能够分配到的资源也就越多，大家的小日子也就越好过。 一声“师父”可不是白叫的，在师徒传承体系下，那是真正要做到以师为父。 只要周清云还在，大家就死死绑在一起。即便是想要跳槽都不行，没有哪个派系会接纳这种“叛徒”。 事实上，最初李牧是准备隐藏修为，在大比中走个过场算了，怎奈门中给出的奖励太丰厚了。 没有人会嫌自己修炼速度太快，李牧也不例外。尽管在玉碟辅助之下，他的修为已经是高歌猛进，可要是有足够的资源辅助还能够更快。 尤其是在“剑气之争”悬而未落的当下，实力更显得弥足珍贵。毕竟剑气之争的危机不光来自两宗火拼，更多的还是江湖势力的落井下石。 即便是原著没有提，李牧也不相信一场剑气之争，华山派就被折腾的只剩下几个“不字辈”弟子。 剑气两宗再怎么疯狂，总不至于让刚入门的孩童也卷入火拼吧？ 即便是发生了意外，山上的弟子全军覆没，那么山下执行任务的弟子总会有幸存的。 据李牧所知，华山派过半的弟子都长年在外奔波，或是打理门中产业、或者是独自游历寻求突破机缘。 这些人分部在天南地北，就算是想要集结起来，都非常的困难。 两败俱伤的火拼明显更像是一场意外，两宗事先不可能预料到，那么不顾一切的集结弟子就不成立。 毕竟人是要吃饭的，非凡万不得已，不可能主动放弃外面的产业。既然这些人不是亡于内，那就只能是亡于外了。 内部的威胁一看就知道，外部的敌人是谁，却是一笔糊涂账，反正李牧是捋不清楚。 …… 寒暄之中，周清云已经走了出来。 “这次大比非比寻常，万万不可出现纰漏。你们都是我华山派的精英，必须要在众多宾客面前打出华山派的威风来。 现在有什么修炼上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也可以同门师兄弟之间进行交流。” 略微停顿了一下，周清云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尤其是你们几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争取利用这次机会突破二流境界。” 说话间，目光还朝李牧一扫。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被卡在三流巅峰的华山弟子多得去了，原本大家还不觉得怎么样，可是有一个天才师弟在旁边衬托，那感受就不一样了。 只是瓶颈这玩意儿，每个人遇到的情况都不一样，外人想帮忙都难。悟透了一下子就过去了，悟不透就只能慢慢磨。 周清云是一个好师父，传授经验都毫无保留，但这些经验不等于所有人都适用。 甭管怎么说，有人指导总比没人指导的强。就算是不能保证突破，起码可以避开一些坑。 众人三三两的上前去请教，李牧却是稳坐钓鱼台。没有办法，论起对华山心法的领悟，恐怕周清云也比不上他。 没有问题请教，又不能离开，那就只能自己找地方喝茶看热闹了。 见此，刘不凡也凑了过来。他常年跟着周清云，不缺请教的机会，自然不会同师兄弟们去抢，现在反倒是闲了下来。 “李师弟，你可真是优闲啊！” “羡慕”的语气中，同时夹在着一丝嫉妒。只是这种情绪不明显，总得来说刘不凡的心性还是很不错的，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师兄，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为了大比的事情，师弟都快要愁白了头，哪里有一丝悠闲？”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刘不凡就更加难受了。仔细的打量着李牧，从头看到尾，他都没有看到一丝紧张的情绪。 “白了头”，那更是一个笑话。就李牧那头乌黑的头发，哪来一根银丝。 “师弟，你才是在开玩笑。同届弟子中，就数你的修为最高。除非你要挑战上面的师兄，要不然根本就没有难度。” 告读者书 转型是很多作者都会面对的难题，转型扑街更比比皆是，海月也曾犹豫过。 不过在网文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犹豫了许久，最终海月还是踏出了这一步。 决定转型后，海月也思考了很久，深度剖析了自身的优劣，才选择了诸天流。 老读者都知道，海月短于人物细节刻画，擅长把握故事逻辑。缺陷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补足的，所以这次转型仍然会扬长避短。 传统的诸天文很多，估计大家不会买账。所以这次海月打算写一点不一样的，将原著背后的世界拉出来。 在这里大家能够看到，江湖大侠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钱从什么地方来？ 江湖门派一大家子，靠什么维系？ 江湖世界的朝廷在干嘛，治下有这么多不服王化的非法武装，为什么不派兵剿灭？ 仙道世界，神仙为什么不得清静？道统之争的背后，又是为是那番？ …… 这也是一次尝试，锻炼自己对世界观的把控。如果成功的话，未来海月还会原创，打造自己的小说世界。 成长嘛，总是一步步来的。虽然可能会遭遇失败，但是不尝试怎么知道自己是咋失败的呢？ 看了看评论区很是欢乐，满满的祝福，浓浓的关心，海月备感兴喜。 真的，折腾两个月了，没有想到还要这么多读者大大关注，海月受捧若惊。 当然，如果不祝福我扑街，那就更好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票票还是要的。合同已经寄出，估计下周改状态，新书开张，海月开始求票票啦！！ 第八章、传奇剑圣 李牧笑而不语。有些事情可以做，却不适合直接说出来。 挑战上面的师兄，在华山派并非什么孤例，几乎每次大比都会发生，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铩羽而归。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剑圣”风清扬，在门派大比中就大放异彩，差点儿打穿全场，可惜最终还是功败垂成。 并非他不够厉害，主要是因为习武时间差距太大。前面的师兄中同样不乏天才，又早入门二十余年，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追赶的。 紧接着就是“清”字辈登上历史舞台，不到二十岁的风清扬，一跃成为了华山长老，不再参加大比。 李牧现在面临的情况也是如此，只不过他的目标没有打穿全场那么高，只要横扫同境界的对手就够了。 至于前面那几位已经突破一流境界的师兄，谨慎的李牧是不会去冒险的。 在这个世界，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三步不是疯子，就是“烈士”。 跨越一个小境界，大家还可以接受。只要剑法进境高一点儿，基本上都可以做到。 跨越一个大境界，那就非同一般了。华山派已经有一个风清扬了，没人想看到再出现第二个。 要是出了这个大风头，恐怕李牧就只能窝在山上，依靠门派的庇护苦修。 若是早几年也就罢了，现在困守华山可不是什么好选择。真要是卷入了剑气火拼的大混战，李牧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既想要争夺资源，又不想太过冒头，这个度就要好好把握了。 “刘师兄，还是不要调笑师弟了。师父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刚才还往这边看了一眼，要是这次大比……” 话说了一半，李牧戛然而止，刘不凡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仿佛是天塌下来了一般。 “器重”同样有两面性，因为是周清云一手带大的，可以说是情同父子，所以对刘不凡的要求也是格外严格。 别的弟子若是表现不佳，无非是一顿臭骂，实在是不行最多打发远远的，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换了刘不凡，那就要好好体会什么是“严师”。 “李师弟，师兄平时对你不错吧？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见到这一幕，李牧心中一乐。 “师兄，师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求情恐怕只会适得其反。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还不如努力修炼，争取利用大比的机会寻求突破。” 这可不是幸灾乐祸，对处于瓶颈期的弟子来说，大比本身就是一次机缘。几乎每次门中大比前后，都有一帮幸运儿趁机突破。 有玉蝶相助，李牧的眼光也是水涨船高。刘不凡修为上面临的困境，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只是人家自己不问，作为师弟也不好冒然开口指点。 两世为人，对人性的把握，李牧已经有了更深的体悟。尤其是对象牙塔中的年轻人来说，很多时候面子大于天。 即便是两人关系不错，李牧也选择了从旁侧击，“大比”就是他给出的建议。利用外力刺激破境，本来就是江湖中人常用的办法，谈不上什么新意，也照顾了刘不凡的颜面。 “砰砰砰”的打斗声响起，周清云已经亲自下场给弟子们指点。想想也对，相比内功修炼因人而异，指点剑法无疑更加简单，也最能短期内提高战斗力。 “不牧，你也下场来试试。” 或许是担心李牧荒废了剑法修炼，又或许是不满李牧在一旁看热闹，周清云直接点了他的名。 “是，师父。” 早就想试试自己的武功，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周清云主动提出，正好合了他的意。 拔剑之后，李牧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一股儒雅的气息油然而生，中间又夹杂着几分道家的出尘。让人道不清、说不明。 既然是指点弟子武功，自持身份的周清云自然不可能先出手。李牧也没有客道，行了一礼之后直接出手。 赫然是“刺剑”、“劈剑”，简简单单的招式，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华山基础剑法。只不过在李牧手中这套基础剑法，也变得不同寻常。 在场的众人都不是江湖小白，大圆满的基础剑法一出，众人的脸色纷纷大变。 武功虽然有高下之分，可任何武功一旦到了圆满境界，都会变得不同寻常。那怕是最普通的基础剑法，圆满之后能够发挥出的威力也不弱于顶尖剑法。 场上的周清云更是压力山大，作为当事人他的感触更深。夹杂在基础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剑意，让他暗自叫苦。 只是作为师父，周清云也拉不下脸来认输，只能凭借内力上的优势进行压制，勉强占据着上风。 作为剑宗长老，要靠内力压制对手，周清云只感到无奈。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场上是他的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这一天来得早了一丢丢。 李牧可不知道这些，还以为是师父故意让着他，只感觉“姜还是老的辣”，心中那一丝傲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下也不拘于泥形，将自己会的剑法纷纷施展了出来，一时间双方打得旗鼓相当，场面是格外精彩。 一炷香的功夫后，手段尽出仍然处于下风的李牧，果断的选择了认输，结束了这场比斗。 缓过来的周清云，右手摸着胡须，脸上略带红润的点评道：“嗯，不牧的剑法修为已然趋近大成，就算是一般的一流好手都可堪一战。 但是你仍然不可自满，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远得不说，你风师叔在这个年纪，修为就在你之上。 接下来你要找机会增加和人交手的经验。刚才只是切磋比斗，若是生死相搏，你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风清扬是华山派的传奇，作为清字辈中最小的弟子，真实年龄比李牧也大不了几岁，却已经是威震天下的“华山剑圣”。 二十岁之前就已经突破一流，不到二十五岁就堪至绝顶，再加上那一身高深的剑法，在他面前同辈弟子甭管多么天才全部黯然失色，妥妥的挂逼。 第九章、风云汇聚 正是有这样的珠玉在前，大家对天才的认知提高了很多，李牧才敢展露修为。 效果也非常明显，考较结束之后，李牧瞬间融入了小团队之中，并且成为了其中的核心。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只要你有价值，就会有人靠过来。对此，李牧也是乐见其成。 一个好汉三个帮，孤家寡人的江湖可不好混。 看看原著就知道了，明明岳不群的手腕和武功都不差，却因为同辈师兄弟全无，为了保住宗门传承，不得不走极端。 若是有一帮修为不差的师兄弟相助，以岳不群的手腕，恐怕早就在五岳联盟内部和嵩山派分庭抗礼了。 眼前这帮师兄弟虽然眼下修为还不高，但可塑性还是很强的。若是培养得当，没准三五年后华山派又能增加两三名一流高手。 当然这仅仅只是理论上，现实中根本就不可能那么一帆风顺。不光是因为境界瓶颈难以突破，同时还要考虑江湖纷争。 人在江湖飘，难免不挨刀。没准什么时候受了点儿伤，就影响到了武功根基，若是运气不好甚至直接领盒饭。 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作为抗魔急先锋，五岳剑派的弟子伤亡率一直都居高不下。 往往一次正邪大战下来，就会出现门人弟子伤亡过半的人间惨剧。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正是因为时常同魔教爆发冲突，华山派才能够人才辈出。 高手都是打出来的，生死之间固然有大恐怖，同样也有大机缘。 类似的演武，同样也在别的小院上演。除了尚未收徒的风清扬，现在各位长老住处都很热闹。 这次大比不光是向江湖立威，同样也是各脉展示实力的一次机会。弟子在大比中露了脸，师父同样也跟着风光，尤其是剑气两宗还较着劲儿，想要压下对方一头。 要不是知道后面有剑气火拼，单从最近几个月的情况来看，一般人还会以为这是“良性”竞争。 …… “雄踞关中，北瞰黄河，南依秦岭，西望长安，东接中原。” 华阴临北城门的酒楼中，坐着一大波附近的老酒客，正在推杯换盏，笑骂哄闹声不绝于耳。 不多时，门口一群高冠博带的道士走过，大约百余人，老少皆有，径直出了城门，朝华山方向而去。 “嘿！这都快重阳了，道士们还上山，莫非是要撞仙缘不成？”一酒客醉意上涌，囔囔笑谈。 “可惜前天你小子不在，要不然就有眼福了。可是有一群貌美的尼姑进城，昨天也上华山去了···” 邻桌的中年酒客一脸遗憾，好似在可惜，没能再见到那些美貌尼姑。 “哼！不知死活···” 不远处的柜台后响起一声呵斥。满头白发的李老掌柜脸色冷冷，像是丝毫不怕得罪这些客人。 “那些女菩萨是你小子能够亵渎的么？她们可都是江湖中人，你小子活腻了么？” 中年酒客开口问:“李叔，不就是一群尼姑么，这里是华阴，还有江湖人物敢在这里乱来……” “你个小心知道个屁，没看见她们都去华山了嘛，这个时节去华山，多半北岳恒山派，参加五岳会盟的！” 李掌柜狠狠的训斥着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眼中却闪过一抹儿惊惧之意，仿佛唤醒了某些可怕的回忆。 “李叔教训的是，小侄孟浪了！”中年酒客一听，是五岳剑派之一，立时一脸后怕。 生活在华山脚下，纵然没学过武功，可也看到过不少武林中人。听到过无数武林传说，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杀人，要是惹恼他们…… 正说着，又有一群人路过，为首的几人皆是一身青色长袍，手提长剑，其后跟着百八十个劲装大汉，背负刀剑，直接奔华山方向而去。 …… 随着各派的抵达，华山上也热闹的起来。不同于笑傲中五岳内斗的激烈，现在各派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毕竟，华山派没想着玩儿并派，大家没有核心利益冲突，又有魔教那个共同的敌人。 五岳汇聚，李牧也跟着师父周清云接待了不少来访的好友，也见识到了笑傲中的很多大人物。 不过现在这些人和李牧一样，都只是跟着长辈们的青年才俊，充满了稚嫩。 “感觉怎么样？” 周清云笑着问道。 李牧微微一愣神，坦率的说他还真没什么感觉。江湖中人也是人，见面就是一阵客道吹捧，尽是一些没营养的话。 想归想，直接说出来李牧的情商还没有那么低。周清云门下弟子那么多，就带着他见客，本身就是一种认可。 看似普通的会面，实则也是人脉关系的积累，没准什么时候就能够用上，这也是一种铺路。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因为实力。要是自己实力不济，拿不出手，万万不可能被带出来露脸。 沉思了片刻功夫后，李牧故作凝重的说道：“都不简单啊！” “嵩山派左冷禅，言行举止中总带有一丝阴冷，应该是练就了一门阴属性内功，修为已然突破一流，同辈弟子中怕是只有寥寥数人可以比肩。 衡山莫大气息出尘，怕是突破一流已经有些日子了。琴中藏剑，应该是酷好音律之人，可惜衡山派没有顶尖的音功法门，要不然莫大怕是我五岳剑派这一代的顶尖人物。 泰山……” 事实上，李牧真正想要点评的是嵩山掌门左冀高，衡山掌门周长龙，泰山掌门玉虚子，恒山掌门灵清师太……这些五岳剑派的当家人物，可惜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讨论长辈，只能拿年轻一代说事。 周清云点了点头：“嗯，你的眼光还算不错。不过也没必要太过担心，别看他们现在实力不差，但四派传承有限，到了后期发展必然会受到限制。 左冀高、周长龙、玉虚子……这些人，当年哪一个不是风云人物，最终都卡在了一流巅峰不得突破。 这些年他们都在想办法弥补，但……” 话到了嘴边，周清云又咽了回去。这些人或许是因为传承被卡住了，华山派这方面的传承可是完善的，他自己还是被卡在了一流巅峰不得寸进。 第十章、大比 师父的窘迫，李牧只能假装没看见，虽然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丢脸的。 武道修炼本就充满了坎坷，越往后面临的难度越大。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不少，可绝顶高手却是屈指可数。 哪怕是少林武当两大霸主，都有过断档的时候。华山派这一代能诞生两名绝顶高手，那纯粹是踩了狗屎运。 对普通江湖门派来说，只要一流高手不绝，就可以维系宗门传承。 绝顶高手虽然厉害，但也不是真的就无敌了。只要有四五名一流巅峰的高手联手，就可以抗衡一名普通绝顶。 尴尬的小插曲很快就结束了，随着重阳节的到来，李牧也摆脱了枯燥的交际工作。 …… 朝阳峰 作为本次大比的地点，此刻已经人山人海，除了少数受邀的宾客有座位外，剩下的都是自己找位置站立。 不过隐约还是可以看出“圈子”来。江湖大派聚在一起，小帮派、武林世家混在一起，江湖散人又是一波。 虽然不时有人上前打招呼问好，但是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圈子，可以说是泾渭分明。 幸好此朝阳非彼朝阳，开阔地面积足够大，要不然还安置不下这么多人。 …… “欢迎诸位江湖同道前来观礼，令华山派蓬荜生辉，宁某在这里谢过了，现在比武大会开始。” 干脆利落的开局，让李牧对掌门宁清羽又有了新的认识。果然江湖大佬就没有简单的，对人心把握妥妥的。 比赛规则非常简单，按照入门时间的不同，分成了五个擂台。这意味着最早的不字辈弟子，比李牧先入门十二年。 至于更晚入门的，大比暂时和他们没有关系。修为太低参加大比，就是丢人现眼。 若不是大比有助于刺激瓶颈突破，恐怕三流境界的弟子都没有出场的机会。即便如此，能够参加大比的修为最低也是三流巅峰。 就如同和李牧同时入门的两个师弟，就因为修为不到，没有参加比武的资格。 分擂台比武结束后，才开启挑战者赛，决出门派前十。虽然没有明确规定，大家还是默契的认为由后面的师弟挑战前面的师兄。 从竹筒中抽一支签，看着手中的数字，李牧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什么运气，居然能够抽中“8号”。 同届共十五人有资格参加大比，按照序号1对15、2对14……中间8号轮空直接进入下一轮。 十五之一的概率都被碰到了，这样的运气，不是欧皇也是欧皇。 在一众羡慕的目光之下，李牧成功晋级第二轮，现在只需要看着众位师兄弟对决就行了。 “天绅倒悬” “白虹贯日” “金雁横空” “无边落木” “青山隐隐” …… 各种剑招在擂台上不断被施展出来，令李牧大开眼界，连连感叹：原来剑还可以这样用。 作为一个剑法为主的门派，华山派自然不会缺少剑法。只不过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什么武功都学。 一般的华山弟子也就修炼三五门剑法，通常都是师傅修炼什么，徒弟就跟着学什么。 毕竟，剑法不光只有招式就行了，还要有同招式配合的运气法门。这些都是口口相传的绝密，不会记录在纸上。 和其它几个擂台相比，五号擂台这边的菜鸟互啄，明显没有什么看头。 唯一的优点大概是速度快，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换了两波人下去。按照这样的速度，估摸着上午就能够结束第一轮，搞不好今天能够比完。 想想也对，毕竟只是一次比斗，又不是生死相搏。确定打不赢之后，就会主动认输，以展示输得起的君子风度。 哪怕是剑气两宗弟子相遇也是如此，这是长辈们吩咐过的。毕竟现在有外人在场，不能闹出乱子来，让人家看了笑话。 就算是要压对方一头，那也是最后决赛的事情，和普通弟子关系不大，正好可以展示气度。 …… “师兄，岳不群很厉害，刚才成师兄就因为不小心输给了他，还受了重伤，你要小心。” 刚刚抽完第二轮的签，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李牧耳边响起，说话的是和他同时入门的师弟许不为。 刚才他的注意力都在一二号擂台上的比赛，还真没有留心岳不群和成不忧的比斗。 既然是比武，有人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成不忧受伤，李牧没放在心上。 这种事情多半是意外，在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敢下狠手。 同门相残是江湖大忌，在比斗中下黑手，华山派的门规可不是吃素的。 用手轻微的拍了拍许不为的肩膀，李牧笑呵呵的回答道：“放心吧，师弟。我应付得过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主持比赛的师叔喊到：“下一组，岳不群对李不牧！” 没有任何犹豫，李牧当即运转轻功，仿若飞燕一般落在了五号擂台上。 震撼全场谈不上，但是关注五号擂台的同门师兄弟们着实被惊呆了。就凭这身轻功，就足以令李牧在比赛中立于不败之地。 作为对手的岳不群也被惊呆了，只不过他还没忘记在比斗，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风度翩翩的说道：“师兄，好身法！” 就凭这一身气度，就很难令人生出恶感来。李牧总算明白“君子剑”的由来了。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年轻时代的岳不群，言行举止着实是一位君子，同时也不乏智慧。 华山派弟子排行非常有意思，先入门的是师兄自不用说，但是同批次入门的弟子那就要论修为了。 确定排行的就是这次大比，比斗还没开始就叫“师兄”，明显有认输之意，搞得李牧都不好意思让他输得太难看。 微微一笑回应后，李牧摆手示意道：“师弟，请！” “苍松迎客” “有凤来仪” “萧史乘龙” “清风送爽” “诗剑会友” …… 双方你来我往，看起来似乎像是旗鼓相当。不过经验丰富的老江湖都知道，为了保持这种势均力敌，李牧压制得有多辛苦。 第十一章、稳一手 约莫过了一柱香时间，将所有手段施展了一遍之后，岳不群突然跳出战圈，满脸真诚的说道： “多谢师兄指点！” 高情商就是高情商，就连认输都说得这么清醒脱俗，还顺带吹捧了一番李牧。 提高自身声望的事情，李牧虽然没有主动去做，但是送上门的也不会拒绝。 “师弟，承让！” 停顿了一下，李牧故作迟疑的说道：“我观师弟的剑法已然炉火纯青，不过剑道修炼在精而不在博。 师弟的心性和养吾剑法相契合，若是精修下去，想必会有不小的收获。” 既然岳不群说指点，那就真指点了。练武也是需要讲究契合性的，武功也只有在最契合的人手中，才能够发挥出最大威力。 如果岳不群是真君子，那么修炼养吾剑法自然事半功倍，反之则会事倍功半。 “多谢师兄，不群感激不尽！” …… 一番没有营养的商业互吹，让下面的吃瓜群众感受到了什么是“兄友弟恭”、“君子风度”。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这一番操作下来，至少在关注这场比斗的门中长辈眼中，两人的印象分都不会低。 别看剑气两宗斗得厉害，就以为两宗弟子就要你死我活了，实际上门中高层比谁都想要消弭这场纷争。 只是因为权力、利益的缘故，两派迟迟无法达成一致。至于“以气御剑”还是“以剑御气”的理念纷争，反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气宗弟子要修炼剑法，剑宗弟子也要苦练内功，无非是先后顺序的问题，本质上还是殊途同归。 事实上，即便是到了现在，李牧都没有搞清楚剑气两宗为什么会发生火拼。至少以两宗现在的矛盾，还没有到分生死的地步。 莫说是打个两败俱伤，就算完好无损的干掉对方，单独一宗的力量也支撑不起现在的华山派。 作为江湖一霸，华山派的敌人同样不少，一旦露出实力不济，马上就会出现群狼食虎的局面。 到时候，不光现有的地盘保不住，搞不好还会有灭顶之灾。 因为内斗而衰落、甚至灭亡的武林门派，江湖中也是屡见不鲜。门中高层不可能不知道，可最终剑气两宗还是火拼了。 疑惑归疑惑，比斗还是继续进行。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在接下来的比斗中李牧更是尽显君子风度。 不光给师弟们一个展露自身修为的机会，同时还对他们修为上的不足给出建议，甚至还有一名幸运儿当场突破。 “五号擂台比武结束，胜利者李不牧！” 随着主持比斗师叔话音落下，台下爆发出了一阵欢呼。看得出来今天的作秀效果很不错，在同门中收获了一波拥护者。 到了这一步，大比暂时同李牧告一段落，在最后的挑战赛来临前，他都不会有上场的机会。 今天的风头出得差不多了，同师兄弟们打了一个招呼后，李牧果断的选择了闪人。 …… 来到周清云身后，李牧拱手说道：“师父，弟子今天的比斗结束了！” 哪怕明知道周清云在关注这场比斗，作为尊师重道的好徒弟，李牧还是第一时间前来汇报。 “嗯，今天表现不错。不过也不能骄傲，接下来才是的排名比斗，才是真正的考验。” 周清云故作淡定的说道。只是眉宇间隐藏的笑容，出卖了他内心的喜悦，显然他对李牧今天的表现很是满意。 想要在江湖中混得好，不光要有一身好武艺，还需要一副聪明的头脑，懂得随机应变。 最后“考验”两个字，周清云语气咬的非常重，混过职场的李牧立马就听出了不同寻常，当即开口询问道： “请师父指教！” 只见周清云习惯性的摸了摸胡须，语重心长的说道：“接下来的比斗，你谁都可以挑战，唯独蔡不离和姚不周不可胜。” 蔡不离和姚不周都是华山派的风云人物，分别是剑气两宗不字辈弟子的领袖，在不字辈弟子中威望极高，被誉为两宗下一代的接班人。 姚不周因为先入门三年，在修为上一直压着蔡不离一头，只不过这种优势并不明显，无法让蔡不离服气。 两人都是剑道天才，二流境界时期就击杀过一流高手。一身修为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步入一流境界，据说门中很多长老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如果不是风清扬那个挂逼横空出世，抢走了风头，两人早就名满天下。 有小道消息传出，这次门中大比就是两人捣鼓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扬名江湖。 李牧没有心思去研究消息的真假，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把两人当成对手。可是听师父的意思，好像自己能打赢两人似的。 “不可胜”三个字很玄妙，在一般人看来，那就是“打不赢”。 可是李牧不一样，通过刚才的比斗，他对自身实力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若是全力出手，之前的岳不群等人，三五招即可拿下。这样的战斗力，明显已经超越普通二流武者的范畴。 在此之前，周清云曾考较过他的身手，对他实力心里应该有数。那么这个“不可胜”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个江湖容得下天才，但是容不下“逆天”之才。华山派有一个风清扬就够了，再来一个搁谁都受不了。甚至就连气宗，恐怕也会有想法。 即便是“挂逼”风清扬，在成长过程中也没少遭遇阴谋诡计。只不过敌人还是低估了他的成长速度，再加上华山派的庇护，这才成长了起来。 “剑圣”的名号响彻大江南北，就是在这一路上杀出来的，杀到令人胆寒。 不过人家现在是主角，就如同传奇小说一般，所有的阴谋算计最终都会成为主角成长的养料。 “多谢师父教诲，弟子自知修为有限，远不是两位师兄的对手，不会冒然上去自取其辱的。” 本来就不准备冒头，经过周清云一提醒，李牧更觉得应该隐藏实力。 内心深处他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再稳健一点儿，比如说：放弃后面挑战的机会。 只是想到大比前十能够获得的资源，李牧还是决定小小的出一把风头。 第十二章、红颜祸水 自古利益动人心，哪怕是两世为人，李牧终归还是俗人。 不光是眼馋门中拿出来的奖励，扬名立万同样也是原因之一。对比到江湖上去厮杀慢慢打响名头，通过大比获得明显要简单得多，也安全得多。 普通华山弟子就更不用说了，正处于青春骚动期，一个个都想着在大比上扬名立万，好吸引“女侠”们的注意。 刀光剑影终归是男人的世界，江湖中除了少数几个女子门派，剩下的都是以男弟子为主，这终归还是一个“狼多肉少”的世界。 见惯了女侠们的英姿飒爽，普通的女子已经很难入大家的法眼。当然，很大的原因还是求而不得，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内功的原因，武侠世界的女子确实漂亮。如果不少有剑气之争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李牧也会忍不住去献殷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美人在侧，大家想要表现一二，大比的进度比李牧预想中还要快上几分。尤其是蔡不离和姚不周两位风云人物，很少有人能够在他们剑下走过十招。 他们是风光了，可苦了同他们交手的师兄们。丢面子事小，要是认输慢了，搞不好还会受伤。 虽然都只是轻伤，但是同门较技玩得这么激烈，还是有些过了。门中不少长老都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顾及外人在场，恐怕都要忍不住开口干涉了。 隔得老远，李牧都能够闻到火药味，两人仿佛是在较着劲儿，不愿意被对方给比下去。 友好切磋的氛围被破坏了，李牧对两人的印象也降到了底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两人现在表现出来的气度，实在是难以担当华山派大弟子的重任，更不用说继承华山派。 “红颜祸水啊！” 看到又一名师兄被踢下擂台，周清云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果然，这里面有故事。要是没有发生过变故，两人一直都像现在这样，也不可能获得众多同门的拥戴。 “武功高、天才”，比之风清扬如何？ 这个世界大家只记得第一，第二、第三注定要沦为陪衬。华山派培养下一代不光要看武功，更要看心性、人品。 一时间李牧的八卦心大起，如果不是因为场合不对，他真想询问一下前因后果。 …… 一名年约二十六七的青衣男子，飘然而落到了擂台上。 “剑圣！” “剑圣！” …… 人群的呼唤声已经响起，来人赫然就是华山派的传奇人物风清扬。 看样子门中高层也为之前的比斗发愁，担心后面局面会失控，连神龙见头不见尾的风清扬都请了出来。 想想也正常，看蔡不离和姚不周的架势，接下来两人多半会打上一场。两人都是一流境界中的好手，一旦打出来了真火，一般的长老上去还真兜不住，弄不好还会搞出人命来。 不管怎么说，两人也是华山派花大代价培养起来的，万万不可以折损在擂台比斗上。 有十足把握在关键时刻分开两人的只有绝顶高手，华山派的绝顶高手除了风清扬，就是掌门宁清羽，总不能让掌门亲自去主持比武吧？ 不知道是不是被蔡不离和姚不周两人的举动给气着了，风清扬的脸色非常难看，语气也非常的冰冷。 “自由挑战赛现在开始！” “还是老规矩，上一届前十的弟子负责守擂，诸位弟子可以自由选择对手发起挑战，每人只有一次机会。 比武过程中禁止使用暗器，禁止故意伤人……” 毫无疑问，风清扬再次强调比武规则，明显是冲着蔡不离和姚不周两人去的。在说话间眼神还往两人所在的位置一瞟，警告意味十足。 说是上一届前十守擂，实际上上场的却只有五人。有三名师兄是在之前的比斗中受伤，不得不放弃后续比斗。 只能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么多宾客在这里看着，自然不可能等他们养好伤再继续。 另外两人自不用说。这个江湖总是充满了各种意外，华山派弟子同样也不是绝对安全，那两位就是“意外”中的代表。 这样一来倒也正好，场上的五个擂台恰好一人一个，也不用排队了。 自由选择对手发起挑战，同样也有很多潜规则。毕竟是名门正派，必须要讲究气度、规矩，不能一味的追求胜负。 比如说：挑战赛先从前面的师兄开始，后面的师弟可以先观摩寻找破绽。每次比完休息一刻钟恢复体力。 不能搞车轮战。假如作为第五批入门弟子大比第一的李牧要是挑战某位师兄失败，排名在后面的师弟们同样不能再去挑战。 前面比斗两败俱伤，自身实力又和他们差距巨大，不能上去捡便宜。 …… 总得来说，这些潜在的规则，大都对后入门的弟子有所倾斜。 能够参与挑战赛的都不是简单之辈，大多数时候一刻钟都不够恢复体力，对前面的师兄不公平。 不过从整个宗门来说，这恰恰是最大的公平。先入门的弟子修炼时间更长，本身就占据优势，要是不限制一下大比就失去了意义。 当然优势也仅限于挑战期，一旦拿到了前十的席位，变成了擂主也就没有了优待。 这都是应有之义。进入前十意味着受宗门重点培养，并且是名次越靠前拿到的资源越多，远不是普通弟子能够比的，三年后要是还坐不稳，那也是活该下去。 挑战赛不是之前的比斗能够媲美的，只是这五名擂主的实力差距，着实有些大。 蔡不离一流中期、姚不周一流后期，另外三名师兄却都还停留在二流巅峰。 在资质差距不大，修炼内功心法也一样的情况下，现在修为差距那么大，这背后要是没有故事才有鬼。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蔡不离和姚不周修为进展这么快，应该是剑气两宗从小就重点培养的，目的就是为了压对方一头。 或许正是因为长辈们对两人太过重视，平时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他们的心性不够沉稳。 第十三章、震慑群雄 在李牧陷入深思的时候，挑战赛也开启了。 不知道是蔡、姚两人之前的举动吓坏了众人，还是大家都有自知之明，两人所在1、2号擂台硬上无人问津。 别人不来挑战，作为擂主也不可能主动要求人家上来。尤其是姚不周作为门中大弟子，更不可能向后面的师弟发起挑战。 本该成为主角的两人，现在彻底的成为了“闲人”，只能在擂台上尴尬的大眼瞪小眼。 相比之下，另外三个擂台就热闹了。报名挑战的修为最低也是二流后期，大部分都是巅峰。 很多发起这次挑战，都不是为了名次，而是想要利用这次比斗压榨自身潜力，以寻求突破现有境界。 虽然其他时候也可以通过战斗寻求突破，但突破境界也充满了危险性，不是人人都是主角，可以在战斗中直接突破。 门中大比就不一样了，交手的都是同门。要是有了感悟，直接停下来修炼就是了，这个时候对手都会停止攻击。 何况，每个擂台都有长老看着，必要时刻还会出手干涉。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意外发生。 修为差距不大，又都是江湖中摸爬打滚过来的，战斗经验也都有，场面自然是异常激烈。 “既然没有弟子发起挑战，不离和不周就下去吧，将擂台腾出来让给其他人。” 声音不大，但是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不管处于场上什么位置，声音都像在自己耳边响起。 宁清羽突如其来的这一手，将众人震撼得不轻。要知道今天前来围观的宾客不下万人，能够清晰的将声音送入每个人耳中，没有高深的内力是不可能完成的。 “半步先天！”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全场变得鸦雀无声。自从张三丰之后，武林再也没有出现过先天高手，绝顶就成为了江湖的天花板。 宁清羽成名已久，早在十年前就是绝顶高手，最近这些年一直都在门中苦修，很少在人前出手，但谁也没有想到他的修为居然到了这一步。 李牧也惊呆了，原本以为华山派第一高手是风清扬，没有想到掌门宁清羽居然藏得这么深。 只是唯一令他搞不懂的是宁清羽既然深居简出，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暴露修为。 即便是要敲打剑宗，那也可以关起门进行。别看两派斗得厉害，据李牧所知，还没有谁敢宁清羽这个掌门面前扎刺。 多了两个擂台，大比的速度也提高了很多。都不需要组织抽签，原本就是为了寻求突破的师兄们，自己就走上了擂台。 见到眼前这一幕，不少观战的长老都露出了笑容，与之相对比的则是宾客席很多人脸色铁青。 自主寻找的对手，都是势均力敌的存在，能够最大限度激发自身潜力，增加突破的概率。 当然，势均力敌的结果往往也是两败俱伤。基本上比一场之后，后面的名次争夺战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能够踏出这一步的，都是看透了问题本质的主，不光明悟了“自身修为才是根本”，更重要的还是相信自己一定能够突破。 悟透了这一点，只要不发生意外，这些人大概率都能突破一流境界，区别只在于时间早晚。 这个江湖很大，大到一生都走不完；这个江湖也很小，小到大家要为几两散碎银子发生冲突。 对华山而言，这是后继有人。落在其它江湖势力眼中就是潜在威胁，恐怕在场不少人都提高了对华山派的警惕。 大比还在继续，场外的气氛却热烈了起来。 别看现在场上较量的都是二流武者，就以为二流武者不值钱了。实际上，二流武者在江湖上已经是好手了。 江湖中虽然高手如云，但那是建立在庞大的武者基数之上的，绝大部分江湖中人都武功平平。 像一般的镖师、趟子手、看家护院，大都是不入流的存在，能够对付七八个壮汉。 三流武者都可以当镖头了，江湖中的大部分散人、游侠，都处在这一水平。 各大门派中的普通弟子也都在这一水平，可以力敌十余名带甲精锐士兵，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水平。 二流武者已经是一方豪强，在江湖中有了自己的名头，可以撑起一个小的武林世家、或者是小帮派。 各大门派的中间力量，也就这一水平。在不少门派中，甚至可以担任长老。能够力敌百余名带甲精锐士兵。 当然，这个具体量化并不准确。在不同的地方，武者能够发挥出来的战斗力也是截然不同的。 直接冲击军阵，一流武者也要喋血沙场。要是到了崇山峻岭，一名二流武者都能够搞崩溃一支精锐部队。 或许这也是各大门派都建立在名山大川的原因。毕竟，谁也不敢保证皇帝哪天脑袋抽风，就要围剿不受控制的非法武装力量。 前来观礼的宾客大都是二三流武者，现在的比斗正好在大家认知范围之内，反响自然热烈了。 …… “李不牧，请王师兄赐教！” 话音未落，李牧已经飘散出现在了擂台上，很多人都没有看清楚他怎么上去。 这也是李牧故意为之。跨越一个小境界挑战，想要获得胜利，势必要有过人之处。 相比暴露自身的剑道修为，李牧觉得还是暴露一身轻功的好。虽然同样会引人忌惮，但总比让人联想起“第二个风清扬”的好。 “师弟，请！” 短短的三个字，但是从王不尧凝重的表情中，还是可以看出深深的忌惮。 李牧也不客气，打了一个招呼之后，拔剑就开始抢攻。 一身飘逸的轻功，配上飘渺的清风十三式，整个人都变得“似有似无，似实似虚，似变未变”，让围观者大开眼界。 这可苦了场上的王不尧，清风十三式他不是没有见过，甚至比李牧运用更精妙的人都见过不少，可是其他人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啊! 李牧施展出的轻功，一流武者中都没有几个能比得上，王不尧几次想要反击，都落了空。 第十四章、门中纷争 “周师兄好福气，不牧师侄快要赢了。” “刘师弟说得不错，以不牧师侄那身轻功，在同境界中已然立于不败之地。再配上飘渺的清风十三式，一般一流武者都不是他的对手。” …… 擂台上打得缥缈，台下看得精彩。比斗还在继续，周清云已然成为了大家羡慕的对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况是内斗严重的华山派。刚刚被掌门敲打了一遍，剑宗的众位长老正在筹谋如何反击。 这场比斗恰好给大家提供了机会。剑宗一系长老看似在吹捧李牧师徒，实际上却是在讽刺气宗，企图搬回一局。 虽然现在争夺的只是第三，但这也是优势。尤其是在蔡、姚两人表现不佳的情况下，更是放大了这种优势。 这点儿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宁清羽。只是他不光是气宗老大，更是华山派掌门，门中英才辈出是好事，总不能为了这点儿小事发作。 只见宁清羽哈哈一笑:“诸位师弟说得不错，像不牧师侄这样的英杰，我们确实应该重点培养。 周师弟教徒有方，门下人才辈出，不知道有何奥妙，我等不妨下来交流学习一番。” 到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三言两语宁清羽就化解了尴尬。看似给了“重点培养”的承诺，实则是一句惠而不费的客套话。 游戏规则早就制定好了，大比前十的弟子会受到门中重点培养。除非李牧连前十都没进，要不然宁清羽的承诺就是废话。 周清云故作惭愧的说道：“掌门师兄妙赞了，师弟的微末之能岂敢拿出来献丑。不牧虽然不错，但他的修为毕竟还是太低了，如果门中能够给与一定的资源倾斜……” 如果李牧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性子淡泊的师父居然也会顺杆子往上爬。 不过周清云确实选了一个好时候，宁清羽都开口夸了，气宗的长老就算是想要反对，也不能打自家老大的脸。 至于剑宗一系的长老，那就更不可能反对了。 掌门之位一直都掌握在气宗一系手中，在资源分配上剑宗本就吃亏。现在有机会敲点儿出来，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蚊子再小，那也是肉。 话音刚落，剑宗一系的长老就开口支持： “周师兄说的不错，不牧师侄天资卓绝，门中资源确实应该进行倾斜。” “嗯，刘师弟言之有理……” …… 宁清羽神色微微有些凝重，掌门不好当，尤其是华山这种内斗剧烈的门派掌门更难当。 不光要照顾气宗一系的利益，同时还必须兼顾到剑宗，尽可能的将一碗水端平，至少看起来要是平的。 要是处事不公，人家来个集体罢工，华山派的运转立马就会出问题。 沉思了刹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宁清羽难看的脸色随即又舒缓了起来。 “资源分配门中自有定例，如果无故打破难免会有人不服。不过考虑到人才难得，那就额外给不牧师侄一个机会。 大比结束之后就是江湖同道切磋，只要不牧师侄能够击败名单上的任意三人，大比的奖励就按第一名的份额加倍!” “这一条，对门中其他二流境界的弟子同样适用。” 作为名门正派，华山派自然不能玩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把戏。虽然本质都是一样，但总要遮掩一二。 将这次大比搞得声势浩大，就是对众多江湖势力的一次警告，顺便抬高自身的江湖地位。 光靠炫耀武力还不够，还要亲自动手切磋，才能够加深大家的印象。 显然，这种时候弟子出手要比长老亲自上阵效果更好。若是连不字辈的弟子都打不赢，往后同华山派发生利益冲突的时候，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当然，这种把戏只能针对软柿子，要不然立威不成被人反推，那就尴尬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华山派提前就搜集了资料，挑选出了一群平时同华山派关系不怎么好的软柿子，作为拿出来杀鸡警猴的对象。 “软柿子”也是相对而言的，能够进入名单的，无一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对象，修为境界最低也是一流起步。 本来这些都是为“蔡、姚”两人准备的，作为他们扬名江湖的踏脚石，现在别的弟子也有了机会。 可惜这些“软柿子”，对普通华山弟子还是太强了一点儿。若是过个三五年，等大家突破了境界再去捏还差不多。 一个都不好搞定，何况还要赢上三场。反正都拿不到，多给点儿奖励自然也无妨。 真要是有人以弱胜强，赢上三场更好。那意味着华山派又有天才崛起了，些许奖励根本就不在话下。 宁清羽对自己的手段还是很有自信的。看风清扬就知道了，虽然是剑宗出身，可是被培养出来后，还不是对他十分尊重。 每一次剑气两宗冲突爆发后，风清扬都和他站在一起，扮演着调停者的角色。 究其原因，还不是在风清扬在成长过程中，宁清羽曾力排众议，给予了大力支持。 若非有这份恩义，剑气之争后作为剑宗弟子的风清扬，也不可能放弃仇恨，默默守护华山派那么多年。 正是因为处事足够公正，手腕又足够强硬，宁清羽才能够整合矛盾重重的剑气两宗，带领华山成为正道第三大派，声势直逼少林武当。 仿佛是在做心里斗争，沉默了半晌功夫后周清云才缓缓说道：“掌门师兄言之有理，是师弟孟浪了。 无功不受禄，华山派自有其规矩定例，确实不适合搞特殊化。” 只是那一脸坦然的神情，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刚刚提议“受挫”。 疑惑归疑惑，但是作为主人公的师父都不反对，其他人自然不会有意见。 …… 擂台上的李牧，做梦也想不到，因为自己的缘故，剑气两宗险些又爆发了一场冲突。 挥洒掉额头上的汗水，李牧拱手说道：“多谢师兄承让！” 仿佛这场比斗，赢得非常艰难。 第十五章、角力 王不尧的脸色非常难看，虽然一开始就知道李牧不好对付，可真的输了，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内门第三的位置，王不尧已经坐了六年，现在就这么交了出去，还是输给一名修为比自己低的师弟，面子上自然挂不住。 “师兄学艺不精，让师弟看笑话了！” 到底是成年人，知道权衡利弊。不管内心多么不情愿，当着众多师门长辈、江湖同道的面，王不尧还是强撑起了笑脸。 只是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说出违心的话，选择了一种“自嘲”式的回复。 作为胜利者，李牧自然不会揪住话柄不放。淡然一笑道： “王师兄说笑了，师兄马上就要突破一流境界，成为华山派的顶梁柱，何谈学艺不精。师弟先在这里恭喜师兄突破了。” 这可不是刻意恭维，王不尧确实摸到了一流门槛，随时都有可能突破。 本来在刚才的比斗中，王不尧就有所感悟，只是他太过在乎输赢，没有把握住机遇。 虽然错过了，但窗户纸还是找到了。下来只要沉心打磨，突破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情。 李牧能够看出来，门中的长辈同样能够看出来。与其等后面长辈们指出来，还不如自己出面卖个人情。 “突破？” 王不尧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更是一阵懊恼。相比境界上的突破，擂台上的输赢，真心不算什么。 “多谢师弟指点，师兄先下去闭关了。” 话音刚落，王不尧就飞跃而出擂台，仿佛火烧眉毛一般，直接离开了朝阳峰，连后面的大比也不顾了。 看得李牧都是一愣一愣的。反正都错过了，只能靠时间慢慢磨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等大比结束，拿了门派大比的奖励再走不香么？ 最终李牧还是没有开口阻拦，他和王不尧刚刚才打了一架，并没有多少的交情，还没有到干涉人家私事的份儿上。 王不尧的反应，也让李牧明白江湖中人对自身修为的渴求。突破的契机一旦出现，片刻也不敢耽搁，生怕发生了变故。 击败了王不尧，李牧自动获得了大比第三的位置，下面很多师兄弟都蠢蠢欲动，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一幕令李牧非常震撼，潜规则归潜规则，可毕竟不是明文规定，不具备强制约束力。 刚才他可是故意表现出一副赢得很吃力的样子，就算是剑宗弟子不好出手，气宗弟子总可以捡这个便宜吧？ 真要是易位而处，李牧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控制欲望，毕竟门中这次给得奖励实在太多了。 在利益面前，面子才值几个钱？可最终为了不让江湖同道看笑话，所有人都忍住了，充分展现了名门正派弟子应有的气度。 受此影响，就连之前因为“蔡、姚”两人造成的不良影响，现在都被冲淡了几分。 果然，传承古老的大势力就没一个简单的。哪怕是内部矛盾重重的华山派，在培养弟子方面也有独到之处。 这方面其实在原著中也有体现。风清扬选择了默默守护，岳不群更是以复兴华山为己任，流落在外的剑宗弟子同样对“华山派”念念不忘。 正是因为这种“向心力”、“归属感”，才缔造了华山派的辉煌。 不经意间，李牧发现自己居然也受了影响，从内心深处认同了这个门派。 …… 傍晚时分，周清云的小院内灯火通明，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虽然不是大比第一，但以李牧的年龄，能够拿到第三同样值得庆祝。 这意味着他有机会成为华山派“不字辈”的核心，一人得道，不一定鸡犬升天，但是跟着受益是必然的。 如果李牧成为剑宗下一代的核心，周清云这一脉在门中的话语权必然会跟着水涨船高，大家都是受益者。 要不是大会还没结束，恐怕现在大家已经开始摆酒庆祝，大宴宾客。 只见首座上，周清云红光满面的说道：“不牧，今天表现得不错，为我剑宗立了一功，但你也不能自傲。 原本我是准备让你收敛锋芒，慢慢积攒声望，只是现在局势发生了变化。 蔡不离和姚不周之间的这场闹剧，非常令人失望。作为华山派下一代的领军人物，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置宗门大局于不顾。 气宗那边有什么计划我不知道，但是剑宗中已经有长老提议换掉蔡不离，重新培养一个继承人。 这是一个机会。以你的天赋，如果能够得到剑宗一系资源的倾斜，很快就能够超过他们脱颖而出。” 权力欲不强，不等于周清云就不想做些什么了。尤其是愈演愈烈的剑气之争，更令周清云忧心忡忡。 怎奈华山派抱团严重，周清云师父门下的同辈师兄弟，全部都止步二流，无缘进入决策层。 在长老团中没有铁杆支持者，要不是周清云自身修为厉害，能够在门中排进前五，恐怕都要沦为边缘人物了。 虽然没有被边缘化，但周清云在门中的话语权，仍然高不到哪里去。 想要左右门中决策，先突破绝顶再说吧！或许到时候再出来提议，大家才能够静下心来好生琢磨琢磨。 可惜周清云对绝顶之境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哪怕是门中记载了一堆经验，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剑宗下一代核心弟子“蔡不离”地位不稳，座下弟子李牧成为了最有利的挑战者。 一旦李牧能够成为剑宗“不字辈”的核心，那么情况就大不相同。至少在剑宗内部，他这一脉的话语权会大增。 “师父，这恐怕不容易吧？蔡师兄虽然表现不佳，但他毕竟没有犯大错，门中长老恐怕不会轻易抛弃他。” 李牧皱着眉头问道 哪一脉的弟子成为下一代的领军人物，就意味着哪一脉，将成为华山派未来的主宰。 权力斗争从来都不轻松，涉及到了切身利益，没有几个人能够公正客观。 培养一个高手不容易，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在“蔡不离”身上下了重注的长老们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第十六章、争 打量了一下李牧，周清云笑道：“没有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看来你真的长大了。 你说不错，那些家伙确实不会轻易放弃蔡不离。不过，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又不是让你直接向他的位置发起挑战，现在你只需要做好自己，提高在门中的声望就够了，剩下的就等他们慢慢斗吧！” 相当的“佛系”，不过这也符合周清云的一贯作风。本就不擅长玩弄权术，想折腾也不知道从何下手，索性就不折腾了。 只要不正面发起挑战，就不算撕破脸皮，风险就在可控范围之内。 就算是有人想要施展手段，也不可能做得太过分。气宗还在旁边看着呢，剑宗高层没那么傻。 就算是蔡不离从“情劫”中走了出来，未来顺利的完成权力交接，都不能在明面上做什么。 “容人之量”是掌权者必备的素质，要是做不到这一点，人心也就散了。 清字辈都能够出一个风清扬，不字辈自然也可以出一个“李不牧”，前提是他的修为必须要跟上。 “师父，接下来我要做些什么呢？” 饱受社会毒打的李牧，已经不是愣头青了，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提高声望，不光要刷普通华山弟子的好感，更要获得长老们的支持，尤其是后者尤为重要。 虽然李牧对权势地位并不上心，但这背后带来的利益，他却不能无视。 看看各大门派的掌门就知道了，武功不是门中第一，那也是前三的存在。 作为掌门，每天都要处理门中事物，占用大量的修炼的时间，那么他们的修为又如何保障长期领先呢？ 答案非常简单，只有两个字——资源！ “穷文富武”可不是一句空话，练武从一开始就离不开资源支持。资源虽然不能保证一个人一定能够成为高手，但是资源能够缩短一个人成为高手的时间。 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虽然每天修炼的时间较短，但他们获得的资源却不是普通门人弟子能够比拟的，在修为上保持优势也就不奇怪了。 如同笑傲开场中的华山弟子，明明和现在一样都是修炼的“华山心法”，可综合素质却远远无法同现在相比。 即便是被岳不群的苦心培养的令狐冲，拿来和门中的同龄人比，也仅仅只是中游水准，超过他的至少有两位数。 作为主角，令狐冲的资质可谓超凡，真要是对标那就是风清扬。或许要略微差一点儿，但也不会差太多。 可两人的修为境界却是天差地别，归根结底还是资源差异所导致的。不光是辅助资源不足，教育资源、修炼氛围都不能比。 有“剑气之争”的阴影压着，李牧对能否取“蔡不离”而代之并不重要，关键是想要趁机从门中获得资源。 不光是物质上的资源，还包括知识传承。作为一方霸主，巅峰时期的华山派收藏可是非常丰富的。 李牧早就眼馋坏了，可惜以他目前的地位，最多也就看一些不重要的杂书、或者是不受重视的武功残篇，根本就没有资格窥视核心传承。 这些东西现在不弄到手，等到剑气之争后，就算是想弄，也没机会了。 最起码原著中就没有提到华山派的底蕴传承。这些东西要么在剑气之争中毁掉了，要么就是被人给夺走了。 反正不可能在岳不群手中，以华山派当时的实力，拿着这些东西就是小儿闹市抱金砖。 若是这些底蕴俱在，岳不群也犯不着去窥视林家的辟邪剑法，双方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哪怕是现在林图远还活着，在华山派面前也就那样，无论是宁清羽、还是风清扬都能够稳稳的压制住他。 …… 周清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之后缓缓说道：“这次华山大会的目的你们都知道，就是为了进一步提升我华山派的江湖地位，顺便敲打一些不安分武林势力。 目标都已经选好了，本来是准备给“蔡、姚”两人立威的，可是他们最近几天的表现令门中很多人都不满。 白天的时候，掌门又做出了一项决定，凡二流境界的弟子能够击败名单上任意三名一流高手，爆照本次大比第一的奖励加倍！” 似乎为了给李牧一个缓冲，周清云还刻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不牧，这就是你的机会。名单上这些人看似威名赫赫，但是他们都已经老了。 不同于名门大派，他们这些小门小户，人一旦上了年纪，十层的功力能够发挥出七八分就算不错了。 以你现在的实力，只要小心一点儿，击败他们并不难。这些人，正好做你的步入江湖的踏脚石。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也可以去同其他四派的精英弟子切磋一下，奠定你在五岳联盟年轻一代中的地位。” 让自己的弟子去“捏软柿子”，周清云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想要在这个江湖立足，第一要素就是——够“狠”！ 无论哪个江湖门派都一样，门人弟子踏入江湖的成名之路，都是先从捏软柿子开始。 相比直接打上门去，华山派的做法已经算温和了。就算是失败惨遭打脸，也有一帮烂兄烂弟给陪着，面子上不至于太过难看。 至于事后，大不了狠狠的吹捧一番。只要将华山弟子吹上了天，他们的失败也就不引人注目了。 古往今来，大家都是这么操作的。江湖从来都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老油条们早就已经适应了，知道该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李牧躬身行了一礼，慎重的回答道：“师父请放心，弟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似周清云说得轻描淡写，但李牧知道背后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涉及到了利益，从来都没有简单的。 甭管有多少弟子能够做到，门中放开了这道口子，就是“蔡、姚”两人地位动摇的体现。 即便是两人之前的表现令人失望，但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就算是门中长老心有不满，也不会这么快发作。 从谁受益谁推动的动机分析，眼下自己成了最大既得利益者，那么推动这一切的多半就是周清云了。 第十七章、残酷的江湖 清晨，东边的地平线才泛起一丝亮光，朝阳峰已经聚满了人。 前几天都是华山派自己在表现，现在终于到了全民参与的时刻。武林大会，甭管是以什么理由召开的，比武都是少不了的。 江湖仇杀、利益冲突，都可以在大会上进行解决。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擂台上见高下。 相比两个势力刺刀见红，门人弟子杀得血流成河，以擂台战决定输赢，明显要柔和得多。 当着众多江湖同道的面，除非是解不开的生死大仇，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是会手下留情的。 至于下来会不会下黑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反正明面上“名门正派”都是讲江湖规矩的。 …… “高俊安，你个王八蛋给我滚出来。二十年前你夺我白云山的基业，今天老子要和你做个了断！” 一名头缠白色头巾，身形略显佝偻，年龄大约五六十岁的男子跳上擂台，骂骂咧咧的走了擂台。 远远望去，隐约还能够看到他脸上伤疤，再配上一副狞峥的表情，端是吓人。 “陈济华，我铁臂神龙问心无愧。当年你白云山倒行逆施，我只是替天行道，众多江湖同道、武林名宿都做了见证。 没找到一时心软，放跑了你这个落网之鱼。躲了这么多年，不感念上天的活命之恩，现在又跑出来兴风作浪。 罢了，你既然这么急着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看似轻描淡写，仿佛浑然不在意，视觉敏锐的李牧还是发现了这位铁臂神龙大侠的惊慌。 毕竟是隐藏了二十年的敌人，现在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找上了门，若是没有准备怎么也说不过去。 如果换一个场合，估摸着这位铁臂神龙大侠就要召集门人弟子围攻了。可惜这里是武林大会，为了自家的名声，他也只能亲自应战。 “白鹤展翅！” “武定乾坤！” “鹤鸣九天！” “拳霸天下！” …… 两人都是一流高手，铁臂神龙高俊安还要高出一个小境界，但是架不住陈济华不要命，完全是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打法。 场面异常的激烈，就连由青石砌筑而成的擂台，现在都变得坑坑洼洼，边缘地带甚至出现了裂纹。 要是接下来的比斗都这么激烈，李牧怀疑擂台恐怕撑不到大会结束，就要提前退休了。 突然陈济华的气势大涨，直接从一流中期冲到了巅峰，隐约就要触及绝顶的范畴。 “天魔解体大法！” 人群中的一声惊叫，全场变得鸦雀无声，仿佛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虽然不知道“天魔解体大法”是什么，但是从众人表情中就可以看出来，这门武功一定了不得。 江湖经验几乎为零的李牧，只能将目光投向周清云，期望能够从师父口中得到答案。 “天魔解体大法是西方魔教的绝学，能够汇聚人体的精气，短期内提高人的功力，使用之后无论能否击杀敌人，一刻钟过后施展这门武功的人都必死无疑。 只是这门武功在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了，没有想到今天又一次重现江湖。看来这个江湖，又要不平静了。” 听到“必死无疑”，李牧瞬间对天魔解体大法失去了兴趣。甭管威力怎么巨大，这种自杀式武功他都敬谢不敏。 至于师父感叹的“江湖不平静”，李牧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天塌了也是高个子先顶着，鼎盛时期的华山派足以应付任何江湖风波。 停顿了一下后，李牧疑惑的问道：“师父，西方魔教是哪方势力，弟子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江湖这么大，自然不可能只有原著中描写的几个武林势力。在笑傲中没有存在感，不等于他们就不存在了。 比如说：蜀中的峨眉、唐门、龙门、四方堂，西域的崆峒、昆仑、天山、血刀门…… 光李牧听说过的江湖一流势力，都不下四十个。这些江湖门派的实力虽然比不上华山派，但比起其它四派却不差多少。 望了一眼擂台，周清云淡定的解释道：“你没听过也正常，西域魔教主要活跃在西域地带，很少涉足中原武林。 三十年前西域发生了一场变故，引发了正邪大战，西域魔教险些被灭门，逃过一劫的漏网之鱼都隐匿了起来。” 江湖是健忘的，数十年不在江湖中行走，自然就被淡忘了。何况西域魔教只在西域当土霸王，本就在中原地区名声不显。 李牧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一个近乎灭门的江湖势力，提不起他的兴趣，哪怕这个势力曾经牛逼过。 左躲右闪，消磨了一刻钟时间后，陈济华吐出了一口精血之后，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作为胜利者的铁臂神龙也不好受，身上的多处伤口都在流血，身体也在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终归还是我赢了！” 话音刚落，高俊安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有毒……你真卑鄙！” 话音刚落地，整个人就应声而倒。 “师父！” “师父！” …… 伴随着擂台下的哭声、呼喊声，铁臂神龙高俊安结束了辉煌的一生。作为胜利者陈济华，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猛然站立了起来发出哈哈大笑，嘴里还不断念叨： “卑鄙！” “哈哈哈……” 隐约从人群中还传出报仇的呐喊，大概是高俊安的门人弟子，只不过被人给拉住了。 在场的众多江湖名宿，都没有任何表示，哪怕平日里高俊安的至交好友也只是默默的发出一声叹息，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报仇不存在的，谁都看出来了陈济华已经是回光返照。上去和一个死人拼命，那绝对是脑子进水的表现。 这只是一个开始，伴随着擂台战的继续，擂台上不断的有人躺下，又不断有人跳上去。 恩怨不了，战斗不止。 残酷的擂台战，令很多年幼的华山弟子脸色惨白，甚至有女弟子当即哭了出来。 此刻李牧突然明白门中的苦心，想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更好的活下去，那么就必须要先认识到江湖的残酷，然后学会适应。 第十八章、小剑仙 “华山李不牧，请苍山剑客刘前辈赐教！” 伴随着声音传出，李牧飘然落在了擂台上。意气风发的向人群一拱手，算是晚辈对前辈的行礼。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浑身上下充满了仙风道骨，卖相甚是好看，正是苍山剑客刘公举。 “小辈下去吧，你不是我的对手。换你师父上来还差不多，就凭你小子的修为，再练二十年还差不多!” 听到这狂妄的话，李牧对来人的好印象荡然无存。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位远在云贵的苍山剑客，为什么会出现在名单上了。 幸好刘公举一直都在云贵地区混，要是中原地区行走，光这一张臭嘴有十条命也不够用。 “福祸无门，惟人自招。” 行走江湖最忌讳的就是狂妄自大。这里可是华山，虽然李牧只是一名普通弟子，但同样也代表着华山派的脸面。 刘公举这么叫嚣，要是不给他点儿颜色，华山派的面子往哪儿搁？ 只见李牧微微一笑，刘公举可以倚老卖老，他却不能跟着犯傻。上前一步微微再行一礼后，说道： “今天我华山派在这里摆下擂台，就是为了以武会友，能够得到刘前辈的赐教是晚辈的荣幸，输赢前辈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没毛病确实为了“以武会友”，虽然在这座擂台上已经死伤数十人，但这都是双方签下生死状的。 按照江湖规矩，定下了生死状，上了擂台生死无论，谁也不能出手干涉，这笔账算不到华山头上。 现在李牧发起的挑战，那就是纯粹的切磋，不决生死，一方认输即可。 当然，既然是比武难免就有伤亡，万一打出了火气，出现缺胳膊断腿、甚至丧命也是有可能的。 “好，好，好！” “小辈既然你要自取其辱，那么就不要怪我以大欺小了。” 说完，苍山剑客刘公举一跃而上擂台，拔剑就发起抢攻，没有半点前辈高人的气度。 习惯了前辈的风度，突然遇到一个不讲武德的家伙，李牧也很懵逼。 甭管刘公举是否狂妄，人家手底下都是有真功夫的。因为没有预料到苍山剑客会抢攻，反应慢了一步，一时间李牧都有些手忙脚乱，连连躲闪数十招之后才渐渐稳住阵脚。 落在场外众人眼中，那就是刘公举发起的凌厉攻击，在李牧那如谪仙一般飘逸的身法面前徒劳无功。 在某些见识浅薄的家伙看来，这就是李牧在故意戏耍刘公举。只有真正的高手才知道，李牧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 顾不得继续隐藏实力，剑影翻飞、一道白光闪过，磅礴的剑气将刘公举笼罩，局势瞬间被逆转。 华山剑法本就以“奇”著称，且李牧将气势积蓄至顶峰之际施展“夺命三仙剑”，确有三军辟易，无可抗御的威胁。 身当其锋的刘公举在危机关头终捉摸到李牧的剑势，竟是直冲自己而来，非是行险使诈，但已迟了一线，就算能勉力挡格。 在我消彼长下，吃亏自是必然，且接着来的剑招会更是难挡。 际此剑锋眨眼攻及的一刻，刘公举接连后退，也顾不得形象直接一个驴打滚儿，才堪堪避过这一击杀招。 眼见李牧要继续发起进攻，刘公举急忙喊道：“停，我认输！” 不怂不行，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对手不光身法了得，剑法更是卓绝，最关键的是和人交手的经验浅薄。 若是生死相搏，这样的对手自然再好不过。但是在擂台上遇到这种初出茅庐、且背景深厚的江湖菜鸟，那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光阴招不能用，还不能下狠手。可人家却是火力全开，出手根本就没个轻重，一个不好就会闹出人命。 刘公举虽然狂妄，但他却不傻。自身武功不济，公平决斗绝对有败无胜，搞不好就会搭上身家性命。 毕竟，江湖规矩只是约束弱者的。作为华山派的天才弟子，李牧就算是失手将他打死，最多也就名声受损。 至于惩罚，了不起就是被罚在山上闭关几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就连这点儿处罚，能不能执行都是一个未知数。 指望江湖同道主持公道，那就是一个笑话。谁吃饱了撑着，会为了他得罪如日中天的华山派？ 听到了想要的结果，李牧当即停止攻击，拱手行了一礼说道： “多谢前辈承让！” 从发起挑战到结束，李牧将君子之风表现的淋漓尽致，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一场精彩的比斗结束，下方迎来了一阵喝彩声。不知道是不是门中安排的托，已经有人喊出了“小剑仙”。 这个外号李牧还是非常满意的，如果能够去掉那个“小”字，就更加完美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此刻主持大比的风清扬神色也凝重了起来，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感叹道： “想不到我华山派居然还有人领悟到了剑意，可惜领悟的是浩然之气，要不然……” 主席台上，宁清羽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手中的茶杯略微有些颤抖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不过这一幕被掩饰的很好，表面上来看就像是茶水太烫，需要摇晃一下降温。 “先是出了风清扬，现在又出了一个李不牧，这是上天注定要我华山派大兴啊！” “可惜又是剑宗弟子，不过既然领悟的是浩然之意，那么问题也就不大了。只要接下来的计划成功，我华山就真的能和少林武当鼎足而立！” …… 显然，宁清羽也不是真的公正无私，他是华山掌门同时也是气宗老大，在感情上仍然更偏向气宗。 扶持风清扬崛起，看似公正，实则也是因为风清扬对他没有威胁。 毕竟人可以伪装，武功意境骗不了人。风清扬能够领悟独孤剑意的出尘，就注定是一个怕麻烦，不喜欢理会俗事的主。 这种武功高超，又不会争夺权力的尚佳打手，自然是多多益善。 要是领悟的是王霸之气，恐怕宁清羽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莫说是大加扶持，不痛下杀手就算有节操了。 第十九章、剑出华山 刚刚赢得比斗，正意气风发的李牧，还不知道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尽管他在比斗中已经尽可能隐藏，就连对敌招式都做了掩饰，同他交手的苍山剑客都没有发现剑意的存在。 可惜在绝顶高手面前，这些掩饰都是徒劳的。毕竟突破绝顶的要求先决条件就是领悟一丝意境，对这玩意儿再熟悉不过了。 好在这一切现在都不是问题，得益于李牧之前的表演，加上浩然剑意的助攻，让宁清羽认定他是一位谦谦君子。 “君子方以可欺”，这样的人武功再高，也不会成为威胁。 剑宗弟子也是华山弟子，作为华山派掌门，有志于让华山同少林、武当鼎足而立的宁清羽，自然不会介意门中多出一位武功高强的谦谦君子。 …… 作为一名好徒弟，在摆脱祝贺的人群之后，李牧第一时间来到了师父跟前聆听教诲。 “怎么样，从刚才的战斗中你学到了什么？” 周清云笑眯眯的问道。 “多谢师父教诲，弟子明白了行走江湖时刻不能放松警惕，敌人不会同我们讲江湖规矩。” 对手是周清云帮忙挑选的，李牧可不相信他对苍山剑客没有了解。故意给他选这样一个对手，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虽然不喜欢被人安排，但对师父的良苦用心，他还是要领情。 刚才的比斗虽然凶险，但危险确不大。甭管苍松剑客多么狂妄，在华山派的地盘上也不敢下黑手。何况还有门中长老看着，真要是有危险也会出手相救。 同吸取的经验教训相比，输赢反倒是不重要。作为后起之秀，现在李牧最大的优势就是输得起。 跨境界挑战前辈高人，只要把姿态放得足够低、礼仪做足了，纵是输得再惨也不会受人指责。 周清云摸着胡须，满意的说道：“苍山剑客一直在云贵地区混，对中原武林的规矩向来不屑一顾，你能够迅速反应过来也算不错。 刚才掌门传来命令，允许你自由进入藏经阁参悟武功。上一个有这样待遇的还是风师弟，看样子他对你非常器重。 除了紫霞神功之外，我华山派的所有武功都被收录其中，这是你积攒知识底蕴的机会，莫要错过了。” 藏经阁绝对是一个门派最重要的地方，同时也是最隐秘的地方。除了少林寺敢大大咧咧的摆出来外，其他门派都藏得死死的。 就算是门中长老想要进入藏经阁，也得拿门派功勋去换。即便是剑气两宗培养出来的“蔡、姚”二人，都没有自由出入的资格。 这个消息要是传了出去，立即就会在门中引起轩然大波。若非受益的是自己的弟子，周清云都要酸了。 饶是两世为人，李牧也被震惊了。原本他还以为要成为门中核心弟子后，才有机会谋划一二，没有想到就这么送上门来。 震撼之后，对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的掌门宁清羽，也产生了一股浓浓的感激之情。 现在他总算明白宁清羽为什么能够坐稳华山掌门之位，并且得到众多剑宗弟子认可的原因了。 李牧承认他被收买了，不管这背后有多少算计，反正他承了这份情，估摸着风清扬也是如此。 只是认可之后，李牧又变得更加迷茫。既然宁清羽这么得人心，为什么还会爆发剑气之争呢？ 即便是剑宗有意华山掌门之位，但大家想要争夺的也是下一任，可没有谁自大到要把宁清羽赶下去。 有宁清羽压着，双方根本就打不起来。本质上来说大家还是同门，虽然有利益之争，也没有到喊打喊杀的地步。 除非…… 李牧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 “华山蔡不离，请飞叉太保郑前辈赐教！” “华山姚不周，请关中大侠周前辈赐教！” 被宁清羽喝退下去的蔡、姚两人终于有了登台的机会，只不过现在他们两人没有了交手的机会，只能将怨气撒在这些接受挑战的倒霉蛋身上。 心性怎么样姑且不论，但是手底下的功夫那是真的强。偏偏两人又较着劲儿，非要证明自己比对方强。 动起手来那是怎么潇洒怎么来，完全没个轻重。一点儿也不给这些武林前辈们留面子。 一时间剑光如霹雳一般在擂台上疾飞，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搅动了那弥散在天空里的声音坠落。 擂台战的残酷再次被推向了高潮，缺胳膊短腿仿佛成为了常态，丧命者也不在少数。 要不是两人神智清明，李牧都以为他们走火入魔了。幸好挑战的都是同华山派不怎么对付的，要不然主位上的掌门早就出面制止了。 李牧倒是理解宁大掌门的心思，华山派不光需要刷声望的“谦谦君子”，更需要杀人的利剑。既然两人愿意当这把剑，他当然不会阻止。 至于继承人的问题，根本就不用着急。宁清羽才知命之年，华山功法又擅长养生，以他的功力再支撑三四十年都没问题。 杀人的剑自然不好做，听听江湖同道给的绰号就知道了，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名字。 绰号这玩意儿一旦喊出去就难以改变，但是其中的寓意解释还是可以改变的，如果华山派想要帮他们洗白，其实也很简单。 找几个魔教中人一杀，“夺命剑客”、“辣手剑客”就变成了嫉恶如仇的正道大侠，反正大家都是这么玩儿的。 不管这两个陷入情劫的师兄如何发泄，李牧也开始了自己的成名之路。 “华山李不牧，请巴山剑客王前辈赐教！” “华山李不牧，请西北刀王杨前辈赐教！” …… 一连击败三位成名高手，自身内力消耗了大半，李牧才停止了挑战。 相比两位师兄，这份战绩自然是大大不如，不过在江湖中的名声却要好得多。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隔壁擂台都是竖着上去横着下来，李牧虽然也有伤人，但被挑战的“前辈高人”都能够自己走下来。 踩着几位武林前辈的肩膀，李牧“华山剑仙”的名头也越来越响亮，唯一令他郁闷的是前面的“小”字还是没去掉。 第二十章、拳出少林剑归华山 “秃驴，擂台上闹得那么欢，你少林就这么放任不管？” “阿弥陀佛！” “牛鼻子，和尚我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名利与我何干？如果看他们不爽，你大可让武当弟子上给他们点儿教训。” “秃驴，少在这里装模做样，谁不知道谁啊，我就不相信华山派闹得这么欢，你们会没点儿想法？” …… 冲虚和方正两人一口“秃驴”，一口“牛鼻子”的对话，让附近的江湖中人听得胆若寒颤。之前对这个位置有多满意，现在就有多后悔。 正道三大派之间的恩怨可不是好参与的，万一听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搞不好就成了神仙打架被殃及的凡人。 说归说、闹归闹，两人都没有做出头鸟的意思。虽然两人都有碾压台上华山弟子的实力，可架不住他们高出了一辈。 作为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在明面上少林、武当自然要遵守江湖规矩，不能以大欺小。 因为传承的问题，各派招收弟子的时间并不相同，时间长了辈分上就出现了差异。 少林、武当和华山派不字辈同辈的门人才入门没几年，武功修为不到家，现在上场就是自取其辱。 这也是笑傲中少林、武当主持大局的是方正和冲虚的原因，并非两派后继人，主要是后辈弟子尚未成长起来。 狭义点儿想，没准还是两派故意的。名门正派要讲究尊重前辈，辈分高一点儿，在处理江湖事务的时候总是容易占便宜。 加上少林。武当在江湖中的特殊地位，那么“德高望重”很容易套在两派掌门的身上，在江湖纷争中获得仲裁者的有利地位。 似乎意识到了这里是华山，当着众人的面讨论这个问题不妥，两人默契的压低了声音。 打趣结束后，方正严肃的说道：“宁清羽雄才大略，最近这些年华山派可是人才辈出，从风清扬一剑出华山开始，华山派就压不住了。” 冲虚摇了摇头：“秃驴，不用你在这里重复，这是江湖人所共知的事情。 我武当派远在湖广，就算是华山派崛起，也不可能把手伸过来。这个麻烦，你们还是留着自己头疼吧！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一剑出华山么？那就干脆叫剑出华山好了，正好和你们拳出少林相对应。 你看贫道够意思吧？直接让你们两派并立，我武当派都被隐去了。” 利益永远都是矛盾的催发点，在不涉及到自家利益的情况下，冲虚道长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别看两人交情不错，可身后两大势力却是矛盾重重。作为门派的继承人，首先要考虑到的还是宗门利益。 虽然同为武林的泰山北斗，可少林寺还是压过了武当一筹。长期以来，武当派都受到了少林的压制，直到华山派崛起局势才发生了变化。 在对待华山派的问题上，武当一直都在左右徘徊。一方面他们想要华山派牵制少林；另一方面又不想看到餐桌上增加一个顶级猎食者。 受到这样的调戏，饶是方正好脾气，现在也怒了。 看似武当退让了，实则是把少林寺架在火上烤。一旦默认“剑出华山和拳出少林”并列，就相当于承认华山派的江湖霸主地位。 北方出现两个江湖霸主，偏偏双方的距离也就那么六七百里，多处都利益交织在一起，要是能够和谐共处才怪了。 江湖可是一个充满着墙头草的世界，很多时候都不送退缩。一旦让各派误认为少林寺怂了，华山派的声势恐怕在短时间内还会再次暴涨。 “牛鼻子，你不要太过分。要是你武当敢支持华山派，我们就支持南少林在南边和你们打擂台，看谁玩儿的过谁！” 相比北少林，南少林在江湖中的存在感就要弱得多。可存在感弱，不等于实力就弱了。 或许比不上武当派，可是比起现在的华山派却弱不了多少，真要是获得少林寺的支持，还真有同武当派一较高下的实力。 不过武当派也不是没有倚仗，作为皇室的家庙所在，武当同大明朝廷的关系一直很好，这一点是少林寺无法比拟的。 事实上，武当派能够迅速崛起，拥有同少林寺鼎足而立的实力，大明朝廷也是出了力的。 毕竟，这是武侠世界，武者的杀伤力、破坏力太过惊人。作为佛门的武力担当，少林寺的实力又太过庞大，早就引起了大明朝廷的忌惮。 只见冲虚道长哈哈一笑道：“秃驴，你少在这里吓唬人，贫道可不是吓大的。就你们和南少林之间的烂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真要是放他们出来，恐怕第一个要担心的就是你们。就算是你不怕，你们寺里的老和尚难道也不怕来一次南北少林之争。 想要搞事情，等你先坐上方丈之位再说吧！” 不知道是不是华山派的早上的伙食太稀了，随着越来越多的武林秘闻被爆出来，周边的江湖中人纷纷出恭去了。 面对油盐不进的冲虚，方正也是头疼万分。相比放出一个消息，自己的反制措施所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沉默了半晌功夫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方正一改之前的恼怒，心平气和的说道：“牛鼻子，你说得不错，确实可以剑出华山。 只要你武当派不介意被人家抢走第一剑派的名头，我少林寺就容得下。” 如果李牧在这里，一定会被吓一跳。合着笑傲中“拳出少林，剑归华山”的名头，就是这么来的。 明知道这是在“棒杀”，偏偏华山派还不能拒绝。只要华山派想上位，就只能接下来的。 “剑出华山”听起来很牛逼，但这个名头，除了增加门人弟子的傲气之外，就只剩下满满的仇恨了。 江湖中用剑的门派那么多，谁愿意矮人一头？就算是不做点儿什么，心里也会对华山派不爽。 尤其是武当派，他们的武功主要也是用剑的，论起剑法来丝毫不弱于华山派，综合实力更在华山派之上，心里不产生疙瘩是不可能的。 第二十一章、五岳会武 少林、武当两个大boss不搞事情，其他江湖中人自然不敢折腾，华山武林大会在波澜不惊中圆满结束。 伴随着大会结束，华山派的威名，也随着众多宾客向整个江湖扩散。 仿佛在一夜之间，“拳出少林，剑归华山”的说法，就了响彻大江南北。 作为本次大比的主角之一，李牧也蹭了一回热度，直接被誉为“年轻一代最天才的剑客”。 单纯从年龄上来看，这个赞誉更适合放在风清扬身上，只不过大家默契的将那个挂逼踢出了“年轻一代”。 没有办法，二十多岁的绝顶高手，实在是令人绝望。要知道众多武林才俊，这个时候大都停留在二流境界。 和这样的变态对比，除了自寻烦恼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既然比不了，那就干脆将他踢出去好了。 如果遇到江湖同辈称呼风清扬为“前辈”，不要奇怪那都是正常操作。被打击得受不了，大家不得不给给风清扬长辈份。 送走了众多宾客，五岳会武才刚刚开始。从这方面来看，宁清羽的手段就高出了左冷禅不只一筹。 就算是要敲打小弟，那也是关起门来进行。要是当着众多江湖同道的面进行，威风固然是威风了，可同样也让外人看了笑话。 既然是联盟，那么对外的时候大家就该是一个整体。联盟中的小弟没了面子，作为盟主又何尝不是丢了皮面。 或许是出于五岳团结的考虑，担心不在状态的蔡、姚两人搞出事来，宁清羽临时将代表华山派出马的领头人变成了李牧。 带着一帮师兄去同四派弟子切磋，想想也是醉了。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李牧直接代入了状态。 “诸位师兄，蔡师兄和姚师兄闭关，同四派交流的重任就落到我等身上。不管怎么说，为了我华山派的名头，这次比斗也不能输。 这次四派过来的都是门中精英，其中嵩山左冷禅、衡山莫大、泰山天门、恒山定静均已突破一流，就由师弟我负责。 剩下的四派精英弟子，就要交给诸位师兄了。原则上我们是友谊第一，大家切务伤了和气。” 征询意见不存在的，李牧才不想自找麻烦。虽然自己是掌门任命的领头人，可是在门中的声望还是太浅了，想要令所有人服气根本就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直接做决定好了。反正李牧也不怕有人存在不同意见，左冷禅、莫大、天门、定静四人，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 就算是想有不同意见，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拳头是否够硬。若是强行接下任务，又在比斗中输了，那可没有好果子吃。 事实上，单纯论个人修炼资质，在场的众位师兄未必比这四人差，华山派的武功更在四派之上。 可问题是这四人分别是四派倾力培养出来的，从小享受道的资源都要丰富得多，前期自然占优势。 如果把这个时间往后推二十年，谁强谁弱那就很难说了，毕竟华山派的武功讲究的是厚积薄发。 原著中岳不群若不是压力太大、心态失衡，又要分心大量杂事，影响到了武功修炼，恐怕未必没有机会问鼎绝顶，同左冷禅一较高下。 “李师弟言之有理，蔡、姚两位师兄闭关，由师弟出手同这四人切磋最为合适，剩下的就由我等自由选择吧！” 王不尧开口附和道。这个结果既在众人意料之外，又在大家意料之中。 虽然因为王不尧在大比中输给了李牧，丢了面子；可是在那一战中也找到了前路，收获远大于些许面子。 一旁的封不平略微有些不爽的说道：“李师弟安排确实妥当，就这么办吧！” 不过这份不爽并非是针对李牧，而是对着王不尧去的。李牧看似做了安排，但实际上只是安排了自己，而王不尧却替他们做了决定。 被代表，还是被一名气宗弟子代表，作为剑宗弟子的封不平没有意见才怪。 可惜，在这里他的话语权有限，除了用语气略微发泄不满外，什么也干不了。 想要改变王不尧的提议可以，到擂台上打一架就行了，谁赢了听谁的，同辈弟子处理问题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这一幕，李牧已经见怪不怪了。门中剑气两宗虽然斗得厉害，但是在宁清羽的压制下，高层还保持着克制，秉承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 到了下面，情况就截然不同了。年轻气盛的华山弟子似乎点偏了天赋，一个个都喜欢“君子动手不动口”。 说服不了对方，找地方干一架就行了。貌似这个坏头，就是从“蔡、姚”两人开启的，一直延续了十来年。 …… 作为东道主，李牧率先飞跃上了擂台，向左冷禅发起了邀战。 “左师兄，请赐教！” 柿子要挑软得捏，但是猕猴桃却必须挑硬得买。相比莫大、天门等人，原著中的五岳盟主明显更有吸引力。 机会难得，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往后再想要正大光明的揍左冷禅就难了。 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悲惨命运的左冷禅，彬彬有礼的回复道：“李师弟，请了！” 当着众多长辈的面儿，两人谁都不愿意先出手，一时间就竟然对峙起来比拼起气势来。 按理来说，仅仅只是二流后期的李牧内功远不如左冷禅，比拼气势明显是吃亏了。 可惜凡是都有例外，前面的几次比斗，李牧进一步明悟了意境的玄妙，哪怕仅仅只能动用一丝，那也让他在气势比拼中不落下风。 见奈何不了对方，两人近乎同时出手。一时间擂台上莲步生风，似浮扁掠影，场面甚是精彩。 交手十几个回合之后，只见李牧突然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直接冲着左冷禅右臂而去，躲无可躲。 眼看就要出现断臂之厄，场下众人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尤其是嵩山掌门左冀高，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李牧微微一笑，剑身突然翻转九十度，直接拍打在了左冷禅右手上，击落了长剑。 第二十二章、五岳困境 赢得了比斗，李牧对失魂落魄的左冷禅行了一个拱手礼，轻描淡写的说道：“左师兄，承让了。” 坦率的说，这场比斗令他非常失望。在同辈之中，左冷禅确实算优秀了，但也仅仅只是优秀。 现在的左冷禅只是一名嵩山派的天才弟子，还不是笑傲中的五岳盟主，无论是武功、还是心性，都远远不及格。 遇到李牧算他倒霉，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这位未来的五岳盟主怕是要夭折了。 坦率的说，左冷禅同样是一个苦逼货。有少林寺那样的邻居，想睡个安稳觉都难。 原著中不知道是哪根神经错乱，居然幻想着五岳并派以对抗少林、武当。 稍微神智正常点儿的都知道，五岳剑派分隔在天南地北，结盟相互守望还行，并派就是一个笑话。 一个五岳派的名头，就想要大家跟着卖命？ 纵使你嵩山派再牛逼，人家也可以玩儿阳奉阴违，天高皇帝远的能耐之何？ 万一有外敌上门，这些被逼迫的四派弟子，就是最好的带路党，分分钟倒戈给你看。 仿佛在进行心里斗争，沉默了半晌功夫后，脸色阴沉的左冷禅才缓缓说道：“师弟武艺超群，左某学艺不精，当有此败！” 比不了“蔡、姚”两人就算了，毕竟两人都是华山派倾力培养出来的，享受的资源待遇不是自己能够比的。 可是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华山弟子，这就有些令左冷禅难以接受了。能够控制住情绪不爆发出来，已经算不错了。 扫视了一眼全场，李牧发现众人都很淡定，仿佛这个结果都在大家的预料之中。 就算是失败的嵩山派，也只是略微的失望，并没有感到惊奇，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这一刻李牧总算明白了华山派在五岳中的影响力，四派都已经习惯了依附在华山之下。毕竟野心也是需要实力支撑的，各方面都差距甚远，哪里敢有太多的想法。 “莫师兄，请赐教！” 赢了一场，李牧也没有下台休息，反而再次发出了邀战。 并非是李牧狂妄，实在是之前交手的时间太短，根本就没有消耗多少内力，现在仍然处于巅峰状态。 本来这次比斗，就是华山对四派的例行敲打，提醒他们明白谁才是老大，自然是赢得越漂亮越好。 …… 比斗还在继续，但是五派掌门的注意力已经不再擂台上，一开始就注定的结果根本大家不值得关注。 五岳盟主宁清羽：“最近这些年，我五岳剑派越发的兴盛，可是遇到的麻烦也越来越多，相信大家都感受到了。” 提到“麻烦”，众人就像是打开了闸门，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泰山掌门玉虚子率先倒起了苦水：“魔教最近几年又开始蠢蠢欲动，偏偏山东的武林势力也不安分，四处给我们制造麻烦。 根据门下搜集到的情报，千佛寺、蒙山派、天河帮最近有结盟的迹象，我泰山派的压力非常大！” 山东没有武林霸主，正邪两道交织在了一起，泰山派虽然是山东正道第一大派，却没有威压群雄的实力。 有魔教压力的时候，泰山派还能勉强联合各派共抗压力，魔教一退又是各自为政。 最近一些年因为泰山实力增长过快，引发了山东各派的强烈不安，纷纷扯起了他们的后腿。 听了玉虚子的诉苦，恒山掌门灵清师太苦笑道：“玉虚师兄，你们的情况还算好的了，我们恒山派才惨。 山西是没有多少武林势力，可魔教在山西势大，听说独孤青云已经掌握大权，这轮内斗怕是快要结束了。 不瞒你们说，最近这些日子我睡觉都不踏实，生怕魔教结束内斗后，拿我恒山派立威！” 恒山派的苦，那是天下皆知。作为距离魔教老巢最近的江湖大派，恒山派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几乎每一次正邪大战，恒山派都会血流成河。很多时候，都要舍弃山门避入山中。 幸好恒山派只是一个尼姑门派，不受魔教的重视，否则早就被灭门了。 衡山掌门周长龙：“师太的压力确实最大，不过我们也好不了多少。湖广虽是鱼米之乡，可有武当派那尊大神。 现在的湖广，武当独占七分。我衡山派和丐帮、岳麓派、莲花派等数十个江湖势力共分剩下的三分。” 这是和霸主做邻居的代价，只要存在利益冲突，就免不了受打压。若非压力太大，衡山派也不会加入五岳联盟抱团取暖。 “哎！” 嵩山掌门左冀高叹息道。 “我嵩山派的局势还要恶劣一些，和少林寺同处一山，一举一动都要看少林寺的眼色。 就连招收弟子，我们都是让少林寺先挑，宗门产业更是不敢同少林争锋。” 承受着最严重的制约，嵩山派的实力还能够不断增长，左冀高的能力可见一斑。笑傲中嵩山派的兴盛，实际上也是左冀高一手奠定的。 小弟们齐刷刷的诉苦，宁清羽也很无奈。五岳联盟看似威风八面，实则确实五个倒霉孩子在抱团取暖。 “你们承受的压力我都清楚，实际上华山派的局势也好不了多少。虽然坐拥关中武林，可是关中地区早已疲敝。 西北地区更穷，又是胡汉交混局势错综复杂，进去得不偿失：中原的路被少林寺给堵住了；北上直隶又面临着魔教的威胁；西进巴蜀又遭到峨眉、青城、唐门等蜀地武林势力的堵截。 我五岳剑派现在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牢笼中，被敌人困得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得。 这次召集大家过来，除了加强交流沟通之外，也是为了共商对策，寻求破局之路。” 破局看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就麻烦了。敌人不是傻子，同样会合纵连横，一旦动起来，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事实上，这也不是华山派第一次想要突围了。可惜华山派每一次行动，魔教就跳出来搞事情，加上背后还有少林寺扯后腿，最后不得不偃旗息鼓。 第二十三章、以退为进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江湖门派也是如此，当一个门派发展到一个瓶颈之后，若是无法自我突破，就要面临着走下坡路。 那些往日里被高速发展压制的各种内部矛盾，也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成为门派衰落的沉重一击。 古往今来，因此而衰落的武林门派多不胜数。幸运的还能够保留传承，更多都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想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唯有腾云而起一跃成龙，站在武林的最巅峰，积累足够庞大的底蕴。 当底蕴强大到一定程度，就如同现在的少林寺，已经深深的扎根武林之中，或许他会衰败、甚至出现灭门，但是只要出现一个契机，他们又会浴火重生。 华山派现在就到了这个临门的关键期，成则一跃而起成为正道武林的第三极，变成武林规则的制定者。 大人物们的烦恼，李牧自然感受不到。身份地位不同、眼界不一样，考虑问题的方式也不一样。 作为本次大比的最大赢家，李牧直接从不问一名的小透明华山弟子，跃升成为了门中的风云人物。 这个时候李牧不得不庆幸自己选择了“华山心法”这门挂机神功，要不然每天都要接待这么多上门拜访的师兄弟，修为非得落下不可。 幸好门中承诺的奖励都到位了，甚至在量上还有所增加，这才安抚了李牧那颗受伤的心。 坦率的说，被人吹捧的感觉真心很爽。哪怕是两世为人，李牧也没有经历过这阵仗，幸好穿越前夜做了一个皇帝梦，才能在吹捧中保持自我。 越是处变不惊，大家对他评价就越高。尤其是在有对比的情况下，更显得弥足珍贵。 翩翩君子、平易近人的形象，总是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据说门中已经有长老提议将他列为掌门候选人，并且还得到了风清扬的支持。 这个消息直接将李牧雷得不轻。虽然不知道风清扬为什么会支持他，但是华山派掌门继承人的位置现在绝对没有他的份儿。 若他是气宗弟子，没准宁清羽还会顺水推舟，仅有的两名绝顶高手立场一致，足以确定少掌门的位置。 现在不用想了，甭管宁清羽的多么公正，他始终都是气宗的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立一名剑宗弟子为下任掌门。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将李牧架在火上烤。本来是蔡、姚相争，现在又多了一个李牧，分明就是逼两派联手先淘汰他这个根基最浅的搅局者。 觉擦到了危机，李牧第一时间找到了周清云。甭管局势如何变化，这个师父仍然是他最大的靠山。 “师父，最近门中情况有些不对，弟子怕是陷入到了权力漩涡中了。” 局势的突变，不光李牧没有料到，就连周清云这个老江湖也很迷茫。不过在弟子面前，他还是强做镇定。 “现在的局面为师也没有料到，主要是风师弟一直不参与门中权力争夺，现在突然表态，引起蔡、姚背后两系的恐慌。 不用太过担心，他们还翻不了天。多了风师弟的支持，加上门中支持你的几位长老，其实支持你的力量，也不比他们两系弱多少。 掌门虽然还没有表态，不过他对你的印象不错。如果接下来蔡、姚两人还走不出情劫，你未必没有机会，至少现在门中还没有比你更强的竞争者。 最近这短时间，你就留在山上苦修。门中现在正忙着发起新一轮的扩张，一切都等局势稳定后再说。” 不担心才怪，现在这么忙都有人搞小动作，若是闲下来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虽然原著中没有提这次外扩，但是根据剧情分析多半也是失败告终。真要是成功了，凭借新获取的利益，再怎么也能够让剑气两宗缓和一阵子。 众人窥视的“掌门继承人”之位，在李牧看来就是一个笑话。掌门宁清羽才半百之龄，还能够执掌华山派数十年，现在根本就不用着急。 就算是真的要争，李牧也会苟到突破绝顶之后，挟大势加入竞争，而不是现在就加入游戏。 就像是老皇帝还没死，下面的皇子就跳出来争夺皇位了，宁清羽要是没有意见才怪。没准现在跳出来的蔡、姚两人，在宁清羽心里都被打了一个“X”。 真要是想走迂回路线，大可现在去勾搭宁小萝莉。作为宁清羽明面上唯一的女儿，成为女婿也加分项。 犹豫了片刻功夫后，李牧狠狠的说道：“师父，我这就向门中申请，前往藏经阁闭关三年，不理会门中纷争。” 原本李牧想说不突破绝顶绝不出关，只是怕吓到了周清云，加上担心剑气之争爆发，没有那么多时间供他突破，才定了一个三年闭关期。 沉吟了片刻功夫后，周清云点了点头。 “这也是一个办法，只要你沉寂了下来，他们也不能做什么。三年时间应该够你突破一流了，到时候局势又会大不相同。 这个世界始终都是要看实力的，只要你比蔡、姚两人先突破绝顶，就大势已定了。 现在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他们两人的资质虽然不差，但是心性却差得远了，突破绝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昨天门中议事的时候，我已经联合多位长老向掌门提议让蔡、姚两人加入到开扩行动中，以为门中立下的功绩作为考核门派继承人的标准。” 听了这个解释，李牧终于明白他的支持者是怎么来的了。 想要执掌华山派的基业，没有一身绝顶的修为，根本就压不住矛盾重重的剑气两宗。除了身在局中的人看不清外，置身事外的长老早就看明白了。 若是蔡、姚两人无法突破，就算是折腾的再厉害，最后也是白费功夫。 搞清楚了状况，李牧越发觉得自己暂时退避的选择是正确的了。 同时也越发的佩服这位师父，虽然他很少折腾，但是每一次出手都不同寻常。以功绩为考核标准，分明就是一个分拆蔡、姚两系联合的阳谋。 第二十四章、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伴随着武林大会的结束，五岳联盟再次向外界露出了獠牙，平静的江湖风云又起。 不过这一切都和李牧没有关系，天才弟子总是有特殊待遇的，就算是要为门中拼杀，那也要武功大成之后。 在这个问题上，各大门派都一样。培养一名天才弟子不容易，作为门派的未来可不能搞夭折了。 就算是历练，那也是遭遇瓶颈之后。像李牧这种不知道瓶颈为何物的家伙，在门中老老实实的闭关，就是对门派最大的贡献，相当于腾出了一名护道长老。 随着大量的人手被抽调到了前线，门中的人手也紧张了起来，就连闭关中的李牧也多了一个任务，监督师弟、师妹们练武。 望着下方数百人的方阵，李牧只感觉自己的人生达到了“巅峰”。 一个老师带几百名学生，还分成了四个不同的年级，想想也是醉了。 不过命令是掌门宁清羽亲自下达的，理由是门中人手不足，由不得李牧拒绝。 动机非常明确，就是为了借机增强门中弟子之间的交流，以期在后辈弟子中消弭剑气之争。 只是李牧搞不懂宁清羽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自己，将这个重任交到自己手中，不过现在貌似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据说为了这个问题，气宗还有多名长老强烈反对，并非大家不顾大局，主要是对李牧的剑宗出身不放心。 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反正气宗众位长老最后被宁清羽给说服了。要是将这项重任交给气宗弟子，恐怕剑宗的众位长老能够当场罢工。 带着这么大一群师弟、师妹，想不出问题都难，几乎每天都有打架斗殴发生，搞得李牧都头大。 迫不得已只能采取了最原始、最粗暴的做法——武力镇压。 熊孩子嘛，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就两顿，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是能够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反正现在门中的长老都出去了，负责留守的师兄们拳头又不够硬，没法对李牧指手画脚，就算是有人想要告状都找不到地方。 在无数勇士付出鼻青脸肿的代价之后，李大魔王终于控制住了局面。 如同学校分班，不同时期入门的弟子被李牧分成了四个方阵，才有了眼前这壮观的一幕。 练完剑法、练内功，练完内功又练剑法，不折腾到身心疲惫，绝对别想离开练武场。 不是没有人想蒙混过关，可惜这些小动作都瞒不过李牧的眼睛，无一例外都被揪了出来。 独立于四大方阵之外的散兵游勇，都是揪出来的典型，正迎接着众人异样的目光。 “站在这里，就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从踏入华山门墙开始，你们就半只脚迈入了江湖。 江湖是一个充满魔幻的地方，这里有豪情义气、名利富贵，同样也有尔虞我诈、刀光剑影。 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或许现在你们还不能理解，当你们真正踏入这个世界就会明白，江湖远比你们想象中要残酷得多。 想要在江湖中混得好，就要去争、去夺。你们身上的一针一线，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门中长辈和师兄们用剑杀出来的。 终归有一天，华山派要由你们来守护。没有一身好武功，那么你们就是被杀戮的对象。 没事少看写话本、小说，多将精力用在修炼上。尤其诸位师妹们别看言情传记，侠骨柔情都是骗人的，这个江湖有的只是皑皑白骨。 ……” 化身人生导师，李牧也非常无奈。暴力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他又不想时时刻刻盯着，那就只能想办法调动大家的主动性。 “威胁、恐吓、心灵鸡汤”等一系列的刺激手段，李牧都使用了出来。 幸好这帮师弟、师妹们涉世未深，被李牧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唬住了，要不然就有得愁了。 “师兄，你会保护我们对么？” 充满童真的问话，令李牧欲哭无泪。关系户在任何地方，都是最令人棘手的存在，武侠世界也不能例外。 相对而言武侠世界还算好的，因为练武需要资质的缘故，先天上就淘汰了大量的关系户。 加上很多父母，不愿意子女步自己的后尘，在这个纷争不断的江湖中摸爬打滚，并没有教后代习武。 当然，躲避江湖仇怨也是一个重要原因。“祸不及家人”只是一个口号，实际操作中对待仇人，大家都恨不得灭人满门。 为了避免自己的恩怨牵扯到子女身上，很多江湖中人都会隐藏后代的身份，勉得祸及家人。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事实上各大门派的弟子也大都是出自豪门、富户。只不过从踏入宗门的那一刻开始，双方就会断绝关系。 毕竟血浓于水，不是说断就能够断的。真要是完全断绝关系，大家也不会把子弟往宗门里送。 事实上，这也是地方大族的生存之道。财富也是需要武力保护的，若是没有倚仗，无法无天的江湖中人可不会对他们客气。 除了少数大世家能够自己培养打手外，大部分世家、豪门都是选择同宗门合作。 这种合作是多方面的，输送弟子只是其一，商业上大家也是合作伙伴。 小说里经常蹦出来的桥段：某某员外家里出事，XX大侠蹦出来行侠仗义，就是这么来的。 要不然无缘无故，谁会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去管闲事？ 笑傲无侠，可不是一句笑谈。这个世界已经不适合纯粹的侠客生存，能够活下来的江湖大侠，都被动学会了“变通”。 原著中华山派的日子艰难，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剑气之争杀狠了，不仅斩断了同地方大族之间的联系，还因为子弟伤亡的缘故，在大家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宁师妹，进入江湖你就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师兄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每一个华山弟子都有自己的任务，必须要自己去完成。”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掌门的女儿同样也打不得。这点儿情商李牧，还是有的。 第二十五章、庞大的开销 不光背景深厚的宁小萝莉动不得，就连门中的师妹们，李牧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用怀疑，女弟子能够入门绝对是关系户。受儒家传统文化的影响，世家大族只会将男丁送入宗门。 能够容忍女儿进入江湖的，要么是饭都吃不起的庶民，要么父辈都是江湖中人。 现在的华山派可不是岳不群手中的华山派，小猫小狗两三只，什么样的人都敢往门派里收。 不光要求资质上佳，更要求身世清白，入门年龄也被死死的限制在了十岁以内，大部分弟子都是七八岁入门。 任何一条不满足，最多也只是进入外门，找谁说情都没用。剑气两宗现在互相盯着，都想要抓对方的小辫子，谁也不敢公然违反门规。 限制条件姑且不论，习武是需要从小打基础的，调养身体、锻炼基本功、读书识字等等，庶民连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显然没这样的条件。 大部分平民子弟，都是先进入外门。等各方面基础素质提升上去了，才有机会拜入某个长老门下进入内门，或者是修为突破二流自动晋升。 很现实也很真实，门派又不是慈善堂，挑选弟子自然要选综合素质最好的。 拥有完善的晋升机制，可以确保将天才挑出来就够了，综合素质一般的普通人不值钱。 对大多数普通家庭出身的弟子来说，留在外门也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在江湖中打拼虽然危险，但是富贵险中求。哪怕只是一名外门弟子，收入同样也不低。 据李牧所知，华山派每月给外门弟子开出的薪酬最低也有三两白银，最高的甚至能拿到上百两，具体根据修为、职位、贡献等多方面因素来定。 当然，内门弟子的待遇还要更好一些，不过总体上差距并不悬殊。 如果是同样的修为，又执行同样的任务，担任同样的职位，大家的薪酬待遇差距不会超过百分之二十。 并且内门弟子前十年是没钱拿的，因为这是学习期不需要出任务，纯消耗对门派没有任何贡献。 成年步入江湖之后，内门弟子的待遇从每月十两起步，高的一个月也能拿到上百两，具体还是要看修为、贡献、职位、资历。 不需要羡慕拿高收入的，这些钱都是人家的卖命钱，收入越高则证明人家承担的任务越危险。 真要是不怕死，可以选择去魔教卧底，只要做出点儿成绩，保管待遇三位数起步。 可惜这类任务，通常都是有去无回。就算是侥幸全身而退，未来也会遭到魔教的针对性报复。 不给高待遇不行，平均下来华山派每年都有两位数的弟子，因为各种原因客死他乡。最终只有不到五分一的华山弟子，能够从江湖中全身而退。 门人弟子的待遇都这么高，宗门长老的待遇更是低不了。也难怪华山派要对外扩张，实在是再发展下去就要养不起门人弟子了。 掐指一算就知道，华山派上千名外门弟子、数百名内门弟子、以及数十名长老，光薪酬每个月最少都要支出五六万两白银。 事实上，薪酬开销只是门派支出的一部分。门人的衣食住行、修炼资源、伤亡抚恤，通通都要花钱。 练武之人个个都是大肚皮，尤其是初学者只能从食物中吸取能量，个个都是干肉人。 如果是修炼外功的，对肉食的需求量更大。一般这些家伙干饭都不用碗，而是直接用盆。 这年头的牲口可没有后世那么肥，不光养殖时间超级长，还没有多少肉。 一头三四百斤（十六两）的土牛，也就出百多斤肉；羊就更别说了，能出三十斤肉，都算是大肥羊了。 土猪更没搞头，现在还没有改良品种，养上两三年体重都难上百斤。 平均下来，华山派每天要干掉三头牛、十只羊、三十头“万里哼”（猪）、以及若干鸡鸭鱼肉。 生产力低下，肉食自然不便宜。 关中地区的一头牛大概价值十几两白银，一只羊二两半，一头“万里哼”二两、五斤重大鲤鱼1钱、活鸡四分…… 除了肉食之外，还有蔬菜、水果、柴米油盐、香料、酒水、补品等等，这里面的很多东西也不便宜。 初步估算光吃这一项，华山派每天都要开销三四百两，一个月就得万把两。 这还是少算了。华山派养着的不光只有门人弟子，杂役仆人同样也是要吃饭的。就算是可以降低标准，那也是要花钱的。 江湖也是人情世故，自然少不了请客吃饭，比如说上次武林大会，就多了上万张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修炼资源，那就更不用说了。这玩意儿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大部分的珍贵资源都在各大势力手中，根本就不对外卖。 包括华山派在内，各大门派修炼需要的辅助药材，大都是自己组织人手种植的，只有少量本地不产的才对外采购。 这方面的开销有多大，李牧也搞不清楚。不过据师父周清云所言，自己大比获得的修炼资源，拿到黑市上能够卖上数万两。 当然，这样的价格也是大势力垄断的结果。除非是万不得已，正常情况下根本就没人拿出去卖。 大家都是练武之人，最重视的就是自身修为。真要是穷疯了，那也可以出去抢，万万没有出售修炼资源的道理。 种植、配药的成本有多高，外界很难搞清楚，不过从产业从业人员数量来看，李牧估计每年没个十几万两白银的投入打不住。 服装，同样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作为练武之人，免不了磕磕碰碰，衣服破损的频率可想而知。 一年四季每季四套衣服，那也是几万套服装，内门弟子和门中长老还要用上好的料子，没有五六万两白银显然搞不定。 住就不说了，主要是出任务的时候，平常在山上不需要花钱。 另外兵器也是一笔巨额开支。受朝廷盐铁专卖政策的影响，铁器价格一直都居高不下。 第二十六章、五岳战略 偏偏打造兵器，还不能用普通的凡铁。必须要经验丰富的铁匠，进行上百次的打磨锤炼，成本自然就上去。 那怕是普通外门弟子的配剑，没有三五十两白银也搞不定。这还是门中统一组织人手打造，自己出去买只会更贵。 长老们配剑要求就更高了，普通的铁剑可经不住他们内力的灌入，通常都要加入从陨石中提炼的陨铁、或者是产自极北的寒铁。 考虑到武器的高损耗性，以及可以回炉重造的重复利用性，摊销下来一年又是十几万两白银的开支。 伤亡抚恤，这就要看运气了。若是爆发正邪大战，一次支出几十万两都是有可能的。平常时期，每年也得开销个万把两。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光李牧自己能够确定的，华山派每年都要开销百八十万两。 实际数字只会更大，毕竟门中产业、地盘也是需要维护成本的。这笔支出，绝对不会小。 还有一些没计算到的开销，比如说：人情世故的礼仪往来，山门建筑、道路的维修保养，招收新弟子、祭祖活动、日常行路的马匹等等。 零零总总开销的加在一起，华山派每年的支出绝对高得吓人，李牧除了感叹“穷文富武”之外，也理解门中为什么要急着扩张了。 真不是华山派不懂得经营地盘，实在是练武太贵了。能够做到收支平衡，就足以证明宁清羽的经营能力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财政才是限制一个武林门派发展壮大的根本因素。江湖中各大势力之间的争斗，同样也和它脱不了干系。 换个角度来看，实际上华山派的开销并不算大。按照一百万两+的总支出计算，除以华山派的人数2000+，人均下来一年也就500两左右。 各大门派培养弟子的成本都差不多，相对而言南方门派可能略微低一点儿，因为粮食、布匹等物资更加便宜。 只是这些华山派都羡慕不来，关中疲敝不光是因为过度开发，主要还是气候变化所致。从汉水改道开始，关中农业就开始走下坡路。 历朝历代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华山派自然也搞不定。 浅水里养不出蛟龙，疲敝的关中大地也养不起一个武林泰斗。华山派能够经营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是一个奇迹。想要更进一步，必须要走出去。 …… 伴随着华山派大举出关，洛阳这座“天地要领，九州咽喉”的古都，也一下子变得喧嚣了起来。 “东控虎牢关，西扼函谷关，北通幽燕，南有伊阙。” 兵家必争之地，同样也是江湖大势力的必争之地。尤其是对五岳剑派而言，更有无与伦比的战略价值。 拿下了洛阳武林，华山派就是困龙升天。 向东可以策应嵩山，向南可以和衡山派遥相呼应，向北可直入河东同恒山派的势力范围相连，合华山、恒山、泰山三派之力打通山西、山东之间的商路。 计划一旦完成，五岳剑派的势力范围连成一片，整个棋局全部都活了。 华山派获得了新的财源，拥有了同少林、武当鼎足而立的基础；泰山派、山派拥有同魔教抗衡的力量；嵩山派、衡山派可以借助联盟的力量摆脱少林、武当的压制。 正是因为拥有共同的利益，五派的先辈们才会结盟。至于对抗魔教，那只是一个光面堂皇的口号。 可惜他们忘了这个江湖，口号是不能乱喊的。在武林各路势力的推波助澜之下，本来只是喊喊口号的五岳剑派，一下子变成了真正的抗魔急先锋。 从刚开始的“口号”意气之争，打着打着双方的血越流越多、仇恨也越结越深，最后变成了现在不死不休。 如果剧情不发生改变，这就是五岳剑派最后一次实施自家的宏伟战略计划，再往后就被人彻底给带偏了。 洛阳城外一座庄园内，五岳盟主宁清羽正望着一堆求援信发愁。计划很完美，可惜刚开始实施就变了味。 除了华山派之外，其它四派的人马都在半道上遭到了“魔教袭击”。真不知道魔教哪来的神通，同时在天南海北发起袭击。 泰山派和恒山派也就罢了，他们距离魔教的势力范围太近，行动遭遇魔教阻击还说得过去。 衡山派距离魔教那么远，这次行动又是秘密发起的，就算是行动开始就暴露，魔教的人也不可能这么快赶过去。 嵩山派遇袭就更扯淡了，大队人马在半山腰就和“魔教”发生遭遇，简直就是在侮辱宁清羽的智商。 目前可以实锤的是：恒山派真遇到了魔教妖人，不过和他开打的却是太行十三寨的山贼，似乎还有五台山清凉寺的身影。 袭击泰山派的“魔教”妖人，就是当地武林势力假扮的，泰山掌门玉虚子已经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至于袭击衡山派和嵩山派的人，两派的求援信上提都没有提，不知道是他们没认出来，还是知道了不敢说。 反正结果都一样，四派援军现在都来不了。接下来的洛阳之战要不要打，就看华山派的了。 沉思了许久，宁清羽冷漠的说道：“计划不变，四派被牵制住，我们也是之前预料中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不要脸。” 近前身着青衣的老者劝说道：“可是掌门，洛阳武林势力油盐不进，他们是地头蛇，又有一帮江湖中人助拳，一时半会儿我们恐怕拿不下他们。 恒山派又传来消息，魔教十长老正带着大队人马进入上党，几乎可以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 现在门中精锐尽出，一旦让他们发现虚实，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不如我们先……” 宁清羽摇了摇头，态度异常坚定道：“这次我华山派没得选择。‘拳出少林，剑归华山’的口号都喊了出去，现在我们已经收不了手。 这次我们出关，还有众多武林势力中立，就是震慑于我华山派的威名。若是现在罢手，下一次就不只有这些敌人了。” 第二十七章、江湖与朝堂（求票票） “风师弟，魔教那边就由你带人过去应付。这次干系重大，不要和魔教讲什么江湖规矩。 若是无法正面击退魔教，那就偷袭迟滞他们的行进速度，务必要为洛阳之战争取足够的时间。” 一名绝顶高手若是拉下脸搞偷袭，破坏力无疑是巨大的。尤其是风清扬这种剑道高手，杀伤力更是巨大。 “放心吧，掌门。风某的剑已经饥渴难耐，魔教贼子胆敢来犯，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只是我离开了，那几个老和尚……” 不等风清扬把话说完，宁清羽哈哈一笑道：“放心吧，风师弟。少林寺那帮和尚可惜命的很。 以他们的年纪要是和我全力大战一场，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去见他们的佛祖了。没有了他们三个老家伙，仅凭圆聪一人可维系不了少林现在的超然地位。” 武侠世界实力为尊，少林寺能够成为武林第一大派，不光底蕴深厚、门人众多，在高端力量上也占据着优势。 可绝顶高手毕竟不是大白菜，想培养就能够培养出来。即便是强如少林，也不能保证代代皆有。 岁月催人老，武林高手也不能例外。少林寺老一辈的绝顶都已经垂垂老矣，圆字辈只出了圆聪一人。 凭借深厚的内功，这些老家伙还能够支撑十几年，继续延续少林寺的辉煌。可一旦和人全力动手，耗光了身上的内力，立马就要完犊子了。 宁清羽敢在这个时候发动，除了华山派发展到了极限外，也是源于此。 现在这些老和尚或许不敢拼命，可是等他们寿元快要耗尽时，情况就截然不同了。为了自己守护一生的门派，临死前拖人下水再正常不过了。 …… 随着风清扬等人的离开，洛阳的局势越发紧张了起来，眼瞅着大战就要一触即发。 涉及到两个江湖大派，以及身后的一系列江湖势力，城中的官老爷们也紧张了起来，确切的说是周边的士绅大族紧张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看似这场冲突和他们没有关系，可是江湖中人无法无天惯了。三教九流云集，谁能够保证这里面没有几个胆大包天的主？ 为了稳定城中秩序，不光衙役捕快集体加班，六扇门、锦衣卫、东厂的人都出动了，就连周边的驻军也进了城，最终也仅仅只是勉力维持。 即便是如此，士绅们仍然没有安全感，纷纷向洛阳知府施压。 刚刚登上知府宝座的苗世兴，还没有体会到“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美好生活，就遇到了这个天大的难题。 “怎么样，那帮该死的江湖中人怎么说？” 只见师爷满脸羞愧、吞吞吐吐的说道：“大人，这帮江湖中人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我连他们领头的都没见到，就被赶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苗世兴气得满脸通红，口中还不断骂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一定要上奏朝廷，发兵剿灭这些逆贼……” 尽管对北方民风彪悍有所预料，可再怎么有思想准备，他也想不到彪悍到了这个地步，居然直接无视了他这个知府。 不等苗世兴继续说下去，一旁的刘同知急忙打断道：“大人慎言！华山和少林都是正道大派，断然不会是逆贼。 我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解开了就好。江湖中的事务一贯都是六扇门的人负责，还是交给他们处理吧！” 洛阳本地大族出身的刘同知，可是知道少林、华山的厉害。真要是把逆贼的帽子扣下去，这两派会不会完蛋不知道，反正他们的脑袋肯定保不住。 历朝历代剿灭武林门派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是最终的结果还是无疾而终。朝廷的大军来了就闪人，大军一离开马上又死灰复燃。 大明立国之初就干过一次，最终的结果却是损兵折将，主持围剿的官员纷纷暴毙，就连皇室亲王都死了好几位，皇帝都差点儿在刺杀中领了盒饭。 最后还是由武当出面说和，朝廷和江湖各派定下协定——“江湖事，江湖了”。 朝廷不插手江湖纷争，江湖纷争也不牵扯普通人，成立六扇门专门管理涉及江湖中人的犯罪事务。 这些朝廷的黑历史，自然不会广而告之。除了当时的六大派，就只有一些参与其中的北方世家大族知道。 寒门出身的苗世兴，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内幕，否则就算是心中有想法，也不会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当然，朝廷与江湖的纷争自然不会这么容易结束。皇帝这种记仇的生物，不报复怎么可能呢？ 直接硬干不行，那就挑起江湖纷争，让各派自相残杀。 昔日的六大派，现在就剩下少林、武当、华山依旧鼎盛，另外三派就这么被玩残了。 不过朝廷的计划也暴露了出来，让江湖各派有了警惕。现在各派为了利益还是会争斗，但是斗归斗，却有了收敛。 若非担心朝廷这个渔翁，以五岳剑派同少林之间的矛盾，现在早就撕破了脸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斗而不破。 笑傲中少林、武当也不会摒弃矛盾，遇到魔教挑衅一路怂到家，全程都在背后算计推动，完全没有武林泰斗的气势。 “无知者无畏！” 自觉尊严受到了挑衅，苗世兴冷喝一声： “哼！” “刘大人，别忘了你的身份。替这帮无法无天的江湖中人说话，莫非这背后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秉承着权力制衡的原则，大明官员之间职责划分的很模糊，主官和副手之间产生矛盾更是常态，甚至朝廷还会专门安排政敌做搭档。 “既然苗大人这么认为，大可向朝廷上折子弹劾。反正刘某是提醒过了，万一将来出了事，可不要赖在我身上。” 本来关系就不好，刘同知自然不会告诉苗世兴实情。若非是担心搞出了事情，牵扯到自己头上，他连提醒都不想做。 “不敢劳烦刘大人费心！” 嘴上说得强硬，心里却已经开始打鼓。若非刚才把话说得太满…… 第二十八章、暗度陈仓 清晨，太阳从东边洒出了一抹阳光，配上弥漫的紫霞，华山显得格外秀丽。 望着眼前的美景，李牧不由的想起了紫霞神功。不知道这部华山九功之首，和眼前的景秀的紫霞有没有关系。 可惜他翻遍了藏经阁，和紫霞神功相关的记载都是怎么怎么厉害，却没有具体的内容。 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前辈们没有和开这个玩笑，在夹缝中放置神功秘典留待有缘人。 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藏经阁中的绝世神功着实不少，只不过都存在着各种问题，真要头铁去修炼，多半还是能够做到“绝世”。 相比那些毛病多多，练了就“绝世”的神功，烂大街的普通功法，才是李牧真正的收获。 能够烂大街，则证明这些功法普适性高，有无数人验证过，证明里面没有坑。 修炼大可不必，但是其中的武学理念、奇思妙想，相关的修炼知识，都是宝贵的财富。 除了监督师弟、师妹练功，就是泡在藏经阁里看书，几个月下来李牧整个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气质在变化，修为进步的更快。得益于门中奖励的资源，李牧也体会到了飞一般的感觉，顺风顺水的突破到了一流。 然后……然后就停了下来。并非药材消耗光了，主要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走捷径是要付出代价的。 李牧相信自己的直觉，加上门中的典籍中也有强调——武者不能过度依赖外物。 反正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只要小心一点儿也足以自保，修炼速度略微慢点儿也无妨，总好过伤到根基、影响未来的潜力。 …… 华阴城内 一家奢华的丝绸铺内，一名小厮模样的青年兴奋说道：“舵主，内线已经确认华山派主力尽出，现在山上只有一帮刚入门不久的弟子。 教内援军正在赶来，如果这个消息传递过去，圣教必定……” 不待青年男子把话说完，就被一群不速之客打断了。 “不必了，我们已经来了。” 看清了来人，掌柜模样的老者瞬间气质大变，恭恭敬敬的跪拜道： “关中分舵刘长青，见过贾长老、周长老。” 为首的中年紫衣男子微微点头，随即追问道：“刚才说的消息可属实，华山派真的倾巢而出了？” 青年小厮急忙回道：“禀长老，弟子不敢欺瞒。这个消息是我们再三确认过，华阴有很多人看到华山派大队人马离开。 就算是有所遗漏，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出入。等圣教大队人马抵达，我们定能拿下华山！” 紫衣男子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华山派的援军已经出发，并且是由风清扬亲自带队，准备在渭南拦截我圣教人马。 现在正道内斗，我们可没必要替少林火中取栗，跑去和华山派硬拼。 大长老派我等先行过来，就是为了探明情况，看是否有机可趁。刘堂主关中分舵能够集结多少人马？” 听到问话，刘长青脸色一变，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惶恐的说道：“禀长老，弟子有负圣教大重托。 关中武林对圣教极端仇视，教中弟子一旦暴露身份立即会招致华山派的追杀，我们只能隐藏身份暗中行事。 这些年除了秘密控制了几个小帮派外，我们几乎一无所获。 刨除没有战斗力的混混外，我们现在最多只能集结两百余人，其中三流好手只有十七人，二流好手三人。” 作为日月神教的一省负责人，放在外界那也是一方大人物，牛逼的分舵甚至能够赶上一家一流门派。 可惜刘长青是个倒霉蛋，被派到了华山派的老巢，只能提心吊胆的躲在暗地里谋划，连露个头都不敢。 紫衣男子点了点头：“起来吧！关中的形式特殊，你们没有打开局面也情有可原。 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秘密集结关中分舵的人马随时待命，同时派人再核实一便消息的真假。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一路赶来我们也累了，先给我们安排一个隐秘的住所。” “弟子遵命。” 随即刘长青带着扮作护送货物镖师的众人，来到一座日常供商队居住的僻静小院。 “委屈两位长老了，为了安全起见……” 不等刘长青把话说完，紫衣男子就不耐烦的打断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在华山脚下，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万一不小心走了漏风声，身家性命都得交代在这里，自然讲究不起来。 打发了众人，灰衣老者突然开口说道：“贾兄，你莫非想要偷袭华山，这也太冒险了！” 紫衣男子微微一笑道：“周贤弟不用担心，为兄又不傻，没有把握的事情自然不会干。 现在华山派正在洛阳和少林对峙，又分兵去拦截我圣教的大队人马，就算山上还有高手，又能有几个？ 我又不是要灭掉华山派。以我们带的这一队精锐，再加上关中分舵的乌合之众，在华山大闹一场总没问题吧？ 再不济，你我两人也能够全身而退。只有能够重创华山派的新生代，把他们全部赔上也是值得的。 现在教内的局势你又不是不清楚，独孤教主早就看我等不爽了，这些年不断的提拔新人，排挤我等。 这次任务我们就是被挤兑出来的，若是无功而返，恐怕接下来我们在教中的地位还会更加尴尬。 搞不好我们的行进路线，都被人泄露给了华山派。大长老让我们甩开大部队先行，就是为了出其不意。” 相比正道各派，日月神教的内部权力斗争无疑是更加残酷。失败往往也意味着死亡，全身而退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一朝天子一朝臣，位高权重魔教十长老自然成为了新教主的眼中钉，尤其是在独孤青云即位前，这帮长老支持的还是另一位候选人，双方一开始就势如水火。 犹豫了片刻功夫后，灰衣男子狠狠说道：“罢了，既然贾兄已经胸有成竹，那么周某就不再多言了。” 第二十九章、宗门遇袭 山门的钟声不断响起，练武场上李牧瞬间脸色大变，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敌袭！” 道家素来有“九”为极数，过犹不及的说法，深受道家文化影响的华山派也秉承着这一理念。 山门前的巨型铜钟，只有十万火急，才会钟鸣九响以示警。在华山派内部还有一种叫法：“灭门九响”。 不待任何犹豫，李牧当即下令：“停！有外敌入侵，所有弟子随我入山！”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总之先带着师弟、师妹们闪人就对了。他们可都是华山派的未来，保住他们就是大功一件。 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宗门长辈去头疼吧！敢来犯华山的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李牧不认为自己这小胳膊腿就能够力挽狂澜。 显然，李大魔王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威慑力，忘了这帮中二少男、少女里面还有不怕他的刺儿头。 大部分弟子都开始了行动，还有几个中二气上头的，在宁小萝莉带领下，一脸怒气冲到了李牧跟前质问道：“师兄，我们不该下山御敌么，干嘛要跑呢？” 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李牧厉声呵斥道：“闭嘴！敌人来势汹汹，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除了去添乱还有什么用？ 现在听我命令，所有人退入山中，借助有利地形联手御敌。违令者，门规处置！” 作为华山派的老巢，被经营了几百年，华山上自然没少布置机关陷阱。 真要是一头扎进来，绝对会付出惨痛代价。上一波折戟沉沙的还是前魔教十长老，连同上千魔教教徒共同成就了华山派的威名。 至于手段，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谁顾得了那么多？ 正在此时，一名头发花白、身上沾满鲜血的老者飞跃过来，训斥道：“你们这帮小辈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逃命？敌人马上就要杀过来了，我们抵挡不了多久！” 李牧可以肯定，华山派清字辈长老中没有这个人。从年龄上来判断，应该更上一辈的师祖在。 想想也对，门中的清字辈长老年龄最大的也就六十多数岁，最小风清扬更是只有二十多岁，有老一辈宿老活着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这些老前辈厌倦了江湖生活，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不再理会江湖纷争。 这一次干系重大，华山派主力尽出，为了山门安全，请这些长辈暗中护持非常合理。 只是辈分高、年龄大，并不等于实力就一定强。华山功法虽然养生能力不差，但还是抵不住岁月的蹉跎。 从面容上看，眼前这位前辈已然到了耄耋之年，实际年龄可能还要大些。 虽然一身修为还在一流巅峰，能够发挥出来的战斗力恐怕最多也就七八分，体力更是大大不如年轻人。 见老者神色凝重，李牧当即放话道：“没听到师祖的命令么，立即给我进山。” 说话间，战斗已经蔓延了过来。放眼望去敌人至少有两三百人，而华山派一方却只剩下数十余人在抵抗。 蚁多咬死象，何况敌人的阵营也不是没有高手。华山派一方只能依仗对地形的熟悉，节节抵抗拖延时间。 到了现在这一步，李牧自己跑路自然没问题，可这帮师弟师妹就完蛋了。 初略对比双方实力之后，李牧觉得还可以拼上一把，咬了咬牙道：“走不掉了，新入门弟子自己找地方躲避。其他人三人一组，结伴迎敌！” 虽然这帮师弟、师妹都是江湖菜鸟，可有菜鸟凑数也比没有的好。 其中的个别精英，已经突破到了三流境界，牵制敌人的喽啰还是可以做到的。 现在李牧不得不庆幸自己之前没有消极怠工，而是狠狠的操练他们一番，要不然能不能将这么多人组织起来都是一个问题。 白发老者紧张的问道：“李小子，他们能行么？” 江湖中人也是一步一步在摸爬打滚中磨砺出来的，对一群没有经历过风雨的温室花朵，老者实在是提不起信心。 望了一眼前方战场，李牧毫不避讳的说道：“到了现在这一步，不行也得行，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大家的忌日。 师祖别废话了，同门快要撑不住了，我们先去干掉两个领头的。” 话毕，李牧已经提剑冲了上去。老者微微一愣，随即又是一惊。 虽然听说过李牧天才的名头，但他还是没有料到李牧的武功居然进步这么快。不过现在这都是好事，己方的实力越强击败敌人的概率就越大。 随手干掉了两名拦路喽啰，李牧直接迎上了为首的紫衣男子，他一早看出来了这人是敌人中的最强者。 要是搁在平日里，李牧断然不会选这么强劲的对手，可是现在局势太过危机容不得他保存实力。 为了拖住这名紫衣人，刚才已经有一名同门丧命了，再任由他施为，这仗就没法打了。 只见李牧飞身一跃，挥剑就是一招“吾养浩然”，白光闪现，浓浓的剑意喷涌而出，欲将紫衣男子吞噬。 到底是老江湖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偷袭，紫衣男子急忙舍弃对手连连后退。危急时刻，紫衣男子拽起一名魔教弟子朝李牧扔了过来，跳出了战圈。 第一次全力出手，只弄死了一名小喽啰，令李牧暗自懊恼不已。 要早知道会这样，就挑弱一点的对手偷袭了，起码能够带走一名普通的一流高手。 现在已经暴露了，谁都知道华山派还有他这一名高手，想要偷袭都没机会。 逃过一劫的紫衣男子，没有急着加入战圈，反而开口询问道：“小子你是谁，华山派什么时候有了你这样一名年轻高手？” 这个江湖藏龙卧虎，突然冒出一名高手不奇怪，可是这样年轻的江湖高手却是凤毛麟角。 “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话还没有说完，李牧的剑已经再次出鞘。解释是不可能的，自古以来都是反派死于话多。 现在场上战斗这么激烈，还是尽快弄死这个领头的敌人才好。 第三十章、损失惨重 突然冒出一个高手，上来就压着最强的敌人打，直接为原本已经绝望的华山阵营注入一丝希望。 紧接着后方的华山弟子也加入了战斗，虽然都是一帮菜鸟，可毕竟是一股生力军。 中二少年们的加入，带来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双方的人数差距被抹平了。一边倒的战局，渐渐陷入了焦灼状态。 见稳住了阵脚，李牧也松了一口气。这里可是华山，拖得时间越久对他们越有利。 华山派虽然主力尽出，不等于就没有力量了。华阴地区可不乏华山派退隐的门人弟子，现在山中出事，这些人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还有关中的镖局、武馆、武林世家，也大都能和华山派扯上关系。 现在的华山派可没有没落，这些人如果不想拖家带口去投奔魔教，就必须要出手救援，否则秋后算账有他们受的。 如果不能速战速决，等待这帮魔教妖人的命运，唯有覆灭一途。 没有了顾忌，李牧战斗起来更加得心应手。攻击力一般的养吾剑法，在他手中被施展的虎虎生威，夹杂着滔天的浩然之意，在场上大杀四方。 身着紫衣的贾长老已经开始有些慌了，要早知道山上还有这么难缠的角色，他说什么也不会冒这个险。 明明相差几个小境界，还能够压着他打，完全在挑战他的认知，这让贾长老直接联想到了风清扬。 提起这个名字，就让他内心发寒。风清扬的剑圣名头，主要就是踩着他们日月神教打出来的。 为了截杀这个华山派的后起之秀，他们不只一次采取行动，可惜最终的结果却是风清扬一飞冲天，参与截杀的高手死伤惨重。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李牧已经盯上了他。无论他往哪里跑，李牧都死追着不放，闲暇之余还有余力搞死几个魔教喽啰。 在刚才的交手中，至少有三十名魔教教徒被李牧顺手给带走了，搞得贾长老都不敢同他正面硬杠。 不断在场上左躲右闪，不断诱使李牧放大招，企图靠一身浑厚的内力拖死李牧。 可惜事与愿违，折腾了大半天李牧确实放了很多大招，却丝毫不显疲态，反倒是贾长老自己被搞得狼狈不堪，身上还多了几道口子。 李牧这边大占优势，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坐阵山中的这些宗门宿老，毕竟是上了年纪。虽然战斗经验丰富，可体力却大不如年轻人。 战斗到了现在，很多人都疲惫不堪，全靠一股心气硬撑着。 门人弟子的战斗更是惨烈，伴随着伤亡的增大，很多年轻弟子都上了头，完全是在以伤换伤、以命换命，根本就不记得李牧事先的嘱托。 “援兵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场上的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 魔教精锐还能够坚持，但关中分舵的魔教教徒却崩溃了。长期生活在关中地区，他们对华山派一直都有浓浓的畏惧之情，若非是魔教规矩生严、有进无退，他们早就撒手不干了。 本来大家对偷袭华山就心怀忐忑，现在战势不顺，敌人的援兵又来了，士气想不崩溃都难。 甭管魔教的教规有多么生严，都阻挡不了大家活命的心。现在还没有“三尸脑神丹”，大家还抱着一丝侥幸。 江湖这么大，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一躲，教内也未必能够找到。 何况被教内追杀还是未来的事，要是不跑今天就要死，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见事不可为，贾长老也不和李牧纠缠，直接抛弃教众转身就跑。 正欲前往追杀，想到还在苦战的同门，李牧当即放下了这个诱人的念头，转身加入战团。 追杀魔教头目固然重要，可和同门的性命相比，还是后者更重一些。 这一战华山派已经损失惨重，别看现在击退了魔教，可华山派还是输了。 拿门派的未来，同魔教的临时召集的炮灰兑子。对华山派而言，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输家。 仅仅只是目测，此战阵亡的门人弟子就不下百人，实际伤亡只会更大。 李牧已经不敢想象，门中高层得到这个噩耗会暴怒到什么地步。为此发起一场正邪大战，李牧都不会感到奇怪。 这还是自己临场爆发的结果，若是没有这个蝴蝶效应，华山派的损失还会更大，甚至有可能团灭。 从这方面分析，也解开了原著中的一个疑惑。 下面的师弟、师妹在魔教偷袭中死得七七八八，上面的又在剑气之争中领了盒饭，山门外的弟子遭到敌人劫杀，气宗最后只剩下岳不群和宁中则也就解释得通了。 甚至这次魔教偷袭，也有可能是剑气之争的导火索之一。毕竟，死了这么多门人弟子，总是要有人承担责任的。 对外扩张失败，门中根基也因此大损，作为主导这次计划的宁清羽肯定威望大损，甚至有可能动摇掌门地位。 若是有人继续在背后拱火，剑宗肯定会趁机发难，加剧宗门内斗。 原著中岳不群一直对这个问题忌讳万分，显然这其中还有气宗的黑历史，否则封不平等人也不会耿耿于怀数十年。 一边捋顺思路，一边劫杀反应慢了一步的魔教中人，李牧是两不耽误。 这一刻，他真正理解了五岳剑派为什么同魔教“仇深似海”。但凡是经历过这一战的华山弟子，未来对魔教都只有一个字杀！ 亲眼目睹这么多师兄弟倒下，连李牧都只有一个念头：宰那帮王八蛋报仇。而这只是五岳剑派和魔教之间的一笔血仇。 放下仇恨，那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到了这一步，双方已经没有了缓和的可能，除非一方彻底倒下。 干掉了最后一名敌人，李牧来到唯一幸存的宗门宿老跟前，正欲运功帮忙疗伤。 “不要浪费内力，一时半会儿我这个老家伙还死不了。魔教的人阴险狡诈，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接下来门中的事务还需要你主持，不管你用任何手段，都必须要尽快把内奸揪出来。” 第三十一章、伤亡惨重 若非老者提醒，李牧险些忘了引敌人上山的“内奸”，还没有被处理。 门中敢倾巢而出，也不是没有依仗。华山地势险峻，沿途又设有多道关卡，若有外敌入侵，山下早该发出示警。 若是提早收到消息，这一战的结果就截然不同。只需要在险要路口设伏，用滚石、弓箭、火油拖延时间，固守待援就够了。 要是没有地利可以依仗，五岳剑派分隔在天南地北，早就被魔教各个击破了。 魔教的人能够摸上山才被发现，显然是有人里应外合，提前解决了门中布置的暗哨。 想到要把“内奸”抓出来，李牧就暗自叫苦。没有一点儿头绪，没有得力的人手，这让他怎么查？ 何况人家既然敢干背叛，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准备，搞不好现在已经跑下山去逍遥了。 偏偏现在他还躲不掉，山上还能喘气的门中高层，就地上这位宿老了。 残存的几位师兄也是各个带伤，完好无损的就李牧自己。再怎么踢皮球，也不能扔给下面的师弟、师妹。 幸好退隐弟子组成的援军抵达，承担了救治伤员、收敛亡者尸骨的重任，要不然李牧还会更加愁。 不能奢求太多了，人家都退出了江湖，能够第一时间提剑过来支援，已经很够意思了。 内奸不内奸的问题，可以后面再说，首先的把山门中发生的巨变向前线的高层汇报。 初略统计了一下伤亡数字，此战华山派共计阵亡三百一十七人，其中包括六名门中宿老、一百三十七名内门弟子、九十三名外门弟子，剩下的都是杂役仆从。 赶来救援的队伍，也因为同魔教遭遇阵亡十一人。 受伤人数，李牧干脆就不统计了，反正完好无损的除了自己，就只有一帮没能力参战的新入门弟子。 对比惨重的伤亡，战绩简直就羞于见人。虽然也干掉了六七名魔教的一流好手，但是最重要的两个魔教长老都跑路了，至于其它的杂鱼连拿上台面说得资格都没有。 几度提笔，李牧都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外门弟子也就罢了，除了从小培养的价值大点儿外，其他半路招募的死再多也能够接受。 内门弟子就不同了，一个个都是门中花大代价培养起来的，还不等派上用场就报废了这么多，已然伤筋动骨。 这个世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华山派弟子损失这么惨重，关中肯定会震动。估摸着下一次招收弟子，多半也会受影响。 按照惯例，遇到这种突发情况，新弟子招收都会延期。等消磨了大家心目中的恐惧，才会再次启动。 门中宿老的损失更是永久性的，弥补的机会都没有。此战也算是师祖们，最后的谢幕演出。 要不是他们刚才拼死一战，替门中保全了几分元气，华山派这次哭都来不及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人出来负责。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负责山上安保工作的白师兄，但是他为了保卫华山派，在之前的大战中已经壮烈牺牲。 不光是他这位第一责任人没了，负责守卫各道关卡的门中弟子，也集体躺了尸。 死人不需要承担责任，甭管他们有多大的过失、污点，在之前的战斗中都用自己的鲜血洗刷掉了。 直接责任人没了，那就从身份高的开始，挑选可能沾边的背锅侠。 很遗憾，山门中身份最高是七位宿老，现在是六死一伤。让长辈背黑锅，恐怕宁大掌门都不敢说这种话。 再往下看能扯上关系的，都躺在了棺材里。剩下的都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路人，纵使硬往上套，人家也没资格来顶雷。 活下来的身份相对较高的就是李牧，总不能自己站出来背锅吧？虽然这样能够省去门中的麻烦，减少高层的烦恼，但李牧没有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 主要还是这口“黑锅”太大，无论是谁粘上了，都少不了要脱层皮。 迟疑了许久，都无法给本次魔教偷袭事件定性，索性李牧就玩起了春秋笔法。 总结起来就是：华山弟子都很英勇、壮烈，都怪魔教妖人太狡猾。 最后附上战绩和人员损失报告，就派人快马加鞭送了出去。 剩下的李牧就不操心了，只要不让自己背锅，随便门中给出什么样的定性，他都无所谓。 做完了这些，李牧不仅没有闲下来，反而变得更加忙碌了。 缺额的仆役需要补足，损坏的建筑物、基础设施需要恢复，伤员需要安排救治，受惊的师弟、师妹们情绪也需要安抚。 死去的同门也需要给个说法，抚恤的问题可以暂时押后，但治丧事宜必须要提上日程。 现在门中的战略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言放弃。若事情迟迟得不到解决，那么后续的问题就只能李牧一手操办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项苦活。同门的身后事办好了是应该的，办不好少不了要吃“落挂”。 换上了一身孝服，刚出门李牧就撞上迎面跑来的宁中则。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及时拉住，又是人仰马翻的一幕。 “宁师妹，你跑这么快干嘛？” 和原著情节无关，对十一二来岁的宁小萝莉，他还提不起兴趣。 主要是掌门的女儿没事，这也算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起码不需要担心被穿小鞋。 拍了拍胸口，回过神来的宁中则焦急的说道：“刘师姐快要不行了，师兄快过去看看吧！” 即便是这两天见惯了生离死别，对死人已经麻木，收到这个噩耗，李牧还是感到一阵伤感。 “前面带路吧！” 山中唯一的宿老在闭关疗伤，主持山中大局的李牧，自然成为了大家的主心骨。 尤其是在众多师弟、师妹心目中，李大魔王更有独特的地位。战前对他有痛恨，战后就有多爱戴。 可以说这次魔教偷袭，给大家深深的上了一课，所有人都变得更加成熟了，可惜学费贵了一点儿。 第三十二章、对峙 洛阳 经过连日来的打打谈谈，终于到了要解决问题的时候。大明朝廷对“名门正派”还是有几分威慑力的，地点被选择在了城外。 以华山派为首的关中武林、以少林为首的中原武林，两波人分列南北两面进行对峙，大有谈不拢就火拼的架势。 各自汇聚了几千人，妥妥的兵强马壮，可惜双方的首脑都心存顾忌，不敢轻易做出开干的决定。 名门正派不光是一个名头，同时也有自己的一套游戏规则玩法。动不动就和人家火拼，那是魔教作风。 别看事情闹到了快要不可收拾地步，可少林和华山两个大BOSS至今都没有直接翻脸。名义上两派只是受邀前来调停——关中铁剑门和洛阳长枪会之间的冲突。 从这方面来看，说名门正派是一群伪君子，还真一点儿也不冤枉。 可这套“立牌坊”的玩法，正是前辈们经历了几千年摸索，结合自身实际搞出来最适合的玩法。 开干说起来简单，可是现在双方的实力非常接近，真要是火拼起来输家自然是完蛋，可赢家也甭想剩下几个人。 地盘也是需要守护的，若是自身实力不济，就算是抢到了最后也守不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无论少林，还是华山都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计划没有变化快，先是其它四岳来不了，接着又是魔教来袭被迫分兵，原先联络的几家江湖大派，现在也临时变了卦，所有因素叠加起来就造成了现在华山派的被动局面。 加上昨夜传来的门中急报，要是还不明白被人算计了，宁清羽这么多年掌门就白做了。 可是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敌人布下的局太大，根本就不容许他退缩。 若是现在这样退回去，受邀前来的关中武林同道怎么交代？ 之前华山派一声号召，大家就跟着出钱、出人舍命跟着老大干，现在突然说不玩了，让这些势力所有的努力付诸流水，总得给个说法吧？ 江湖声望受损只是一方面，门中更难交待。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没有任何收获，他这个掌门也需要给门人一个说法。 不能打，那就只能谈了。 谈判不需要太多的人，包括“铁剑门和长枪会”两个明面上的当事人，都没有参与的资格。 …… 伏牛山小望峰 宁清羽带着两名华山长老同三位少林老僧相对而坐，静静的饮着茶，丝毫看不到一丝冲突的迹象，就像是老朋友一般。 到底是忧心山门，宁清羽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大师真是好算计，只是这样就想我们退去，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华山派准备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若是现在放手又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见宁清羽态度坚决，老僧也感到头疼。华山派的困境他又何尝不知，这本来就是少林布下的棋局。 只是这盘棋要完美收关，现在还必须先把华山派给忽悠回去。不然真火拼了起来，后面可不好收场。 少林寺的家业也是一点一滴慢慢积累起来的，同华山派火拼明显是得不偿失。纵使打赢了，一个疲敝的关中又有何用？ 少林寺又不争霸天下，何苦占领这种战略要地，平白招惹朝廷的忌惮？ 有这精力，还不如去经略江南。论起经济价值，江浙地区的随便一个府都能顶上关中。 “宁施主，天下这么大，贵派又何必要执着于洛阳呢？” 宁清羽冷漠一笑，讥讽道：“大师，你这揣着明白装糊涂就过分了。若不是贵寺添乱，百年前我们就进入了巴蜀。 当时可是峨眉派主动邀请，连干戈都不需要动。我们为什么执着于洛阳，不还是被贵寺逼出来的么？ 不比贵寺，我华山对洛阳没有独占之心，只是想要进来分一杯羹，这不算过分吧？” 显然，华山派对少林的怨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当年峨眉分裂，蜀中武林群龙无首，华山派好不容易同峨眉达成一致，准备进入巴蜀，结果最后时刻被少林搅了局。 机会一旦错过就不再有，华山派图谋巴蜀的计划暴露后，蜀中武林就提高了警惕。 在少林的牵桥搭线下，蜀中几大武林势力很快摒弃前嫌，达成了联手协议，根本就不给华山派可趁之机。 入不了蜀，留给华山派选择的余地就不多了。要么同少林死磕洛阳，要么从上党入山西，北上和日月神教较量。 站在少林寺的立场上自然希望华山和日月神教死磕，为此他们还不断挑起双方的矛盾。 只是华山派也不傻，同魔教干了几仗之后，就知道那根硬骨头自己啃不下来。 何况北边距离京城实在太近了，朝廷的因素也必须考虑进去。在大明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扩张势力，华山派还没那么头铁。 相比之下少林虽然难对付，可少林寺的选择余地实在是太大了，不光坐拥中原，势力还扩张到了江南、巴蜀。 家大业大顾虑也大。作为天下第一大派，少林寺固然实力冠绝天下，可他们同样也吸引了大明朝廷最多的火力。 几乎所有针对少林的行动，朝廷都是支持的。包括这一次也不例外，若不是有朝廷暗中扯后腿，少林寺的力量都集结了过来，华山派不怂也得怂。 少林寺的顾虑不光只有朝廷，同时还有江湖各派。地盘越大接壤的江湖势力就越多，产生的矛盾也就越多。 在少林强大的时候，这些江湖势力自然要忍着。若少林实力大损，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鸟为食亡”的问题，少林也不得不考虑。 事实上，宁清羽这次计划就是在赌，赌少林寺不会为了一个洛阳同他们死磕。 可惜最终还是棋差一招，原本预定中的盟友没有到位，华山派在洛阳的力量未能占据绝对优势。 “宁施主，你执着了。华山派已经越发兴旺，我们都默认了华山派成为武林新的霸主了，何必要妄动干戈、搅的江湖动荡不安！” 第三十三章、比斗 听到“霸主”两个字，宁清羽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哪有锁在笼子里的江湖霸主？ 看看少林、武当、日月神教，哪一家的势力范围没几个省，谁的影响力不是遍及整个大明？ 华山派有什么？ 八百里关中沃土已经是过去式了。若不是搞了五岳联盟壮大声势，华山派就只是一个地方性门派。 论财力，差距更大。莫说是同少林、武当比，就连一些富裕的一流门派都比不了。 比如说：蜀中的峨眉、唐门、青城，虽然实力远不如华山派，但财力却在华山之上。 江南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是纵横几个府的江湖势力，就没有不比华山富裕的。即便是五岳联盟内部，泰山派都比华山派有钱。 当然，有钱不等于实力就一定强。 江南的经济最繁荣，武林门派也最富裕。拥有最丰富的物资，他们诞生高手的比例反而最低。 反倒是经济基础略差的北方武林人才辈出，大明江湖的整体格局一直都是北强南弱。 或许是受江南文风鼎盛的影响，南方的世家大族更喜欢送子弟去书院，而不是江湖门派。 南方江湖门派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同样不咋地，反倒是朝廷的力量更加强大。很多江湖帮派都要看官府的脸色，像北边这样聚集几千人马火拼，那是想都不敢想。 身处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看着比自己弱的势力，都能够吃香的喝辣的，华山派自然会有想法。 “这话，大师自己信么？” “废话宁某就不多说了。看在贵寺的面子上，我华山派愿意做出让步，只要洛阳本土势力放弃半个洛阳，我们立即就回关中。” 这是真心话，宁清羽的心里预期已经大大降低了，不再幻想着五岳连为一体，横跨大江南北。 只要拿下半个洛阳，同衡山遥相呼应，将触角伸入江南去分一杯羹就够了。 可惜真话往往没人信，只见本尘大师摇了摇头：“洛阳不行，宁施主不妨考虑宁夏、榆林、上党等地，老衲可以保证我少林绝不阻挠。” 听了这个答案，不光宁清羽脸色大变，左右的岳、封两位长老更是火冒三丈。沉不住气的封长老抢先道: “大师莫要欺我等无知，西北地区穷困，宁夏、榆林更是九边重镇，朝廷重兵云集，岂有我华山插手的余地。 上党也不是什么好地，魔教十长老的大队人马还在那边候着呢。就算是北出那也是经洛阳入河东，跑去上党干什么？ 贵寺真要是有诚意，将汉中府让出来也行。我华山派没有多大野心，仅仅只是想要获得和实力相匹配的……” 本尘也头疼了，华山派这奇葩的地理位置，就算是想要利诱，他都找不到可以拿出来的诱饵。 单纯一个汉中府，少林寺自然不在乎，反正又不是自家的地盘，谈不上心疼。 问题是华山掌控汉中之后，要是南下入湖广还好，武当自会教他们做人。可华山派要是西进，蜀地武林能够招架得住么？ 蜀中各派顶不住，到时候少林是干涉，还是不干涉呢？ 出手又是现在的场面，甚至还会更加麻烦；不出手的话，拿下蜀地的华山派就真正有同少林一较高下的本钱了。 “久闻宁施主武艺超群，若阁下能破了我寺的金刚伏魔阵，那么老衲就替洛阳武林同道做主了。” 看得出来本尘并不想走到这一步，若非迫不得已少林现在也不想同华山直接对上。 华山派现在势头正盛，吃了这个亏肯定会伺机报复，有这样一个敌人在侧，少林寺也要头疼。 “大师在开玩笑吧！三名绝顶高手联手，已然是天下无敌，何况再配上贵寺大名鼎鼎的金刚伏魔阵。” 不待宁清羽回答，岳长老抢先选择了拒绝。 虽然对自家掌门的修为有信心，但信心也不是这么用的。以一敌三还是阵法，摆明了就算欺负人。 遭到果断拒绝，场面一下子尴尬了起来。这样的比斗确实不公平，本尘也没办法否认。 “等等，我答应了。不过大师若要以金刚伏魔阵做赌，这点儿筹码可不够！” “掌门，这……” 宁清羽打断道。 “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张。” 三僧对视了一眼，瞬间统一了立场。 “好，如宁掌门所愿。如果阁下破了金刚伏魔阵，除了洛阳之外，贵派在汉中的行动，我们也不干涉。“ 不是不干涉，而是没有能力干涉。 真要是出现了能破金刚伏魔阵的狠人，少林寺也必须要怂，至少以他们集结在洛阳的力量兜不住。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宁清羽哈哈一笑道：“三位大师请了。” 话还没有说完，剑已经挥了出去，彷佛是想要打三人一个措手不及。 突然三条铁链飞出，直接迎上了宁清羽。这一剑要是刺下去，固然可以带走一人，但是宁清羽自己也会被铁链击中丧命。 危机关头，只见宁清羽凌空一跃，果断退出战圈。 场上的局势立即发生大变，抢攻的宁清羽不断左躲右闪，根本就不和三人交锋。 三追一逃，金刚伏魔阵自然是布不成了。而且笨重的铁链明显影响到了三僧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宁清羽的速度。 一名老僧怒斥道：“宁施主，你这么躲闪，莫非是要放弃破阵？” 被人呵斥，宁清羽也不恼。 “大师说笑了，我不是真在努力破阵么！三位大师武艺高强，宁某自知难以匹敌。 但此事干系到我华山派的未来大计，和关中武林同道的期望，宁某也只能勉励一试。 大师也不用心急，估摸着再过上两三天宁某就体力耗尽，不得不认输了。” 听到这个答案，三人脸色大变。这样的状态，宁清羽能不能支撑两三天不知道，反正他们三人肯定顶不住。 大家修为都在同一境界，一身武功修为也皆是江湖顶尖，可架不住他们三人都是奔九十的人了。 就算是不交手，这么不吃不喝的耗上两三天，三人的身体也够呛。 第三十四章、互飙演技 “宁施主，好算计！” 三人仿佛是心有灵犀，本尘的话音刚落，就一同舍弃手中的笨重铁链，分别施展出鹰爪功、般若禅掌、多罗叶指。 刚才还悠哉游哉的宁清羽，立即感受到了压力。内心深处早就骂开了，三个老和尚这般厉害，居然还这么苟。 三个和尚一直都用“金刚伏魔阵”对敌，让外界忽视了他们本身的实力。 在华山派收集到的情报中，三人都是靠天才地宝突破的普通绝顶，战斗力在同境界中垫底。加上年老体衰，战斗力还要打个折扣。 本以为只要不给三人施展金刚伏魔阵的机会，自己对付三个老家伙应该问题不大，没有想到居然现在这副局面。 幸好三人现在已经上了年纪，一身武功只能发挥七八分，要不然宁清羽已经败了。 即便是如此，宁清羽也不好受，单独对上任何一人他都能够稳赢，对上两个也有胜算，可是面对三个老家伙围攻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三人配合的太好了，面对宁清羽的反击更是不管不顾，纯粹一副以命换命的打法。 遇到这种敌人，宁清羽只能暗自叫苦。不撤招回防确实可以带走一个敌人，但他自己不死也是重伤。 眼见三人的攻击越发凌厉，铺天盖地的般若禅掌、威风凌厉的鹰爪功、神出鬼没的多罗叶指，宁清羽不得不飞身跳出战圈。 “停！” “三位大师，按照约定金刚伏魔阵已破，这场比斗没必要继续了吧！” 不叫停不行，刚才的比斗已经让他气血上涌。若非他的紫霞神功已经拥有极深的火候，现在已经受伤了。 本尘微微一笑，配上那副慈眉善目的面容，立即就能给人带来好感。只是接下来的话，让宁清羽如临深渊。 “宁施主说笑了，刚才我们只是试手，怎么能够算破阵呢！ 众所周知，我少林金刚伏魔阵只能从内部强行攻破，其它的手段都不能算。” 听到这个答案，满脸紫气的宁清羽并没有感到意外。论起脸皮厚、说瞎话的本事，江湖上还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这帮和尚。 “既然大师这么说，那么宁某也只能舍命一试。只不过我等都留在了这伏牛山，山下会发生什么就很难说了。 不过少林寺家大业大，想来应该问题不大。听说圆聪方丈天资卓绝，已经将易筋经练致大成，应该不会有危险。 我华山派就惨了，风师弟闲云野鹤惯了。其他的师兄弟都不堪大用，不字辈弟子又没成长起来……” 配上宁清羽那唉声叹气的表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华山派的天要塌下来了。 说话间，随行的岳、封两位长老也出现在了宁清羽身后，就连手中的长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鞘。 原本大占上风的三僧，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掀桌子，这正恰恰是他们最担心的。 即便是金刚伏魔阵不能用，他们三人联手击败宁清羽也不难，可是想要击杀那就必须要付出惨痛代价。 如果再加上两名一流巅峰的华山长老，所需承担的风险还会更大，搞不好真的会同归于尽。 对迟暮之年的三僧来说，死亡并不可怕，但由此带来的后果他们却不得不考虑。 看宁清羽一副“鱼死网破”的表情，显然是有所准备的。真要是他们都留在了这里，山下再火拼一场，华山派所面临的危机反倒是解决了。 有少林寺这个外敌在侧，生死存亡面前剑气两宗很大概率摒弃成见。毕竟大战过后门人弟子数量少了，财政、资源压力小了，矛盾冲突也就少了。 何况山下爆发了火拼，关中武林就被捆绑在了华山派的战车上。互相沾满了鲜血，关中武林只能跟着华山派同少林死磕到底。 打出来或许做不到，但是闭关自守，维持现在局面还是大概率能够做到的。 这样一来反倒是少林麻烦大了，华山派只有一个贫瘠的关中，感兴趣的大势力寥寥无几，少林寺却是家大业大。 没有他们三个老家伙坐阵，山下又大战一场损失惨重，恐怕各路牛舌鬼神都会冒出来。 要是真如宁清羽威胁的，圆聪再出点儿意外，后果就更严重了。 三人眼神交流了一番，本尘上前一步冷笑道：“看来宁大掌门是不准备履行约定了。不过就这点儿威胁，还吓不倒我师兄弟。 我少林寺传承上千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就这点儿小麻烦还难不到我们。 反到是宁掌门，敢算计我少林寺，你华山派准备好承担后果了么？” 见到眼前这一幕，华山派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动怒就好，这意味着他们同样心怀忌惮；最怕的就算几个和尚依旧笑呵呵的，那就要完犊子了。 “大师严重了，我华山派可没有挑衅贵寺的胆子，不过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比如说：皇宫中那位！” 提到“皇宫”，宁清羽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这可不是他无的放矢。江湖中武林门派虽然多，真正有资格被朝廷忌惮的却没几家。 不同于普通武林门派，少林的背后还有佛门。被惦记除了实力之外，更重要的还是他们隐匿了大量僧庙寺产。 封建农业社会，最宝贵的财富就是田产。当年朝廷和武林各派订立约定的时候，各派就被严格限制了免税田亩数量。 除了最初的几年严格执行外，后面随着朝廷威慑力的下降，这个限制很快就被打破了。 包括华山派也不例外，隐匿了十几万亩不交税的好地。这还算少得了，因为关中土地产出有限，华山派没怎么在这上面下功夫。 少林就不一样了，自家持有的、加上外面挂靠的，直接让他们成为了天下最大的地主。 具体数字已经无法统计，反正每年都在增加。天天挖人家的墙角，被惦记也是必然的。 彷佛是被戳到了痛脚，本尘恼怒道：“多说无益，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第三十五章、两败俱伤 眨眼间六人已经混战在了一起，一时间剑光闪烁，掌风漫天，再配上呼啸的爪风，场面甚是精彩，只叫人眼花缭乱。 不愧是五岳盟主，一出手就是凌厉的紫霞剑气，独自拦下两人还大占上风。 可惜宁清羽却得意不起来，占据上风不等于马上就能赢，而牵制另一名老僧的两名华山长老现在已经岌岌可危。 按照场上的情况，恐怕要不了两百招两人就会落败。没有两个帮手从旁牵制，自己以一敌三的根本就没有胜算。 现在宁清羽已经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会如此，当初就不该抱有侥幸之心同少林谈判，若是将这一战放在风清扬离开之前，局面又会大不相同。 可惜这个世界上什么药都可能存在，就是没有后悔药。扫视了一眼战场，宁清羽把心一横，凌空一跃大喝一声：“看我暗器。” 几两变形的碎银子飞跃出袖，在阳光的照射下银光闪闪，仿佛是什么了不起的暗器，吓得两名老僧急忙闪避。 就在这一刹那，宁清羽已经翩然而去，直奔另一处战场而去。 两名老僧意识到中计，反应过来后已经为时已晚。 不待任何犹豫，老江湖的两人当即选择围魏救赵，向另外两名华山派长老发起攻击。 担心两位师兄弟的安危，心中略微一迟疑，宁清羽的剑也慢了一分。 这一迟疑，就被反应过来的本因抓住机会，全力施展鹰抓功，强行折断了插入自己身体的利剑。 手中没有了剑，宁清羽同样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如果继续发起攻击补上一掌，已然重伤的本因必定丧命。 犹豫了刹那，最终这一掌还是没有落下去。作为华山派的掌门，宁清羽必须要顾全大局。现在杀了本因，那就彻底和少林寺翻了脸。 口头上威胁叫嚣是一回事，真要同少林寺死磕到底，华山派还没有做好准备。不到万不得已，宁清羽不会走上那一步。 或许是因为大势力之间的默契，又或者是都心存顾忌，宁清羽没有对本因下死手，另外两名老僧同样也只是击伤两名华山长老。 肃杀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但胜负还是要分的。没有多余的语言，三人再次战在了一起。 手中没有了剑，到底还是影响了宁清羽的实力。高手过招争的就是那一丝，原本对上两人大占上风的宁清羽，现在反倒是被压制住了。 相比刚才，处于下风的宁清羽反倒是不慌了。在江湖中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华山掌法，此刻也在他手中变得出神入化。 虽然没有少林的大力金刚掌刚猛，但胜在飘逸、灵动，完全不弱于任何顶尖功法。正好印证了那句：没有无用的武功，只有无用的人。 领会到了宁清羽的真实意图，两名老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前这位华山掌门不光武功高强，还精于算计，实属他们平生中所遇到的大敌。 按这么消耗下去，恐怕不等分出胜负，他们就先给躺下了。 两人一个眼神交流，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仿佛做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决定。 刹那间只听得一声暴喝，仿佛自九天之上响起一声雷鸣，本尘将大力金刚掌催发到了极致，去势犹如狂风闪电，藏飞龙在天之象。 几乎在同一时间，本悟的多罗叶指也火力全开。漫天的指法竟拥有一种莫名的吸力，任何人置于身前，都仿佛面对着一个巨大的漩涡，且横中有直、曲直如意。 “这还是指法么？” 宁清羽扪心自问。 休说是躲闪，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就连硬接都困难重重。 宁清羽不是常人，可他同样也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硬接。 全力催动的紫霞神功，对上火力全开的两名老僧，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三人就如同沙包一样各自飞了出去。 “掌门！” 原本正运功疗伤的两名华山长老，齐齐惊呼道。因为岔了气，两人嘴角还多出了一缕血丝。 当下也顾不得自身的伤势，急忙上前去扶起地上的宁清羽，顺带还度入一丝内力。 作为胜利者的两名老僧同样不好过，额头上的冷汗、嘴角鲜血、颤颤巍巍的身体，无不说明他们受了重伤。 双方非常有默契，都没有理会对方，而是默默的各自疗伤。 约一炷香的功夫后，转醒的宁清羽缓缓说道：“放心，我还死不了。” “三位大师武艺高强……这次我华山派认栽了。只是宁某何德何能，居然让两位大师不惜……” 略微稳定伤势的本尘，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宁施主过谦了，纵观整个武林，现在也找不出能够和宁施主比肩的。 只要宁施主能够发誓，华山派永世不得窥视洛阳、巴蜀之地。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听到这个结果，宁清羽并没有感到奇怪。江湖是强者的世界，失败就要付出代价。 若非华山派还有令少林忌惮的力量，恐怕他们三人现在就要死于“魔教袭击”，连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都到了这一步，宁某又岂是不识好歹之辈。大师的条件我答应了，不过宁某只能保证有生之年，华山派不会窥视洛阳、巴蜀之地。 至于后辈子弟，宁某都不在了，我这个失败掌门的承诺，想来也没什么约束力。” 认怂归认怂。为了活命，就断绝华山派的发展之路，宁清羽还是做不出来的。 至于有生之年的承诺，那纯粹是迫不得已。反正华山派遭遇了这次失败，没有十年八年也别想缓过来。 以自己的伤势，能不能活上十年八年都是一个未知数。等门中再次重整旗鼓，自己也差不多领了盒饭，不算违背誓言。 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本尘点了点头：“好，贫僧代表少林寺答应了。只要你华山派不出关中，我少林寺就不再追究洛阳的事。” …… 目送华山派三人离开后，一旁的本因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师兄，这岂不是太便宜……” 第三十六章、残酷的江湖本质 本尘叹了一口气：“本因师弟，为兄也是不得不为之。今天的战斗，我等三人虽然获胜，却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宁清羽是一代枭雄、向来诡计多端，刚才看似奄奄一息，谁能够保证他没有什么隐藏的手段？ 远的不说，前一段时间天魔解体大法，还在华山武林大会中现过身。虽然施展者当场死亡，可有没有秘籍留下尚且未知。 要是落到了华山派手中，我们把他们逼急了，恐怕今天谁也下不了山。 我等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自然是死不足惜。 可现在还不行，宁清羽说得不错，我少林寺这些年确实树大招风，也着实得罪了不少人。 如果没有我等三人震慑宵小之辈，后面肯定会有不少麻烦，搞不好还会有灭寺之祸。 这个时候同华山派血拼实属不智。姑且先将这笔帐给记着，回头再寻机会和他们清算。 有宁清羽的华山派，和没有宁清羽的华山派，完全是不一样的。 甭管宁清羽如何精于算计，这次他伤到了五脏六腑，若是没有逆天机缘多半撑不过十年。 没有了宁清羽，谁还能够压制住剑气两宗的矛盾，一盘散沙的华山派也就不足为惧了。” 算计了华山派，三人并没有感到轻松。华山陷入危机，少林寺何尝不是处于风暴漩涡之中呢？ 今天他们施展密技重创宁清羽，同样伤到了元气。本来就年事已高，经过这么一折腾，更没几年好活的了。 有三人坐阵，少林寺才能够在高端战力上威压武林数十载。 没有了三人，少林在高端力量上对武当、日月神教、华山的优势就不复存在。仅仅一个圆聪守家还行，继续扩张就是在招祸了。 尤其是隐藏于幕后的朝廷，更是令三人忌惮不已。这些年少林不是没有做过努力同朝廷缓和关系，可惜这仅仅只是明面上的缓和。 除非他们能够放弃隐匿的僧庙寺产，同时与佛门做出切割，做一个普通的武林门派，否则受猜忌就是必然的。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少林能够传承上千年的根源就在于此，一旦舍弃少林还是少林么？ 历朝历代都挺过来了，少林寺自然有其存身之道。宗教只是一方面，武林中的泰斗地位同样不可或缺。 几乎每一次少林遭到朝廷打压，都是拉着江湖各派一起抗雷。正是因为需要各大势力分担朝廷的压力，所以少林寺在行事上才不得不有所顾虑。 哪怕自身实力雄厚，在打压竞争对手的时候也是以暗中推动为主，很少摆明车马同一个大派死磕。 效果也非常明显，少林寺的竞争对手虽然不少，可不死不休的敌人却几乎没有。 明面上同各大门派的关系都还行，只要不涉及切身利益，大家也愿意卖他们几分面子。 …… 提心吊胆的回到了营地，华山派三人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服了几枚产自恒山的白云熊胆丸，调息了两个时辰，初步稳定了伤势之后，宁清羽就急匆匆的出关了。 认怂很简单，撤退却不是那么容易。搞这么大场面，说放弃就放弃，华山派的颜面往哪儿搁？关中武林群雄的面子又往哪儿放？ 惹不起少林寺，那就只能洛阳武林撒气。反正也是这些地头蛇拖延了时间，破坏了华山派的计划，拿他们开刀也不冤枉。 至于少林寺，战略目的实现就足够了，其他的都是小节。除了自家的小弟必须护着外，剩下的同他们关系就不大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自古莫不是如此。几乎每一次江湖动荡，最先完蛋的都是这些小势力。 “把神风帮、飞豹楼、龙盘赌坊……这几家给收拾掉，用他们的产业来弥补我们这次的损失。 关中同道也要分一份，安抚大家的情绪。然后就收拾东西，尽快赶回华山。” 名单上无一例外都是和华山派没有交际，自身又没有后台的主，显然宁清羽还没有失了分寸，知道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 一名长老不甘的说道：“掌门，我们就这么回去……” “咳咳……” 拍了拍胸口，宁清羽强打着精神解释道：“技不如人，不回去又能如何？ 同少林寺相比，我华山派还是太弱了。先回关中休养生息，等待下一次时机，我不相信少林会一直这么强大下去。” …… 江湖传言：神风帮、飞豹楼、龙盘赌坊……加入了魔教，策划了铁剑门同长枪会之间的冲突，企图挑起武林纷争。 随后少林、华山两派共同出面宣布了他们的罪行，号召江湖同道发起除魔行动，紧接着就传出了神风帮、飞豹楼、龙盘赌坊……等帮派灭门的消息。 两个大佬共同给定下的罪名，自然不存在翻案的可能。就算之前不是魔教，现在也是魔教了。 经历了江湖四大铁之“一起分过赃”，原本紧张的少林、华山关系，现在又缓和了起几分。 双方也是各取所需，以华山派为首的关中武林群雄拿走了所有浮财；以少林为首的河南武林势力，瓜分了带不走的房产铺面和田地。 临行之际，逃过一劫的洛阳武林势力，为了感谢华山派的“除魔义举”，还热情的备上了一份厚礼。 实在是太“热情”了，不收都不行。要是华山派不收礼，洛阳群雄会睡不着觉的。尤其是当事人之一的长枪会，表现的最为热情。 江湖也是人情世故。显然这次风波，让逃过一劫的洛阳武林势力升华了，一个个都看清了这个江湖的本质。 被加入魔教的几个反面例子，但凡是平常多烧几注香，多奉上几份礼，有事没事多走动一下，断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少林和华山都是名门正派，不可能前脚收礼，后脚就翻脸。 随着华山派收下礼物，这次洛阳风波算是翻了过去。 看着礼物清单，宁清羽惨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红润。加上之前的战利品，华山派这次行动总算是没有赔得太惨。 第三十七章、有一种支持叫 不反对 洛阳风波结束了，不知情的吃瓜群众除了感叹魔教阴险外，丝毫没有觉擦背后大佬们的博弈。 只有参与其中的江湖大势力，才知道其中的凶险。正道两大势力差点儿火拼，想想都觉得刺激。 真要是打了起来，整个江湖都会被迫卷入，谁也甭想独善其身。 好在事情总算圆满解决了。至于少林和华山的博弈细节，大家就不关心了。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大家还是知道的。 作为失败者，这种影响自家声誉的黑历史，华山派自然不会往外说。 成为赢家的少林寺，赢得也不轻松，泄露出去固然能够打击华山派的声望，可同样也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万一让人发现自家镇派基石折损了寿元，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起码现在的很多布置，都会大受影响。 华山 得知师门长辈返回的消息，李牧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最近这段日子，山中的大事小事都压在他的身上。若不是李牧的管理才能还过得去，早就乱套了。 如果只是管理山中事务，也没啥大不了的；问题是他能力虽然不差，可是架不住权力有限啊！ 不管在门中声望多高，他都只是一名普通华山弟子，权力源于门中宿老的临时任命。 按部就班、遵循旧例的执行还可以，却无权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至于东出计划的失败，李牧丝毫不感到奇怪。真要是成功了，华山派忙着梳理新地盘都来不及，哪里有功夫搞什么剑气之争。 “周师兄吩咐下去，让大家做好准备迎接掌门归来。记得搞朴素一些，热孝期间不适合搞得太热闹。” 明知道东出计划失败，门中高层正憋着一肚子火，李牧可不想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这次山门中死了这么多人，还包括六位宗门长辈，现在正处于热孝中，不搞庆典完全说得过去。 “知道了，李师弟。我这就下去安排。” 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的云彩，李牧知道自己该去拜访一下门中硕果仅存的那位宿老了。 无论是关键时刻力挽狂澜，还是忙里忙外的善后，这些功绩都是需要落实的。 到了现在，李牧已经成了门中风云人物，很多事情注定是避不开的。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干脆主动站到前台好了。凭借这次的功绩，只要运作的好，在门中的声望反超“蔡、姚“两人都有可能。 这段时间他的努力可不是白费的，魔教偷袭山中权力出现真空，给他创造了最好的机会。 利用这个机会，李牧不光将华山派的势力分布、人脉关系网摸得七七八八，还在山门中大肆收买人心。 利用遇袭后，师弟、师妹们内心恐慌、彷徨的机会，李牧成功将“好师兄”的角色扮演到底，成为了众人心目中的主心骨。 虽然短时间内发挥不了多少作用，可师弟、师妹们总是会长大的，未来前景可期。 最关键的是这种影响力，同时横跨了剑气两宗。对争夺掌门之位来说，这一点绝对是最大的加分项。 如果不发生意外，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李牧大概率能够击败蔡、姚二人，拿到掌门继承人之位。 沿着曲折的青石小道，李牧来到了一座幽静的小院。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荷花池，池中还有一方两丈高的天然巨石，上面刻着李白的侠客行。 “弟子李不牧，拜见刘师叔祖。” 白发老者微微点头，精神有些不佳的说道：“起来吧！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就不用多礼了。” 看得出来，当日一战对刘师祖的伤害很大。身体上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可精神上的创伤却永远都无法弥补。 饶是见惯了生死，可眼睁睁的看着门中同辈一个个倒下，留下他一个人独活着想必也是一种煎熬。 这种事情，除非他自己想通走出来，其他人谁有帮不上忙。 李牧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谢，师祖！” 经历过魔教袭击一战，见识到了门中的几位宿老风采，李牧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仿佛是看出了李牧的小心思，刘师祖笑骂道：“山门中大小事务都要你小子操心，怎么有闲工夫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子。” “瞒不过师祖慧眼。刚刚洛阳传来书信，掌门们已经启程，不日将抵达华山。 山中的烂摊子，马上就有人回来收拾了，不需要弟子继续操心。” 李牧实话实说道。 刘师祖摸了摸苍白的胡须笑道：“算你小子老实。放心好了，我华山派向来赏罚分明，你的功绩没有人可以抹去，更不可能让你背黑锅。 如果你是我气宗弟子，凭借这份功绩，老头子就是拼着老脸不要，也会让宁清羽立你为少掌门。” 言外之意，李牧算是听出来了。功绩有保障，想要借机谋取掌门继承人的位置就甭想了。 沉思了一会儿后，李牧故意试探道：“师祖，剑宗、气宗不都是我华山弟子么，你老人家怎么和那帮俗人一样？” 令李牧诧异的一幕出现了，刘师祖居然认同的点了点头。 “你小子说得不错，剑宗、气宗都是我华山弟子。对比蔡、姚两个不成器的家伙，你小子确实更优秀。 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气宗一脉继承掌门之位，这是先辈们留下的传统。 老头子年纪大了，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纷争，可不想再陷进去。 你小子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想办法去争取大家的支持。我最多只能让名下的弟子，不反对。 要我说，你小子也别瞎折腾了。尽快将山门中事务移交之后，领取完奖励，就赶紧去闭关苦修。 若是能够突破绝顶，到时候的情况又会大不相当。就连清羽都是因为先突破绝顶，才能众望所归上位的。” “多谢师祖指点！” 李牧感激道。 这个结果着实令有些他惊喜，本来只是试探一下口风，没想到居然得到了刘师祖的支持。 出身决定立场，有时候“不反对”就是支持。想要气宗一系的长老背叛自家的派系，站出来支持他本来就不现实。 第三十八章、爆发的剑圣 乌鸦的叫声时断时续，在山中一遍一遍回响。风吹过，枯黄的蒿草被刮得哗哗响。引入眼帘的除了衰草还是衰草。夕阳将天边也染成这枯黄。 望了望远方，摸了摸干瘪的肚皮，灰衣男子无奈的说道：“贾兄，跑了这么远，应该摆脱了华山派的眼线。先停下来歇歇脚，让大家弄点儿吃的吧！” 打量了一眼这帮残兵败将，贾长老点了点头。 从华山下来，他们过上了东躲西藏的日子。官道不敢走，城池不敢进，生怕被华山派的人给盯上了。 作为日月神教的长老，在哪儿都是一方大人物。这种露宿荒野的日子，两人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了。 可是没办法，这一票干得太大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他们的名字已经挂在了五岳联盟追杀榜的前两位。 整个关中武林都在寻找他们的踪迹，要是不小心谨慎，根本就出不了关中。 不需要额外吩咐，随行的弟子就自动分成两波，一部分去捡柴，一部分去狩。只留下贾、周两人席地而坐。 “没想到华山派居然藏得这么深，除了风清扬之外，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年轻高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蔡、姚两人只是他们摆在明面上吸引外界注意力的，这位隐入暗中的高手才是他们真正培养的继承人。” 贾长老感叹道。 作为敌人，日月神教自然没少在华山派埋钉子。包括这次偷袭行动，都是内线配合搞定守山弟子，才顺利摸上去的。 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谁也想不到，会蹦出一个开挂的李牧。 周长老笑道：“贾兄不必担心，华山派的气数确实够强的，不过这次也有他们受得。 我初略统计了一下战绩，这次偷袭不光干掉了他们门中的几个宿老，还击杀了华山派近四分之一的内门弟子，没有个十年八年他们都别想恢复过来。 华山派也不是铁板一块，要是东出计划再失败，宁清羽这个老狐狸也别想好过。搞不好，这就是华山派由盛转衰的开始。 凭借这份功绩，回到教中谁敢小视你我兄弟？” 听了周长老的话，贾长老的脸色好了很多。 某种意义上来说，未能尽全功也是一件好事。真要是屠了华山派的山门，恐怕华山派会发了疯的追杀他们。 被一个大势力盯上，除非躲在黑木崖，一辈子都不下来，要不然早晚都会被逮到。 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贾长老忐忑的说道：“周老弟，好像有些不对劲儿，林中太安静了。” 听到提醒，周长老的神色也一下子意识到了问题。都快过了一炷香时间，那么多弟子进入树林，居然一个出来的都没有。 “你们在找我么？” 背后的一个声音传来，两人回头一看，汗毛都立了起来。 “风清扬！” 在叫出名字的同时，两人已然运转全身的功力，分别向左右两边仓皇而逃。 显然，他们只记得遇到高手要立即逃命，忘了将后辈暴露一个顶尖剑客面前的后果。 只见剑光一闪，反应慢一步的周长老已然倒地。跑赢同伴的贾长老也没讨到好，在跑出百丈之后还是被剑光追上。 至始至终，两人都在一心逃命，没有做出过任何有力的反击。否则，以两人的武功若是联手，再不济也能够支撑百八十招。 如果留下一人断后，没准还能够跑掉一个。 可惜没有如果，都是在魔教中混的，谁都没有舍己为人的精神。 杀了两人，就如同杀了两只鸡。割下了两人的脑袋，风清扬那张阴沉的脸才略微有些舒缓。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糟糕。显然，魔教偷袭华山的举动，将这位剑圣给激怒了。 此时，华山弟子也陆续从树林之中走出，显然刚才参与截杀的不只是风清扬一人。 不错，这支队伍就是华山派前来拦截魔教十长老的。只不过当他们抵达时，魔教大部队已经缩回了山西，紧接着就传来了山门遇袭的消息。 意识到了上当，众人当即决定将来袭的魔教众人留在关中，以洗刷山门被袭击的耻辱。 全力发动的华山派是恐怖的。不光关中各大武林势力动了，乡间的世家大族也被调动了。 尽管魔教一行人已经非常谨慎了，可再怎么掩盖形迹，也不可能避过所有人的眼睛。 凭借一些蛛丝马迹，他们的行踪很快就暴露了出来。最终在这里被华山派的人给堵住了。 “风师弟，魔教的人都解决了，我们先回山吧！正好用他们的人头祭奠” 不待周清云把话说完，风清扬就打断道：“不，这还不够！ 周师兄，你先带人回去吧。等取了另外八人的人头，我再回山祭奠师父。” 听了风清扬的话，周清云脸色一变。魔教十长老各个都是一流巅峰的好手，虽然被干掉了两个，那也还有八人。 加上同行的教众，就算是他们这支人马全部过去，也未必能够取胜。 担心风清扬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周清云赶紧劝说道：“师弟，报仇的事情来日方长。等回山之后，我们召集江湖同道一起向魔教讨回就是。” “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岂可假他人之手！” 风清扬斩钉截铁的说道。 “周师兄请放心，师弟心中自有计较。这几个老魔头虽然厉害，但他们总有分开的时候。只要敢落单，他们的人头我就收了。 何况以我的身手，若是想走，这天下谁能够留得下？” 见风清扬太度坚决，沉思了片刻功夫之后，周清云还是点了点头。 对风清扬的武功，他还是很放心的。只要不和魔教大队人马硬拼，可以说天下任纵横。 “既然师弟心中有了计较，为兄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师弟此去请务必小心谨慎，若有需要只需书信一封，周某和诸位同门必会前来相助。 现在就先祝师弟一路顺风，待到功成之日，我们再把酒言欢。” 第三十九章、阳谋（端午快乐） 漫天的乌云，灰暗的天空，散发着诡异的气息。空气中都弥漫着压抑，那感觉令人窒息。 呼啸的风，刮起地上的落叶、卷起尘土，吹得漫天飞舞。一支风尘仆仆的马队出现在了天边。 随着马队的不断逼近，李牧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身后的师弟、师妹们更是被压抑的气氛感染，一句话也不敢说。 坦率的说，李牧是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风头。身着孝服迎接师门长辈“凯旋”，这尴尬的场面，想想都令人崩溃。 可是没有办法，刘师祖地位尊崇、辈分最高，自然不可能来迎接这些晚辈；仅存的几个内门师兄又在养伤，只能由他带着师弟、师妹前来迎接。 …… “弟子李不牧，挟……” 不等把话说完，马队前方的长老就打断道：“山门遭逢大难，就不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了。” 李牧暗自翻了翻白眼，这些都是门中旧例。若不是无权改变，他早就给废除了。 估计定下这套规矩的长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尴尬的一出。 事实上，李牧已经算敢于担当的，提前将欢迎礼乐撤掉了，要不然场面还会更加尴尬。 被门中长老给训斥了，挨惯了领导骂的李牧倒是无所谓，身后的师弟、师妹们就不行了，一个个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某些年龄小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不怪他们，这事为难他们了。” 见从马车中下来的宁清羽开口，李牧瞬间脸色大变，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掌门受伤了。 虽然没见宁清羽和人动过手，但从大比当日展露的冰山一角，李牧也知道他是天下最顶尖的高手。 “谁能将他伤得这么重？” ，在脑海中，将江湖中又名有姓的高手过滤了一遍，李牧还是没有找到嫌疑犯。 事已至此，深究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幸亏这是武侠世界，有内力这种不科学的存在，要不然以宁清羽现在的状态，早就领盒饭了。 最近这半年时间，李牧也不是白过的。藏经阁收集的书籍，他基本上都扫了一遍，眼光见识远非昔日可比。 然而，对宁清羽现在的状态，李牧却束手无策。 现在只能看门中长辈是否有隐藏的手段，能够治愈这种伤势。不过这种希望还是非常渺茫。 五脏六腑都坏掉了，根本就不是药理可以调理的。就算是传说中的天才地宝，也没有听说有这功效的。 武功秘籍，华山派的武功已经很注重养生了。可养生不等于起死回生。 翻转脑海中的记忆，貌似也就崆峒派的七伤拳，练到最高境界突破先天能够治愈这种伤势。 显然，以宁清羽现在身体的状态，就算是七伤拳放在眼前，也练不了。 要是宁清羽发生意外，谁还能够压制门中的剑气两宗的矛盾？ 李牧知道接下来华山派的麻烦大了，自己的麻烦也大了。 原计划自己出来争夺掌门继承人之位，避免剑气之争发生的计划，那也是建立在宁清羽活着的基础上。 现在只能期盼宁清羽能够多撑几年，最好是撑到自己突破绝顶，拥有主导门中纷争的实力后。 …… 剑气冲霄堂 山中的高层齐聚一堂，李牧也在角落里有了一个位置，成为了继‘蔡、姚’之后，不字辈中第三个有资格参与门中议事的。 地位提升了，李牧却高兴不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迁怒”，还是因为利益冲突，不少长老都对他怒目而视。 刘师祖简述了山门遇袭的经过，众人对叛徒恨得咬牙切齿，个别暴脾气的已经开始破口大骂。 首座说，宁清羽挥手示意道：“山门遇袭一事，刘师叔刚才已经说清楚了，主要是因为叛徒里应外合。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把潜伏在门中的叛徒给揪出来。此事就交给杨师兄负责调查，不周、不离、不牧三人负责辅助。 我华山派素来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山门遇袭固然有叛徒里应外合，但值守弟子疏忽也是原因之一。 岳师弟，你负责宗门刑法，此事就由你进行处理，务必要追究到每一个责任人。 封师弟，阵亡弟子抚恤，有功之臣的奖励，就由你多费一些心了。一应标准按照宗门旧例进行，务必不能……”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定了基调，让李牧对宁清羽在门中的威望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刚才他可是看到有长老想要表示异议的，尤其是将自己放入辅助调查名单的时候，好几名长老都几欲起身，只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加入调查组看似没有什么利益，但这是一个明确的政治信号，意味李牧在门中的地位提升到了和‘蔡、姚’两人同步。 这个结果，既在李牧意料之外，也在他意料之中。 这次山门遇袭事件中，自己的表现可圈可点。有上百名同门亲眼所见，立下的功绩谁也抹杀不了。 何况自己事先还争取了刘师祖的支持，刚才直接将自己列为了击退魔教妖人的首功之臣。 以自己的功绩和实力，在门中的地位提升也是必然，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从这方面来看，宁清风能够在门中拥有这份威望，也不是偶然。 哪怕是出手算计，也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让人挑不出刺来。 这个时候将李牧抬出来，不光安抚了剑宗弟子的情绪，同时也趁机分化了剑宗。 两个弟子都很优秀，可掌门继承人只有一个，支持一个就必须要放弃另一个。可以说趁机将剑宗内部的分歧，摆在了明面上。 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有结果的。剑宗一旦内斗起来，就顾不上给他找麻烦了。 相比之下，气宗的情况就有好得多。姚不周虽然不少众望所归，但气宗一系暂时还没有比他更优秀的冒出来。 就算是有人对姚不周不满，在这种时候也只会选择中立。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跑去支持剑宗推出的继承人。 …… 第四十章、剑宗内部纷争 议事进行的很快，或许是因为宁清羽受伤的缘故，大家都默契的保持了克制，难得没有爆发争执。 然而，李牧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宁清羽的身体状态根本就不允许长期主持宗门事务，接下来是必要闭关疗伤。 一旦掌门闭关，门中大权必然落到长老团手中。没有了约束的剑气两宗会闹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 刚离开剑气冲霄堂，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声音。 “李师侄，请留步！” 听到这个声音，李牧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宁清风出招了，剑宗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眼下周清云和风清扬都未归山，恰好是支持自己这一系力量最薄弱的时候，如果想要发难现在是最佳时机。 比如说：挟大义逼迫自己退出竞争。 自己人微言轻，在山门中的支持者又少，若是遭遇逼宫还真不好处理。 灵光一闪，李牧突然说道：“王师叔，门中大事自有师叔、师伯们主持，弟子才疏学浅就不多参合了。 恰巧弟子刚才偶有所悟，触碰到了修为瓶颈，现在要回去闭关突破，就不多留了。“ 说完，也不给王师叔开口挽留的机会，李牧当即运转轻功飞跃而出。 同宗门长辈正面冲突绝对是大忌，尤其是涉及权力纷争的时候，很容易被扣上“贪念权力，不顾大局”的帽子。 为了避免尴尬的一幕发生，李牧当即决定祭出——拖字诀。 突破修为是练武中人的头等大事，江湖中素来都有“阻人成道，不死不休”的说法。 只要自己一闭关，不管他们有多少算计，都没有施展的余地。 反正自己的修炼速度足够快，苦修个一年半载又是一个台阶，下次见面也不会尴尬。 “滑头！” 暗骂一声后，王清远只能无奈的转身的离去。 对李牧他倒是没有什么恶感，只不过蔡不离是他师祖是蔡子峰的孙子，亲疏远近决定了他的立场。 作为偷盗葵花宝典的主角之一，蔡子峰最先提出“剑宗理论”，可以说是剑宗一系的祖师爷。 现在蔡不离的主要支持者，大部分也都是蔡子峰的徒子徒孙。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哪怕是李牧横空出世，大家也没有放弃蔡不离。 …… 见王清远独自一人返回，主位上的封清山询问道： “王师弟，不牧师侄怎么没来？” 打量了一眼众人，王清远实话实说道：“不牧师侄刚才观看“剑气冲霄”牌匾，突然有了感悟，现在去闭关突破了。 涉及到个人修为，师弟也不好多言。临走之际，不牧师侄也说了，宗门大事由大家做主便是。” 观看宗门牌匾有所感悟，这样的憋足借口，谁都不会相信。 不过大家也不能否认，毕竟那几个大字可是门中一位突破先天的祖师爷留下来的，据说融汇了祖师爷的剑法精髓。 真的假的不重要，牛皮都吹出去了，作为一名好弟子自然不能说宗门长辈撒谎。没有体悟出来，那只能说明自己太笨。 见气氛有些不对，一旁的余长老果断打圆场道：“不牧师侄天资卓绝，能够从祖师留下的字中有所感悟，实在是可喜可贺。 既然不牧师侄要闭关突破修为，那么我们就直接开始吧！封师兄，你这么急着召集我们过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听到“所为何事”，封清山就只感觉头皮发麻。本来都设计好了，可惜关键时刻正主缺席了。 如果李牧自己放弃争夺掌门继承人，就算是周清云、风清扬等人回来，也不能说什么。 可若是自己等人替他做主放弃，到时候那就乐子大了。要是周清云、风清扬等人不服，封清山可兜不住场子。 说白了他也只是华山派长老，并非华山派掌门。就算是平常在门中话语权更重，可大家明面上的地位仍然是平等的。 真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剑宗的人心也就散了。可是现在箭已经上了弦，不发也不行。 剑宗一系共有二十三名长老，明确表态支持蔡不离的只有十一人，剩余的十二名长老中有五人是倾向李牧的，另外七人暂且中立。 看似蔡不离占据优势，实际上则不然。宗门会议结束后，封清山明显感受到中立七人组的立场变化。 这还是周清云等人没有回山，要不然情况还会更加严重。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他必须要让蔡不离尽快在剑宗内部确立优势。 想了想之后，封清山神色凝重的说道：“掌门这次同少林三绝神僧交手，虽然大涨我华山声威，可是也付出了惨痛代价。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不过从当日交手的情况来看，掌门这次恐怕是伤到了元气，接下来肯定要闭关疗伤。 在这种背景下，很有可能立下少掌门，主持门中事务。 为了避免被打得措手不及，眼下我们必须尽快统一立场，推出一名继承者同气宗竞争下一任掌门之位。 不牧师侄和不离师侄表现的都很优秀，皆是我华山派不可多得的人才。 尤其是不牧师侄的武学天赋，更是直追风师弟，但是他太过年轻了，短时间内恐怕无法担此重任。” 余长老反对道：“封师兄，掌门的武功高强，一身紫霞神功已经出神入化，就算是受伤也会很快恢复过来。 确立继承人是一件大事，就算是掌门有所想法，也不可能一言而决。我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等风师弟等人回山再说。 毕竟，风师弟是我剑宗唯一的绝顶高手，这种大事断没有绕过他的道理。” 武林之中强者为尊，作为剑宗第一高手，哪怕是不喜欢管事，风清扬在门中都有很高的话语权。 一旁中立的方长老附和道：“余师弟所言甚是，这种决定我剑宗未来数十年运数的大事，最好还是等我剑宗长老都在场的时候讨论。 同时也必须要考虑门下弟子们的意见，若是推出一位大家都反对的继承人，又如何能够服众？ 要是连我剑宗弟子都折服不了，又如何令气宗心服口服？” …… 第四十一章、气宗也不安稳 因为李牧的横空出世，剑宗有了更好的选择，直接导致剑宗内部意见迟迟无法统一。 剑宗内部出现分化，气宗的压力自然大减。外部压力不够，气宗内部也出现了不同的意见。 凡事都怕对比，原本只是蔡、姚两人竞争，大家觉得姚不周还凑合。可是多了李牧加入之后，不少气宗长老就看姚不周不顺眼了。 不同于剑宗的蔡不离，姚不周可没有一个好祖宗。大家想支持就支持，不想支持就拉倒，可没有一条道走到黑的理由。 不是谁都有一副好眼力。虽然练武之人大都懂点儿医术，可也仅限于皮毛阶段， 在很多人看来，宁清羽正直青春鼎盛之龄，再干二三十年都没问题，继承人的问题根本就不用着急。 既然姚不周不够优秀，那就从门人弟子中再挑选人培养就行了。反正最近这些年，气宗也涌现了不少有潜力的好苗子。 纵使比不上风清扬、李不牧那么变态，但是赶超姚不周还是有希望的。 华山派掌门的位置，对综合能力要求可是很高的。不光要有一身无与伦比的武艺，同时还必须要具备超人一等的权谋、管理能力。 眼下姚不周无论是自身武功修为，还是其他方面的综合能力，都只能算是一般。 作为守成之主，大概是够用了。可惜华山派现在仍处于打江山的阶段，无论是东出函谷，还是西进汉中，都是需要争斗的。 武功不够高，脑子又不够用，如何能够令大家满意？ …… 宁清羽闭关疗伤，气宗的小会照常进行。老大不在，作为二号人物的岳清林当仁不让的主持会议。 “诸位，这次东出计划失败，门中又遭遇魔教偷袭损失惨重，剑宗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掌门推出李不牧，也只能够暂时转移气宗的注意力。等他们反应过来了，就不会就不会这么安分了。 眼下我们只能快刀斩乱麻，趁宗意见分化的时候，抢先确定宗门继承人。” 一旁的姚不周也激动了起来。作为宁清羽门下的大弟子，他一直都被视作门派继承人培养，只是没有对外公开。 现在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努力了这么多年，眼下是他距离掌门继承人之位最近的时候。能够控制情绪不笑出来，已经算是沉得住气了。 按照惯例，华山掌门之位一直都是气宗一脉把持，理论上只要获得在场师叔、师伯们的支持，他就胜券在握了。 可惜结果令他失望了，岳清林发起提议之后，场面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室内的气氛变得格外诡异。 默认归默认，真要是马上确立掌门继承人，大家又犹豫了。 年龄最长的杨长老劝解道：“岳师弟，你太过急躁了。眼下掌门在闭关疗伤，门中的情况是一动不如一静。 好不容易才转移了剑宗的视线，这个时候提出宗门继承人的问题，不是自寻烦恼么。 万一因此惹出麻烦，耽搁了掌门疗伤，谁能够担当得起？ 何况，作为我华山派的掌门，要求可是非常高的。不光要有一身过人的武艺，同时也要有令门人信服的气度与威望。 不周师侄尚且年轻，缺乏足够的历练和生活阅历，我们也不能揠苗助长。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如果不周师侄如果能够将宗门内奸揪出来，定能够在门人弟子中竖立威望。 有了这份功绩，等姚师侄突破绝顶之后，我们再推他做掌门继承人，纵使剑宗也无话可说。” 看似是老成持重之言，明眼人都知道杨长老的意思就是说——要做华山派的继承人，姚不周还不够格。 岳清林有心帮忙辩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眼下姚不周的修为不够，在门中的威望又不足，功绩也不能令人信服。 连气宗内部意见都这么大，更不用说剑宗了。 毕竟，宗门继承人的地位还在普通长老之上。没有能够令大家信服的家伙事儿，就想要爬到大家头上，凭什么？ 就算是要确立继承人，那也是等掌门快要退位的时候。从年龄上来看，宁清羽退下来的时候，他们也到了该归隐的时候。 时间上对接的刚刚好，既不影响门中权力更替，也不会出现一个小辈压在自己头上的窘迫。 …… 作为一个大门派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大家不可能天天围绕着继承人的问题转。现在剑气两宗都没有下定决心，门中反都是安静了下来。 山门遇袭这么大的事情，华山派不可能没有反应。对魔教的报复行动已经展开，内部隐患也要拔出。 魔教这次偷袭，可不光是关中分舵的那群老鼠，主要还是外来的魔教精锐。 近百人的魔教精锐，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华阴，并且摸上华山，除了山门中有叛徒外，山门外肯定也是有人配合、掩护的。 对视关中为大本营的华山派来说，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容忍的。一场针对勾结魔教势力的大清洗，已然在暗中拉开了序幕。 不过这些都和李牧没有关系。主力都回来了，华山派也不差他一个战斗力。 尤其是对姚、蔡两派的人来说，更恨不得这个半路杀出的“陈咬金”立即消失，自然不会通知李牧出来刷存在感。 不让参与，正好如了李牧的意。自从发现宁清羽的伤势情况后，他就意识到留给自己时间不多了。 若是消息泄露出去，恐怕矛盾重重的剑气两宗，连明面上的和谐都维系不下去了。 事实上，这还是李牧蝴蝶效应的结果。若非他力挽狂澜保住了山门元气，大家还能够保持理性，怕是早就闹开了。 修炼、修炼……除了修炼，还是修炼，李牧彻底过上了没日没夜的苦修生活。 可以说两世为人，他都没有这么努力过。要是前世学习有这劲儿头，就算上不了清华北大，起码也能够混上一所一流院校。 “李师兄，师父回山了。” 第四十二章、无形中的反击（求票票） “师父，此行可算顺利？” 李牧问道。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摸清楚了周清云的性子。有什么事最好直接说，绕圈子只会自讨没趣。 “顺也不顺。” “偷袭山门的贾老魔和周老魔，都被我们截杀了。只是这次的事情，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山门遇袭虽然不是我们的主要责任，但我们却是负责拦截魔教援军的，让一股魔教精锐溜了进来，多少也要担上一些干系。 你风师叔已经出发前往追杀魔教另外的八大长老。既是为了报仇，也是要给门中一个交代。” 一个人追杀魔教八大长老，这要是传出去绝对是一个笑话。不同于正道各派还有论资排辈，魔教的十大长老都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每个人的实力都不弱于正道一流门派的掌门。若是十人联手，更是无敌于天下。 现在虽然干掉了两人，可剩下的八人联手还是能够纵横江湖。再加上身边的随行的魔教精锐，那就更难对付了。 不过李牧知道这不是一个笑话，现在的风清扬就如同开挂的主角。再牛逼的人遇到主角这种不讲道理的生物，都会扑得很惨。 何况对风清扬而言，这帮魔教长老还不够强大。聚集在一起的时候还能够自保，一旦分散开来那就是怎么死的问题。 “不用太过担心，以你风师叔的武功，就算是杀不了他们，自保还是无虑的。” 被误会了，李牧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情他就是想要解释，也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总不能说：自己在想魔教长老们的死法吧？ 估摸着除了自己之外，谁也想不到这一战之后，剑圣就要被推上神坛了。 或许原著中濒临灭门的华山派，能够残存下来就是这一战的结果。魔教十长老用自己的人头，让江湖各派再次意识到了顶尖高手的可怕。 若不是大家心怀忌惮，恐怕岳不群和宁中则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给弄死了。 毕竟，暗中护持也不等于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总会有疏忽的时候。 “风师叔的武功，弟子自然不担心。主要还是门中事务，掌门这次伤得很重，现在已经闭关了。 没有掌门压制，剑气两宗的矛盾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激化。就连剑宗内部，现在都有些不安稳了。 为了继承人的事情，上一次门中议事之后，他们就搞起了小动作。若非是弟子反应快借口闭关躲过去了，恐怕当日就闹开了。” 宁清羽的伤势牵扯重大，虽然信任周清云，李牧还是不敢直接说出来。 这可是武侠世界，“七伤拳”那种奇葩武功都存在，谁知道有没有治愈宁清羽内伤的神功秘典。 听了李牧的解释，周清云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确实太不像话了，连欺负小辈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看来他们真的已经变了。 现在就敢这么猖狂，真要是让他门得逞，我华山派不知道还会变成什么样！” 李牧听得出来，周清云这次是真生气了。之前虽然有所争斗，但大家都遵守了基本游戏规则。 不管支持谁，那也仅限于背后支持，断没有亲自下场博弈的，更不用说出手算计晚辈。 这次虽然被李牧避过去了，但游戏规则被破坏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 对一个大势力来说，在内部斗争中有人破坏规矩，往往也意味着内斗升级。 生气归生气，偏偏周清云现在还不能做什么。风清扬不在山上，缺乏了强力支柱，他们此刻正处于下风。 “师父不必生气，这么做恰好证明他们急了。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自乱阵脚。 当日封师伯的提议，就被其他几名长老给被驳回了。包括之前支持蔡师兄的长老，也有三人保持了沉默。 归根结底，还是蔡师兄表现出的能力无法大家满意。在我剑宗内部都服不了众，又有什么资格让气宗弟子接受？ 现在他们做得越多，就越会让门中的有识之士反感。包括支持蔡师兄的几位师叔、师伯门下，都有很多师兄弟不满。 以弟子之见，现在我们最好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静静等待他们犯错，再伺机进行反击。” 不知道是前世阴谋诡计经历得多了，还是练武之后大脑得到了进一步开发，在权力斗争这方面，李牧表现出了异常的成熟。 看似他什么也没有干，实际上却将蔡、姚两人算计死死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同于李牧的迅速崛起，蔡、姚两人的崛起可是资源堆砌起来的。 姚不周还好，作为掌门大弟子，本身的资源就相对充沛，气宗一系赞助得不多。 蔡不离就不行了，光靠他师父手中的资源，可养不出他这一身修为。据李牧所知，蔡不离的崛起是剑宗多位长老共同赞助的。 除了普通的修炼资源外，为了助他迅速突破一流境界，剑宗甚至还花大代价从天山派手中换取了一株天山雪莲。 资源就那么多，你拿得多了，其他人就拿得少。 长老们拿出去的资源，实际上也是从门下弟子口中抠出来的。 虽然分摊下来，并没有多少，可门中分给自己等人的资源，被拿出去当了赞助，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那些天赋资质不错，又卡在二流巅峰的剑宗弟子，心中的怨气就更重了。 若是没人引导，大家憋在心里，慢慢也就过去了。 可要是有人捅破窗户纸，那就不一样了。原本备受推崇的蔡、姚二人，立马变成了大家羡慕嫉妒的对象。 不少弟子私下里发牢骚就是：要是有一株天山雪莲，我早就突破了。 抱怨只是一个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突破一流的不字辈弟子数量增加之后，蔡、姚两人的地位才会真正受到冲击。 坑都挖好了，李牧自然不想节外生枝。门中长老要支持，那就让他们去支持好了。 现在他们在蔡、姚两人身上下得血本越重，门下弟子的不满情绪就越强烈。 等到爆发的时候，李牧可不相信他们会为了支持两人，就连自己门人弟子都不顾了。 第四十三章、蝴蝶的翅膀 摸了摸胡须，周清云若有所思道：“嗯，现在确实适合以静制动。反正你还年轻，没必要和他们争一时的长短。 不过也要给他们点儿教训，勉得他们以为掌门闭关，华山派就可以任由他们为所欲为。 有心思算计，主要还是他们太闲了。看来接下来必须要给他们找点儿事做，让大家都忙起来。” 听了周清云的话，李牧感觉非常怪异。“太闲了”，还是他最先提出来的，不过当时的情况是门中弟子经常打架斗殴。 虽然情况明显不一样，但不得不承认，“太闲了”确实是华山派内斗激烈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是想要大家都忙起来，也并不容易。 在宁清羽闭关的当下，华山派外扩的脚步几乎全部停滞，一个个长老都窝在了山上，门中根本就没那么多事。 …… 半年后，朝阳峰的一座密室内。 一名中年男子擦掉了嘴角的淤血，面色狞狰的说道：“该死的秃驴，下手真是狠啊！” 如果有华山弟子看得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家温文尔雅的掌门还有如此的一面。 不过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就不会感到奇怪了。任谁在身居五岳盟主之位的人生巅峰，被人打掉了半条命，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相比之下，宁清羽还算沉得住气了，起码在人前还维护住了自身的光辉形象。 只是眼下就不行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疗伤尝试失败，自知命不久矣，宁清羽再好的涵养也憋不住了。 此刻他对少林的仇恨，也燃烧到了顶峰。若不在心中还有羁绊，保持住了最后一丝理智，恐怕他现在就要带着华山派同少林开战。 发泄完心中郁闷的情绪之后，整理了一下仪容，再次恢复了往日里的温文尔雅之后，宁清羽拖着残破的身躯出了关。 刚出密室，活泼的宁小萝莉，就如同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扑了过去。 “爹，你终于出关了。整天都是闭关、闭关，好久都没和女儿一起……” 显然，宁清羽受伤的事情被列为了门中绝密，哪怕是作为女儿的宁中则，也不知内情。 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宁清羽慈爱的说道：“则儿，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不要整天就知道玩，要好好练功。” 不满的宁小萝莉，没好气的说道：“知道了，真啰嗦。你一天天就只知道闭关，李师兄也是整天都在闭关，都没有人……” 宁清羽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显然对女儿口中的“李师兄”很是头疼。 若是身体依旧健康，有数十年的时间可以布局，华山派人才辈出他只会高兴。 可现在不一样。回山闭关了大半年，各种疗伤圣药只要是华山派能够弄到的，都一一尝试了一遍，仍然不见丝毫起色。 自知命不久矣，宁清羽就不得不考虑后事了。对培养了自己，且为之奋斗终生的门派，他还是很有归属感的，不想给后辈留下一个烂摊子。 眼下门中斗得这么厉害，若是不能提前安排妥当，未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最现实的问题——掌门继承人。 原本以为推出李牧，从内部分化了剑宗，气宗就能够在接下来的竞争中占据优势。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预想中的剑宗内斗没有爆发，反倒是气宗内部发生了分歧。 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李牧不上当，不仅没有吞下他抛出的诱饵，反而来了一个闭关不出，主动退出了门中权力纷争。 名门正派不同于魔教的不死不休，权力争夺只要一方退出，就不能再斩尽杀绝。 没有谁愿意接受一名没有容人之量的掌门。李牧选择了主动退让，要是蔡系再咄咄逼人，那就是将中立阵营长老推到对立面。 不管怎么说，在剑宗弟子眼中李牧都是自家人。相比寻自家小师弟的麻烦，大家还是更乐意寻气宗的晦气。 蔡不离本来就不是什么枭雄，见李牧迟迟不冒头，经手下人一蛊惑，很快就和老对手姚不周掐了起来。 本来姚不周应该占据上风的，偏偏气宗王不尧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破了。 困在二流巅峰多年，凭借自身努力突破的王不尧，对占据大量资源的姚不周不满也不少一天两天了。 实力增加了，在门中的话语权自然也就增加了。 不愿意继续替姚不周摇旗呐喊的王不尧，拉着一帮同样对姚不周不满的师兄弟，在气宗内部又搞出了一个小团伙。 门下弟子的这种变化，自然影响了一部分长老的立场。连气宗内部的关系都理不顺，如何能够统领华山派？ 很多人对姚不周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在气宗内部的声望大降。 至此受李牧这只大蝴蝶影响，华山派的内部格局被搅得支离破碎。本来只有剑气两个大团伙，现在又各自分化成了三个小团伙。 刨除两边的中立派系，那也是四个小团伙，局势变得越发错综复杂。 宁清羽有一个预感，眼前这还只是一个开始，随着下面不字辈弟子的陆续突破，未来这种小团体的数量还会继续增加。 对整个门派而言，分化了剑气两宗无疑是一件好事；但是对想要挑选掌门继承人的宁清羽来说，却是莫大的痛苦。 门中派系越多，立场就越难统一。 内心深处他自然是偏向自家的弟子姚不周，可现在门中的局面，就算是他强推姚不周上位，也坐不稳。 不光是自家的弟子不行，就算是放眼整个华山派，都没有谁能够获得半数以上的支持。 “不知道好好练功。一个女孩子，整天张口闭口的李师兄，成何体统！” 门中的事情没有解决，自家养了十几年的小白菜，眼看又要被人给偷走了，宁清羽的心情能好才怪。 可惜，这种程度上的训斥，对宁小萝莉来说已经免疫了。 “谁说得我没有好好练功？你看我都突破好些日子了。分明就是你教得不好，要是换了李师兄来教，我早就突破了。” 第四十四章、高光时刻 还不知道被惦记上的李牧，此刻正在发起最后时刻的冲关。武道修炼的艰难，李牧现在算是感受到了。 在有限度使用外物辅助的情况下，苦修了大半年时间，才突破一个小境界，和之前的突飞猛进全然不同。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随着武道境界的不断提升，后期修炼所需的时间只会越来越长。 全力运转内功，内力就如同滚动的小水滴，一个大周天、又一个大周天的在体内游走，然后分裂开来。 “突破了”，李牧没有太多的惊喜。什么时候丹田中的小水滴，变成了连绵不绝的溪流，那才是正在的武功大成。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内功连绵不绝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真要是不断放大招总会有耗尽的时候。哪怕是传说中的先天高手，一样有着极限。 刚完成了洗漱，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李牧耳边响起。 “李师兄，你终于出关了。” “许师弟，你笑得这么开心。山门中可是有什么喜事发生？” 见一脸喜色的许不为，李牧疑惑的问道。 许不为兴奋的回答道：“师兄，你闭关了不知道。山下传来消息，风师叔杀了魔教的八大长老，正带着他们人头赶回来，门中要举行大祭。” 听到了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李牧总算是搞明白了。加上之前咔嚓的两个倒霉蛋，魔教十长老就给整齐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属性相克，上一届魔教十长老的尸骨还在思过崖里躺着，现在这一波又给团灭了。 魔教长老怎么扑街的不重要。 对华山派而言，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不光抹平了之前魔教偷袭山门的阴影，更是将华山派在江湖中的声望提高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地步。 从现在开始，“剑出华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实至名归。 “哦，你知道风师叔怎么击杀魔教贼子的么？” 李牧追问道。 好奇心谁都有，李牧也不能例外。估计江湖上的一众大佬，现在都在研究这个问题。 尤其是同华山派有过节的江湖势力，不搞清楚其中的细节经过，怕是睡不好觉了。 许不为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听得李牧怀疑自己走错了片场。什么“剑从天降”、“一剑寒光十几丈”活脱脱的仙侠剧场。 这要是真相，李牧敢肯定现在死的不光是魔教十长老。不杀进魔教老巢，荡平黑木崖岂能消心头之恨？ 现在的剑圣，正处于青春年少、快意恩仇的人生阶段，可不是笑傲中看破世俗的白发老人，杀气重着呢！ 江湖传言害死人，很明显眼前这位许师弟，就被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谣言给带偏了。 当然，谣言内容虽然夸张了一点儿，但有一点没有错风清扬确实很厉害。 一人敌国谈不上，但顶上一个一流门派还是问题不大的。 对江湖大势力而言，恐怕大家宁愿对上一个江湖大派，也不愿意惹上这样一个变态。 不用想李牧也知道，挟大胜之威的风清扬回山，门中少不了又要起风波。 最直接的问题就是“剑气两宗实力失衡”。剑宗的实力现在已经超越了气宗，并且这种优势还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持续扩大。 东出战略失败后，宁清羽的威望受到了削弱，剑宗中就有人想要搞事情，只不过被老辣的宁清羽玩了一手“转移视线”。 随着风清扬的强势回归，恐怕这些人又要忍不住了，接下来就看宁清羽怎么应对了。 望了望远方的云朵，李牧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不能老是这么退让。 躲避剑气之争，实在是太过消极了。华山积攒出现在的家底不容易，真要是来一次火拼，没有三四十年都难以恢复。 人的一生中能有几个三四十年，岂能经得起这么挥霍？ 能够直接站在武林巅峰看风景，李牧可不想忍气吞声、俯低做小的去过苦逼日子。 蝴蝶的翅膀既然煽起，那就煽得更猛烈一些。 不同于华山上的欢声笑语，平静的江湖却被这颗“惊雷”打破。就在大家望着消息发呆的时候，日月神教已经开始动了。 黑木崖 十大长老团灭的消息传来，独孤青云只是发出了一声冷笑，丝毫看不出喜怒。 只是下方的教众，却是胆若寒馋。尤其是原来十长老一系的，一个个更是如临深渊。 “八大长老连同五十名精锐教众，居然死在了一个人剑下，真是给我神教涨脸啊！” “一群废物！” 挨骂了，原本惊恐的教众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独孤青云的为人大家可是知道的，这位教主从来不喜欢多说一句话，尤其是和死人。 能够在这里挨骂，意味着他们还有价值，暂时可以不用去死了。 或许是发泄够了，独孤青云扫视了一眼下方的教众，冷漠的说道：“神教的威严不容亵渎，没有人可以不付出代价。 正道那帮伪君子既然敢来挑衅，那就给他们点儿眼色瞧瞧。 十大长老的位置现在全部空缺，谁拿下了风清扬的人头，谁就是我神教十长老之首。 剩下的九位，也全部都从接下来大战的有功之臣中提拔。任何神教教众，无论身居何职，都可以参与竞争。” 所有人都知道新一轮的正邪大战开始了，却没有任何人表示异议。 不光是震慑于独孤青云的威严，同时也因为日月神教的传统，每一任教主在掌权之后都会挑起正邪大战。 如果不是因为内部权力斗争，这一战早在数年前就该爆发了。现在十大长老全灭，制约独孤青云的力量不复存在，这一战自然要开打了。 停顿了一下，独孤青云严肃的问道：“左右使何在？” 只见两名身着紫衣的老者从人群中出列，恭恭敬敬的上前行了一个跪拜大礼，齐声回答道：“敬遵教主吩咐！” 独孤青云点了点头：“令你二人率领十长老麾下直属教众，会北方五大分舵的弟子，收编沿途的武林势力，为向中原地区进发。” 第四十五章、不字辈第一人 魔教一动恒山派必定遭殃，这差不多已经成为了江湖中固有的定律，这次也不能例外。 望着手中的求援信，宁清羽的心情异常的烦躁。只是这次的倒霉蛋不光恒山派，泰山派也没能跑掉。 魔教左右使率领的人马欲从河东入中原，风雷四堂却准备从山东下江南，很不幸泰山派的势力范围恰好挡了人家的前面。 以五岳剑派同魔教之间的关系，这种情况通常都只能靠武力解决。若是不打一架，就放他们过去，魔教的人也不放心啊！ 看似魔教主力尽出，可神秘的独孤教主，却没有露面。这就意味着魔教的主攻方向，暂时还不能确定。 两个小弟同时倒霉，先救谁就是一个大问题。分兵是不可能的，华山派还没有那么雄厚的家底儿。 何况经历了一次山门遇袭，宁清羽已经怕了，华山派根本就不可能倾巢而出。 尤其是魔教十长老又团灭在了华山派手中，谁敢保证魔教现在是不是虚晃一枪，真正的目标是找华山派报仇？ …… 剑气冲霄堂 再次踏入这里，李牧的感受已经截然不同。最大的变化就是座次，在主座的右侧多了一把椅子，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 江湖是最现实的，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为风清扬准备的。凭借击杀魔教十长老的战绩，华山派其他长老已经没有办法和他并列了。 最令李牧感到惊讶的还是自己的位置，从倒数第一变成了倒数第四，后面分别是姚不周、蔡不离、王不尧。 单纯从实力上来看，这样的排列自然没有问题。可是座次不光代表着实力，同时还象征着身份地位。 排在了“不字辈”最前列，也意味着门中认可了他是“不字辈”中第一人。对接下来的掌门继承人争夺来说，无疑是占据了有利地位。 李牧有自知之明，他可不认为蔡、姚两系会轻易罢手。虽然风清扬回山，支持自己的力量大增，可要压倒两派仍然不现实。 这背后绝对有故事，要不然不会这么顺利。毕竟，最终决定座次变更的是掌门宁清羽，其他人只有发言权。 长辈们还没来，四个一流境界的不字辈弟子，先坐在了一起大眼瞪小眼，气氛格外的诡异。 从三人惊讶的眼神中，李牧可以看出来他们对座次的变化同样不知情。 这就意味着做出决定前，宁清羽并没有事先知会气宗，甚至有可能是他主动搞出来。 “那么目的何在呢？” 虽然自己有些份量，但李牧还是不认为，值得宁清羽拉下身段亲自来算计。 “枪打出头鸟”，引起另外三人的联手针对？ 不是李牧自傲，三人真要是能够联手，他反倒是高看他们一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经过一番查探，蔡、姚两人之间的矛盾，李牧也算是搞清楚了。 最初两人虽然对立，但也谈不上你死我活。真正让两人彻底翻脸，还是因为一名叫“赵嫣然”的女子。 不知道此女有什么魔力，在参加河北第一枪赵富全的寿宴上，遇到此女之后两人都自己遇到了“真爱”。 当然，一同陷入爱河的不光他们俩，参加寿宴的很多江湖才俊，都沉沦了进去。 据李牧所知，这位“赵嫣然”可不简单。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同时游走在众多青年才俊中，还能够游刃有余。 虽然大家是混江湖的，但同样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要把心爱的女人娶回去，肯定少不了师门长辈出面。 别的竞争对手也就罢了，大家可以公平竞争，让人家自己选，但是蔡、姚可都是华山弟子，断没有为两名弟子向同一女子提亲的道理。 江湖中强者为尊，在女人的问题同样适用。两人相约比武，以胜负决定美人的归属。 没有任何意外，年龄更长的姚不周获得胜利。接下来按部就班的三媒六聘，最后送入洞房。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但是狗血的剧情，往往充满了意外。 就在大婚当日，这位女主突然自尽身亡了。查验尸体，已然不是完璧。身旁还有一份写给蔡不离的遗书。 凭借多年看狗血剧的经历，李牧可以断定这里面绝对有问题。可是对恋爱中的人，脑子通常都不怎么灵光。 姚不周将“妻子亡故”的原因归结到了蔡不离身上，怀疑两人之间有苟连；蔡不离则认为姚不周采取卑鄙手段，逼迫心爱的人下嫁。 这样的变故，自然引起了门中长辈们的怀疑。可惜一番查证下来，摆在眼前的证据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更加的尴尬。 老江湖都知道，很多时候证据越多，往往距离真相越远。 门中长辈一致认定这是有人设计好的，可惜不等他们继续查探，赵家就被人灭了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真相无法解开，门中长辈们判断，并不能令两人释怀。或者说他们潜意识里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是别人用来算计他们的棋子。 事情就发生在上一次大比前，所以才有两人在擂台上暴虐的一幕。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虽然慢慢恢复了理智，但是心中的隔阂却永远都解不开了。 派系争夺夹杂着夺妻之恨，注定是一笔糊涂账，就算是找到幕后黑手，也改变不了结局。 相比复杂的蔡姚矛盾，王不尧和姚不周之间的纷争，那就纯粹是李牧从背后推手的结果。 手段确实卑鄙了一点儿，但是效果确实很好。直接从内部分化了气宗，瓦解了姚不周作为掌门大弟子的优势。 或许这次座次的变化，也是宁清羽对自家弟子的一次警告。如果不是气宗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姚不周恐怕就要被放弃了。 略加思索之后，李牧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王师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王不尧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李牧会向他打招呼，随即回答：“拖师弟的鸿福，为兄总算是没有丢脸。 我等命苦，什么都需要自己去争取。不像有些人什么都不需要干，缺什么向长辈伸手就是了。” 第四十六章、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说话间，王不尧还瞟了蔡、姚两人一眼，不屑的表情溢于言表。 李牧淡然一笑，丝毫没有理会蔡、姚两人欲发飙的表情，自故说道：“王师兄不必介怀。 我辈武者又不是缸里的蛀米虫，只有自强不息，才能够攀上武道高峰。” 不是开玩笑，在李牧看来修为暂时落后的王不尧，未来的发展潜力还真在蔡、姚两人之上。 和资质无关，主要是心性意志、阅历等方面的差距。 剑气两宗都想要压过对方一头，太过重视从小被培养的蔡、姚两人，长期窝在山上缺乏了足够的历练，以至于两人心性不过关。 潜力是潜力，在接下来的继承人之争中，还是蔡、姚两人的威胁更大。至于王不尧更像是一个凑数的局外人，并没有参与这场权力游戏的资本。 不是竞争对手，那就是朋友。哪怕从前不是，现在也可以是了。 “师弟，言之有理。” …… 见两人有说有笑，变着花样的嘲讽，蔡不离终于做不住了。猛的一巴掌下去，拍碎了近前的茶几，厉声训斥道： “够了，你们两个坐下来就开始指桑骂槐，可有一丝我华山弟子的气度？ 资源是长辈们给的，你们若是不服气，大可直接同他们说，岂能在背后进行非议。” 见到这一幕，李牧当即摇了摇头。这里可是剑气冲霄堂，华山派商议门中大事的地方，敢在这里拍桌子瞪眼，心性之差可想而知。 不过李牧倒是能够理解，作为一个顶级二代，蔡不离从小就在师叔、师伯们的精心呵护下长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蔡师弟息怒，有什么事好生说就是。何必要拿茶几撒气，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如了某些人的意？” 说话间，姚不周还挑衅的瞪了李牧和王不尧一眼，仿佛在说：这点儿小把戏，也就能欺负一下蔡不离。 意识到了失态，蔡不离冷笑一声道：“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伪君子就是伪君子，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装！” …… 唇枪舌战、挑拨离间，短时间内不字辈的四大弟子，就被分成了三派。 这样的结果，李牧非常满意。甭管自己和王不尧的关系怎么样，只要姚、蔡两人认为他们是一伙的就够了。 经过这么一闹腾，座次风波算是过去了。只要三人无法联合，那么就只能按照武林中强者为尊规矩，有异议擂台上见。 且不说能不能打赢，光师兄挑战师弟这一条，门中的唾沫星子就够他们受得了，何况还要考虑长辈们的感受。 利益归利益，大家又不是你爹妈，能够无条件的支持你。又不是唯一的选择，真要是烂泥扶不上墙，放弃也就放弃了。 只是不知道在隔壁看热闹的人，愿不愿意接受这种结果。想来也是愿意的，毕竟大家都是华山弟子，这也是掌门继承人考验的一部分。 没错，刚才不经意间的拱火，纯粹是李牧故意搞出来的。自从发现了后面隔壁有人偷听，他就决定要搞事情。 想要成为华山派的掌门，自然不能是一个纯粹的武夫，权谋算计、经营能力、心胸气度等等，那是一样也不能少。 …… “够热闹的啊，只是拍碎了一个茶几，怎么不把剑气冲霄堂给我拆了？” 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除了李牧还能够操持镇静外，另外三人仿佛是受到了惊吓，一个个都面如死灰。 被掌门抓了一个正着，就算是想要辩解，都无从说起，尤其是拍碎茶几的蔡不离，更是吓得够呛。 早有准备的李牧，当即起身故作惊慌的说道：“弟子……不敢！” 后知后觉的另外三人，立即选择跟上。只是不等大家把话说完，宁清羽就开喷了。 “还有你们不敢的么？看架势，我弱是晚来一会儿，这里就要上演全武行了。 看样子，我华山门规在尔等眼中已经视作无物。姚不周，你是大师兄，当为师弟们做出表率。华山七戒，可还记得？” 只见姚不周诚惶诚恐的回答道：“弟子自然记得。华山门规七大戒律： 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 看得出来，宁清羽对自己的大弟子还是有感情的。看似第一个拿他开刀，实则也是在替他开脱。 可惜姚不周似乎太过畏惧他这位的师父，连言外之意都没有听出来，上来就背起了华山七戒。 现在门规戒律一出，四人都跑不掉。不服气的王不尧和拱火的李牧，有触犯第四条“同门嫉妒”的嫌疑。 拍碎茶几的蔡不离更惨，这里可是剑气冲霄堂，华山派最神圣的地方。 往小了说是目中无人、缺乏教养，往大了靠就是不敬尊长，有欺师灭祖的嫌疑。 作为大师兄的姚不周，看似没有多大的问题，实则不然。作为宗门大师兄，没有及时制止下面的纷争，就是最大的过失。 宁清羽都提醒的很明显了——“表率”。如果姚不周一上来就认罪，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反倒会令人高看几分。就算是受罚，板子也只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现在四人都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要处理也只能一起处理，谁也逃不掉。 狠狠的瞪了四人一眼，封清林硬着头皮上前劝说道：“掌门，魔教来势汹汹，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想办法救援恒山、泰山两派，其它问题都可以押后处理。 眼下门中正是用人之际，不如让他们四人戴罪立功吧！” 不出头不行，同样是挨板子，也有情节轻重之分。 姚不周主要是大局观不够，在长辈面前是失了分，本身并没有触犯七大戒律。 王不尧和李牧只是发了几句老骚，硬要扣上同门嫉妒的帽子，下面还会有一帮感同身受的师兄弟帮忙求情。 惩罚再严厉，了不起也就是去思过崖闭关一两年。 蔡不离就惨了，无论从重，还是从轻，随便一个帽子扣下来，那都是直接出局。 第四十七章、争议 停顿了一下，本来就不想折腾的宁清羽，顺坡下驴道：“罢了，既然封师弟求情，就饶过你们这一次。”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话的时候，宁清羽的目光在李牧身上多停留了一下，仿佛是看出了什么。 迎接一众长辈们“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李牧还承受得住，另外三人的表情就好看了，一个个将头埋了下去，就像是做了亏心事。 看到眼前这一幕，宁清羽暗自摇了摇头。虽然心里还没有拿定主意，但是对姚不周他是真的失望了。 其他弟子可以装鸵鸟，但是作为大师兄，就要拿出大师兄的气度来。 不过姚不周真要是这样的气魄，凭借先发优势，早就众望所归了，也不会闹出掌门继承人的纷争。 宁清羽自己就是一个例子，甚至他还不是宗门大师兄，但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还是获得了大多数同辈的支持。 某种意义上来说，同辈师兄弟们的认可比长辈们的支持都重要。毕竟，宗门需要传承，眼光必须往前看。 未来执掌华山派的必然是“不字辈”。想要坐稳掌门的位置，更好的发展华山派，都少不了同辈师兄弟们的支持。 不说让所有人都心服，起码也要获得三分之二的人认可，否则就算是上了位也是煎熬。 现在不字辈中就是缺一个众望所归的人，否则这场纷争根本就不会发生。 原本宁清羽是准备在东出战略完成后，就立即着手处理剑气纷争。消除了内部矛盾后，再从宗门中挑选未受影响的年轻精英，重新进行培养的。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剑气两宗的隔阂还没有消除，他自己却没有时间了。 重新培养新人已经来不及了，那就只能从现有的继承人中挑。如果可能的话，宁清羽自然希望自己的徒弟能够接下这一重任，其次才是从气宗中选人。 遗憾的是不光自己的弟子表现不够格，气宗新秀的王不尧表现同样令人失望。 三言两语被带偏，迷迷糊糊的被结了盟。这要是做了掌门，搞不好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调节了一下心情，宁清羽恢复了往日的淡定：“杨师兄，先说说魔教的动向，以及武林各派的反应。” “是，掌门！” 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回答道。 对这位杨长老，李牧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出身气宗，但是处理宗门事物的时候一贯都很“公正”。 之前调查门中叛逆，就是由他负责主持的。李牧当时为了躲闭门中风波，选择退出调查组闭关修炼，他都爽快的答应了。 “魔教这次兵分两路： 一路以左右使为主帅，率领原魔教十长老的部众，加魔教北方五大分舵的教众，目标直指中原。 另一路则是以风雷四堂、五行旗为主导，加护法教众，以及山东分舵的教众准备南下江南。 除此之外，魔教在黄河两岸的教众，分布在南方各省的教众，现在也有聚集的迹象。 江湖上的三教九流，最近也活跃了起来。一旦魔教主力抵达，这些旁门左道之辈恐怕会立即加入。 相比之下，正道各派的反应就要迟钝得多了。除了恒山、泰山两派广发英雄贴，邀请江湖同道抗魔外，其他各派都没有做出明确表态。 从种种迹象来看，江湖各派这次又在指望我五岳剑派出头，主导此次抗魔大业。” 这个世界是现实的。别看江湖各派天天口号喊得响，真到了要动真格和魔教对决的时候，愿意出头的就寥寥无几了。 热血或许存在，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必须要考虑后果。对上魔教这个庞然大物，一不小心就是派毁人亡。 哪怕是华山这样的大派，若是不小心谨慎，同样可能因为一次正邪大战而没落。 …… 岳清林：“正邪大战已然开始，恒山和泰山两派已经卷入了进去，我们参战是必然的。 可魔教向来诡计多端，现在看似要入主中原和江南，谁也不能保证他们是虚晃一枪，冲着我华山而来。 尤其是独孤青云那个魔头尚未现身，谁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魔教本就人多势众，没准还有第三路伏兵等着我们。 在局势尚未明了前，我华山不宜忘动。最好是等正道各派做好准备之后，再联合发起反击。” 听了岳长老的话，李牧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华山派还是有聪明人，没有像电视剧中的五岳剑派，听到魔教马上就杀过去。 非李牧胆小怕事，实在是双方的实力不对称。只有身处这个世界，才知道魔教的强大。 看看遍布天下的魔教分舵就知道了，随随便便就能够拉出几万人马，妥妥的武林第一大势力。 这样规模的武装势力能够存在，要说同大明朝廷完全没有关系，怎么说不过去。 就算不是朝廷直接控制，那也是推出来的白手套。反正本来就是魔教三教九流汇聚起来的，想要渗透进去并不困难。 莫说华山一派，就算是五岳剑派全部加起来，最多也就五六千人。 实际上这只是理想状态，五岳剑派分隔天南地北，真正能够投入的力量能有六七成就不错了。 一战之力是有的，但是一战过后五岳剑派就要元气大伤了。而魔教却可以收藏三教九流补充，只要高层在下面的小兵几乎是要多少有多少。 话刚说完，封清林就接了过去。 “岳师弟，时间不等人。恒山和泰山两派已经危在旦夕，我们能够等得了，他们可等不了。 魔教已经开始汇聚，发起进攻只是时间问题，以两派的力量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若是我们不快点出手，恐怕要不了多久，五岳剑派就变成了三岳剑派。” “封师兄多虑了，这种局面恒山和泰山两派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们能够存在下来，自然有一套生存的手段。 如果不放心的话，大可修书一封，让他们暂避锋芒，等待各派援军抵达，再进行反击。 何况，魔教的人都到了他们山脚下。真要发起进攻，我们就算立即增援，也是鞭长莫及。” …… 第四十八章、单纯的蔡不离 众多长老纷纷发表意见，主战的、先观望的、看热闹的各种意见都有，就是没有主和的。 看得出来，在对待魔教的问题上，华山派高层的意见总体上还是统一的。 打是必须的，争议的焦点无非是：怎么打？在什么时候打？ 总得来说，气宗一系的长老相对保守，基本上都是主张先观望局势；剑宗一系长老则略微激进一些，主张立即组织求援。 “你们四人，也说说各自的意见吧！” 或许是出于考较，又或许是单纯的觉得不字辈也该参与讨论。等所有长老均发言完毕之后，宁清羽直接开口将四人拉了进来。 见三人还在疑惑，李牧也不客气，率先开口说道：“禀掌门，弟子认为这次正邪大战我华山派应该先行观望。 现在魔教兵分两路，一路往南下江南，一路进军中原，同我华山派的牵扯均不大。 只要恒山和泰山两派暂避锋芒，我五岳剑派完全可以先坐壁上观，等待局势的进一步发展。 我华山派为了抗击魔教，付出的已经够多了，现在到了需要江湖各派出力的时候。 尤其是少林、武当，作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这种时候岂能够屈于人后？ 南下的魔教大军我们鞭长莫及，但是准备进入中原魔教大军，我们却不能让他们太过舒服了。 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联合武林各派，在河南进行围剿。商都和洛阳都是不错的战场。” 不是李牧心黑，实在是现在跳出来抗击魔教，纯属是在自讨苦吃。 打赢了，也没人领情。最多也就嘴上称赞几句，实质上的好处根本就捞不到多少。 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坐观魔教肆掠，让江湖各派先吃点儿苦头，等他们求援之后再出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魔教这次进攻，也不乏排除异己的动机。如果华山派操作得好，他们还真有可能去啃少林寺那个硬骨头。 胜败不重要。根据以往正邪大战的经验，主导这种级别的大战，五岳剑派每次的伤亡都不低于四位数。 不同于五岳剑派势单力孤，要靠江湖各派支援，少林寺可是家大业大，光靠自家的力量就能够抗住魔教。 在这种背景下，江湖各派的援军迟缓一点儿抵达，想必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奢望他们能够灭了少林，只要能够伤到少林的几分元气，华山派就算是血赚。 扫视了一眼众人的表情，李牧心里有底了。大多数师叔、师伯还是给予了赞许的笑容，少数眉头紧锁的被他直接无视了。 根据以往面试的经历，在这种场合，如果是一次考验的话，那么“发表的意见细节”其实并不重要。 毕竟，前面那么多师门长辈，各种意见都说过了。最关键的还是考验：分析问题的能力，以及展示出来的大局观。 听完李牧的话，右手边的姚不周，面部表情一下子僵了起来。这些意见和大部分气宗长老的都很接近，又有些不同，让他想要挑刺都无从下口。 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禀掌门，弟子的意见和李师弟的看法差不多。 眼下局势不明，我华山派实在是不宜妄动。可以先行联络武林各派，组建抗魔联军。” 听了这番话，李牧对姚不周的评价直接上了一个台阶。能够操持理性，没有为了反对而反对，显然这位姚师兄也不是等闲之辈。 在心中暗骂一句“马屁精”之后，蔡不离就头疼了起来。自家长辈都是激进派的，按理来说自己应该跟随。 可前面两人的立场都趋于保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王不尧也会是保守派的一员。 很多时候压垮骆驼的就是一根稻草，长辈们争执不下，不字辈的立场同样能够影响门中最终决议。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门中的决议多半是倾向保守的。若是支持激进派，那就和门中决议相左。搞不好会被质疑能力有问题。 左右为难的蔡不离，已经在心中将李牧骂得狗血淋头。在他看来一剑宗弟子，居然支持气宗的立场，那简直就是背叛。 幸好李牧不知道蔡不离的想法，否则怕是要忍不住笑出声来。真以为是玩儿政治，必须党同伐异？ 甭管怎么说，华山派都只是一个江湖门派。哪来那么高的政治斗争觉悟。 看看刚才众位长老的表态就知道了。气宗中有激进派，剑宗中同样也有保守派。 明显是自己怎么想，就怎么说。根本就没有到要根据出身，确定立场的地步。 气宗老大宁清羽，或许能够一呼百应；剑宗的领袖封清林，可没有那么强的号召力。 长老们可以畅所欲言，作为弟子自然也可以各抒己见。就算是意见相左，也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计较。 华山派参加正邪大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真要是玩儿什么党同伐异，估计早就被人灭了门。 见蔡不离迟迟不开口，封清林假装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不离，该你了！” 仿佛是受到了惊吓，蔡不离的身子微微一颤，吞吞吐吐的说道：“启禀掌门，弟子认为李师弟是在涨魔教气焰，灭我正道威风。 自古以来都是邪不胜正，我华山乃正道三大支柱，岂能放任魔教肆掠？ 何况恒山、泰山两派正在遭劫，作为盟友我们本就有义务救援，更不能坐视不理。 在弟子看来，我华山派应该立即站出来昭告武林，邀请天下有志之士参与除魔，壮我正道” 不等蔡不离把话说完，李牧知道自己已经赢了一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原本还在犹豫的几名剑宗长老，现在已经做出了选择。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谁敢相信剑宗苦心培养出来的蔡不离，居然会有这么单纯？ 支持立即参战没有问题，但理由必须要展示对华山派有利的一面。哪怕说为同门报仇，大家心里也能够接受。 可这种冠冕堂皇的口号，在外面喊喊也就罢了，你居然当了真。 为了一个口号，就将华山弟子带入火坑，这样掌门谁敢要？ 第四十九章、各有算计 没有任何意外，在保守派占据优势后，老辣的宁清羽果断的来了一个顺水推舟，选择了先行观望局势。 至于两个倒霉蛋盟友，那就只能说抱歉了。对现在的华山派来说，两派只是重要盟友，却并非不可或缺。 为了盟友把自己搭进去，明显不是智者所为。尤其是泰山派相隔甚远，华山派现在是真的鞭长莫及。 观望不等于什么都不做，恰恰相反华山派还在关中搞起了除魔联盟，广邀天下豪杰加入。 比如说：云贵的点苍派、云台派……西域的昆仑派、崆峒派、天山派……青海的雪山派……都受到了邀请。 刷声望的机会，大家都不会放过。各派纷纷表示响应，至于援兵什么时候能够抵达，那就要看大家的节操了。 既然是联盟，在盟友们没有到位之前，华山派自然不能单独行动了。 伴随着除魔联盟的建立，对魔教这次突然大举出击，江湖上也是流言四起。 江湖传言：“三绝神僧”寿元将近，少林寺陷入青黄不接，魔教盯上了易筋经。 江湖传言：五岳盟主宁清羽身患重疾，现在已经卧床不起，无力主持大局，魔教欲往华山报十长老被杀之仇。 江湖传言：武当二祖升仙，门中高手断绝，魔教南下是因为盯上了三丰真人的传承。 江湖传言：魔教独孤青云突破先天，欲称霸武林。 …… 恒山 自从收到宁清羽的书信后，灵清师太整个人都不好了。“暂避锋芒”，说起来轻松，真要做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作为山西武林第一大派，恒山派同样是家大业大。山下的产业就不说了，魔教一来肯定损失惨重。 山门基业也是外物，放弃也就放弃了，大不了损失一些钱财，可门中的弟子怎么办？ 内门弟子数百、外门弟子上千，其中还有不少孩童。带着这么庞大的队伍，这个路可不好跑。 然而，不跑又不行。正如宁清羽信上所言：魔教来势汹汹，正道各派都没有做好准备，不宜直接对抗。 见灵清师太失态，一旁的中年老尼急忙问道：“师姐，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莫非是华山派的援军……” 不待说完，灵清师太就摆了摆手：“灵源师妹，现在我们没有援军了！宁盟主传信魔教势大，让我们暂避锋芒。” 灵源师太大惊失色道：“这怎么可以，难道华山派要……” 灵清师太摇了摇头：“华山派也有自己的苦衷。独孤青云那老魔头连同直属教众均没有现身，风师弟又刚刚杀了魔教十长老，他们担心魔教报复也是正常的。 何况我五岳剑派的敌人不光是魔教。宁盟主在信中坦言自己在之前的洛阳风波中身受重伤，现在根本就不能出手。 并且，他还提出了一个令整个武林都骇然的猜想——少林可能同魔教暗中有勾结。” 正道老大同魔教有勾结，想想就令人惊悚。偏偏华山派还不是空口白牙，而是列举出了真实案例。 最近几十年，凡是同少林有过节的江湖势力，大都遭遇过魔教袭击。 包括之前洛阳纷争爆发时，华山遭遇魔教袭击，掩护魔教进入关中的势力背后也有少林的影子。 一次两次可以是巧合，次数多了哪怕真是巧合，那也是“阴谋”。 不管是直接勾结，还是背后暗中推手，种种迹象表明少林都同魔教有联系，只是不确定关系到了那一步。 灵清师太能够迅速接受这个说法，主要还是她也曾有过类似猜想，只是兹体事大，不敢说出来罢了。 事实上，这也不算什么新鲜事。正邪对立不假，但这个世界却不是非黑即白。 太阳之下都有阴影地带，何况是弱肉强食的江湖。各大门派的地盘、资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老祖宗一刀一剑打下来的。 区别只在于大家的手段高低。段位高、有吃相、懂得收敛的，最后成为了名门正派；肆无忌惮的则沦为了邪魔歪道。 “这怎么可能！少林怎么会……” 话到了嘴边，灵源师太又咽了回去。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这样的事情，宁清羽敢拿出来说，并且得到自家掌门认可，自然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确定了这个消息，华山派的援兵来不来已经不是关键，更重要的是如何在接下来的动乱中保住恒山派的传承。 “好了，师妹今天事烂在肚子里就行了，万万不可走漏半点儿了风声。 现在传令下去，让门人弟子立即收拾行李，我们要赶在魔教大举进攻前撤离。 宁盟主已经派人过来接应了，只要避过了魔教主力，这一劫就算过去了。” 看得出来，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灵清师太心在滴血。 显然，对宁清羽这个决定她也非常不满，恒山派那么多弟子能够撤离一半就不错了。但是在宗门生死存亡面前，恒山派根本就没得选择。 ……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巍峨的泰山之巅，愤怒的玉虚子，直接运转内力将手中的书信震得粉碎。 不同于势单力薄的恒山派，作为五岳第二大派的泰山，底气就要雄厚得多了。 虽然没有顶尖高手坐镇，但一流高手泰山派还是不缺的。光玉字辈中就有九人，加入门中宿老足有十五人之多。 何况齐鲁之地，也不只泰山一家大派。在对抗魔教的问题上，千佛寺、蒙山派、天河帮、崂山派都是他们的盟友。 五家一流门派联合，再加上一群二三流江湖帮派、武林世家，对上魔教的一路偏师，也不是全然没有一战之力。 只要撑过了第一波，江南地区的江湖势力，不想自家的地盘沦为战场，必然会出手增援。 即便是挡不住魔教的兵锋，凭借齐鲁大地武林势力的力量，也可以择名山大川固守，自保无虑。 没有到生死存亡的关头，玉虚子自然不会放弃基业，带着门人弟子跑路。 “传令下去，收缩外围力量，放开南下通道。” …… 第五十章、泰山北斗也犯愁 恒山派往跑路，泰山派龟缩不出，华山派光说不动，嵩山派和衡山派正在赶去关中会盟，看似在为反击魔教集结力量，但大势力都知道五岳剑派这次怂了。 按照以往正邪大战的惯例，此刻华山派早就主力尽出，冲在了抗击魔教的第一线。 知道归知道，除了关起门怒骂五岳剑派怂包外，大家什么也做不了。 抗击魔教是江湖大义不假，但可人家也没说不抗魔啊？虽然没有实际行动，华山派还是把抗魔旗帜举了起来。 至于行动迟缓，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包括少林、武当在内的江湖大派，一个个都在喊口号。 没有正道大派出面阻拦，魔教的进展那是一个顺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横扫了三晋之地和半个齐鲁，兵锋直指中原大地和江淮。 沿途的江湖帮派、武林世家，或是暂避锋芒，或是加入魔教，凡是头铁的都只能等十八年后。 没有限制的魔教，就如同滚雪球一般，越往前人数规模越大。 明明只是一个江湖帮派，可折腾出来的阵仗，却如同一支军队，并且还不是一般的军队。 不知情的都以为发生了叛乱，沿途的官府都被吓了一个够呛，各种奏书、求援信那是满天飞。 若非皇帝极力压制，恐怕大臣们都要调兵镇压了。当然，幸好没有真的出兵，否则大明王朝的太平日子就要结束了。 魔教的人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倔脾气一旦上来了，那是什么都敢干。 要是闹了起来，就内陆卫所那些老爷兵，还真不是这帮江湖悍匪的对手。 或许是有所顾忌，又或许是因为其它原因，魔教也约束了教众，总算没有搞出大乱子来。 眼瞅着魔教大兵压境，等着别人先出手的江湖各派，终于感受到了压力。 首当其冲的就是少林寺，势力范围越大的后遗症现在就体现了出来。无论是北进中原的魔教，还是南下的魔教都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 或许少林可以继续躲，但是依附少林的那帮小弟们，现在却躲不过过去了。 放弃基业容易，再想重新拿回来就难了。谁都知道每一次正邪大战，都是一次利益重新洗牌。 嵩山，一座僻静的禅房内。 圆聪方丈神色凝重的问道：“师弟，魔教那边的人怎么说？” 作为一个传承上千年的大派，少林寺能够始终屹立不倒，靠得就是路子野。 负责情报联络的圆通禅师，面色苍白的回答道：“方丈师兄，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 魔教十长老被杀之后，独孤青云那个老魔头就独揽了大权，左右护法、风雷四堂等魔教高层都是他的亲信。 种种迹象表明，独孤青云在这个时候正邪大战，就是为了清除教内异己。我们的人现在已经自身难保，更别说影响魔教决策。 这背后好像还有皇宫那位的影子。我们多次想要挑起魔教和朝廷的冲突，最后都被压了下来。” 佛家讲究因果，而因果这玩意儿又非常玄妙。 在上一次洛阳风波中，少林利用魔教算计了华山派，紧接着在华山的报复之下，魔教十长老全军覆没，连带着少林在魔教的布置都受到了影响。 入魔教都是要纳投名状的，在魔教安插人的事情，那是万万不能暴露出去，这个哑巴亏少林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 更悲剧的是华山派被敲打乖巧了，魔教却没有人去制衡。没有华山派冲锋陷阵，五岳剑派直接龟缩不出，少林就要直面魔教的威胁。 加上皇城内那位，还在背后推波助澜，这次正邪大战，少林寺想要独善其身几乎是不可能了。 圆聪方丈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多事之秋啊！” 魔教看似势大，实则却是一帮乌合之众，少林寺只要全力爆发，击败魔教大军并非不可能。 可账不能这样算。战争是要死人的，每次正邪大战下来，最终的死伤都是五位数往上。 以往都是五岳剑派充大头，加上江湖各派的有限支持，少林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偶尔还能拖拖后腿、清除异己。 这次要自家带队，结局就全然不同了。谁知道武林各派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放任他们和魔教血拼。 现在魔教大军，大都是沿途收编的三教九流，死光了人家也不心疼，可少林的门人弟子却是慢慢培养起来的。 可以想象，这样不对等的交换，一场正邪大战过后，少林势必会元气重伤。尤其外围力量，还不知道会损失到什么地步。 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一旦自身实力受损，少林势必难以维系现在的势力范围。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伴随着势力范围缩减，手中的资源必然减少，又会影响门人弟子的培养，进而影响下一代的实力。 自己的力量在削弱，获得更多资源的竞争对手，却在不断增强。此消彼长之下，恶性循环只会越来越严重。 这也是江湖中的大势力，一旦陷入颓废，就难以复兴的主要原因。 少林难受，武当也不好过。魔教大举南下，同样也影响到了武当的利益，小弟们的求援信如同雪花般的涌向了武当山。 别看武当和朝廷关系好，就以为高枕无忧了。对龙椅上那位来说，实力太过强大的武当，仍然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如果能够借正邪大战削弱武当派，对维护统治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更令天虚道长头疼的是江南武林积弱惯了，仅有的几家一流门派，那也是靠资源堆出来的，综合实力远不如北方。 自家若是不领头，其他门派根本就当不起抗击魔教的重任。一旦让魔教站稳脚跟，那就永无宁日了。 搞不好魔教还会来一个大搬迁，毕竟这种钱多、竞争对手弱的地方不好找。与其同北方的苦哈哈们死磕，还不如到江南鱼米之乡来享福。 “冲虚，发出江湖帖。邀请武林同道共抗魔教入侵，尤其是江南各大门派，凡是不肯出力者，一律视作魔教同党” 第五十一章、不留人吃饭 江湖上热闹了，华山上也跟着热闹了起来，尤其是剑宗一系的变化更大。 随着蔡不离在剑气冲霄堂的拙劣表演，原本还在犹豫的几名剑宗长老，纷纷用脚投出了票。 …… “李师弟，眼下正处于我们同气宗相争的关键时刻，剑宗内部必须要保持团结，请师弟务必要顾全大局。” 眼瞅着局势失控，支持蔡不离的剑宗长老们也慌了神。病急乱投医之下，居然派出了门人弟子当说客。 “封师兄，师弟都已经闭门苦修了，还要如何才算顾全大局？ 门中长老为何不愿意支持蔡师兄，想必封师兄也有所耳闻。 作为晚辈，我等本不该言长辈之事。可这次封长老他们也做得太过了，师弟都不参与门中纷争，还这样苦苦相逼岂是长辈所为？ 感念蔡师祖的恩德没有问题，可是拿我华山派的基业当筹码，那就过分了。 封师兄也是明白人。以你之见，就蔡师兄现在的表现，真的有资格执掌我华山派么？” 封不平显然不是一名合格的说客，一上来就在李牧面前玩儿“大义绑架”，纯粹就是班门弄斧。 剑宗的大计虽然重要，但是在华山派的传承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封不平显然没有修炼到睁眼说瞎话的境界，面对李牧的反问，一时间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凡事都怕对比，原本他认为蔡师兄也不错。可是多了一个李牧做对比，蔡不离身上的缺点就被放大了。 自身修为不足，对门派的贡献不足，在门中的威望还是不足。 “三不足”加在了一起，本来就已经够呛了，现在又多了一条“才智不足”。 这可不是李牧污蔑，而是门中众多长老共同给下的评语。若非如此，现在来做说客就不是一帮同辈弟子，而是剑宗的诸位长老了。 显然，这帮支持蔡不离的长老，在内心深处也发生了动摇，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见封不平哑口无言，一旁的刘不鸣开口说道：“李师弟，长辈们的事情，我们不便多言。这件事你确实受委屈了，只是为了我剑宗大计……” 不等说完，李牧就打断道：“刘师兄，既然是我剑宗大计，那么所有剑宗弟子都应该顾全大局。 为了蔡师兄的事情，大家已经付出了很多。距离不过百步，我们都走了九十九步，为什么蔡师兄连最后一步都不肯迈出呢？ 我华山派虽然执掌五岳，却也不是一帆风顺。想要坐稳华山掌门，没有真才实干是不可能的。 除非蔡师兄自己发生改变，要不然连在剑宗内部都无法服众，更不用说气宗了。 或许大义可以让剑宗弟子沉默，但气宗弟子绝对不会承认这样的掌门。总不能为了推蔡师兄上位，就分裂我华山派吧？” “分裂华山”，这么大的帽子被李牧扣了出来，前来做说客的众人瞬间脸色大变。 这个罪名，可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偏偏李牧还是有的放矢，推论的有理有据。 平日里大家只是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捅破了窗户纸，大家才猛然间发现真要是强推蔡不离上位，后果有如此的严重。 见劝说有了效果，李牧趁胜追击道：“诸位师兄，门中大事自由掌门和众位长老们考虑。长辈们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多言。 我观大家的修为都快要摸到了一流门槛，与其掺合这些琐事浪费时间，还不如多交流一下心得感悟，争取早日突破境界。 其实众位师兄也是被耽搁了，若不是修炼资源不足，加上要为这些烦心事奔波，想必早就突破了。 武道黄金修炼期就这么些年，现在要是错过了，往后就追悔莫及了。” 上眼药，李牧显然是专业的。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感慨，实则却是在挑逗众人内心的那一丝不甘。 同为天之骄子，自然不会认为自己的资质差。可修为却被同辈的蔡、姚远远甩开，现在就连李牧这个师弟也超越了他们。 天才惹不起，见识到了风清扬的开挂，大家对李牧做火箭的修为，想嫉妒也嫉妒不起来。 可是对蔡不离就不一样了，虽然大家是好师兄弟，可这位好兄弟的突飞猛进，却建立在抢大家修炼资源的前提之下。 要说心中没有怨念，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那株增强修为、务实根基、辅助突破瓶颈的天山雪莲，更是令人久久无法忘怀。 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偏偏蔡不离的表现还不能令人满意，大家的怨念就更重了。 哪怕是对最尊敬的师长，他们心中也有一股怨念，只不过平日里被压制住了。 见众人有所意动，李牧直接谈起了修炼心得。有玉碟在手，对境界的领悟李牧已经到了众人望尘莫及的地步，就算是门中的长老也是大大不如。 如果不是顾忌影响，李牧甚至能够直接指出众人面临的修炼问题。 当然，从旁侧击也足够了。作为华山派的精英，众人的资质、悟性就没有差的。 遭遇修为瓶颈，除了自身问题外，还有就是被自家师父的成功经验给带偏了。 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同样的经验不等于所有人都能够适用。前人的经验可以避免踩坑，同时又何尝不是大坑呢？ 如同“尽信书，不如无书”一样。武道修炼也是如此，一直都跟着师父走，最终的结果只会一代不如一代。 凡是能够推陈出新，超越前人的武者，莫不是走出最适合自己道路的人。 效果自不用说，随着一个个疑团被解开，众人看待李牧的眼光已经截然不同了。 原本还有些迟疑的，也纷纷加入到讨论之中，浑然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专注于一件事，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见天气渐渐暗淡下来，也不管众人是否意犹未尽，李牧朝众人拱手开口说道： “诸位师兄，现在天色已晚，今天的交流，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赶人是必须的。华山弟子都是吃食堂的，哪怕是门中核心弟子，李牧也没有小食堂的待遇，就算是想请人吃饭也做不到。 第五十二章、无心插柳柳成荫 “朝闻道，夕死可矣！” 参与讨论的众人，或多或少都有所收获，不待任何犹豫，回去之后一个个立马就开始闭关苦修。 本来一个正常的举动，可是落入有心人眼中，性质就全然不同了。 听自家弟子说修为上有所感悟，需要闭关苦修以期突破瓶颈，封清林还非常的高兴。可是得知几位师兄弟的徒弟，都以此为由闭关了，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个人“修为上有所感悟”正常，所有的说客都有所感悟，谁敢相信啊！ “都是一帮逆徒！” 怒骂一声之后，半晌都无人回话，封清林越发的尴尬了起来。 显然，这次的事对这个小团队打击有些大。本来他们支持蔡不离，在门中就不占优势，现在居然连自家的徒弟都反对了。 没错，这个看似正常的闭关，在他们眼中就是自家弟子无声的反对。 毕竟是自家的徒弟，个个都是尊师重道的主，万万不敢同师父对着干。就算心里反对，也只会选择这种无声的抗议。 一番脑补过后，大家不得不重新审视是否要继续支持蔡不离争夺掌门继承人。 恩情归恩情，可大家也必须要考虑实际情况。在他们看来，自家的徒弟能够被策反，多半和蔡不离在剑气冲霄堂的表现有关。 沉默了许久之后，王清远硬着头皮说道：“封师兄，或许我们该反思一下了。 观蔡师侄的言行举止，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掌门人选。如果继续坚持下去，不仅徒劳无功，反而有可能害了他。” 名门正派掌门争夺，虽然到不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可失败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们这些老家伙无所谓，等不字辈完全成长起来，差不多也该退下去了。 可他们都有门人弟子，必须要替后辈考虑。若是蔡不离能力足够强，大家还可以继续抱团，自成派系维护自家利益。 可惜现在的蔡不离，明显不具备那样的能力。真要是争到了最后，最好的结局就是自动退隐。 这还是建立在新掌门有气度的情况下。万一碰到一个小心眼的，强压着不让他退隐，那就麻烦大了。 边缘化是小，搞不好还会直接被阴死。对时常和魔教Pk的华山派来说，这种机会实在是不要太多。 “王师弟，你这是……” 话到嘴边，封清林突然说不下去了。以目前的情况，蔡不离着实没有胜算，强行坚持下去只会自讨苦吃。 停顿了一会儿后，封清林颓废的说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主要是我教导无方，愧对蔡…… 接下来，我亲自去会会那位手段高明的李师侄，只要他肯既往不咎，我们就支持他如何？” 蔡不离一旦退出，就变成了只有一个答案的选择题。 不管怎么说，李牧也是剑宗弟子算是自己人，勉强也能够接受，总比气宗获胜的好。 在刨除个人感情之外，封清林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师侄的气度、手腕均是顶尖。 虽然在争夺掌门继承人之位中施展了不少算计，可用的全都是阳谋，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 万丈山门依天开，浩瀚星辰手摘来。怀揣明月问古今，铮铮铁骨可有魂？ … 翠云峰巅，在众多剑宗长老的见证下，李牧同蔡不离达成了谅解。 伴随着两人的和解，沸沸扬扬的掌门继承人之争，在剑宗内部终于落下了帷幕。 突如其来的胜利，令李牧很懵逼。 原本他还准备从同辈弟子入手，逐步瓦解蔡不离在门中的根基，实施孤立计划，从而动摇长辈们的支持决心。 怎奈计划才刚刚开始，蔡系就先一步崩溃了。没有了长老们的支持，仅凭蔡不离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没有折腾的本钱。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剑宗内部意见统一，自己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半。 如果接下来的计划顺利，再获得众多气宗弟子的认可，那么这场继承人风波就可以画上一个句号。 宁清羽还活着，风清扬也在山上坐镇，再摘除了这根“直接导火索”，剑气两宗爆发火拼的概率无疑会被降到最低点。 李牧的要求不高，只要不自相残杀，其它的问题都可以慢慢解决。 剑气之争的本质还是因为利益。关中的利益不够分，那就想办法外扩。 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历次正邪大战都是江湖势力重新洗牌的机会。只要把握住了，多少总会有一些收获。 实在是不行，硬杠魔教也没关系。在对外扩张中损失惨重，总好过内部自相残杀。 或许是见李牧神色凝重，担心他心里有疙瘩，周清云劝说道：“他们既然已经认输了，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不离师侄之前虽然傲气了一些，但总得来说人还是不坏。都是同门师兄弟，些许不痛快就不要忘心里去了。” 又被误会了，李牧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是竞争对手，可蔡不离实质上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两人打交道的时间本就不多，为数不多的几次冲突，那也只是口头上的争执，双方并没有实质上的仇恨。 要是这点儿小事情，李牧都容不下，他又有何资格去统领华山派？ “师父，放心吧。弟子和蔡师兄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刚才只是在想正邪大战的事情，一时有些走神。” “正邪大战”，那是永远的神。提起这玩意儿，江湖中人就没有敢掉以轻心的。 作为华山派未来的掌门继承人之一，李牧已经有资格考虑这种问题了。 “正邪大战啊！” 感慨一句之后，周清云神色一暗，仿佛是联想到了什么，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无影无踪。 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语重心长说道：“历次正邪大战，都凶险无比，包括你师祖也是死在了上次正邪大战中。 这次我们虽然选择了暂且观望，但最终还是免不了要到战场上走一遭。 你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需知强中自有强中手，上了战场务必要小心谨慎。” 第五十三章、阴谋现 又是一笔血仇，李牧已经无力吐槽。现在他终于明白为啥提起魔教，周清云的戾气立即就上来了。 华山派同魔教本就是“怨恨重如山，血仇深似海”。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会陷入同魔教的血海深仇中。 师父的仇就是自己的仇，看样子同魔教缓和关系的计划是不能有了。 要不然一个欺师灭祖的帽子下来，莫说是争夺华山掌门，恐怕全天下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师父，放心吧！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魔教找上我华山派的概率不大。 风师叔这次可着实吓坏了不少人。魔教的左右护法虽然厉害，但也只有两个人，比起十大长老来还要差上几分。 就算是独孤青云那个老魔头，恐怕也不愿意单独和风师叔对上。 何况，我华山派的势力范围也就一个关中大地，即便是拿了下来，也没有多少油水。 为了替和自己不对付的十长老报仇，就跑来关中和我们死磕，独孤青云没有那么傻。” 华山派的实力自然吓不到魔教，可问题是这根骨头上面没有肉啊！ 跑到关中和华山派死磕，除了能够替十长老报仇外，根本就没有实质上的好处。 魔教能够吸引江湖中人加入，除了本身势大外，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利益。 名门正派、武林世家把持太多的利益，其他武者根本就没有出头的机会，一不留神就会被打压成邪魔歪道。 正邪大战本质上就是一次江湖势力的大洗牌。反正历史是胜利者写的，若是魔教获得了最后胜利，也可以变成“圣教”。 就算是失败也没有关系，这年头在江湖上混的，谁没有几个“马甲”小号啊？ 加入魔教自然用的是小号，势头不对马上换回来就是。只要借机干掉几个对头，就值回票价。 若非混水摸鱼的人太多，魔教也不会在每次正邪大战初期都气势如虹，遭遇一点点挫折之后，形势立即就急转直下。 本来就是混水摸鱼的，想要调动这些人卖命，自然只有利益。真要是到关中同华山派死磕，李牧怀疑现在的魔教大军能够散去一半。 周清云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的说道：“但愿如此吧！我华山派积攒这份基业不容易，万万不可轻易消耗了。” …… 呼啸的寒风，拐带着无情的秋雨，空中弥漫着萧瑟的寒意。 风雨之中两名衣着华贵的男子，相对立于山神庙之巅，任由风吹雨打却是滴水不沾，显然身负绝世内功。 若是武林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为天人，感叹江湖中藏龙卧虎。 单以内力而论，两人纵使比之少林三绝神僧、武当二仙、华山双圣，也决然不差。 紫衣男子抱怨道：“你可真会挑日子，什么时间不能见面，偏偏要选这个时候。” “没办法杂家干得就是伺候人的活，主子爷催得紧，没时间挑日子。反正对你我而言，什么样的日子见面都一样。” 一名出京的太监，并且还是一名身负绝世武功的太监，传出去恐怕立即就能在朝堂引发轩然大波。 独孤清云讥讽道：“行啦我的厂公大人，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不需要表忠心。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密会我这样一个受世人唾弃的大魔头，万一传了出去，恐怕会有损你老人家的清誉。” 同东厂厂公谈“清誉”，估计他也第一人了。论及名声之坏恐怕他这个江湖公认的大魔头，也不及其十分之一。 仿佛是受到刺激，老太监一下子变了脸：“独孤青云，废话就不多说了。杂家今天来找你，就是让履行当年的约定。” 看了老太监一眼，独孤青云不屑的说道：“早这么说不就完了，这里又不是朝堂，何必要兜圈子呢！ 当年我欠下了人情，答应帮你们完成三件事。这些年我约束教众，不给你们添麻烦，已经完成了第一件，还剩下两件事。说吧，想要让我干什么？” 如果可能的话，独孤青云肯定不会履行约定。同一个天下公认的魔头谈人情，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可惜这次不一样，债主的身份非比寻常，纵使贵为魔教教主，独孤青云也不敢轻易与之翻脸。 “很简单，只要独孤教主在接下来的正邪大战中，顺手灭掉昔日的六大门派就行了！” 老太监冷漠的说道。好像灭掉六大门派，就如同杀死六只鸡一样简单。 对面的独孤青云却炸雷了，斩钉截铁的拒绝道：“这不可能！莫说是同时灭掉六大门派，哪怕是灭掉其中一派都会令我神教伤筋动骨。”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现在看似气势如虹，实际上那是正道大派互相推诿，谁都不愿意出来抗雷。一旦各派反应过来，局势就会逆转。 发起这次正邪大战，除了为了立威之外，主要还是为了扩张自家的势力范围，独孤青云根本就没有准备和正道死磕。 灭掉六大门派说起来简单，真要是却做了，就会发现没一个是好啃的。 强盛的少林、武当、华山三派，每一家都有一帮附庸小弟。若是在老巢作战，随便一家全力动员就能和他们打得有声有色。 峨眉、崆峒、昆仑虽然已经没落，可破船也有三分钉，现在仍然是江湖中排名靠前的一流大派。 最重要的是三派的地理位置好，日月神教要过去，先得经过少林、武当、华山的势力范围。 老太监哈哈大笑道：“独孤教主，不要急着拒绝。都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 免费赠送你一个消息，在之前的洛阳冲突中，少林三绝神僧和宁清羽在伏牛山交手，最终以两败俱伤收场。 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大战过后那三个老秃驴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搞不好已经去见了佛祖。 宁清羽闭关疗伤了大半年，若不是你们挑起大战，恐怕他还要继续闭关。 武当派那两个牛鼻子寿元也快要到了，一身武功最多也就剩下七八分。 没有这些家伙捣乱，以独孤教主的聪明才智，加上我们的配合，未必不能成功。” 第五十四章、初入江湖（求票票） 甭管老太监如何诱惑，独孤青云就是不为所动。对老朱家的黑历史，日月神教可是记载的清清楚楚。 朱元璋当年从明教起家成功之后，立即翻了脸。真要是和朝廷联手灭了六大门派，恐怕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了。 独孤青云非常清楚，仅凭日月神教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和朝廷抗衡，更不用说正邪大战之后。 “周公公，不必多说了。我神教有几分实力，恐怕阁下比我这个教主都清楚；但是那帮名门正派有多少底蕴，却无人知晓。 除非阁下能够说服当今，调集重兵进行围剿，否则我不认为能够成功。 若是玩过了头，公公自是可以回京中纳福，我神教就惨了，搞不好就要从江湖除名了。” 重兵围剿是不可能的，现在的朝廷已经过了鼎盛时期，真要是逼反了整个武林，搞不好就要改朝换代。 打压江湖大势力本质上就是防微杜渐，担心这些武林势力无限制膨胀下去滋生出造反的野心，而不是要逼大家造反。 在这个问题上，独孤青云看得很明白。朝廷不敢亲自下场对各派出手，那么雷就要自己扛了。毫无疑问，日月神教承受不了整个白道的怒火。 虽说有正必有邪，魔教万古长存。然而这个魔教可以是日月神教，同样也可以是其它任何一家帮派。 哪怕这个“魔教”没有一个教徒，只要大家需要，同样可以威名赫赫，令人闻风丧胆。 再次遭到拒绝，老太监也不生气。迟疑了片刻功夫后，仿佛是做出了重大让步，缓缓说道：“罢了，既然独孤教主不愿冒险，那么我们就降低一下标准。 这次只是针对少林，不奢求你们灭掉少林寺，只要将他们的底蕴逼出来，就算完成了此次约定。” 穷图匕见，显然这才是周公公真正的目的。至于灭掉六大派，那纯粹就是一次试探。 独孤青云真要是敢答应下来，暴露一统武林的野心，恐怕转手就会被卖掉。 “哈哈哈” “树大招风，果然是如此，古人诚不欺我。风光了这么多年，那帮秃驴还是被你们给盯上了。 不过少林寺可不是普通江湖门派，背后还有佛门支撑着。光明面的武僧就不下三千，若是加上分散在各地寺庙的，没准人数能上万。 俗家弟子就更多了，中原地区的镖局、武馆、江湖帮派、武林世家，但凡是上了规模的都和他们或多或少有些联系。 其势力东到辽东、西抵云贵、北至大草原、南临琼崖，妥妥的天下第一大派，势力之鼎盛恒古未有。 恐怕他们一声令下，大半个江湖都要跟着动。以我神教的力量，未必能将他们真正的底蕴逼出来。” 正大光明的上眼药。 为了能够引起周公公的重视，独孤青云不光将南北少林寺的实力加在了一起，就连西域少林都给算上了。反正源头上都出自少林，硬要说是一家也没毛病。 武林中很多势力确实都和少林有过联系，但是少林方丈能够号令多少，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势力范围那就纯粹是在扯淡了，不能因为有少林弟子出入，就认为是少林寺的势力范围。 真要是敢这么玩儿，武林中人早就群起而攻之。这个江湖就不允许如此牛逼的存在。 明知道是在夸大其词，周公公还是没有拆穿的意思。只要独孤青云按照他的意思办就行了，其它的都不是问题。 “放心吧，这些年少林寺也得罪了不少人，江湖中想要落井下石的大势力多得去了，到时候我会帮他们找好不来的借口。 只要你们的速度足够快，武林各派是集结不起来的，你们需要面对的仅仅只是少林在中原地区的力量。” 第一次出华山，李牧是激动的。原生态的世界，天是那么蓝，水是那么清，呼吸着新鲜空气，整个人都心旷神怡。 对这次历练，李牧抱有很高的期待，这将是他江湖路的起点。 可惜这种好心情是短暂的，为了尽快接应到恒山派，一行人直接换上了时下最先进的交通工具马。 纵马奔腾很欢快，可是一连几天都是如此，那就令人崩溃了。幸好一行人都是武林高手，要不然还没到地方，自己就先给折腾趴下了。 这年头可没有高速公路，最发达的官道也是弯弯绕绕，明明只有几百公里的距离，实际路程却高达上千公里。 从华山出发，快马加鞭都赶了七天路，才到了约定汇合的平阳府。 望着前方的古城，领队的风清扬挥手吩咐道：“停！” “这里不比关中，现在我们人困马乏，为了以防万一，就先不要进城了。” 得，又是吃干粮的一天。 不小心不行，现在是正邪大战期间。江湖中不知道有多少势力同魔教有勾结，万一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在食物里给他们加点料就惨了。 随行的汪长老补充道：“照顾好你们的马，后面会有大用。” 战马可是稀缺资源，大明朝管制的又严格，也就江湖大派和世家大族敢无视禁令。 幸好华山派在北疆，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才能给这百余人的接应小队配备一人三马。 要是在南边，哪怕是强如武当，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这么多战马。 这么多人马驻扎在城外，纯粹就是一个大破坏分子。完全印证了那句“草料不够，庄稼来凑”。 幸好经验丰富的汪长老，早早同村中三老商量好了赔偿问题，又向村民购买了大量柴火，才缓和了关系。 一直到夜幕降临，恒山派的人始终都没有出现，李牧那颗骚动的心再次跳了起来。 “风师叔，恒山派的人还没有同我们联系，会不会中途发生了意外？” 往火堆加了几根柴，风清扬微微笑道：“不用担心，这里和关中不一样。恒山派虽然是地头蛇，却没有能力控制整个山西。 平阳这里是几个武林世家的地盘，暂时算是中立阵营。恒山派的势力范围主要集中在太原和大同，在这里的影响力有限，没这么快发现我们到来。 我派人已经发出信号了，估计明天就会有人过来同我们联系，到时候就由汪师兄出面接洽吧！” 第五十五章、战略大撤退 涨知识了，若非风清扬提醒，李牧险些忘了江湖中还有一个中立阵营。 在正邪不两立的世界保持中立，可不是一件轻松事儿。不光要有强大的实力、聪明的头脑，更要有足够好的运气，才有可能做到左右逢源。 据李牧所知，江湖中的大势力全都是非黑即白，没有一家选择中立阵营的。 不是大家热衷于争斗，主要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很多时候，你就是不想参加正邪纷争，也会被卷进去。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平阳武林世家怕是也中立不了多久。没有了恒山派顶在前面，他们就要直面魔教兵锋。 以魔教“顺者昌，逆者亡”的作风，他们要么加入魔教阵营，要么来抱五岳剑派的大腿。 现在这些人还没有向华山派靠拢，要么在观望风向，要么已经倒向魔教。 门中没有采取行动，或许在很多高层眼中，平阳的武林世家倒向魔教对华山派才是最有利的。 在图谋巴蜀、洛阳失败之后，周边也唯有山西还稍微有点儿价值，只能先凑合了。 然而这些地盘也是有主的。作为名门正派，华山派显然是要脸的，不能无缘无故的抢别人地盘。 …… 夜渐渐深了，月牙慢慢的爬上了星空，向大地挥洒着皎洁的光。晚风一吹，天变得更冷了。 迎着寒风，仓皇出逃的恒山派一行人，还在风尘仆仆的赶路。不时还有小孩的哭声响起，气氛格外凄凉。 官道是不敢走的，万一刚出来就暴露了行踪，山上的安排就白费了。 一旦让魔教发现他们跑路了，拖家带口的一大帮子，可跑不过魔教追兵。 幸好晋地多山，可以提供天然的掩护，加上恒山派在当地群众基础又好，这才躲过了魔教的眼线。 然而，再好的掩护也抵不住叛徒出卖。在恒山派离开的第五天，山中的虚实就被魔教给发现了。 不过这个时候恒山派一行人已经到了太行山脉深处，暂时脱离了魔教追兵的视线。为了安全起见，她们还是不得不日夜兼程。 望着疲惫队伍，灵源师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说道：“大家加快速度，再过两天就能和华山派的人汇合了，今天晚上我们在前面那个山头休息。” …… 为了迷惑魔教的视线，恒山派那是使出了全部的劲儿。 不光掌门灵清师太亲自带人断后，近八成的外门弟子、四分之一的内门弟子，以及门中一半的长老、全部宿老，都留在了山上吸引注意力。 若是单纯计算实力，山上的才是主力。逃命队伍只能算是偏师，但这支偏师队伍却是恒山派的未来。 承担着保卫恒山派传承的重任，灵源师太是片刻也不敢放松。眼下他只想尽快赶往平阳，同华山派汇合。 同为五岳剑派，各派间的实力其实也是天差地别。名义上是联合抗击魔教，可真正的主力还是华山派。 不同于以往的正邪大战，每次爆发前都要经过一年半载的酝酿，魔教这次的行动速度快得多，根本就没有给正道留下足够的准备时间。 若非意识到了危险，恒山派也不会跑得这么果决。按照以往的惯例，她们都是据险而守。只要提前安排好了年幼弟子，她们就能够撑过去。 反正恒山足够大，险要的关卡又多，可以用来拖延时间。实在是顶不住了，还可以钻山沟。 集体行动容易被发现，可要是分散逃命，在诺大的太行山脉中找个把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师姐，掌门她们还没有消息传来，山上的情况不明，这可怎么办啊？” 望着快要哭出来的师妹，灵源师太强自克制了自己情绪，安慰道：“放心吧，山上的力量不弱，一时半会儿魔教是攻不破的。 只要撑过了这一波攻势，等正道各派的援军抵达，情况就会好转的。” 作为这次撤退的主持者，灵源师太是知道这次正邪大战部分内幕的。眼下不光是和魔教交战，同时也是五岳剑派同少林的一次博弈。 援军是不可能有援军的，现在这种时候华山派不能动，谁会出手救援恒山？ 指望正道各派，那就是在做梦。除了几家紧临前线的门派，被迫参战外，剩下的都在想着怎么从这次大战中捞好处。 就连恒山派都有自己的算计，包括这次突如其来的撤退，也是算计的一部分。 只要她们顺利跑到关中，无论恒山能不能守得住，她们都会舍弃山门，遁入山中暂避魔教锋芒。 没有她们这个山西第一大派抗雷，进攻恒山的魔教教徒就可以分散出击，山西的武林门派有一家算一家，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要么加入魔教，要么死扛着。无论怎么选择，都难逃损失惨重的命运。等这次正邪大战结束，山西武林的格局就彻底的不一样了。 在这个问题上，灵清师太已经和宁清羽商量好了。此战过后，恒山派将和华山派一起瓜分山西，就连地盘都划分的清清楚楚。 这个决定也是被逼出来的，魔教给她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管恒山派如何努力，也不管她们积攒了多少家底，正邪大战之后，都注定化为乌有。 不光要吃正邪大战的苦，平常时期也让她们提心吊胆，生怕那天魔教突然杀上门来。 为了睡一个安稳觉，恒山派急需强力外援。恰好这个时候，华山派出关失败，只能将目标放在三晋之地，双方算是一拍即合。 魔教不好惹，想要将他们驱逐出三晋之地，唯有利用正邪大战过后魔教衰落的空挡出手。 当然前提条件是正道能赢，并且五岳剑派能够在接下来的博弈中占据上风，在战后利益划分中拥有足够的话语权。 为了实现这一战略，现在两派的目标都只有一个——尽可能的保存实力。接下来所有的部署，都是围绕着保存实力展开的。 至于抗击魔教，谁爱干就自己去，反正两派现在不会同魔教拼命。 第五十六章、魔教阴谋 大清早的，恒山派住派平阳的情报人员就找上了门，还带来了一个失联的坏消息。 “没有收到过消息，难道你们没有和门中联系么？” 汪长老关心的问道。 华山派要进三晋之地，恒山派是不可或缺的一环。没有这个地头蛇配合，外来户想要在当地立足可不容易。 毕竟，华山派是过来是为了解决财源不足。打打杀杀的事情，那是能少做就尽量少做，免得和地方大族结了仇，影响了发财大计。 掌柜模样的恒山弟子颤颤巍巍的回道：“魔教包围了恒山，早在半个月前，我们就中断了同山上的联系。 三天前我才收到同门传来的消息，门中有一支队伍突围了出来。可是具体行踪，没人告诉我啊！” 一问三不知，汪长老无奈的挥挥手：“你走吧，有了消息立即通知我们。” “是……是……” 老者激动的回答道，临走还不忘行了一礼。 …… 待老者走远，李牧等人才从隔壁帐篷出来，显然刚才的对话一句也没有落下。 “师侄，你怎么看？” 近前这七人中，也就自己小了一辈，李牧立即意识到这是汪长老在考教自己的洞察力。 “这个人有问题。恒山何其大，就算是魔教教众全部齐聚，也未必封锁得住。 就算魔教真封锁了恒山，作为地头蛇，我不相信恒山派连传递一个消息都做不到。 尤其是刚才说话的时候，这名恒山弟子精神非常紧张，仿佛在惧怕什么。 我华山派和恒山派是盟友，按理来说作为恒山弟子，他没有道理惧怕我们才对。 最关键的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请求我们帮忙，而是静静等待汪师叔安排，这非常不正常。” 只见汪长老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师侄分析的不错，这个人确实有问题。 刚才来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左顾右盼，就好像是在侦察情报。和我说话的时候，也一直躲躲闪闪不敢和我直视，就好像做了亏心事。 看得出来他内心还在挣扎，显然是刚背叛不久。最后离开之时，也是欲言又止，就好像被人控制一般。” 一旁的风清扬怒斥道：“该死的魔教，尽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真是所为魔教么？ 李牧非常怀疑。 如果是魔教所为，为何不玩儿一把大的，设置一个陷阱将他们引过去？ 华山派一行人虽然武功高强，可并没有高得逆天的地步。蚁多咬死象的道理，在这里完全适用。 就算留不下所有人，只要留下一半都足以令华山派肉疼。以魔教和华山派的恩怨，干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压力。 除非是实力不足，无力顾及这支华山接应小队。 北方五大分舵加十大长老直属教众、以及汇聚而来的三教九流，还能够出现实力不足，这里面的水就深了。 猜测归猜测，兹事体大李牧也不敢妄下结论。万一自己判断失误，影响了大家决断，在这个时候莽一波，搞不好就将小命搭进去了。 “看样子恒山派的撤离计划已经暴露，现在就看魔教在平阳有多少力量。如果平阳几大世家投靠了魔教，我们这次行动怕是难了。” 留着络腮胡子的刘长老，神色凝重的说道。 明知道敌人有算计，偏偏现在大家什么也做不了。太行山脉那么大，谁知道恒山派的人在哪儿？ 不在约定地点等着，万一错过了接应，华山派一行人都是精锐随时可以跑路，拖家带口的恒山派就惨了。 “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平阳的几大武林世家也传承了上百年，他们不会不知道勾结魔教的后果。 别看现在魔教不可一世，但是纵观历次正邪大战，魔教哪次到了最后不是输家？ 涉及到家族传承，这帮老狐狸是不会轻易冒险的。我们都到了家门口，他们没有道理不露面。等着吧，我想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上门。” 汪长老否决道。 …… 平阳城，恒记绸缎庄后院。 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懒洋洋的问道：“打探的怎么样，华山派这次来了哪些人？” 只见老者点头哈腰道：“启禀护法大人，华山派这次来了大约百余人，个个都是江湖好手，领头的是雾隐剑汪清山。 随行的还有飞云剑刘清文、太岳侠客段清风、追魂夺命剑伍清元。这些都是弟子亲眼看到的，还有没隐藏的高手，那就不知道了。” 话音刚落，只见中年男子一脚踹飞了老者，眼露凶光训斥道：“废物，就连打探消息的事情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吓得老者连忙爬起，连嘴角的血迹都顾不上擦，急呼道：“护法大人饶命，护法大人饶命……” “住嘴！” “为我圣教办事，最忌讳的就是三心二意。杜长青，你莫要以为你肚子里的那点儿小伎俩，就能够骗得了人。 实话告诉你吧，入了我神教的门，就生是神教的人，死是神教的鬼。 难得你以为耍点儿小花招，就能回头不成？华山派的人就在城外，要不你去向他们坦白试试，看他们能不能容你？” 叛徒不好当，尤其是正邪大战的关口，双方都提高了警惕，哪怕纳了投名状，也要受猜忌。 跪在地上的杜长青急忙解释道：“护法大人误会了，我对神教的忠心那是日月可鉴、天地可昭。 不是老头子不尽力，实在是我这样的外围弟子，在五岳剑派根本就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以我这样的身份，到了华山派的营地，若是擅自走动，恐怕立即就会引起怀疑。” 提起身份地位，中年男子的神色稍微缓和了几分。 日月神教也是等级分明，莫说是外围弟子，就算他这样的教中精英，若是瞎晃悠都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哼！” “暂且饶你有一次。接下来任务，若是再失败了，我就送你一家老小下去团聚。” “是……是，弟子一定……” 不待老者把话说完，中年护法就不耐烦的挥手道：“滚吧！” 第五十七章、恶客 连滚带爬的出了后院，老者脸上的感激之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变得狞狰了起来，就一身的气质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只不过这种变化一闪而逝，老者再次回到了市井商人形象，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 平阳城东，有一座依山傍水的亭楼阁院，占据城东近五分之一的面积。气势磅礴的大门上挂着一副牌匾，上面用小篆书写着“周府”。 山西武林中大名鼎鼎的神刀周家，就坐落在这里，传承至今已有两百余年。 当代家主周文渊青出于蓝，不光武功威震八方，更是将周家打理的有声有色，成为了武林十大世家之一，妥妥的平阳武林第一大势力。 然而，现在的周文渊却面色发苦，丝毫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今天请诸位过来，想必大家心中都清楚。正邪两道纷至沓来，我们太平日子已经结束了。 江湖中的血雨腥风已经席卷而来，恒山派已经选择暂避锋芒，平阳很快就会沦为正邪两道交锋的战场。 继续中立下去，恐怕我们就要遭受双方的共同打击。想要在乱世中保住传承，我等只有放下成见、齐心协力方有一线生机。” 但凡有些传承的家族，都经历过正邪大战。可以往的正邪大战，都有江湖大派顶在前面。 他们这些武林中的小势力，只要在最后时刻跟着摇旗呐喊就行了，根本就没有真正参与过博弈。 现在恒山派先开溜了，摆明了五岳剑派不会冲在第一线。仅凭山西本土的武林势力肯定挡不住魔教兵锋，平阳早晚都会沦为战场。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无论加入哪一方，身处一线的他们都是当炮灰的命。 都是老江湖了，自然没有人愿意当炮灰。原本还想要观望一下局势，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抉择的时候。 左侧第一位的白发老者，突然放下手中的茶杯站立了起来，向众人行了一个拱手礼。 “诸位，请赎老头子在这里拖个大。” “正邪大战，邱某一共参加过两次，其中的凶险，恐怕没有几个人比我清楚。 十八年前的那次大战还好，主战场在华山，恒山也血拼了一次，不过总体上都是五岳剑派自己解决的，我们只是跟着扫了个尾。 可四十五年的那次大混战，就非比寻常了。整个山西武林都乱了套，从南到北到处都是杀伐。 不光是正邪双方在交战，还有往日里被压制的仇恨，也在那个时候爆发。 万胜门、西山少林寺、雁荡派、无争山庄、太岳派，曾经名震天下的五大一流势力，不是没落就是灭门。 被大战吞噬的二三流帮派、武林世家，更是数不胜数。战后山西武林的整体势力，直接被拉下了一个档次，至今都没有恢复过来。 当然，大乱之中同样也有大机缘。现在山西仅有的两个一流门派恒山派和清凉寺，都是在那一战过后崛起的。 如果有可能的，这样的大机缘老头子宁愿不要。只是现在容不得我们拒绝，华山派的人和魔教的人都进入了平阳。 正如周大侠所言，我们必须要做出抉择了。这个决断不好下，地处正邪大战的交界处，一不留神我们就要沦为炮灰。 想要在乱世中保全家族传承，我们唯有团结起来，才有一线生机，老头子提议由周大侠担任我平阳武林的盟主，带领我们度过这次难关。” “托儿”的迹象如此明显，要说没有事先安排，恐怕谁都不信。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周文渊却非常郁闷，天地良心这可真不是他安排的。 “武林盟主”很牛逼，要是在前面加上“平阳”两个字，含金量就大大缩水了。 平阳就这么大地方，武林势力又能强到哪里去？ 稍微有点儿份量的一共也就四大武林世家、外加一个镖局。剩下的都是不入流的小势力，以及一帮江湖散人。 在别的时候当老大，周文渊是求之不得。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坐了这个“盟主”的位置，就要承担起同正邪两道打交道的重任。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无论是武林十大世家的名头，还是自己神刀霸天下的绰号，也就在三晋大地还有点儿份量。 即便是整个平阳武林加起来，放在江湖上去，最多也就是准一流势力。就这点儿力量，凭什么让人家卖面子？ 看看华山派的反应就知道了，人到了平阳地界儿，都没有知会一声他们这帮地头蛇，显然没把他们当成一回事。 魔教倒是派人过来了，可大家都是有家有业的，开个马甲小号过去还行，举家投奔过去就太为难人了。 在这种背景下，做了这个盟主。谈得好就好，万一谈崩了，搞不好他周家立即就要从天下除名。 “邱老前辈言重了，文渊自知才疏学浅，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何况我等几家均是世交，什么事情商量着来就是了，完全没有必要搞什么盟主。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统一立场，想必诸位心中都有了计较，还是先说说各自的意见……” 话还没有说完，似乎发现了什么，周文渊神色大变，厉声质问道：“什么人，胆敢来此撒野，欺我平阳武林无人么？” 说话间，周文渊已经飞身出门，众人也急忙跟随，想要逮住这个不速之客。 可惜大家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只看到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周文渊脸色阴沉的可怕，今天的聚会可是他组织的，地点还是在自家老巢。 若非刚才他心神不宁，故意试探了一下，还不知道有人在窃听。 众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周文渊固然是丢了脸，大家又何尝不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万一他们的决断，提前泄露了出去，搞不好就是一出连环灭门大惨案。 冷静下来后，周文渊强做镇定的问道：“赵总镖头，你见多识广，可知道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 第五十八章、老谋深算 “从轻功身法上看，刚才那人施展的是少林绝学‘一苇渡江’，相传这门功法异常难练，就算是少林寺中都没有多少人会。 江湖中更没有听说过，谁会这门武功。不过在一次走镖途中我偶然听说，二十年前曾有一名会这门绝学的少林僧人加入了锦衣卫。” 无论是“少林寺”，还是“锦衣卫”，都不是大家能够招惹的。赵总镖头的回答，直接熄了众人深究的心思。 做人难得糊涂。不想明明白白去死，就要压制住好奇心。 多了这么一个插曲，众人心中的危机意识再次提高了一个等级。 自正邪大战爆发以来，覆灭掉的江湖帮派、武林世家已经数不胜数。谁也不知道这种祸事，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家头上。 望了一眼天空，周文渊慎重的说道：“诸位，到了这份儿上就不要藏着掖着。所有的人脉关系都发动起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华山派的人就在平阳城外，看样子是要在这里同恒山派的人汇合。魔教前头部队也过来了，带队的是冷面护法李庆忠。 大战一触即发，双方谁也不会容忍不稳定因素存在。不想被清场，现在就做出选择吧！” 在江湖上混的，谁没有几个朋友。靠不靠得住是一回事，但交际广阔是必须的。 尤其是他们这些二三流武林世家，要是没人帮忙商业互吹，如何能够在江湖中打响名头？ 没有一个响亮的名头震慑宵小，三天两头的有人上门光顾，大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想要扮猪吃老虎，也得先有吞噬老虎的实力。要是本身就没那份实力，还要傻乎乎的跟着学，引来了老虎那就真成猪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家主突然说道：“想必大家都清楚，我们祖上出自少林，和那边一直都有联系，但是这种关系在五岳剑派面前怕是不好用。 邱老前辈，你曾参加过正邪大战，和五岳剑派有过交际，不知道能否出面……” 不待把话说完，白发苍苍的邱长风就打断道：“王家小子，现在这种时候，就不要做美梦了。 就算是说服了五岳剑派，也还有魔教。不要告诉我，你还有办法让魔教的人网开一面？ 能做到也没用，每次正邪大战过后，正道各派都会进行进行一次大清洗。凡是和魔教有联系的江湖帮派、武林世家，都会被灭门。 如果你认为战后魔教能够长期占据山西，你可以去试试，要不然就不要拿家族传承开玩笑了。 实话告诉你们吧，江湖中之所以每隔几十年，都会爆发一次正邪大战，最主要的就是——江湖中人太多了，需要进行清洗。 这是正邪两道，乃至朝廷共同的意愿。不杀得血流成河，大战是不会结束的。” 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答案，周文渊也吓了一跳。原本以为真邪大战只是魔教的野心，没有想到居然牵扯这么广。 想想也对，武者的数量是不断增加的，可资源却是有限的。仅仅靠江湖纷争减少武者数量，根本就维系不了这种平衡。 如果不加以遏制，放任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搞得遍地都是武者，普通人还怎么活？ 或许大人物们不在乎普通人的死活，可自家的利益大家却不得不考虑。 对朝廷而言，武林就是长在身体中的毒瘤，必须要定期进行排毒治疗。 名门正派同样有这种需求。一方面是门人弟子数量的不断增加，原有的利益不够分了。 不想陷入内卷，就必须要向外界开扩。最佳的扩张时机，就是乱世原有规则被打破的时候。 另一方面，江湖成平日久，草根武者数量会大大增加。数量上去了，总会有天才诞生的。 人是群居生物，随着一名名高手的崛起，往往也会有新的江湖帮派、武林世家产生。 为了生存空间，终归有一天，这些新生势力会向老牌势力发起挑战。 不想被后来者取代，除了努力发展自身外，同时也必须要适时的打压后来者。 直接杀上门去，手段实在是太粗暴了。最佳的办法莫过于挑起正邪大战，让这些新生势力在迷迷糊糊中走向消亡。 魔教自不用说，内斗的比谁都激烈，就像是一个火药桶，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想要在这个火药桶上，坐稳当家人的位置，培植亲信、清除异己是必须的。 内部残杀虽然能够解决问题，但比起借刀杀人来说，还是差了一筹。 既然大家有需求，那就挑起正邪大战好了。打赢了称霸江湖，打输了回黑木崖还是一方霸主。 反正一场正邪大战过后，教内不听话的也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大搞一波过后，只要当教主的自己不作死，十几二十年的太平日子，总是会有的。 这些江湖不传之秘，只要活得足够久，观察足够入微，脑子又足够灵活，早晚都能够想明白。 “邱老前辈见多识广，各种场面都遇到过，自然不是我等后辈晚生能够比的。敢问前辈眼下的局势，接下来我等该如何应对？” 或许是被震慑到了，周文渊说话客气了很多。仿佛之前的不愉快，什么都没有发生。 “周大侠言重了，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派人拜访华山派，搞清楚五岳剑派对我们的立场。 必要时刻，还可以将魔教来人的消息透漏部分给他们，向他们展示我们的价值。 至少在他们没有同恒山派汇合之前，我们这些地头蛇对他们还是有用的。 如果操作的好，不仅能够让恒山派欠我们一个大人情，也能够和华山派攀上交情。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还可以借这次帮忙得罪了魔教为由，一起跟着撤入关中。 名门正派最重视脸面，我们因他们五岳剑派的事受了牵连，华山派肯定不会拒绝。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五岳剑派这次选择了暂避锋芒，大概率不会成为这次正邪大战的主角。 有了这份交情在，只要在接下来的大战中保存了实力，现在失去的东西，战后都可以拿回来。” 第五十九章、条件 派代表是不存在的，涉及到了切身利益，谁也不敢寄希望于别人。反正也没几家势力，大家一起去就是了。 场面隆重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面对华山这样的大派，姿态放低一点儿，也没人会笑话。 龙不与蛇居，混江湖也是讲究身份地位的。如果不是赶上正邪大战，他们就算是想攀交情，也没有机会。 正是因为这种等级观念，原著中岳不群放下了身段架子，立即就在江湖中收获了一大波声望。 可惜这种声望没有任何意义，平时帮忙摇旗呐喊已经是极限，并不能带来实质上的好处。 对名门正派而言，自家的小弟已经够多了，不需要这些不靠谱的墙头草壮声势。 有时候朋友多了也是一种负担。在很多问题上，迫于交情不得不帮忙站台。可这种站台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得罪人也就罢了。 关键是万一产生矛盾的对象是自家门派，或者是和自家的盟友、小弟，甚至是朋友和朋友之间冲突，又该怎么办？ 不要幻想着调停就能够令所有人都满意，更多的时候看似公正的调停，只会令各方都不满意，搞得里外不是人。 …… 平阳城外 马蹄声响起，汪清山朝前方望了一眼，转头对李牧吩咐道：“平阳世家的人来了，接下来就由你负责接待。” “是，师叔。”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李牧算是看出来了。风清扬虽然是领队，可在处理具体问题的时候，表现出的能力明显欠佳。 好在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方面的问题，遇到事情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老成持重的汪长老在拿主意。 …… “听闻华山派诸位英雄驾临，平阳周文渊、邱长风、赵天云……代表平阳武林同道，特来拜访。” 营地前几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或许是担心自己份量不够，还特意加上了平阳武林，想要抬高身价。 “原来是赵总镖头、周…周前辈、邱前辈……诸位前辈大驾光临，李师弟已经在后方营帐等候了，请！” 按照江湖规矩，守门的楼不赔向众人行了一礼。本想客道几句的，怎奈自己常年待在华山见识有限，一时间只认出了走镖的赵天云。 哪怕是众人已经报上了大名，他还是搞不清楚这些人的英雄事迹，恭维的话到了嘴边，也只能咽回去。 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众人的眼睛，尤其是听到接待的只是一名不字辈弟子时，自觉受到了轻视，众人心中的怒气就更加旺盛了。 好在大家都是老江湖，知道克制自己的情绪，脸上还是强撑着笑容。 不克制也不行，江湖中实力为尊。眼前这几名华山弟子都是华山派的精英，修为就没有低于二流的。 看起来他们的修为要高些，可除了周文渊高出一个大境界外，其他人都处在同一境界，真要是打起来，谁强谁弱还是一个未知数。 大家往日里又没有交情，既然是实力相当，辈分什么的就不重要了。给面子叫一声前辈，不给面子直呼其名也没问题。 毕竟是开镖局的，八面玲珑的赵天云最先反应了过来，故作惊讶的问道：“可是力挫贾老魔的华山剑仙，李大侠？” “小”字都故意隐去了，为了拉近关系，赵天云也是拼了。 “赵总镖头好见识，正是李师弟！” 楼不赔满面荣光的回答道。看得出来，他对赵天云的恭维很满意。 显然众人是做了功课的，赵天云一提醒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震慑于李牧击败魔教长老的威名，原本还因为受怠慢而不满的众人，马上就摆正了自己心态。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帐篷前。 扫视了一眼来人，李牧爽朗的笑道：“诸位前辈大驾光临，李某有失远迎，还望诸位前辈多多包涵！” 嘴上说得客气，身体却很诚实，依旧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 不是他不知礼仪，主要现在不是该谦虚的时候。气势摆得越足，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就越能够占据有力地位。 “李大侠客气了。若论起来，我等才是地头蛇。华山派诸位英雄驾临平阳，我等未尽地主之谊才是失礼。 周某厚颜，请诸位英雄移驾寒舍，让我等代表平阳武林同道一尽地主之谊。” 一番肉麻的话，从周文渊口中说出，直接刷新了在场众人的认知。 就连李牧也暗自感叹人不貌相，在内心深处对周文渊的评价又提高了一分。 好歹也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对一个小辈都能够直接拉下身段，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至少李牧自己就做不到。 “周大侠客气了，非我等不近人情。实乃这次我们下山是为了接应恒山派，牵扯到了正邪纷争。如果将诸位牵扯了进去，李某就罪过大了。” 就李牧这幅为难的表情，若是不知情的，没准还真被骗了过去。 可惜大家都是明白人，从华山派的人踏入平阳开始，大家就已经是局中人。 不想被牵连进去，除非现在就舍弃家业，收拾东西立即走人。 别看现在李牧说得客气，真要是众人一声不响的离去，大战过后华山派会毫不客气吞噬掉他们的产业。 一去不回还好，要是不知死活回来讨要产业，那就要小心“魔教”来灭门了。历次正邪大战过后，都有看不清形势的家伙因此被灭门。 “李大侠见外了，抗击魔教我等也是责无旁贷。正邪大战开启，整个江湖都被卷了进去，平阳武林又岂能独善其身呢？ 据族中弟子来报，魔教妖人已经进入平阳。因为叛徒的出卖，恒山派在城内的据点现在也落在了魔教手中。 我等势单力孤，无力与魔教相抗衡。收到消息后，只能告知诸位英雄，免得中了魔教妖人的奸计。” 干货来了，李牧的神情一下子发生了变化，就好像被感动坏了一般。 “诸位平阳同道，能够如此深明大义，实乃我正道之福。不瞒诸位，我们同恒山派的人已经失去联系。如果诸位能够帮忙找到恒山派的踪迹，我五岳剑派必将感激不尽。” …… 第六十章、扑朔迷离 谈妥了条件，接下来自然是搬家了。哪怕身怀绝技，天天住帐篷、吃干粮，时间长了也令人吃不消。 或许对平阳世家识时务的表现很满意，汪长老等人也出来打了一个照面，不过风清扬却消失在了人群中。 在江湖中混，想要活得长，永远都要多留一手。哪怕是料定平阳世家不敢耍花招，该防范的还是必须要有。 毕竟是武侠世界，大队人马进入平阳都没有引起波澜。唯一的不同大概是城门口的差役自觉流出了通道，没人上前来讨要入城费。 对这些细微的变化，李牧也是见怪不怪了。世界规则不同，不能拿前世的经营生搬硬套。 “周大侠，魔教的人在什么地方？如果顺路的话，我们就先把他们给料理了。” 看似轻描淡写的问话，落入周文渊耳中就如同突降惊雷。该来的还是要来，无论加入哪方势力都需要投名状，五岳剑派也不能例外。 只有手中沾上了魔教的血，才能够令人放心。有机会进行试探，李牧自然不会放过。 略微迟疑了一下，周文渊回答道：“顺路是顺路，只是现在就动手，朝廷那边……” 对一般江湖势力而言，大明朝廷还是有威慑力的。大白天的在城内动手厮杀，无疑是对官府的挑衅。 李牧微微一笑：“周大侠无需担心，现在是正邪大战期间，朝廷是不会插手江湖恩怨的。 如果有官员胆敢庇护魔教，朝中法度自会进行处理，不会留下隐患的。” 江湖中有资格同朝廷直接谈条件的，一共也就那么几家，华山派恰好就是其中之一。相关事宜，大家早就达成了模默契。 作为剑宗推出来的继承人，这些江湖秘闻自然不会对李牧就行隐瞒。正是因为知道的多，李牧才敢在这个时候动手。 如果有官员要插手，不是遭遇意外暴毙，就是有“魔教妖人”上门拜访。这种事情世家大族做得，江湖中人自然也做得。 只要不被抓住把柄，朝廷也不能怎么样。就算拿到证据，那也是“魔教”中人干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门派中出现几个“叛徒”，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真要论起张扬跋扈来，原著中嵩山派在封禅台搞事情，那才是对皇权的真正挑衅。 见李牧态度坚决，周文渊知道避不过去了，硬着头皮说道：“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魔教妖人就在前方的恒记绸缎庄。 原本是恒山派的产业，三天前落入了魔教手中。现在主事的是一名魔教冷面护法李庆忠……” 既然决定站队了，周文渊也不在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包括不速之客偷听的事情，都没有保密。 听说主事的是一名魔教护法，李牧暗自叹了一口气，局面变得越发复杂了。 对平阳武林来说，一名魔教护法就是大人物了，可是对华山派而言，这就太小儿科了。 一名魔教中层负责带人截杀华山派和恒山派，那也太看不起人了。要么还有大人物尚未露面，要么就真的是人手不足，暂时顾不上这边。 …… 望着关门闭户的恒记绸缎庄，周文渊一马当先踹开了大门。首先进入众人眼中就是一排尸体，旁边空地上还有用人血书写的——“你们来晚了！” “邱童！” “赵传和！” …… 一声声惊呼声响起，显然地上的死者都是平阳几大武林世家的人。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走漏了风声，魔教中人在进行报复。 不待众人说什么，城东已然升起了滚滚浓烟。周文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面如死灰，从方向上判断起火的赫然是他家。 周家在平阳可是大户，家中子弟仆从足有数百人。大白天的就算是起火，也会立即被扑灭。若非发生了意外，断然不会升起滚滚浓烟。 不待周文渊说什么，李牧已经当机立断道：“走。浓烟才刚刚升起，现在赶过去或许还来得及。” 周家人的死活他不关心，可就算是发生了意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全军覆没。 要不然吓跑了剩下的几家，没有这帮地头蛇配合，让他们上哪儿去找恒山派的人？ 在内心深处，李牧对华山派选盟友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就恒山派坑爹的地理位置，加上现在这种不靠谱的表现，能够坚持在剧情结束，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都是武林高手，几里地的距离自然是片刻就致。周府中还有零星的战斗在继续，只是魔教首脑已经不知所踪。 随着众人的加入，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只是夕日繁华的神刀周家，现在就剩下满地狼藉。 顾不上和众人寒暄，周文渊已经跑去主持善后事宜。从满地的残骸中可以看出来，周家这次怕是要元气大伤了。 这也是武林世家弊端，武力担当全部来源于自家子弟，一旦损失惨重，只有上天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 在场的几个平阳世家家住，一个个都面色发苦。过惯了太平日子的他们，何时见过这种阵仗。 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恨不得立即退出去。可惜这个江湖最大的特点就是“身不由己”。 且不说魔教会不会放过他们，这个时候退出，华山派就先饶不了他们。魔教会杀人，正道的剑同样是会饮血的。 原著中嵩山派灭刘正风满门，没有引起众人的抵制，除了勾结魔教的罪名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各派在暗地里都没少干灭门的事。 在这个江湖，只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灭人满门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大事。 看出了众人的忧虑，李牧劝说道：“诸位不必太过担心，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五岳剑派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魔教的实力并不强大，多半只是一些小杂鱼。刚才只是打了周家一个措手不及，才造成了这么大的破坏。 魔教主力就算是过来了，也是冲着我五岳剑派来的，不会轻易暴露踪迹的。 如果大家不放心的话，可以将家族子弟全部都集中过来。” 这是真心话，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更像是江湖仇杀。魔教若是想要立威，十个周家也挡不住，断然不会虎头蛇尾。 第六十一章、修罗书生 就在平阳几大世家发动人手追查魔教踪迹的时候，城西一座豪华府邸内。 一名书生模样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仿佛在神游天外。下方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正在不断的磕头求饶，献血已经染红了地面。 两旁分立站着男女老少形象各异的八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却无一人开口求情。 如果有江湖中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 下方磕头讨饶的赫然是日月神教冷面护法李庆忠，分立两边的则是和他齐名的山西分舵另外八大护法。 分别是：幻魔女申屠雨红、血屠千里万耀华、鬼影勾魂殷明通、阴阳邪神阎崇斌、寂灭僧广济和尚、欢喜邪僧大月癫、血狼无忌刁庆生、血月童子南宫无邪。 能让九大护法如此听话，上方老者的身份不言而喻。在魔教中书生打扮又身居高位的，也只有山西分舵舵主修罗书生刘文好。 别看只是一方舵主，同样是日月神教的舵主，地位也是天差地别。 像关中分舵这种垫底的存在，舵主刘长青在教中的地位，还比不上某些实权护法。 可像山西分舵这种强势的分舵，舵主的地位已然不亚于教中长老。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实力。 “不要再磕了，把地板弄脏了，下人打扫起来也麻烦。” 刘文好温声细语的说道，仿佛是真的怜悯下人工作辛苦。可是落入李庆忠却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都面如死灰。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刘文好修罗书生的名头，可不是说说而已。 别看他说话温文尔雅，可做起事来却狠毒异常。 李庆忠就亲眼见过这位温文尔雅的书生，在谈笑中令人斩断了一家三十六口的四肢、挖出眼睛、割去舌头鼻子，做成了人彘。 面对这样一位老大，再怎么桀骜不驯，也必须要乖乖的。 “瞧，把你给吓的。既然胆子这么小，你为何又要自作主张呢？” 说话间，刘文好已经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李庆忠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惊慌失措的李庆忠，急忙解释道：“舵主，这完全是意外。周文渊明明答应了加入神教，又跑去和五岳剑派勾搭，弟子气不过才给了他点儿教训。” 这种漏登百出的解释，显然不能令刘文好满意。狠辣的眼神一闪而逝，他是最讨厌被人欺骗的，哪怕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也不行。 只是眼下的局势不一样，正邪大战已经开始，正是用人的时候。山西分舵的实力虽然强大，但是放在整个战场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再怎么看李庆忠不爽，这也是一位一流好手，在接下来的大战中还有大用。 “继续编，再生动一点儿没准我就信了。” “莫非你以为，就你和周家那点儿恩怨就没人知道了？” “二十五年前，平阳李家惨遭灭门，恰好逃走了一名少年，后面的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加入神教，想要借助神教力量报仇的人多得去了，刘某也不算不近人情的主儿。可是敢擅自行动，影响神教大计的你还是第一个。” 面对刘文好的步步紧逼，李庆忠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连求饶的话都忘了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旁看热闹的八人已经知道刘文好现在没有了杀意，否则根本就不会和李庆忠讲这么多。 只见幻魔女申屠雨红嫣然一笑道：“先生，李庆忠不遵教规固然该死，但现在是我神教用人之际。念在他往日里为神教立下汗马功劳的份儿上，就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刘文好一贯都是书生打扮，平常无聊的时候还会扮作教书先生，教授孩童们读书，喜欢被人称作先生。 只不过这个称呼，除了孩童之外，只有亲近的人才有资格用。普通教众若是敢这么称呼，那就只能等下一世了。 台阶送上门来了，刘文好递给了冲申屠雨红一个鼓励的眼神。哈哈大笑道：“红儿，你还是那么善良。 我神教规矩森严，但也惜才。对有本事的人，我们常常都会网开一面，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那么李庆忠，你是究竟废物呢，还是有本事的人呢？” 幻魔女善良，这个说法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整个江湖都会笑掉大牙。不过在李庆忠眼中，此刻的幻魔女确实是善良的，起码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 不待任何犹豫，李庆忠急忙表态道：“舵主，我李庆忠是有本事的人。你放心，弟子一定戴罪立功，不会令你失望的。” 刘文好点了点头：“那好，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算算日子，恒山派的人就要到了，我们也该行动了。 我不管你李庆忠用什么办法，都要先把华山派给吸引住，不能让他们在关键时刻给我捣乱。” “是，舵主！” 想都没想，李庆忠当即应了下来。吸引华山派的注意力固然有风险，可风险再怎么大也现在就下地狱的强。 “舵主，这次不是也要截杀华山派么，为何不先解决他们，再伏击恒山派呢？” 寂灭僧广济和尚问道。 作为九大护法中武功最高的存在，在刘文好面前，广济和尚还是有几分薄面的，直接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瞪了众人一眼，刘文好冷笑道：“截杀华山派，你们也敢想？别看华山派来的人不多，可个个都是江湖好手。 光我们打探到的就有雾隐剑汪清山、飞云剑刘清文、太岳侠客段清风、追魂夺命剑伍清元、小剑仙李不牧。 这些人中谁是软柿子？ 若是还有隐藏高手，究竟谁截杀谁，还不知道呢？ 总教的高手没有过来，就凭我们山西分舵的力量，除非能够集结数千教众围攻，否则就是做梦。 有平阳这帮地头蛇在，想要不留痕迹调集几千人马过来，根本就不可能。 莫忘了教中十大长老的前车之鉴，真要是把华山派得罪狠了，惹来了那位杀神……” 口号归口号，做事归做事。想要在这个江湖活得长，眼力劲儿是必须要有的。 第六十二章、各方谋算 不知道是魔教的威慑力大，还是华山派的招牌好用，自从周府遇袭的消息传开后，平阳武林大大小小的势力都汇聚了过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牧绝对不敢相信小小的平阳府，居然能够聚集上千武者。 虽然大都是不入流的庄稼把式，那也一股不小的力量。要是有人振臂一呼，拿下平阳城都没有问题。 见一叶而知秋，区区一个平阳府就有这么多武者，那么整个大明王朝呢？ 现在李牧终于理解朝廷的难处了。江湖中拥有这么多暴力份子，要是不挑起正邪大战消耗一部分，谁在龙椅上都坐不安稳啊！ 不知道是考验，还是纯粹心大。同平阳武林人士打交道的任务，直接落到了没有多少经验的李牧身上。 议事大厅内 虽然远来是客，但李牧还是当仁不让的坐上了主位。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在这里他代表的不仅仅自己，同时也代表着华山派和五岳剑派。 作为正道三巨头之一，在主持对抗魔教的江湖会议上，获得主导权是必然的。就算是李牧肯让，也没人敢接。 望着焦虑的众人，李牧开口安慰道：“自古以来，都是邪不胜正。魔教的猖狂只是暂时的，等正道各派反应过来，局势就会发生逆转。 魔教主力被拖在了恒山，现在进入平阳的只是一些宵小，否则也不至于面都不敢露。 诸位前辈，无需太过担心。只要将他们揪出来，我们随时都能将他们剿灭。”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李牧可以淡定，那是因为华山派一行人拥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应付各种突发情况。 平阳的本土武林人士就不一样了，哪怕魔教来人真的只是李牧口中的宵小，也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 看看周家的惨状就知道了，不到一柱香时间就伤亡百余口。这还是平阳武林第一大势力，才勉强顶住了魔教的攻势，等来了援军。 若是搁在坐的其他人头上，直接就是灭门之祸。利剑悬在头顶上，自然无法镇定定自若。 周渊一脸苦涩的回答道：“李大侠，魔教贼子各个手段狠辣，我们就算是打探到了情报，也很难将消息传回来啊！” 若说在坐的，谁最想找到魔教的人，就非他莫属了。白天的袭击，直接让他二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如果不是还有他这个一流高手撑着，恐怕平阳第一武林势力的名头，都要保不住了。 李牧摇了摇头：“周大侠多虑了，魔教中人虽然狠辣，但是有些规矩还是必须要遵守的。 你们的人不方便动，不是还有衙门的人么。捕快衙役巡视境内治安，他们总不能动手屠杀吧？ 又或者是衙门召集地方上的耆老、里正议事，他们也不好阻拦吧？ 魔教的人藏得再深，都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大量的外地人聚集，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办法多得去了，我相信诸位只要想查，魔教的人绝对不可能躲过去。” 看似武林和朝廷是两根不相干的平行线，可是作为地头蛇，怎么可能不和官府打交道呢？ 或许不敢直接控制地方官员，但是对衙门中世袭的捕快衙役、各班房小吏，绝对不可能放弃渗透。 真要是较真起来，在平阳地界儿恐怕府衙的知府大人说话，都未必有在坐的这帮人加起来有份量。 对衙门的胥吏而言，只要内部能够团结一致，就算是得罪了堂上的主官也无所谓。胥吏挟制主官的事情，在大明朝也不是一两起了。 可要是得罪了地方大家，遭遇意外只是时间问题。地方大族能干的事情，手握杀人利器的武林世家，只会干得更绝。 至于这么干会不会得罪地方官，引来朝廷的打压，那就是李牧关心的了。 正邪大战可是非常残酷的，按照以往的惯例，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活不到那一天。 平阳王府 包括知府、同知、守备武官、锦衣卫驻守百户、六扇门所有的衙门高层全部齐聚一堂。 武侠世界可不敢把藩王当猪养，这些人都是老朱家统治天下的柱石，真正发挥了坐镇一方的作用。 当然，受猜忌还是免不了的。除了国朝初开那些年，此后藩王们就失去了军权和参政权。 权力虽然受到了限制，不过凭借皇室的资源，很多藩王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宗室已然成为了皇室手中的一支重要力量。 或许是天道使然，练武之人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生育力也被削弱了。 看那些武林中的知名高手就知道了，哪怕是妻妾成群，后代数量也不多，宗室子弟自然不会例外。 某种意义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起码不用担心被自家人吃垮。 望着平阳王朱新橼，刘知府忧心忡忡的说道：“王爷，现在正邪两道云集平阳，大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万一大战在城内爆发，恐怕” 不待说完，就被朱新橼无情的打断了。 “挑起正邪大战是朝廷定下的大计，万万不可破坏。圣旨，想必大家都接到了。现在只要他们不造反，我们就不能干涉。 何况，以现在的局面，我们就算是想要干涉也无能为力。历次正邪大战中死掉的朝廷大员、藩王宗室也不是一个两个。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背后有什么算计，本王还没有活够，不会去干这种螳臂挡车的事，相信大家也一样。” 无情或许吧，站在朱家王朝的立场上，正邪大战越惨烈越好。死的人越多，自家的统治就越稳固。 “王爷言之有理，现在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插手。正道一方的力量摆在明面上，让他们出城或许不难。 可根据我们锦衣卫探子搜集到的情报，魔教中人也有隐藏在城中，若是将他们驱逐出城，等于直接暴露他们的行踪。 按照魔教中人一贯的作风，恐怕他们第一时间会选择杀人灭口。 可要是放任不管，未来事情暴露后，恐怕正道会认为我们勾结魔教” 勾结魔教者杀。 这是正道武林各派定下的铁律，真要是因此丢了小命，哪怕是朝廷也不好说什么。 第六十三章、战起平阳 随着距离约定地点的不断靠近，饱受煎熬的恒山派一行人，也慢慢放松了起来。 现在已经进入平阳地界，距离府城不过五十里地，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天就能和华山派的援军汇合。 弟子可以放松，走在前方的灵源师太却轻松不起来。这一路实在是太顺了，从恒山到平阳都没有遭遇魔教袭击，实在是不符合魔教的作风。 就算是大部队追不上来，派出几个高手在半路上搞袭击，总是能够做到的。 她可不相信，自己这几百号人赶了大半个月的路，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望了望前方的小山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灵源师太突然喊道： “停！” 身后的灵枫师太上前一步问道：“师姐，马上就要出去和华山派汇合了，干嘛要停下呢？” 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山头，灵源师太解释道： “那座山头有些不对劲，飞鸟悬而不落，和周边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顺眼望去，灵枫师太也紧张了起来。略微有些迟疑的说道： “我们一路上绕了不少路，魔教妖人应该不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会不会是有猎户进山，惊扰了这些飞鸟。要不我们先派人去查看一番？” 犹豫了一下后，灵源师太摇了摇头。这一路走来，她们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敢掉以轻心。 “不必让弟子去冒险。前方的山头不大，左右也就几十里路，直接绕开就是了。 万一真有魔教中人埋伏，那就让他们一直埋伏着好了。万一打草惊蛇，在这里爆发一场血战就不值得了。” 混江湖，“怂”也是一种本事。以恒山派的地理位置，如果不懂这个道理，纵使实力再强大十倍，也早就被魔教灭了门。 可有时候不是想躲就能够躲开的，恒山派一行数百人，再怎么小心谨慎，动静还是小不了。 突然的变故，让埋伏多时的刘文好火冒三丈。“修罗书生”可不仅仅只是修罗和书生，同时还代表着“智谋”。 精心策划的陷阱被人识破了，令自诩算无遗策的刘文好在手下面前丢了大脸。 随手拍断了一颗碗口粗的大树，刘文好冷漠的说道：“既然被发现了，那就追上去和恒山派血战好了。” 汇聚了山西分舵大半的精锐，就算对上整个恒山派都有一战之力。如果不是想要一网打尽，根本就不需要设置陷阱埋伏。 …… 发现了魔教追兵，灵源师太也是果决之人，当机立断道：“灵枫师妹，你的轻功最好，现在立即前往平阳向华山派求援。” “可是师姐，这种时候我怎么能……” 不等灵枫师太把话说完，灵源师太就训斥道：“没有可是。魔教来势汹汹，决计不是我等能够抵挡的。 这里距离平阳城不过几十里地，以你的轻功一个时辰就能够抵达。如果顺利的话，援军中午就能够赶到。 在这山林之中，魔教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我们，支撑几个时辰应该问题不大。 为以防万一，定静、定闲、定心、定弘……你们也去。全部都分头走，务必要搬来援兵。 我恒山派的未来现在就交到了你们手中，今天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你们的了。” 意识到了责任重大，几人也顾不得迟疑。望了诸位同门一眼，强忍着眼角的泪花，迅速脱离了队伍。 派出了求援人马，灵源师太再次吩咐道：“灵清师妹，你带人布置陷阱。不要和敌人硬碰，只需迟滞他们的速度就行了。 其她人加快速度撤离，方向自己随便选，发现了隐蔽地点，可先行躲避。如果脱离了大队，就到平阳汇合……” 过不多时，魔教中人就追了上来。 断后的恒山弟子也不客气，暗器、袖箭、铁菩提已经射了出去。可惜最先追上来的都是魔教高手，身手端是敏捷，一晃而逝暗器都落了空。 仅有的三名长老，已然飞身迎了上去。在场的恒山弟子立即分成七人一组，开始结阵对敌。 “修罗书生刘文好！” 认出了来人之后，灵源师太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和山西魔教打了多年交道，对这位老对头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劳烦师太挂念，刘某实在是三生有幸。” 温文尔雅的声音，就仿佛是老朋友见面在寒暄。可手上的铁扇却没有停下，几枚飞针已经迎面射了出去。 灵源师太大喝道：“无耻！” 反手之间长袖已然挥出，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下了飞针。 惊鸿一闪，灵源师太的长剑已经搭在了铁扇之上，乘势削下，欲斩向刘文好的右臂。猛然之间，一根袖箭突然射出，直奔她额头而去。 迫不得已，只得收剑躲开这致命的一击。 高手过招争得就是这一丝先机。短暂的交锋，原本占据上风的灵源师太，已然失去了先机，渐渐落入了下风。 不过灵源师太也非等闲之辈，作为恒山派数一数二的高手，一手恒山剑法已然出神入化。 凭借恒山剑法擅长防守的特性，虽然暂时处于了下风，一时半会儿刘文好也奈何不了她。 虽然占据了上风，刘文好也不好过。江湖上拿着折扇装风雅的人不少，可是却鲜有用折扇当武器的。 风雅是风雅了，但是战斗的时候，难免要吃大亏。尤其是遇到武功相当的对手时，更会放大这种劣势。 现在就是如此，虽然刘文好抢占了先机，可是遇上了拿着“百兵之王”的灵源师太，他还是不敢有丝毫放松。 局势还没有崩坏，能成为五岳剑派之一，恒山武功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尤其是镇山之技——剑阵，更是江湖一绝。七剑边环，既攻敌，复自守，几无破绽可寻。 如果是不知情的，冒然落入剑阵之中，哪怕是一流高手也得饮恨当场。 可惜大家都是老对手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来袭的魔教高手一个个都在外围缠斗，不求建功只是拖延时间。 眼瞅着魔教大军逼近，灵源师太越发紧张了起来，一剑挑开折扇，大喝一声：“不要恋战。” …… 第六十四章、求援 一连端掉几个魔教窝点，都只抓到了几名外围的小杂鱼，李牧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可问题出在哪里，一时半会儿却找不到头绪。 原本想要叫停的，只是看着平阳武林世家们卖力的表现，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周文渊：“李大侠，刚刚衙门传来消息，城北鸣山村被人屠了。仵作鉴定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天，很有可能是魔教中人所为。” 来到这个世界，灭人满门的事情李牧已经见得多了。江湖仇杀，斩草除根，无可厚非。 可武林中人“屠村“，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江湖事江湖了，江湖恩怨不牵扯普通人。” 这是武林各派和朝廷定下的约定。虽然不是铁则，可大部分武林中人都是遵守的。 就算是为了灭口，那也只是针对知情者。这种动则屠村的事情，在江湖中还是很少发生的。 只能说魔教不愧是魔教，就这份狠辣的作风，受人唾弃也是应该的。 “官府有什么反应，这种事情已经不仅仅只是江湖仇杀，六扇门总不能继续装聋作哑吧？” 作为专门管理武林中人作奸犯科的衙门，现在有武林中人屠村，就该他们上场了。 周文渊摇了摇头：“根据我们在衙门中内线打探到的消息，鸣山村被屠的消息已经被官府压了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后不是以突发瘟疫，就是用江湖仇杀结案。 类似的事情，在平阳发生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帮官老爷最擅长的就是和稀泥，奉行的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六扇门也就开国初年发挥了作用，现在差不多就是一个摆设。除非遇害的是地方乡绅，普通升斗小民的死活，他们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江湖中人鄙视官府，没什么好奇怪的。可从周文渊的语气中，李牧还是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怨气。 背后的故事他没兴趣深究。对平阳官府的做法，虽然看不上，李牧却是能够理解。 在大明官场混，但凡是想要往上爬，“捂盖子”就是一门必备的绝技。 若是捅破了窗户纸，就算是抓到凶手、破了案。辖区发生了屠村大案，当年的吏部考核也完蛋了。 “六扇门”从前也风光过，巅峰时期各大门派都要派弟子加入，配合朝廷统治武林。 可惜那是从前。因为六扇门高层在一次政治斗争中站错了队，不仅自己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连带着六扇门也遭到了大清洗。 等皇帝意识到玩过了头，六扇门已经被玩残了。侥幸逃过一劫的幸运儿，也对朝廷寒了心，过起了敷衍了事的日子。 现在的六扇门，莫说是监管武林，就连二三流武林世家都不一定买账。 摒弃了脑海中的浮想联翩，李牧有些无奈的说道：“过去看看吧，没准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 艺高人胆大，知会了门中长辈一声，李牧带着几名华山弟子会同平阳武林一干人抵达了现场。 望着眼前这座死寂的小山村，李牧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身处这个残酷的世界，再多的同情心也经不起消耗。 “李大侠，没有发现幸存者。死者全都是普通人，尸体数量比衙门中提供的户籍人数，还多了二十余口。 不知是隐匿的若人口，还是走亲访友不幸遇难。遇到这种事情，普通人都躲之不及，恐怕就是有家属也不敢前来认尸。 从伤口上来看，都是一击致命，死者在临死前连反抗都来不及，凶手必定是武林中人。 出手如此狠辣，连吃奶幼童都不放过，也只有魔教中人干得出来。” 听了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李牧眉头一皱： “该死的魔教贼子，这笔账后面再和他们算。安排人收敛一下吧，不要让他们死后还弃尸荒野。” 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若不是正邪大战期间，还可以追查凶手，上演一出行侠仗义。现在嘛，先顾好自己吧！ 说话间，后山的一颗树突然逆风晃动，立即引起了李牧的注意，大喝一声： “什么人？” 早就成了惊弓之鸟的众人，迅速拿出了武器，向后山包抄而去。 刚出山就遇到这一幕，灵枫师太暗自发苦。平常时期也就罢了，现在她可是去搬救兵的，没时间在这里耽搁。 只是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若是立即跑路，恐怕还会遭到这支不明势力的追杀。 到了这一步，也只有赌一把了。但愿这些人和魔教没有关系，要不然恒山派这次就惨了。 “恒山派灵枫，敢问诸位英雄为何拦住贫尼的去路？” 顺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来人虽然有些狼狈，但那染血的僧衣、标志性的秃头，无不说明这是一位尼姑。 翻转了一遍脑袋，貌似恒山派“灵”字辈中还真有一位“灵枫师太”，李牧当即上前抱拳说道：“原来是恒山派的师叔，华山李不牧这厢有礼了。” 听到是自己人，在场的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面对凶残的魔教，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顾不上寒暄，灵枫师太当即问道：“李师侄，华山派负责这次接应的可是周师兄？” 得益于上次华山大会，同五岳剑派的年轻一代都交流了一遍，在五岳剑派内部李牧也有了几分知名度。 精英弟子第一次出来历练，通常都是师傅亲自带着。认出了李牧，灵枫师太误以为这次接应是周清云在主持。 李牧微微一笑，道：“家师正巧有了领悟，已经闭关多日了，这次带队的是汪师叔。” 人心隔肚皮。在场这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魔教探子，李牧可不会将风清扬给暴露出来。 搞错了，灵枫师太也顾不上尴尬，直接催促道：“快带我去见汪师兄！” 不用想，李牧也知道恒山派遇上麻烦了，并且还不是一般的麻烦。 “师叔，可是在路上遭遇魔教袭击？” 灵枫师太连连点头，焦虑的神色跃然脸上。 见到这一幕，李牧当即对身后的楼不赔吩咐道：“楼师兄，劳烦你走一趟，请诸位师叔过来。” 第六十五章、暗语 转头李牧又对灵枫师太说道：“师叔，在场的都是平阳武林的同道，我们正在追查魔教踪迹。收到鸣山村被屠的消息，才赶过来。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可能和袭击你们的是同一帮人。可否先说一下具体情况？” 赤裸裸的暗示，要是还反应不过来，灵枫师太也白活这么多年了。 眼前这些人虽然实力参次不齐，可人数却不少，又是平阳的地头蛇。把这些人拉上战车，无论是去救人，还是和魔教开战，都是不小的助力。 意识到了众人的价值，灵枫师太很快调整了心态，双手合拢向众人行了一个佛礼，道：“阿弥陀佛，贫尼见过诸位英雄！” 都是在山西武林混的，自然知道恒山派的份量，众人连忙抱拳还礼。 年轻一代还沉浸在同江湖大佬打交道的喜悦中，老江湖们却是暗自叫苦。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这个恒古不变的道理，在江湖中也是适用的。受了这份礼，等会儿去救援的时候，大家就只能跟上。 邱长风感受最深，十八年前的那次大战，稚嫩的五岳剑派还是自己傻不拉几的往上冲，现在已经开始拉炮灰了。 眼前的一幕，他可不陌生。这个江湖藏不住秘密，上次正邪大战中湖广、中原一带的武林势力，都被少林武当用类似手段坑得不轻。 偏偏这又是阳谋，只要在这个江湖上混，就躲不过去。 想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都不行，人家自己也派人参加了，同样也有门人弟子丧命。 抗击魔教人人有责，这是江湖大义。丢了小命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要不就再给魔教记上一笔，反正也是债多不压身。 “从恒山下来，一路虽然经历了不少波折，但总体上还是顺利的。直到进入平阳地界，情况才发生了变化。 在距离这里大约三十里地的时候，灵源师姐发现了前方飞鸟悬而不落，怀疑有魔教妖人埋伏，当即决定绕路。 果不其然，在我们向东南方向绕行大约七八里路后，就被埋伏好的魔教中人给发现了。 见魔教妖人袭来，师姐派我和几名师侄分别从不同方向突围出来搬救兵。沿途击杀了” 显然，灵枫师太不是一位好的诉说着。除了重复一遍事情经过外，实质上的内容就一个遇袭地点距离这里不远。 不光不知道来袭魔教妖人的情况，就连恒山派自己的情况，都没有介绍清楚。 原本还想着表现一波，先带人过去增援。现在搞不清楚敌人的实力，李牧也怂了。 虽说忽悠来的炮灰不值钱，可是糊里糊涂的就带着人家去送死，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见灵枫师太越说越激动，眼泪都情不自禁的掉落了下来，李牧急忙安慰道： “师叔，不必太过担心。在这茫茫大山之中，只要一心想躲，一时半会儿魔教妖人也奈何不得她们” 这是真心话。在茫茫大山之中，就算是几百头猪跑起来，一时半会儿也抓不完，何况是会武功的恒山弟子呢？ 只要不傻乎乎的同魔教中人交战，纯粹玩儿追逃游戏，大部分人都能坚持到援兵抵达。 “师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都是门中精英弟子，我自然不担心。 可和我们一起撤离的，还有新入门弟子，年龄最小的仅仅只有七岁。 有” 不待灵枫师太说完，李牧就知道恒山派这次要凉。不是被别人坑的，纯粹是自己把自己玩死的。 带着年幼弟子一起跑路，难怪无法按时抵达约定地点。有一大帮子拖油瓶在，速度能快才有问题。 若主事的是枭雄人物，遭遇魔教突然袭击，多半会下令舍弃年幼弟子突围，以保全门中精锐。 显然，恒山派这样的宗门，不大可能出现这样的枭雄。纵使是出现了，下令也未必有效。 更大的可能是门中长老带着一帮精英弟子断后，掩护年幼的弟子跑路。不全军覆没，就是上天眷顾了。 要是华山派手黑一点儿，再借口探查魔教虚实，拖延一下救援时间，此役过后恒山派就成原著中华山派的翻版了。 不过貌似原著中的恒山派也没好多少，门人弟子数量虽然比华山派多点儿，可拿得出手的却只有“恒山三定”。 同现在的恒山派相比，纯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撑不起山西第一大派的场子，这背后明显有故事。 在李牧浮想联翩的时候，除了少了风清扬外，几名长老都已经先行赶了过来。就冲这份儿效率，李牧知道汪师叔这次是准备拉恒山派一把了。 远远看见几道身影，灵枫师太就喜出望外，道：“见过汪师兄、刘师兄” 汪清山爽朗的说道：“师妹不必多礼，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恒山派的事就是我华山派事。 不牧，你负责组织师兄弟过来增援，我们会在沿途留下记号。 救人要紧，师妹前方带路吧！” 眼前这一幕，不光灵枫师太感动坏了，就连在场的平阳武林中人也感动的不行。 虽然知道华山派一定会出手救援，可是这么果断的出手，还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按照正常逻辑，一般遇到这种事情，总是需要先了解情况，确保不会把自己搭进去之后才会出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肝胆相照”这个词就变得陌生了起来。踏入江湖，长辈们告诫的第一句话就是人心叵测，遇事多留一个心眼儿。 越是稀少，就越发可贵。没有不希望能有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虽然自己多半做不到。 有限的几句话，汪清山就将收买人心，做到了极致。不管最后救出多少人，恒山派都得领这份情。 只有李牧清楚，华山派特有的记号，可不光能表达一种意思。即可以是跟上，也可以是跑路。 现在敌情不明，肯定要先派人探路。毫无疑问，汪清山几人就充当着探路的角色。 若是兜得住，那么华山派这次就是好盟友；要是招架不住，那就只能先顾自己了，其他人自求多福吧！ 第六十六章、道德绑架 望着几道身影离开，熟悉了自己接下来要扮演角色的李牧，当即向众人行了一个拱手礼： “诸位江湖朋友，接下来是我五岳剑派和魔教了解恩怨的时候，与大家没有关系，李某也不愿将大家牵连其中。 现在就此别过。江湖路远，希望下次相见，我等还能够再次把酒言欢！” 见到眼前这一幕，没看懂李牧操作的，不少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这是不用和魔教拼命了？ 辈分最高的邱长风率先反应了过来，暗自盘算道：这哪里是“选择题”，分明就是“送命题”。 “朋友”两个字，暗示的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既然是朋友，自然不能在危急关头弃之而去。 不管李牧把话说得多么好听，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现在从这里离开，往后就不再是五岳剑派的“朋友”。 懂得江湖黑话的都知道：既然不是朋友，那日后相见，就不要怪我手黑了。 刚刚得罪了魔教，现在又得罪五岳剑派，往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捋顺了思路，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邱长风当即代表众人表态： “除魔卫道，乃习武之人的本份，我等平阳男儿又岂能甘于人后。李大侠尽管吩咐吧，我等愿与华山派共进退！” 也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李牧当即接下道：“邱老英雄侠肝义胆，实在是令人佩服。李某代表华山派，欢迎诸位朋友加入除魔联盟。” 赤裸裸的道德绑架，但是木已成舟。等后知后觉的众人才反应了过来，邱长风都变成了李牧口中的“邱老英雄”，显然是被人家卖了一个好价钱。 亲眼见识到了华山派的实力，在场的众人谁都没有扎刺的底气，只能暗自生闷气。 知道众人不爽，李牧也无能为力。不算计不行，马上就要和魔教火拼了，伤亡惨重是必然的。 如果是华山派邀请加入“除魔联盟”的，人家若是发生了意外，华山派就要担一份道义上的责任。 一般发生这种事情，通常都要帮忙照顾后辈子弟，或者是支持所在势力保住地盘。 很遗憾，现在这些已经超出了华山派的能力。按照门中的既定计划，接下来华山派可是要在关中看风景的。 做不到那就只能让大家主动加入了，那怕是被主动加入的，在大战中出发生意外，也和华山派没有关系。 念在这份香火情的份儿上，事后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照顾一二，就算是有节操的了。 反正不管李牧是否算计，这些家伙都躲不过去。哪怕是立即舍弃家业跑路，也避不开这次正邪大战。 无论是随身携带的金银细软，还是祖传下来的武功秘籍，都是令人窥视的存在。 当江湖秩序崩溃的时候，带着一大家子，想要平平安安获得新的安身之所，简直就是做梦。 退出江湖，想想就行了。 且不说仇人能不能答应。过惯了大鱼大肉的日子，粗茶淡饭真的能够下咽么？ 就算能够咽得下去。可从高高在上的武林中人，沦落到见谁都要伏低做小的升斗小民，能够忍得了么？ 即便是自己可以忍，看着妻儿老小受人欺负，谁还能忍得下去？ 江湖难混，普通人的日子更难熬。这个世界就没有轻松的，那怕是由武转文步入朝堂，其实也只是从一个漩涡进入另一个漩涡。 …… 扑鼻而来血腥气味，呱呱直叫的乌鸦，正在举行盛宴的狼群、蛇鼠虫蚁，东倒西歪的断树，血红的大地…… 故地重游，见到眼前的一幕，灵枫师太的眼泪已经哗啦啦掉了下来，她发出了灵魂般的呐喊：“师姐……” 一边哭喊着，一边提剑冲入狼群之中大杀四方，发泄心中的怒火。 晚来一步，汪清山暗道不好。恒山派若是完蛋，这次救援任务就失败了。 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环境，明显留有打斗的痕迹，他才松了一口气。在这茫茫大山之中，再不济恒山派也不至于这么快全军覆没。 “师妹，求人要紧。从行迹上看，应该是向东边走的，我们追上去或许还来得及……” 话还没说完，灵枫师太已经脱离狼群，向东边飞奔而去。 这一刻，恒山轻功在她身上发挥的极致，华山派几人竟然只能勉强跟着。 …… 密林深处，不断逃命的恒山派众人，已经在慌乱中迷失了方向。望着突然出现的大峡谷，绝望的念头直冲灵源师太脑海。 不紧不慢追上来魔教一行人，见到眼前这一幕纷纷大笑。 “师太，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我们千里迢迢想要请你们做客，居然让我们一追数十里。看吧，现在阎王爷等急了，直接断了你们的去路。” 刘文好的声音依旧温文尔雅，可是落入残存的数十名恒山弟子耳中，却是那么的狰狞可怖。 伴随着魔教大队的赶来，双方就开启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如果不是担心逼得太紧，被拉着垫背，战斗根本就拖不到现在。 任魔教中人怎么嘲讽，灵源师太都没有回话。到了眼前这一步，那是能拖多久算多久。 自己这些人今天是完蛋了，可还有分散逃离的恒山弟子。这里每多拖一会儿，其她人活命的机会就要增加一分。 语言刺激没有发挥作用，刘文好也不恼。恒山派在拖延时间，他何尝又不是在等教众们聚集过来呢? 作为一名“读书人”，刘文好一贯信奉的就是“不立于危墙之下”。相比直接打打杀杀，他更喜欢在背后阴人。 若非教中严令，他才不会亲自带队截杀五岳剑派。即便是来了，在执行的时候都打了一个折扣，选了一枚软柿子捏。 见人聚集的差不多了，刘文好笑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不能等阎王爷等久了，谁送诸位师太上路？” 幻魔女申屠雨红嫣然一笑，道：“先生，她们是跟佛祖的，死后要去西方极乐世界。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和尚他们吧！都是一家人，佛祖那边日后问起来了也好交代。” …… 第六十七章、逼王（求票票） “嗖、嗖、嗖” 箭雨从丛林中喷射而出，反应灵敏的李牧大喝道：“小心，敌人有埋伏！” 一股不好的预感已经在李牧脑海中升起，这条路是追随长辈留下印记来的，现在遭遇魔教埋伏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魔教中人在几名长老经过后布置的陷阱；要么就是华山派的特有印记被魔教中人破译了。 不等李牧捋顺思路，轰轰声已经在耳边响起。伴随着箭雨，两边还不断有滚石落下。 众人挤在窄道中，窜高伏低，不断躲避着大石和箭雨，顷刻间已经有数人受伤。 正欲下令撤退，山脚下也传来了兵刃相见声，显然后方也有敌人埋伏。 走不了，那就只能战了。顾不上保存实力，李牧飞跃而起，三下两下就飞入敌人弓箭手中，大开杀戒。 每一道剑光闪动，都有魔教弟子丧命，严阵以待的弓箭队瞬间被李牧搅得七零八落。 机会出现，随行的华山弟子立即跟上，同埋伏的魔教中人短兵相接。 不远处一名童子模样的中年人怒骂道：“冷面鬼，你打探的什么情报？华山派有这样的杀星，为什么提前不知会一声。” 唤作冷面鬼的冷面护法李庆忠脸色一沉，没好气的说道：“废话，我要是提前知道，能不告诉你嘛！ 要不是老子见过风清扬，还以为是剑圣来了。谁知道这位未出江湖的小剑仙，也这么厉害。 原本以为力压贾长老是华山派自吹自擂，没有想到还真这么厉害。 鬼影子、阴阳人，你们两个的轻功最好，能不能缠住他一柱香时间？” 阴阳邪神阎崇斌冷笑道：“冷面鬼，你要找周渊报仇，我也不拦着。但想要让我等搭上身家性命，那就过了。 拦住一柱香时间又能如何？眼前这帮华山弟子可不是等闲之辈，刚才的伏击你都看到了，死得基本上都是平阳武林那帮废物。 现在只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论起整体实力来，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舵主给我们的命令是拖住他们，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了。再等会儿，把这几个新加入小帮派的人消耗得差不多了，也就该撤了。” 在魔教混日子，冷酷无情是必须的。不想被同僚坑死，就必须要时刻多留几个心眼。 看看这些投奔过去的小帮派就知道了。还没有跟着吃到肉，就先遭到了一轮社会毒打。 历次正邪大战投奔日月神教的势力那么多，最终天下还是只有一个日月神教，并没有哪个附庸做大过，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鬼影勾魂殷明通：“冷面鬼，阴阳人说得不错，现在确实不是鲁莽的时候。正邪大战才刚刚开始，何愁没有报仇的机会。 华山派又不会永远留在山西，等他们离开了，再来寻姓周的晦气也不迟。” 有些事情，不是一个不想就能够躲过去的。就在几人对话的时候，李牧也的目光已经被吸引了过来。 突然遭遇袭击，正憋着一肚子的火，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他必须要发泄出来。 些许魔教杂鱼，显然无法消除李牧心中的怨念。发现几人之后，情不自禁的引导着战场，向这边偏移。 反应最灵敏的血月童子南宫无邪叫道：“不好，我们被发现了。是战，还是走？” 不等做出决定，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不用麻烦，今天你们都不用走了！”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李庆忠吞吞吐吐的说道：“风清扬” 听到这个名字，另外三人也吓得瑟瑟发抖。 在江湖中混了大半辈子，能够令他们恐惧的人不多，然而眼前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 伴随着十长老的人头落地，“风清扬”三个字就成为魔教中的禁忌，也是他们最不想遇到的人。 不待任何犹豫，反应过来后的四人不约而同的分头逃跑。可惜这一切都晚了，风清扬的剑比他们预想中还要快。 转身的瞬间，就有两人尸首分离。另外两人也只跑出不到十丈距离，就步了前者的后尘。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李牧，直接被惊呆了。饶是知道风清扬很厉害，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能够厉害到这个地步。 或许现在的剑圣才是巅峰，精气神合一，人剑浑然一体。全身上下全无破绽，已然可以称之为无敌。 如果不是华山派突发意外，破了他的心境，没准风清扬也能够在剑道上开辟出自己的道路，成为类似张三丰式的人物。 多了一个杀神加入，魔教一方瞬间到了大霉。无论是谁，只要挡在了他的前面，都是一剑了结。 这一刻杀人就仿佛成为了一门艺术，死得是那么的和谐，仿佛本该就是如此。 沉浸其中的李牧，心中突然一震，一股清凉之意直冲脑部神经。 反应过来的李牧，暗自庆幸不已。刚才沉迷于风清扬的独孤剑意，差点儿就被带偏了。 内心深处，李牧再次提醒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最强的武功，只有最适合的武功。 强行修炼不契合自身的武功，无论再怎么厉害，终归是走不远。 眼前的风清扬已经算得上是独孤求败第二了，但他终归不是独孤求败。 除非从独孤剑意中走出来，或者是在此基础上开辟出新的东西出来，要不然他永远都无法摆脱独孤求败的影子。 充满艺术的一幕，吓坏了一众魔教教徒。一个个拔腿就跑，只恨不得爹妈没有多生两条腿。 恐慌是会传染的，从第一个人带头跑路开始，这帮魔教炮灰的士气就崩溃了，瞬间就鸟作兽散。 见大局已定，风清扬冲李牧微微一笑，说道：“我去前面看看，这里交给你了！”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热切的眼神，直接飞身离去。 “来无影，去无踪。”将高人作派摆得十足，搞得李牧都有些怀疑风清扬是不是“逼王”转世。 不管怎么说，江湖中人就吃一套。传奇之所以是传奇，就是因为距离大家生活足够远。 真要是平易近人，和大家打成一片，恐怕又是另外一个故事。 第六十八章、凄惨的恒山派 清点了一下损失，总伤亡人数共计143人，其中伤81人、亡42人，都逼近了总人数的十分之一。 损失巨大，李牧却松了一口气。伤亡虽然惨重，但随行的华山弟子却都活了下来。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拉炮灰的重要性。要不是有这些炮灰挡刀，恐怕这波袭击华山派少不了赔上几条人命。 损失惨重，战绩也是辉煌。从地上的尸体数量来看，魔教一方阵亡人数不下五百，还包括四名护法。 只不过这里面的战绩，有近一半都是风清扬和李牧两个人贡献出来的。不得不承认顶尖高手的杀伤力，确实非常惊人。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参与伏击的多是乌合之众，要是换成了魔教精锐，绝对没有这么轻松。 李牧是深有感触的，眼前这帮魔教妖人，同当日袭击华山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要是所有魔教中人都是这样的货色，估计早就从武林中除名了。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几名家主，一时间李牧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家族传承有血脉相连，向心力比门派还要更进一步。 死掉的都是自家亲人，伤心难过是必然的。只是要在江湖中混，就免不了生离死别。 这还是有风清扬跟着当保姆，要是没有这个变态半路杀出，先宰了魔教的几名护法，战斗还没有那么快结束。 换李牧上去，要解决四人最少也要上百招。若是人家一心逃跑，还未必能够留下来。 “收敛尸体，自己人带回去好生安葬，魔教中人就一把火烧了吧，免得引发瘟疫。”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那就干脆不安慰了。反正都是老江湖了，也见惯了生离死别，知道该怎么调整自己的情绪。 要是这都受不了，往后这种生离死别的日子还多着呢，又该怎么活？ 作为平阳武林的领头人，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之下周渊硬着头皮站出来道：“李大侠，你看是否先派人将伤员送回去？” 李牧眉头微微一皱，伤员确实是一个大麻烦。练武之人的身体比普通人强壮不假，可毕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受了伤不及时医治同样会丧命。 “先送伤员回去也是应有之义，李某自然不会反对，只是现在的局势有些复杂。 山西魔教分舵的九大护法，这里只出现了四个，还有舵主修罗书生和另外五人没有露面。 这还只是山西魔教分舵的人。魔教中人在劫杀恒山派的同时，还能够分兵伏击我们，光山西魔教分舵怕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万一在半路上和他们遭遇，恐怕” 未知是最可怕的。经过李牧这么一提醒，众人骚动的心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莫说是送伤员回去，现在就算是让他们打道回府，一个个心里都没底。 正邪大战的残酷性，刚才大家也领略到了。魔教中人根本就不讲任何江湖规矩，连场面话都不说一句，上来就箭雨、滚石招呼。 然而，这样凶残的敌人，华山派最后给出的评价居然是乌合之众。 人家是乌合之众，那么他们连乌合之众都不如。起码大家没有办法想魔教一样组织严密，如同军队一般令行禁止。 山西魔教的四大护法，对他们来说那也是妥妥的大人物，结果刚露头就领了盒饭。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都不敢相信是真的。什么时候一流高手就这么不值钱了，连挣扎反抗一下都做不到？ “李大侠所言甚是，是周某考虑欠妥了，险些害了诸位同道的性名。” 不怂不行，跟着大部队虽然凶险，但是以他的身手保住小命还是不难的。 要是脱离了大队，在护送伤员途中同魔教遭遇，他这个神刀霸天下可兜不住。 “周家主客气了，伤员的问题确实需要解决。这样吧留下一半的人手看守伤员，其他人同我继续寻找恒山派的踪迹。 准备几堆篝火，万一遇到魔教妖人就放烟。我等立即过来救援。” 大峡谷中，战斗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恒山派一方只剩下七八名弟子，依旧在坚持战斗；三名恒山派长老，只有灵源师太还站立着。 此刻她的僧袍已经被鲜血染红，左臂也不知道去了何处，身形已经有些站立不稳，纯粹靠一股毅力支撑着在战斗。 惨烈的杀戮，在刘好眼中仿佛是最绚丽的人间艺术，正痴迷的欣赏着。 后方的打斗声响起，刘好眉头一皱。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刘好是最讨厌有人在他“欣赏艺术”的时候打断。 顺着打斗声方向望去，刘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雾隐剑汪清山、飞云剑刘清、太岳侠客段清风、追魂夺命剑伍清元、奔雷剑刘清定、飘渺剑杨清洪” 比情报之中，还要多上三人。在山林之中，高手的重要性毋容置疑，一名高手都有可能影响战局，何况是多了整整三人。 认清了来人之后，刘好已经没有了战意。如果换作魔教中其他人，或许会凭借人数优势同华山派大战一场。 可刘好不一样，他是孔夫子的传人。这种没有把握的战斗，他从来都是能躲则躲。 盘算一下双方实力对比，确定没有胜算之后，刘好果断的下令道：“撤！” 话音刚落地，刘好就消失在了丛林之中，同行的魔教教众也果断舍弃对手，鸟作兽散。 嫉恶如仇的伍清元正欲前往追赶，被汪清山当即叫住：“师弟，穷寇莫追。现在先救人要紧。” 一路走来遇到的算是山西魔教中人，汪清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显然魔教这次的重心不在山西，否则前来劫杀恒山派的不会只有这点儿人。 这个时候留下这些人，固然是出气了，但是接下来的刀却没有了。 华山派想要进入山西，免不了要和本土势力发起冲突。现在不借魔教的手清除异己，往后就没机会了。 抱着倒地的灵源师太，灵枫师太疯狂嘶喊道：“师姐，你可不能有事啊！” 说话间，还从袖中掏出了恒山独门秘药白云熊胆丸，欲亡她口中塞入。 仿佛是受到了刺激，回光返照灵源师太笑着说道：“不用了，没用的 师妹，你总算是赶来了。回去告诉掌门，我辜负了门派重托，致使恒山派损失惨重” 第六十九章、千“米”传音 眼前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湿润了眼睛。 从情感上说，带着门中精英掩护年幼弟子逃离，灵源师太的做法无可厚非。 然而，这种符合情理的做法，对整个门派而言却是一场灾难。 大量的精英弟子损失，将直接导致恒山派由盛转衰。想要恢复实力，没有二三十年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正邪大战才刚刚开始，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实力大损，就意味着提前出了局。在接下来的江湖博弈中，恒山派注定只能沦为陪衬。 万一运气不好，直接消失在历史长河中，都是有可能的。历次正邪大战，都不乏武林势力的消亡与崛起，某些灭亡的势力甚至比恒山派还要强大。 灵枫师太安苦涩的慰道：“不会的，师姐！不会的，掌门会理解的……” 话未说完，灵源师太已然咽了气。从那一双不肯闭上的眼睛中可以看出来，一直到最后咽气，她都怀着对门派的愧疚。 “师姐……师姐，你不能……” 灵枫师太撕心裂肺的哭喊，华山派一行人纷纷回转脑袋，不忍直视这一幕。 直性子的伍清元，忍不住问道：“汪师兄，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汪清山摇了摇头：“这是恒山派的家务事，我们不便参与，只能由她们自己处理。最终怎么界定，还是要看灵清师太的决断。 现在先等大队人马过来，我们就组织一次搜山，寻找恒山派的幸存者。 但愿能多几名精英弟子幸存，要不然恒山派的下一代日子就难过了。” 打压盟友，不存在的。 华山派又没兴趣搞并派，为了横跨五岳的伟大构想，盟友力量自然是越强大越好。 当然，前提条件是不能威胁到自家的地位。 毫无疑问，恒山派就满足这个条件。就算是她们的实力翻倍，也对华山派构不成威胁，自然不需要打压。 不光不会打压，还要给予一定的扶持，以便恒山派能够在正邪大战过后，可以抗住魔教的压力，守好山西的北大门。 …… 漫山遍野的找人，可不是一件轻松活儿。门中印记都被魔教中人给破译了，路标自然不能看了，李牧也只能采用武林中最常用的通讯方法——千里传音。 怎奈大家的声音不够大，传递不了一千里，只能退而求其次，由“千里”缩水成了“千米”。 “师父！” “汪师叔！” “汪师伯！” “汪前辈！” “汪大侠！” …… 一时间乱七八糟的称呼，鬼哭狼嚎的在山林中响起，不知情的还以为汪清山走丢了。 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李牧才带着精疲力尽的众人抵达山谷，同汪清山几人汇合。 凡事都有两面性，漫山遍野的寻人虽然麻烦，但还是有不少意外收获，陆陆续续找到了二十余名逃过一劫的小尼姑。 只是这好像是麻烦的开始，抵达峡谷本想着好好休息一下，哭泣声却在耳边响个不停。 实在是忍受不了音波摧残，李牧硬着头皮说道：“汪师叔，恒山派的弟子一直哭个不停，我们就不管？” 要不说女人是水做的呢，抵达峡谷都一个多时辰了，哭泣声还在断断续续的响起。 汪清山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管啊，问题是怎么管？ 灵枫师妹都快要崩溃了，我一过去她的眼泪就留个不停，什么事情都谈不了。 仅有的几名成年弟子，个个身受重伤，现在无法主事。剩下的都是一帮小屁孩，我可不会哄孩子。” 哄孩子，这是一个世纪大难题。作为一名单身狗，李牧可不会这种高难度的东西。 “要不然，点了她们的昏睡穴吧！这么哭下去，我怕后面会出事。” 李牧不确定的提议道。 “馊主意！” 汪清山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馊主意也是主意，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馊主意也是可以先用用的。 没有了烦人的哭声，普通弟子纷纷入睡。只留下李牧和几位长老围在火堆旁，无法入眠。 守夜是其次，今天风清扬都亮相了，以修罗书生的作风，肯定是要先远遁几百里。 主要是白天发生的事，由不得大家不重视。华山派的印记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这次的印记还是下山前才确定的。 这么短的时间，就被魔教中人给破译了，明显是不正常。 要么有弟子不谨慎，无意泄露了出去；要么就是门中出了叛徒，并且叛徒的身份还不低。 叛徒永远都是最难搞的，偏偏这玩意儿又无法根除，武林中的各大势力都不乏有其它势力的探子。 魔教的探子还相对好抓，只要在搞事情，早晚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最坑的是朝廷、或者是名门正派之间互相安插探子。那玩意儿一潜伏可能就是几十年。如果没有必要甚至可以永远都不启动，然而一旦启动，那就能要人命。 收买、威逼利诱、忽悠，手段无外乎是如此。 从小就安排进去潜伏，几乎是不可能的。以华山派为例，每一名弟子入门前，都要将籍贯、出身、家庭背景查得清清楚楚。 何况，大家招收的都是孩童。几岁大的小屁孩，怎么进行潜伏，万一说漏了嘴，那哭都来不及了。 在这些关键点上，任何一处不合格，那都是直接剔除。资质再好也没用，这个江湖从不缺少天才。 不是说资质好，就一定能够成为高手，只能说概率上要比普通人大一点儿。 要是心志不成熟、悟性不够，武道天赋再怎么好，最终还是会泯然众人矣。 望着闪烁的火苗，风清扬感叹道：“先是山门遇袭，今天又来了这么一出，看来魔教在华山潜伏的探子还是没有被清理干净。” 本来他就反感勾心斗角的事情，偏偏又躲不过去。不管怎么说，门中出了叛徒都必须要揪出来。 幸好魔教的主力不在这边，要不然华山派今天的损失就大得去了。 “门中刚刚进行了一次清理，揪出了不少各大势力的探子。就算有漏网之鱼，现在他们也应该先沉寂的。 除非是有恃无恐，确定我们查不到他的身份。那么会不会是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传递消息的魔教探子并不是门中弟子，而是以其他身份存在？” 李牧的猜测令众人一愣，随即又紧张了起来。魔教可以拉门人弟子下水，同样也可以拉门人弟子的家属下水。 相比清查门人弟子，要清查身后家属，难度无疑会更大，牵扯面也更广。 第七十章、撤离 接下来的几天，又是治丧、又是搜山，还要不时安抚大家的情绪，李牧忙得是不可开交。 幸好魔教中人这个时候已经跑路，没有跳出来搞破坏，要不然麻烦还会更大。 “师叔，最近两天都没有找到幸存者。如果明天还没有收获，我们就要停止搜山了。 近段时间，魔教活动异常猖狂。门中传来消息，五侠堂、七曜剑派、伏剑派三家一流门派都被魔教灭了门。消亡的二三流势力，那就更多了。 受此影响，原本亦正亦邪的黄河帮、五毒教、邪云宗，现在也倒向了魔教。 据说魔教中人还出现在了西域，好像要拉拢隐居避世的西方魔教、大罗沙宗、神月教等魔道大派。 如果这些魔道势力结了盟，接下来的局势恐怕会越发不可收拾。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变局，我们必须要尽快回到关中。 包括平阳武林的同道，这次也会和我们一起撤离。等局势明朗过后，再伺机反攻山西。” 这可不是李牧危言耸听，日月神教现在确实是如日中天。 没有了五岳剑派顶雷，少林、武当担心同魔教大战损失惨重，只喊口号不见实际行动。 三大巨头不出头，江湖中再也没有能够和日月神教对抗力量。正道一方现在纯粹是在被动防守，像样的反击都没有。 日月神教是魔教，不等于魔教是日月神教。 本质上来说，“魔教”是对所有魔道门派、或者说是黑暗势力的总称。 尤其是最近百年来，江湖中的风气被带坏了。只要是正道不爽的人，都会给冠上魔教妖人的名头，魔教的范畴就更大了。 道消魔长，见日月神教纵横天下、劫掠四方，其它的魔道势力现在也坐不住了。 无论是为了利益，还是因为仇恨，他们都有出手的理由。 加上正道内部，某些不要脸的家伙为了利益冒充魔教搞事情，局势就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灵枫师太神色一暗，想要让华山派留下来多搜救几天，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恒山派这次损失太惨重了，光找到尸体的就足足有两百一十三俱，超过出发人数的一半。 这几天陆陆续续收拢了九十七人，尚有八十三人生死不知。 并且生还者大都是年纪偏小的弟子，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恒山派定字辈的精英，只余下不足十人，其中三人还成了残疾。 正邪大战什么时候结束尚且未知，这种事情完全没有规律。 若是进展的快一年半载就有结束的，若是进度慢打个三五年很正常，拖上十年八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在大战结束返回恒山之前，恒山派的弟子都无法得到有效补充。对恒山派而言，现在的每一个内门弟子都很宝贵。 调整了一下情绪，灵枫师太强忍着悲痛问道： “师侄，可有我五岳其它各派的消息？” 不是她多管闲事，实在是身在圈子里就必须要关注。尤其是在自身实力大损的情况下，更要积极的参与进去，以免被边缘化。 本就元气大伤，再被五岳联盟边缘化，恒山派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衡山派和嵩山派已经收缩了势力，目前正在赶往华山会盟。泰山派的日子最近有些难过，魔教在齐鲁大地肆掠的厉害，正道几无还手之力。” 这是客气的说法了。衡山派和嵩山派急匆匆的赶往华山，不仅只是为了会盟，更是为了避祸。 魔教来势汹汹要是不快点儿走，等大战临近被少林武当抓了壮丁，那就惨了。 没有华山派在身边，他们可没有胆子对武林泰斗说：不。 泰山派是真的苦逼，玉虚子高估了自家的号召力，山东武林并没有群起响应，只有平常关系较好的门派跑过去和他们抱团。 联合起来都不是魔教对手，分成了两波那就更不是对手了。 现在的泰山派只能带着一帮小弟窝在泰山，任由魔教肆掠。 幸好泰山是封禅之地，往来的达官贵人多不胜数，魔教也担心误杀了朝中要员，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具体损失有多大泰山派没说，但被魔教逼得龟缩不出，传出去也足以令他们威严扫地了。 此役过后，齐鲁大地究竟是魔教说了算，还是泰山派说了算，恐怕很难说了。 同为烂兄烂弟，灵枫师太却是说不出的羡慕。混江湖面子很重要，可是里子更重要。 恒山派这次是确实没有丢脸，但是她们损失了实力。未来三十年，在五岳中垫底，几乎是板上钉钉。 犹豫了再三过后，灵枫师太还是忍不住问道：“师侄，魔教这么猖狂，贵派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报仇是必须的，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恒山派是真的玩儿不起。 不惜代价送出的门中精锐，现在损失殆尽。留守山门中的门人弟子，又是前途未卜。 偏偏正邪大战又避不开，万一运气不好门中突围失败，延续恒山派传承的重任就落到她们这些在外的弟子头上。 在内心深处，灵枫师太已经打定了注意：不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仅剩的几名精英弟子都必须保下来。 “师叔，这是为难我了。门中大事自有师门长辈们决定，又岂是不牧能够知道的。” 现在李牧知道为什么汪清山几人要事情交给他处理了。不仅仅只是历练，同样也是为了遇到事情方便推脱。 五岳剑派虽然是盟友，可毕竟还是五个不同的门派。联手归联手，该保密的还是会保密。 日常情报共享也就罢了，像门中未来计划之类核心的机密，那是万万不能透漏出去的。 或许意识到了失言，又或许是确定从李牧口中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灵枫师太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搞定了恒山派，接下来的撤离工作就顺利得多了。 或许是因为风清扬的存在，又或是魔教主力不在山西，反正没有在这个时候跳出去搞事情。 对平阳武林这帮地头蛇，李牧表现的非常佛系。 愿意跟着进入关中，看在这次结下的香火情份儿上，那就收着；不愿去也没关系，反正华山派这次不是主角。 第七十一章、谁才是这个江湖的主人 少室山，方丈室。 作为少林寺最近几十年最有天赋的弟子，中年的方正已经有了几分高僧模样。 前不久更是被立为了少林下一代继承人，开始辅助圆聪方丈处理寺中事务。 “根据平阳传来的消息，华山派的人并不是要增援恒山，而是为了接应恒山派突围而出的一支精锐。 五天前山西魔教在半道截杀恒山派，华山派赶去增援的人马还和魔教小打了一架。 此战五岳剑派和魔教算是互有胜负。恒山损失了三名长老、两百余弟子，魔教一方损失了四个护法、五六百教众。 或许是因为风清扬出手的缘故，吓坏了修罗书生，山西魔教直接退出了平阳。 现在华山派已经开始组织撤离了，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暂时放弃山西。 结合嵩山派和横山派的动向，基本上可以确定五岳剑派正在酝酿一次大行动，只是不确定具体方向和目标。” 听完方正的话，圆聪方丈眉头一皱，忍不住感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从前那个一心抗魔的铁憨憨不在了，转而玩弄起了心机算计，圆聪非常的不适应。 要是早知道五岳剑派这么玩儿，他就扣下了嵩山派和横山派，根本就不可能放任两个打手离开。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现在两派都进入了关中，想要搞事情都晚了。 方正微微一笑道:“师父，以五岳剑派和魔教的恩怨，他们早晚都会打起来。即便是华山、衡山、嵩山三派想躲，泰山派和恒山派也会把他们拖下水。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恒山陷落只是时间问题，泰山也未必能够守住。 不管他们怎么算计，总是要帮两派收回山门的。要不然五岳剑派就成为了天下最大的笑柄。” 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五岳剑派和魔教之间的利益冲突已经触及到了双方的底线，根本就没有办法妥协。 先是华山派山门遇袭年轻一代损失惨重，接着又是恒山派被折腾没了半条命，苦肉计也不待这样玩儿的。 怀疑谁和魔教勾结，都不需要怀疑五岳剑派。这一对冤家死对头，是得到整个武林公认的。 看着一脸自信的徒弟，圆聪摇了摇头：“五岳剑派确实会和魔教对上，但这个时间却无法确定。 魔教最近的行为有些不对劲。各地战场看似声势浩大，可我总感觉这很假。 山西肯定没有魔教主力，要不然也不至于连恒山都迟迟无法拿下。 山东多半也不是魔教主力，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放着泰山派不管。 南边打得血流成河，可是死伤最多的却是中小势力，就好像和武当派达成了默契，将冲突限制在了一定范围之内。 进入中原的魔教行为更为诡异，一面向我们表达善意，一面又不断收编我们的附属势力。 稍有不从，立即灭门，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要是五岳剑派再不冒头，魔教很可能会冲着我少林来。 毕竟，紫荆城那位对佛门的厌恶，几乎没有任何掩饰。朝廷对魔教的渗透又非常厉害，但愿我是多虑了。” 没法子，正邪大战总得有主角。魔教一方自然是日月神教，可正道这边还没人愿意站前台呢？ 五岳剑派和武当不站前台，那就只能是少林。反正有资格的就这三家。 略加思索之后，方正慎重的说道：“师父，同武当结盟吧！” “眼下的局势，我们必须要做出选择了。前不久刚算计了华山派，宁清羽现在对我们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时候五岳剑派归缩关中，恐怕就是他的报复。万一魔教进攻少林，五岳剑派肯定指望不上。 现在唯有武当和我们利益一致。魔教进入江南，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武当的利益，他们肯定不愿意看到魔教在当地扎根。” “结盟武当”，这已经不上方正第一次提出了。自从了解到洛阳之战的细节之后，方正就萌生了和武当结盟的念头。 在他看来江湖分成四大阵营，少林同时和另外三大阵营敌对是非常危险的。 可惜方正虽然是继承人，仍然改变不了人微言轻的事实。寺中老一辈还沉浸在少林的辉煌中，对道统之争异常看中。 结盟武当，不仅仅只是两个江湖大派之间的结盟，还涉及到佛道争锋。 除非佛门一方做出实质性让步，要不然道门肯定不会答应。毕竟现在朱家推行的是崇道抑佛，道门在江湖中的力量丝毫不弱于佛门。 除了武当派之外，还有华山派、天山派、泰山派、青城派、崂山派、崆峒派、昆仑派…… 就算是要找盟友，武当派也可以在道门内部找，根本就没必要选少林这个老对头，给自己找不痛快。 原著中少林武当靠拢，那是建立在自家被东方不败祸害实力大损，道门另一支柱华山派又衰微的情况下。 犹豫了再三之后，圆聪点了点头：“可以先试探一下，如果武当派开价不高的话，再拿出来讨论。 不过不要报太大希望，佛道之争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我们和武当派的恩怨又延绵了数百年。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则他们是不会轻易放下的。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们自己，从现在开始召回在外的俗家弟子。同时发出江湖令，邀请江湖各派前来少室山召开抗魔大会。 这是我准备好的书信，立即派人送往南少林、圣禅寺、观音阁、大相国寺、灵隐寺、白马寺、水莲寺…… 或许是我们沉寂太久了，让世人遗忘了我少林的威名。正好利用这次正邪大战，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江湖的主人。 魔教若是不来还好，要是胆敢来犯，定叫他们知道我少林不可辱。” 不想打，不等于不敢打。 天下第一大派可不是吹出来的，凭借少林寺的底蕴，还真不怕魔教。 何况还有佛门的支持。别看这些佛教名寺在江湖中名声不显，可武僧数量却不在少数，其中也不乏高手。 若非担心招来朝廷更大的忌惮，不敢暴露全部的力量，佛门在江湖中的声势还要更上一个台阶。 第七十二章、定亲 回到华山，李牧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就像是远方的游子归家，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不得不感谢魔教，若非他们发动这次正邪大战，给华山派带来了生存上的压力，山上也不会这么和谐。 魔教聚集中原战略目标不明，不光少林感受到了压力，华山派同样是压力山大。 虽然从利益上分析，魔教进攻关中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魔教这种常出精神病的地方，谁也不敢保证独孤青云不会突然脑子抽风。 生死攸关的时刻，剑气两宗的矛盾就不算什么。 不知道是长辈们加强了对门人弟子的约束，还是紧张的气氛感人众人，反正剑气两宗弟子见面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 “恭喜师父，修为更进一步。” 一眼望去，李牧就发现了自家师父的变化。 不光气息变得更强了，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有些偏向仙风道骨的感觉。显然是修为有所突破，才能有这么大的改变。 面对徒弟的恭维，周清云并没有丝毫得意，反倒是一脸苦涩道：“还是差了一步，明明已经感悟到了，可最后还是突破失败了。” 听了师父的话，李牧也发现不对。周清云的气息是比之前更强了，但是同他见过的风清扬、宁清羽相比，又相差甚远。 境界体悟有了，修为突破却失败了。这种情况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要么是根基不稳，要么是功法和自身不够契合。 若是根基不稳强行突破，不死也要脱层皮，周清云能够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那就只能是功法问题了。 功法契合问题是武林中的一大难题，各大门派的主修功法看起来都一般，实际上就是为了追求普适性，在其它方面做出了牺牲。 可再怎么改变，也本可能适合所有人。身体契合还能够大致判断，但心性这玩意儿谁也说不准。 七岁看到老，那也只是说说而已，人总是会改变的。 就比如说华山心法，这部中正平和到了极致的功法那是谁都可以修炼，可修炼到了后期，心性不够高的人全都变成了蜗牛。 混元功就更不用说了，内外兼修，同时兼顾攻击力、修炼速度的功法又岂能没有限制？ 解决方法非常简单，要么改变自己，让心性同功法契合；要么改变武功秘籍；要么转修新的功法。 最后还有一种撞大运，那是专属主角的，往深山老林中一钻，辅助突破的天材地宝就有了。 相对而言，周清云还算是运气好的了。混元功都修炼到了最后两层才出现问题，自身的武学素养、见识都到了一定程度，拥有自救的希望。 最惨的是前期修一帆风顺，到了中期就出现问题的苦逼孩子。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改变为什处事之道容易，但是要改变一个人的“本性”，几乎是不可能的。 想要结合自身实际情况修改秘籍，自身的眼界、知识储备都不够；想要转修又必须要同之前的内功兼容，否则就只能废功重修。 那种见一本修炼一本，除非是命硬的主角，否则几种内力在体内不兼容早就死得渣都不剩。 略加思索之后，李牧安慰道：“师父，不必太过忧虑，能够走到这一步再怎么也不能放弃。 我华山武功源自全真，创功的祖师深受道门思想影响，或许可从这方面入手。 弟子记得混元功总纲上有提到“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 无论是修改武功秘籍，还是尽可能的契合混元功真意，都解决问题的办法。” 没有办法，以他现在的知识水平，只能给出这样的建议。 至于帮忙推演功法，很遗憾金手指不是万能的。或许因为认主的缘故，玉碟对为自己非常了解，可以量身定做功法。 想要帮别人就不行了，不了解具体情况，自然谈不上针对性。只能在自己的知识储备、境界体悟、认知范围内进行。 想要在混元功的基础上推演出普适性更高的功法，以李牧现在的修为境界最多也就改改前几层，对于超出自身认知的部分无能为力。 并且这种修改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在一味追求某一方面优势时，也势必要放弃一些东西。 具备所有优点的神功秘典，注定只是属于少数天赋秉异之人的专属，大部分人都只适合坑最少的大路货。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 周清云口中不断的念叨，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总是抓不住。 “罢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看得出来周清云的心性很好，这种阔达让他有了现在的修为，同样也是因为这种性格，导致他缺少了一往无前的武道之心。 混元功虽然源自道门，可毕竟是为了江湖争斗创立的，想要修炼到最高境界没有一颗一往无前的武道之心是不可能的。 在李牧看来，自家师父这种性格其实更适合修炼华山心法。只是华山心法转修混元功容易，想要转回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调整完情绪之后，周清云笑眯眯的说道：“差点儿忘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前不久掌门找到了我，想要将女儿许配给你，我看姑娘人不错，为师已经替你做主应下了。 你也不用担心，结婚的一应用度，为师都会安排好的，你只等着” 这就“定亲了”，李牧被雷的目瞪口呆。几度想要开口，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在婚姻大事的问题上，周清云这个师父比李牧本人还有话语权。 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是用的这套规则，江湖中人也不能例外。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定下了，就断然没有反悔的。 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李牧要是敢说个“不”字，估摸着自家师父和宁清羽要一起和他玩儿命。 虽然有政治联姻的成分，但是不需要准备彩礼，不需要准备车房，全部用度都有做师父一手操办。未婚妻各方面条件也无可挑剔，李牧实在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第七十三章、顺着杆子爬 迷迷糊糊离开了师父的小院，李牧更加确定自己之前的判断——宁清羽的身体快要不行了。 江湖中人结婚通常偏晚，目测宁中则还不到十二岁，这么急匆匆的订婚，与其说欣赏自己的人品，更像是在安排后事。 华山派现在局势非常微妙，剑气两宗分化了几十年，积攒了无数的小矛盾，导致了现在两大派系的对立。 若非宁清羽的威望高、手段又足够强，能够压得住两派，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 一旦宁清羽故去，那就麻烦大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下一任掌门人选。 按照门派惯例，清字辈之后自然是“不”字辈接任。 在此之前华山派的继承人争夺，也是在“不”字辈弟子之间展开的，没有哪个清字辈长老不要脸的下场争夺掌门继承人。 可有一种特殊情况例外，那就是掌门突然遭逢意外，年轻一代又没成长起来，可以由师兄弟接任。 现在华山派的情况非常特殊。清字辈正处于壮年是门派的支柱，不可能现在退下去；偏偏不字辈也开始显露头角，并非完全没有成长起来。 除了之前靠资源堆出来的蔡、姚两人外，包括李牧在内，现在陆陆续续的又有五人突破一流。 门中都有长老提议，让突破境界的几名“不”字辈开山收徒传承下一代，并且获得了大多数长老的支持，只不过最后因为正邪大战给耽搁了。 名门正派都是要脸的，不字辈已经崭露头角，正常情况下，清字长老跳出来争夺掌门的可能性不大，可凡事都有例外。 原著中的泰山派就是一个例子，几个玉字辈的老不死为了利益，就不顾宗门传承跳了出来，让江湖中人看了一出笑话。 剑宗是不用担心了，大家都统一了立场，反悔就是打自己的脸。何况出尔反尔之人，也不可能获得大家的支持。 气宗就不一定了。虽然那帮气宗长老现在看起来，个个都是要脸的主。 可是在下一代弟子不成器的情况下，为了保住掌门传承在自己一脉手中，没准还真有可能放弃脸面。 毕竟，原著之中他们为了赢得比武，不光忽悠风清扬去江南结婚，更是弄了一个妓女冒充大家闺秀。 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有节操的主。 好歹也是同门一场，大家闺秀不好操作，良家女子总得安排上。 万一真的蹦出一个不要脸的，并且获得气宗一系的支持，那就麻烦大了。 丢人现眼也就罢了，更关键的是会导致蒸蒸日上的华山派直接陷入分裂。 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气宗青黄不接的时候，剑宗能够妥协才怪。 李牧能这么快获得众多剑宗长老的支持，除了自身足够优秀外，还有就是剑宗多年积攒下来的怨念，迫切的想要推出自己一名自己一系的掌门，证明自家也是华山正统。 当然，背后的利益也是少不了的，只不过这些东西没法拿到明面上说。 毕竟，宁清羽在位期间基本上是一碗水端平的，就算对气宗有照顾也只是暗地里，明面上做到了一视同仁。 能够做到这一步，就已经无可指责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换谁上去也不敢保证能够做得更好。 综合分析了一遍局势，李牧变得更加迷糊了。宁清羽的这波操作，他真心是看不懂。 这次结亲，究竟是暗示支持自己；还是已经打定主意将掌门之位留在气宗一系，对自己的一次安抚。 一面是气宗一系，一面是自己的女儿，中间还夹杂着宗门传承。哪边的份量更重，也够宁清羽愁的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管自己的便宜岳父是否为难，反正李牧现在是不可能退让。就算没有宁清羽的支持，该争还是要争。 …… 看到悠哉悠哉过来的张不凡，李牧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张师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听到这话，张不凡急忙摇晃着脑袋：“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师弟，你不在山上不知道。最近这些日子，师父的火气特别旺盛。 天天盯着我们这帮师兄弟练武，时不时亲自下场指点，一不留神就被揍得鼻青脸肿。 你看我这……” 看着一对熊猫眼，李牧哈哈一笑。“火气旺盛”就对了。好不容易看到希望，最后突破却失败了，正常人都有火。 做师父的生了气，当徒弟的又岂能好过？只不过周清云还是要脸的，没有无端发脾气，而是以指点修为为借口，顺便揍人出气。 师父指点徒弟修炼，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被揍得鼻青脸肿，那只能是自己学艺不精。 对此，李牧只能表示爱莫能助。反正自从突破一流之后，周清云就不在亲自下场指点他修为了。 “师兄多虑了。正邪大战已经爆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华山派就会卷入。 师父这个时候指点你们武功，还不是因为关心你们。要求严格，也是为了让你们战场上更好的保命。” 作为一名好徒弟，自然不能说师父的不是。甭管真相是什么，反正李牧都往最好的方面想。 无法引起同仇敌忾，张不凡无奈的摇了摇头，八卦道：“算了不说这些。听说恒山派这次被魔教祸害的老惨了，是不是真的啊？” 李牧点了点头，故作慎重的回答道：“确实很惨。若非我们救援的快，搞不好她们就全军覆没了。 精英弟子只剩下寥寥数人，逃过一劫的内门弟子大都是孩童，二十年内都指望不上。” 听到这个确切的答案，张不凡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等他反应过来，李牧又说道：“张师兄，劳烦你跑一趟，邀请王不尧、丁不全、周不惊、段不涛……几位师兄过来论道。” “好！” 张不凡习惯性的回答道，随即惊讶问道：“等一等，怎么都是气宗的？” 李牧微微一笑，直接反问道：“都是华山弟子，我为什么不能邀请他们？” 往常的时候，李牧顾忌宁清羽的反应，不敢在门中大搞串联。 现在不一样了，都成了一家人，略微出格一点儿，也不是什么大事。 其他人就算再怎么不满，也不可能因为自己结交华山弟子，就给扣上一个“结交奸邪”的帽子。 第七十四章、不怂不行 很多事情一旦开头，就再也收不住了。打着交流修炼心得的名义，李牧的住处很快变得门庭若市。 刚开始为了避免发生冲突，剑宗、气宗还是分开邀请，发展到了后面干脆凑到一起。 都是同门师兄弟，除非蔡、姚那种上演狗血剧的，其他人就算有冲突，也只是义气之争，远远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横眉冷对的不少，可当着众多同门师兄弟的面儿，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失了礼数，总体上还算过得去。 只是一交流起来，场面那就热闹了。幸好李牧也是藏经阁的常客，理解的怎么样姑且不论，知识面是够广。 每次闹得不可开交，就出来救场。实在是招架不住，就推门中先辈的观点出来应付。 岳肃和蔡子峰虽然开创了剑气两宗，但是相对于整个华山派的数百年传承而言，他们同样也是小字辈。 涉及到了祖师爷，谁也不敢开口否定。何况按照华山派的记载，门中祖师那也是突破先天的存在，远不是蔡、岳二人能比的。 明明是李牧在否定剑气两宗的偏颇观念，经过一番操作偷换概念之后，就变成了祖师爷的立场。 年轻人总是相对容易忽悠的，面对李牧抛出的互相包容理论，加上祖师爷的招牌，很少有人招架得住。 反正也不怕穿帮，虽然李牧变换了一下说辞，可内容确实是门中典籍有明文记载的，只不过进行了小幅度艺术加工。 全真教本身就是融合释道儒三家思想而成，作为其中的分支，自然免不了要受影响。想要从祖师爷的言论中找到兼容并包的理论，实在是太简单了。 那怕现在的华山派更像一家江湖门派，可道统传承却没有发生改变。无论是清字辈，还是不字辈中，都不乏道士。 门中在这方面的管理，那是相当宽松。无论是直接出家、还是做火居道士，向师父报备一下就完了。 反正当了道士，门中任务一样跑不掉。妥妥的信仰自由，当然要去当和尚，那就另当别论了。 理念冲突只是小问题，都是混江湖的，就甭指望知识水平有多高。 想要改变大家的观念一时半会儿办不到，但是想要短暂的忽悠住，李牧还是没有压力的。 大家都是练武之人，提升自家修为才是关键，其它的都是旁枝末节。 指点比自己修为弱的，这可是李牧的强项。往往不经意间的一次提点，都能给当事人带来莫大的帮助。 正好印证了那句“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甭管理论是否正确，结果总是骗不了人的。前来参加讨论的或多或少都会有收获，在现实面前想不受李牧影响都难。 尤其是对卡在修为瓶颈处的家伙，李牧直接了当的忽悠他们无法突破的原因是——观念偏激，视野不够开阔。 甚至还现身说法，拿风清扬和自己举例子。忽悠他们练武之人，要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包容各种武学理念，从中吸取最适合自己的东西。 刚开始还有人拒绝的，可是看着一个个同伴闭关的闭关、突破的突破，不想接受都不行。 隔三差五的一大帮人聚集在一起，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只不过同样的事情，落到不同的人眼中，产生的看法也不一样。 在剑宗一系长老看来，自家推出的继承人能够受到众多同门的拥戴，那就是莫大的成功。 虽然玩得有点儿大、动作有些过火，但那也无伤大雅。 同门聚会交流修炼心得，拿到什么地方去说，都挑不出毛病来。 气宗一系就不同了，有人乐见其成、有人冷眼旁观，同样也有人咬牙切齿。 姚不周的压力是最大的，看到一众同门师兄弟跑去和李牧混，他就感到牙痛。 为了改变被动局面，姚不周也跟着学样。可惜他是开局王者，收尾却掉到了青铜。 不仅没有起到相互提高的作用，因为意识观念相左，场面一度失控。 最惨的是姚不周自己也参与了进去，虽然获得了部分师兄弟的认同，却被更多的师兄弟看做：道不同，不相为谋。 有人认同也没用，人家仅仅只是认同他的观点，并不认同他这个人。 在很多人看来，连一场同门聚会都驾驭不住的姚不周，严重缺乏组织管理能力。 气归气，偏偏又不能做什么。虽然有气宗和剑宗之分，可也不能说气宗弟子和剑宗弟子来往就有罪了。 华山门规虽多，就没有一条是禁止结交同门的。不光姚不周无法干涉，就连气宗的一众长老都不好说什么。 直接禁止自家弟子参与，不仅会显得自己没有气度，传出去了还会引起非议。 暗示，没有丝毫作用。就仿佛自家门人弟子往日里的机灵劲儿都没了，全部都变成了榆木疙瘩，完全听不懂言外之意。 唠叨的多了，还会发现自家弟子闭关去了。过些日子出了关，又照常参加聚会。 …… 这种变化，气宗高层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再次聚会，气宗诸多长老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最近这些年，随着剑宗一系实力的不断壮大，在门中的话语权也是与日俱增。 如果说清字辈还可以相互抗衡，到了不字辈那就悲剧，眼瞅着就要出现一边倒的趋势。 不光是双方推出的继承人存在差距，现在突破一流的门人弟子数量，也是剑宗更占优势。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哪怕是偏向中立的长老，也有些难以接受。 只是自家的门人弟子不争气，他们也没有办法。也不能说不争气，气宗弟子的表现其实也不错。 最近小半年，就像是突然开了窍一般，陆陆续续的突破了好几人。放眼整个江湖，那都能够说得上是人才辈出。 把玩着手中铁蛋，年龄最长的杨清华提议道：“不周，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李师侄在门中声望越来越高，再这么下去，哪怕掌门亲自出来支持你也没用。 要不你直接向他发起约战吧！虽然师兄约战师弟有些不合规矩，可是想要打断他的上升之势，也只能这么办了。 毕竟，这个江湖是强者为尊。想要成为我华山派的下一任掌门，没有一身好功夫是不行的。” 听到师伯的提议，姚不周面色发苦，硬着头皮回答道：“杨师伯，门规之中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师兄不能挑战师弟，但是门中却有这种潜规则。 我和不牧师弟入门时间相差十二年，就算是赢得挑战，也会被门中师兄弟认为胜之不武。 不仅无法打击到对方的上升势头，反而让诸多师兄弟认为我在打压后辈。 弟子个人名声是小，可是让剑宗抓住了把柄，趁机发难说我气宗只会以大欺小，那就罪过……” 不怂不行，作为竞争对手姚不周可没有少关注李牧，正是因为了解得太多，他的心里才没底。 刚突破一流就能压着魔教长老打，这才过去一年多功夫，又蹭蹭蹭的冒到了一流后期。 遇到这样的变态，姚不周实在是提不起战斗欲望。 就算是这次侥幸赢了也没用，没准人家明天又突破了，跑过来找回场子。 第七十五章、少林求援 不知道是真没有注意到，还是故意装糊涂。对山门中的变化，宁清羽完全是置若罔闻。 没人干涉，那就继续好了。同门交流不光是众多师兄弟受益，李牧的收获也不小。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练武同样是如此，同一本武功秘籍在不同的人手中，最后产生的结果自然也不一样。 相互碰撞迸发出的思想火花，不一定能够提升修为境界，但是却能开阔人的视野。 不同于一般人苦逼的只能自己尝试，李牧却可以靠金手指先行模拟验证可行性，吸取其中适合自己的知识为己用。 “咚、咚、咚……” 山门中的钟声响起，热闹纷纷的讨论瞬间戛然而止。 扫视了一眼欲求不满的众人，李牧无奈的说道：“诸位，门中紧急召集议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自从上次山门遇袭后，华山派的戒备再次上了一个台阶。不光增加了巡逻人员，就连传讯工具都得到了加强。 最典型的就是山上的铜钟数量增加了，除了山门口的那座巨钟外，各个峰头也布置了铜钟。 除了警戒外敌来范之外，还增加了一些新功能，比如说：门中紧急通知。 往日里门中议事，至少要提前几个时辰派人通知，还不能保证所有长老都收到讯息。 现在不一样了，剑气冲霄堂门前的铜钟一响，各个峰口的铜钟都跟着响起，只要是在山上的，都能够第一时间收到讯息。 众人纷纷回道：“门中事物要紧，师弟（师侄）先去吧，我等改日再续就是。” 朝众人拱拱手，李牧和两位刚突破不久的师兄，迅速脱离了人群，赶往剑气冲霄堂。 作为小辈，这种事情必须要积极一点儿。尤其是几位刚突破不久的师兄，还是第一次参与门中议事，那就更不能怠慢了。 再度进入这里，李牧的地位已经截然不同。不同于之前的牵强，现在他已经是妥妥的“不”字辈第一人。 除了蔡姚两人外，后面突破一流的师兄弟，或多或少都能够和他扯上那么一点儿关系。 虽然没有李牧的介入，这些人在未来也会突破，他只是将这个时间提前了一点点，但是大家不知道啊！ 在瓶颈处一卡就是好几年，因为交流会突然一下子就突破了，怎么可能不领李牧的情。 混江湖讲究的就是恩义，尤其是年轻一代，对这一点看得格外重要。在这种背景下，李牧的人员关系想不好都难。 不仅仅是不字辈，就连清字辈同样受到了影响。 清字辈再怎么辉煌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成为门中长老，更多的还是受限于修为，只是普通弟子。 往日里这些人多在山下奔波，随着正邪大战爆发，华山派收缩外围的力量，这些人也陆续回到了山中。 虽然大部分清字辈因为年龄的关系，已经错过了修炼黄金期，可其中也不乏二三十岁年轻的弟子。 事实上，年龄并不决定辈分的关键。 就比如说现在，不字辈马上就要开门收徒了，可不等于清字长老就不再收徒。 年长清字辈长老的门人徒弟一大堆，为了宗门传承，自然可以发扬风格。 可是刚突破不久的清字辈长老怎么办？ 人家一个徒弟都没有，要是现在就闭门，总不能让人家连传承都不留吧？ 华山派因为在正邪大战中表现太积极，老一辈存活的不多，这种情况还不严重。 同时入门，最多也就相差一个辈分。要是搁在少林武当，几百年的累计下来，一起入门相差三四个辈分的都有。 对普通弟子来说，没有了师父，那才是真的苦。 运气好的还有师兄可以请教，要是运气不好自家师父那一脉全都止步二流，那就真的悲剧了。 不光在门中没有话语权，更重要的是在修炼上遇到了问题，想要找人请教都困难重重。 道不轻传，哪怕是同门师长，想要获得指点也困难重重。 事实上，就算是师父健在，也不是所有弟子都能够受到贴心照顾，受关注的永远都只有那么有限的两三个。 种种原因叠加起来，导致了李牧发起经验交流会火爆。 在切切实实的指点面前，武道之心强烈的清字辈弟子，也顾不上身份架子，自动加入了进来。 效果自然也很明显，不光门中突破一流的不字辈膨胀到了十人，就连清字辈长老也增加了四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作为主导这一切的核心人物，围绕着李牧一个新的派系雏形已经成型。 虽然同现有的剑气两宗相比，这个小团队还很弱小，可甚在潜力巨大。尤其是在年轻一代中，拥有莫大的影响力。 若非知道宁清羽命不久矣，又成了自己的岳父，李牧绝对不敢这么玩儿。 …… 扫视了一眼略显拥挤的剑气冲霄堂，宁清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华山派又壮大了几分。 从各大门派放在明面上的高手数量来看，华山派同少林武当已经不相上下。哪怕是六大派时期，华山派也没有现在这么多高手。 “刚刚收到少林传来的求援信，魔教包围了嵩山，或许现在已经看始攻山了。 华山与少林世代交好，同为正道柱石，我等自然不能看着少林寺陷落，现在就议一议救援的事。” “魔教围攻少林寺”，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众人纷纷脸色大变。 一个个鳖得满脸通红，不知道谁带得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就是笑声一片，严肃的场面瞬间化为乌有。 场面失控，宁清羽也不恼。看少林笑话的机会可不多，万万不能放过。 “世代交好”说说就行了，一个佛家门派、一个道家门派，能够尿到一个葫芦里才怪。 就算大家真有交情，围绕着东出、西进的问题，华山派和少林寺已经纠缠了上百年，再深的交情也被消耗光了。 以往实力弱小，就算是心里有气，大家也只能憋着。现在实力上来了，再憋就成王八了。 第七十六声、东出机遇 “喀，喀喀！” 咳嗽了两声，宁清羽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严肃的说道：“笑什么笑？正邪大战事关我正道安危，尔等岂能如此儿戏。” 只是眉宇间流露出的欣喜表情，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救援少林寺，开什么玩笑？ 不去落井下石，那都是顾全大局了。 白发苍苍的杨长老率先回答道：“掌门，少林寺实力雄厚，乃天下第一大派，区区魔教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现在魔教能够围山，只是少林诸位大师不忍妄造杀孽。我看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收到少林大破魔教的消息。” 封清林附和道：“杨师兄所言甚是，少林诸位大师不光武功高尚，佛法修为也非常厉害。 以往武林中那么多穷凶极恶之徒，他们都能够度化。想必这次也能够度化魔教妖孽，或许要不了多久武林中就没有魔教了。 此等大功德之事，乃少林诸位大师的成佛机缘，我等万万不可去破坏掉。” …… 往日里为了屁大点儿事，都要争争吵吵的剑气两宗，这次难得的统一了立场。 “你一言，我一语”，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直接将少林寺吹上了天。 天上的是佛陀，自然不需要凡人去救。 仿佛是上了头，众人越说越夸张，听得李牧眉头紧锁。 救援少林寺，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江湖上混，总得做做面子工程装裱一下。 这方面少林就做得很好，每次正邪大战他们都派出了援兵。 通常都是先派出三五弟子做代表，等正道差不多获得了胜利，他们的大部队就抵达了现场，参与最后的扫尾。 人家是德高望重的武林泰斗，能来是给你面子。不管有没有发挥作用，这份情你都必须要领。 具体表现就是：接下来的分赃大会，得由人家来主持。 毕竟，人家出家人四大皆空，自己啥也不要，才能够保证公正公平。 当然，事后硬要有人投献，人家也是会收的。佛祖不差钱，可和尚要吃饭不是么。 名声有了，实惠也有了，顺便还可以借助分赃大会挖坑埋雷，挑拨各大势力之间的关系。 现成的榜样，跟着学就是了，完全没必要标新立异。 可惜，门中的诸多长老根本就没有想那么远，都只盯着眼前的利益看。 目光短浅是武林中人的通病，江湖中大部分帮派都没有一个长远规划，基本上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主。 相比之下，华山派还算好的了，起码有一个明确战略——合纵五岳。 “停！” “刚才的话还不够明显么？少林寺向华山求援了，同为正道柱石，我们必须要进行救援。 现在商议的是如何救援，而不是少林寺需不需要救援！” 对这帮师兄弟的短视，宁清羽非常无奈。给出了暗示，都能够跑偏，他也只能感叹：猪队友带不动。 眼前这一幕，李牧倒是觉得正常。如果门中这帮长老都是聪明人，原著中也不会发生剑气火拼了。 自己也不可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瓦解剑气两宗的根基，拉出一票小弟来。 估计就算计划暴露了，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也能够忽悠住门中的大部分长老。 面对怒气冲冲的宁清羽，刚才还神采奕奕的诸位长老，现在一个个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纷纷闭口不言。 清字辈长老都不开口，不字辈弟子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都低头不语。 李牧暗自叹了一口气，内心深处对华山的教育，他是深感无奈。 这些问题，李牧不相信宁清羽没有发现。然而他却没有做什么，原因非常简单：如果手底下都是聪明人，掌门就没法干了。 现在这种模式，只要培养一个手腕过硬的掌门，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原著中也有体现，作为掌门人的岳不群拥有一肚子算计，可宁中则、封不平、成不忧等人的脑袋，却是都不怎么灵光。 姚不周算是培养的失败品，但是论起心机算计，在同辈中也是佼佼者。 止住了胡思乱想，李牧微微一笑道：“掌门，弟子觉得少林寺不光要救，还必须要声势浩大的去救，最好让天下人都知道少林向我们求援了。 不过考虑到魔教势大，我们直接撞上去恐怕不仅救不了人，还有可能将自己搭进去。 少林寺在武林可是广结善缘，江湖欠他们人情的势力多得去了，现在也是这些人报答的时候了。 弟子建议联合西南、西北各大武林门派，召集江湖同道组成联军，先救出饱受魔教茶毒的洛阳同道。” 不是李牧心狠，非要玩儿借刀杀人，实在是华山派要改变现在的尴尬境地，就必须要这么干。 机会难得，要是现在不清理少林寺在西北、西南埋下的钉子，未来再想动手就难了。 不光只能针对少林的附庸，所有同华山派有矛盾、挡了路的势力，都可以一起打包送到前线当炮灰。 在清除异己的同时，还可以顺带将洛阳纳入自己麾下，将合纵五岳的战略往前再推一步。 诸位长老还在思考计划的可行性，但是下面的不字辈弟子已经纷纷投出了赞同票，右侧的姚不周脸色大变。 如果只是剑宗弟子支持也就罢了，问题是气宗弟子同样跟着表示支持。 要知道今天的会议，只有十名“不”字辈弟子列席，可李牧开口之后，立即获得了其余八人的支持。 1：9，自己被同辈弟子孤立了。这可是非常要命的事情，也就是现在大家还在思考“救援少林”的问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姚不周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做点什么，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即便是原本支持自己的气宗长老，也会果断的抛弃他。 “李师弟，要联合西北武林各派不难，但是西南武林就不一样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们和蜀中各派的关系都一直都不怎么好，恐怕不会买我们的账。” 弱势反击，李牧笑得更欢了。 “姚师兄，多虑了。蜀中各派一定会答应的，能够将少林寺的钉子拔出去，没有人会拒绝。 尤其是我们还愿意帮他们顶雷，抗下少林寺的报复，那就更没理由拒绝了。 何况，我们东出本就蜀中武林想要的。这个时候不支持我们占据洛阳，难道要逼我们再次入蜀么？” 今日不同往日，正邪大战爆发后，由少林、武当主导制定的江湖秩序已经被打破。 现在两个老大，都有些自顾不暇。华山派要是趁机西进，蜀中武林连援兵都找不到。 不玩儿祸水东引，就意味着自家要倒霉，这道选择题很好做。 反正华山派东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的，战后自有少林寺想办法解决。 第七十七章、逼宫 听到“入蜀”，姚不周灵机一动，仿佛被打开了思路，一下子变得兴奋了起来。 “师弟，你不觉得现在正是入蜀的最佳时机么？” 听到姚不周的发问，李牧对这位师兄又高看了一分，看来这个掌门大弟子也不完全是吃素的。 知道局势不利，就要转化为战略之争，尽可能的拉近双方的差距。 “姚师兄，莫忘了我华山派可是名门正派。此刻若是西进，让江湖中人怎么看？ 何况，蜀地武林也不是软柿子，真要是几大势力联合起来，一时半会儿我们也拿不下他们。 师兄是准备和他们耗十年，还是二十年？ 另外，四派的立场我们也必须要考虑上。一旦我们全力入蜀，五岳联盟就名存实亡了。 没有五岳联盟，我华山派也就一个实力强大的区域性门派，再也不复现在主导江湖格局的能力。 这个代价，我们承受不起。” 名门正派总得要点儿脸，师出有名是必须的。入蜀的机会虽然出现了，但是蜀地这块肥肉实在是太大，能够将华山派直接噎死。 别的不说，光人手就是一个大问题。就凭华山派这点儿弟子，就算是翻上两三倍，也吞不巴蜀之地。 相比之下，拿下洛阳府就简单的多了。打着抗魔的旗号，直接将当地的武林势力坑死完事，道义上完全不需要受指责。 区区一个府，自然比不上巴蜀大地，但是胜在华山派可以一口吞下。 要是经营的好，华山派的财力能够增加三分之一，要是再和恒山派一起将魔教驱逐出三晋大地，那收益就更大了。 财力翻倍，华山派的发展瓶颈也就打开了。接下来慢慢修养生息，积攒底蕴就是了。 沉淀个十几二十年，估摸着江湖中人也差不多习惯了华山同少林武当鼎足而立的现实，后面就好操作得多了。 不等众人开始讨论，宁清羽率先开口说道：“五岳联盟是门中百年大计，万万不能在我们手中终止。 眼下确实是入蜀的最佳时机，可惜江湖大义不容许我们这么做。这个问题就不用再讨论了，继续商议救援少林的事。” 江湖规矩：在正邪大战期间挑起正道内斗，就算是赢了，也会不容于江湖。 看得出来宁清羽对自己的大弟子还是要感情的。发现了李牧在给自己的弟子挖坑，果断的选择了揭过话题，要不然接下来姚不周就要被埋了。 要知道上一次议事，蔡不离就是一步步被引入坑中，迷迷糊糊的就把自己玩出了局。 受到了几名剑宗长老的示意，风清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掌门师兄，我觉得李师侄刚才的提议就不错。 要救援少林寺，洛阳也是必经之路。先拿下洛阳府，再观望接下来的局势发展也不晚。 如果大家没有意见的话，那么我们就商议一下，由谁带队救援少林寺。 率先声明，这种事情风某干不了。无论是协调各派关系、组织武林同道，还是同魔教比拼智慧，风某都不是那块料。” 权衡利弊谁都会，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又不是朝堂中的政客，还干不出为了反对而反对的事情。 李牧的提议，甭管救援行动成功还是失败，起码能够清除异己，外带一个洛阳府垫底。 为了东出计划，华山派都折腾了上百年，现在机会来了，自然不容错过。 如果宁清羽没有重伤在身，这种重要的任务由掌门亲自上，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遗憾的是宁清羽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允许这么折腾。只能从在场的众人中挑选一人出来主事。 若论武功、声望自然是首选风清扬，可惜这个领头人的位置不光是带队，还要肩负起同正道各派斗智斗勇的重任。 总不能让风清扬当傀儡，由其他人总领全局吧？ 谁要是敢这么提议，估摸着风清扬立马就要和他出去练练。 除了风清扬之外，下面就不好选了。论武功、论声望、论手腕、论身份地位，谁都没有超人一等。 …… “岳师兄智勇双全，可堪此大任……” “不行，岳师兄虽然武功不差，但是统筹全局的能力有所不足，我看还是封师兄更合适……” “师弟，此言差矣。封师兄性子火爆……” …… 没有任何意外，剑气两宗都推出了自己的人选，可惜都被对方给否决了。并且否决的理由还非常充分，想要反驳都难。 一时间清字辈中有份量的长老全部都出现了，可惜每一个名字出现，都伴随着一场社死。 大家相互之间都太了解了，一个个互揭其短，黑历史争先上演，看得一众不字辈弟子目瞪口呆。 “碰”的一声响，宁清羽手中的茶杯已经飞了出去，瞬间茶水四溅。 “够了！” “你们一个个都在干什么，下面弟子还看着呢？作为宗门长老，你们的气度呢？” 看得出来宁清羽是真生气了，经过这么一闹腾，指定任何一人都别想服众。 头脑灵光的气宗长老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剑宗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拉着气宗的清字辈长老一起出局，摆明了就是为了给“不”字辈弟子制造机会。 普通弟子自然无法统领全局，若是加上少掌门的位置就差不多了。 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封清林起身说道：“掌门师兄，既然我等皆不合适，不如将此重任交给年轻一代吧！ 这些年我华山派可是人才辈出，不字辈弟子现在都有十人突破一流境界，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我看就在这十人之中挑选一人立为掌门继承人，肩负起此次驰援少林的重任。” 话音刚落，剑宗一系长老纷纷响应，不断诉说着此次行动的重要性，必须要有身份地位足够高的人去主持大局。 气宗一系自然不答应，这个时候挑选掌门继承人，明显对他们不利。 双方围绕着这个问题，再次争吵了起来。可惜反对简单，现在最大的问题无人主持大局。 总不能让宁清羽带伤上岗吧，万一发生点儿意外，那就真的完蛋了。 “逼宫了”，宁清羽并没有出现众人想象中的暴怒。挥手制止众人争吵之后，反而微微一笑道：“好了，这个问题早晚要解决。 我华山派人才辈出，这十位不字辈弟子都是门中精英，从中优选一人担任掌门继承人，自然没有问题。 不过掌门继承人非比寻常，不光要有一身好武艺，更重要的还是能够服众。 无论是谁，只要能够获得在场三分二以上的支持，我就立他为掌门继承人。” 听到“三分之二”，不少气宗长老松了一口气。自己的人推不上去，起码也能够阻止剑宗的人上位。 “掌门，三分之二是不是太过了，我看半数就够了，正好体现少数服从多数……” 不等汪清山把话说完，气宗岳清林就打断道：“汪师弟，话不能那样说。刚过半数如何能够体现众望所归，唯有三分之二才能够证明大家都认可了。” 没有办法，本来气宗清字长老就比剑宗少一人，不字辈弟子又少了两人。 只要求人数过半，那就不用浪费时间，直接宣布结果就行了。 第七十八章、尘埃落定 没有理会两派的争论，宁清羽将目光投向了一众不字辈弟子，笑着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李牧知道这是在询问自己，看似十人一起争夺掌门继承人，实际上也就自己有机会，其他人注定只是陪跑的。 不等他开口，姚不周抢先回答道：“弟子，没有意见。三分之二的比例刚好，正好可以体现众望所归。” 显然，他知道自己彻底没希望了。只是气宗一系为培养他下了重注，为了气宗一系的利益，他不得不站出来。 哪怕明知道除非气宗后面有天纵之才诞生，否则这种阻拦根本就不可能持久，姚不周也必须干。 这既是对自己的交代，也是给支持自己的众多师门长辈的一个交代。 皱了皱眉头，李牧正欲上前，周清云就抢先说道：“掌门，我有一个疑问，出现弃权怎么办？同时支持多人怎么办？ 毕竟，在场的十人都是我华山派的精英，放在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挑选谁做掌门，都不算差。 出现弃权和支持多人，都是可以理解的。要不然直接统计反对票，只要反对不超过三分一，就算通过如何？ 最好还是不记名投票，免得某些人以势压人，事后进行报复，破坏我华山派的团结。” 周清云的话，令很多人松了一口气。不记名投票，那就意味着支持谁只有自己知道了，不需要担心派系压力。 尤其是气宗的几名不字辈，刚才他们可是纠结的不行。一面是自己的意愿，一面是长辈的意志，着实不好解决。 看了一眼众人，宁清羽缓缓说道：“可！” “不周去取纸和笔来，支持谁直接写在纸上。若支持率过三分之二，直接立为继承人。 要是差距不大，再开启第二轮针对排名第一的重新投票。第二轮只记录反对票，支持和弃权都算认可。 为保证投票的公平性，从现在开始，禁止交头接耳，禁止四下观望。 投票结果由风师弟负责宣读，我负责统计，你们一起监督。” 岳清林刚想要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宁清羽，最后又闭上了嘴。 剑宗已经做出让步了，继续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要是再设置苛刻条件，恐怕华山派的下一任掌门就要永久夭折了。 …… “姚不周” “李不牧” “李不牧” “王不尧” …… 随着风清扬的声音响起，剑气冲霄堂内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尤其是气宗一系的气氛，更是格外凝重。 扫视了众人一眼，宁清羽直接宣布了结果：“在场五十五人，除了我和风师弟没有投票外，共计五十三票。 最终的结果，想必大家心里也有数了。李不牧支持率最高，共计得票四十三张。 已经超过三分之二，所以不必进入第二轮了。按照规则，李不牧就是我华山派的下一任继承人。 诸位师兄弟，可有不同意见？” 这个结果，剑宗一系自然大喜，气宗一系则是愁眉苦脸。哪怕是投票支持李牧的，现在也摆出了一副苦瓜脸。 搞得岳清林等几名气宗核心火冒三丈，这么明显的优势，意味着气宗一系中有过半的人倒向了李不牧。 这还怎么玩？ 眼睛一睁，看谁都像是叛徒。 想要反对，可结果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产生的，事先又是大家一起同意的。 这个时候闹起来，除了丢失皮面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幸好他们不知道，李牧和宁清羽女儿订婚的事，要不然还会更加郁闷。 伴随着结果的宣布，华山派持续了十余年的掌门继承人风波，终于告一段落。 …… 打发了众人，宁清羽独留下了姚不周、岳清林、杨清华三人。 “尘埃落定，你们也该放手了。再这么闹下去，无论是对宗门，还是对你们自己都没有好处。” 岳清林不满道：“可是掌门师兄，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气宗基业，旁落到剑宗那帮邪……” 不等说完，宁清羽就强势的打断道：“住嘴！” “都是我华山弟子，这种破坏宗门团结的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 遭到了训斥，岳清林的气势一下子萎了下来，只是口中已经抱怨道：“不说就不说，可是掌门师兄，我就是气不过。剑宗的人居然敢收买……” 不等他把话说完，宁清羽再次打断道：“什么收买不收买，不要信口开河。剑宗拿什么去收买那么多人？ 发生今天这种事情，你以为真的是偶然么？ 也是我的错，这些年对你太过放任了。现在发现也不晚，再这么下去那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你可以问问杨师兄，最近这些年你干了多少蠢事，宗门内又有多少人对你不满。” 看了岳清林一眼，杨清华点了点头说道：“掌门说得不错，岳师弟执掌气宗这些年，确实做得不好。 剑宗就不提了，光说我气宗内部。钱师弟和赵师弟因为当年得罪了你，这些年一直都被排挤在外。 新突破的王师弟和罗师弟，因为参加过几次修炼交流会，可没少受你们的奚落。 因为气宗内部资源分配不公的问题，门人弟子就怨声载道。不瞒你说，我门下的弟子就不只抱怨过一次。 往日里他们心中有怨气都是憋着，今天这么多人支持李不牧，恐怕也是一次发泄。 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的年轻一代愿意围着李不牧转，就是因为我气宗内部不公所导致的。” 门人弟子是否觉得不公，反正杨清华自己是感受到了不公，明明自己才是师兄的，却要跟着两个师弟混。 宁清羽也就罢了，能力、手腕都足够强，他心服口服；但岳清林就不一样了。 本身能力并不突出，只因为是气宗创始人的侄子，就压在自己头上，杨清华自然不服。 这些内幕，宁清羽自然一清二楚。往日里他都尽可能的压着，以维护宗门团结。 现在为了权力顺利交接，不搞出幺蛾子来，他不得不打压岳清林一系的气焰。 “好了，岳师弟。杨师兄只是实话实话，你也不要有什么疙瘩。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的眼光要往前看。 不周，今天的事想必你也看明白了。不是为师不给你机会，实在是人心向背。 有这么一出，对我华山派也是一件好事。都是我华山弟子，何必要分什么剑宗气宗，说穿了还不是因为利益。 你们也不用辩解，这是上任掌门的原话，同样也是我的看法。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的伤势怕是没几年了。如果在我有生之年，不能消除剑气之争的隔阂，后面有你们好受的。 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若故去华山派就只有风师弟撑着，权力移交过去也属必然。 现在立下继承人，到时候直接过渡到不字辈，对你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听到宁清羽说命不久矣，三人近乎同时惊呼： “师傅……” “掌门……” “掌门师兄……” 见此，宁清羽挥手制止道：“好了，不要做小孩子气，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 其他人我都不担心，唯独不放心岳师弟。你把气宗看得太重，甚至重过了宗门传承，这是取祸之道。 杨师兄，劳烦你多看着点儿。万一岳师弟要干蠢事，就及时制止他。 还有不周，你也多盯着点儿。不要让你师叔乱来，实在是不行就打断他的腿。” 听了宁清羽的话，岳清林直接陷入了懵逼状态。合着自己在掌门师兄眼中，就是这么的不靠谱。 干蠢事？ 天地良心，现在他只是抱怨一下。想要干别的，也得有人跟随才行啊！ 就算是搞阴谋，可现在气宗内部叛徒过半，搞得他看谁都像叛徒，哪里敢找人密谋？ 第七十九章、江湖秘闻 后面的小插曲，李牧自然一无所知。虽然获得了胜利，不过今天的投票，还是吓了他一跳。 幸好周清云反应快，提出了不记名投票，要不然想获得这么多支持可不容易。 现在尘埃落定，只要自己不作死，基本上就没有悬念了。 只期待宁清羽能够多支撑几年，以便有一个充足的发育期，要不然这个掌门可不好做。 刚刚摆脱道喜的人群，周清云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晚上要摆酒庆祝，你早些做好准备，不要搞出乱子来。” 犹豫了一下，李牧婉拒道：“师父，这不好吧！刚刚才确定下来，尚未祭告祖师对外宣布，弟子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名不正，则言不顺。确立掌门继承人，对华山派而言也是一件大事，不光要祭告祖师，还要昭告江湖。 “你呀，就是心思多。要是不邀请同门，怎么知道哪些人在支持你？ 尤其是气宗那边，没有想到居然也有这么多人支持你。原本我还以为，他们最多保持中立的。 不过这也是好事，多了他们的支持，往后你在门中的地位就更稳了。” 嘴上抱怨“心思多”，但内心深处对李牧这种谨慎，周清云还是很满意的。 听到支持者多，李牧破有些哭笑不得。为了今天这一出，他可付出了不少心血。 虽然明面上，没有和气宗的长老联系过，可是他们的弟子自己熟啊！ 一个人帮忙说好话不够，可是有一群人帮忙说好话，那就不一样了。 从上到下，师父可以影响徒弟；反过来，徒弟的观点同样能够影响到师父。 除了深陷其中看不懂的当事人，大部分人都很明白，获得众多门人弟子支持的李牧根本就压不住。 真要是强行推姚不周上位，不说其他人怎么想，光自家的门人弟子就不答应。 不服气就是不服气，这种事情根本就勉强不得。强推一个不能服众的家伙上台，除了妄生事端外，无论是对宗门、还是对个人都没有任何好处。 不过人都是有私心的，顺水推舟卖了一个人情，但这种人情也不能白卖，总是需要看到回报的。 或许周清云的战略眼光不怎么样，但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却比李牧看得透彻。 具体的回报现在自然是给不了，但是在关系上亲近一点儿，却是必须要表示的。 处理好了关系，往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时光飞逝，被立为掌门继承人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期间李牧不仅参加了祭祖大典，更是拿到了华山派的最高绝学紫霞神功。 不得不承认有个好岳父就是不一样。要不是宁清羽有意铺路，事情进展的绝对不会如此顺利。 说白了，掌门继承人只是继承人。地位虽然提升了，但是在没有转正之前，并不具备实质上的权力。 看过了秘籍，李牧发现“华山九功，紫霞第一”真不是吹牛逼的。 紫霞神功源自道门紫霞功，据说启于易理，源于无极图，无极为图，一分为二成阴阳，二分为四阳中阴 理念倒是和武当的太极有些类似，只不过大家是以不同的方式阐释，本质上的追求都是阴阳太极之道。 祖师获得的紫霞功只是残缺版，后根据自己领悟，进行了修补完善。 按照宁清羽的说法，经过历代华山派掌门的不断优化，前面五层已经可以放心修炼了，至于后面几层则是猜想原版残本。 好吧，李牧觉得原版可能也是猜想。毕竟，一群追求长生的家伙，脑洞不大是不可能的。 前面五层实际上也够用了，宁清羽自己都只练到第四层，已经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要不是对自己的实力绝对自信，也不会跑去和少林三僧玩儿约战，以至遭了算计。 从李牧手中收回秘籍，宁清羽慎重的说道：“修炼暗语记清楚了。这些东西非常重要，万万不可出现一丝差错。 后面修炼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过来问我，切记自作聪明。 对了，这些暗语也藏于四书五经之中。如果忘了，也可以从中寻找答案。” 破案了。现在李牧总算明白，为什么一本道家武功，原著中却被岳不群修炼出书生气质了。 这么隐藏，保密性确实足够高了。正常人谁能够想到，紫霞神功的修炼暗语不在道经之中，而在四书五经中？ 据李牧所知，在自家的秘籍上加防盗功能，也不是华山派的首创，江湖各派都在这么干。要是不知道修炼暗语，就跑去修炼不死也得脱层皮。 否则，日月神教抢了武当派的太极拳经之后，也不会无人修炼。不是他们不想练，实在是缺少了最关键的东西，根本就不敢去练。 “掌门，门中典籍中不乏先天高手的记载，可为何江湖中却不见先天高手的踪迹？” 李牧问出了困惑已久的问题。 无论是自己修炼的华山心法，还是刚刚得到的紫霞神功，都有关于先天境界的详细描述。 既然华山派拥有这方面的传承，少林武当自然不会缺乏，势力最强横的朝廷就更不用说了。 大家都有先天传承，却不见先天高手踪迹，实在是令李牧生疑。 看了一眼窗外，宁清羽叹了一口气：“这事说来话长。相信你也听说过：道家一元复始，佛家末法之劫。 虽然没有那帮秃驴吹嘘的严重，但是武道衰落却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真正令先天绝迹，还是两百年前那场朝廷和武林各派的大战。 刘伯温斩龙脉之说，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大明开国之后，朱元璋担心武者破坏力太强威胁自家统治，派出阵法大家刘伯温破坏山川地脉，以散灵气于天地。 这等威胁我等生存之事，武林各派自然不答应，双方由此展开了一场持续三年之久大战。 结果你应该猜得到，武林各派虽然实力不弱，但是各自为政、又分隔一方，自然不是朝廷的对手。 山川地脉受损，原本灵气浓郁的名山大川，变得和普通山川一样，武道修炼变得困难了起来。 不过朝廷也不好受，尤其是在获得胜利之后，没有山门束缚的各派彻底放开了手脚。 在这期间，包括太子在内，共有五名皇子遇刺身亡。即便是朱元璋自己，都几度受伤险些丧命。 地方官损失就更惨重了。在那三年期间，光陕西一地就换了二十八任巡抚，多地衙门近乎歇业。 在武林中人的支持下，原本沉寂的白莲教、弥勒教也活跃了起来，不断的举起反旗。刚刚平静下来的天下，再次变得硝烟四起。 一时间大明江山变得岌岌可危，哪怕是开国之主，朱元璋也承受不住内外压力，不得不选择妥协。 最后还是同朝廷关系密切的武当出面，邀请代表武林的五大门派和朝廷谈判，定下了新的秩序。 这也是武当山为什么能够在短时间内崛起，同少林鼎足而立的原因。” 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答案，李牧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敌视朝廷了，完全是阻道之仇不共戴天。 “难道朝廷就没有给自己留下培养” 宁清羽冷笑道：“想什么呢？有能力汇聚灵气的名山大川本就屈指可数，又岂是想藏就能够藏的。 何况，斩断山川地脉，又岂能不付出代价。若非天地陷入衰退，光这份天地反噬之力，就足以令大明王朝覆灭十次。 即便是如此，朱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历代皇帝尽出一帮奇葩，有明君之相的个个都是短命鬼。” 第八十章、复杂的江湖 确定没有先天高手存世，李牧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兔死狐悲。 没有路是最可怕的，作为始作俑者，不招人恨是不可能的。仅凭这一点，大明朝廷就甭想收江湖之心。 李牧有理由怀疑朱元璋是被人坑了。为了杜绝先天高手诞生，就跑去破坏山川地脉，将各大门派推到对立面，绝对不是智者所为。 天地陷入衰竭，武道衰落是必然之势。就算不去阻拦，先天又岂是想突破就能够突破的？ 即便是有人突破，到了那个境界，谁还会对世俗权利感兴趣？ 事情都发生了，再探究背后的真相也没有意义。好不容易有机会深入了解江湖秘闻，李牧自然不会放过。 “掌门，天下有多少绝顶高手，又有多少分属朝廷、少林、武当、日月神教？”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马上就要加入江湖博弈，不多了解点儿潜在对手的实力，怎么行呢。 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宁清羽缓缓说道：“天下这么大，谁知道隐藏了有多少老不死的家伙。 不过绝顶高手的数量绝对不会多。据我华山派搜集到的情报，可以确定是绝顶高手的共有十七人，另外还有五人疑似绝顶。 绝顶高手数量最多的自然是朝廷，足足有五人之多。其中两人是太监、两人是宗室，一人在锦衣卫中。 紧随其后的是少林寺共有四人，你应该听说过，分别是圆聪方丈和三绝神僧。 接下来就是我华山和武当，各自拥有两人。大名鼎鼎的武当二仙，以及我和你风师叔。 还有就是日月神教教主独孤青云、密宗活佛、南少林渡仁禅师、龙虎山张天师。 天山派掌门清虚子、昆仑派太上长老何天涯、西域魔教教主魔刀断魂、边山老人、六扇门前统领神断无敌都是疑似绝顶高手的存在。 这些资料参考一下就行了，佛道两宗肯定还有隐藏的绝顶高手，儒门那些大世家中也有可能存在。” 好家伙，所有的高手都在大势力之中。仅有一名的江湖散人，还只是疑似。 不过这种情况，李牧并不觉得意外。大势力不光在资源上拥有优势，传承上更是江湖散人不能比的。 除非是主角，普通人就算获得了神功秘典，在没人指点的情况下，也很难取得大成就，一不留神就掉进坑里。 “掌门，日月神教只有一名绝顶高手，独孤青云敢这么猖狂，难道不怕少林寺那帮和尚” 不待李牧说完，宁清羽就冷笑道：“同境界一样有强弱之分，绝顶高手也不例外。 我知道你见过风师弟出手，不要以为所有的绝顶高手都有那么厉害。 要不然风师弟怎么会被誉为天下第一人，这可不光是武林中人吹捧，而是用剑打出来的。 碰上弱一点的绝顶高手，你都能够自保。要是身边在多几名长老，直接打就是了。 魔教的绝顶高手不多，但是教徒数量却是冠绝天下。少林寺的势力确实雄厚，可在有人拖后腿的情况下，想要将力量汇聚起来并不容易。 何况少林现在有没有四名绝顶高手，都是一个未知数。当日洛阳一战，我固然是深受重伤，那三个老和尚也不好受。 本因中了我一剑，伤到了肺腑，以他的年纪就算恢复过来，也没两年好活的。一旦和人全力动手，就是丧命之时。 本尘和本悟虽然暗算了我，但是身体内也被我打入了一道紫霞内劲。要是平常时候，以他们的内力自然可以慢慢化解，但是当日他们施展秘法 总之，三绝神僧算是废了。就算是少林寺肯拿出大还丹给他们疗伤，最多也就多支撑一两年。” 果然，混江湖的就没有简单之辈。少林三僧在算计宁清羽，自身同样也陷入了算计之中。 只不过双方的运气都不怎么好，算计成功了对手，同时又中了对手的算计。就好像是在给人腾地方一样，大家一起玩儿废了。 这样来看，原著中嵩山派的崛起就合理了。 少林顶尖高手受创，在接下来的正邪大战中损失惨重；华山老大又在剑气之争中凉凉，压制他们的枷锁被打开了。 那么现在魔教围攻少林，也不是明面上那么简单了。三绝神僧年事已高江湖皆知，要是没人泄露消息，独孤青云绝对不介意多等几年。 知情者就那么多，不是少林寺自己泄露出去的，那就只能是华山派干得了。 难怪原著中华山派都衰落的不像样，方正依然没有放弃背后捅刀子，感情仇恨就是现在积累下来的。 要不是顾忌风清扬，搞不好就不只是背后算计，而是直接灭门了。 “掌门，朝廷和魔教、以及江湖各派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同样困惑了李牧许久。要说敌对吧，貌似又没有到兵戎相见的地步；要说合作，双方又在互相算计。 尤其是魔教，一个个都是朝廷通缉令上的主，偏偏正邪大战爆发后，朝廷的种种举措又在偏向于魔教。 以朝廷的力量，要在江湖上扶持代言人，绝对不会缺少合作者。挑选一个听话的，绝对比魔教好用得多。 只见宁清羽微微一笑，望着京城方向说道：“这个问题，恐怕没人能够说得清楚。 总得来说，应该算是互相需要吧！ 你看到朝廷和江湖时而合作、时而敌对，都是因为利益需要。 在这方面朝廷非常矛盾，他们既想要天下太平，又不想承受太平盛世带来的人口暴涨。 有历史为证，武道昌盛、正邪大战频发的王朝寿元都比较长；反之江湖被压制如一潭死水的王朝，亡得都比较快。 除了魔教，没有人喜欢乱世。 我们和朝廷都需要秩序。只有天下太平，我们才有足够的财力发展自身。 在很多时候正道各派和朝廷都站在了一起，共同维护地方稳定。只不过在这期间我们也和世家大族合作，侵吞朝廷的力量壮大自身。 相反魔教是规则破坏者，给朝廷的统治带来了不少麻烦；但是这帮破坏者带来的杀伐，恰恰又是朝廷最需要的。 既可以减少人口，又可以削弱武林各派的力量。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帮皇帝干掉一些不听话的家伙，制衡日渐做大的官集团。 不过朝廷不可信，尤其奇葩皇帝频出的大明朝，谁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就出一个不正常的，要灭绝武林。 所以正道各派一直都维持着斗而不破。 不管暗地里有多少刀光剑影，明面上大家都不会直接翻脸，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遭遇朝廷打压时，可以联手应对。 甚至我们各派还有约定，谁都不能倒向朝廷，违者天下共击之。 迫于正道各派的压力，武当派都和大明王朝做了切割。作为代价，五十年前魔教长老偷袭武当山，抢走了太极拳经和真武剑。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在演戏，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除了声望受损之外，武当派的损失并不大。 即便是做了切割，武当和朝廷的关系依旧密切，远不是各派能够比的。 包括我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也不仅仅只是敌对。在需要的时候，大家同样可以合作。” 真相是残酷的，生活在一个充满尔虞我诈的江湖，就注定离不开 第八十一章、继承人的第一课 听了宁清羽的话，李牧的三观都被刷新了一遍。 行侠仗义走江湖，仗剑天涯除暴安良。 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骑最快的马，睡最美的女人 这些都是年少轻狂的梦。 一掷千金谁都想，可惜败给了兜里的碎银几两。 某种意义上来说，江湖纷争和地方宗族械斗没有任何区别。本质上都是为了争夺资源，顺带减少人口。 不是没有人想要改变这一切，只是迈出这一步的，最后都败给了现实。 不是成为新的恶龙，就是被变成了人人厌弃的“魔教”中人。 朝廷不允许，武林各派不允许，天下人更不允许。 沉思了一回儿功夫后，李牧向宁清羽行了一礼，苦涩的说道：“掌门，弟子明白该怎么做了。” “不，你还不明白。” 宁清羽摇了摇头道。 “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你以为是我等冷漠无情？” “那只能说明你见识的太少！” “这个武林从不缺少热血。我也年轻过，也曾想要改变这个残酷的世界。给你讲个故事吧： 二十五年前，我还不是华山掌门。 当时关中大旱，为了缓解旱情我不顾门中长辈反对，在众师兄弟的支持下，牵头关中士绅一起出资修复郑国渠。 你应该知道兴修水利，历来都是耗资巨大。 按照事先的计划，我们准备等修复完成后，通过向受益田亩收取水费，慢慢收回成本、以及用作后期维护。 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到了工程快要完成的时候出现了麻烦。一方面是水量不足，另一方面则是没有出资世家大族的红眼病。 本来这也没什么，只要花费一些精力总是能够解决的。可惜这个时候朝廷调来了一位民间声望很高的青天大老爷继任巡抚。 未参与的世家大族，趁机鼓动民众闹事，以受灾为由，要求免出水费。 这位刘大青天当即接了状纸，也不了解具体情况，直接下令禁止收取水费。 后面的事情想必你也猜得到，先不说前期耗费如此巨大，后期的维护也不是一笔小开支。 朝廷不愿意拨款，现在民间组织修复还出来捣乱，我等自然不会卖账。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起来，最后还是我们做出了让步，提出条件：由朝廷支付工程开销，以及承担后期维护成本，就将工程移交过去。 关中疲敝多年，地方府库都能够跑老鼠。大明朝也是有名的穷朝廷，自然不愿意负担这笔开销。 没人出钱，区区一个巡抚我们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事情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到了最后放水的时候，这位刘巡抚直接带着民众冲击现场，爆发了关中百年来最惨烈的械斗。 这位刘巡抚倒也刚烈，见事情搞大了，自知无法脱身，干脆一头扎进郑国渠自杀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参与的士绅们也退缩了。为了名声着想，我华山派也不得不放弃。 事后这位刘巡抚得到了朝廷追封，成为了天下有名的青天大老爷。作为他的成名代价，就是苦了八百万关中生灵。” 李牧傻眼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眼中只有利益算计的掌门，居然还有如此中二的一面。 没错，就是“中二”。 计划虽然好，问题是朝廷不可能答应。 农业社会，控制了水利，就控制了民生。 本来华山派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就大，要是再让华山派以水利工程为纽带，将八百万关中百姓栓在一起，山河变色就只在一念之间。 站在大明朝廷的立场，恐怕宁可看着关中衰落，也不愿意出现一个不受控制的存在出现。 中二归中二，但这个计划绝对利民。 哪怕是最后失败了，修复的水利工程也惠及了不少人，远不是江湖中沽名钓誉的大侠能够比的。 现在李牧明白，为什么在剑气对立的华山派，提起宁清羽这位掌门就没人不服的原因了。 “掌门不必难过，能做的都做了，我们问心无愧就是。” 李牧安慰道。 在内心深处，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吸取教训。 只是宁清羽并不买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不用你小子来安慰我，这些年我早就想明白了。 幸好当年的计划失败了，要不然朝廷焉能放过我华山派。 至于大明朝廷，两百年不兴修水利工程，早晚都要付出代价。他们既然放弃了关中，有朝一日使山河变色的也必定起于关中。 给你讲这个故事，就是让你明白，有些事哪怕明知道是对的，我们也不能做。 作为华山派的继承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必须要收起可怜的同情心。 遇事必须要多权衡利弊，闲事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管，最好是什么闲事都不要管。 你可以学习方正和冲虚，尤其是方正在这方面表现的尤为出色。 如果和他们成为了敌人，要么立即弄死；如果没有把握，那就先当朋友吧！” 局势变得越发复杂了，从现在来看华山派和朝廷的矛盾，也不仅仅只是开国之初那点儿事。 站在华山派的立场上，自然希望关中越兴旺越好。只有关中富裕了，华山派的腰包才能够鼓起来。 可惜大明王朝做不到这一点，不光自己兜里没钱投入，还不愿意别人投资经营地方。 统治阶级的心眼从来都很小，尤其是对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存在，更是容不下丝毫。 或许在朝廷眼中，宁清羽就是头号野心家。幸好还有少林寺顶在前面吸引火力，要不然华山派绝对会成为朝廷针对的头号目标。 从这方面来看，原著中有可能挑起剑气之争的幕后黑手，现在又多了一个。 李牧已经懒得分析谁得嫌疑更大了。反正都是潜在敌人，只要华山派暴露出了弱点，敌人肯定会扑上来。 现在华山派的局面已经发生了根本改变，最直接的导火索继承人之争，已经提前落下了帷幕。 原来的剑气两宗，也不再是铁板一块。无论是自己，还是掌门宁清羽都在想办法瓦解这两大团体。 接下来的东出计划，就是最大的转折点。 计划成功，门中的问题迎刃而解；计划失败，制造问题的人没了。 py：谢谢百合姐姐的章推。神话版三国，永不完本的神书，量大管饱。 第八十二章、出道即巅峰 短暂的培训过后，李牧这个少掌门就走马上任，开始执行第一个宗门任务——东出洛阳。 不得不承认大义就是好用，打着抗魔的旗号，最近这段时间华山派可聚集了不少人马。 五岳剑派自不用说，除了被困的泰山派来不了，其它三岳都来了，嵩山和衡山更是倾巢而出。 雪山派、峨眉派、崆峒派、青城派、昆仑派、唐门、点苍派……西南、西北的二十几家一流门派，就差最远的天山派还在路上。 各派的阵仗都不小。在这种场合，要是没有一名一流好手带队，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名门大派。 有点儿派头的峨眉、昆仑、崆峒都派出了五名一流好手，充分体现了老牌大派的底蕴。 当然，要是仔细研究他们的队伍，就会发现装扮那是五花八门，兵器也是各不相同，完全不像是一个势力的。 不用想李牧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借刀杀人这种把戏大家都是门清，华山派能够聚集这么多人，不光是因为面子大，更重要的还是大家有需求。 不听话的小弟，看不顺眼的家伙、有过矛盾的势力、养太肥的……这个时候不打包送走，还要等什么时候？ 反正现在打着抗击魔教的旗号，谁敢不参加那就是勾结魔教，直接动手灭门就是了。 与其说是派出高手抗击魔教，反倒不如说是为了监督这些炮灰，不能让他们中途逃跑。 李牧也没那么多要求，只要大家肯捧场就行了。炮灰也有炮灰的好处，就算是在战场上死光了，也不会得罪人。 真要全是各大门派的精锐，李牧反倒要担心万一在战场上损失惨重，该怎么和各大门派交代。 毕竟，大家都是应华山派邀请而来的。华山派就要承担道义上的责任，起码不能让人家死得不明不白。 “魔教气焰猖獗，荼毒苍生，霍乱天下。中原武林已然大乱，天下苍生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至此道消魔长之际，诸位前辈能够挺身而出，实乃我正道之福。李某在这里代表天下苍生，谢过诸位了。 ……” 商业互吹不尴尬。 反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就连平阳武林那帮二三流势力，李牧都能够夸出一朵花来，何况是这些名门大派。 面子都是大家互相给的。我吹捧你，你吹捧我，然后大家一起扬名天下。 崆峒派掌门惊雷真人李宗威率先回应道：“李盟主客气了，能够为天下芸芸众生贡献一份力量，乃是我辈练武之人的使命与荣幸。” 如果没有见到崆峒阵营那帮哭丧着脸的家伙，没准还真被这仙风道骨的老家伙给忽悠了。 如果他们也有发言权的话，一定会质问：要贡献力量，让你自家的门人弟子上啊，干嘛要我们去卖命？ 可惜这个江湖是残酷的。 遵守游戏规则，主动加入正邪大战中还有一线生机，至少大家不会在明面上对抗魔英雄动手。 要是拒绝加入，那么名门正派同样提得动刀。魔教可以灭人满门，正道杀起来同样不含糊。 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多参加几次之后，你也是正道的一员了。 大家的地位都是祖辈一刀一剑杀出来的。哪怕是到了现在，还是免不了到战场上走一遭。 没熬出来，只能算你倒霉。只要平日里得罪的人不多，在丧失顶梁柱之后，放弃原来的利益就算完事。 接下来是浴火重生，还是日渐衰落，那就看老天爷是否保佑了。比起魔教的竞争，正道还是要相对缓和一些。 “真人客气了，不牧才疏学浅，在诸位前辈面前，岂敢担任盟主重任。大家还是另选贤能，以免耽误抗魔大业。” 李牧推脱道。 蛇无头不行。既然相约联手抗击魔教，自然需要选出一个领头羊。 原本都不需要选的，宁清羽就是妥妥的第一人选，连竞争的对手都没一个。 怎奈计划没有变化快，宁清羽突然宣布自己有伤在身不去了，改由少掌门李牧代理掌门职务主持抗魔大业，并且谢绝了盟主之位。 不是什么盟主，都有人争抢。现在的除魔联盟盟主之位，对江湖各派来说，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接下这个位置，就意味着站在了抗击魔教的最前线，需要直面魔教的压力。 现在群雄汇聚还无所谓，可一旦正邪大战结束，大家各回各家之后麻烦就来了。 魔教向来视江湖规矩于无物，事后报复起来那是绝不含糊。没有金刚钻，跑去揽瓷器活，最后两腿一蹬就交代过去了。 除了皮糙肉厚，日常和魔教干架的华山派外，其它门派都没有底气，直面魔教的报复。 哪怕是峨眉、昆仑、崆峒这三家昔日的六大派，也担心和魔教结成死仇，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看看五岳剑派就知道了，老一辈死得七七八八，全拜魔教所赐。 这般折腾，若非运气爆棚，恰好赶上人才大喷发，五岳剑派早就没落了下去。 既然位置如此烫手，李牧也就不着急了。反正大势力不敢碰，铁憨憨就算是有胆子，也不会有人支持。 名门正派可是要脸面的，要是随便选个阿猫阿狗当盟主，传出去他们还怎么在江湖中混。 李牧确实是年轻了一点儿，也没有什么资历，可是架不住他现在的身份地位高啊！ 代理华山掌门也可以视作华山派掌门，大家选出的不是稚嫩少年李牧当盟主，而是华山派掌门当盟主。 屈居华山派之下不丢人。就算是李牧能力不济搞出了事，那也是先丢华山派的脸。 只是对李牧而言，反正都是要上位，自己赶着上明显不如被人推着上。 “师侄，太过谦虚了。有志不在年高，甘罗能够十二拜相，我等又岂能以年龄论英雄。 师侄虽然不出江湖，但是江湖中却不乏师侄的传说，想那贾老魔是何等的凶残……” 听了左冀高的吹捧，李牧只能感慨：没文化，真可怕。 “甘罗十二岁拜相不假，可是甘罗也亡于十二岁。” 这个典故除了用来形容少年英才、有志不在年高之外，同时也不乏诅咒人早死的意味。 算了，混江湖的都是一帮粗人，能够找到一个典故就已经很不容易，这种事情也甭计较了。 暗自吐槽的同时，李牧对左冀高的评价又提高了几分。虽然知识水平不咋地，但是能够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吹捧，那绝对是不要脸的主。 混江湖的能够放下脸面，在小辈面前伏低做小，就成功了一半。 难怪在华山派衰落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地理位置最糟糕的嵩山派，而不是各方面条件最优越的泰山派。 py：谢谢贾三爷章推。《红楼春》，红楼类小说巅峰之作。 第八十三章、拖字决 三辞三让之后，李牧成为了武林中最年轻的盟主，带着拼凑起来正道联军浩浩荡荡的从华山出发了。 事实证明，号令群雄也不是什么轻松事儿。莫说是初出茅庐的李牧，即便是声名显赫的宁清羽同样做不到一言九鼎。 五岳剑派加西南、西北的一众一流势力，共同组建了一个高达三十二人的领导核心。 人多麻烦就多，看组织构架就知道联军有多混乱。三十多家势力的联合，注定少不了推诿、扯皮。 从出发开始，正道联军就事故频发。这个江湖永远不缺乏恩怨情仇。 大势力之间的冲突还好，大家都知道顾全大局，能够克制自己的情绪。 江湖散人就麻烦了，这些自来粉抗击魔教的热情虽高，可是添乱的能力也不逞多让。 尤其是往日里就有恩怨的，现在见面更是一言不合就直接开干，搞得李牧这个盟主变成了矛盾调解大师。 对这支拼团来的万人联军，李牧完全没有信心。 看似实力雄厚，完全有和魔教一战的实力，可实际上明白人都知道，这就是一帮坑货。 不光是外部有麻烦，华山派内部也不是那么好指挥的。一旦产生了分歧，面对一群师叔、师伯，李牧也只能耐心的进行解释说明。 幸好现在不用出去和魔教决战，要不然他这个盟主，就要沦为天下笑柄了。 “盟主，少林圆通大师来了。” “快请！” 少林的人找上门来，李牧并不奇怪。再怎么家大业大，独战魔教也是有压力的。 这支正道联军的内部构架虽然混乱了一点儿，可架不住体量大。 根据不完全统计，除魔联盟中光一流好手就过百，二流好手更是上千。 江湖中除了日月神教之外，就再也没有第二家能够独自拿出这个阵容。 纵使是少林武当，也必须要加上附庸力量，才凑得出来。 并非培养不出来，主要是受限于朝廷，不敢放手施为。 哪怕是作为天下第一大派的少林寺，也就那么三五千正式弟子。 号称门徒十万，那只是一个虚数，主要是指在外的俗家弟子。包括俗家弟子创立的武馆、镖局、帮派…… 要是真有十万武僧，哪还有其他门派什么事。恐怕就连大明朝廷，都要跟着跪。 几千正式弟子，也不都是拥有战斗力的。其中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弟子，还处于初级培养阶段。 当然，纯粹看人数衡量一个势力的强弱，那也不靠谱。 论人多，丐帮舍我其谁？ 可是论实力，丐帮也就一家普通的一流势力，完全匹配不上天下第一帮的名头。 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就多得去了，不光涉及到了组织构架，还有传承和财力。 组织构架没必要深究，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大家的各自情况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传承，这玩意儿有些魔幻。一直在江湖中屹立不倒的门派肯定强大，但是后起之秀传承也未必弱。 唯一可以明确的大概是财力。衡量一个势力的财力，直接看内门弟子数量就可以了。 练武是非常耗钱的。尤其是内门真传，从小就要开始打基础，为的就是增加成为高手的概率。 一名内门弟子从入门开始，通常要培养十几年，才能够涉足江湖。期间耗费的财力，绝不是一笔小数字。 像少林这种财大气粗的，几千武僧都可以当内门弟子培养；而类似华山派那种苦逼的，则只有六七百内门弟子。 若非常年和魔教争斗，逼得门人弟子不得不努力修炼，华山派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多高手。 要是环境足够舒适，恐怕华山派早就和峨眉、昆仑、崆峒一样，沦为了武林第二梯队。 …… “圆通大师，并非李某推三阻四、故意拖延，实在是现在情况有变。 朝廷在函谷关戒严，大队人马通行必须要报备。三天前我就派上去报备了，但是朝廷迟迟没有给出答复。” 李牧不卑不亢的说道。 借口这玩意儿，只要想找总是不会缺的。 守军戒严是必须的，任谁看到上万人马到了关门口，也必须要提高警惕。 作为关中的地头蛇，在自家地盘上华山派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稍微给点儿暗示，函谷关守将就知道该干嘛了。 何况，这本来就是朝廷的意思。好不容易策划了一次针对少林寺的活动，自然不能让人搅了局。 “李盟主，按照江湖规矩，朝廷是不能干涉江湖纷争的。 函谷关守将肆意插手，已经越了界线，多半是魔教的暗子，何必给他客气呢？ 如果李盟主有所顾忌，就让江湖同道出手好了，贫僧相信这个世界终归是邪不胜正……” 看着杀气腾腾的圆通大师，李牧总算明白“怒目金刚”的名号是怎么来的了。 幸好他出身少林寺，要不然就不是金刚，而是“修罗僧”、“血邪僧”之类的绰号。 对少林寺的霸道，李牧也算是领教了几分。人家函谷关守将好歹也是一朝廷参将，仅凭一个猜测，就要拿下人家的脑袋。 见一叶而知秋，估摸着平日里少林也少和官府发生摩擦。难怪朝廷宁愿和魔教那帮破坏分子合作，也要给他们来一下。 “大师，凡事都要讲证据。如果函谷关守将真勾结魔教，李某自然不会客气。 但是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他还是朝廷的三品大员。我华山派没有视朝廷于无物的底气，敢随意决定一名朝廷大员的生死。 大师想要做什么，李某无权干涉。反正只有守军打开关门，我们才能够过得去。” 李牧毫不客气的说道。 甭管什么前辈不前辈，现在大家代表的是两方势力。论起身份来，李牧也丝毫不差，没必要让自己受委屈。 得罪不得罪的，根本就不重要。李牧已经看出来了，少林这么催促他们快点儿行动，显然是大战已经开启。 据山而守，确实更占优势。但是日月神教可不光是一家武林帮派，人家还有丰富的造反经验。 现在的五行旗，可是按照军队构架打造的。要是一不留神，让人家攻进了老巢，那就哭都来不及了。 除魔联盟人马只要抵达了前线，就算是在一旁看着不参战，也能够分散魔教的力量，减轻少林的压力。 还有没有别的算计，一时半会儿李牧也不清楚，反正只要拖着就对了。 要是刚才的谈话，被泄露给了朝廷，那也是因为意外。 谁都知道除魔联盟鱼龙混杂，有几个朝廷的探子也正常，和他李某人没有任何关系。 …… py：谢谢克格勒的章推。《大英公务员》，老粉最爱的外国历史。 谢谢摘仙人的章推。《许仙不是剑仙》，一个敢日蛇的狠人主角，上演一出…… 第八十四章、大手笔 往日里香火鼎盛的少室山，现在已经是黑云压顶。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的气息，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连日的战斗，圆聪方丈再也不复往日的风华。魔教来袭，少林不是没有准备，只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敌人的决心。 少林和魔教虽有恩怨，但是远不如五岳剑派和魔教的那种不死不休。 按照以往正邪大战的惯例，双方都是象征性的打一架，互相试探一下就算完事。 这次的情况明显不同，魔教放着死敌五岳剑派不去进攻，却跑来和他们死磕。 要是还不能发现问题，圆聪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固然少林的油水最丰厚，武功传承也冠绝天下，但这都不会是魔教动手的理由。 油水丰厚要抢得到才行，武功秘籍从少林流出的也不是一本两本了，敢练的狠人却不多。 江湖大势力都知道，凡是修炼少林绝学的不想中途崩殂，就乖乖去少林寺当和尚吧！ 只要脑子没有毛病，魔教就不该找上少林寺。可惜魔教什么人都多，就是有脑子的不多。教主一声令下，就哗啦啦的杀了过来。 想要报复，也得先渡过眼下这一劫才行。 “师父，大事不好！” 方正惊慌的说道： “刚刚收到消息，大相国寺遭遇魔教袭击，全寺一千八百余口在光天化日之下尽数被灭门，官府完全置若罔闻。 南少林的援兵也在湖广遭到魔教伏击，一行六百余人，只有几名外出采买物资的弟子侥幸逃过一劫。 另外圣禅寺、观音阁、白马寺、水莲寺等盟友的援兵，在三天前也失去了踪迹，现在生死不明。” 这么多坏消息一起传来，要说中间没有人搞鬼，估摸着正常人都不信。 大相国寺可不在什么荒山野岭，要是没有朝廷的默许，魔教怎么敢在开封进行灭门？ 朝廷不参与江湖仇杀，那也要看什么事。在荒郊野外随便你怎么干都行，但是在城池中大家还是要收敛几分。 杀个把人没有关系，官府有的是办法可以压下来。这种屠戮一家佛教名寺，那是万万盖不住的。 放任这种事情发生，就算不怕御史的唾沫星子，史书上记一笔，也够皇帝受得了。 不过想想刚继位的小皇帝，圆聪一下子就没信心了。 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他也知道这位即位四个月，就开始微服出宫，明显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 史书这玩意儿也不是万能的，碰上不要脸的皇帝屁用没有。 大不了以老朱家对佛门的态度，新君继位第一把火，就烧到佛门头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反正动手的是魔教，和皇帝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大不了事后多发几道通缉令就是了。 至于南少林在湖广遇袭，圆聪就气得只想骂娘。 要是没有武当配合，魔教有能力在湖广搞这么大的事？现在是正邪大战期间，这么玩儿分明是不讲武德。 内心深处，他也忍不住问候了一遍南少林。 从福建到嵩山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干嘛非要跑到人家武当派家门口去晃悠，找刺激？ 这回是真刺激了。大量的精锐损失，南少林就算不就此没落，也有舔十几年伤口。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数十年南边再也没有敢给武当派不痛快的势力了。 这种低风险高收益的买卖，搁他们头上也会干。 勾结魔教对普通江湖势力是灾难，但是对武林中的泰斗而言，只要不被人抓到十足的证据那就是小意思。 没有证据，仅仅只是一个猜测，还能拿武当怎么样不成？ 剩下的援兵也不用考虑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失去联系，要么是发生了意外，要么就是不想来了。 佛门也不是铁板一块，想要取代少林地位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少林的拳头最大，充当在江湖中的打手最为合适。 沉思了片刻功夫后，圆聪方丈皱着眉头问道：“武当派怎么说。魔教在他们家门口伏击南少林，他们总该给江湖一个说法吧？” “武当的人告诉我们，南少林遇害是因为采买的弟子勾结魔教，在他们的饭菜中投毒，魔教并没有大队人马进入湖广。 现在他们正在搜捕那几名叛徒，如果抓到了人会交给南少林处置。同时还警告我们，在南边的行动先知会一声，免得再发生意外。” 方正气愤的回答道。 搜捕叛徒？ 分明就是杀人灭口。 显然，这是对少林插手南方武林事务表示不满。趁正邪大战的档口，借魔教的手断他们一臂。 短暂的迟疑之后，圆聪方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最近这些年少林的风头确实太盛了一些，一南一北将武当夹在中间，引来反弹也是必然的。 “这笔账先记下了，未来再和他们清算。南少林那边记得派人安抚一下。算了，战后我亲自走一趟好了。” “你圆通师叔传来消息，华山派那边也出现了问题。 宁清羽确实快要不行了，只是剑气两宗的矛盾并没有激化。或许是因为正邪大战的缘故，他们迅速选出了继承人。 这个人并不是我们熟知的蔡、姚二人，而是上次华山大会才刚刚崭露头角的小剑仙李不牧。 圆通师弟对他评价很高，认为这是第二个宁清羽。现在主持除魔联盟的就是李不牧。 我们在西南、西北的力量，很多都被强行加入了联盟。在接下来的大战中，怕是要损失惨重了。 现在这位李盟主就借口朝廷锁关，留在潼关门口整肃联盟，这支援兵怕是指望不上了。” 现在替华山派制造借口拖延时间的是朝廷，除非少林能够控制守军，否则杀一个参将没有任何意义。 控制潼关守军想想就行了，真要是有这份力量，少林早就利用朝廷的力量拦截魔教了。 …… 嵩山书院 伴随着杀戮盛宴的开启，这家儒教圣地也受到了影响，再也不复往日的祥和。 最近这些年嵩山书院的日子也不好过，同为天下四大书院，但是和应天书院、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相比，他们明显掉了队。 今天嵩山书院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院长松鹤先生气得咬牙切齿，除了怒骂几句斯文扫地什么也干不了。 独孤青云没好气的说道：“两位约我这个魔教妖人过来干什么，污了这儒道圣地我可担不起。” 他是真心不想和朝廷打交道，生怕一不小心就着了道。毕竟，论起阴谋诡计来，江湖草莽又怎么玩儿得过朝廷官僚。 “独孤教主真会开玩笑，这里本就是藏污纳垢之所，又何谈污不污？” 老太监哈哈大笑道。 听了这话，独孤青云的脸色好了很多。论起祸害天下来，他这魔教教主还真比不上这些书生。 “一朝天子一朝臣，两位都已经退隐了，又何必再参和这些琐事呢？” 一旁拿着判官笔的青衣男子接话道：“君命难为。独孤教主想必也知道我们约你来是为了什么。 这是有关少林的全部情报，各路援军都被我们给拦下了。在嵩山之战结束前，华山和武当都不会参战。 办完了这件事，独孤教主日后若是厌恶了江湖纷争，阁下可以获得二品散官加伯爵之位。 若阁下能够灭掉少林，纵使封侯也不在话下。要是替朝廷扫平江湖，皇上愿以公爵之位酬谢……” 第八十五章、狠人任我行 旭日东升，柔和的阳光洒满大地。此刻李牧正静静的观察着天边的云霞，寻觅大自然的规律。 作为一个谨慎的人，李牧自然不会拿起秘籍就练。哪怕是华山派的至高绝学，他也没有放松警惕。 倒不是担心秘籍有问题，反正在柔和华山派多种内功心法，重新推演之后秘籍已经改得面目全非。 之所以还叫紫霞神功，那是因为修改后的功法还是有别于其它内功心法，需要采集天地霞光修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牧总感觉同样是霞光，也存在细微的区别。 比如说：朝霞中生机气息更浓；而晚霞则带有一丝黄昏的气息；雨后的霞光蕴含着万物更新的意境。 如果他的猜测正确的话，那么华山派的历代掌门都将路走偏了，包括紫霞神功的创始人也不例外。 乱七八糟的霞光都往身体里吸收，短时间还看不出什么，等到修炼到了一定境界就要付出代价。 貌似现在考虑这个问题有些多余，在这个先天绝迹的时代，根本就触及不到那一层。 即便是霞光混杂，紫霞神功的内力都比江湖中九成九的武功精纯。不光爆发力强，就连疗伤的能力也不弱。 看看宁清羽就知道了，五脏六腑一起出现问题，要是搁普通武者身上，早就领了盒饭。 如果李牧没有猜错的话，宁清羽能够坚持到现在，就是因为吸收了朝霞中的生机之力。 只是这种能量太过微弱，弱到平时根本就察觉不到。若是长期吸收，有延年益寿的作用。 至于晚霞，对修为不够的武者来说或许就是负能量。想要融合生死之力，明显不是一个先天都未踏入的武者该考虑的。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晚霞中的黄昏之力、或者说死亡之力，附带的杀伤力可不小。 要不然区区一道紫霞内劲，宁清羽凭什么有信心阴死绝顶高手？ 作为华山派掌门人，早上没有多少事可以修炼，白天要处理门中事务，下午修炼的时间更少，正负抵消之后还是偏向养生。 无论是宁清羽，还是岳不群都比同龄人年轻得多，紫霞神功显然是功不可没。 猜测归猜测，一时半会儿李牧也不敢下结论。现在他只感觉：书到用时方恨少。 好像读书多也不行，这方面的知识恐怕是一个盲区，要不然华山派传承了这么多代，也不至于无一人发现。 除了亲身验证外，李牧也没有别的办法。 好在这个实验没有什么风险。专门吸收朝霞，就算是判断错了，也最多修炼速度慢一点。 验证也是未来的事情了。大战在即，他需要保持巅峰战斗力，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搞幺蛾子。 洛阳府 正道联军止步潼关，洛阳武林的地头蛇们就悲剧了。负责监视正道联军的魔教中人，在闲暇之余也搞起了副业。 靠着一路征战的步步高升，任我行已经开始平步青云，成为了日月神教最年轻的堂主。 为了争夺空出来的长老之位，任我行接下了监视关中正道联军的重任。 “向兄弟、刘兄弟，洛阳这些武林势力，做出选择了没有？” 正邪大战少不了炮灰，哪怕是日月神教也必须要尽可能的摇人。作为最佳炮灰的地头蛇，自然是正邪两道争夺的重心。 只不过洛阳武林不怎么走运，一直都是跟着少林混的，前两年还跟着老大挡了华山派的路。 虽说后来揭过去了，近两年大家也没少往关中走动，可这也只能保证华山派不寻他们的晦气。 现在大战爆发，少林老大自顾不暇，号召小弟们齐聚少室山抗击魔教。 嫡系小弟都过去了，旁系担心沦为炮灰，只是派人应付了一下。 可惜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还是要来。魔教终归是找上门了，寄予厚望的正道联军却在关内看热闹。 华山派明显是不愿意向他们提供庇护。要不然就算是看热闹，也可以在洛阳看，何必要呆在关中呢？ 向问天爽朗的回答道：“禀堂主，只有新崛起的洛阳帮、铁枪会、青竹帮和几个小家族肯加入我们。 剩下的长枪会、金刀门、快活门等老牌势力，全部躲进了伏牛山之中。” 打得赢打，打不赢躲，本就是这个江湖的常态。要是明知道自身实力不济，还要留下来死磕，那就是脑子真进水了。 再大的利益，也比不上自己的命大。活着才有希望，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夹在少林和华山两个大佬之间，能够生存下来，洛阳的武林势力显然不是铁憨憨。 “组织人手搜山。告诉新投奔过来的帮派，现在该他们表现了。 让他们先给进山的武林势力捎个话，少林已经自顾不暇了，现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任我行狠狠的说道。 想要做出成绩来，不努力是不行的。直接同除魔联盟硬碰，不是他这一支偏师的能够做到的，那就只能捏软柿子了。 向问天有些迟疑的说道：“搜山倒是没有问题。只是堂主，洛阳武林这帮家伙都是墙头草，最擅长左右逢源。要是他们跳转门户，华山派很有可能会介入。” 任我行眉头一皱，五年前他从一处遗迹中得到一门残缺的神功，经过五年时间的修补刚刚完成雏形。现在正需要人练功。 作为日月神教的后起之秀，任我行现在可没有原著中那么嚣张。吸人内力都是悄悄进行，生怕走漏风声引来杀身之祸。 眼下正邪大战，正是他最好的机会。甭管死了多少人，这个时候都不会有人追究。 “不用担心，华山派现在主事的只是一个毛孩子。再怎么厉害，碰上一帮老狐狸也够他受得了。 派一个可靠的兄弟给华山派传信，我们只拿洛阳这帮地头蛇的浮财。土地、商铺、房产都留给他们。 告诉他们，洛阳府大大小小几十家武林势力，光田产就不下五千顷。 只要正道联军半个月内不出关，这些都是华山派的，神教会替他们将麻烦都处理掉。” 一旁的刘成龙惊呼道：“堂主，这么多东西都给他们，要是教内追究起来，岂不是” 任我行打断道：“没有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土地、房产我们又带不走。洛阳夹在少林和华山之间，神教根本就不可能长期占据这里。 这些产业，最后不是落入少林手中，就是落入华山手中。 现在无非是一个顺水人情，能为神教争取半个月时间围攻少林，我们已经赚大了。 何况，就算我们不给。他们也可以自己动手取，了不起再让朝廷那帮贪官进来分一杯羹。 接下来的大战还有得打，提前埋下一条暗线，对我等兄弟也有好处。 让弟兄们动手的时候干脆一些，房产、地契都尽可能保留，记得把少林的产业也给混杂进去，事后让他们慢慢扯皮吧！” “堂主，神教这次不是要灭掉少林么，怎么还有” 不等刘成龙把话说完，任我行就冷笑道：“少林寺若是这么容易被灭门，凭什么历经风雨千年不衰？ 这次只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了，你就知道什么是天下第一大派。 神教若是能够攻下嵩山，这次大战还有几分胜算。否则，接下来就轮到正道反攻了。” 第八十六章、苦逼的大西北 受困于函谷关下，除了部分少林一系的人忧心忡忡外，大部分人还是很满意的。 该吃吃，该喝喝。反正现在是朝廷不让过，又不是他们自己消极避战，传出去了也不丢人。 出不去正好，魔教现在风头正盛，傻子才愿意这个时候出去和他们拼命。 要不是为了暂避锋芒，大家跑到关中来干嘛，直接去增援少林不就行了，又不是没有别的路。 闲着也是闲着，不知道是谁起得头，交际活动很快在联军中盛行了起来。 抱团取暖，也是提高战场生存机率的一种手段。现在桌上的酒肉朋友，没准到了战场上就是拉你一把的贵人。 作为盟主，李牧也没有逃脱交际。靠着娴熟的商业互吹技能，很快就和各大门派的带头人成为了“忘年交”。 关系混熟了，事情也就好办了。原本松散、拉垮的联军，靠着众人脆弱的友谊，终于凝聚了几分。 就连下面的人发生冲突，也有“江湖前辈”帮忙调解，总算没有什么事都往盟主头上推。 不过李牧清楚，这一切都是表象。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大家乐得卖华山派一个面子。 一旦牵扯到利益，那就什么都不好使了。莫说是华山派的面子，就连少林寺的面子大家一样不鸟。 最近这几天，圆通和尚可是拜访了不少人。可惜大家嘴上说得漂亮，到了采取实际行动的时候，瞬间就变得拉垮起来。 都是江湖老油条，谁不知道正邪大战的凶残。混战一旦爆发，瞬间生死由天不由人。 跑路？ 想想就行了。除非能够保证没人看到，要不然接下来的命运就是社死。 这可是真“社死”。不光大半辈子积累下来的名声没了，就连小命也得搭进去。 不需要其他人动手，自家的门派就要动手清理门户，给正道武林一个交代。 看着眼前桀骜不驯的青衣男子，李牧没好气的问道：“说吧，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坦率的说，他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同魔教中人有所联系。只不过那颗好奇心，让他忍不住一问。 在内心深处，李牧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没有一个令他满意的答复，就拿眼前这个名叫“上官云”的家伙祭旗。 上官云冷笑一声道：“李盟主，正所谓来者是客。我代表神教千里迢迢赶过来拜访，你怎么也不让看茶，莫非连这点儿礼数不懂？” “雕侠”，李牧觉得原著中江湖中人一定搞错了。这分明就是一只“沙雕”。 若不是李牧的涵养足够好，这只“沙雕”，现在就变成死雕了。 反正剧情都被改得面目全非，再死一个未来的魔教长老，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请自来是为恶客，恶客临门当逐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遇到了愣头青，李牧干脆懒得掩饰了，直接发出了警告。“逐之”也可以是“诛之”，一切都看上官云接下来的回答。 只见上官云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非常失望的表情，无精打采的说道：“看来李盟主的茶，我上官云今天是喝不上了。 原本听说李盟主热情好客，任堂主才让我大老远跑过来送礼，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待遇，看来堂主一定是看错了人。 ” 显然上官云也不是真的傻，看似在喋喋不休的抱怨，实际上却把李牧提的问题全部都给回答了。 听到“任堂主”，李牧暗自盘算道：魔教姓任的堂主，莫非是任我行？ 只是不知道，现在他有没有搞出吸星大法来。没有吸星大法的任我行，也就日月神教的一个普通后起之秀，远远称不上出类拔萃。 “送礼，还是省省吧！区区一个魔教堂主，李某没兴趣认识。 换成你们教主独孤青山还差不多，再不济也得是左右使。身份不对等，说什么也没用。 趁我还没有改变注意，现在带着你的礼物离开，还来得及。” 自己和任我行没有半点儿交际，凭白无故的派人过来送礼，明显说不过去。 甭管什么样的礼物，李牧都没有兴趣知道，他可不想背上勾结魔教的恶名。 听了了李牧的话，上官云不仅不恼，还故作佩服的奉承道：“不愧是盟主，手笔就是大气。 千座宅院、五千顷良田说不要就不要，果然不是我们这些眼皮子浅的大老粗，能够相比的。” 李牧眉头一皱，“千座宅院、五千顷良田”这样的大手笔，可不是这个少掌门能够窥视的。 纵观整个大明王朝，有这样身家的也只有少数几家藩王。 世家大族拥有的土地肯定更多，比如说：最出名的孔家。 土地遍布山东、河南、河北、安徽、江苏五省，又何止只是万顷？ 不过这些土地是整个家族的，而不是属于单一某个成员。 自己受不起，也不可能受，那么送礼的目标就只能是华山派了。 坦率的说，作为正道武林的扛霸子之一，华山派占据的土地着实和身份地位不匹配。 仅有的二三十万亩田地，还大都分布在深山老林中，主要用来种植药材。 这么多田种植药材，听起来数据很吓人，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 不同于前世药材种植论季收，现在种植的药材短则三五年，长则数十年。种完一波，还要休耕几年。 不光种植时间周期长，产量还低的可怜。在漫长的种植岁月里，意外实在是太多了，令人防不胜防。 真要是论起产量来，恐怕现在一百亩也赶不上前世的一亩。当然，药效也截然不同。 这些生长几年、十几年的药材，按不同的配方组合，就能够配制出温养经脉、治疗日常身体损伤、辅助修炼的药浴。 据李牧所知门中还有百年的药田，隐匿在秦岭之中，里面种植的药材药龄甚高达数百年。 这些都是门派底蕴。不过即便是有先辈们铺路，现在想要凑齐一副丹药，同样也是困难重重。 即便是底蕴最深厚的少林寺，现在也要一甲子，才能够凑够一副大还丹所需的药材。小还丹产量略高点儿，那也是十年才出一炉。 主要是天地灵气降低的带来恶果，原本生长百来年就能够炼丹，现在非得生长几百年药效才够。 华山派更惨，虽然有这方面的传承，但是李牧见到的丹药都是日常疗伤内的。 可以大幅度增长内力、突破瓶颈的丹药，门中一直都想炼，可惜迟迟凑不齐满足需求的药材。 药材自用都不足，自然产生不了经济收益。剩下的土地虽然种植粮食，但是关中时常干旱少雨，根本就没有多少产出。 能不能粮食自足，都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 对比其它热衷土地兼并，且占据大量田产的门派，华山派简直就乖得不像话。 农业社会，土地始终都是最宝贵的财富。华山派这样几乎放弃土地收益的门派，在武林中也是另类。 当然，华山派也不孤单，西北武林的几家大派都是一样的苦逼。就算是占据大量田产，也甭想有多少收成。 相对于其它地区的武林势力，大西北就没有一家富裕的。完全说得上是一家更比一家穷。 第八十七章、主动出击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魔教可不是做慈善的。一上来就拿出“千座宅院、五千顷良田”的大手笔，要说没有要求那是不可能的。 李牧可不是嗜“土地”如命的土著，明知道有坑还往里面跳。能拿到固然好，没有也无妨。 看了上官云一眼，李牧笑道：“好一招，慷他人之慨。看来你们的任堂主，也不是等闲之辈。 可惜，无功不受禄。这笔厚礼，你们还是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 没有起到预料中的作用，上官云眉头一皱：“李盟主，别急着拒绝。不妨先听听我们的条件，再慢慢做决定。 虽然土地、房产不会跑路，但原主人活着，你们恐怕也不好动手吧？ 交给我们，事情就简单多了。盟主只需要帮一个小忙，华山派就可以吞下最肥的那块肉。 我们堂主的要求不高，只要阁下想办法拖住联军一个月不出关，神教就会将这些东西奉上，保证不会有任何隐患。 坐视我们和少林厮杀，这也正和贵派的利益。对盟主而言，相当于什么都不用付出。” 李牧承认，这个要求确实算不上条件。就算没有这些东西，自己还是要拖延时间。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等上官云回话，李牧抢先说道：“千万不要说我没得选择，必须要赌一把之类的蠢话！ 对华山派而言，有这些东西更好。没有这些东西，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大。 正邪大战才刚刚进入状态，距离结束还远着呢？这么长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吃独食之类的话，也不需要再说了。 洛阳夹在我华山和少林之间，除非是脑子进水了，否则没人会来趟这潭浑水。” 自己精心准备的理由，都被人家抢先给说完了，并且还加以否定。上官云整个人都不好了。 “信任”是双方最大的硬伤。凭白无故的，谁会相信自己敌人的话啊？ “李盟主，这些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虽说现在正邪对立，但以贵派的实力要收拾我等这样的小角色，根本就废不了多少力气。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们也不敢欺骗贵派。这次我是带着诚意过来的，为得就是我们能够双赢。 想要什么条件，李盟主尽管开吧！只要我们做得到，都会替阁下完成。” 为了完成任务，也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上官云现在也是拼了。 “阁下不用再挑拨离间了。同为正道柱石，我华山派岂是那种坐视不理的人？” 李牧不屑的说道。 五千顷良田肯定有，只不过主人是谁就有待考证了。大明朝最大的特色就是：土地投献。 为了减轻赋役，民众将土地托在缙绅名下。既然是武侠世界，自然也会有人挂靠在武林门派、世家之下。 华山派不接受土地投献，那是关中情况特殊。 朝廷的赋税是固定的，地方官想要保住顶戴，就必须足额上缴。 有人躲了赋役，就必须要摊派到其他人身上。 关中的土地本就产出有限，要是再发生大规模的田地隐匿，让其他升斗小民还如何活？ 真要是活不下去了，只要有人振臂一呼，关中马上就得狼烟四起。 作为本地门派，门人弟子大都出自关中，岂能为了些许利益，就干这种祸害乡邻之事。 不仅自己不能干，为了地方稳定，还必须要制止其他人干。 “八千顷！我们可以想办法从” 不等上官云把话说完，李牧就打断道：“够了，我华山派乃名门正派，岂能干强夺他人产业之事。 有这功夫，你们还是继续去收买朝廷贪官吧！没准他们能够帮你们，再拖上十天半个月。” 说完，也不给上官云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去。 自古以来，不知道有多少武林名宿，最后都是败在一个“利”字之上。 李某知道不能再听下去了，万一魔教中人不断加钱，自己抵御不住诱惑怎么办？ 时光匆匆而过，少室山已然变了颜色。往日里的青山绿水，现在都被血水染红。 香火鼎盛的“禅宗祖廷，天下第一名刹”，现在已经沦为了修罗场。 随着魔教不计伤亡的攻势，少林寺一方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加，援军迟迟不致，寺中高层也坐不住了。 圆聪方丈神色凝重的说道：“三位师叔，快服下大还丹吧！接下来的战斗，需要你们出手。” “方丈，真到了这份上么？要知道我们三人已经油尽灯枯，就算是服下大还丹也只能出一次手。 现在寺中就剩下这最后的三枚，下一次开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本尘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另外两名老僧状态也差不多，现在都是一副老态龙钟，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咽气。 三人的佛法修为都不低，早就看破了生死。若非正邪大战爆发，放不下少林的传承，他们早就顺应天命登上极乐世界，根本不会用药物强行续命。 大还丹虽然是疗伤圣药，可也治不了油尽灯枯。 不突破先天，武林高手也不过是身体强壮的普通人，同样逃不过生老病死。 按照惯例，这些丹药都是为方丈准备的，为得就是保障寺内高端战力不失。并且每一任方丈，终其一生都只有服用一枚的资格。 反正都命不久矣，三人实在是不想在自己身上浪费宝贵的大还丹。 圆聪点了点头道：“三位师叔，独孤青云已经疯了，完全不在意手下人的伤亡。 正道援兵又迟迟不见动静，现在局势非常危急，我们不得不提前同魔教决战，只有你们出手才能够震慑敌人。” 不拼命不行。以往只要少林一声召唤，江湖中人立即蜂拥而至。 这次情况发生了变化，朝廷、武当、华山一起给他们拖后腿。本来是整个江湖的正邪大战，变成了少林独战魔教。 眼睁睁的看着门人弟子不断倒下，圆聪方丈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严重。 自家没有补充，敌人却是源源不断。再这么耗下去，局势对少林只会越来越不利。 与其等门人弟子损失惨重之后，再被迫同魔教决战，还不如现在主动出击。 只要度过眼下这一劫，少林仍然是天下第一大派，其它的问题完全可以等事后慢慢清算。 py：谢谢蛋神的章推。绍宋历史巨著，一位历史功底非常深的大神。 第八十八章、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中原动荡，南方也不太平。伴随着魔教的大举南下，江浙一带正道武林势力几乎被一扫而空。 逃过一劫的纷纷云集湖广，期望借助武当的力量杀回去，向日月神教复仇。 江南武林被魔教屠戮一空，老对手又倒了血霉，天虚真人是神清气爽。 只是在舒爽的同时，压力也接踵而至。伴随着魔教的气焰高涨，加入的人越来越多。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乏聪明人。江南之战武当派只是象征性的抵抗，借刀杀人的意味太明显了。 江湖中也不全是老狐狸，大部分武者都没有那么深的沉浮，更多的是喜欢“快意恩仇”。 除了和魔教有血海深仇的外，很多人见抵挡不了魔教的兵锋，干脆直接投奔过去。 其中也不乏传承几百年的江湖门派、武林世家。 这无疑是一个糟糕的信号。要是这些中小势力都不肯拼命了，接下来的正邪大战就只有武当自己上了。 不同于北方武林门派云集，南方算得上正道大派的寥寥无几。要不是有武当派撑着，南方武林在江湖中根本就排不上号。 除了武当之外，最强的自然是南少林。只不过那帮光头太嚣张，居然敢在湖广耀武扬威。作为东道主，天一真人只能被迫只能给他们一点儿教训。 看似只是损失了几百人，可那都是战力担当。高手培养不易，南少林可没有北少林那么家大业大。 实力损失六七成，现在能够顾好自己就不错了，哪敢再出来得瑟。 接下来就轮到衡山派和丐帮了。这两家的实力都差不多，丐帮的人数虽然要多些，但高手数量却有限。 遗憾的是衡山派先一步闪人了，这个时候正在关中看风景。丐帮是没跑，可也没有坚定的抗魔决心。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反正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换个地方照样可以立足。 再往后的庐山派、黄山派、九华派、国清寺、普陀派、天柱派……已经不需要看了。 在南方可以算一流大派，搁在北方还比不上一些强横的二流门派、武林世家。 往日里作为竞争对手，天虚真人自然希望这些家伙越弱越好，现在变成了盟友就坑爹了。 求援信一封接一封，搞得天虚真人都头皮发麻。不救还不行，也不知道是谁开得头，现在这些家伙都学坏了。 “打不过，就加入。” 如果武当不想后面孤军奋战，现在就必须要拉这些家伙一把。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等这次正邪大战结束，武当派的南方霸主之位将变得更加无法撼动。 天虚道长问道：“嵩山之战，进行的怎么样了？” 没有人愿意屈居人后，尤其是涉及到了道统之争。当了两百多年的老二，武当派同样也想翻身。 眼下无疑是最好的机会，只要魔教表现的给力一点儿，正道魁首就要换人了。 天虚真人不担心成为出头鸟，一方面是同朝廷关系好，另一方面则是道门足够省心。 不同于佛门有机会就扩张僧庙寺产，道门更多的是死宅。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一辈子不下山。 就算是缺钱了，最多也就下山忽悠几个土豪赞助，很少满世界发展信徒。 这一点尤为重要。毕竟，只有不挖自家墙角的宗教，才是好宗教。 即便是同样在扩张势力，武当的吃相也要收敛的多。门中产业确实不少，可拥有的土地田产却不及少林十分之一。 这也是少林被推向风头浪尖的原因之一。作为皇室的家庙都知道收敛，一帮和尚却肆无忌惮的敛财，不收拾你收拾谁？ “打得非常惨烈。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魔教一方的损失已经超过五千人，少林的伤亡想必也不会小。” 说话的时候，冲虚还有些心有余悸。 这哪里是江湖械斗，分明就是一场战争。等嵩山之战落下帷幕，佛门净土怕是要变成修罗地狱。 虽然以往历次正邪大战，都不只死这么点儿人，但那都是分散到若干个小战场之后。 武林中这种动则一次伤亡过万的战斗，距离最近的一次，还是百年前各派和朝廷的战斗。 幸好少林寺家大业大，要是搁在其它任何一个门派身上，就算是不被灭门也要没落。 略加思索之后，天虚真人缓缓说道：“给华山派回信，我们同意他们之前的提议，在接下来的大变局中联手。” 想要在江湖中混得好，抱团是必须的。反正有少林隔在中间，华山派和武当派也不存在核心利益冲突。 冲虚有些犹豫的说道：“掌门，现在的局势正在发生变化。华山派只是一个提议，提出结盟的也不是掌门宁清羽，而是少掌门李不牧，恐怕……” 老二和老三联合对抗老大，看似没有问题，可操作起来就麻烦多多了。 早先的时候，武当派担心一旦和华山联合，自己会陷入南北少林的两线夹击，战略上压力太大了。 现在南少林的威胁是解除了，可促使两派结盟的先决条件，现在也在逐渐消失。 一旦少林衰落，这个联盟就丧失了存在价值。接下来是敌是友，都是一个未知数。 尤其是华山派中主张结盟的还不是掌门宁清羽，而是名不见经传的少掌门李不牧。 “不需要担心这些，宁清羽没几年好活的了。要不了多久，华山派就要迎来李不牧的时代。 最近这些年他们也是人才辈出，能够在众多同辈弟子中脱颖而出，李不牧绝不是等闲之辈。 接下来华山派最重要的不是扩张，而是顺利完成权力交接，消弭内部矛盾。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趁机吞并洛阳之后，华山派就会选择止步。至少在十年之内，他们不会逐鹿中原。 我们也需要时间，江南实在是太富庶了。接下来我们必须要小心谨慎，哪些太过扎眼的产业就不要碰了。” 肥肉油水虽多，但吃起来腻口啊！要是不懂得节制，吃多了还会发胖。 天虚真人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让武当陷入众矢之的。在这个时候答应和华山结盟，本质上就是为了分担压力。 两家一旦抱团，就是正道的半壁江山。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能够从容应对。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就是眼下华山派和武当派的真实写照。 结盟不光只是应付江湖变局，同时也能够打通南北商道。两家一起背书，光省下的过路费就不是一笔小数字。 每年能够多出几十万两的进项，对武当派而言无所谓，但是对华山派却是莫大的诱惑。 第八十九章、天下第一大派 江湖风起云涌，五岳剑派也没能独善其身。 首当其冲的就是恒山失守，虽然放弃恒山是五岳内部事先约定好的，可江湖中人不知道啊！ 自从这个消息传来，除魔联盟内部就变得骚动了起来。各种流言蜚语四起，李牧都感受到了压力。 其次是洛阳武林的变故，眼睁睁的看着魔教杀戮，见死不救的意味太明显了。 混江湖的，谁没有几个朋友呢？ 最近这段时间，李牧就遇到了不少说客。包括华山派内部，都有人提议先解决在洛阳肆掠的魔教贼子，以缓解舆论压力。 只不过都被李牧压了下来。正邪大战容不得丝毫柔情，这个时候心软就是在替自己招祸。 既然入了江湖，就要接受这个江湖的游戏规则。 不忍心看着别人去死，那就只能自己去死。不杀个血流成河，正邪大战是无法结束的。 按照以往的惯例，历次正邪大战过后，江湖中人都会减少三五成。 等恢复的差不多了，又开启第二波大战，一直周而复始。 不是没有圣母想要消弭正邪纷争，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后面的大战变得更加惨烈。 以至于最后本该是江湖中人的纷争，就连普通人也被牵扯了进来。 李牧没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哪怕是物质充裕的前世，都少不了勾心斗角，何况是这个吃不饱饭的年代？ 强者都是杀出来的，真要是没有正邪大战的压力，这个武林也就废了。 夜阑人静，大地上万物都进入了梦乡。苦战了一天的少室山战场，也暂时落下了帷幕。 一声“阿弥陀佛”之后，圆聪方向对着众位老僧行了一道佛礼，神色凝重的说道： “圆聪无能，致使我寺遭受此等大祸，实乃罪该万死。 诸位师叔本该安享晚年，现在却要大家出来搏命，实属不该。 但为了我寺千年传承能够得以延续，圆聪现在也只能厚颜一回，请诸位师叔出山伏魔” 受了这一礼，为首的老僧微微一笑道： “方丈言重了！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不取于相，如如不动。 滚滚红尘，皆是妄虚。生亦何欢，死亦何哉。 能以吾等残躯，护卫我少林传承，又何惜一死”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少林寺中居然还有如此多的本字辈老僧，其中还不乏昔日江湖中的风云人物。 最可怕的是眼前这三百余名老僧，就没有一个庸碌之辈，哪怕是最弱的修为也不下二流之境。 纵使这些人年老体衰，一身武功要打个对折，也是一支极其可怕的力量。 这还只是本字辈，眼下少林的主力可是圆字辈和方字辈。要是全部加在一起，恐怕足有上千好手。 纵观整个武林，也只有少林有这般家底。即便是同为泰山北斗的武当，也远远无法相比。 伴随着一声“阿弥陀佛”响起，数百名本字辈老僧打头，身后数千名少林武僧齐齐杀出，直奔魔教而去。 一瞬间，喊杀声响彻天地。一个个慈眉善目白眉老僧，此刻纷纷化作人间修罗，开启了疯狂屠戮。 虽然魔教一方也有所防备，可是人不畏死，为之奈何？ 为了更好的杀戮，无数老僧一上来就施展秘法，只为多拉几人陪葬，完全没有准备活着回去。 漫漫黑夜之中，独孤青云静静的倾听着响彻天地的“喊杀声”，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其中。 不远处还有一名满脸笑容的老太监，和一名神色凝重的白发老者。 见同僚脸色难看，老太监笑道：“刘大人，你这一脸哭丧的表情，可是不愿意就此退隐？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着急。新皇登基正是用人之际，你六扇门又不同于我们厂卫，留下来也无妨。 就凭你神断无敌的名头，就算是要给新人腾地方，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 不像我们这些人，时刻都有人惦记着位置，要是走晚了，就不用走了。” 谁都听得出来，老太监看似在替白发老者叫屈，实则是在为自己鸣不平。 若非不满情绪积攒到了极致，就算是要抱怨，老太监绝对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 一朝天子未必要一朝臣，但是一朝天子必定一朝太监，甚至绝大多数太监都撑不过一朝。 相比朝堂的争斗，宫内的争斗更加血腥。能够全身而退的，都是太监中的佼佼者。 神断无敌刘尚毅摇了摇头：“王公公说笑了。公公的能力，皇上又岂会看不到。 公公若是不想退，谁还敢逼你不成？ 至于刘某，退隐完全是因为自身实力不济。皇上想要加强对武林的监管，以刘某这点儿微末之能，留下来只会害人害己。” 看得出来，刘尚毅也并非真的想要退隐。只是新皇的要求太高，自己的实力镇不住后面的场子，不得不主动退隐。 略加迟疑之后，王老太监摆了摆手：“算了吧，杂家自己离开，给那帮小子腾地方，还能够留下几分香火情。 要是死霸着位置不放，恐怕就要留成仇了。与其被人赶走，还不如现在自己选个好地方养老。” 武侠世界，绝顶高手不可多得。那怕是皇帝也要给几分面子，地位不是普通家奴能够比的。 可以说一旦突破这个境界，只要自己不作死，那就不会死。 显然，老太监是聪明人。知道继续霸着位置会面临什么，干脆主动退出纷争。 反正凭借自己的一身实力，只要小皇帝不傻，就不会亏待他。哪怕是退了下来，该有的富贵也不会少。 或许是对被打断欣赏艺术不满，独孤青云没好气的说道：“两位就这么谈论，就不怕青云改变注意么？” 王老太监笑道：“你不会的。我们的位置不好坐，教主的位置更是烫手山芋。 据杂家所知，从明教到日月神教，贵教传承了数百年，能够从阁下那个位置上全身而退的，一共就那么两个人。 正道中人对阁下除之而后快，日月神教内部也有很多人想要取阁下而代之。 折腾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景都见识到了，现在也该考虑养老了。 反正过了今夜，我们的约定就完成了。往后独孤教主爱干嘛干嘛，什么时候累了再寻我们就是，又不需要再付出什么。” 看似不需要付出，实则独孤青云自身就是最大的筹码。能够多一名绝顶高手效力，谁会拒绝呢？ 大明王朝的家底就是这么积攒下来的。不断的从江湖中收拢退隐高手，本身也是朝廷对江湖保持优势的一种手段。 仿佛印证了老太监刚才那句“神教内部也有很多人想要取阁下而代之”。话音刚落不久，就有十余名老僧围了过来。 在茫茫黑夜之中，能够准确的找到他们位置，要说是巧合恐怕但凡正常人都不会信。 看清了来人，独孤青云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宁清羽真是废物，你们三个老不死的居然都活着？” 看了独孤青云一眼，为首的本尘冷冷说道：“看来这就是独孤教主找的帮手了。 原来是朝廷的人，难怪敢范我少林。不过今天你们都得留在这里。” py ：谢谢鲈鱼头的章推。重生南非当警察一二战时期，主角罗克南非开挂 第九十章、少林之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说话间，战斗已然拉开序幕。面对一帮一心拼命的和尚，只要还没活够，谁都要忌惮三分。 三人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的选择退却。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少林寺精心策划了这次行动，自然有所准备。参加这次行动的和尚可不是随便选的，不光有一身出众的武功，还有不俗的轻功、暗器修为。 为了躲避喷射而出的暗器，三人不得不放慢脚步。几乎就在刹那之间，修为最低的神断无敌刘尚毅就被追上了。 跑得最快的老太监突然掉头，冲独孤青云说道：“这帮和尚已经疯了，和他们游斗。我就不信，这样的状态他们能够坚持多久！” 朝廷和江湖不一样，随便抛弃同僚可是官场大忌。 反正四周的日月神教弟子数量也不少，这边只要打了起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增援。 就算少林寺在日月神教中埋藏的有暗子，身份地位也不会太高。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发动。 泄露他们的位置已经是极限，想要大规模调动教众，根本就不可能瞒过独孤青云的耳目。 仿佛是心有灵犀，为首的三僧立即分开，各自迎上一人。 见此独孤青云哈哈一笑，冲来人嘲讽道：“本尘大师，看来上次洛阳之战对你们影响不小啊！ 往日里，你们三人可从来都没有分开过。纵横江湖一甲子，临死之前被人破了金刚伏魔阵，想必心情不好受吧？ 不过你们都是高僧，想来应该承受得住。现在表现就挺好的，再努努力没准就能去见佛祖了。” 被戳到了痛处，本尘的脸色大变。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金刚伏魔阵，居然会在晚年沦为笑柄。 “魔头，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还是想想遗言吧！” 斗嘴归斗嘴，两人手上的功夫可没有落下。 两人的修为相差无几，独孤青云虽然更加年轻，但是架不住本尘舍得拼命，周边还有三名少林僧人辅助。 双方算是旗鼓相当，少林一方看似略占上风，可持久力却存在问题。 场上最轻松的当属老太监了，一身葵花内功的修为早已登峰造极。凭借速度上的优势，完全是在玩弄对手。 若不是对面的和尚都舍得拼命，动不动就要同归于尽，逼得他不敢冒险，战斗已然分出了胜负。 最惨的自然是刘尚毅，以一流之境的修为，享受到了和两名绝顶同伴的待遇。 不过短短数十招，他就已经招架不住。要不是老太监不时出手拉他一把，现在已经躺尸了。 四周的喊杀声越来越大，不时还有零散的神教弟子出现。不过这些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参战，而是拼命跑路。 一个两个当逃兵不奇怪，可接二连三的有人跑路，那就有问题了。 可惜少林和尚缠得太死，独孤青云想要找人询问都没机会。 不等做出决断，神断无敌刘尚毅就先一步领了盒饭。少了一人，两人的压力就更大了。 见同伴死亡，老太监暗骂一声：晦气。 发生了这种事情，这次的功劳就算白费了，搞不好回去还要吃挂落。 这更加坚定了他退隐的决心。小皇帝虽然才刚刚继位，却也显示了不凡之处。 面对一名强势的君主，一朝天子一朝臣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他们这种荣辱寄予皇帝的家奴，更要懂得审时度势。 溃败下来的人越来越多，意识到了大事不好，独孤青云已经没有再战的决心。 “走！” 话音未落，人已经飞身而出。少了拖后腿的，两名绝顶高手想要跑路还是不难的。 天色渐明，东方升起的红日，映照着血红的少室山，夹杂着满地的尸骸、飞腾的乌鸦，活脱脱一副人间地狱。 作为大战的胜利者，圆聪方丈脸上浑然找不到一丝喜色，有的只是满腹的忧愁。 这次胜利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具体伤亡数字还来不及统计，可是从满地的残骸可以看出来，少林的损失绝对不小。 尤其冲在最前方的门中宿老，再次相见已经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包括在江湖中最知名的三绝神僧，此刻也尽数圆寂。 为了保住宗门传承，为了尽可能减少年轻一代的伤亡，这些寺中前辈纷纷选择了自我牺牲。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牺牲精神才是大宗门最宝贵的传承。 少林寺能够历经千年不倒，最关键的就是每逢危机时刻，都有人站出来以鲜血护卫传承。 望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圆聪方丈缓缓说道：“方正，立即派人向正道各派传讯，现在该他们上场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方丈，就不能被仇恨所左右。哪怕对魔教恨得咬牙切齿，他也不得不压下杀下山报仇的心。 现在追击固然能够重创魔教，可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少林不能承受的。 魔教只是明面上的敌人，可更多的敌人还是隐藏在暗处。 比如说：老对头武当；又比如说：坐山观虎斗的华山 现在这些势力，都能给少林带来威胁。 最令圆聪忧心的还是朝廷。昨夜的战斗已经证明，这次大战的幕后黑手就是朝廷。 只是现在这种时候，他们只能选择揣着明白装糊涂。要是捅破了窗户纸，同朝廷直接翻脸，元气大伤的少林可兜不住。 伴随着少室山之战的传开，少林的威名再次响彻大江南北。以一派之力对抗魔教，最后还大获全胜，天下也唯有少林。 至于少林寺付出的损失，这玩意儿少林不说，江湖中人也默契的假装不知道。 作为好邻居，五岳剑派搜集到的情报自然更多一些。人都是知道的越多，越发会敬畏。 看着手中的绝密情报，华山派众人都被震撼了。 谁他妈的说华山能和少林鼎足而立了？ 双方明显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好吧！ 若非这次大战，将少林的家底儿暴露了出来。恐怕大家还会沉浸在假消息之中，一直洋洋自得。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都是过去式了。 底蕴再怎么强大，也经不起大战消耗。现在大家真被拉到了同一水平，甚至明面上华山派还更占优势。 不过李牧没有为此感到惊喜。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少林损失惨重也只是总部损失惨重。 除非朝廷或者魔教，继续打压他们外面的力量，否则少林的综合实力仍然冠绝天下。 天下武功出少林，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武林中有近四分之一的势力，都同少林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才是少林历经千年不灭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既然少室山保卫战赢了，那么也就意味着正道反攻的序幕正式拉开，再缩在关中看戏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第九十一章、不守规矩的皇帝 “痛打落水狗”，永远都是江湖中人的最爱。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老江湖们都知道，历次正邪大战魔教都是前期猖狂，只要战场上大败一次，局势就会逆转过来。 最艰难的一战过去了，现在正是投机者们最受煎熬的时候。若魔教再次失败，混入其中的投机者们就会倒戈相向。 趁你病，要你命。 现在不光是武林大派积极性起来了，就连炮灰们的士气也高涨了起来。 早点儿打完，好早点儿归家。这样的武林公益活动，可是没人管饭的。一直这么耗着，钱包也受不了啊！ “士气可用”，李牧当即下令出关。至于朝廷锁关的问题，更本就不是事儿。 官军糜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守城的士兵从来都只拦得住君子，拦不住 现在不守规矩了，守城的官兵也只能让开通道。武林中人的脾气可不怎么好，万一遇到暴脾气的给他们一脚，都能要了半条命。 除魔联盟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就算朝廷事后要缉拿凶手，都不知道上哪儿锁人。 洛阳城东，白马寺 伴随着滚滚浓烟升起，这座最古老的佛门圣地，此刻已经化作一片火海。 这一刻洛阳城变得死寂。衙门的捕快衙役依旧在巡街，只不过他们的眼睛就像失聪了一般，对城东的大火置若罔闻。 无数善男信女想要出来救火，都被家人死死的拉住，生怕惹火上身。 大获全胜的日月神教教众，一边欣赏着这场篝火晚会，一边在临街不远的酒楼大肆庆祝，端是嚣张无比。 作为这场盛宴的执行导演，任我行还亲自给有功之臣倒酒助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危险降临。 等酒席进行的差不多了，向问天才开口问道：“堂主，我们就这么离开？” 看得出来，他有一些犹豫，舍不得抛弃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班底。 任我行点了点头：“神教在嵩山大败，接下来势必要迎来正道反攻。以我们和华山派的恩怨，除魔联盟东出已成必然。 带着这帮乌合之众，想要摆脱正道的追捕实在是太难了。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先带少量嫡系撤离，留下他们拖延正道的速度。” 不抛弃不行，这一路打过来他们的收获可不少。就算封赏出了一部分，大头还在他们手中拿着。 这些财货是任我行在教中立足的根基，万万不容有失。想要将财货顺利运出去，就必须要有人拖延除魔联盟的行动。 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保住财货和嫡系人马，任我行直接隐瞒了嵩山大败的消息。 一旁的刘成龙忍不住问道：“堂主，那之前和华山派的约定，还要继续履行么？” 望了一眼关中方向，任我行冷笑道：“当然要履行。不光要履行，还必须加倍履行。 把我们手中的房契、地契，甭管是什么地方的，全部都给我一股脑给塞过去，顺便把消息透漏给各大门派。 这么大块肉，各派是不会放弃的。正好趁机让天下人看看正道的丑恶嘴脸。” 从嵩山下来，日月神教一路撤到开封，确定后面没有追兵之后，才稳住了阵脚。 来时千军万马、旌旗飘扬、声势浩大，现在就剩下眼前这帮残兵败将，独孤青云就是一肚子的火。 在生气的同时，还有一丝庆幸。 幸好自己野心不大，没有幻想着争夺天下，而是选择了同朝廷合作，否则现在的局面还会更糟糕。 “你们真够可以的，往日里吹嘘的那么厉害，现在这么多人，居然被一帮少林和尚杀得” 仿佛是觉得太过丢人现眼，话才说了一半，又被独孤青云收了回去。 “教主赎罪！” “教主赎罪！” 一大帮子的人跪在地上磕头讨饶，让独孤青云的火气变得更加旺盛。只是再怎么生气，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甭管下面这帮人是英杰，还是酒囊饭袋，都是日月神教的重要力量。 没有这帮小弟，独孤青云再怎么厉害，也只能亡命天涯。 挥了挥衣袖，独孤青云冷喝一声：“够了！” “你们一个个确实有罪，可现在我不是要听你们请罪。 为了这次入主中原，神教前前后后筹划了数十年，绝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让之前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现在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立即去收拢麾下人马，准备和正道再次开战。” 众人急忙应下。只是从他们那面如死灰的神色可以看出来，大家对接下来的大战已经没有了信心。 一个少林就这么难对付，何况是整个正道武林。哪怕再无知的人，现在也知道了厉害。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教众嫡系尚且如此，何况是收拢过来的三教九流。这一路下来，中途溜号的人可不少。 眼下这幅状态，接下来的大战又该如何展开？ 就算不求大胜，起码也要打个旗鼓相当，才能够完成战略任务啊！ 虽说已经完成了约定，可是独孤青云知道：投名状这玩意儿，自古都是功劳越大越好。 若是孤家寡人自然无妨，可谁让他有儿子呢。为了给儿子搏一个出身，独孤青云现在不得不卖力。 把正道打得越惨，皇帝就会越高兴。皇帝高兴了，未来的待遇才会高。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去招惹佛门。要知道这次正邪大战，佛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损失惨重。 不光少林寺遭遇了围攻，大相国寺、白马寺、清凉寺、灵山寺、云台寺一座座佛教名寺，都化作了一抹尘埃。 归根结底，还是僧庙寺产惹的祸。墙角挖得太过厉害，大明朝已经受不了啦！ 从开国初年的八百多万顷田地，锐减到了四百多万顷，其中纳税的更是只有三百多万顷。 不光土地被隐匿，人口同样被大量隐匿。开国两百多年，丁口数几乎没有变化。 江湖帮派、大家世族、僧庙寺院、朝中权贵，都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 要是碰到一个书生皇帝，可以拿宗法、礼仪忽悠，自然是无能为力。 可惜他们遇到了一个从来不遵守规矩的皇帝，为了挽救濒临破产的财政，一上来就给他们玩儿阴的。 恰好这些寺庙也涉足了江湖，被皇帝直接以朝廷不干涉江湖仇杀为借口，勒令官府坐视魔教进行屠戮。 第九十二章、棘手 大队人马携刀带剑、杀气腾腾，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早已习惯了这一切的洛阳民众，纷纷关门闭户。 刚刚经历了魔教风波，现在又迎来了正道联军。除了感叹洛阳多灾多难外，也让刘长余想起了冯著的洛阳道。 “洛阳宫中花柳春，洛阳道上无行人。 蓬莱殿中寝胡人，鳷鹊楼前放胡马。 天津桥上多胡尘，洛阳道上愁杀人。” 正邪两道虽然没有胡人那么倒行逆施，但是在这位新任洛阳知府眼中，也差不了多少。 一群目无君父的家伙，最好是都死了干净。 可惜这只能想想，现在他不光做不了什么，还要跟着善后。 不仅奈何不了这帮武林中人，还要在眼前的太监面前伏低做小，若不是刘长余已经过了愤青的年纪，怕是要忍不住挂印而去了。 “谷公公，我们就坐视不理，任由这帮家伙造次么？” 把玩着手中的铁蛋，中年太监狠狠的瞪了刘长余一眼，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冷漠的说道： “江湖事，江湖了。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金科玉律，莫非刘大人有什么意见不成？” 看似随意的问话，落到刘长余耳中就仿若晴天霹雳，顾不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急忙解释道： “不敢不敢公公误会了，刘某怎么可能质疑太祖皇帝。 只是这帮武林中人太猖狂了，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刘某一时气不过” 大明的字狱虽然不及前朝，可是在官场上混，话还是不能乱说的。 质疑太祖皇帝，那可是大不敬。一旦传了出去被御史弹劾，就算不人头落地，也免不了丢官去职。 尤其是在西厂厂公面前，那就更不能背这样的罪名了。落到厂卫手中，可比栽倒御史手中惨十倍。 谷大用笑道：“不敢最好。都是为皇上办事，杂家也不希望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江湖中人都是一群莽夫，刘大人是读书人，和他们计较岂不是凭白丢了自个儿的身份。 现在这样多好，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等杀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出来收拾残局。 对了，白马寺被大火烧成了白地，房契、地契想必也不存在了。现在就劳烦刘大人给补办一下，顺便安排义民敬献给皇上。”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白马寺遭劫除了他们参和江湖中事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太富了。 看得出来谷大用的业务能力已经很熟练了，为了不引起朝中官员反弹，连说辞都准备好了。 略微迟疑了一下，刘长余硬着头皮说道：“公公，这些本该是下官应有之意。 只是白马寺覆灭之后，已经有部分寺产落入世家大族和武林中人手中。想要他们乖乖交出来，怕是有些困难。” 利益动人心。 莫说是地方世家大族、武林豪强，就连刘长余自己都想从中捞一笔，衙门中有类似想法的也不在少数。 谷大用开口了，这些东西皇帝盯上了，刘长余自然不敢直接与之相争，只能推出世家大族和武林豪强做挡箭牌。 “华山派那边，杂家会和他们亲自谈，相信他们知道该怎么选择。至于地方世家大族，那就劳烦刘大人走一趟了。 皇上不希望节外生枝，闹得满朝皆知。前面各府官员都办得很好，想必刘大人也不会例外。” “杀啊！” 伴随着喊杀声响起，正道联军已经和魔教中人战作一团。 李牧没有出手，正道各派都没有下场，静静的看着小弟们表演。 没有魔教精锐，仅凭一帮半路招募的乌合之众，自然不是正道联军的对手。 一切都顺风顺水，仿佛除魔卫道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少侠们都兴奋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长辈们的神情凝重。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联军已经开始清点战场收获。围绕着战利品，不时还有争执发生。 或许是因为自重身份，又或许是单纯的不屑，自始至终都没有大派参与争夺。 大家还是要脸的，这让李牧松了一口气。要是为了一点儿零头小利都起冲突，那队伍就真没法带了。 午夜时分，正道联军已经安顿了下来，华山派驻地突然收到了一份惊天大礼，众人都被从睡梦中叫了起来。 “诸位师叔、师伯，这些东西都是巡夜弟子发现的。来人放下了东西就跑，黑灯瞎火的门中弟子没有追上。 不牧派人初略统计了一下，各类房产、铺面契约足有数千之多。因为分散在各地，具体价值暂时无法衡量。 最令人心惊还是地契，足有上万顷之多。不光是洛阳，汝宁、南阳、归德、开封、彰德、太原等地区的都有。 论起价值来，怕是超过了我华山派的所有产业。这绝对不是洛阳本土武林势力，所能够拥有的。 兹事体大，弟子不敢擅自做主，特请诸位长辈来一同商议。” 听了李牧的话，众人的脸色煞是好看，兴奋、惊喜、疑惑、震怒各种表情应有尽有。 “不管是谁送来的，只要到了我华山派手中，那就是我们的。纵使有什么麻烦，我们兜着就是了。 有了这些东西，只需要三十年，我华山派的实力就能够翻倍。” 封清林欣喜的说道。 财帛动人心，李牧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封清林刚说完，就获得了众多长老的支持。 无论气宗还是剑宗，在巨额的财富面前都没有抵抗力。有了这些产业，剑气纷争那就真的只剩下理念之争了。 见众人都快要迷失自我，老成持重的汪清山打断道：“不要着急，东西在这里又跑不了。 现在我们先得弄清楚送这些东西过来的是哪一方势力，又有什么动机。总不能无缘无故的送这份大礼给我们吧？” “汪师兄言之有理。无功不受禄。我华山派虽然缺钱，但也不是什么钱都能收的。” 终于有不贪财的了。风清扬的话说完，如同一盆冷水，将众人浇得透凉。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刚才只是太过兴奋，现在清醒了过来，大脑再次恢复了正常运转。 见此，李牧当即补刀道：“这些房契中，还包括被焚毁的白马寺，初步可以判断这些东西来自魔教。 我华山派和魔教仇深似海，凭白无故的送我们这么一份大礼，背后必然有阴谋算计。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收到这些东西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或许明天就会有人上门询问。 这么多东西，我们一家根本就不可能吃下。魔教这个时候抛出这些东西，多半是为了分化我正道联盟。 为了不让魔教的阴谋得逞，弟子建议干脆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和各派一起分。将来出了事，也可以拉着大家一起抗。 甚至为了减少后遗症，弟子觉得我们可以多拿房产，少碰棘手的土地。 若是事后没有问题，大不了我们再想办法，把这些田地买回来。 反正各派距离中原相隔甚远，也照顾不了这些产业。就算现在拿到了手，未来也要发卖掉。” 第九十三章、分赃 悦来客栈 武侠史上最早的连锁经营式旅店，创建年份不详，创建人不详，但其规模可谓空前，无论正史野史、神话奇幻，更传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悦来客栈。 事实上，这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客栈。能够开遍大江南北，也不是因为连锁，而是源于孔夫子的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自然有着一种普天之下皆兄弟的豪气与胸怀！ 于是全天下的英雄豪杰都对它趋之若鹜，纷纷往悦来客栈里挤：喝酒的、玩赌的、约会碰头的、谈情说爱的、打听是非的、要惹是非的踏破了客栈的铁木门槛。 可惜现在局势紧张，看不到热闹的一幕了。 得知华山派昨夜入住，天刚放亮宾客们就纷纷离开，仿佛在躲避瘟神一般。 只留下掌柜和几个伙计小心伺候着，生恐惹麻烦上身。 见人到齐了，李牧指着堂下的几口箱子说道：“一大早就请诸位前辈们过来，主要是昨晚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人将这几口箱子放在了客栈门口。 李某已经先行验看过了，里面都是一些房契、地契。其中光房产就有数千栋，土地更是高达上万顷。 如果东西都是真的，那可谓是价值连城。 无缘无故多了一笔天降之财，李某自知福缘浅薄、消受不起。现在请大家过来，就是商议一下该如何处置箱子里的东西。” 见众人你看我、我望你，就是迟迟不见动静，李牧暗自松了一口气。 知道要脸就好，也不枉他主动捅破窗户纸。要是为了几箱不知真假的财货闹翻脸，那就成笑话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箱内的东西虽然可能价值连城，但是架不住除魔联盟的人多啊! 就算小弟们全部做义工，那也是三十二家大势力一起分赃。再惊人的财富，分配到各自手中也没多少了。 或许对西北的穷鬼门派来说是一笔天数字，但是对巴蜀的土豪们而言，也就那么回事。 国人可是很迷信的，凶宅压根儿就卖不动。哪怕是商铺，沾上了死人也很难找到人接手。 田产要好变现一些，但是敢接手的也没几家。涉及到了江湖仇杀，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 万一原主人过些年要讨回产业，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一个麻烦。哪怕是地方世家大族想要接手，也必须三思而后行。 孤家寡人一个，纯粹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不给就强抢，打不赢就下黑手。 仇深似海的主，思想通常都是比较极端的，讲道理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产业纷争招致灭门之祸的事情，在江湖中可是屡见不鲜。 面子是互相给的，既然华山派没有吃独食，大家自然要给面子，顺便表现一下不贪财的风骨。 青城派掌门长青子上前翻看了一下之后说道：“这些东西是华山弟子发现的，按照江湖规矩，处置权自然该归华山派所有。 不过盟主既然开口问了，老夫就发表一点浅见。 东西的真假，一时半会儿我们搞不清楚，不过来历却可以分析一二。 老夫刚刚看了一下，这些房契的主人，大都在这次正邪大战中被魔教灭了门。 正常情况下，这些东西应该落入了魔教手中。 现在出现在了这里，要么是魔教中人的阴谋；要么就是正义之士，从魔教手中偷过来暂时寄存在这里。 如果是魔教中人的阴谋，那就太小看我们了。我等名门正派，岂会为了些许财货起纷争？” 长青子有装逼的底气，天府之国的富庶人尽皆知。对青城派而言，这些东西瓜分之后，还真就是些许财富。 地域抱团，贯穿了大明王朝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官场，还是武林都有浓浓的地域特色。 在内的时候，大家斗得你死我活，出去之后又变成了自家人。 一个除魔联盟，就因为地域分隔，形成了西南武林、西北武林两个团体。 虽然西南武林的老大是峨眉派，但是作为三峡以西剑法第一人，长青子在西南武林拥有独特的地位，他的表态同样也可以视作西南武林各派的立场。 西南武林各派不出头，西北武林更不可能自家老大的拆台。 崆峒派掌门惊雷真人李宗威义愤的说道：“道友说得不错，区区财货就想要诱惑我等，魔教中人还是端是不为人子！ 既然东西是华山弟子发现的，那就按照江湖规矩由华山派处置。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静静的看着众人表演，李牧突然觉得现实可比电视剧有意思得多了。很多人明明想要参和一脚，但是为了面子硬是憋了回去。 如果李牧脸皮厚，顺势给独吞了，估计很多人要被气吐血。 等各派代表发表完意见，李牧抱拳说道：“承蒙诸位前辈的信任，那么李某现在就做主处置了。 这些东西来历不明，还有可能是魔教的算计，原本该一把火烧了的，只是眼下却不能这么做。 非李某贪图富贵，主要是这些东西来历不明，但归属权却是明确的。 虽然这些武林同道被魔教灭了门，可总会有幸存者。 要是一把火烧了，未来主人找上了门，我等也不好解释。 若东西是假的也就罢了，若是真的那就价值连城，魔教中人绝对不会放过这笔财富的。 全部放在一起实在是太过危险。为了安全起见，李某建议将东西分散开来，由诸位前辈一同代为保管。 将来若是有幸存者上门，那就归还给他们。要是没有幸存者，那就由诸位前辈代为处置，用以救济天下苍生。” 没法子，既然要装清高，那就只能大家一起装。 当然这也是好事，大家都这么清高了，分赃问题自然不需要争议。 反正名义上都是“代为保管”，多点儿、少点儿，谁也不好说出口。 至于幸存者，李牧也只能说抱歉了。但愿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审时度势。 真要是有人头铁，跑去向三十二家大派讨债，那就真要被灭门了。 就算契约拿到手也没有用，这里是贪官遍地、世家豪强横行的大明朝，伪造一张根本不费事儿。 除非是拳头足够硬，能够令各方忌惮，否则孤家寡人根本就守不住巨额财富。 人生四大铁。一起分过了脏，除魔联盟各派之间的关系又更进了一步。 在各派共同的意志下，所有的流言蜚语都被定义为：魔教的阴谋。 懂得自然懂，不懂的也不需要懂了。 第九十四章、魔道汇聚 夕阳西下，开封城外独属于日月神教的旗帜还在迎风飘扬。上万教众摆齐了阵势，高喊着“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口号。 如果事先不知情，就眼前这狂热的一幕，任谁也想不到：这些人在一个月前还遭遇了一场大败。 不过当失败成为了习惯，再败上一场，貌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作为魔教领袖，最近两百多年陆陆续续发动了十余次正邪大战，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没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是支撑不住的。 连续遭遇失败，还能够继续发动正邪大战，除了野心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利益。 日月神教失败不等于个人也失败。事实上，只要能够从大战中活下来，都能够赚得盆满钵满。 若非如此，仅凭教主一个人的野心，如何能够连续发动如此规模的大战？ 真要是教主和所有教众的利益都对立时，直接换一个教主就是了。 反正这是低武世界，哪怕是天下第一，也抵不住人海战术。 没有足够的利益，就算是控制了教众也不行。日月神教只是领头羊，发起正邪大战还需要其它势力参与。 在江湖中人眼中的大败，对日月神教的伤害，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少室山之战，损失的主要是临时召集的炮灰，核心教众损失不过十之一二。 带来的最大伤害主要还是士气。若非下了少室山，又带着大家干了几票，一个个腰包都鼓了起来，士气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不同于占据大量资源的名门正派，门人弟子都有固定的福利待遇；倍受打压的魔教中人就要凄惨得多，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 核心教众还好一些，虽然内部竞争激烈，可好歹也有一些资源，其中的佼佼者受到的待遇，并不比正道精英弟子差。 旁系成员就惨了，无论是修炼资源、还是武功秘籍，都必须靠自己去拼搏。 要么立下大功获得赏赐，要么就自己掏钱买。光日常任务那点儿收益，明显支撑不起开销。 历次正邪大战，魔教都能够一呼百应，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抢劫来钱比较快。 在这个节骨眼上，独孤青云搞这么大的阵势，自然不会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没有人愿意接受失败，独孤青云也不例外。少室山之战败了，不等于魔教就已经无力回天。 事实上，魔道中有实力的大派也不少。只不过最近这些年日月神教的风头太盛，让江湖中人暂时遗忘了这些老牌势力。 别人可以忘，独孤青云却不会忘。自己一家单干没希望，那就拉盟友一起上。 后路都找好了，现在魔教能不能获得最终胜利，对独孤青云来说无所谓，但自己的价值必须要先展示出来。 今天的表演，就是做给受邀而来的客人们看的。效果非常明显，看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独孤教主，贵教可真是人才济济啊！纵观整个武林，都没有哪家势力能够和贵教比。” 发出感叹的中年男子是西方魔教教主铁修罗。 自从上一次西域大战之后，西方魔教一直都没有恢复元气，最近这些年一直表现的比例安分，很少在中原搞事情。 不过再怎么衰落，能够在昆仑派、天山派等正道势力的联合绞杀下，还将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实力都不容小嘘。 西域虽然幅员辽阔，可比起中土来说，各方面条件还是差得远。 先天上限摆在那里，哪怕是西方魔教最鼎盛的时期，也没法和现在的日月神教相比。 要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可惜这些东西，根本就羡慕不来。 真要是学习日月神教这般招兵买马，恐怕不需要正道来攻，光吃饭都将西方魔教吃垮。 武道衰落的时代，无法以一人之力威压天下，对追求精英化的门派，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众人的表情都差不多，日月神教的后辈人才储备实在是太丰富了。除了大明朝廷之外，谁也比不了。 好话谁都爱听，独孤青云也不例外。能够受到诸多魔道大佬的认可，可不是一件轻松事。 “铁兄妙赞了！” “神教没有别的优点，就是门人弟子数量多。人数多了，出人才的概率自然也要大那么一点点。 真论对后辈弟子的培养，比起诸位来说，我们还差得很远。 何况，现在正道这么猖狂，江湖中十之七八的资源都在他们手中，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今天邀请大家过来共商大计，就是为了打破目前的江湖格局，为我们的后辈弟子夺取一个宽松的发展环境。” 再怎么兴奋，独孤青云还是没有忘记今天的主要任务。短暂的“凡尔赛”之后，立即直入主题。 血刀老祖段成非苦笑道：“独孤教主，非段某人不给你面子，实在是我血刀门没有做好准备。 不同于贵教人才济济，我血刀门人丁稀薄。恐怕就算参与进来，也没有多少作用。” 没法子，血刀门太过注重杀伐屠戮，从不轻易招收弟子。 想要入门，先得经历一阵杀伐考验。能够通过的人寥寥无几，想要扩大队伍都不行。 独孤青云微微一笑道：“段兄过谦了，谁不知道你血刀门最擅长杀伐。弟子虽少，却各个都是精英。 据我所知，贵派的《血刀经》也要经历杀伐屠戮，才能够真正大成。 能够放开手脚杀戮的机会难得，若是现在错过了，下一次江湖大乱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样吧，只要段兄肯出手帮忙：在后面的战斗中只要条件允许，我们尽量让段兄先试刀。获得的战利品，段兄也可以多拿一份。” 利益当前，独孤青云不怕血刀门不上钩。除非段成非不想突破绝顶，否则这场杀戮盛宴注定少不了。 刚才的拒绝，只是为了讨价还价，想要卖上一个好价钱。 毕竟，这个时候出山搞事情，就是在替日月神教打江山。 以血刀门那点儿人手，就算是抢了地盘也管不过来。他们最擅长的还是抢劫，缺什么就出去抢什么。 反正他们人少，随便干一票都够吃几年的。不需要像其它门派一样，长期经营地盘。 见段成非点头同意，独孤青云的目光又投向了其他人，仿佛是在寻找第二个突破口。 正对面的魔师宫宫主陆祖谦打趣道：“独孤教主不要看我，陆某是愿意加入的，只可惜我魔师宫不容于天下。 若是我们大举进入中原，恐怕不等参加正邪大战，朝廷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王朝更替的时候，政治站队是非常重要的。很不幸魔师宫就是跟着前朝混的，在大明开国前弄死了老朱不少亲信。 作为前朝余孽，魔师宫一直都霸着头号通缉犯的名头。太祖皇帝甚至亲自下旨，凡魔师宫所属永世不赦。 现在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反正大明朝廷看到魔师宫的人就一个字——杀。 做出类似决定的还有正道各派。对待民族叛徒，正道各派自然不介意用他们的人头为自己刷声望。 即便是独孤青云这位魔教头子，一样也不愿意和魔师宫打交道。毕竟，魔教圈子里同样有着鄙视链。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请过魔师宫的人，人家属于不请自来。 第九十五章、 自从踏入中原，李某的神经就紧张了起来。 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随着双方的距离不断拉近，魔道的袭击也越来越多，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战就会爆发。 看着手中搜集到的情报，李牧望着众人神色凝重的说道：“诸位，魔教的实力恢复很快，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了。” 峨眉掌门飞扬道人：“盟主，少林寺的人还没来。我们现在就和魔教决战，恐怕赢了也会损失惨重啊！” 在对待魔教的问题上，名门正派最喜欢打群架。若非和少林达成了联手协议，决战早就开始了。 怎奈计划没有变化快。谁也没有想到，当着天下人的面，少林寺居然会放鸽子。 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结果还在半路上墨迹。虽然给出了借口：魔教袭扰。 且不说真假，少室山距离开封也就三百多里，普通人赶路都要不了十天，一帮武林高手居然折腾了快半个月。 “真人，非李某沉不住气。只是少林寺一直在故意拖延时间，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魔教的人也不是傻子，等实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怕就要抢先动手了。” 窗户纸总是需要捅破的，各派不肯直接说出来，无非是担心得罪少林寺。 之前的少室山之战，少林寺爆发出来的实力，着实震撼了不少人。对这个天下第一大派，大家还是忌讳莫深的。 其他人可以装糊涂，作为除魔联盟的盟主，李牧却不能一直装下去。 少林寺摆明了想要坐山观虎斗，以报复之前大家不救援之仇。 魔教还在不断拉人入伙，时间拖得越久，局势对除魔联盟就越发不利。 万一正道联军输了，那就是一个永恒的污点，往后他都不好意思到江湖上行走。 何况华山派为了这次行动也下了血本，若是战败损失就大得去了。搞不好二三十年才能缓过来，还谈什么东出？ 见气氛有些尴尬，长青子劝说道：“再派人催一催吧，若是少林再拖延就不用等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少林寺放鸽子。沉下心来一盘算，都明白少林为什么会这么干。 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正是少林最虚弱的时候，如何能够逞英雄？ 诓正道联军入场，主要还是担心魔教再次攻山。抗住了第一波攻势，不等于还能抗住第二波。 站在少林的立场上，这个时候和魔教火拼，纵使能够获得胜利，除了获得一些虚名外，半点儿好处也没有。 哪怕和除魔联盟联手，最起码也要牺牲几百武僧。对元气大伤的少林来说，这也是不小的压力。 反正盟友都是用来坑的，各派可以看少林的热闹，他们也可以坐视联军和魔教火拼。 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闹开了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为了各自的名声，遇上这种事情通常都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按照以往的惯例，等双方打得差不多了，他们就会出现在战场上摘桃子，抢夺战后的话语权。 “禀盟主，外面一魔教妖人前来送战书！” 迎视着众人投来的诧异目光，李牧知道这口黑锅自己背定了。刚提出决战，魔教就派人下战书，实在是巧合的有些过分。 背黑锅就背黑锅，解释是不可能的，这种事情只会越抹越黑。 不理会众人的想法，李牧若无其事的说道： “带他进来吧！” …… “听说正道诸位高人驾临，独孤教主特命任某前来拜会！” “哎呀，怎么是一毛头小子在主事？” “莫非是任某眼拙，上方是哪位前辈功力通玄，已经达到了返老还童的地步？ 还是说正道无人，只能忽悠一无名小卒来送死？” 任我行故作惊讶道。 打脸，赤裸裸的打脸。 原本李牧出任盟主，很多人心里都有想法，只是自家门派势力有限，不敢争这个烫手位置。 现在被人挑破了窗户纸，大家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 “魔教妖人休得放肆！” “贼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撒野！” “小魔头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还有什么遗言就快交代吧！” …… 李牧正在观察这位未来的魔教教主，众人的喊打喊杀似乎没有影响到他，依然在哪里笑看着。 别的不说，光这一份胆气，就足以令人佩服。 佩服归佩服，李牧可没有丝毫效仿的意思。不作死就不会死，万一碰到几个愣头青直接动手，死了岂不冤枉？ 见有人想要动手，任我行冷笑着说道：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莫非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连江湖规矩都不懂了？” 提起江湖规矩，刚刚起身的几人，又坐了回去。 名门正派自有名门正派的行使规则，暗地里瞎搞没关系，明面上大家都要遵守江湖规矩。 既然魔教按江湖规矩递交战书，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他们就不能动送信的使节。 见任我行一副欠揍的样子，在内心深处，李牧已经开始盘算要不要找机会弄死这个讨厌的家伙。面上却是轻蔑的问道： “任我行是吧？” “正是任某！莫非李盟主听说过我的大名，那就不胜荣幸了，实乃……” 不等任我行装完逼，李牧就打断道：“好了，不管你是任我行，还是任你行。 在场的诸位前辈不和你一般见识，就要学会知趣。 江湖中人就要有江湖中人的样子，耍嘴皮子那是穷酸书生。 既然独孤青云派你来下战书，那就赶快说时间、地点。 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某不介意现在就送你一程。” 或许是意识到装过头，任我行的眉头微微一紧。显然他也是怕死的，以正魔两道的仇恨，要是不讲江湖规矩，他又上哪里说理去？ “奉独孤教主令，邀请诸位明日开封城外一决雌雄，以了结江湖恩怨。 如果你们还是条汉子，就准时过来领死！怎么样，李盟主敢接否？” 说话间，一封书信就向李牧迎接面飞去。 只见李牧衣袖轻微一晃动，信封就改变了方向，准确的落在了茶几之上。 “战书李某接下了。回去向独孤教主带一句话：既然风水宝地都选好了，那我们就勉为其难送他一程！” 论耍嘴皮子，谁怕谁啊，李牧好歹也是经过互联网时代摧残的，还能被几句话就挤兑了不成？ 任我行冷笑着说道：“好，李盟主够大气。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开封城下见，希望你们到时候也笑得出来！” “恕不远送！” …… 多了一个小插曲，接下来的会议画风完全变了。 第九十六章、正邪大战上 任何圈子都有游戏规则，江湖也不例外。名门正派作为既得利益群体中的一员，自然不能带头破坏游戏规则。 魔教按照江湖规矩下了战书，除魔联盟既然接了下来，那就只能摆开车马和魔教硬干。 如同春秋时期诸侯约架，事先约定好战斗时间、地点，到了地方就进行pk，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言。 排兵布阵根本就用不上。作战方案虽然有，却简单到令人难以置信，原则就一个：危险的活，炮灰先上。 各派代表一个个都经验丰富的样子，搞得李牧将一肚子的作战计划，全部都憋了回去。 江湖威望不够，干什么都吃力。哪怕身居盟主高位，也无法做到一言九鼎，很多时候只能在各派之间和稀泥。 若非华山派足够强势，五岳剑派就占据了联盟的半壁江山，加上李牧的手腕也算厉害，否则连决策权都拿不到。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既然有人急着找死，李牧也不会拦着。反正历次正邪大战都会死伤惨重，这笔账最终都会算到魔教头上。 别人作死不重要，关键还是要顾好自己。动则上万人的大混战，在没有开打之前，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局会怎么样。 打发走了众人，李牧神色凝重的说道：“诸位师叔、师伯，现在的局势有些不对劲。 少林寺的人马未致，魔教又突然向我们下了战书，这背后恐怕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杨师伯，你掌管门中情报，最近几天魔教可有援兵抵达，或者是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 坦率的说，李牧对华山派的情报工作非常不满意。 隐秘消息打探不到，那也就罢了。这些东西本来就难查，情报人员搜集不到也情有可原。 可是连日常情报搜集，也常常搞得一团糟，那就真过分了。不光是消息严重滞后，还时常发生遗漏。 不满归不满，在这种节骨眼儿上，他也不可能对情报系统做些什么。 凡事都要学会对比，有情报总比没有得强。除魔联盟中那么多一流门派，在中原地区拥有情报系统的绝不超过五家。 对比其它门派来说，华山派在这方面做得还算是好的，起码在盯老对头日月神教的时候表现还行。 “魔教的主要援兵，还是前不久抵达的辽东分舵和山西分舵。在扫清山西武林之后，这两个分舵的主力也进入了中原。 至于进入东南地区的魔教教众，现在已经和武当派干上了，并没有北上。 如果说异动的话，那就是几天前独孤青云集中教内精英，还邀请了一帮人共同检阅。 初步可以判断，受邀的都来自魔道大派，具体身份暂时还未查明。 不过他们的人数不多，只有区区十余人，就算被独孤青云拉拢了过去，应该也影响不到明天的决战。” 杨清华的话险些将李牧气死。若非他现在发问，差点儿就将这个重要线索给遗漏了。 对比上万的的战场，“区区十余人”确实不算一个大数学。哪怕多了十几名一流高手，论起纸面上的力量，除魔联盟仍然占据上风。 可坏就坏在这些人都来自魔道大派。别看最近这些年魔道中除了日月神教依旧活跃外，其它大派都纷纷沉寂，就以为他们不存在了。 事实上，这些魔道大派一直都在默默积攒实力。所谓的衰落，也只是门派综合实力衰落，并不等于个人战斗力就不行了。 在同境界中，精英化培养的门派弟子，通常都要比批量化培养出来的实力更强。 尤其是一些专事杀伐的魔道神功，战斗力更是惊人，跨境界作战真心不是梦。 当然，凡事有利有弊。这种一味追求战斗力的武功，不仅修炼过程中容易走火入魔，对身体的伤害也非常大。 若是事先没有防备，猛然和这些人对上，非得吃大亏不可。 强自忍下了怒火，李牧缓缓说道：“如果没有其它原因，这些人或许就是独孤青云发起邀战的底气。 为了保险起见，明天的战斗大家都尽量挑熟悉的对手。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就交给其门派应付好了。 在作战的时候，大家也要紧盯战场，互相照应一下，尽量不要分散落单。 门下弟子也都吩咐一遍，不要一开始就用上全力。能不放大招，就尽量不用。 千万不要整出战斗还没结束，内力就先耗光的蠢事……” 未知往往是最可怕的，这意味着不确定性。李牧宁愿和魔教主力硬拼，也不想碰上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 …… 蔚蓝的天空夹杂着朵朵黑云，阳光只能从东边狭缝中射出，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开封。 城楼之上，周王朱跃深带着一帮官员早早就位了，静待好戏的开场。 放下了望远镜，朱跃深皱着眉头问道：“王公公，正邪两道约战的地方，真的在开封城外，怎么迟迟不见人影？” 老太监微微一笑道：“王爷请放心，约战的时间、地点都没错。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估摸着已经到了路上。” 作为一名司礼监的大佬，区区一名远支藩王老太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不过这位周王是例外。 作为宗室中的两名绝顶高手之一，周王朱跃深在大明朝也有独特的地位。承担着坐镇中原，监视少林的重任。 地位越高，越不容易撕破脸皮。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大家都乐得互相给几分薄面。 “王公公办事，孤王自然放心。只是正邪两道的人令人不放心啊，谁也不知道这帮目无法度的家伙下一刻会干什么！” 正邪双方大pk，开封城先给紧张了起来。为了增强防御，周边的驻军都入了城。 不警惕不行，外面的正邪两道足有上万人。万一里面有人头脑发热，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就麻烦大了。 在过去的两百多年里，武林中人造反的事件也是层出不穷，攻伐州府的都不少。造成的破坏力，远不是民众暴动能比的。 伴随着马蹄声响起，仿佛是有默契一般，在地平线两边同时出现了两支队伍，正在缓缓向开封城下靠拢。 再精彩战斗，没有观众也会丧失颜色。独孤青云精心策划的决战，本身就是为了展示自己价值。 只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正邪双方两败俱伤，才能够卖上一个好价钱。 至于获得胜利，那就是一个笑话。且不说正邪两道的实力差距，真要是魔教获胜，恐怕大明朝廷立即就坐不住了。 正道虽然在吸大明王朝的血，可他们好歹也是守序阵营，在一定程度上也维护了地方稳定。 魔教作为规矩的天生破坏着，一旦丧失了约束，立即就能够祸乱天下。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历次正邪大战，魔教最后都会以失败告终的原因。 第九十七章、正邪大战下 正邪两道齐聚一堂，眼瞅着大战就要一触即发。还没等李牧开口，独孤青云指着他的鼻子戏谑道： “黄毛小子，你就是这帮伪君子选出来的盟主？” “小子，你八成是被人骗了。一帮老家伙都不敢出头，你来凑什么热闹。趁早回去还来得及，免得凭白丢了性命。” 紧跟着魔道正营就爆发哄堂大笑，仿佛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见到眼前这一幕，李牧都有些无语了。暗自疑惑道：这是反派必定死于话多么？ 一上来别的不干，尽搞些胡里花哨的。就算是要打击正道气势，也不是这么玩儿得啊！ 看看正道各派的反应就知道了，一个个眼中都露出了凶光，恨不得将独孤青云撕成碎片。 “这就不劳独孤教主费心了。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正道诸位前辈都是淡泊名利之人，愿意将机会让给我们这些小辈。 反倒是你独孤教主，都年纪一大把了，为什么不在黑木崖晗怡弄孙，非要跑到江湖之中乱搞是非呢？ 莫非是放心不下这些魔崽子们？ 你实在是多虑了，他们都是罪孽深重之辈，完全是死不足惜！” 说话间，李牧也打量了一眼魔教阵营的众人。 作为老对头，五岳剑派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日月神教的关注，有名有姓的高手都被登记造了册。 大战爆发前，李牧可是狠狠恶补了这方面的知识。他可以肯定独孤青云身后这十几号人，从来没有在日月神教的情报中出现过。 最令李牧惊讶的是其中两人的气势，明显超过一流范畴。 江湖中藏龙卧虎，冒出两名绝顶高手不奇怪，可是一起出现在魔道阵营，那就非同寻常了。 更令李牧想不通的是：既然魔道之中还有这么多高手，为什么在之前攻伐少林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 如果不是魔教中人，难道是大明朝廷暗藏的打手？ 可是这更解释不通。 朝廷若是动手，断然没有放少林一马的道理。真论起价值来，击败除魔联盟远远不及灭掉少林带来的好处大。 正在李牧疑惑之时，昆仑掌门灵云子惊呼道：“铁修罗，你这老魔头居然也来了中原！” “魔刀断魂铁修罗”，这个熟悉的名字一下子出现在了众人脑海之中。 西方魔教一直都在西域活动，普通江湖中人甚至不知道有这个门派，但是魔刀断混的名头对大势力而言却并不陌生。 抛开身后的势力不谈，仅凭铁修罗的一身修为，就足以令大家关注。 “绝顶高手”可不是大白菜，纵观整个中土武林明面上也只有少林、武当、华山、日月神教四家拥有。 加上背后的西方魔教，那就更令人忌惮了。见识广博的，已经联想起了数十年前的西域大战。若非中原武林各派及时派人支援，他们就一统西域了。 即便是正道赢得了大战，昆仑派也在那一战中从六大派跌落，沦为了武林第二梯队。 事后为了压制战败的西方魔教，昆仑派更是和同处西域的天山派结盟，才稳住了局势。 “哈哈哈……” 铁修罗笑道：“中原又不是昆仑派的，你灵云子都可以来，老夫为什么不能来？” 李牧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铁修罗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就意味着西方魔教参战了。 现在只能期待昆仑和天山两派给力一点儿，能够稳住自家的大本营，否则西域一旦乱了，华山派接下来的压力可就大得去了。 惊雷真人李宗威近乎怒吼道：“血刀老魔，你这贼子终于知道现身了。实在是太好了，这次老夫势必要你血债血偿！” 从他满脸怒火之中就可以出来，两人之间一定存在着血海深仇。 具体恩怨李牧不关心，反正他知道又一个魔道大派被拉下了水。 当然，对比西方魔教来说，血刀门只能算是一个弟弟。老老少少加起来都不一定有十个人，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方魔道大派。 不过江湖是要用实力说话的，血刀门虽然人丁稀薄，可培养出来的却个个都是精英。 凡是从血刀门出来的，就没有谁的修为是低于一流的，在同境界中也基本上都是称雄的存在。 因为修为弱的，都被他们自己给杀死了。残酷的优胜劣汰，造就了血刀门下尽是精英。 精英再多，也改变不了人丁稀薄的事实。对比其它大派而言，血刀门的综合实力就差得远了。 为了避免被正道围剿，血刀门的老巢一直都是一个秘密。除了修炼血刀真经的时候需要出来杀戮外，其它时间血刀门都处于沉寂状态。 与其说是一个门派，不如说是一帮精神病的集中营。血刀门不仅对外杀得凶狠，内部的杀戮也毫不逊色。 如果突然有一天发现血刀门只剩下一个人，不要感到惊讶，这都是正常操作。 在过去的岁月里，血刀门有很多时候都是一脉单传。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不介意用同门的鲜血打开自己修为突破的瓶颈。 这样的门派，能够传承上百年，还没有被灭门，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被叫破了身份，血刀老祖段成非冷笑道：“李老狗，少在那里狂叫。想要段某人脑袋的人多得去了，可我依旧活得好好的。 若是想要为你崆峒派的弟子报仇，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何必在这里趁口舌之利呢？” 此等刺激，李宗威如何能忍。当即拔出宝剑，上前同血刀老祖战在了一起。 原本还以为剩下的几人，身份也会陆续被人叫破，遗憾的是李牧想要的结果并没有发生。 天下这么大，只要不频繁出来搞事情，想要被人记住其实也并不容易。 不需要李牧示意，在惊雷真人李宗威发起挑战之后，华山派一众人纷纷在日月神教之中挑选属于自己的对手，然后以学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挑战。 理由都是现成的，要找日月神教的人“报仇雪恨”。以华山派和日月神教之间的仇恨，发生这一幕并不令人感到奇怪。 何况比起默默无闻的那几个家伙，日月神教的人在江湖中可是各个声名显赫，拿他们当对手，谁也不能说华山派在划水。 见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也不管众人是否准备，李牧当即上前一步道：“独孤青云，废话也不多说了。 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除魔联盟亡，直接手底下见真章吧！所有人，跟我杀！” 大混战开始了，喊杀声直冲云霄。仿佛是要撕裂天地，让天边乌云再也遮不住太阳。 作为除魔联盟的盟主，李牧直接找上了独孤青云。只不过这次不是单打独斗，他的身边还多了五位华山派长老。 混战嘛，以多欺少不丢人。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风清扬不也同样被铁修罗和另外一名魔道绝顶给缠住了。 这就是名头大的后遗症，敌人会事先做好针对，不会给你肆意屠戮的机会。 名头最响的魔头，都被华山派拦了下来，剩下的自然就要各派努力了。 兵对兵、将对将，正邪大战爆发以来，规模最大、场面最惨烈的决战开始了。 …… 第九十八章、尸横遍野 战斗刚刚开始，李牧就为自己的谨慎而庆幸。幸好没有为了装逼，就独自迎战独孤青云。 能成为魔教教主，且在江湖中闯下诺大的名头，独孤青云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看似普通的一根龙头拐杖，在他的手中舞得那是密不透风，纵使是面对华山派六人围攻也丝毫不见慌乱。 要知道参与围攻的都是六人，全都是一流之中的顶尖好手，实力还超过了很多一流大派的掌门。 除了李牧功力略微欠缺一点儿外，另外五人距离绝顶之境，都只有最后一步之遥。只差一个契机，就有可能破境。 可惜就是这最后一步，却卡住了无数武林中人。 一起围攻独孤青云，除了战场局势需要外，同时也是五人为了寻求突破的契机。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同样也有大机缘。 这不是同门切磋能够创造出来的。只有到了直面生死的最后一刻，才能够最大限度的激发人的潜力。 双方僵持千余招，独孤青云突然飞跃而起，直冲李牧而去，仿佛是要捏一捏软柿子。 “小心老魔头的玄冥真气，不要让他近身。” 周清云提醒道。 事实上，李牧也意识到了。仅仅只是兵器相接，右手就感受到了丝丝寒意，若是身体挨上一下子，那还得了。 自己可不是张无忌，有主角光环护身，九阳神功就等着他去取。万一不小心挨上一掌，不死也要脱层皮。 顾不得继续隐藏实力，李牧直接一击“天地浩然”迎了上去，浓烈的浩然剑意充斥全场，在空中爆发出了剧烈撞击。 一连后退了十几步，李牧才堪堪稳住身体。幸好华山心法足够浑厚，刚才的交锋，只是略微有些气血上涌，顷刻间就能平复下来。 吃了一个不小的亏，李牧不仅不恼，反而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 以有心算无心，看似大占上风的独孤青云，实际上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刚才的那一击杀招，有多大的威力，李牧可以一清二楚。纵使是绝顶高手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接下，也绝对不会轻松。 李牧清楚的看到，独孤青云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刚刚迈出第二步，五位长老围杀了过去，逼得他不得不硬接下刚才的冲击。 不管独孤青云再怎么掩饰，嘴角的那一抹血迹，还是暴露了一个事实他受伤了。 见到这一幕，华山派几人都被吓了一跳。尽管李牧刚才的大招声势不小，他们还是不认为能够威胁到独孤青云。 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大家都是老江湖了，内心深处再怎么难以置信，也没有影响到手上的功夫。 “趁你病，要你命”。 众人纷纷加强的攻势，各种压箱底的杀招，都向独孤青云身上招呼了上去。 一时间不可一世的独孤教主，竟然被五人压着打，几度险死还生。 甭管是怎么回事，以华山派同日月神教的恩怨，只要有机会，大家绝对不介意摘下独孤青云的首级。 平复了骚动的内息之后，李牧果断的选择上去落井下石。宰了日月神教的教主，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拿下了独孤青云，今天的战斗差不多就可以宣告获胜了。没有了首脑的魔教教众，顷刻间就会鸟作兽散。 有了这份功绩，不光自己能够功成名就，华山派也可以在战后的利益分配中牢牢占据主导权。 伴随着李牧的加入，本就处于下风的独孤青云，处境变得越发不妙起来。 周围的魔教教众想要救援，可惜对手把他们缠得死死的，根本就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一柱香的时间不到，独孤青云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头发也散乱了起来，活脱脱就像一个乞丐。 形象不形象的，独孤青云现在已经顾不上了。为了摆脱六人的围攻，他已经想尽了办法。 可惜无论他往哪边跑，六人就是缠着不放。最令独孤青云头疼的还是李牧，仿佛是他的影子，不论他跑得有多快，就是摆脱不了。 在内心深处，独孤青云已经开始暗自盘算：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否则自己这一百多斤，今天非得交代在这里不可。 猛然摇晃了一下龙头拐杖，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嵌在上面的七颗星状暗器，直接飞跃而出，直奔众人的命门。 作为最不受待见的存在，李牧直接享受到了双倍待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可既然出自魔教教主之手，先躲开准没错。 一剑刺出，内力劲透剑身直击七颗星状的暗器。“哐当”的两声响，暗器应声落地。 不待李牧高兴，耳边就传来一声惨叫。原来是参与围攻的岳长老，反应慢了一丢丢，不幸被暗器击中了左臂。 众人这一迟疑，独孤青云已然跳出了战圈，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出。 幸好他现在的形象已经大变样，要不然让教众们看到自家教主的狼狈样，搞不好这场大战就要提前结束了。 多了一个小意外，李牧刚才升起的浓烈战意，瞬间冷却了下来。 困兽尚且犹斗，何况是人呢？ 脑海之中，李牧已经浮现出了：天魔解体大法、天地同寿、同入轮回等十几种和人同归于尽的武功。 不用怀疑，只要独孤青云舍得以命换命，绝对可以带走两三人，甚至有可能一波全部带走。 这样的结果，就算是把独孤青云留下了，对华山派来说也是得不偿失。 望着正在岳清林发紫的左手，李牧立即意识到了有毒，只是不等他开口。 就听到一声惨叫传来，紧接着喷涌而出的鲜血，直接溅了李牧一脸。 岳清林的果断吓了李牧一跳，连脸上的血迹都顾不上擦，连忙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上前帮忙包扎。 内心深处李牧只能感叹：不愧是发起剑气火拼的狠人，不光是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 “师弟，你” 安慰的话才刚刚开头，周清云又咽了回去。 刚刚没了一条手臂，岳清林没有当场崩溃，就算心性不错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安慰。 “周师兄，你放心，我还撑得住。” “诸位师兄，我没事的。不就是没了一条手臂嘛，又死不了人。 你们快去帮其他同门吧，我这里不用照顾！” 望着强自支撑，不让眼泪留下来的岳清林，李牧默默的转身加入新的战斗。 残阳如血，伴随着狭缝中窜出的丝丝太阳光，场面变得格外渗人。 城楼之上，官们已经消失了踪影，地上还残留着没有清理干净的 就连武将们，现在一个个的脸色也异常难看。若非顾忌身份，恐怕他们也会和官一道退了下去。 摸了摸鼻子，周王朱跃深忍不住讥讽道：“看来我们的判断又错了，前面的准备算是白费了。 华山派还是我们熟悉的那个华山派，至少在遇到日月神教的时候是如此。 不过今天他们的运气貌似不错。比起那十几个没怎么出现过的魔教高手，日月神教的那帮家伙确确实实是软柿子。” 一旁的老太监笑道：“省点儿功夫也好，我们掺合的越多就越容易露出破绽。若是引起江湖中人同仇敌忾，那就得不偿失了。 华山派值得我们忌惮的也就一个宁清羽，剩下的风清扬强则强矣，但那只是他个人的强。 年轻一代虽然出了不少人才，但是想要真正成长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从东出洛阳开始，华山派就和少林对上了。 除非他们能够忍住诱惑，不继续涉足中原，否则接下来就有乐子瞧了” 第九十九章、上眼药的境界 二十里开外的赵村庄，远近闻名的赵举人，早早就带着村民在村口候着，仿佛是在迎接着什么大人物。 马蹄声响起，天边出现了一个特殊的马队。在太阳光的照耀之下，还有些晃眼睛。 距离越来越近，待看清楚了来人，才知道这是一群和尚。 “诸位大师远道而来，令我赵家村蓬荜生辉。吾等已经在村中备好了斋饭，请高僧们移步。” “阿弥陀佛，施主客气了。吾等世外之人，无端来访打扰了贵村的宁静，实属罪过。” …… 客道归客道，没营养的寒暄了几句之后，众僧还是在赵举人的引领之下入了席。 类似的一幕，从少林众僧下山开始，就不断的在河南大地上演。 沿途的村庄、豪门大院，还莫不以迎接少林众僧为荣，充分展示了什么是地头蛇的影响力。 顾不上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圆聪方丈冲一名打探消息的俗家弟子问道：“前方的战斗，进行的怎么样了？” 蓝衣中年男子急忙回答道：“禀方丈，已经厮杀了近两个时辰，就连惠济河都被染红了。 场面十分的混乱，为了不引起交战双方的注意，弟子等人不敢太过靠近。 不过从大面上来看，双方还是杀得难舍难分，一时半会儿应该分不出胜负。” 乱就对了。 除魔联盟鱼龙混杂，里面大大小小的势力数以百计；魔教所属同样是良莠不齐。 要是这都能够在短时间内被整合起来，恐怕就连紫荆城那位，都要跟着睡不着觉了。 圆聪点了点头道：“派人继续盯着，如果一方露出败迹，立即过来回报。” “是，方丈！” 话音刚落，蓝衣男子立即转身离去，将“效率”二字展示的淋漓尽致。 望了望天边的乌云，暗自盘算了一下距离，圆聪发现自己等人现在的位置还是不够保险。二十几里地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刻钟时间。 战场上兵贵神速，想要摘桃子那是快不得、也慢不得。一刻钟的时间，已经足以发生很多事了。 “所有人迅速用饭，一柱香之后，我们再次启程。” …… “赵施主，马匹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看似在商量，实则却是在命令。只不过话从圆聪方丈口中说出来，谁都没有感到奇怪。 …… 战场之上，李牧杀得都快麻木了。全场都乱作了一团，原本说好的相互照应，到了战场上很快就变成了一句空话。 莫说是击退了独孤青云，就连“独孤青云以死”，正道一方都喊了几十遍，战斗还是在继续。 当然，魔教一方也没少编排正道大佬。效果都是一样，说破大天都没有人信。 不同于两军交战，还有一个帅旗所在。武林中人爆发混战，那就是一团乱麻，纯粹是打到哪里算哪里。 硬要进行形容的话，那就是双方都杀得上了头。从最初的为了击败对手，演变成了为了杀戮而杀戮。 江湖规矩到了这里，就是没有规矩。往日里自持身份的一个个大佬，在解决了对手之后，也加入了对小兵的屠戮中。 其他人有多少表现，李牧不清楚。反正倒在他剑下的魔教中人，绝对有了三位数，其中不乏一流好手。 从战场上的情况来看，躺下的绝对比站着的人多，交战双方都是妥妥的损失惨重。 身临其境，李牧总算明白为什么历次正邪大战，华山派都损失惨重了。 不是大家不知道保命为上，实在是到了战场上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一不留神杀上了头，连自己是谁都不一定记得了。 “华山弟子向我这边聚拢。” 李牧第n遍发出呐喊。 他这个盟主当得也是失败。混战爆发之后，除了能够指挥动华山弟子外，其他人压根儿就没几个认识他的。 不是大家眼拙，实在是形象变化太大了。原本风度翩翩的一身白衣，现在都染成了红色。 再加上杀戮带来的一身煞气，午夜扮鬼，都不需要化妆，直接往那里一站就能够把人给吓死。 带着聚拢的华山弟子，一往无前的向前冲，看似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实际上李牧却是带着人不断的往战场边缘移动。 死道友不死贫道。 到了这个时候，李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继续在中心地带这么耗下去，等到大战结束恐怕华山派也剩不下多少人。 伴随着队伍的不断壮大，很快就成为了战场上最亮的崽儿，成功引起了魔教中人的注意。 可惜魔教高层大都被拖住了，根本就无暇指挥战斗。偶尔几个摆脱对手的，过来一个照面就被李牧送下了地狱。 …… “杀啊！” 东面的喊杀声一下子大了起来。放眼望去一群自带反光特效的家伙正在加入战场，李牧知道这次又要被少林和尚们摘了桃子。 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华山派在这个时候又不能逐鹿中原，争夺所谓的主导权根本就没有意义。 对华山派而言，有少林寺顶在前面吸引朝廷的火力，才能够安心的在后方发展实力。 就算免不了要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那也不能立即就成为“头号心腹大患”。 当然，这只是李牧个人的想法。门中很多人早就对中原虎视眈眈，恨不得立即取少林而代之。 舌战群雄是晏子。李牧有自知之明，不认为凭借三言两语，就能够压下众人对中原的野心。 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顺水推舟，引少林寺跳出来摘桃子。 …… “援兵来了！” 原本陷入焦灼的战场，很快发生了两极分化。正道一方士气大振，魔教一方已经有人开始跑路了。 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的独孤青云，此刻也冒了出去。可惜任他如何摆弄，都无法阻挡兵败如山倒。 …… 战斗结束了。望着满地残骸的战场，听着不断传来的惨叫声，李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挥了挥额头上的热汗，调整了心态之后，李牧带着残存的联盟高层向少林一行人迎了上去。 “多些诸位神僧，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挽武林之将倾！” 看似客套，可语气中浓浓的疏远意味，谁都能够听得出来。 尤其是“关键时刻”四个字，李牧语气咬得格外重。仿佛是在说：你们坐山观虎斗，我们都知道了。 随行的十余人，一个个也是脸色铁青。双眼之中充满了煞气，怒目而视的盯着圆聪方丈。 “阿弥陀佛！李盟主言重了。小僧等人，只是为武林尽了一份绵薄之力，何谈挽武林之危局。 诸位英雄，才是今天击败魔教的真正功臣。经此一役，魔教也是元气大伤，接下来……” 不愧是出家人，就这份脸皮，李牧就自愧不如。 在圆聪方丈脸上，浑然看不出一丝愧疚，仿佛之前坐视双方两败俱伤的事情，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一般。 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见眼药上得差不多了，李牧故作生气道：“诸位大师，我等还要救治伤员，现在就不招呼你们了。 等来日，我等备下酒席，再宴请诸位神僧大驾光临！” 幸好圆聪方丈养气功夫足够高，现在的心情也不错，要不然非得当场发飙不可。 请和尚吃酒，想想就…… 第一百章、善后大甩锅 “沙场残阳红似血，白骨千里露荒野。” 收拢完自己人的尸体之后，李牧当即下令带着伤员返回营地。 经过了一天的惨烈战斗，谁都没有了折腾的心思，现在他这个盟主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实至名归。 至于魔教一方的尸体，那就实在是抱歉了，今天大家实在是太累了，只能将这个麻烦丢给开封府的官员处置。 城楼上都能够闻到血腥味，万一搞出瘟疫，最先倒霉的就是他们自己。想必没有哪个官僚，敢在这个时候装聋作哑。 午夜时分，除魔联盟再次召开了高层会议。原本高堂满座的议事大厅，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早上出发前的三十二人，现在已经锐减到了二十六人，其中一多半还是新面孔，甚至还有三人的修为仅仅只有三流。 三十二人分别代表着三十二家门派，空出了六个席位，这就代表着有六家门派在白天的战斗中遭遇团灭。 活下来的也不好受，几乎是个个带伤，完好无损寥寥无几。 身体上的创伤好治，心灵上的重创，却非药石可医。 白天的战斗，给大家带来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完全超乎了众人的预料。 尤其是突然冒出来的那十几个神秘人，个个都是杀神。这一波，各大门派都被坑得不轻。 衡山派掌门玉箫神龙周长龙猝。 崆峒派掌门惊雷真人李宗威猝。 峨眉派掌门飞扬道人陈津龙猝。 昆仑派掌门灵云子施东辉猝。 点苍派掌门狂风舞柳剑柳天明猝。 光掌门就死了十三人，一流好手损失更是高达六十余人。其中光华山派一家就损失了十一人，五岳剑派更是阵亡二十三人。 高层都是损失这么惨重，炮灰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生还者不过十之一二。 “朝出西门去，归来已是棺中人”。 李牧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各派参加这次大战的人手虽然不多，可个个都是门中精英，随便损失一个都会心疼。 最令李牧头疼的还是雪山派、四方堂、铁剑门、祁连宗、唐门和天都派，直接来了一个团灭。 人都死光了，这还怎么弄？哪怕是学习点苍派那样，留下一个内门弟子凑数也好啊！ 李牧已经打定了注意，这波仇恨自家绝对不能沾，除了魔教之外，少林寺也必须要给带上。 “诸位，今日一战我们固然重创了魔教，可是联盟也因此元气大伤。 不瞒大家，这次我华山派几乎是倾巢而出，正邪大战还没有结束，门人弟子却阵亡了近四分之一。 发生了这样的惨剧，李某都不知道这次回去，该怎么向掌门交代。 唉！ 都怪李某江湖经验不足，没有想到武林中居然会有如此不要脸之辈，坐视我等和魔教两败俱伤。 这次各派伤亡惨重，皆是李某一人之过，吾” 前面做得有些不道义，将硬骨头留给了各派去啃，要不然绝不会出现一次性阵亡十三掌门的武林惨案。 为了避免有人反应过来，怀疑之前的作战部署，李牧当即决定抢先进行卖惨、诉苦。 反正华山派这次的伤亡也不小，虽然阵亡的大都是外门弟子，但那也是华山弟子，外人很难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区别。 虽然伤亡比例比各派还是偏小一些，但是考虑到华山派的实力，也说得过去。 毕竟魔教有些知名度的高手，几乎都被华山派拦下了，还独自承担了迎战魔道三大绝顶的重任。谁也不能说不卖力。 至于白天发生的变故，那只能算是意外。谁也无法事先预料到，一群默默无闻的家伙居然都是狠角色。 “盟主，切勿这样说。此事我等均有责任。任谁也想不到一帮世外之人，居然如此狠毒。 明明说好了我们在前面吸引魔教注意力，他们从后方杀出，前后夹击魔教的。 可事到临头，他们却背信弃义，坐视我等和魔教中人血拼。各派损失惨重，皆乃 罢了，他们势大，我等招惹不起。现在魔教遭受重创，已经不需要我们这些碍眼的存在了，干脆我等各自散去好了。” 如此明显“托儿”，李牧自己都安排不出来。不过却被流云剑丁华野理直气壮的说了出来。 都是现实给逼出来的。作为昆仑三剑之一，他曾和掌门灵云子有些小过节。 这次跟着过来参加正邪大战，本来只是准备走个过场，没有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事。 不光是掌门灵云子没了，另外三位长老也是两死一重伤。随行的八十余名昆仑弟子仅剩下十七人，偏偏灵云子门下的九弟子团灭。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他如何回去向门中交代？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就要被怀疑谋害掌门了。 既然李牧都给出了暗示，将责任往少林身上推，丁华野干脆就更进了一步，再往里面加了一出戏。 至于会不会得罪少林寺，那纯粹是想多了。从不救援少室山开始，双方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再抹黑一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种事情，又没有办法进行对质。 不管双方有没有约定，少林寺抵达战场后，坐视联军和魔教两败俱伤总是事实。 一旁的崆峒长老附和道：“丁大侠说得不错，武林泰斗我等得罪不起，难道大家还躲不起么？ 吾等无能，不能替死去的门人弟子讨回一个公道，但是也绝不能和那帮背信弃义之徒为伍。 ” 众口砾金。当所有人都一口咬定一件事情时，真相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几个实力雄厚的大派开了头，其它的一流门派代表也纷纷出言跟进。 无论是为了推卸责任，还是出于对少林坐山观虎斗的不满，大家一致决定给少林扣上“背信弃义的名头”。 某种意义上说，这也不算是冤枉。少林寺确实没有履行最初的诺言，导致联手攻击魔教的计划破产。 不知情的几名年轻弟子，就有些悲剧了。被一帮老狐狸一忽悠，怒火上涌直接对着少林寺开始破口大骂。 现在忍不住，出去之后恐怕同样也很难控制情绪。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李牧可以肯定他们决对无法活着离开中原。 作为一家传承千年的古老大派，少林寺绝不缺乏狠辣。断然不会容忍自家黑历史暴露出去。 别看这帮老狐狸，现在说得痛心疾首。一旦出了这个门，到了公众场合，绝对不会说少林的半分不是。 就算要编排，那也是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之后，关起门之后悄悄进行。 “好了，诸位。这些事情我们知道就行了，往后大家都躲着他们点儿。 人家是德高望重的武林泰斗，只要他们自家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搞不好，还要给我们扣上了一个破坏正道团结的大帽子。 江湖中人云亦云的事情多得去了，论起耍嘴皮子的功夫，我们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那帮秃驴。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后面再谈联合作战，那就是笑话了。 先撤回洛阳，等大家的伤势养得差不多了，就各自返回吧！ 少林寺敢这么做，想必对抗魔教的问题，也不需要我等了。 经过这次教训，李某也算认识到了：什么是防人心者不可无。 为了避免某些人肆意妄为，用杀人灭口掩盖真相，现在我提议定下一个君子协定。 在场的诸位，若是有人遭遇不测，大家就一起联手追查真相，绝不给敌人留下可乘之机。 现在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大家一下，给没有幸存者的六派写一封书信，告知他们事情的真相。 ” 第一百零一章、盟友就是用来坑的 “少掌门，我们牺牲这么大，现在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少林寺？” 刚刚将联盟各派拉下水，找到了退出中原纷争的机会，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岳清林的咆哮。 这波大战，除魔联盟可是血亏。付出了惨重代价才重创了魔教主力，结果却被少林寺的人摘了桃子。 魔教的战利品就不说了，进了那帮和尚的口袋，肯定是不用指望。 可战后的利益分配，出了大力的除魔联盟，还是有资格争一争的。 大家若是死扛着不走，少林寺再怎么势大，也不可能将除魔联盟中三十二家大派排挤在外，自家一个人吃独食。 岳清林本人亏得更大，直接赔上了一条手臂，连仇得没来得及报。 “师叔，稍安勿躁。魔教虽然败了，但是独孤老魔头还活着。这个便宜，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占。 何况中原地界，本来就是少林的势力范围。不是少林的直属力量，也是他们小弟占据着。 打了一仗之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实际上少林寺也只是收回原来的地盘。 联盟中的各派，这个时候嚷嚷要退出。显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知道在少林寺碗里抢食太困难，才借机退出正邪大战的。 最近几次正邪大战，我华山派都损失惨重。现在难得遇上少林理亏的时候，不趁机跳出棋盘，更待何时？” 参与正邪大战实属无奈。如果有得选择，估摸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正道大派，都不想凑这个热闹。 可是在这个圈子里混，就必须要融入其中。 要是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等哪天自己和魔教对上了，也甭指望别人会伸手拉一把。 不用怀疑，同魔教对上是必然的。再怎么偏安一隅，都注定躲不过去。 就算是你自己想躲，其他人也会把麻烦引过来。没有少林武当那样的实力，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去尝试。 对大多数武林势力来说，打击魔教就是一场公益活动，几乎看不到收益。 最好的选择就是快点儿走完流程，趁早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免得丢了小命。 正常情况下，想要提前退出几乎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参战的队伍全军覆没，都得硬着头皮派出第二波。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就比如说这次：既有华山派在前面抗雷，又抓到了少林理亏的把柄。 闹开了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还影响正道武林的团结，那么大家就可以心照不宣的做一个交易。 这也算是各取所需，除魔联盟各派提前完成了流程，少林寺保住了自己在中原地界的垄断，华山派也拿到了想要的洛阳地区。 至于华山派付出的损失，同以往的正邪大战相比，仅仅只是折损了四分之一的人手，这已经算是很好了。 “哼！” 见无人支持自己，冷喝一声之后，岳清林还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涉及到了门派利益，往日里的交情也不好使。何况，继续和魔教纠缠还要拿命去拼，完全是得不偿失。 “嵩山派和衡山派需要安抚一下，这次他们的门人弟子虽然损失不严重，但是高层力量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作为五岳剑派内部的联络人，汪清山刚刚从两派营地回来，那场面实在是令他不忍直视。 “损失不严重”，也是相对而言的。 同炮灰队伍相比，有华山派罩着的嵩山派和衡山派，损失自然要小得多，可三四层的伤亡还是有的。 好在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外门弟子，补充起来并不难，只是有点儿废钱。 两派的高层损失，何止只是“惨重”，分明就是倒霉到家了。 这一波大战，泰山派缺席、恒山派只是象征性的派人参与，五岳剑派的损失主要集中在华山、衡山、嵩山三派身上。 高端力量折损二十三人，华山派一家就占了十一人，剩下的十二人全都来自衡山和嵩山两派。 单纯看数据，貌似华山派的损失更惨重。可问题是华山派的底子厚啊，哪怕损失了十一名一流好手，也只是门中高手数量的两成。 考虑到历次大战过后，都是门人弟子突破境界的高发期，还能够补充不少，这点儿损失完全可以承受。 衡山派和嵩山派就不行了，看似两派分别损失了五人和七人，却是他们高端力量的七八成。 尤其是衡山派，连掌门周长龙都被一波带走。现在门中就剩下两名一流好手，仅存的那名长老还躺在病床上养伤，主持大局的已经换成了莫大。 嵩山派也差不多，只不过掌门左冀高活了下来，但是门中长老却是团灭。 蝴蝶的翅膀就是这么强大。李牧承认自己的战略部署，确实有坑两派的意思。 作为绝对的主力，华山派自然在正道联军最中心，而嵩山派和衡山派则被安排在了华山派的两翼。 看似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大战进行到一半，李牧带着华山弟子往战场边缘地带跑，两派的位置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若非李牧还有点儿良心，跑路的时候知会了两派一声，他们的损失还会更大。 跟在华山派身后，通道是利用上了，但是他们也被动承担了断后的重任。 然而敌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放他们离开。为了给门人弟子创造机会，两派的长老们不得不搏命。偏偏不凑巧遇上了狠人，一不小心就留了下来。 不能怪他手黑，谁让嵩山派的野心大呢？ 四派的掌门他都接触过，就数左冀高的手腕最厉害。加上原著的影响，李牧就直接防微杜渐了。 至于衡山派，纯粹是跟着躺了枪。这种事情要做得天衣无缝，只能让他们跟着嵩山派一起倒霉。 阳谋就是这么强大，就算被人发现了，谁也不能指责什么。虽然为了保存实力才跑到战场边缘地带的，但华山派也是正面冲出去的。 要怪只能怪除魔联盟其它势力没本事，没能一举大破魔教，白白浪费了华山派制造出来的机会。 嵩山和衡山派高层确实折损严重，但是门中精英弟子却保存了下来，究竟亏了还是赚了，恐怕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 没准这个时候两派还在庆幸，及时跟上了华山派的步伐，因为留在战场中心的那些武林势力更惨。 算计？ 恐怕他们更加愿意相信，那是李牧基于战场实际情况，做出的准确判断。 “衡山派好说，只要我们和武当的盟约确定下来，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南边的竞争没有北方这么激烈，只要衡山派没有不该有的野心，武当派还是能够容下一个普通一流门派的。 嵩山派就有些麻烦，少林霸道惯了。现在就看魔教能否进一步削弱他们的实力，否则嵩山派未来还要受到压制。 不过我们的力量延伸到了洛阳，想必少林寺也会忌惮几分，不会做得太过分。 罢了，未来打通关中同南边的商路，就让他们两派也掺合一份好了。 反正他们的门人弟子折损不多，再过上十年八年，实力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江湖就是如此，不断的以新人换旧人，谁也不是永恒的主角。正邪大战就是最明显的一道分水岭。 华山派不字辈都开始爆发了，那么其它四岳门下的同辈弟子，也差不多到了该表现的时候。 经过了这次生死历练，只要精英弟子基数保住了，再不济也会蹦出几个人才来。 第一百零二章、正大光明的栽赃陷害 望着化为灰烬的大相国寺，饶是好涵养的圆聪方丈也变成了怒目金刚，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煞气。 魔教这次做得实在是太绝了。如果不是来这里做过几次佛学交流，圆聪万万也不敢相信眼前这是大相国寺。 夕日富富丽堂皇、气势恢宏的亭楼阁院，现在尽数化做灰烬。 熟悉的汉白玉走廊，被撬得凹凸不平。就连他最喜欢的壁画《文殊维摩菩萨像》，也被人给挪走了。 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为了获得一些金和铜，魔教中人居然融化了数千尊佛像。 如此亵渎佛祖，这让圆聪方丈如何能够忍受。要是不让他们得到报应，岂不是天天人人效仿？ 据目击者称，大相国寺被灭门之后，魔教中人光战利品就拉走了数百车。 多年的佛学修为也不是白费的，经过短暂的迷失之后，圆聪方丈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开封府怎么说？” 大相国寺可不是普通寺庙，曾获得过朝廷多次册封，并且还被御赐为“崇法寺”。 这样一座在朝廷、佛门地位都非同一般的寺庙，衙门居然坐视他们被人灭了门，明显说不过去。 下方一名中年僧人情绪有些激动的回答道：“禀方丈，弟子没有见到开封知府。 衙门的人给出的答复是：大相国寺畜养武僧，参与武林纷争，已经是一家江湖门派。 根据太祖皇帝召令，江湖事江湖了，衙门没有介入的义务。” 听到这个解释，圆聪方丈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到了现在这一步，要是还不明白咋回事，他就白活了这一把年纪。 事实摆在眼前，这次正邪大战佛门多遭劫难，幕后的最大黑手就是朝廷。 原因不必深究，反正都是老一套。因为同样的原因，历朝历代佛门挨得打多得去了。 区别只在于手段上。不同的皇帝，有不同的玩法。 粗暴点儿的，直接派军队上门开干；温和一点儿的一面对佛教名寺进行册封以示亲近，一面又不断制定政策进行打压。 大明王朝就是相对温和的，老朱一面对佛门下着黑手，一面又进行册封安抚。 比如说：将僧道度牒制度发扬光大，又设置了僧录司、道录司，甚至还干涉寺庙主持任免等等。 不用怀疑，基本上都是冲着他们去的。道门那帮死宅，皇帝才没有功夫管。 当然也有跟着一起倒霉的，比如说：道门中传教能力最强的全真教，就被老朱以勾结元廷对抗王师为由勒令取消掌教。 早就分裂的全真各脉，也不愿意头上多个婆婆，非常爽快的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至于勒令不得参与任何政事，限制传教活动等措施，也没有让死宅们为难。 全真沉寂了下去，下面的各个支脉隐遁的隐遁，换马甲的换马甲，现在就剩下佛门独自和朝廷斗智斗勇。 习惯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玩法，突然遇到一个借刀杀人、肉体消灭的主，圆聪非常的不适应。 不同于以往可以讨价还价，这次动手的都是“魔教妖人”，官府拿着太祖皇帝的召令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让他们无话可说。 总不能为了保住寺庙的安全，就废除江湖和朝廷的约定，允许官府插手江湖纷争吧？ 真要是敢这么干，少林寺就不用在江湖中混了。 妥协不行，同朝廷翻脸也不行。现在想要破局，唯一的办法是：干掉朝廷推出来的“打手”。 “方正，立即传讯密律宗、三论宗、天台宗、法相宗、华严宗、真言宗、净土宗祖庭，告诉他们：紫禁城那位已经出招了，独孤青云必须死！”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少林一家的麻烦，而是整个中土佛门的危机。 魔教中人已经尝到了甜头，要是不能拿独孤青云的人头立威，今后佛门就永无宁日了。 要是朝廷继续推波助澜，以各地寺庙积累的庞大财富，恐怕就连正道大派也会忍不住动心。 …… 洛阳，刚刚安顿下来的除魔联盟，立即就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谷公公，你这是在开玩笑吧？白马寺的产业，你问那帮和尚要去，与我除魔联盟何干。” 李牧毫不客气的拒绝道。 不要说白马寺的产业还没有拿到，就算是全部在他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李牧也不可能买一名太监的账。 哪怕这名太监是西厂厂公也一样！ 朝廷和江湖本就是两条线，江湖中人最鄙视的就是勾结官府，何况是声名狼藉的太监。 谷大用笑眯眯的说道：“咱家可从来不开玩笑，何况是这种要命的玩笑。 据我西厂搜集到的情报，魔教在撤离洛阳时，有几箱子契约文书落到了你们手中，里面就包括了白马寺的大量产业。” 消息暴露了，李牧丝毫不感到奇怪。以厂卫的力量，要是这都打探不到那才有问题。 “谷公公，莫忘了太祖玉律。我们从魔教手中夺取的战利品，和朝廷可没有任何关系。 想要强取豪夺，公公怕是找错人了。公公真要是缺钱花，大可去问洛阳府要，想必他们是不敢拒绝的。” 厂卫的名声确实很响，但那点儿名声吓吓文官自然是一个顶俩，但是对武林中大门派来说，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西厂的人要是敢出来搞事情，李牧就敢将他们料理掉。事情闹大了，最先倒霉的绝对是谷大用。 文官们早就视厂卫为洪水猛兽，一旦抓住了把柄，不往死里整才怪。 “李盟主过了，咱家可不是贪财之人，更不可能敲诈到诸位头上。 只是咱家这次出京，接到了皇上圣旨，要整肃各地皇庄。 在查验以往的资料之时，居然发现了原本属于皇庄的土地，竟然落到了白马寺手中。 江湖事咱家可以不管，但涉及到了皇家产业，咱家却不能让人给侵吞了去。” 听到了“皇家产业”，原本还不屑一顾的众人，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和太监抢产业，大家都不怂；可是和皇帝抢产业，那就要三思而后行了。 李牧暗自想到：果然还是来了。原本他还以为跳出来的是朝中权贵、宗室勋贵，没想到直接就是皇帝。 和众人对视了一眼，李牧缓缓说道：“皇家产业，我等自然不敢贪图。 不过白马寺胆敢侵吞皇家产业，如此罪大恶极，不知公公准备如何进行惩罚？” 屁股决定脑袋，作为道门的世俗代表，既然机会送上门来了，自然要打压一下竞争对手。 侵吞皇家产业是重罪，只要坐实了这个罪名，洛阳佛门都别想好过。 能够成为“八虎”之一，谷大用自然不是等闲之辈，立即就意识到自己被“将了军”。 “此等罪大恶极之事，自然是要严惩不贷。不过那帮涉案的和尚都死光了，咱家也不能和死人计较。 白马寺已成大凶之地，日后怕是会生出凶灵。咱家做主：将白马寺的地皮交给你们华山派，建一道观镇压凶灵。” 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李牧果断拒绝道：“公公，道门之人尚清修，不喜闹市之喧嚣，我看还是建一座书院。 不仅可以利用儒家之正气整压凶灵，还可以行教化之事，造福洛阳学子。” . 第一百零三章、商业联盟 打发了不速之客，除魔联盟内部的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到手的鸭子飞了，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巴蜀武林的几家土豪还好，不差这点儿收益，西北武林各派就悲剧了，有人还等着这笔收益发抚恤金呢！ 崆峒长老关向东率先打破了沉默：“盟主，一个阉人而已，我们就这么罢手，传出去岂不是让江湖中人笑话？” 这话要是放在谷大用离开之前说出来，李牧还敬他是一条汉子。现在说出来，那就只配一记白眼了。 “关长老，这可不是一个阉人的问题。 光我们手中的地契就不下万顷，若是算上其他地方，这次正邪大战之后遗留的无主之地，怕是能够超过十万顷之巨。 你觉得这么多产业，区区一个阉人敢碰么？ 除了紫禁城那位，天下无论是谁，拿了这些东西都会烫手。” 崆峒派本来就穷，这次又死了不少门人弟子，就掌门都给搭了进去，需要一笔钱度过难关，李牧表示理解。 可理解是一回事，想要鼓动他当出头鸟，那就有些过分了。 真要是强行吞下这些产业，恐怕就要被皇宫中那位给惦记上了。 虽然那位被文人们骂得很惨，被誉为不学无术的典范，但是观其继位之后的一些具体做法，就知道这位新鲜出炉的小皇帝并不简单。 借魔教的手打击佛门，这手法简直就是绝了。成功了血赚，失败了毛损失都没有。 从目前的情况看，现在应该是血赚。 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佛门这次损失大得去了。包括牛逼哄哄的少林寺，这一波都要亏吐血。 甭管土地的幕后主人是谁，只要东西进了皇帝腰包，就没有吐出来的。 隐匿土地这种事，虽然大家私底下都在干，却不能拿到台面上说。 要是聪明人，就乖乖吃了这个哑巴亏，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李牧可不认为侵吞皇家产业的罪名，就是谷大用临时编出来的。搞不好某些寺庙兼并的土地中，还真有属于皇室的产业。 要操作这并不难。比如说：暗中购买土地，登记造册存档完成之后，故意送上门去让其吞并。 这种事情根本就说不清楚。甭管是怎么吞下去的，哪怕是人家主动投献，产权属于皇室的东西，你拿了就是大不敬。 真要是闹起来，那也是皇帝有理。封建王朝，哪怕只是侵吞了皇家的一尺地，那也是死罪。 皇帝完全可以用这个理由，将涉案人员全部拉出去一起咔擦掉，顺便还能抄一回家。 “盟主，那太监只是索要白马寺的产业，对其它势力的土地、房产并没有提。要不然我们……” 不等这位点苍长老把话说完，李牧就不客气的打断道：“段长老，你怕是没有搞清楚概念。 区区一座白马寺，就想要满足皇宫那位的胃口，你不觉得太搞笑了么？ 据李某所知，包括谷大用在内，八虎太监一半都出了京，还有前任的一帮司礼监饿狼，也被派了出来。” 点到即止。 话说道这个份儿上，要还是有人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也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想要和朝廷扳手腕，也不能选这个时候。就算是要谈判，也得等各派实力恢复了再过去谈。 退一步，海阔天空。李牧可不想为了一些土地，就和朝廷直接对上。 对华山派而言，拿到了洛阳府就是最大的收获。每年收取到的保护费，可比之前瓜分到的那些田产，所产生的收益多得多。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妥协。朝廷收取土地税、人口税、盐税等，武林门派瓜分了商业税。 …… 连哄带敲打，一连串的手段施展了出来，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李牧总算是安抚了骚动的各派。 按照以往的惯例，到了现在这一步，除魔联盟也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就差一顿散伙饭了。 可是李牧不甘心啊，为了这个联盟，他可是累死累活折腾了好几个月。 三十多家武林大派，这背后代表的资源可是大西北和大西南，几乎囊括了半个大明王朝。 这么庞大的资源，要是不整合理用起来，实在是太可惜了。 …… “师父，如果我继续霸着盟主之位，将联盟延续下去怎么样？” 相比其他人，李牧还是更信任自家的师父。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他第一时间选择了同周清云商议。 “不妥！武林中人大都桀骜不驯，没有人愿意头顶上多一个婆婆管着。 除魔联盟能够建立，除了迫于魔教的压力之外，更多还是各派不想沦为战场上的炮灰，这才推我们出头和少林打擂台。 别看这次少林似乎把大家得罪的不轻，只要过上几十年，一切恩怨都会随时间流逝而淡去。 你若是强行霸着盟主之位，或许短时间内大家碍于人情，不好多说什么，时间一长必定会引起反弹。” 看得出来，周清云被李牧的提议吓得不轻。不同于抱团取暖的五岳联盟，除魔联盟各派可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就算是有压力，也不是因为外部，而是除魔联盟内部各派之间的争斗。 地缘政治，在武林中同样适用。因为生存空间的缘故，相邻武林大势力之间就没有不发生冲突的。 若是强行将大家拉在一起，恐怕不等外敌来袭，内部矛盾就把自己搞崩盘了。 “师父，我的意思是保持一个名义上的松散联盟，相互之间并不存在约束力，盟主只是负责组织日常交流活动。 主要目的是：利用联盟的关系网，打通关中同西南、西北的商路。 理论上来说，只有操作得好，各派都能够获得一定收益。” 受限于交通和治安，除了天府之国经济略微繁荣一点外，整个大西北和大西南的商业贸易发展，整体上都落后于中原地区。 经济不繁荣，收保护费的当地武林门派，小日子自然好过不了。 像华山、昆仑、崆峒、点苍……这些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派，一个个都在破产的边缘挣扎。 交通问题没办法，以现在的生产力，怕是一百年都解决不了。 可治安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甭管山贼土匪、地痞流氓，还是坐地豪强，对武林中的大门派来说，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 各派一旦联合发力，莫说是这些小角色，就连朝廷中贪官污吏，都得退避三舍。 省去了这些环节的开销，想不赚钱都难。要是狠一点儿，直接搞垄断利润就更丰厚了。 犹豫了一会儿功夫之后，周清云还是摇了摇头：“计划看起来虽然不错，但实施起来的可行性太低了。 第一，朝廷不会允许这样的联盟存在，日月神教、少林、武当也不会坐视我们建立这样的联盟。 第二，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计划，各派未必会买账。至少蜀地武林各派，就不愿意看到我们的力量深入过去。 第三，我们缺乏相关的人才。华山派门下的产业不少，但想要建立一个连贯西南、西北的商业网络，还是远远不够。 第四，没钱。我华山派的亏空已经延续了上百年，太平年月还可以勉强收支平衡，一旦爆发大战就会出现亏空。 这些问题或许可以解决，但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我们现在根本就承受不起。 光消化洛阳府，打通前往南边的商路，就够我们忙活好几年的，再多就超越极限了。” 听了周清云的理由，李牧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游戏规则，前世的观念在现在这里未必适用。 利益是主线，但是武林也不光只有利益。妄图靠利益就想要整合武林，那只能说是痴人说梦。 从联盟各派代表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那些身家丰厚的门派，对钱财并不怎么看中。 就算是最后跳出来的崆峒长老、点苍长老，也不等于人家就贪财了。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家门派真的穷，实在是舍不得放弃到手的鸭子。 若是认为靠钱财就能够收买他们，那就纯粹想多了。 这些门派之所以穷得厉害，最关键的一个原因就是坚守住了底线。 要是放开了底线，一帮武林高手想要出去搞钱，还不简单？ 如果只是单一的某个问题，或许华山派还可以尝试一下解决，可堆积到了一起，那就要人命了。 重新梳理了一遍思路之后，李牧缓缓说道：“师父说得不错，现在想要依托除魔联盟建立商业网，确实有些理想化了。 不过我们还可以退而求其次，单独和每一个门派进行合作，再以点带面逐步打通商路。 凭借这次大战积累下来的香火情，仅仅只是普通商业上的合作，想必大部分门派都会给我们几分面子。 以二十年为限，只要在这期间合作中各方都获得了好处，就算是没有联盟，商业网络也会自然形成。 不光是商业上可以合作，修炼方面的资源，我们也可以互通有无。” 第一百零四章、厚黑的李牧 蔚蓝的天空，漂浮着朵朵白云，冬日的阳光温暖着大地。 被清理平整的白马寺旧址上，数千武林中的英雄豪杰，正在这里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流水席。 李牧高举着酒碗，朗声对众人说道：“诸位同道，这时间过得可是真快啊！我等来时还是阳春三月，归去已是临近腊月。 为了还江湖一个太平，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吾等是抛头颅、洒热血，现在终于击败了魔教。 可惜在这期间，也有无数的江湖同道埋骨他乡，连一具全尸都没能留下。 不过他们的牺牲没有白废，武林中最大的那片阴云被我们撕破了，重现了这万里晴空。 现在我提议，这第一碗酒先敬……” 这是庆功宴，同时也是散伙饭。自带干粮跑来同魔教干了一仗，总得有个盖棺定论。 现在这场庆功宴，就是给本次抗魔行动下定论的时候。原则就一个字——吹，可劲儿的往大里吹。 伴随着李牧的声音落地，不知道是谁带了一个坏头，“砰”、“砰”、“砰”……的声音就响个不停。 别人都连碗摔了，李牧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在内心深处，他的心已经开始滴血。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混江湖可不流行AA制，平日里都是自己管自己，但是举办庆功宴华山派却是当仁不让。 这场邀请四五千人的盛大酒席，没有万把两银子是搞不定的。按照现在这种情况祸祸，估摸着成本还要往上加。 输人不输阵，李牧到底还是干不出煞风景的事。反正也就这么一回，奢侈就奢侈好了。 好不容易熬过一场正邪大战，现在大家情绪激动一点儿，也是可以理解。 这场庆功宴，庆祝的也不光是正邪大战胜利，更是庆祝捡回了一条命。 别看大家好像都没有什么收获，实际上则不然。每一次正邪大战下来，都会有无数的势力消亡，也有会新的势力崛起。 别看这个时候大家还是盟友，等结束了这场宴会，在接下来的势力洗牌中，很多一起喝酒吃肉的朋友都会变成竞争对手。 死掉的更惨，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自家原有的势力范围，就要被大门派、或者是这些称兄道弟的武林朋友给拿下。 当然，多了一份香火情，大家一般不会干得太过分，只会拿走“属于”自己的一份，不会把事情做绝。 若是不幸某一地区的武林势力都衰落了，被新崛起势力取代，或者是外来户插足，那就真的惨了。 没有香火情份，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新势力在处理这些问题上，通常都干得比较彻底。 既然入了这江湖，就要承担其后果。没有什么好可怜的，在李牧看来有那悲天悯人的功夫，还不如去闭关苦修。 现在华山派还是胜利者，甭管接下来发生什么，都影响不到自己头上。 李牧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自己这一波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比原著中岳不群苦心经营数十年的都要靠谱。 并非他手段高明，也不是他武功高强，主要还是因为现在的华山派足够强大。 强者从来都不会缺乏朋友，只要不倒行逆施，就会从者云集；弱者任你怎么八面玲珑，都是白费功夫。 …… “少掌门，门中发来急信！” 刚刚走完了宴会流程，李牧正欲同各派大佬寒暄，就被这一封突如其来的急信给打断了。 接过了书信，李牧对前来敬酒的武林中人招呼道：“诸位兄弟，门中有事李某需要耽搁一下，等会儿再来向大家赔罪。” 来人急忙答道：“盟主客气了，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不碍事的！” 看得出来，李牧的一声兄弟令来人非常满意。哪怕明知道只是一句客套话，还是满有荣耀。 能够同华山派未来的掌门称兄道弟，这已经足够他回去吹嘘很多年了。 如果没有足够的奇遇，到更高的境界之上看风景，或许这就是他距离大人物最近的一次。往后相遇，大家又是两个世界的人。 打开了书信，李牧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不知道得罪了那路神仙，最近两三年五岳剑派那可真是多灾多难。 先是华山派倒霉，掌门重伤垂死、山门遇袭；而后恒山派元气大伤，接着嵩山派和衡山派又损失惨重，现在终于轮到了泰山派。 按照信上的说法，在半个月前，已经南下的魔教风雷堂突然返回，趁泰山派疏于防备发起偷袭。 经过浴血奋战，泰山派虽然保住了基业，但是也付出了惨痛代价，就连掌门玉虚子也不幸阵亡。 李牧已经无力吐槽了，衡山派才刚刚确立莫大为掌门，连大典都没有来得及举行，现在泰山派又被迫换掌门。 天门道人都来了，估摸着左冷禅也要快上位了。左冀高虽然还活着，但那一身的伤，明显就不是什么长寿之人。 华山派更不用说，宁清羽早就在门中流露出了要传位消息。名义上说是为了专心闭关，以期突破先天，实际上就是快要撑不住了。 除了生死不明的恒山掌门灵清师太外，五岳剑派中的四派都会在近期，面临门中权力更替。 什么大计战略，在这一刻都成为了泡影。 除了华山派实力犹存，能够继续对外扩张外；其它四岳现在都伤了元气，能够保住现有的利益就算不错了。 当然，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正邪两道纷纷损失惨重，倒霉也不只五岳剑派一家。 大家的实力都衰落了，接下来就整个武林进入了比烂的时代。 只要比其它门派衰落的慢一点，或者说恢复速度快一点，就能够在接下来的竞争中占据优势。 显然，这种局面更加有利于实力雄厚、底蕴悠久大派。 或许要不了多久，江湖中就会进入大兼并时代，由现在的百花齐放逐渐走向巨头垄断。 当然，朝廷肯定不愿意看到这一切发生。接下来的江湖看样子是平静不了，像华山派这些的存在注定要直面风暴。 这一瞬间，李牧甚至有些后悔削弱嵩山派。留着他们跟少林添堵，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李牧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小弟最重要的就是听话，同时具备实力和野心的存在，留着只会反噬自身。 最关键的是想要战场上不着痕迹的保存实力，可不是一件轻松事儿，总得要有人做出牺牲。 若非五岳剑派也伤亡惨重，除魔联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一团和气。 拿起毛笔，只是想想自己那鬼画符般的字体，为了不丢人现眼，李牧又再度放下。 “给掌门传言。接下来的中原纷争，我们已经不准备参加了。等洛阳事务告一段落，我们就会返回关中。” 甭管五岳剑派是不是遭遇诅咒，李牧都不准备出去浪了。窝在老巢坐观风云，总不会有问题。 武林高手也不是大白菜，以现在的局势，魔教就算是能卷土重来，也凑不齐之前那种规模大军。 没了华山派参与，正道一方照样能够获得胜利。估摸着少林寺现在也不想看到他，毕竟刚刚从人家手中讹走了洛阳。 若非有内幕交易，除魔联盟又岂会那么快东出？ 当然，东出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华山派需要少林寺在前面吸引朝廷火力。 否则，以李牧的作风，不等魔教二度围攻少室山，绝对不会跳出来拉仇恨。 …… 再度回到宴席中，庆功宴已经到了尾声。部分急躁的江湖中人，已经开始告辞离去。 李牧拱了拱手：“诸位江湖路远，日后有缘再见，吾等再把酒言欢！” “盟主客气了，日后有空我等定会到华山登门拜访，到时候……” 本想再客气两句的，怎奈连对方的名号都叫不出来，李牧只能以微笑示意。 眼睁睁的看着众多江湖同道离去，已经有不少老狐狸意识到了现实一个问题。 这位李盟主的话，虽然说得确实漂亮，可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解散除魔联盟的事。 可现在人都散了，那么这除魔联盟，究竟算是解散了，还是没有解散？ 普通的江湖中人无所谓，但是对这些大门派来说，这一点的意义可是非常重大的。 唯名与器不可假于人手。临时公推一个盟主也就罢了，长时间设立一个盟主在头顶上，谁能够受得了？ “曲前辈，盟主刚才忘了说解散除魔联盟的事，你老人家德高望重……” 面对一帮同道的恭维，名门大派中辈分最高曲世敬颇有几分得色。只不过他搞清楚了众人的来意之后，他的好脸色就结束了。 或许是因为距离足够远，天山派和华山派关系一直都不错，前些年双方甚至还交易了一株三百年的天山雪莲。 就为了几句恭维，就想让他出头鸟，那也太小看人了。 若是华山派真要霸着盟主之位，为了自家的利益，得罪也就得罪了。可若是一个误会，那岂不是冤枉？ 白发苍苍的曲世敬笑呵呵的说道：“诸位，此事确实需要一个答复。不过这件事牵扯甚广，光曲某一人前去恐怕不妥。 不如大家一同前往，在道别之际随口问一句就是了，免得因为一场误会，伤了大家的感情就不好了。” …… 见一大帮子人走了过来，李牧若无其事的上前招呼道：“诸位前辈，你们这么急着离开，莫非是李某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 尤其是曲前辈，你大老远的从天山赶过来，都没有到华山一聚，现在这么离开了，让我如何回去向掌门交代？”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明知道大家的来意是什么，李牧就是装作不知道。 望着一脸真诚表情的李牧，曲世敬原本准备的一肚子说辞，最终又咽了回去。 天山派和华山派相隔万里之遥，就算华山派真要有什么算计，也不可能是冲着他们去的。 “盟主客气了，并非招待不周。曲某急着离去，只因西方魔教重出江湖，西域怕是要不太平了，我必须要立即回去主持大局。” 想起了西方魔教，曲世敬想着解散除魔联盟的心思一下子就淡了。 有联盟好啊，万一西方魔教闹腾起来，直接求援就是了，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有着同样忧虑的，还有同处西域的昆仑派。为了自家的利益，临时改变立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等丁华野开口，崆峒派长老就抢先说道：“盟主，血刀门重出江湖，我派掌门又丧于血刀老祖手中，这笔血仇我崆峒派一定报。 为了不让这帮魔头再次做恶，我必须要立即返回门中。盟主、各位江湖同道，刘某就先走一步了。” 李牧暗骂一声：“老狐狸”。 这个时候提出崆峒掌门丧于血刀老祖之手，分明就是道德绑架各派。想要大家在未来对付血刀门的时候，也跟着出一份力。 没有任何犹豫，李牧面不改色的回道：“兹事体大，刘前辈请自便。 如果后面对付血刀老祖的时候，有需要用得着李某的地方，大可书信一封。” 有了一个不会的开头，原本还连成一气的各派，瞬间变得四分五裂，一个个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见此，李牧也乐得轻松。反正只要没人提出要解散除魔联盟，他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霸着位置有好处。 第一百零五章、五岳新时代 送走了各派，就剩下五岳剑派的自己人了。最近这些日子，三派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 五岳剑派放在一起，那是江湖中妥妥的顶尖势力。可一旦分散开来，也就华山派还算得上大派。 江湖是最现实的，在之前的除魔联盟中，华山派牢牢的把握住了话语权，但是作为盟友的三派却很少有发言权。 至少同峨眉、崆峒、昆仑、点苍、天山，这些老牌名门相比，作为后起之秀的三派没有足够的底气。 战前尚且如此，战后就更不用说了。 以嵩山、衡山、恒山三派现在的实力，若是没有五岳联盟在，想要保住一流大派的位置，都有些危险。 嵩山派和衡山派还好，门中精英弟子大都保住了，过上十年八年就能够恢复实力，恒山派就要看运气了。 若是灵清师太带人突围成功，那么还能够支撑；若是不幸遇难，恐怕连原著中的华山派都不如。 加上被魔教胖揍的泰山派，四岳差不多算是一起陷入衰落，没有危机意识是不可能的。 现在四岳都急需老大给出一个保障，或者说是一句承诺，要不然大家都会睡不着觉。 善解人意的李牧，自然不会让小弟们久等了。忙完了除魔联盟的事，就召开了五岳会议。 不知道是真要疗伤，还是不愿意接受一个晚辈发号施令，又或者是为了替晚辈铺路，宴会结束后左冀高和灵枫师太纷纷闭关疗伤。 打量了一眼三人，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这三人再加上自己和天门道人，就是五岳剑派的下一代执掌者。 衡山莫大和嵩山左冷禅，李牧都没有觉得意外，唯独恒山派发生了变化。 参加会议的并不是定字辈中武功最高的定静，而是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定闲。 按照惯例，为了保证掌门人的权威。在培养弟子的时候，门中都会将大量资源倾斜到继承人身上，以便能够从同辈弟子中脱颖而出。 同辈弟子超过继承人的情况不是没有，但那都是因为年龄差距，或者是靠天资卓越，后期追赶上去的。 在修炼前期，资源的优势还是非常明显的。包括李牧在成为华山派继承人之后，得到门中资源全力支持后，修炼速度也快了不少。 以之前恒山派的势力，只要掌门继承人的天资过得去，推到一流境界应该不是问题。 可从之前搜集的情报来看，恒山派一直扶持的都是定静，没有想到现在突然换成了定闲。 这背后肯定有故事。李牧可以确定这不是权力之争，以恒山派这种性质门派，内部很难爆发大的权力争斗。 现在就有些尴尬了，五岳剑派中四岳继承人修为都到了一流境界，最快的李牧都快要触摸到绝顶了，而定闲还停留在二流后期。 五岳同辈弟子中，修为超过定闲的绝对不在少数，推出这样的继承人，看样子恒山派是打定主意要在五岳中垫底了。 貌似这也是一种聪明人的做法。恒山派下一代损失惨重，在接下来的二三十年里，想不垫底都不行。 注定争不过，那就干脆不出来争了。反正她们还可以利用性别优势卖惨，只要不是大问题，大家也不好和她们计较。 冲三人微微一笑，李牧开口说道：“今天邀请三位师弟、师妹过来，主要是为了商议：在接下来的江湖变局中，我五岳剑派该如何应对。” 上次五岳华山聚会，李牧还称呼大家师兄、师姐，现在就变成了师弟、师妹，并非他变脸速度快，而是因为这就是江湖。 武林之中实力为尊，称兄道弟也不光是看年龄，实力更是主要参考因素。 如果他不是华山派的继承人，那么大可不必计较这些细节，可是做了华山派继承人，那就不一样了。 华山派乃五岳之首，未来的掌门人，如何能够在四派面前伏低做小？ 最先适应身份变化的左冷禅，率先回应道：“初次遇到此等大事，我等实在是心里没底，不知李师兄有何高见？” 商议也是需要看实力的，自身的实力越强，拥有的话语权就越重。 现在大家实力差距太过悬殊，五岳联盟注定就是华山派的一言堂，商议就成为了一句客套话。 见左冷禅这么上道，李牧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现在的江湖已经不一样了。想必你们也觉察到了，这次正邪大战有朝廷在暗中推手。 接下来的江湖博弈，除了要面对日月神教、少林、武当三家外，我们还必须要考虑朝廷的因素。 另外这次大战中，突然冒出来的魔道高手也值得警惕。除了亮明身份的血刀老祖和铁修罗之外，剩下的人我们可是一个也不认识。 甭管他们是日月神教秘密培养出来的，还是其他魔道大派的人，又或者说是朝廷的暗子，我们都必须要搞清楚。 然后就是接下来的江湖势力大洗牌，我五岳剑派如果不不想掉队，那么就必须要迎风而上。 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收复恒山，将魔教驱逐出三晋大地。 鉴于各派的实力损失惨重，我准备向掌门提议请道门前辈帮忙炼制小培元丹，以增强大家的实力。 当然，药材还是要你们自己想办法。如果可能的话，大家最好能够一起凑凑，若是能凑齐一炉大培元丹更好。” 少林寺既然有大还丹和小还丹，作为玩弄丹药的祖宗，道门自然也不缺乏增长功力的丹药。 在江湖中没有知名度，除了道门低调之外，更多还是因为道门好长生。 为了所谓的长生不老丹，无数道门前辈扎进去就出不来了。为了搜集药材，那是各种手段都用尽了。 连皇帝都敢忽悠，糊弄一下江湖同道，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偏偏炼丹师又是凤毛麟角，能够炼制出增长内力丹药的炼丹师，恐怕全天下都不一定超过十个。 普通的丹药也就罢了，能够增长内力的丹药，要求的不光只是药材年限，更要看药性。 要凑齐一副丹药，可不是一件轻松事儿。除非是特别了解的，否则根本就不敢拿去找人炼。 当然，恒山、衡山、嵩山三派从来都没有过这些烦恼。因为他们既没有丹方，更不认识有能力炼丹的人。 若非华山派本身就是道家门派，自家就有相关的传承，还认识不少隐居的道门前辈，恐怕一样也得抓瞎。 华山派之前没能凑齐一炉丹药，那是因为华山派准备炼制的是大培元丹。 至于小培元丹，性价比实在是太低了，不是华山派这种穷鬼门派能够玩儿得起的。 李牧大致计算过了，炼制一炉小培元丹，成本最低也得十几万两，成丹通常也就五六颗，平均下来一粒都到了两三万两。 这还是建立在炼制成功的前提下。若是中途发生了点儿意外，直接就是血本无归。 这么昂贵的丹药，效果也就仅仅只能增长五六年的内力。具体还要因人而异，和少林寺的小还丹差不多。 至于附带的疗伤功效，完全可以忽略掉。因为使用其它疗伤药，达到同样的效果，成本或许还不到小培元丹的十分之一。 就连少林寺那样的土豪门派，都隔个十年八年才炼制一炉，就知道这里面有多坑了。 相比之下，大培元丹的效果就好得多了。不光能够一次性增加三十年的内力，更有辅助突破瓶颈的效果。 一分钱，一分货。 炼制小培元丹的药材，只要舍得下本钱，华山派还能够凑出来。但是大培元丹，那就只能随缘了。 现在拉上四岳，自然不是为了让他们踩坑。实在是他们高端力量太过缺乏，不得不想办法增长实力。 若不是觉得不符合名门正派的作风，李牧都想要塞给他们一套强行破境的秘法。 不知道是哪个祖师留在藏经阁的，突破效果那是真心不错，突破一流的成功率高达四分一。 就是损耗有些大，要么突破成功，要么提前去见阎王，不符合名门正派的作风。 莫大激动的问道：“李师兄，不知需要准备哪些药材？” 成本不成本的，他已经顾不上关心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增强实力，诺大的一个衡山派，现在就他一个人撑着，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没有迟疑，李牧直接将一张写满了药材名录、药性要求的纸递了过去。 毫无疑问，上面的内容肯定和丹方上不一样。里面的药材既有增加的，也有被删减的。 看清所需药材之后，莫大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左冷禅和定闲都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定闲有些忐忑的问道：“李师兄，这上面的东西不仅名贵，还不易寻到，难道就没有代替的药材么？” 李牧摇了摇头：“师妹，想什么呢！如果上面的药材可以代替，我们早就做了。 大家结盟这么多年，你们可曾听说过我华山弟子使用这些丹药？ 不是不想用，实在是我们根本就凑不齐大培元丹的药材。而小培元丹的性价比又太低，经济上完全不合算。 看看少林寺就知道了，他们的小还丹和小培元丹效果也差不多，那帮和尚都是几年开一炉。 大还丹更不用说，最近的一次开炉都是三十年前。或许现在少林寺手中，都没有一粒大还丹。 若非现在局势危急，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大家根据自身实际情况来，若是条件允许就参与。” “实际情况来”就是必须参与，谁让他们现在缺少支撑门面的高手呢？ 一直没有开口的左冷禅，突然说道：“李师兄，我嵩山派只能凑齐小培元丹中大半的药材，剩下的现在只能委托你们代为采购。 至于大培元丹，我们只有其中三味主药，分别是：千年人参、八百年的何首乌、以及五百年的太岁。 至于辅药鹿茸、首乌、灵脂、熊胆、三七、麝香之类的，我们倒是能够拿出不少。” 听到“太岁”，李牧暗自一喜，大培元丹的主药又多了一味。至于人生和何首乌虽然难得，华山派也不是没有。 “师弟放心，我五岳同气连枝，你嵩山派的事就是我华山派的事，采购的问题无需担心。 至于大培元丹的问题，等药材凑齐之后再说。若是炼制成功，少不了你们的那份。” …… 第一百零六章、奇葩皇帝 就在五岳剑派忙着想法子恢复实力的时候，中原武林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搞得江湖大乱的独孤大魔头死了。 没人见到独孤青云的尸首，消息的真假还有待进一步核实，但是武林中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结合魔教阵营最近发生的混乱，李牧觉得这个消息多半是真的。独孤青云就算没有死，现在也无法主事，否则魔教根本就乱不起来。 不得不佩服武林中人的八卦能力，真假尚未定论，谁干了这件令正道武林大快人心的事，江湖中都传得有鼻子有眼。 主流的说法有四种，分别是： 第一种说法是少林寺干的。为了报围攻少室山之仇，少林请出了隐世高僧出手，伺机劫杀了独孤青云。 第二种说法是武当派干的。理由是有人看到武当二仙现身中原。正邪不两立，见面自然就是干。据说为了除魔，武当二仙还受了伤。 第三种说法是华山派干的。这可以直接略过，华山派吃饱了撑着，才会在这个时候冒险劫杀独孤青云。 第四种说法是江湖隐士高人干的。就高人的样子都被描述了出来，有说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也有说是返璞归真 非主流的更多了，什么魔教内斗，什么练功走火入魔，什么情敌偷袭 总之，所有能想到的可能，都被编排了一遍。 排除自认为一些不靠谱的，李牧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少林、武当。 独孤青云有多厉害，李牧可是亲身感受过的。想要劫杀这样的大魔头，绝不是一件易事。 若是出动普通的一流好手劫杀，就算是人数再多也无能为力。人家就算是打不赢，还能够跑不掉么？ 若想要建功，除非有数名绝顶高手联手围攻。能拿出这样阵容的，江湖中也唯有少林、武当。 就算是他们本部没有那么多高手，也有足够的人脉请出隐士高人出手。泰山北斗的底蕴，李牧从来不敢低估。 犹豫了片刻功夫后，李牧慎重的说道：“杨师伯，派人盯着少林寺，看看他们近期有什么动作，尤其是重点留心圆聪方丈是否受伤。” 虽然两家都是嫌疑犯，但少林寺的动机明显更大一些。毕竟，这波他们被折腾的着实有些惨。 何况，华山派刚和武当派订立了盟约。就算是是他们干的，人家既然不愿意暴露，作为盟友也不好去拆台。 劫杀魔教教主，这种事情威风是威风了，但是后遗症严重啊！ 甭管是哪一家大势力，自家老大被人给劫杀了，都不可能没有反应。 除非能够一波将日月神教打死，否则那就是后患无穷。 无论是谁继任教主，想要坐稳位置，都必须要搞点儿事情出来，替老教主报仇。 右侧的杨长老笑道：“放心吧，师侄。敢做不敢当，这种事情最像那帮秃驴的手笔。刚收到消息，我安排好了。 只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先返回关中，还是直接收复山西？” 不待任何犹豫，李牧斩钉截铁道：“机会都送上门来了，当然是先收复山西。 甭管独孤青云是真死还是假死，魔教陷入混乱总是真的。没有了独孤青云压着，魔教现在是各自为战。 仅仅只是一个实力不全的山西分舵，根本就废不了多少力气。只要速度快点儿，没准我们还能够赶回关中过年。” 江湖大乱，朝堂也不太平。不知道是太监们的战斗力太强，还是官们的反应能力太弱。 等他们动起来的时候，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无数毁于正邪大战的僧庙寺产，都被充入了皇庄之中，成为了皇帝的私产。 隐匿田地，乃世家大族发家致富的无上瑰宝，万万不能够放弃。 现在皇帝能借魔教的手，从佛门手中拿回被隐匿的田地，谁知道这把刀未来会不会砍到自家身上？ “江湖事，江湖了。” 原本是官们用来糊弄皇帝的拿手好戏，但凡是破不了的案件、或者说不敢破的案件，大家都会默契的定性为江湖仇杀。 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招被皇帝给学去了，率先就在佛门身上进行尝试。 没得说，这肯定是阉党的锅。皇帝少不知事，肯定是被阉党给蛊惑了。弹劾，必须要进行弹劾。 一时间弹劾宦官肆意妄为，怒骂皇帝与民争利的奏折，如同雪花般的飞向了紫禁城。 然后，然后就出现了火炉旁的这一幕。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正不断的将奏折往火炉中丢，气得几个官大佬暴躁如雷。 犹豫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的刘阁老，终于还是爆了粗口：“陛下，这实在是有辱斯！” 没法子，皇帝始终都是皇帝。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就只能来这么一句有辱斯。 至于痛骂皇帝昏君的，那只存在于戏里。现实中那么干的铁憨憨，一个个都死得渣都不剩。 君臣有别，就算是要喷也必须要讲究技巧，最起码不能带一个脏字。 否则，就算是皇帝大度不计较，政敌也会利用君前失仪的罪名，让你万劫不复。 “刘阁老的意思，这么烧不对，要撕开了烧，才附和斯么？” 说话间，正德皇帝已经将手中的奏折撕成两半，扔进火炉里。 “嗯，确实要撕开了烧。现在火旺了不少，刘公果然好见识。 要不你们也来点儿，这么多的奏折，光让朕一个人撕，要撕到什么时候？” 看着装糊涂的小皇帝，刘健已然没了脾气。 除了刚登基的那几天外，正德就从来没有让他们省心过。 尤其朝廷斗争受挫之后，小皇帝的报复心一下子升了上来，拿出了各种五花八门的手段折腾。 劝诫，没有问题。随便你怎么说，但凡是听进去了一句，就算皇帝输了。 若是揪住了皇帝的把柄，正德可以立马认错，然后接下来还是该干嘛干嘛。 反正人家是皇帝，只要脸皮足够厚，大臣们也拿他没折。 惹急了眼，这位皇帝还可以带人打大臣的闷棍。据不完全统计，自正德继位以来，已经有两位数的御史惨遭毒手。 好在皇帝知道轻重，揍得都是一帮无关紧要的御史，没有对朝中要员下手，否则局势还会更加脑子收拾。 赫赫有名的“八虎”太监，就是皇帝的帮凶，在朝堂作威作福。 最有意思的是，皇帝如此瞎折腾，朝政还能够正常运转，甚至还运转的不错，颇有几分国泰民安的错觉。 一旁的李东阳跟着劝说道：“陛下，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朝中百官都罢朝了，现在都在向你讨说法。” 或许觉得一个人烧着没意思，丢掉了手中的奏折之后，正德躺在太师椅上若无其事的说道：“罢朝，就罢朝好了。 大家天天上朝也挺辛苦的，传旨下去，朕体恤武百官的辛苦，先放他们三个月的假。 后面等到时候看具体情况，再说吧！反正有他们不多，没他们也不少。” 这样的话要是传了出去，估摸着武百官非得炸锅不可，尤其是跪在外面讨说法的，估摸着要忍不住骂暴君了。 “有他们不多，没他们也不少”。这样的话，是一名皇帝该说的么？ 虽然基本上也是事实，大明王朝有两套运营班子，除了京城这一套班子，南京还有一套替补的。 真要是把皇帝逼急了，直接让他们下岗，让另一套班子上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在官集团做大之前，皇都拥有掀翻桌子的底气。反正天下什么都缺，就是不会缺想做官的。 谢迁搜了搜额头道：“陛下，大家每天上朝只是本份，做了这个官就要履行相应的职责，哪里有什么辛苦不幸苦的。 我看放假就不必了。要不你出去露一面，先安抚大家回家。这大冷的天，万一冻坏了几个，传出去也有损您的” 突然间，谢迁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恭维也得有点儿根据才行，跟眼前这位小皇帝谈声誉，那纯粹就是在讽刺。 正德抢先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只是去露一面，你们就负责把他们给打发了。” 不等几位阁老开口，他又继续补充道：“你们也来评评理，天天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朕只是收拢了一些无主之地，户部都没有过记录，怎么就算是与民争利了？ 谁要是不服，大可以去查。朕圈的地，要是有一亩登记在册，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他们当球” 不等正德把话说完，几人立即脸色大变。要是再让小皇帝胡说八道下去，他们就要成乱臣贼子了。 几人急忙跪了下去，诚惶诚恐的说道：“陛下，切勿这么说！切勿如此啊！” 拿皇帝的脑袋当球踢，古之乱臣贼子都不敢干的事情，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柔弱书生。 就算官中有胆大包天的敢弄死皇帝，但这里面也绝对不包括他们。 看了众人一眼，正道嘴角得意的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没意思！” 第一百零七章、意外收获 望着眼前这座“西衔雁门，东连太行，南障三晋，北瞰云代”的“人间天柱”、“塞北名山”，李牧就五味俱全。 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快，说好的横扫山西魔教分舵，结果五岳剑派才刚刚开始行动，魔教四散而逃。 看似震慑于五岳剑派的威势，实则却是一种非常高明的应对方法。 三晋之地那么大，就五岳剑派这两三千人马，如何能够将他们清缴干净？ 迫不得已，李牧只能选择先收复恒山，顺便向武林宣布：五岳剑派开始战略大反攻了。 “定闲师妹，还没有找到灵清师太她们么？” 想想李牧都绝对不可思议，恒山都被收复了，逃窜的恒山派一行人居然还不知所踪。 连自己人找不到，指望依靠恒山的情报网络，找到魔教余孽聚集地，再加以剿灭就更不用指望了。 有时候李牧甚至怀疑，将这帮尼姑拉入五岳剑派就是一个错误。她们更应该吃斋念佛，而不是参与江湖纷争。 “李师兄，这次魔教来袭我们的损失非常大。各地的情报网络全部瘫痪，就连以往积攒的人脉关系都所剩无几。 所以……” 不需要所以了，就定闲那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李牧就知道准没有好消息。 江湖门派能够在地方上立足，并且获得众多世家大族的支持，最重要的就是强势。 这波恒山派被魔教打得五劳七伤，直接将虚弱暴露在了世人面前，地方大族不买账也是正常的。 人家给你交了保护费，就是维护自家安全，好免受江湖中人骚扰。以恒山派现在的实力，明显不能够给大家带来安全感。 丧失了敬畏之心，保护费就不好收了。要是恒山派接下来处理不好，后面的日子怕是就要不好过了。 某种意义上说，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证明灵清师太她们还活着。 若是已经死了，这样的战绩，魔教早就宣扬开来。 李牧安慰道：“师妹勿急，魔教才刚刚退却，师太她们或许还没有收到消息。可能再过些日子，她们就会返回恒山。 现在我们还是讨论一下，该怎么清缴魔教余孽吧！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必须要将魔教贼子连根拔起，免得后面遗祸无穷。” 定闲点头应道：“是，师兄。” …… 说是商议，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李牧在说，其他人只是负责听。 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他们尚未适应自己的新角色，依旧把自己当做一名普通弟子，只知道听从吩咐。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只要目的达到了，何必管别人怎么想呢？ 魔教主力又不在山西，就连原来的山西分舵都被抽走了大量的好手，只要把他们揪了出来围剿起来并不困难。 五岳剑派加上收拢的山西武林残存正道人士，以及倒戈过来的墙头草，在李牧的部署之下，开启了拉网式围剿。 寻人的手段非常粗暴，直接向地方世家大族要消息。不怕他们不配合，现在正道占据了上风。 甭管之前是否和魔教有勾结，现在若是看不懂局势，不是全家“突遭瘟疫暴毙”，就是被“魔教妖人灭门”。 刚刚进入山西，就有两个举人之家被杀鸡儆猴，用来祭了旗。 文武百官暴动，不光是正德皇帝吃独食敛财，正邪两道的霸道作风，也令文官们感到了深深的忧虑。 面对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武林高手，文官们完全没有安全感。何况皇帝还在背后推波助澜，那就更不能忍了。 …… 永乐宫门前，身着道袍的李牧朗声说道：“广宁华山派李不牧，特来拜访玄元真人。” 洪亮的声音，仿佛被赋予了特殊的穿透力，覆盖了整个永乐宫。 都是被逼出来的。进入恒山之后，李牧就不断拜访道门前辈。无论是山野散修，还是名门大观，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可惜他这位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华山少掌门、除魔联盟盟主，却是吃了无数闭门羹。 这帮不关心天下大事，一心苦修寻觅长生的死宅们，根本就没有听说他这一号人物。 闭门羹吃得多了，李牧也总结出了经验。礼仪不礼仪的往后放，反正这帮隐修前辈们也不在乎。 眼前这身装扮，一开口就自报家门，都是增加成功率的利器。 一个江湖中人找人家论道，和道门同道上门论道，受到的待遇显然是天差地别。 反正也不算欺骗，李牧确实是华山门下，货真价实的道门传承。虽然未入道家门墙，但是也不影响他打着道家旗号上门讨教。 不多久时，一名道童打扮的少年走了过来。道了一声“无量天尊”，然后不卑不亢的说道：“真人已经在重阳殿等候了，李道友请跟我来！” 名门出身就是不一样，若非打着广宁华山派的旗号，恐怕就算能够被接待，也断然不会在重阳殿。 看着破败的宫殿，李牧都有些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是吕祖故里，全真三大圣地之一。 本该作为花园的内院，现在也变成了菜地，不远处还有道士在进行劳作。 从小道童口中得知，作为全真圣地的永乐宫，现在里里外外加起来一共就那么八名道士。 看着画面就知道，都是靠自食其力为生，仆从杂役自然是想都不用想。 原因自不用说，全真遭到朝廷打压之后，朝中的达官贵人们就不在上门。 偏偏又遇到了一帮“爱来不来，不来拉倒”的道士，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苦修上，压根儿就没有心思经营香火，衰败也就很自然了。 凡事有利有弊，正是因为衰败的厉害，永乐宫才能够在正邪大战中独善其身。 恒山上但凡香火鼎盛的寺庙，现在都被劫掠一空，运气不好的甚至惨遭灭门。 穷得叮当响的道观，实在是没什么好抢的，魔教中人都懒得上门，反倒是幸存了下来。 望着眼前老农一般打扮的老者，李牧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道门中赫赫有名的玄元真人。 不过奇葩道士的见得多了，李牧的适应力也提升了上来，还是上前见礼道： “见过真人！” 老者呵呵一笑道：“道友是不是很失望，玄元就是一普通老头子，并不是你想要寻找的世外高人。” “前辈过谦了。前辈能够将修行融入生活，还不算高人，天下又有何人敢称高人呢？” 这可不是李牧在吹捧，哪怕只是第一次见面，他也可以肯定眼前这位老者的修行境界不低。 别的都可以撒谎，武功却骗不了人。若非大家的内力同源而出，又有金手指的辅助，李牧几乎感应不到他会武功。 天下高手李牧也见得多了。无论是魔教的独孤青云，还是少林的圆聪方丈，又或者是华山的宁清羽、风清扬，他们都做不到这一步。 玄元真人笑道：“我可以认为道友这是在自夸么？ 老道苦修了五十载，才能够勉强做到入微。道友如此年轻，都摸到了这一步，看来我道门又要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被误会了，李牧有些哭笑不得。解释是不可能的，玉碟的秘密他可不敢暴露。 一个是靠外力达到，一个是凭借自身的领悟所致，双方的差距决对不是一星半点儿。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多了一个可以请教的人，摸清前路也会更加顺畅。 “敢问前辈，何为入微？” “道法自然！” 说完，只见玄元真人对着附近的菜地一指，继续解释道：“这些都是自然，包括你我也是天地自然。” 李牧若有所思，似乎有些懂了，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道法自然”的命题实在是太大了。每个人的领悟都不一样，在玄元真人眼中天地万物皆是自然。 本身就是自然的一部分，那么能做到身融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心境到了这一步，在他手中全真心法那就真开挂了。如果不是世界限制，或许眼前这位老道已经踏入先天之境。 即便是被卡住了，他也是李牧所见到的所有人中，武道境界走得最远的人。 想想也是醉了，武功境界最高的人，居然不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也不是朝廷苦心培养出来的打手，而是名不见经传的道士。 当然，境界不等于战斗力。真要是打起来，玄元真人未必是最强的，但是他的心境却是最强的。 李牧慎重的行了一礼道：“多谢真人指点迷津！”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虽然这不是李牧的道，但从旁侧击却是可以的。李牧有一种感觉，今天的交流对自己很重要。 或许眼下对自己的修为没有帮助，但是等修为到了一定境界，这就是最宝贵的财富。 天道之下，一啄一隐。 受限于天地衰退，长生路断。同样是因为路断了，大家才能够精心思考，追求精神境界上的突破。 真要是到了仙神纵横的世界，大家都忙着追求长生不朽，追求毁天灭地的力量，反倒是无法静下来感悟天地自然。 有了一个好的开始，接下来的论道就更加顺畅了。 怀着请教的心思，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都被李牧拿了出来，搞得玄元真人都有些怀疑人生。 若非心境修为足够高，恐怕他都要忍不住赶人。可惜李牧好像浑然不觉，依旧自我感觉良好。 或许是感到不够，李牧还将其他道士也拉了进来，每天讨论的热火朝天。 道途相左的时候，吹鼻子瞪眼也不在少数。场面那是十分精彩，搞得华山派众人都以为自家少掌门要出家修道了。 . 第一百零八章、事了拂衣去 时光匆匆而过，恒山之上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回关中过春节的口号，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实现。 在魔教势微的大背景之下，山西魔教分舵自然不能例外。面对五岳剑派的持续打压，他们很快就沦为了过街的老鼠。 如果还是原来的魔教苦哈哈，打压到了现在这一步，没准华山派现在就要收手了。 可惜财帛动人心，劫掠四方的魔教教众，终于做了一朝翻身农奴，遗憾的是来不及唱歌就被盯上了。 田产土地不好和皇帝抢，但是一些浮财、房产和商铺，那就不客气了。 江湖中人煞气重，何况还是专业的道门出身，凶宅不凶宅李牧真心不在乎。 就算是卖不掉，还不能够自用么？ 无论是充当商铺货站，都是价值的体现。 实在是用不上，就扔在那里放着好了。过上几十年，谁还记得那是凶宅呢？ 或许是恒山派跑太快，以至于各方来不及反应，这一波山西武林着实有些凄惨。 三晋仅有的两家一流大派，恒山派元气大伤，有五岳联盟在总算可以维系；另一家五台山清凉寺直接惨遭灭门，残存的几个和尚现在还在为重建山门而努力。 剩下的二三流势力就更不用说了。即便是侥幸逃过一劫，也没有胆子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抢夺战利品。 眼下的局势非常明显，五岳剑派开始主导三晋武林的走向。想要在三晋之地栖身，就必须要先拜码头。 李牧不是吃独食的人，何况就华山派那点儿人手，哪怕是加上残存的恒山派，也照顾不到整个三晋大地。 按照江湖最通俗的做法，自然是收小弟了。小弟管理地方，老大直接向小弟收取保护费。 万一遇到了正邪大战这种大型武林公益活动，还可以将小弟推出去挡刀。 只是小弟也不是谁都能够当的。 太强容易反噬自身，肯定的不行；太弱的镇不住场子，什么事情都要找老大解决，纯粹就是一负担。 野心太大的控制起来麻烦，李牧没有功夫和他们斗智斗勇，直接排除掉；没有野心的驾驭不住地方，还是不行。 穷凶极恶、声名狼藉的会有损自家的声誉，显然是不能用；名声太好的在地方上威望太高，更不能用…… 一连串的限制条件下来，附和条件的武林势力就不多了。现在李牧终于明白为什么少林寺喜欢招收俗家弟子了。 除了可以收取一笔费用之外，自家培养出来的弟子多少总有几分感情，扶持品性好的管理地方，总比用什么都不了解的陌生人强。 可惜这些华山派学习不了。除非全员出家，否则搞个俗家弟子出来，只能不伦不类，徒惹江湖中人笑话。 换一个说法，比如说：外门弟子、记名弟子？ 仔细琢磨、权衡利弊之后，李牧还是打消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最核心的原因还是资源。 少林寺敢那么玩儿，那是他们手中的资源太丰富了。至少普通修炼资源供应，他们是绰绰有余。 华山派不行，就算是立即扩大药材种植面积，最快也要十年之后才能够看到成果，实际时间可能会更长。 药田需要培养，专业的药农同样需要时间培养。在这个敝帚自珍的年代，这种记忆传承大都是父子相传，肯带徒弟的都不多，想要学到真本事就更难了。 按照当代的培养习惯，没有二三十年甭想出师。想快也快不了，不经历几波从头到尾的种植、管理学习，谁也不敢放心。 手中没有足够的资源，收了徒弟也没有办法系统性培养。总不能像普通江湖帮派一样，只顾年轻时爽快，一旦上了年纪就是满身伤痛。 这也是名门大派和普通江湖帮派的最大区别。 名门大派弟子从练武开始，就注重身体根基，从小养护身体、经脉的药物就没有断过。 普通江湖帮派没有那么优越的条件，基本上都是小伤靠自愈，最多配点儿金疮药，重伤才找医生。 年轻时代影响不大，一旦上了年纪，这些日积月累的小毛病，就变得非常致命了。 除非有过奇遇，否则普通的江湖中人，甭管年轻时代多么风光，晚年都免不了在病床上走一遭。 江湖中从来都不缺聪明人，若非受限于资源，大家又岂能让少林一家专美于前？ 挑选小弟、划分地盘、确定供奉额度，李牧忙得是脚不离地，就连去寻人论道的时间都没有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失踪的恒山派众人，终于回到了恒山。虽然没有剩下多少人，可掌门灵清师太却安然无恙。 总算是打破了五岳剑派掌门即将团灭的结局，让李牧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不等灵清师太喘口气，李牧就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地图找了上门，直接从中间画了一条不规则的线，然后缓缓说道： “师太，按照事先的约定。包括太原府在内，东边归你们，西边归我们，现在恒山派可以派人接管地方了。” 最精华的地区，留给了恒山派。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李牧没有异议。 同为五岳联盟之一，华山派也不能吃相太难看。纵使是恒山派已然没落，约定还是必须要遵守的。 看着地图，灵清师太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五岳剑派虽然号称同气连枝，那也不能指望人家一直白白帮忙。 收复山西，不光华山派出了大力，衡山派和嵩山派同样是出了力的。 补偿是必须的，可惜恒山派现在拿不出来。刚刚经历了一波大战，恒山派同样亏空的厉害，现在只能欠下一笔人情债。 “人情债”虽然难还，那也是未来的事情。眼下最大的问题还是怎么将地盘转化为实力。 现在是五岳剑派代管着，地方上的世家大族、武林豪强，一个个就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乖得不能再乖了。 就连桀骜不驯将门世家，不可一世的皇室宗亲，都没有出来搞事情。 一旦五岳剑派撤离，换了恒山派接管地方，还能有这份统治力么？ 灵清师太完全没有信心。 可这种事情，别人帮不上忙。真要有热心人士上门提供帮助，她也不敢接受。 犹豫了再三之后，灵清师太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师侄，我恒山派遭逢大难，分散在四方的门人弟子尚未全部回归，地方移交的事情先押后吧！” 能拖一天是一天，让五岳剑派这条过江龙多压一会儿，正好让地头蛇们明白她恒山派不是没有倚仗的。 至于面子，在利益面前还是可以牺牲的。即便是灵清师太不擅长这些算计，可是推到了这个位置上，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谋划。 “可以。不过师太有一点必须要重视起来。魔教中人在肆掠三晋大地的时候，没有少打药材的注意。 根据从各地传来的情报，恒山派的药田损失应该非常惨重。 事关宗门未来，我建议你们先恢复药田生产。至于其它的问题，押后一点儿也没有关系。” 李牧语重心长的说道。 见证了恒山派付出的代价，他总算明白很多武林势力，明知道不敌也要和魔教死磕的原因了。 退让确实简单，可是这一退不光是自家的声望和产业受损，就连门派的根基也会受到动摇。 恒山派本来就根基不深，再被魔教这么一折腾，后面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不过某种意义上说，也印证了女人的狠，哪怕是出家人也有狠辣的一面。 在做出撤离恒山的决定前，她们不可能没有预料到这一切，但她们还是干了。 短期来看，恒山派固然是损失惨重。可现在将魔教驱逐出了三晋大地，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下一次正邪大战爆发，恒山派就不会是主角，最多也就面对一支魔教偏师。 毕竟，三晋大地即便是肥得流油的沃土，也不是武林中的必争之地，恒山派也没有什么神功秘典受人窥视。 “多谢师侄提醒，我们会尽量组织人手进行搭理，但愿能够抢救回来一些，否则我恒山派……” 没有心思听灵清师太诉苦，最近这段日子，在他面前诉苦的人太多了。 李牧承认自己这波蝴蝶效应，着实坑惨了不少人，可恒山派的惨状可怪不得到他头上。 以恒山派的糟糕地理位置，要是不能将魔教驱逐出三晋大地，哪次正邪大战她们不是凄凄惨惨戚戚。 诺大的三晋大地都没有几家一流大派，不是山西武林不给力，实在是距离黑木崖太近。 隔三差五的受到骚扰，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哪里有精力安心发展。 哪怕是现在，李牧也觉得就保险了。魔教有两类人，一类是混不下去的江湖中人，另一类则是性子偏激，又修炼魔功的精神病患者。 前者还是正常人，做事知道权衡利弊。后者就不一样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疯。 正常人掌权，魔教的行事还可以揣摩一下。要是换了疯子上台，那就什么都不想了，全看上天是否保佑。 若非华山派的势力范围延伸了过来，魔教来袭大家一损俱损，他才懒得去提醒。 看看泰山派就知道了，同为五岳之一，李牧就从来去没有关心过。 有这闲功夫，跑去找人论道不香么？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提问，可那也是论道不是么。 财富权势都有可能成为过往云烟，唯独知识是永恒的财富。 尽管这笔财富，在大多数时间都无法折现。可一旦变了现，那份回报也是相当的惊人。 第一百零九章、刀刀刀 五岳剑派横扫山西只是一个小插曲，少林寺反攻中原，武当派反攻江南才是江湖中的大事件。 原本不可一世的魔教，在正道霸主们的合力打压之下，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唯一的亮点，大概是独孤青云请来的援兵在中原打响了名头。让江湖中人知道魔道除了日月神教之外，还有西方魔教、血刀门、魔师宫、天邪教等隐世门派。 不过这些人再怎么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扭转不了魔道衰微的事实。 一鼓作气再而衰。连续几次大败之后，魔教中人已然士气全无。无数的投机者跳转门墙倒戈相向，给衰微的魔教来了最后一击。 趁着道长魔消的机会，李牧率领的五岳剑派也杀入山东，会同齐鲁各地的武林门派发起了战略大反攻。 看着手中的书信，李牧忍不住吐槽道：“少林寺疯了么，居然要围攻黑木崖？” 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黑木崖距离京城太近了。 虽然李牧搞不懂为什么原著中，五岳剑派凭什么能够围攻黑木崖，但是现在他真心不敢。 作为魔教老巢，黑木崖可是凶险异常，没有内线配合，直接从外界强攻不赔上几千条人命，几乎没有可能成功。 率领上万人马，跑到皇帝眼皮子底下去晃悠，想想就觉得刺激。 要是搁在王朝末年，比如说崇祯时期，李牧自然不介意去寻刺激，现在还是算了吧！ 虽然武侠世界和历史截然不同，但也有几分相通之处，比如说：正德皇帝都很皮。 万一这哥们儿和历史上那位威武大将军，一门心思的想要打仗，正道联军跑过去不是送菜么？ 乌合之众毕竟是乌合之众，要是摆开了阵型直接对垒，武林中人对军队并没有多少优势。 真要是和精锐军队遇上了，想都不要想直接撒丫子跑就对了。只有当战场规模弱小到了百八十人，武林中人才能够发挥出自己的单兵优势。 李牧冷漠的说道：“给少林回信，我们忙于清缴魔教余孽，没空参与这次行动。 知会四派一声，凡我五岳门下，谁也不准派人参加这次行动。至于其它武林门派，爱去就去和我们没有关系。” 不管少林寺的底气来源于哪里，李牧都不准备去凑这个热闹。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仇深似海不假，可仇恨不是生活的全部。 …… 黑木崖 此刻议事大厅已经挤满了人。除了最上方的教主宝座空缺外，左右使和十大长老、四方堂主、五行旗主、各分舵舵主，能够赶来的神教高层，均已全部到场。 如果将这帮人一网打尽，那么牛逼哄哄的日月神教，就真的要走向没落了。 见迟迟无人说话，作为新任长老的任我行率先打破了沉默：“蛇无头不行，现在正道来势汹汹，就是因为神教群龙无首、各自为战。 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先选出一名教主，率领大家击败正道联军，保住神教总舵。” 不同于正道流行谦让，魔教从来都是行得霸道，除非优势十足，否则谦让就等于放弃。 历任教主都是靠拳头打出来的，众望所归只是因为拳头够强，德高望重那是手段足够狠辣、强势。 对面一名紫衣男子冷笑道：“谁来当教主？是你任我行，还是左右使？又或者是其他那位教众高层？” 教主空缺的最大原因就是谁也不服谁。想要靠拳头打吧，大家的修为境界又差不多。 击败一人努努力还有希望，可一旦同时对上两三人，谁也没有把握。 在这种节骨眼儿上，没有必胜的把握，大家都不敢动手。唯恐自己受了伤，被其他人捡了便宜。 只见任我行笑而不语，内心深处他已经开始骂娘了，哪里来的这个憨货，分明就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哪怕练成了吸星大法，他也没有压服众人的把握。若是表现的过分强势，还会引发众人的联手反弹。 即便是前任教主独孤青云，继位之后都被十大长老牵制了七八年，直到最后还是借风清扬的手，才清除了异己。 他自己更不用说了，虽然对自家的武功有信心，可是十大长老、左右护使、各堂堂主、分舵舵主等教中高层，就没一个是他的自己人。 这个时候就算是做了教主，也要陷入疯狂的内部斗争中。莫说是击败正道联军，不被自己人搞死都算是运气不错了。 提出选教主，他任我行真的没有私心。反正现在的教主，要负责和正道联军拼命，生还的概率太低，他还年轻，完全可以等第二次。 自己放弃是一回事，被别人逼着放弃又是另外一回事。在内心深处任我行已经下定了决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炮制那家伙。 “任某才疏学浅，自知难当此大任。所以任某推荐左使出任教主，以挽留神教的百年基业。” 教中威望不够，武功又不能压服所有人，任我行果断的决定放弃。 只听到“哼”的一声冷喝，从右使那边传出，室内的气氛变得越发紧张了起来。 教众们纷纷紧张了起来，生恐双方谈不拢，直接爆发一场火拼，那就彻底凉凉了。 …… 魔教内部争论不休，少林内部也是犹豫不决。没有五岳剑派顶雷，现在要他们自己上场，实在是让他们这帮玩惯了幕后的不习惯。 可是现在不出头又不行。佛门这次损失如此惨重，没有一个说法怎么行呢？ 加上一帮危机意识强烈的世家大族幕后推手，直接将少林逼到了悬崖边上。 “诸位师兄弟，武当和华山都拒绝参加这次行动，南方武林和西北武林都是看他们两派脸色的，想必也不会参加。 现在五岳剑派还在山东围剿魔教余孽，齐鲁各派也有可能距离参加这次行动。” 如果有人留心的话，就会发现圆聪方丈在说话的时候，气息略微有些不稳。对一名绝顶高手来说，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他受伤了。 信任达摩堂首座圆慎说道：“圆聪师兄，魔教现在元气大伤，已经龟缩回了黑木崖，就算是没有各派参与，我们同样能够将他们剿灭。 何况我们现在也汇聚了不少江湖同道，虽然缺乏一流大派加入，可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加上打入魔教的内线，拿下黑木崖根本就不在话下，犯不着太过担心。” 少林寺的影响力真不是吹的，自从他们打出剿灭魔教都旗帜后，陆陆续续汇聚而来的武林中人足有数万之多，比之前的除魔联盟规模还要庞大。 不要说日月神教已经日薄西山，就算是对上全盛时期的日月神教，他们也有几分胜算。 圆聪方丈摇了摇头：“师弟，切莫大意。日月神教不足为据，但是他们背后的力量，我们却不可得不考虑进去。 虽然那些人承诺朝廷的力量不会参与，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是出了事，恐怕那些人就躲得没影了。” 显然，圆聪方丈非常了解“那些人”。正是因为相互之间太过熟悉，他才知道“那些人”的底线有多低。 魔教就算了，名门正派行事多少总有几分讲究。即便是藏污纳垢，那也只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有底线的。 即便是被很多人认为没有节操的少林寺，同样有着自己的底线。只不过因为势力太过庞大，有些鱼龙混杂，看上去藏污纳垢更厉害一些。 同朝堂那帮官员相比，武林各派都可以算得上道德完人。至少做出了承诺，大家基本上都会兑现。 欠下了人情，也会找机会还上。恩将仇报的，始终都是少数。 就算是因为利益对上，大家也会留几分香火情。江湖看似杀伐不断，但是比起朝堂来说还是要干净得多。 对那帮文官世家、士林大族，圆聪方丈完全没有信心。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愿意和那帮人搅和到一起。 右下首的老僧笑道：“方丈多虑了，那些人的信誉确实不足为信。但我们不需要他们成事，只要发挥他们拖后腿的能力就行了。 就算是真的发生了意外，大不了我们白跑一趟，有他们在后面折腾，难道朝廷还有能力调集大军来围剿我们不成？” 大明自开国以来，文官集团的道德修养就急剧下降。靖难之役之后，成祖就对文官们给出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评价。 发展到了现在，已经成为了天下人的共识。纵使是文官集团内部，大部分人也认可这个评价。 让他们办成一件事，或许非常困难；但是让他们坏掉一件事，一个个都是其中的精英。 眼下小皇帝的做法，让世家大族、文武百官感受到了威胁。 厂卫就已经够大家受了，可这些家伙好歹还要受体制约束，多少要遵守一些规矩，不敢玩儿得太过分。 魔教就不一样了，本身就是无法无天的主，最关键的是这些家伙杀人，皇帝还不需要负责，想喷都喷不了。 为了大家的生命财产安全，文官集团一致决定要弄断皇帝手中的这把刀，少林寺就是大家选定的执行人。 第一百一十章、敲山震虎 在江湖中混，糟心事就注定少不了。就在李牧一边拜访道门前辈讨教，一边围观少林围攻黑木崖的大戏时，泰山上的闹剧也拉开了帷幕。 作为五岳联盟中的万年老二，泰山派无论是传承、还是综合实力，都稳稳的落在了第二。 即便是刚刚经历一次正邪大战，被魔教搞得灰头土脸，他们的实力仍然仅次于华山派。 原因非常简单，五岳联盟之中就数泰山派最富裕，所以拥有的门人弟子也是最多的。 人多力量大，哪怕是刚刚死了不少。他们能够凭借人数优势，压过其它三派。 可惜人多糟心事儿也多，尤其是掌门玉虚子领了盒饭之后，泰山派再也没有了一个一言九鼎之人，矛盾就越发难以压制了。 前面有魔教的压力在，大家还可以暂时保持克制，现在魔教被杀得七七八八了，冲突也就越发多了起来。 最大的矛盾点仍然是权力斗争，核心就是掌门之位。面对一群为老不尊的前辈，年轻的天门道人根本就镇不住场子。 最惨的是在之前的战斗中，不光掌门玉虚子挂了，就连支持天门道人一系的长老也纷纷领了盒饭。 若非玉虚子在临死前传位天门道人，当时支持他的几名长老还活着，恐怕掌门之位根本就轮不到他这个掌门继承人头上。 即便是天门道人在年轻一代弟子中威望颇高，面对一帮为老不尊的长辈，还是显得势单力薄。 看着糟心的泰山派，李牧突然觉得华山派那帮长老还行。虽然算计一样没少，起码大家还知道要脸。 不管继承人争夺的多么激烈，大家都是让门人弟子参与竞争，从来没有谁要自己下场。 以师叔的身份跳出来和师侄争夺掌门之位，还是已经尘埃落定的掌门之位，但凡是要点儿脸面的人都干不出来。 就算是赢了，那也扰乱了门派正常传承，传出去泰山派只会沦为江湖笑柄。 两帮人闹得不可开交，就连斗殴也不在少数。若非泰山派没有分剑气两宗，李牧都要怀疑泰山派要爆发剑气之争了。 也不顾有外人在场，两派就开始内斗不休，作为盟友自然只能劝架了。 可惜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日积月累下来的矛盾，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化解的。 本来李牧也只是看戏的，毕竟这是人家的内部矛盾，外人也不好插手啊！ 怎奈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泰山派的持续内斗，已经影响到了山上的宁静，李牧想要出去寻人论道都受到了影响。 好吧，主要是潜修的道门前辈看不下去了，让他这个后进之辈出面干涉。 估摸着原著中，这些前辈也没少调停泰山派的纷争，否则矛盾也压制不了那么多年。 从嵩山封禅大会上发生的一幕来看，那已经不是普通的门内纷争了，而是你死我活的权力斗争。 望着两帮互不服气的人，李牧就感到头大。老大调停老二的内部纷争，想要画风就有些不对，正常情况下不是该推波助澜么？ 摇了摇头，打消了不该有的心思，李牧瞪了众人一眼，一脸严肃的说道：“今天为什么请诸位过来，想必大家心里也应该清楚。 按理来说，这是泰山派的内部事务，作为外人我们不该插手干涉。 只是你们这么老是闹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都是泰山门下，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们要闹得这么不可开交？ 如果有，那么说出来让大家一起评评理。有难言之隐不方便说出来，大可按照江湖规矩，到擂台上去分个输赢。 一直这么闹下去，你们不怕江湖中人耻笑，我们都替你们觉得脸红！” 李牧的话非常重，已经不仅仅只是在劝架，更像是在施压。 在场的衡山、嵩山、恒山三派掌门，一个个也神色凝重。从他们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深深的忧虑之情。 究竟是在为泰山派的内部纷争忧心，还是在为华山派的强势而忧心，那就很难说了。 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现在三派都是希望泰山派能够停止内斗的。 本来五岳联盟的实力就严重失衡，华山派一家独大的优势越来越明显，要是作为联盟老二的泰山派在搞出些幺蛾子，往后联盟就真成华山派的一言堂了。 只见泰山派的两帮人大眼瞪小眼，一个个都盯着对方，谁也不肯先开口。 李牧猛的一拍桌子，近前的红木桌子直接化为粉碎四散而开，桌上的茶杯也应声落地，瞬间茶水四溅。 “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 “平日里你们不是闹腾的很厉害么，到了现在就知道丢人现眼了？ 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江湖中可有哪个名门正派像你们这样，一点儿屁事就闹得沸沸扬扬。 要是觉得现在这样不过瘾，你们完全更进一步，不就是兄弟阋墙、同室操戈么，武林中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只不过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你们要先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武林中但凡是闹出祸起萧墙的江湖门派，可有一个好过的？” 这话既是对泰山派众人说的，同样也是对在场的几位华山派长老说的。否则，单独一个泰山派，李牧才懒得费这么多唇舌。 或许是受到了刺激，性子耿直的天门道人率先开口回复道：“李师兄言之有理，是天门孟浪了！” 看得出来，他还是非常的不服气。作为一派掌门，天天被一帮师叔欺负，其中的委屈实在是一言难尽。 只是刚烈的性子，让他说不出叫苦的话。若非“缺乏变通”，凭借掌门人的有利地位，他也不至于被压制得那么惨。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就交出掌门之位，让玉……” 不等玉磬子把话说完，一旁的玉矶子已经意识到坏了，急忙呵斥道：“师弟，快住口！” “诸位同道，最近我泰山派发生的事情比较多，玉磬子师弟受了点儿刺激，刚才的话……” 这个时候解释已经晚了。有些事情只能做，却不能直接说出来。 不管怎么说，天门道人都是江湖公认的泰山掌门。在没有犯下大错之前，谁也不能将他赶下去，至少当着诸多武林同道的面不行。 李牧冷漠的说道：“不需要解释，我等都听到了。泰山派的家务事，我们不方便插手。 可是我五岳同气连枝，虽然不知道你们泰山派内部发生了什么，但是以下犯上要赶掌门下台，这么大的事情总得知会我们一声吧？ 究竟是天门师弟犯了十恶不赦之罪，还是刚才那位师叔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今天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清楚吧！” 如果是之前，泰山派任何一派上台，李牧都能够接受。 可是发生了刚才的事，那就没办法了。现在他代表的是华山派，作为五岳联盟之首，李牧必须要维护正统秩序。 除非有人能够拿出天门道人欺师灭祖，或者是勾结魔教的罪证，否则今天之后天门道人的位置就稳了。 显然，罪证是不存在的，不然他们早就将天门道人赶下了台，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 李牧刚才开口，只是为了逼这几个玉字辈承认：他们没有争夺掌门之位的意图。 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若是往后泰山派再发生掌门人争夺，也没有他们的什么事了。五岳联盟不会承认，江湖中人也不会承认。 真要有人违背游戏规则，五岳令旗不光是嵩山派手中能够杀人，在华山派手中同样可以清理门户。 意识到了严重后果，玉磬子一下子变得面如死灰。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可是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推到了对立面。 名门正派天然就是秩序维护者。以下犯上、篡夺掌门之位的行为，在各门各派都是禁忌。 关起门来自己玩儿没关系，现在撕开了遮羞布，为了各自的名声，大家也只能支持天门道人。 要不然原著中，他们也不至于先设计让天门道人自己放弃掌门之位，而不是直接上去夺位。 面对众人充满杀气的眼光，玉磬子硬着头皮回答道：“刚才是我失言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我的神志有些……” 大型社死现场。自己承认自己神志不清，江湖路基本上就绝了。往后再想要行走江湖，也甭指望获得别人的尊重。 李牧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刚才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发生。好像出言逼宫的人，不是他一样。 在场众人的表情也是不一而足，有欣喜、有惊恐、有懊恼、有愤怒、有怨恨……各种表情不一而足。 怨恨就怨恨好了，在江湖中怎么可能不得罪人呢？ 某种意义上说，对华山派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支持天门道人这个铁憨憨当掌门，总比让几个玩儿阴谋诡计的家伙上台好。 估摸着这份怨恨，最终也只会落到玉磬子和天门道人头上，至于李牧这个始作俑者反而会被忽略。 这就是江湖。 第一百一十一章、朝堂与江湖 奉天殿 朱厚照生无可恋的坐在龙椅上，懒洋洋的听着大臣们奏报“朝中大事”。 事实上，能够拿到朝堂来讨论的大事，实际上已经不能算大事了。 真正的国之大事，从来都是内阁关起门来讨论，然后交司礼监批红，最后奏报给皇帝。 不过司礼监的权力主要看皇帝。若是皇帝勤政，什么都要过目的话，这个批红权就变得可有可无。 反之，皇帝若是想要偷懒，那么司礼监就是“无宰相之名，却行宰相之权。” 毫无疑问，眼前这位小皇帝，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勤政的主。如果不是受不了内阁的叨叨，估摸着连大朝会他都不会参加。 通篇都是没有营养的废话，或者是一些根本就无法解决的顽疾，要不就是劝诫皇帝怎么当明君。 尤其是最后一点，最令人无语。或许文官们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一方面要求皇帝勤政，最好是二十四小时都工作；另一方面又希望皇帝垂拱而治，将治理天下的大事都交给他们这些贤人君子。 自相矛盾的奏书，还能够将语言组织通顺，不让人发现问题，也真难为他们了。 直到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出列，朱厚照才提起了一丢丢兴趣：“启奏陛下，真定府百户所急报，近日有数万武林人士向平定州方向聚集，恐危急京城安稳，请朝廷发兵驱逐。” 平定州可不是普通地方，在军事上号称“九州咽喉地，神京扼要区”。 数万武林人士出现在了这么敏感的地方，想不引起朝廷的注意都不行。 只见朱厚照一跃从龙椅上蹦了起来，拍手叫道： “太好了！” “传令下去整军备战，朕要御驾亲征！” 完全没有跟上皇帝思路的文武百官，一个大眼瞪小眼，显然是被雷了一个半死。 左都御史硬着头皮上前劝说道：“陛下。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在正德一朝，御史绝对是一项高危工作。看看御史台就知道了，现在就剩下孤零零的三人。 剩下的不是告假在家，就是被告假在家。仅剩的三人都是比较识时务的，哪怕是劝诫也带点儿逻辑，而不是无脑乱喷。 当然，作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御史喷子团，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屈服，他们还是在坚持战斗。 只不过上朝也是有品级限制的，不是芝麻绿豆点儿的官都能上。通常身居高位的人，胆子都比较小。 最关键的还是立身不正，被皇帝揪住了把柄。比如说那帮告假养病的，就是有罪证落到了皇帝手中，不得不选择妥协。 留着他们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朱厚照心慈手软。主要是让他们霸着位置，免得换新人上来给自己添堵。 同这帮怕死的老喷子相比，年轻一代喷子的战斗力明显更强。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越是没有黑点就越难对付。 作为一名有志向的皇帝，也不好天天出去打人闷棍，更不能无缘无故的打人闷棍。 胡闹归胡闹，在把握分寸上，朱厚照还是做得非常不错的。 在让大臣们痛不欲生的同时，也恰好卡在了大家的承受底线之上，不至于直接掀翻桌子。 “知道了，啰嗦那么多干嘛，朕不就是要去察么。由朕亲自率领大军，你们怕什么？” 面对一个随时可以装糊涂的皇帝，百官也是欲哭无泪。 每次开口大家就要三思而后行，生怕被皇帝抓到了漏洞，然后套用上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歪理邪说。 刘健上前提醒道：“陛下，太祖玉律：江湖事，江湖了。这帮武林中人是冲着黑木崖去的，按照约定朝廷是不能干涉江湖纷争的。” 太祖玉律吓不倒朱厚照，但是朝廷掺合江湖纷争的后果，却由不得他不三思而后行。 作为一名好武的皇帝，朱厚照对江湖的关注度比以往任何一名皇帝都高。正是因为知道的太多，他反而不敢肆意妄为。 沉思了一会儿功夫后，朱厚照拿出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江湖事，自然是江湖了。 可那帮秃驴一声不响，就跑带人到朕的家门口耀武扬威，连江湖规矩中最通俗的拜码头都不知道，分明就是不给朕的面子。 他们先不给朕面子的，那么朕带人教训一下他们，也不算过分吧？” 皇帝谈江湖规矩，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似乎想到了什么，左兵部侍郎马保恒突然上前说道：“陛下，江湖中人虽然该死，但是他们的那一身武功却不可小嘘。 陛下，您也是练武之人，应该知道武林高手的厉害。普通京营士兵怕是连他们的影子都摸不到。 想要给他们点儿教训，除非是派出厂卫中的高手，要不然让东厂和西厂的人一起走一遭？” 调厂卫出京，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刘瑾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别看厂卫威风八面，真要是派他们出去和武林高手对垒，还真不一定能够占据优势。 尤其是这个提议，还是文官们弄出来的。谁知道后面还准备了什么后手，在等着他们。 万一这是一个陷阱，那帮目无王法的武林中人直接将东厂和西厂给团灭了，他的权力根基就直接完蛋了。 “东厂和西厂要监察百官，保卫京城安宁。马保恒，你要调厂卫出京，究竟是何居心？” 不着痕迹之间，刘瑾顺带还给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上了一波眼药。东厂和西厂都被提到了，唯独少了锦衣卫，由不得皇帝不多想。 作为特务机关，锦衣卫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监察百官。如果和文官存在勾连，那么锦衣卫的价值就不存在了。 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正德的眼睛。只不过看手下人斗气，也是他皇帝生涯的乐趣之一。若是大家都和和睦睦，那他才要真的睡不着觉。 很快围绕着是否调厂卫出京的话题，文官一系和阉党一系，展开了唇枪舌战。 没有理会百官们的争吵，脑回路奇葩的朱厚照示意刘瑾靠过来，压低了声音询问道：“能打赢么？” 刘瑾硬着头皮回答道：“少林寺号称是天下第一大派，在江湖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仅凭东边和西厂的力量怕是有点儿悬！” 这是真心话，若是靠特务机关就能够镇压武林。武林各派早就作古了，根本就不可能存活到现在。 朱厚照不死心的追问道：“若是再加上朕亲自出马，连同京营和锦衣卫一起出动呢？” 犹豫了一会儿，见朱厚照有些不耐烦了，刘瑾才颤颤巍巍的回答道：“还是有点儿悬！” 这已经不是悬不悬的问题了。在刘瑾看来，自家这位主子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若是没有皇帝亲自带队，以朝廷的力量，要驱逐这帮武林中人的问题不大。 可是加上了眼前这位，那就真的说不准了。 虽然朱厚照的武功不低，同龄人能够与之相比的寥寥无几，但仍然弥补不了脑回路神奇带来的风险。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大明王朝可是吃过皇帝亲征的苦，赫赫有名的大太监王振都因此丧了命。 刘瑾才刚刚到达人生的巅峰，还没有活够，不想跟着皇帝出去找刺激。 见正德仍旧不满意，刘瑾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说道：“陛下，主要问题出在了京营上。 京营看似有二十万兵马，可那都是纸面数字，实际数字可能连一半都不到，可战之兵更是十不存一。” 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自家的地位不受影响，刘瑾果断的决定将京营给推出去吸引皇帝都怒火。 …… 朝堂还在吵吵吵，黑木崖保卫战已经打响。在少林寺的指挥下，正道联军正在有条不紊的展开攻势。 不得不承认少林底蕴深厚，就连军事人才都有。 面对险峻的黑木崖，联军并没有按照武林中的通俗做法——派轻功高手往上冲，而是直接玩起了堆土作业。 不知道是自家私藏的，还是文官集团给弄来的，就连强弩、投石机、火炮……这些攻城器械都给搞来了。 这么大的阵仗，早就超出了武林争斗的范畴，就算说他们这是在准备造反，估计都不会有人怀疑。 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从侧面表明了立场，不弄死日月神教誓不罢休。 第一百一十二章、武林之殇 告别了巍峨的泰山，来到了云雾缭绕的崂山。和很多华山弟子一样，来到这个世界后李牧也生平第一次看到大海。 来不及领略大海的魅力，李牧就匆匆开启了访道之旅。从少林围攻黑木崖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停留在齐鲁大地的时间不多了。 从出发到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折腾了一年多，大家早就厌倦了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也是时候该返回关中了。 “海峰天柱，道骨仙风，总天所授。” 可惜高人不常有，舍弃荣华、静心苦修只能算是迈出第一步。想要有所成就，不仅需要大毅力，更需要大智慧。 望着化为灰烬的太清宫，李牧叹了一口气。果真是应了那句“福祸无门，唯人自招”。 一路走来，他已经见识过太多的寺庙化为灰烬，遭劫的道观却是寥寥无几。这些极个别的倒霉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富。 某种意义上说，魔教这一波还真正做到了“劫富”，可惜收获的财物没有拿出去“济贫”，不然还能冠上“侠盗”之名。 不过真要都成了“侠盗”，魔教也就不再是魔教。正邪划分一刀切虽然有失偏颇，但纯粹睁眼说瞎话，那还不至于。 刚刚结束了一场论道，收获没有多少，前来寻求帮助的人反倒是遇上了不少，搞得李牧都有些无语。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忙尽管不情愿，可还是要帮。好在不需要李牧亲自出手，只要把事情丢给崂山派就行了。 地头蛇不用白不用，交情本身就是在互相帮忙中，慢慢给发展起来的。 …… “少掌门，刚刚收到消息，少林攻破了黑木崖。魔教除少量高层外逃外，近乎是全军覆没。” 听到这个消息，李牧口中的茶水直接喷了出去。 究竟是日月神教太废材，还是少林和尚太厉害，居然这么快就攻破了黑木崖？ “还打听到了什么？” 李牧追问道。 他可不相信日月神教苦心经营的黑木崖，就和纸糊的一样，从外面轻轻一捅就破。这背后肯定还有故事。 “江湖传言是因为魔教中有人受到了佛法僧的感召，在关键时刻弃暗投明，捅了魔教一刀。 只是少林寺藏得很严实，我们混入其中的人接触不到核心，这些小道消息还没有得到证实。” 杨清华淡定的解释道。 能这么快收到消息，就已经很不错了。想要核实真假，恐怕专业出身的锦衣卫都搞不定。 事实上，武林各派的情报网络，大都是跟着锦衣卫学的。只是究竟学到了几分，就有待考量了。 略加思索之后，李牧果断的下令道：“传令下去，让弟子们收拾行囊，我们准备返回关中。” 来时两手空空，归去却是大车、小车。剿灭魔教可不光是杀人，同时也是在发财。 某种意义上说，正道各派刚开始放任魔教劫掠四方，也不乏有事后摘桃子的意图。 可惜人都是会学习的，进行了这么多次正邪大战，魔教中人也变得聪明了起来，不在傻乎乎的将财宝带在身边。 很多人在捞够了之后，干脆随便找个山疙瘩往里面一钻，等风头过了再出来。 在外面死扛的，要么是脑子不灵光的，要么就是贪心不足的，只有一小部分是真正的身不由己。 这次更不用说，被皇帝出手摘了桃子，拿走了最大的一份战利品。下一波正邪大战，能不能打起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起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日月神教基本上是被打废了。接下来就看他们是否有主角光环加身了，不然想要在正道各派的打压之下翻盘——难！ …… 平定州 望着黑木崖上的滚滚浓烟，任我行发出了一阵冷笑，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一旁气喘吁吁的向问天，急切的问道：“长老，现在我们去哪儿？” 突然遭遇叛徒出卖，导致日月神教的防御体系崩溃，能从黑木崖上逃出来就已经是一种奇迹。 可这只是灾难的开始，接下来他们还要面临正道无休止的追杀，可以说是前途一片渺茫。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从天际传来，大地都在颤抖。 “地动了！” 有教众惊呼道。本就颓废的众人，变得更加惶恐。 只见任我行哈哈一笑，指着黑木崖方向略带疯狂的咆哮道：“不要慌，这不是地动。 只不过是独孤教主留给正道各派的最后一份大礼。可惜让武当和华山躲了过去，要不然……” 向问天难以置信的问道：“长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要算计正道联军没问题，可这分明是连自己人也给一起算计上了。若非自己等人跑得足够快，恐怕现在也要凉凉。 武功高手又不是神，面对这种级别的爆炸，纵使是先天高手都不一定能够逃过一劫。 任我行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正邪大战发起的时候。当时总舵倾巢而出，只留下教主少量的亲信在守卫。 想要把大量的火药带上去，并且瞒过所有人的耳目，也只有在那个时候。”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任我行惊呼道：“不对，刚才的爆炸，绝对不是一些普通火药能够造成的。 朝廷……” 提到了“朝廷”，任我行整个人都癫狂了起来，嘴中不断的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魔教之中算计自己人也是司空见惯，可是任我行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家的教主居然是朝廷的人。 不同于正道，日月神教鉴别忠诚度的方法只有一种——投名状。但凡是有点儿身份地位的教众，都纳过投名状。 教主更不用说。不光要拿正道大佬的人头，以示正邪势不两立；同时也是拿朝中大员的脑袋，宣告和大明王朝不共戴天。 独孤青云可是霸占六扇门通缉令榜首十余载的狠人，死在他手中的文武百官可不在少数，即便是孔圣人家的人他都敢动。 这样和朝廷势不两立的狠人，居然会是朝廷一方的人，这个结果未免也太具有颠覆性了。 可事实摆在眼前，只有朝廷才能够制造出如此威力巨大的一场爆炸。 在江湖中，哪怕是最擅长玩弄火药的神火堂，也绝对搞不出这样大场面。 …… 黑木崖 伴随着一声巨响之后，只留下满地的残骸。直接死了的还好，最惨的是从昏迷中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腿不见了。 不等想明白什么事，身体又传来的阵阵剧烈刺痛，只能被动的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哀嚎。 紧接着就开始口吐白沫、浑身颤抖，完全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烟里有毒！” 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汉，用自己的小命验证了这一点，侥幸躲过一劫的江湖中人纷纷屏住呼吸。 紧接着就赶紧施展轻功往回跑。救人？这种时候，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秩序就是没有秩序，刚才还在举行庆功宴，谁知道会发生这种变故？ 黑木崖下，百余名和尚围在一起，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圆聪方丈，很多人已经忍不住留下了心酸的泪水。 这一波少林寺实在是被坑得太惨了。参加这次大战的，就算不是少林寺的嫡系小弟，那也是亲近少林的武林势力。 可是伴随着刚才的一声巨响之后，这么多少林一系的武林势力，都跟着元气大伤。 如果是在正面厮杀中损失惨重，那也就罢了。混江湖早晚都有这一天，大家都有心里准备。 可这次不一样，正道已经取得了大胜，结果因为中了魔教的诡计，才导致大家元气大伤的，实在是太憋屈了。 尽管少林寺也跟着损失惨重，但是作为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少林寺仍然需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制止了众人想要出手帮忙疗伤，圆聪方丈缓缓说道：“这次的事，全赖我之过。若非我触犯了贪、嗔、痴，断没有今日之祸。 我死之后，由方正继承方丈之位。望你吸取今日的教训，切勿重蹈覆辙。 因我之过，连累江湖同道跟着受累实属不该。在今后的江湖纷争中，若是能让尔等就暂且忍让吧！ 非到万不得已，不要和江湖大势力开战，少林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给武当和华山两派传信，让他们小心朝廷的算计。若是当今想要清理武林，接下来就要轮到他们了。 我死之后，所有罪孽尽归吾身。将我的尸身就地焚化，让我到了下面再向死去的诸位江湖同道赔罪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此刻的圆聪方丈，已经摆脱了名利的束缚，大彻大悟、回归了本我，成为了真正的得道高僧。 在众僧齐的一声“阿弥陀佛”中，圆聪方丈闭上眼睛，只是脸上愧疚之情，却是久久不能散去。 方丈死了，不等于事情就结束了。现场留下的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还等着少林去收拾。 顾不得举行接任仪式，方正不得不先一步履行方丈职责。 一面组织人手救死扶伤，安抚各方势力；一面又不停的给正道各派写信，诉说少林遭遇的一切，博取各方同情。 不求大家伸出援手，起码不能让各派落井下石。为了达到目的，方正只能尽可能夸大朝廷的威胁。 能不能起到效果，方正的心里完全没有底。佛家注重因果，少林寺今日吞下的苦果，就是往日里种下的恶因。 在过去的岁月里，少林寺得罪了太多的人。年代久远的就不说了，时间能够冲淡一切仇恨。 可是最近几年结下的恩怨，却不是那么容易了解的。若是处理不好，少林寺甚至可能会有倾覆之祸。 要不是得罪的人太多，按照少林寺以往的作风，在捅出大篓子之后，最常用的做法就是封山闭门。 等风头过去了，再重新打开山门，还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靠着这一手“遁”字决，少林寺躲过了无数次麻烦。 可惜现在不行，少林寺要是敢这么做。参加这次行动的众多武林势力，非得立即炸锅不可。 涉及到大家生死存亡的时候，可不是少林的些许面子就能够摆平的。哪怕是最忠心的小弟，现在也不能容许他们退缩。 江湖竞争是残酷的，一旦表现出颓废，立即就要面临群狼围猎。 有少林老大顶在前面，起码能够震慑住江湖中大部分狼豺虎豹，为大家恢复实力争取时间。 自己人不答应，敌人就更不答应了。越是这种时候，少林寺就越要向外界展示自己强势的一面。 但凡是露出一丝颓废的迹象，敌人就会蜂拥而至，进而将他们吞噬干净。 圆聪方丈让他们给武当、华山两派去信，除了提醒两派小心朝廷之外，更重要的还是为了让他们投鼠忌器。 只有让两派感受到朝廷的威胁，才能够让他们压制仇恨，不在这个时候挑起正道内斗。 第一百一十三章、历史在重演 刚刚同泰山派告别，踏上归家之路，就收到了第二封急报，然后李牧整个就傻眼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整个江湖都会被这个骇人惊闻的消息给吓傻。 本以为黑木崖被攻破，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可是同少林组织的正道联军十不存一相比，完全就不值得一提。 “消息确定么？” 由不得李牧不慎重，这个消息如果得到证实，那么接下来武林各派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少林这一波行动，参与的武林势力加起来，近乎占到了正道力量的三分一。 加上之前在正邪大战中的损失，正道一方的力量折损绝对超过五成。 再加上魔教力量被扫清，属于武林的力量最少被削弱了七成有余。 这个世界是现实的，之前江湖各派能够保持强势，靠得就是手中的力量。现在力量缩水了，自然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莫说其他门派，看看五岳剑派就知道了，除了华山派力量保存相对完善，仅仅只是折损五分之一，剩下的四派哪个不是损失惨重？ 这还是有靠山的，在正邪大战中被老大照着，实力最少都折损了三四成，最惨的恒山派直接被拦腰一斩。 努力摸鱼的华山派都折损了五分之一的战力，相比作为南方战力担当的武当派伤亡也小不到哪里去。 当然，两派都比少林寺强。作为这次正邪大战的主角，少林才是真正的赔掉了裤衩。 算上旁系分支的损失，估摸着不比灭寺一次的损失小多少。幸好他们家大业大，可以从分支抽调力量补充，否则现在想要撑起场面都难。 巨头尚且如此，江湖上的其他门派能够好过么？能够保住门庭不跌落，那都是老天爷给面子了。 杨清华笑道：“放心吧，少掌门。消息我已经再三核实过了。魔教真是够狠的，宁死都要拉人陪葬！ 不过这次他们干得真漂亮。少林寺这次算是栽了，我们东出的障碍终于扫除了。 努力了数十年年，祖辈苦心谋划的连结五岳战略，现在总算是到了收获的时候。” 欣喜？ 李牧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杨长老的老回路。整个武林都要大厦将倾，这个时候谈连结五岳，不是在扯淡么？ 不过这恐怕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除了大势力掌权者之外，大多数江湖中人心中都没有朝廷的概念。 “江湖事，江湖了。” 这句深入人心的话，带偏了很多人，让他们忘却了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同样也拥有修改游戏规则的权力。 只能说小皇帝的手段太惊人，李牧现在都有些怀疑谁才是穿越者。怎么看紫禁城那位，都比他更像是“猪脚”。 文武百官、佛门、武林各派全部都被算计了进去，沦为了棋盘上的棋子。 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操作，谁要是还敢说龙椅上那位只会瞎折腾，李牧能够把……给吞了。 想想也对，皇帝怎么可能力保魔教呢？ 对大人物来说，魔教这种上不得台面，又威胁自家的统治的家伙，自然是用完了就扔。 当然，策划这些阴谋的也不一定是皇帝。或许皇帝本人都不知道，最终的收获会有这么大。 与其说从头到尾都是阴谋，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李牧更加愿意相信这是一个巧合。 要不是自己乱入后，一系列的暗中推手，少林寺也不会被逼上前台。 没有少林寺出来站台，恐怕朝廷就算是想要算计他们，也不会这么顺利。 本质上来说，黑木崖的布置就是愿者上钩。若是无人攻上去，或许这个后手永远都不会启动。 望了望京城方向，李牧缓缓说道：“杨师伯，立即传讯给四派，告知他们局势有变，接下来先不要妄动。 让他们提高警惕，谨防朝廷算计。如果可能的话，在近段时间内尽量不要和江湖同道发生冲突，更不要和朝廷爆发冲突。” 听了李牧的话，杨清华吓了一跳。若非李牧说出来，他都忘了朝廷的存在。 不管怎么说，这个天下的主人都是大明王朝。同朝廷相比，武林各派都是弟弟。 除非大家能够联手，要不然根本就玩儿不过朝廷。遗憾的是现在的江湖太过纷乱，相互之间缺乏最基本的信任，完全不具备精诚合作的可能。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少林寺的锅。武林各派的节操越来越低，他们这个带头大哥难辞其咎。 包括华山派在内，各派的手段玩法，基本上都是从少林手中学过去的。 杨清华质忍不住疑道：“不会吧，难道朝廷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么？ 现在可不是开国初年了，各派一旦全力发动起来，天下立即就会狼烟四起。 以大明王朝现在的状态，他们现在可经不起那样的折腾。就算是皇帝想干，朝中的文武百官也会阻止。” 随着卫所的糜烂，大明王朝对地方的控制也越来越力不从心。武林各派敢不把朝廷放在眼中，也是看到了这一点。 以华山派为例，真要是想造反，就关中那几个卫所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若是搞偷袭，一个夜黑风高的夜，一名一流高手就能解决一个千户所。 各地的情况都差不多，朝廷在地方上的力量，早就无力镇压武林各派。 大明王朝现在真正可以倚仗的力量，只剩下了九边重镇。名义上带甲四十万，可吃空饷是大明王朝的优良传统，真实数字能有七八成就算上“尽忠职守”。 不管怎么说，边界总是要守的。大明皇帝虽然奇葩不少，可是在这方面的节操还是有的。断然不可能为了剿灭武林各派，就将北疆弃之不顾。 就算是要调动边军，实际能够动用的数字，最多也不过两三万。 这点儿人马围剿普通一流门派确实够了。遇上少林、武当、华山这种大派，恐怕不等他们发起进攻，在半道上就被一点一点给消磨得差不多了。 投毒、防火烧粮仓、夜袭骚扰，都是武林高手的拿手好戏。 不要看这些手段不起眼，一波袭击下来报销百八十人，哪怕是上万人的军队也会感到肉疼。 要是运气好，引发了营啸，直接就可以报销一支军队。 毕竟，现在的军队不比开国初年什么阵仗都见过。哪怕是最精锐的边军，战斗力也远远赶不上开国初年的百战精锐。 除了边军之外，锦衣卫、东西厂、宗室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可这些力量要对付一两家武林大派还行，对上整个武林那就是笑话了。 要是朝中文官集团再扯扯后腿，恐怕东西厂、锦衣卫这样的特务组织，一旦出了京城就永远别想回来了。 要是大逆不道一点儿，没准他们还会想办法，将宗室的力量一并给灭掉。 为了权力、利益，就没有这帮家伙干不出来的。 李牧冷笑道：“杨师伯，朝廷固然不能对整个武林动手，但是不等于他们没有能力针对一两个门派布局。 少林寺就是最好的例子。天下第一大派如何，还不是倒在了阴谋诡计之下？ 莫非你觉得玩弄阴谋诡计，我们能够和朝廷帮家伙比？ 若是不小心谨慎，步了少林的后尘，我五岳剑派可没有那么厚的家底儿。 只要朝廷不直接出动军队围剿，各派是不可能联合起来的。这种暗地里的算计，没准有些人还在暗地里偷着乐。” 想起少林的遭遇，李牧就感到庆幸。幸好自己一开始就把五岳剑派带偏了，否则没准现在哭泣的就是华山派。 一个国家的底蕴，绝非一家江湖门派能够相比。黑木崖上的惨剧，就是最好的例子。 山头都削平了，能够活下来的绝对都是气运之子。何况那帮不讲武德的家伙，还在里面放了毒。 相比火药来说，其实武侠世界的“毒”才是生物黑科技。某些霸道的毒药，完全不讲任何逻辑。 比如传说中的十香软骨散，按照门中的记载，那就是朝自然武器。 虽然昔日的六大门派，没有现在这多门人弟子，可一家好歹也有几百人，结果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吃一堑，长一智。 以至于现在华山派出门，白天黑夜都要安排人手巡视，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似乎想到了什么，李牧忍不住惊呼道：“不对！太过巧合了，这里面大有问题。少林寺中怕是出了内贼！ 杨师伯，派人通知少林寺，他们可能被朝廷给渗透了。让方正尽快把叛徒揪出来，否则他们可能连返回少室山的机会都没有。” 由不得李牧不联想，眼前这一幕和当年六大派门派遭劫几乎是如出一辙。只不过大明朝廷还有点儿节操，没有亲自下场。 本质还是一样，都是出了内贼。 正道联军获得大胜，开庆功宴会很正常，可为什么要在黑木崖上？ 刚经历一场血战，遍地都是尸体，在这样的地方开庆功宴，不觉得寒颤么？ 这个还可以勉强解释为：出于对魔教的仇恨，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气，要进行报复。 问题是黑木崖也不只有一个山头，可庆功地点，偏偏就准确的落在了巨型火药桶上面，这就巧合的未免有些过分了。 感觉就像是历史的轮回，当年少林寺被叛徒给坑了，只是运气好遇上了心软的主角，没付出多少代价。 这一波运气耗尽了，没有一个主角出来给他们当救兵，所以只能自己买单。 少林寺的死活李牧不在乎，若是平常时期发生这种事情，他都要摆酒庆祝。 可是现在不行。在不清楚紫禁城那位究竟想要干什么之前，李牧还需要少林寺顶在前面吸引火力。 甭管他们损失多么惨重，只要少林寺的旗帜没倒下，他们就是朝廷针对的头号目标。 更令李牧忧心的是少林寺被朝廷给渗透了，那么华山派呢？ 原著中的剑气火拼，绝不是剑气两宗想要的。若是没人搞鬼，双方绝不可能在实力接近的情况下发生火拼。 可惜金大大原著中没写，搞得李牧现在看谁都有嫌疑。这种从来从来没有启用过的暗子，想查都无从下手。 第一百一十四章、剑气之争的落幕 带着大部队一口气跑回了关中，沿途都没有发生意外，李牧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次的事确实是意外，或许连紫禁城那位事先也没有想到，随手的一步闲棋，居然能够取得如此惊人的战果。 以至于来不及部署更多的手段，利用这个机会继续扩大战果。 事情总算是过去了，回到了自家老巢，朝廷再想要算计，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间谍这玩意儿，一旦有了防范，效果就没那么大了。最起码想要像原著中那样，挑起剑气之争是不可能的。 谁要搞事情就先弄死谁，弄错了也要弄。这种时候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反正挑起门中纷争的也注定不是什么好货，早点解决也算是清理门户。 …… “掌门，您……” 再次见到宁清羽，李牧已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区区一年多时间没见，宁清羽就已经白发丛生，整个人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李牧一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生怕一不小心刺激到了宁清羽，直接将眼前这位掌门兼岳父给带走。 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眼神，宁清羽摆了摆手道：“放心，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最起码也要看到你和小女成婚，要不然我是不会咽气的。 出去了一年多，想必你也有很多疑惑。趁现在我还撑得住就问吧，再往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这是看破了生死，李牧内心深处暗子叹了一口气。江湖实在是太危险了，总使武功强如宁清羽，也难逃敌人的算计。 在这一刻，他甚至萌生出了退出江湖的念头。好在这种不靠谱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李牧可干不出这种半路撂挑子的事情。 闭门苦修只适合极少数人，绝大部分俗人想要修心，最好的选择还是深入世俗，以万丈红尘磨其心智。 虽说在过去的一年里也经常通信，可书信毕竟赶不上真人口述，很多事情都不是信上的千百文字能够说清的。 简单的讲述了一年多的经过，以及自己的一些猜想，就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宁清羽微笑着点了点头：“嗯，还不错！看来把华山派交到你的手中，我可以放心了。 这里面的很多事情，本来是我准备给你交代的，没有想到你自己就看明白了。 你猜得没错，正道各派虽然斗得厉害，可是面对朝廷时，我们还是站在同一阵营。 没有急着对少林落井下石是正确的。现在的江湖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接下来我们首先要做的是保存实力。 朝廷那边其实不用太过放在心上。类似的事情，在华山派的数百年传承中，我们也遇到不过不只一次。 在这方面我们和世家大族的选择差不多。皇帝若是强势，我们就先沉寂。等下一任皇帝继位，再继续谋划就是了。 现在这位小皇帝的手段确实不凡，文武百官都被他折腾的不轻，连文官集团汇聚起来的大势，都被他给遏制住了。 和锦绣江山相比，武林只是小鱼塘。作为皇帝，每天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关注，这就注定他不可能在我们身上花费太多的精力。 少林寺倒霉，那是因为皇帝要打压佛门。他们是佛门推出来的领军人物，自然要受到照顾。 相比之下，我华山派可没有那么多受惦记的。正一道领袖是龙虎山，全真派更是群龙无首。 华山一脉早就趁机了，论起道门中的影响力，武当派都比我们强得多。就算是要被打压，他们也排在我们前面。 估摸着文官集团也要反攻了。小皇帝这一连串的折腾，看似没有伤到他们的利益，实际上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们的地位。 遍布天下的僧庙道观，可不光是佛道两脉的。这里面还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世家大族、朝中权贵所控制的，目的就是为了敛财。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光这一轮正邪大战，小皇帝的内库中就增加了最少三十万顷田地，都快要赶上朝中在册土地的十分之一。 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很有手段的，派出的这帮太监一个比一个狠。 在收缴僧庙寺产的时候，很多没有在朝廷造册备案的田地，都被他们当做无主之地给圈了进去。 隐匿田地见不得光，可干敢这种事情的又岂是普通人？吃了这个哑巴亏，若是不报复回去，皇帝若是上瘾了怎么办？ 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现在跳得最欢的八虎太监，接下来就要倒霉了。 大明已经不是从前的大明了，朱厚照再怎么强势，也改变不了文官集团一家独大的事实。 宦官最多只能制衡百官，不管皇帝给予多大的支持，他们终归不能取代文官。 现在大家只是没有适应皇帝的玩法。接下来等文武百官适应了这种节奏，皇帝想靠不要脸就占据上风，怕是不可能了。 除非他能够将武将、勋贵给扶起来，否则这种局面根本就是无解。 可惜文官们不会给他机会。天下承平已久，没有战功傍身，又被文官把持住了粮饷，武将的腰杆如何能够硬得起来？” 果然江湖中的大人物，就没有简单货色。凭借这份见识，纵使进入朝堂一样能够混得风生水起。 不过想想华山派现在所处的地位，李牧也就释然了。小门派玩儿江湖规矩就够了，大门派却必须要考虑政治。 得益于少林寺那个好老师，现在武林中的几家大派在考虑问题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用上了政客思维。 原著中的冲虚和方正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仅仅只是靠幕后推手，就完成了各自的战略布局。 不管怎么说，武林衰败都是不争的事实。以往的正邪大战主要是削减武林中人的数量，名门正派的损失相对有限。 这一波不光中下层武林势力损失惨重，名门正派也个个损失惨重。光目前可以确定的，就有不下十家一流大派跌落门庭。 短暂的交流之后，也不过问李牧这个当事人的意见，次日宁清羽就正气冲霄堂宣布了传位的决定。 原本气宗一系还有不少人想要反对的，只是看着宁清羽苍老的面容，所有人都不得不将反对的话咽了回去。 明眼人都知道，掌门这是命不久矣。现在进行传位，主要是为了保证门派权力更替能够顺利进行。 没有法子，最近这两年江湖中的名医都请遍了。道门中的医道高手，几乎都造访过华山，最终大家得出了一致决定——药石难医。 按照道门前辈的说法：退下来不理俗世，身无旁骛的全心潜修，以宁清羽的修为还可以撑几年。 要是继续在掌门位置上操劳，要是遇到点儿不顺心的事，随时都有可能气急攻心、一命呜呼。 前面局势危急，为了避免人心惶惶，宁清羽只能封锁消息，强自支撑着。 现在局势趋于稳定，继承人也能够撑住场子，宁清羽索性就不在隐瞒。 扫视了一眼泪光闪烁的众人，宁清羽欣慰的一笑：“好了，你们都是我华山派的顶梁柱，且勿做小女儿态，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传位大典，我看就定在下月十五，你们负责筹备吧！这次由我做主，就不邀请各派观礼了。 对了，在清羽退位之前，再宣布最后一条决议：从今往后，华山派就再无剑气两宗了。谁若是敢再言剑气两宗者，一律逐出门墙。 老祖宗若是怪罪，自由我下去亲自和他们解释。一切的罪业，全部由我一人承担。 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掌门，就老老实实听着。要是觉得我不称职，大可现在就把我拿下清理门户。”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宁清羽转身就离开了剑气冲霄堂。 只留下剑气两宗面面相觑，任谁也没有想到，争来争去的最终结果，居然是剑气两宗一起给折腾没了。 宁清羽的话实在是太重，直接将自己压了上去。要么遵从决定，要么就拿下掌门清理门户。 人都是有感情的，宁清羽这位掌门也算是为华山派鞠躬尽瘁，在众人心中都有特殊的地位。 甭管现在心中的怒火再旺盛，让他们对宁清羽出手，大家还是干不出来。 事实上，就算他们想要搞事情也没有机会。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风清扬率先站了出来：“谨遵掌门之命！” 说完两眼寒光的盯着众人，看架势仿佛是在警告众人：谁敢冒头，就要先拿下谁。 紧接着，又陆陆续续的有十余名长老表示接令。李牧也适时的带着一帮不字辈弟子出列，表示接令。 稍微有点儿头脑的都知道，眼前这一幕绝对是事先策划好的。不等他们进行串联，就被硬逼着表态。 服不服不重要，关键是现在掌门强令瓦解了剑气两宗，剑气两宗的领军人物从大义上丧失了对两派门派弟子的束缚。 眼前的这一幕，就是剑气两宗分化的最好写照。随着站出来表态的人数不断增加，剩下的人压力也越来越大。 莫说是有这么多支持者，就算是宁清羽孤身一人站在这里，他们也不敢动啊！ 别看宁清羽说得轻松，直接拿下他清理门户就是了。真要是动了手，那就改变不了犯上作乱的事实。 剑气两宗合伙作乱，拿下掌门？ 想想就行了。如果他们都能够合作到这一步，华山派哪里还有什么剑气之争？ 挣扎了一下，岳清林还是闭上了眼睛说道：“谨遵掌门之命！” 看得出来他的内心非常矛盾，一方面是气宗，一方面是他最尊敬的师兄，这个选择着实令他为难。 眼睁睁的看着小弟们一个个的倒戈，自知无力回天，他也只能接受现实。 随着岳清林的话音落地，剩下的几名气宗长老纷纷叹了一口气，影响头皮接受了这个结果。 仅剩的几名剑宗长老，一个个双手颤抖的指着风清扬，看那表情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很明显，今天的这一幕风清扬在其中扮演了关键角色。若非有他这个天下第一高手的支持，宁清羽绝对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 然而，面对问心无愧的剑圣，一个个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大势已成，他们的意见已经不在重要。无论他们是否表态，今天之后剑气两宗都没了。 剑宗一脉的身份虽然重要，可是同华山弟子的身份相比，还是可以妥协的。 没有剑宗的名头，不等于断绝剑宗的传承。 武功该怎么传，还是怎么传。在师徒传承体系下，从来都是自己的弟子自己负责。 某种意义上说，今天瓦解的剑气两宗，只能宗门的两个大团伙，并不代表着两种武学理念就消亡了。 事实上，各大门派几乎都出现过武学理念之争，但是因为武学理念分派系的，却唯有华山一派。 以少林寺为例，内部的武学理念怕是不下百余种，若是因为因为理念之争就分派系，恐怕早就散火了。 华山派也不例外，从武功秘籍上来看，就知道这里面拥有多种武学理念。 比如说：追逐杀伐的夺命三仙剑、追求逍遥的希夷剑法、崇尚养吾浩然之气的养吾剑法、强调速度变化的清风十三式…… 甚至一门武功，还有两种真意的，比如说：混元功既在追求一往无前的刚猛，又在追求延年益寿的养生。 看起来互相矛盾，实际上则不然。二者不可得兼，主要还是看修炼者自己的选择。 同样一门武功，都可以练出两种，甚至更多的结果出来。 武学理念实在是太广阔了，对错很难一言而决。更多的还是要看是否适合，只有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对视了一会儿功夫后，只见几名剑宗长老纷纷闭上了眼睛，以沉默来应对这个不忍直视的结果。 包括李牧在内的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接受也好、默认也好，只要不为这个问题祸起萧墙，都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第一百一十五章、财政窟窿 按照惯例，像华山这样的名门大派，掌门更替是需要邀请江湖同道观礼的。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像现在这种时候，武林中的掌门、帮主死了一大堆，就可以事从权宜。 大家伙儿都在进行权力更替，若是还按照常规请人观礼，谁也走不开啊！ 混江湖讲究的就是面子，要是请了大一帮子人，最后都是礼到人不到，或者是派出几个小角色来应付，那就丢人现眼到家了。 能够关起门来自己搞，还算是不错的了，起码有一个仪式。像之前的泰山派、衡山派掌门更替，连仪式都只能后面补办。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这一波少林方丈更换，也是在悄然无息中完成的。 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直接昭告武林就是了。中途的各种环节，都是能省则省。 想要声势浩大，那只存在于太平时节。江湖中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就趁机跑过去凑个热闹，算是一次低档次的武林大会。 “简省”是相对而言的，全套的礼仪走完，李牧都快要趴下了，感觉比和人打一架都累。 难怪华山派的掌门都必须要武林高手，这么复杂的程序，没有一身好武功根本就支撑不下来。 登上了掌门宝座，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李牧就被眼前的账本给搞崩溃了。 没有任何意外，持续一年多的大战，给华山派带来了严重亏空。 原本还准备靠战利品弥补，遗憾的是关键时刻被人摘了桃子。手中的一大堆凶宅，短时间内根本就变不了现。 新地盘的收益是长期性的。受大战的影响，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商贾也损失惨重，多地贸易甚至一度中断。 商业不兴，保护费自然上不去。西北武林各派之所以穷，最核心的问题商贸、经济不发达。 揉了揉额头，李牧向负责账目的王长老询问道：“王师叔，以前遇到这种亏空，门中都是怎么处理的？” 作为一家老亏空门派，李牧相信华山派一定有一套应急预案，哪怕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也要先知道哪一堵墙可以拆。 干瘦王长老淡定的回答道：“按照惯例，遇到这种事情，我们通常都是从外界拆借一笔费用应急。然后就是削减开销，慢慢填补亏空。 历次正邪大战过后，都会有这么一波。这次还算不错的了，人员伤亡不大节省了不少抚恤金。 以目前的亏空额度来看，只需要五六年时间，就可以填平窟窿。 如果新增地盘，能够运转起来，这个时间还可以进一步缩短。不过在这期间，门中不能再干别的了。” 听到“拆借”二字，李牧都有些怀疑人生。前世受困于各种贷，没有想到现在还是躲不过借贷。 就是不知道谁的胆子这么肥，敢向武林门派放贷。万一出现了烂账，面对一帮暴力分子可不好讨债。 李牧疑惑的问道：“王师叔，我们向谁拆借资金，利息几分？” 王长老微微一笑道：“门中这次亏空的不是太多，我初步计算了一下大概有五六十万两应急，就可以周转过来。 在大明朝有能力提供这笔资金的人不少，同我们有这方面合作的主要有：秦王府、蜀王府、晋商票号、少林寺、华严寺、法门寺、大兴善寺等。 一般来说，像华严寺、法门寺、大兴善寺这些关中本土寺庙，都要卖我们几分面子，每月利息通常都是一分到一分五，其它的则需要两分多一点。 现在门中的势力延伸到了山西，想必晋商们也要给我们几分面子，利息也要往下降一降。 这次的亏空额度不是太大，从本土几家寺庙拆借一笔，再从晋商那边借一点儿，估摸着就差不多了，每年应该能够省下七八万两的利息开销。” 看得出来，王长老对眼下的结果非常满意。每年能少支出七八万两的利息，对华山派来说也是不小的助力。 利息没有问题，在这个九出十三归的年代，能够以这样的利息借到钱，已经是非常良心了。 只是这个结果还是大大出乎了李牧意料，原本他还以为华山派背后的金主不是道门，也是关中商贾。万万没有想到合作最多的，居然是佛门。 不过细细想来也正常，当金主首先得先有钱。大明王朝最富的就是藩王、世家大族、几大商帮、佛门。 自受到打压以来，全真一脉就衰落了厉害。除了分支武当香火鼎盛外，北地全真几乎没有存在感。 关中经济疲弊，商业自然兴盛不起来。如果仔细研究的话，就会发现最近几百年关中经济一直呈现财富流出状态。 就连牛逼哄哄的关陇世家，自隋唐之后都是一路向下，衰落的厉害。 到了现在，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经济上，都没有太大的发言权。 自身实力不济，自然不会掺合这种高风险的借款。万一发生了意外变故，他们可承受不起这种损失。 相比之下，佛门就不一样了。一家家寺院都富得流油，手中持有大量的现金，为了扩大收益，放贷就是最好选择。 承接这种高风险贷款，除了获取利润外，同时也不乏有同华山派打好关系的意图。 毕竟，在华山派的地头混饭吃。不处理好道上的关系，和尚也睡不着觉啊！ 背后没有金主支持，难怪原著中华山派在衰落之后，岳不群连柴米油盐都要范愁。 要不是华山派现在的实力强大，估摸着拆借资金同样不会容易。古今中外都一样，资本从来都是看人下菜。 “王师叔，拆借资金的问题，就由你老人家负责了。 另外知会晋商和关中商贾一声，我华山派有意和武当加强合作，为促进南北经济交流贡献一份力量，愿意参与可以提前报名。” 作为新任掌门，李牧可不想一上来就削减门中开销，搞得大家怨声载道。 不节流，那就只能开源了。短期内想要搞到一大笔钱，唯有南北贸易线的打主意。 地域限制是大明商业的最大特色，沿途层出不穷的坐地户、贪官污吏，多如牛毛的武林势力，都是阻碍商业发展的重要因素。 要是能够解决这些问题，就不愁赚不到钱。原本想着自己组建商队的，只是考虑到门中财政状况，李牧果断的放弃了这个计划。 武林门派就是武林门派，过多的参与和钱相关的交易中，很容易导致门派发起质变。 人不是机器，李牧不认为华山弟子就能够抵御金钱的诱惑。万一被金钱带偏了，很容易堕落成唯利是图的商帮。 类似的案例，在武林中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武林门派一旦完全被金钱所左右，那么距离灭亡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让商贾们自己搞，华山派还是专注于提供安保服务算了。 凭借华山派+武当派的旗号，要打通中间环节并非没有可能。 看在两大霸主的面子上，沿途的武林势力总得卖几分面子。 不说免除过路费，起码大家不会做得太过分，生吞活剥之类的事情基本上可以杜绝。 挂上两派的旗号，朝廷的贪官污吏想来也会收敛三分。在动贪心之前，总得先考虑一下自己脖子上的脑袋。 王长老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我们都不需要找那帮和尚借贷了。 在这南北贸易上面，最近这些年晋商们可吃了不少苦头。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 两淮的盐、江南的丝绸、福建的茶叶，都是晋商最需要的商品。同时他们从草原上收来的皮草、牛羊，也迫切的需要市场。 受困于沿途关卡和运输，草原上的牛羊仅仅只是在北方销售，最具购买力的南方市场，从来都没有打开过。 其它的不确定，李牧可以肯定牛肉绝对有市场。就算是普通民众不买，南方的武林中人也一定会买单。 虽然可以用其它肉类代替，可是对练武中人来说，最好的选择还是牛肉。 短期内或许不明显，可食用的时间长了，区别就体现了出来。长期食用牛肉的人，在体质上会更占优势。 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大家肯定乐意买更好的。 毕竟，这是伟力归于自身，没人会拒绝自己的实力更强大，那怕只是增强一丢丢。 实在是不行，大不了贩卖战马、走私私盐。以李牧对晋商的了解，那帮家伙就是一群唯利是图的主。 如果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他都不愿意同那帮人合作。只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李牧还是决定先忍了。 毕竟，这年头的资本就没有干净的。要是有道德洁癖，那就啥也不用干了。 反正挖得是老朱家的墙角，自有紫禁城那位手段高明的小皇帝去头疼。 犹豫了半天后，李牧点了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现在门中不富裕，能省一笔算一笔。” 第一百一十六章、少女也不好骗 大乱之后，方有大治。 江湖也不例外。伴随着正邪大战的落幕，整个江湖都平静了下来。 除了个别新兴势力在叫嚣外，但凡是有点儿传承的老牌势力，都默契的选择了低调。 对休养生息的华山派来说，平静的岁月无疑是宝贵的。作为一家老牌势力，华山派的各方面制度都已经相对完善。 掌门人的日常工作，并没有李牧预想中那么多。日常事务直接按照原有的体系运转就是了，并不需要掌门事事关心。 最近这段时间，李牧已经从宁清羽手中接过了华山派的人脉关系。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原著中衰落的不像样的华山派，还能够引起各方的忌惮。 评价一个门派的实力，不光要看摆在明面上的实力，更还要看背后的底蕴。 武功传承、化底蕴、人脉关系网络，都是其中的一部分。 作为北方道门的武力担当，华山派和各大道脉均有联系。华山派也不乏有门人弟子加入这些道脉中。 甚至华山派还曾帮助过部分道脉培养过护道人。这些力量虽然动用不了，可香火情总是在的。 在衰落的时候，这些人脉关系很难利用起来，可一旦出现复兴的迹象，想必这些势力不会介意在背后推上一把。 越是了解这个世界，就越能发现这个世界的非比寻常。作为一个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佛道两宗的底蕴远超李牧之前的想象。 现在他总算明白，皇宫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皇帝，为什么在算计了一把佛门之后，就果断收手了。 真要是把佛门逼急了，能否倾覆大明王朝暂且不能确定，但是弄死一个皇帝还是有很大几率能够做到的。 好在，那帮变态基本上都是真正的得到高人，压根儿就不理会世俗事务。 甚至其中的某些高僧，还认为：寺庙太过奢华，有违出家人的修行本意，提倡清贫修行。 提倡归提倡，大德之人终归只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俗人，哪怕出了家仍然是俗人，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改变不了世界，那就遁世苦修好了。反正心境到了哪个地步，距离真正的四大皆空也不远矣，看得比较开。 若非天地衰退，或许这些人才是时代的主角。当然，更大的可能还是迷失在力量之中，伟力归于自身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哪怕是作为穿越者，李牧都没有能够看破。为了提高修为，他几乎抓住了所有的时间进行修行。 明知道这太过功力，有违道家清净之意，怎奈功力提高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最近转修新版紫霞神功之后，每天早上的朝霞之光，李牧就从来都没有遗漏过。 不得不承认神功就是与众不同，哪怕仅仅只是修炼那一小会儿，效果也不比之前整日苦修差。 修炼飞一般的感觉，穿越了这么久，李牧总算是体验了一把主角待遇。 朝阳峰前，李牧结束了一天的晨练，身旁已经多了一名美少女。 “师妹，你来了。” 看着眼前这位满脸愁容的少女，李牧就感到一阵心疼。生活中的意外和挫折，总是能够促使人早熟。 自从得知宁清羽命不久矣的消息，宁中则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一般，再也不复之前无忧无虑，整个人都变得沉稳了起来。 躲过了李牧想要摸头的手，宁中则忧心忡忡的问道：“师兄，你说爹爹这次闭关突破能成功么？” 类似的话，李牧已经听到无数次了。原本他是不想欺骗的，怎奈真相实在是太残酷了。 莫说是现在天地灵气衰退，哪怕是在上古时期，以宁清羽的状态也不适合突破境界。 在宁清羽闭关之前，李牧一度想要阻止的。按照道门前辈们给开出的药方，加上宁清羽那一身武功，只要不搞事情还是能够再活几年的。 可是对武者而言，死在病榻上才是最大的侮辱。哪怕是明知道没有机会，宁清羽还是想要去看一看，先天之后的风景。 “朝闻道，夕死可矣！” 明知道宁清羽这是在主动求死，李牧也说不出阻止的话。易位而处，或许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放心吧，岳父大人的一身修为积累已经很深了。全天下都没有找不几个相提并论的。 如果他都不能突破，这个天下还有谁能突破？” 看着满脸期待的宁中则，李牧最终还是选择昧了良心，说出了一番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稚嫩的宁中则，用疑惑的大眼睛看着李牧，不确定的追问道：“师兄，你确定没骗我？ 爹爹说过，纵观整个武林，最有希望打破先天魔咒的就是你和风师叔。” 李牧万万没有想到，宁清羽对自己的评价，居然如此的高。 对比一路杀出来的风清扬，他出场的次数其实并不多。为数不多的几次和人动手，那也是遵从的保命为先，根本就没有和人真正拼过命。 在很多人眼中，李牧也是超级天才，但是比起风清扬那种修为、战斗力均逆天的人物，还是要差一丢丢。 “放心吧，岳父大人肯定能突破。” 李牧哭笑不得的回答道。刚才的话，感觉就像是在骗小孩子，让他的良心深为不安。 现在李牧只能默默的祝福宁清羽，期望能有奇迹诞生。可惜宁清羽不是主角，否则还能靠老天爷帮忙开挂拼一把。 不知道是真相信，还是强迫自己相信，宁中则缓缓说道：“那好吧，最近这些日子我又自创了一套剑法，你帮忙指正一下。” 一个“又”字，不仅证明了宁中则的勤奋，更是包含了李牧的无数心酸与无奈。 “自创剑法”，这是李牧自己的锅。 前些日子刚刚登上掌门宝座，兴致大发的李牧将门中的几门剑法拼拼凑凑、修修改改，搞出了一套新的顶尖剑法放入了藏经阁。 本来这也没什么，掌门人搞出一套新的剑法，在华山派历史上也不是新鲜事。 怎奈李牧一时嘴贱，在宗门大会上演讲的嗨了，为了更好的装逼，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武学理念： “最适合自己的武功，才是最强的武功。真正完全契合自己的武功，唯有自己动手创造。” 直接拿达摩、张三丰、王重阳之类大人物举例子，向大家证明了最牛逼的人物，武功都是源于自创。 不知道是李牧的口才太好，还是他的武学理念太过吸引人，反正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忽悠了一大帮子人参与，就连风清扬都跑去闭关了。 内功心法不好改动，没有足够的武学知识储备，擅自改动只会把自己搞死。 但是剑法就不一样了，只要想象力足够丰富，总是能够搞出来的。 实在是不行，还可以从原来的剑法中拆解招式拼凑。这种玩法，原来剑宗的弟子早就搞过了，只是没有形成系统的成套剑法。 然后华山派就增加了N套剑法，大大的充实了门派底蕴，起码以后奖励外门弟子的武功又增加了不少。 至于威力嘛，那就有天差地别了。厉害的在武林中都能够排进一流，差的扔到大街上卖十一本，都要被人当骗子打。 这位年轻的宁女侠，无疑就是劣等生的代表。和天赋境界无关，纯粹是武学修为、见识太低了。 创造出来的剑法，与其硬要说是剑法，还不如说是舞蹈更合适。 姿态是挺美的，杀伤力那就有待考量了。反正在李牧眼中，那都是处处皆破绽。 以至于李牧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蝴蝶效应太厉害，影响到了宁女侠的武学天赋，完全不像能够创造出宁氏一剑的主。 劣等生就劣等生，关键是挑出了毛病，还不能直接说出来，免得伤了小姑娘脆弱的心。 犹豫了片刻功夫，李牧当即决定施展大忽悠术：“师妹，你看剑法的事情，我们改天再聊行不行。 为兄刚才突然有了感悟，好像摸到了绝顶的门槛，现在要回去闭关，以期尽快突破境界。” 听到这个答案，宁中则眼珠子一转：“师兄，你确定没有骗我？ 绝顶门槛你都摸到八回了，这都第九次了。次次都说要突破，可是这都两个多月了，还是没有动静。 该不是觉得我烦，为了躲着我，故意找的借口吧？” 李牧故作惊讶道：“这都第九次了？ 为兄也不想这样啊！ 你看山上的几位师叔、师伯，他们都在这里停留了十几年，现在都没有迈过这道坎儿，足以见绝顶之境的突破难度。 所以每次遇到机遇，为兄都倍感珍惜。丝毫不敢放松，唯恐一朝错过，就要蹉跎无数岁月。” 少女也不好骗，相同的借口用得多了，任谁都会怀疑。 只是李牧也很无奈，作为一名武者，看着一套烂到家的剑法，还要昧着良心说好，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除了拿突破境界这个万金油的借口外，其它的理由也不好用啊！ 搞得李牧都想要立一条门规，突破一流境界之前，禁止钻研这些乱七八糟的。 只是考虑到自己之前说出去的话，这么干实在是有些打脸，只能硬着头皮受着。 看着满脸真诚的李牧，宁中则还是点了点头，眼神中饱含期待的说道：“那你要尽快哦！ 听说少林方正大师，在前些日子已经突破了，相信师兄你也一定不会比他差。” 何止是方正突破了，据李牧所知武当冲虚也在近日突破了境界，天虚道长都决定提前传位了。 现在武林中还不知道有多少目光盯着自己，暗地里甚至有人开了赌局，赌他什么时候能够突破。 要不是知道开赌局那小子不好惹，李牧都想要带人上门砸了场子，自己干这笔买卖。 至于自己的年龄问题，从登上华山掌门开始，就被人下意识的给忽略了。 作为一方大势力的领头羊，能够享受到的修炼资源，远不是普通武林中人能够比的。 按正常修炼速度推测，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以李牧为例，如果想要短时间提高内力修为，华山派的库房里就有不少宝物。 多得不敢保证，仅仅只是供应一个人迅速提升修为，还是问题不大的。只要不遇到修为瓶颈一切好说。 要是搁少林武当，资源只会更加充沛，甚至还可能存在辅助突破境界的天材地宝。 李牧甚至怀疑方正和冲虚能够赶巧在现在突破，就是借助了外力辅助。 最广为人知的就是少林大还丹，据说能够增加三成的突破绝顶概率。 还有就是道门的大培元丹，华山派没搞出来，不等于武当派也搞不出来。武林泰山北斗所拥有的资源，远不是华山派能比的。 “放心吧，师妹。这次为兄一定突破的，刚才的收获可是非比寻常。” 李牧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自己在未婚妻面前的人品，就要败光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一个时代的结束 清风拂面，又是一个艳阳天。踏出了闭关密室，李牧伸了一个懒腰，开始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武道修炼令人痴迷，仅仅只是突破到绝顶之境，他就闭关了五天之久。 长时间呆在密闭的小空间，喝着清水、吃着特制的干粮，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废了。 真不敢想象到了后面，一次性闭关数十年的日子，又是什么样。 当然，这个感觉人废了是出关后产生的。在闭关修炼之时，李牧可没有感到半点不适。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也站在了武林巅峰。纵使做不到天下无敌，那也是天下少有的高手。只要自己不作死，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 按照江湖惯例，各大门派有绝顶高手诞生，都是要大宴宾客、昭告江湖的。 江湖是健忘的，这么好炫耀武力、扩大门派影响力的机会，没有谁会放弃。 隐藏实力，那是自家实力牛逼上天的时候，需要降低存在感才需要干的。 毫无疑问，华山派还没有到那份儿上。论起江湖地位，仍然排在了武当、少林之下。 没错，万年老二的武当派这一波成功逆袭了。凭借在上次正邪大战中划水、保存实力，现在终于反超了少林。 只是这种逆袭能够保持多久，谁也不知道。反正江湖中仍然有一大帮子人认为，少林才是天下第一大派，搞得武当派非常恼火。 第一不第一的不重要，关键是把少林踩在了身下，这是武当派历代祖师们的共同心愿。 类似的想法，华山派的历代祖师也有过。只不过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只能自己私底下想想，连口号都不敢喊出来。 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有雄心的长老们才将超越少林的想法表露了出来，并以此来激励弟子们努力修炼。 正在李牧考虑要不要举办大典的时候，华山之上突然迎来了大动，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可惜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等李牧露出喜色，就已经结束了。 “失败了！” 李牧暗自想到。刚才的变化，确实是门中记载突破先天的前兆之一，但是持续时间要远比这长得多。 从后天到先天，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生命的一次跃迁。这样的变化绝不是瞬间就能够完成的。 没有任何犹豫，李牧立即运转轻功，直奔宁清羽的闭关之所而去。 到了地方之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见李牧这个掌门到来，众人自觉让出了一条道路。 再次见到宁清羽，已然是一具尸体。从满脸的不甘之色可以看出来，他想要在临死前一窥先天风景的计划，最终还是失败了。 不过刚才调动天地灵气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原本的满头白发，现在已经黑了一半。可惜最终还是功败垂成。 看着抱着宁清羽，哭作一团的宁中则，李牧连忙上前安慰道：“师妹，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不等李牧把话说完，宁中则哭得更厉害了。口中还岚岚自语道：“骗子，都是骗子……” 哄女孩子，这实在是太为难人了。要是有这绝技傍身，他前世也不至于沦为单身狗。 何况，这种时候也不适合安慰。母亲早年就去了，现在又丧失了父亲，不伤心怎么可能了。 看了看周围聚集的众人，李牧只能强忍着悲痛冲岳清林吩咐道：“岳师叔，派人准备后事吧！ 传讯江湖，这次我华山派要治大丧。掌门去了，这最后一程我们必须要送好！” 什么身份配什么待遇，作为华山掌门、兼五岳盟主，宁清羽无疑是江湖中最顶尖的一波。 治大丧，光有身份还不够，还必须有令江湖中人认可的贡献，否则就只能是哗众取宠。 毫无疑问，宁清羽生前无论是对华山派，还是整个正道武林，都做出了杰出贡献。现在去了，自然有资格享受武林中最高等的待遇。 像之前的圆聪方丈，原本也是功绩赫赫的，可惜最后被人给阴了，葬送了正道武林的元气。 纵使贵为少林方丈，最后也只能低调处理，连请人观礼都省略了。 李牧非常清楚，死后走得再风光，终归还是人死不能复生，最多只能令活人略显安慰。 可是现在他能做的也就那么多了。甭管怎么说，这也是对宁清羽一生的肯定。 最起码在未来数十年内，大家谈起江湖，还知道武林中曾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是，掌门！” 岳清林含泪回答道。 自从剑气两宗取消之后，他就进入到了退隐状态。整日借酒消愁，压根儿不过问任何门中之事。 只是别的事情他可以拒绝，但是宁清羽这位师兄的身后事，他万万不能推脱。 纵使他不只一次在人前埋怨宁清羽，可从小一起长大，几十年的感情也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在内心深处宁清羽仍然是他最敬爱的师兄。 现在宁清羽去了，从前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了他的面前，化做最美好的回忆。 不管之前岳清林的立场如何，可是现在掌门之位稳了，李牧就不能让这样的劳动力荒废掉。 坦率的说，最近华山派混吃等死的人着实多了不少。自从宣布取消剑气两宗之后，长老之中就多了七八个酒鬼。 整日啥事不干，也不努力练武。就知道抱着酒坛子买醉，连宗门任务都弃之不理。搞得李牧差点儿发布禁酒令。 只是最后为了权力平稳过渡，李牧还是选择忍了。毕竟，消极怠工买醉，总比暗地里搞阴谋对抗的好。 现在自己修为突破了，掌门之位彻底稳了。他们想折腾也没了机会，那就不能继续闲置劳动力了。 重要的事情不敢交给他们，但是一些繁琐的杂事，总可以安排上。 …… 少室山之巅 看着手中的请帖，终日愁苦的方正，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口中岚岚自语道：“终于结束了！” 作为横在少林和华山之间的一道坎，只要宁清羽还活着，少林就不得不担心来自北方的威胁。 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管孰是孰非，把人家搞了个半死，总不能不让人家记恨吧？ 生死之仇面前，光谈利益是不靠谱的。自从接手了少林寺，方正就没少为同华山派的恩怨发愁。 现在宁清羽故去，虽然短期内华山派会更加仇恨少林，可时间总能够冲淡一切。 下一代领导人只要头脑足够清醒，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宗门利益，而不是单纯的为了复仇。 事实上，想要复仇也找不到对象。当年动手的几位师祖，比宁清羽还先一步离开人世，就连寺中的高层都换了一茬。 人死帐消，双方的参与者都死了，这笔恩怨就算翻了篇。活人不会同死人置气，最多也就两派的陈年旧帐上再添上一笔。 恢复过来之后，方正缓缓说道：“告诉华山派的人，到时候我会亲自带人参加葬礼。” 给死人哀荣不丢脸。作为朝廷针对的头号目标，少林现在要做得就是广交朋友。 …… 嵩山的另一个山头，嵩山派内的情况又是另一番景象。作为一代枭雄，新任嵩山派掌门的左冷禅可是能屈能伸的典范。 不同于原著中的牛逼哄哄，现在的嵩山派没有托大的本钱，左冷禅直接将伏低做小发挥到了极致。 得知宁清羽去世的消息后，眼泪直接哗啦啦的留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嵩山派死了掌门。 各种承诺不要钱的往外扔，全然一副唯华山派马首是瞻的表情，光五岳同气连枝的口号，就喊了不下十次。 这番表演没有白废，直接让送信的弟子印象大好，回去没少帮忙说好话。 …… 武当、峨眉、昆仑、崆峒…… 一个又一个的门派，都接到了华山派的邀请函。原本平静的江湖，因为宁清羽的去世，再次荡起了一丝波澜。 第一百一十八章、巨头间的交易 高规格的葬礼，没能改变武林萧条的事实。除了个别大派依旧保持强势外，各方宾客的整体实力下降了一大截。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一流大派的数量明显减少，虽然大都保住了传承，可门庭跌落却成为了必然。 江湖是最现实的，决定地位的永远都是实力。一代新人换旧人，才是这个世界的永恒主题。 比如说：原本就在福建声名鹊起的林远图，最近更是凭借自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在江湖中大放异彩。 就连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的长青子，都成为他成名路上的踏脚石，一时间福威镖局的名号响彻大江南北。 作为失败的代价，原本就在正邪大战中伤亡不小的青城派，再次声望大跌。 不过这和华山派没有什么关系，李牧虽然和长青子有所交际，但还没有到要帮忙出头的地步。 何况这还是在公平比武中输掉的，名门正派自有名门正派的气度，既然输了就要认。长青子自己都没说什么，外人更不好插手。 华山派和林远图硬要说有渊源，那也是三十年前葵花宝典的旧事。当时的林远图还是南少林的一名年轻和尚，代表的是南少林，而不是他自己。 对可能算计自家的存在，李牧从来都没有好感，南少林都没有收到邀请函，林远图就更没资格了。 江湖散人除非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否则在名门大派眼中也就那样，上不了台面。没有几代人的经营，甭想获得大家的接纳。 原著中福威镖局就是一个例子，一直到被人灭了门，都没有正道大派出来说句公道话，最关键的原因就在于他们不是圈子里的人。 如果同为正道阵营中的一员，哪怕衰落的再怎么厉害，余沧海最多也就宰了林平之一家为儿子报仇，断然不会牵连到不相干的镖师趟子手身上。 …… 身着孝服的李牧挥手示意道：“方正大师、冲虚道长，这边请！” 什么身份配什么待遇，甭管华山派和少林寺的关系怎么样，但是在接待规格上少林仍然是最顶级的。 这不葬礼一结束，李牧就单独请两人吃茶，以尽地主之谊。 幽静的竹林别院中，一僧一道一孝子，围着一烧灼中的茶静静的坐在一起，场面甚是和谐，仿佛是身融自然浑然天成一般。 作为东道主，李牧率先开口说道：“两位远道而来，为先掌门送行，不牧在这里谢过了。” 混江湖本来就是靠互相捧场撑起来的。冲虚和方正肯给面子，李牧自然不会失礼。 大家都在正道圈子里混，互相捧场总比互相拆台的好。就算是有冲突，那也是私底下的事，断没有拿到台面上撕扯的道理。 冲虚道长微微一笑道：“李盟主客气了，宁掌门与正道有大功。可惜天妒英才，我等送上一程也是应该的。” 普通江湖中人可能不知道宁清羽的是怎么死的，但是作为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绝对知道前因后果。 一句故作惋惜的“天妒英才”，已经开始不着痕迹的上眼药了。显然这对原著中的好基友，并没有影视剧中表现出的那么和谐。 原因自不用说，只有华山和少林关系不好，才能够更好的履行盟约，合两派之力将老对头少林压制住，保住武当派刚拿到手的天下第一大派名头。 仿佛是没有听到冲虚的话，方正面不改色道：“宁掌门的事，老衲也很遗憾。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总得向前看。 现在武林颓废之势已显，朝廷又有意重组六扇门，正是需要我等齐心协力共同应对的时候。 当今天子，乃一代雄主，欲掌握武林之心昭然若是。这才刚刚继位不到两年，就给我少林上了最沉重的一课。 恐怕这只是一个开始，据老衲所知，最近朝廷又在实施新政，还欲在宁夏进行屯田。 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啊！” 原本稳坐钓鱼台的李牧，这一刻也不平静了。在内心深处，他早就骂开了。 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注意，这年头居然要跑到宁夏去屯田。分明就是嫌西北不够乱，想要往里面添上一把火。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凭借这一政策可以断定正德皇帝不是穿越者了。没有哪个穿越者会傻到的跑去宁夏种地。 就算是要搞屯田，那也是去开发辽东。若是野心大一点的，也可以选择收复交趾，开发南边的红河平原。 朝廷新政失败与否，李牧并不在乎。关键是经过这么一折腾，大西北就要乱套了。 作为西北最大的门派，受到冲击是必然的。一旦宁夏爆发兵祸，华山派的财政收入会非常好看。 要是兵祸蔓延到了关中，局势还会更加糟糕，搞不好华山派那脆弱的财政，会被直接带崩掉。 知道归知道，以华山派的力量根本就无力阻止。伴随着关中世家的没落，华山派在朝堂连帮忙说话的都没有。 沉思了片刻功夫后，李牧慎重的问道：“不知方正大师有何高见？” 既然说出了这个消息，李牧不相信少林寺没有准备。西北发生兵祸，华山派固然会损失惨重，佛门也绝对不会好过。 以当今的手段，宁夏真要是爆发兵祸，搞不好会直接来个僧庙绝迹。 别的不说，拿下了沿途的僧庙寺产，出兵镇压叛乱的军费估摸着就凑够了。 相比之下，华山派这样穷鬼，对朝廷来说才是又臭又硬的石头。碰了，除了能惹一身骚外，半点儿利益也见不到。 万一操作失误，将华山派给逼反了，整个大西北都不要想太平。别的不敢保证，乱上三五年还是不难的。 以大明王朝的财政状况，这么玩儿不死也要赔上半条命。李牧有理由相信，朝廷的第一目标仍然会选择肥得流油的软柿子。 方正淡定的回答道：“高见谈不上，在老衲看来，朝廷这是魔障了。 西北历来民风彪悍，我等只要静观其变，让朝廷知难而退就行了。 据老衲所知，野心勃勃的安化王早就蠢蠢欲动了，现在就差一根导火索。 虽然安化王朱乘机夺位成功的希望渺茫，但是宁夏一旦炸了，想必也够朝廷忙一阵子的了。” 听了方正的话，李牧猛然间意识到了华山派对西北的掌控力不足。本该是自家先收到的消息，结果自己却先从少林寺手中得到消息。 自古以来谋逆都是偷偷摸摸的干，在没有发动之前，绝对会万分保密。 现在方正知道的这么清楚，只有一个解释：少林寺参与了进去，或者说是佛门中有人参与了进去。 只是不知道是他们先找上了安化王，还是安化王先找上了他们。在内心深处，李牧已经为安化王默哀了。 选什么合作伙伴不好，非要挑最没节操的少林寺。 为了缓和三大巨头内部关系，方正现在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但凡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安化王就要提前凉凉了。 至于少林寺，人家可没有跟着跑去造反。最多也就敲敲边鼓，在背后推波助澜。 无论安化王造反是否成功，人家都是胜利者。只要兵祸一起，朝廷就顾不上继续打压少林寺了。 李牧冷静的问道：“大师，想要我华山派做什么？”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么机密的大事都泄露了出来，绝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必然有着更深层次的秘密。 方正突然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慎重其事的说道：“最近一段时间，血刀门、魔师宫、天邪寺、日月神教残部等魔教余孽流窜到了西北，想要投奔安化王，贵派只要高抬贵手放他们过去就是了。 作为回报，贵派旗帜的商队可以自由进出江南，沿途一切都按武林规矩办就行了。” 看得出来少林寺这次是真下了本钱的。想要说动魔教余孽当棋子，可不是一件轻松事儿。 为了收买华山派，就连之前的经济打压，这一刻都被放开了。显然朝廷给他们带来的压力，正在迫使少林寺改变战略。 当然，华山派和武当结盟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合两派联盟之力，少林寺想拦也拦不住，区别只是在于打通商路的时间问题。 李牧却迟疑了起来。看似华山派不需要做些什么，可是这些魔教势力一旦在西北生根，麻烦就是自家的了。 只是相比朝廷带来的压力，魔教余孽实际上只是小问题，最多只能算是疖癣之疾。 尤其是前一段时间，魔教各派遭到了正道的疯狂围剿，一家家魔道门派就算是逃过了灭门之祸，也免不了元气大伤。 或许这次前往大西北，不光是少林寺的鼓动，也是迫于生存压力，不得不迁移阵地。 跑去宁夏投奔安化王，恐怕也是想要靠他的支持恢复实力。要是他们知道，现在过去马上就会牵扯到一场谋逆大乱中，恐怕就不会这么积极了。 犹豫了再三之后，李牧冷漠的说道：“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绕路过去，只要不出现在关中就行。 未来三年内我华山派要守孝，怕是无力顾及整个大西北，一切等孝期结束再行清算。” 这个决定意味着宁夏武林被出卖了，不管是否出于自愿，接下来的大动乱他们都逃不过去了。 只是为了自家的利益，李牧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总不能朝廷在打压武林的同时，还妄图指望武林各派为老朱家维护地方稳定吧？ 华山派不想成为江湖和朝廷博弈的马前卒，那就只能推别上了。 多了三年时间的缓冲，华山派的实力又会更尽一步，到时候出来收拾烂摊子就行了。 没准还可以和朝廷谈谈条件，他们想要尽快稳定宁夏的局势，就离不开华山派的配合。 从头到尾，冲虚道长都是笑而不语。仿佛对少林和华山的交易毫无兴趣。 只是从他的眼神中，李牧还是看出了欣喜的意味。作为皇室家庙，武当是真心不想和大明王朝对上。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甭管他们怎么想，在皇帝看来那都是“身怀利刃杀心自起”。 防微杜渐是君主的本能，实力强大就是招祸的原由。不能指望皇帝那种生物，对可能威胁自家统治的势力顾念旧情。 自己不想出头，那就只能鼓动别人上了。少林寺想要朝廷一个教训，武当派自然是乐见其成。 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混下去，不展露实力是不行的。只有让朝廷意识到武林各派的不好惹，才不会再次上演开国初年的旧事。 或许西北只是双方博弈的开始，接下来还会在更多的地方发生碰撞。 小皇帝接下来要面临的竞争对手，也不光是武林各派，同时还有地方上的世家大族，朝堂的文武百官。 这是成为雄主的代价。想要做得事情越多，所承受的反噬之力就越重。 将新政交到一帮宦官手中，本身就是在将文武百官往对立面上推。 不知道是真的无人可用，还是因为前面进展的太顺了，以至于忘乎所以。 谈成了一笔交易，接下来的气氛就缓和了很多。只是方正想要的正道联合，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冲虚道长明显是打定主意要全程划水，不愿意参与江湖和朝廷之间的博弈；李牧又玩起了消极怠工，打着守孝的旗号想要躲避这场风波。 . 第一百一十九章、分果果 江湖永远都是制定规则的人说了算，少林武当华山三巨头达成了一致，正道武林就算是稳了。 其它江湖大派，虽然也有一定的话语权，但是绝没有谁会傻乎乎的同时三大巨头一起对着干。 纵观整个大明王朝，能够逼得三大巨头暂时放弃成见、联合应对的，也就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了，现在朱厚照是第三人，或许也是最后一人。 相比同少林武当接触的慎重，接下来的五岳会盟，应付起来就要轻松得多了。 不管有没有人相信，五岳同气连枝的口号都要喊起来。能忽悠一个算一个，反正喊喊口号又不要钱。 …… “恭喜李师兄神功大成！” 刚步入会客厅，李牧就收到了四人异口同声的祝福。当然，这也是李牧刻意为之的结果。 要是存心隐藏修为，瞒过实力比自己差的，李牧还是能够做到的。 只是没有那个必要。李牧是讨厌麻烦的人，不喜欢去考验人性。 作为五岳联盟的盟主，没有一身像样的武功，如何能够拿得出手？ 自己这位五岳盟主可不是各派公推选举出来的，而是由上任盟主宁清羽直接指定的。 迫于华山派的实力，大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还不知道在怎么非议。 李牧可不会为了四派的想法，就将主导权给让出去了。选举是不可能的，华山派玩儿的就是世袭。 自从五岳联盟建立以来，华山就一直把持着盟主之位。历代盟主更替，都没有问过四派的意见。 看似有些霸道，其实这才是江湖的本质。每一次盟主更替，都是一次提醒、或者说叫敲打，目的就是要让四派明白谁才是联盟的老大。 本来五岳就天各一方，要是老大还不够强势，这个联盟就等同于名存实亡。 至于大家心里的想法，江湖之中实力为尊，想要获得大家的尊重，最好的解决办法，自然是亮出实力。 作为江湖中的三大顶尖势力之一，五岳联盟的盟主修为自然要跟上去，否则三足鼎立就名不副实。 李牧向众人回了一礼，寒暄道：“诸位师弟、师妹客气了，为兄不过是先行一步，相信未来你们也会赶上来的。 这次宁盟主伤逝，劳烦诸位师弟、师妹，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葬礼，不牧在这里谢过了。” 听到“赶上来”三个字，四人的心里就直犯嘀咕。绝顶高手要是那么容易诞生，江湖中也不会这么稀缺了。 除了传承最古老的泰山派，祖上曾经出现过绝顶高手外，衡山、恒山、嵩山三派自建立以来，都没有看到过自家的绝顶高手长什么样。 祖上无人，同样也意味着传承短缺。没有祖辈的经验可以借鉴，全靠自己进行摸索，就免不了要进行无数次试错。 最悲剧的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积累，很多时候都只有亲自尝试过后，才知道那是不是坑。 有时候就算是找到了正确的路，受限于自身的知识积累常常会做出误判，白白浪费了机会。 何况，就算确定了正确道路，也不等于就能够成功突破，不然拥有相关传承的门派早就开始批量生产了。 四人连道不敢，将谦虚表现到了极致，只是从眼神深处的那一丝不甘中，李牧还是看到了野心。 都是天之骄子，在没有碰壁之前，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 不过总得来说，这一届五岳剑派其实还是蛮好带的，至少比之前那帮老狐狸容易带的多。 野心勃勃的左冷禅，现在还是一舔狗。想方设法的要抱华山派的大腿，根本就不敢乱搞。 醉心音律的衡山莫大，明显不是什么枭雄人物，折腾不出什么浪花。 铁憨憨的天门道人，一看就是好忽悠的主，被人卖了都能够帮人数钱。 恒山定闲师太暂时看不出来，不过以恒山派的门派特色，就算是有野心也只能发出一声“徒呼奈何”。 最重要的是五岳剑派正处于实力差距悬殊的阶段，现在四派都还仰仗着华山派混日子。 故作凡尔赛了一把，李牧没有继续刺激众人，直接拿出了众人最期待的丹药。 “诸位师弟、师妹，不负大家所望，小培元丹已经顺利炼制了出来。 炼丹界的规矩，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成丹之后炼丹师要抽走三分之一。 不过考虑到大家急需丹药增长实力，这次我同帮忙炼丹的前辈沟通过，可以折银或者是用药材补足。 折银的话，每粒成丹收取一万两的炼丹费用。当然，大家也可以选择拿走三分之二的丹药。” 不得不说，垄断的生意就是暴利。完全是价格随便开，爱要不要，你不要后面还有人抢着要。 任何能够大幅度增长内力的丹药，在江湖中都是有价无市。大家自用都不够，根本就没人会拿出来卖。 所以这个选择题，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选项。只要不是傻子，在这个时候都会选择最实在的丹药。 一旦实力增长了上去，还怕没钱么？经历一场血战武林中人数量锐减，现在的江湖竞争，可没有之前那么残酷，还有大家的发展空间。 事实上，李牧也不算太黑。算上之前的炼丹成本，和现在收取的费用，比起黑市上那虚无缥缈的价格还是要低得多。 明白了这是在送福利，左冷禅率先开口说道：“李师兄，我嵩山派选择折银支付，不知道这次成丹几粒？” 这次四派可是出了大血的，为了炼制丹药，很多压箱底的药材都被李牧给忽悠了出来。 想想这波中间商赚的差价，李牧的心情就是大好，和颜悦色的回复道：“这次你们的运气不错，开炉十次成丹七次，共计获得丹药72枚枚。 按照事先大家拿出的药材，我将丹药分成了 12份，泰山派拿5份、衡山派拿3份、恒山派和嵩山派各自拿2份。” 不要问为什么数字那么巧合，问就是中间商吃了差价。 为了避免大家因为丹药的问题发生纷争，影响五岳剑派的内部团结，所以李牧直接拿走了多余的丹药。 现在这样就公平的多了，按照事先各自的贡献进行分配，所有人的收益比都一样。没有谁吃亏，也没有人占便宜。 何况这次大家的运气真心不错，炼丹成功率居然达到了七成，出丹数量也比较多。 主要是李牧足够良心，除了私吞了不少药材外，仅仅收走了七枚丹药，炼丹费用也只是略微上浮了亿点点。 不得不说手艺人就是不一样，如果那帮炼丹师不整日想着炼制长生不老药的话，凭借这份手艺就可以富甲一方了。 可惜一入丹道深似海，扎进去了就甭想再跳出来。现在天下仅有的几名顶尖炼丹师，全部都沦陷了进去，一个个都是研究狂人。 研究总是很费钱的，土豪也不好忽悠。顶尖丹药的炼制业务不常有，关键其中的风险还大。 不是熟人业务，绝对不能接；来头不大、雇主兜不住场子的业务，同样也不能接。 财帛动人心，增长内力的丹药更能武林中人搏命。 就比如说现在，若是暴露了丹药的消息，四派能不能活着返回老巢，都是一个未知数。 当然，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现在四派都是带着弟子过来的，看样子他们也知道风险，根本没准备带着丹药上路。 “多谢李师兄！” 四人连忙拜谢道。感激之情，那是溢于言表。看着眼前这一幕，李牧就知道自己下手太软了。 不过生意重在细水长流，不让合作伙伴尝到甜头，那就没有第二次了。 为了增加大家的幸福感，李牧继续补充道：“不要急着谢我，这次事你们必须要封口，绝不能走漏半点儿风声。 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们。江湖中没有增长内力的丹药流出，哪怕是有人开出数十倍的天价，也不见有人出售，这背后自然是有原因的。 这涉及到了一个约定，现在我们的做法，实际上已经坏了游戏规则。 我只能告诉你们，往后如果获得一些能够大幅度增长内力的丹方，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不要去找人炼丹，免得惹来灭门之祸。 好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丹药都在这里，一共十二瓶，拿走各自那一份吧！ 接下来的服用禁忌，会有弟子告诉你们。现在我不得不提醒你们，小培元丹并没有那么神奇，炼制的性价比并不高。 具体能够增长多少内力，也是因人而异。多则增长七八年，少则只能增长四五年。 有一定突破境界的作用，但主要是针对低阶武者。如果是三流境界武者服用，突破一个小境界自然不在话下，跨越二流境界也是大有可能。 若是想要晋升一流，小培元丹的辅助效果不会超过一成。如果是我等服用，那就只能单纯的增长一些内力。 具体怎么使用，你们自己斟酌着办。反正丹药始终都是外物，肯定比不上顺其自然的突破。” 好吧，李牧承认自己在忽悠人了。几大顶尖势力相约不让丹药扩散，主要是为了维护自家的霸主地位，远没有到立即灭人满门的地步。 毕竟，这年头丹药也不好凑，很难批量生产。别看四派一下子炼了不少，可那是他们无数年积累的结果。 为了这些丹药，四派不光搜刮了自己的库存，就连钱包都干瘪了下来。 今后再想要炼制，那就只能看运气了。想要靠丹药资源批量堆出高手，就连大明朝廷都做不到。 只不过拥有丹方的门派，更容易受到大势力的打击却是真的。 当然，日常被大势力照顾，其实距离灭门也不远了，李牧的警告也不算太过夸张。 事实上，炼制丹药也是一个门派底蕴和财力的双重体现。 作为五岳联盟中万年老二，泰山派的底蕴和财力都远在三派之上，所以才能拿出最多的药材，分走最多的丹药。 衡山派的实力虽然不怎么样，可他们毕竟身处鱼米之乡，财力上较苦逼的恒山派和瑟瑟发抖的嵩山派，还是有很大优势的。 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是钱能够解决大部分问题。这也是衡山派的钱不够多，要是再多砸点儿下来，李牧还可以帮他们再凑上几炉。 当然，也仅此而已。再多李牧也无能为力了，华山派的库存也不丰富，经不起祸祸。 包括这次炼丹，华山派都是在旁边看着。甭管门中多少人眼馋，都被李牧给压制住了。 理由非常简单：不患寡而患不均。 真要是咬牙炼制几炉丹药出来，到时候给谁不给谁，又是一场风波。 作为一个怕麻烦的人，李牧不想为了些许丹药，就闹得宗门上下举派不宁，干脆就不去炼制了。 美其名曰：武者要靠自身努力，不能倚仗外物之力。 . 第一百二十章、各取所需的交易 顺利完成了交货，李牧也轻松了不少。最近这段日子，想打这批丹药主意的人可不少。 要不是李牧的立场足够坚定，谁的面子都不卖，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幺蛾子。 “强者不依赖外物”，前提条件是要足够强才行。 对大多数武林中人来说，有增长内力的丹药就赶快吃吧，后患什么的和他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丹毒、抗药性之类的后遗症，那纯粹是想多了。小培元丹之类的宝物，有幸得到一颗就不错了，还想当糖豆吃不成？ 估摸着皇宫中那位，都没有那样的待遇。自从天地灵气衰落之后，服用丹药的后患就从武者的字典中删除了。 需要矫情的，只是李牧、风清扬之类的天才。本身武功修炼速度就已经足够快了，没必要再借助丹药之力。 接下来各派回去怎么分配丹药，那就和李牧没有关系了，反正一番龙争虎斗是少不了的。 搞定了少林武当和五岳联盟，李牧又陆续和各派代表进行了友好会面。哪怕是已经没落的大派，也没有拉下。 江湖竞争虽然残酷，但是在不涉及利益的时候，大家还是有几分人情味的。 哪怕已经没落了，可看在往日交情的份儿上，面子上还是要给足的。 要是交情足够深，没准还能够互相拉一把。当然，这个忙自然不能白帮，肯定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说：昆仑派当年遭逢大难，受了武当的恩惠，就将两仪剑法做了谢礼。原本是昆仑独传的武功，现在变成了两派共有。 李牧现在就盯上了这套两仪剑法。这套剑法的步法招数与华山派的「反两仪刀法」一样，均从四象八卦中变化而出，都有八八六十四般变化。 若刀法与剑法相济，则有四千零九十六般变化，几可化尽天下武功之纷繁复杂，发挥天下兵刃招数中的极诣，威力无比。 按照门中典籍的记载，在两百多年前，华山派就有两位祖师和昆仑两派的两位前辈联手组成阵法对抗魔教教主。 因为事先没有进行过演练，配合的不够融洽，让阵法有了破绽，最终遗憾败北。 不过失败也不影响这套阵法的威力。毕竟，遇上了主角光环，什么阵法都是徒劳的。 如果剑法依旧是昆仑独有，想要获得这套剑法其实不难，直接拿反两仪刀法交换就是了。 都是同一档次的武功，谁也不会吃亏。组成阵法以后，大家都多了一套镇派绝学，也算是各取所需。 多了一个武当派就不一样了。人家有七星剑阵、四象剑阵，对这套刀剑合用的阵法需求并不大。 冒然开口万一被人拒绝，那就尴尬了。为了一套阵法，影响现在两派的联盟关系，那就得不偿失了。 如果可能的话，李牧还是最想获得全真剑阵。那玩意儿和华山武功同源而出，上手一点儿困难都没有。 可惜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祖师当年并没有留下剑阵的传承。不光华山派没有，其他几脉同样没有获得完整的剑阵传承。 自创一套阵法，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一套阵法从创立，到完善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试错过程，优秀的阵法都是不断优化出来的。 比如说：少林的十八铜人阵、罗汉阵、金刚伏魔阵，都是经过无数次的改进，才最终成形的。 …… 李牧再次问道：“道兄可是想好了？” 华山派不便向武当开口，那就只能让昆仑派去说了。毕竟，两仪剑法出自昆仑派，人家要拿出来做交易，武当派也不好阻止。 只是这么一来，昆仑派的面子就不好看了。都是送出去的东西，现在又再次拿来和别人做交易，总是感觉有些别扭。 幸好华山派现在是武当派的盟友，而不是敌人，否则昆仑派就真没法开口了。 只见震山子一脸苦涩的说道：“李盟主，你觉得我昆仑派还有更好的选择么？ 西域魔教重出江湖，铁修罗的一身修为更是堪至绝顶。若我昆仑派再不想办法增强实力，接下来的日子还怎么过？ 只是武当那边，着实令人为难。当年的事情，想必李盟主也有所耳闻，我实在是开不了口啊！” 看似一脸凄惨，好像是没有更多的选择，李牧可不相信昆仑派就真的没有底牌了。 西域魔教虽然露了头，可主宰西域武林的还是昆仑派和天山派，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相比受朝廷压制的中原各派来说，昆仑派才是最逍遥的。只要他们愿意，随时能够巅峰朝廷在西域脆弱的统治。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远离了中原，固然摆脱了朝廷的压力，可同样少了和中原武林交流的机会，渐渐有了故步自封的迹象。 或许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最近几十年昆仑派也是积极参与中原武林的活动，频频派门人弟子前往中原游历、交流。 除了这些主观上的问题外，昆仑日渐没落最客观的原因还是西亚发生了变故，丝绸之路被人为中断，西域的经济急受到了冲击。 李牧叹了一口气，故作羞愧的说道：“这次的事，小弟让道兄为难了。 这样吧，道兄将反两仪刀法也复制给武当一份，想必武当也能够理解我们两派的苦衷。 接下来，不牧也会找机会向冲虚道兄赔罪，要打要罚小弟都认了。” …… 两个矫情的家伙，来来回回打了十几个回合的太极，最终还是羞羞答答的敲定了合作。 为了不得罪武当，最后还是决定两派一起扛。反正都造成了既定事实，武当派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这把两人拖出去打一顿。 以冲虚道长的智慧，搞不好还会顺水推舟，直接推动三派结盟。 毕竟，昆仑派同武当派、华山两派的关系一直都不错，现在又表现出了加入同盟的欲望。 这次事情，正好成为一条纽带。增加一家有实力的盟友，武当天下第一大派的名头也会更稳一些。 …… 清幽的小院内，一名身着孝服的少女正在不停的忙碌着，连有人近身都没有发现。 李牧柔声说道：“师妹，又在摆弄这些遗物。若是岳父大人在天有灵，可不会希望你这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牧都不敢相信宁清羽的遗物，就是眼前这一堆破烂货，完全和他华山派掌门的身份不匹配。 别的不说，光看李牧自己就知道了。刚成为掌门不到一年时间，私库就丰富了起来。 都不需要贪污，光收礼就能够收到手软。人家打着祝贺的旗号，李牧想拒绝都不行。 江湖中人最好面子，把送上门的礼物给退了回去，那也是要得罪人的。 又不需要替人家办事，仅仅只是单纯的借祝贺拉关系，不收不白收。虽然这些礼物也需要还，可那是未来的事情。 在江湖这种神奇的地方，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没准今天才完礼，明天就从江湖中消失了。 加上做中间商，从其它四派手中赚取的差价，李牧现在已经是发家致富奔…… 甭管怎么说，大家都是掌门，摆在明面上的收入宁清羽总不会差多少。 就算是抛开礼物不提，作为华山派掌门每年也有三千两的供奉。只要不瞎折腾，那就不会穷。 当然，这笔收入是理论上的。作为一个收支日常出问题的门派，拖欠薪水也是日常操作。 普通弟子俸禄没多少，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动的，但是掌门和门中长老，那是日常被欠薪。 自从登上了掌门之位，李牧就再也不知道俸禄长什么样。不知道是那一代掌门开得头，所谓的节流就是削减门中高层的薪水支出。 到了宁清羽时期，更是发展到了登峰造极，只要门中出现财政赤字，掌门人就带头不领俸禄。 不光掌门不拿，门中长老也很少去支取俸禄，所谓的高薪，实际上也就面子好看。 要不是有一帮可以随时奉献的高层，估摸华山派每隔几年，都要来一次破产。 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宁中则点了点头道：“师兄，这些都是爹爹生前留下的，尤其是这几副字画是他最喜欢的。我只是翻出来晒晒，免得受了潮。” 提起字画李牧就很无奈，刚开始还意味着是什么宝物，鼓动着宁中则留下来当一个念想。 没有想到，就是几副普通的字画，据说是朋友所作。估摸着放上几百年，能够成为古董。 要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该顺水推舟，直接放进陪葬品中，一起埋进土里算了。 犹豫了半天之后，李牧缓缓开口说道：“师妹，字画不是你这样保存的，拿出来晾晒也是有损坏的。 我看你还是交给门中保存典籍的师叔处理，免得因为保管不善，损坏了这些遗物。”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宁中则柔声回答道：“知道了，师兄。下来，我会向师叔们请教该如何保存的。” 得，又白费口舌了。看样子，这一时半会儿，自己的未婚妻是很难从丧父的悲痛中走出来了。 . 第一百二十一章、幸福的烦恼 守孝，可不是一项轻松活儿。作为宁清羽唯一的女儿，三年大孝是一天都不能少。 不光宁中则要守满三年，宁清羽门下的弟子同样是一个也跑不掉。 “师父”两个字不是白叫的，在守孝的问题上，徒弟和儿子是一个待遇，该走的流程都得走完。 至于其他同门，按照华山派的传统，掌门去世服丧百日，一年之内不得进行嫁娶、不得举行寿宴。 这已经是最高规格了，只有在位期间有作为的掌门才能够享受到。同时这也是江湖门派所能承受的极限，孝期再长就要影响门派的正常发展。 没法子，孝期之内既不能出门交际，又不能组织聚会，干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对一家大势力来说，若是连续几年都不出江湖，在江湖中的影响力受到削弱是必然的。 冷处理、淡化存在感，也是打击竞争对手的一种方式。对名门正派而言，被人遗忘，无疑是可悲的。 很多门派明明已经衰落，还是要派人参加武林活动，就是为了刷存在感。 维系存在感，不仅仅是为了名声，更是因为切切实实的利益。 比如说：名头响亮的门派，保护费才能够好收。甭管是那路人马，到了地头上都会先拜码头。 所谓的隐世大派，那只存在于想想中。据李牧所知，江湖中的隐世门派确实不少，但基本上都处于濒临灭绝的状态，完全和强大扯不上关系。 偶尔诞生几个天才，那也只是回光返照。没有地盘、没有资源，拿什么培养弟子？ 不能够保证高手稳定输出的门派，在这个江湖是混不长久的。不是被人灭门，就是在悄然无息中没落。 因为尚未大婚的缘故，李牧算是躲过一劫，只需要跟着诸多同门一起，服孝百日。 “师妹，节哀顺变！” 李牧无奈的说道。 规矩就是规矩，现在是孝期，他什么也做不了。就连过来探望，都不能久留。 至于带着宁中则出去散心，那更是想都不要想。背负了“不孝”的名头，唾沫星子都能将人杀死。 …… 不管怎么说，日子总是要过的。心情不好的李牧，将火气发泄到了操练门人弟子上。 作为一派掌门，指点门中弟子修炼，没有任何毛病。纵使要求严格了一点儿，那也是无可厚非。 看着诸位长老整天乐呵呵的表情，就知道李牧的操练效果不差。看着门人弟子人才辈出，无疑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距离正邪大战结束还不到两年，华山派的整体实力就恢复了巅峰，一流好手数量更是创出了新高。 只是紧接着，新问题也接踵而至。清字辈尚未退下去，不字辈就已经成长了起来，对门派的权力结构也是一种冲击。 现在来看，问题似乎还不大。作为晚辈，刚迈入权力中心的“不”字辈弟子，还没有胆子和师长们扳手腕。 哪怕是在最保守的世界，年轻人和中老年人之间，也存在着严重的思想观念代沟。 短时间内，凭借长辈们的身份还能够压制分歧，可时间长了早晚都会产生矛盾。 类似的问题，在华山派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只不过从来都没有现在这么尖锐。 原著中岳不群自称中人之姿，也不完全是谦虚。搁在此时的华山派，确实也就中上水平，算得上人才但又赶不上最顶尖的一波。 没有门中资源倾斜，仅凭正常的资源供应，能够在三十岁前突破一流的，那都是超级潜力股。 能不能突破绝顶不知道，反正等到原著剧情展开，肯定不会弱于当时的岳不群。 连续两代人才大爆发，这种运气也没谁了。纵观整个武林，都能很难找到可以借鉴的案例。 加上李牧的一通瞎折腾，加速了“不”字辈的崛起，更是将矛盾给提前了。 如果不是最近这段时间，不断有师兄在自己耳边抱怨长辈们行事霸道，完全不在乎他们的意见，李牧都不知道问题已经如此严重。 知道归知道，李牧这个掌门也无能为力。 就如同这些经常抱怨的师兄，也只是敢在自己面前打小报告，当着长辈们的面还是乖乖孩子，李牧同样也怂。 掌门威严，那只是在处理门中大事的时候有用。平常时期，师门长辈就是长辈，只要他们没犯原则性的错误，掌门也只能敬着。 当然，掌门还是有优待的，长辈们待他还是非常和善的，遇到事情也是商量着来，算是给足了李牧的面子。 这些师兄们就惨了，明明身份地位已经提高，可是跟着师傅、师叔、师伯们出去做任务，还是和普通弟子没什么两样。 肯征询意见，那都是通情达理的。更多的都是习惯性的直接做主，完全没有顾及他们的感受。 除了化身心灵导师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忽悠众人努力修炼外，李牧也只有祭出画饼大法。 向诸位师兄承诺，等过一阵子大家业务能力熟悉之后，就和长辈们分开出任务。 至于这个“过一阵子”是多久，那就要看具体情况了。短则两三年，长则十年八年谁也说不准。 最理想的状态是“不字辈”迅速适应环境，接替长辈们在外打拼，老一辈回山上养老。 现在就很尴尬，不字辈中一流好手不少，可大都停留在初期阶段。 仅仅蔡、姚两人战斗力还凑合，其中一个还在山上守孝，剩下一颗独苗就是当牲口用，也顾不过来啊！ 没有清字辈压阵，到了江湖上他们只有受欺负的份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注定只能先忍着。 最悲剧的是近段时间，长辈们特别喜欢“提携后辈”，几乎每次出去都要带几名弟子。 要是门下弟子有出挑的，自然是带着自家徒弟，没有就带着师侄出去。 李牧非常怀疑他们这是在故意炫耀。混江湖讲究的是面子，在和老友们聚会的时候，指挥着和他们实力接近的晚辈打杂，可以想象那个场面。 长辈们是舒服了，晚辈的心情就很难说了。除了擅长交际的可以如鱼得水外，剩下的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有时候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多了一名未婚妻。 还没来得及纵横江湖，获得女侠们的亲寐，就先一步锁定了婚姻坟墓。那个感受说多了，就是眼泪。 类似的活动，李牧之前都参加过几次。只不过他的运气好，蹦得足够快，一跃成为了华山派掌门。 在内心深处，李牧已经不只一次替这些师兄们默哀。想要从中解脱出来，那就努力修炼吧！ 江湖是最现实的地方，只要实力上去了，一切都会不一样。 …… 剑气两宗没了，但是剑气冲霄堂的地位仍然不减分豪。区别只在于议事大厅变大了，原本容纳五十余就略显拥挤的大厅，现在百来号人都放得下。 坦率的说，华山派现在的权力结构并不合理。伴随着参加议事的人数不断增加，议事的效率只会不断降低。 只是这个问题，李牧暂时不准备解决。起码在清字辈退隐之前，他不准备对门派体系结构进行大变动。 只要不影响门派发展，左右也就十几年的功夫，忍忍也就过去了。 扫视了一眼众人，李牧笑呵呵的说道：“在列祖列宗的庇佑下，在诸位师长和师兄弟们的共同努力下，最近这些年我华山派是越发的兴旺。 距离上一次大开山门已经过去了五年，若非正邪大战的缘故，我们早就该开山门吸纳新血，传承我华山道统。 现在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我决定在近期开放山门，招收一批弟子入门，不知诸位意向如何？” 招收弟子，或许这是最没有争议的提案了。 在正邪大战中，华山派也损失了不少人手，外门弟子已经补充完整，甚至还进行了扩充，可替补的内门弟子却寥寥无几。 加上前些年，魔教袭击山门的损失，实际上华山派的内门弟子数量，已经下降到了近二十年来的最低点。 要是再不进行招人，搞不好三四十年以后，就要出现人才断层了。 年龄最长的杨长老起身说道：“吸纳新血，传承我华山道统，本就是应有之义。 只是不知这次掌门准备招收多少内门弟子？不字辈是否也要开山门？” “考虑之前内门弟子的损失惨重，这次我准备进行小幅度扩招，暂定目标招收一百二十人到一百五十人。 招收条件还是和原来一样，按照宁缺勿滥的原则： 入选弟子必须要身世清白，年龄在7～10岁之间，然后通过资质（根骨）、心性、毅力考核择优录取，最低要求仍然是三项均为上等。 我等不字辈弟子，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提高修为，没有精力分心他顾，这次还是要劳烦诸位师长受累。” 这个决定，李牧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练武从来都不是轻松活儿，尤其是在低武世界，对资质毅力要求的更高。 华山派这种道家门派还要考核心性，要是心性不满足，未来注定成就有限，招进来也是浪费资源。 虽然小孩子的心性尚未定型，现在考核并不一定准确，可是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够降低试错成本。 主要还是受限于资源，不能走广撒网的路线，只能从一开始就严格要求。 可以说现在挑选的每一名内门弟子，都是按照培养一流好手的标准挑选的，可惜最后的真正能够突破一流的还是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杨清华苦笑道：“掌门，扩招内门弟子没有问题，得益于门中势力范围的扩大，今年的收益应该能够比往年多上三五成。 只是不字辈弟子开山门的事情，是不是要再考虑一下？吾等已经垂垂老矣，实在是没有精力带徒弟了。” 这年头徒弟可不是乱收的，入了门墙就得为他们负责。从入门到出师，最快也要十几年。 作为清字辈中最年长的存在，下个月就是杨清华六十七岁大寿。 自家的徒弟中，都有两人突破了一流，后面的弟子也不是没有突破的希望，传承自己的衣钵完全够用了。 如果华山派依旧保持鼎盛，按照以往的惯例，在接下来的两三年里，杨清华就会退下去成为一名门中宿老。 这些情况李牧自然知道，可是不字辈弟子现在正处于武功高歌猛进的时候，若是现在收徒势必会分散精力。 “杨师伯，你说得情况不牧也清楚。诸位长老中有很多人年事已高，确实不适合再收徒弟。 可门中不是还有八位师叔，尚未收徒吗！现在情况特殊，我看就劳烦几位师叔多受点儿……” 不等李牧把意有所指的话说完，后面的风清扬就坐不住了。收徒弟实在是太为难人了，完全和剑圣的洒脱不合。 “不牧师侄，师叔我最近忙于创功，现在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刻分心不得。 何况，几位师兄还给我安排了一起婚事，也需要耽搁时间筹备。所以收徒的事情，就不用考虑我了。 师叔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慢慢商议吧！” 说完，也不等李牧开口，就一溜烟的闪人了。 原本还准备强行塞七八徒弟给风清扬的，眼前的这一幕，直接令李牧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不收就不收好了，这种事情又不能强迫。能找到如此憋足的借口，除了这位剑圣也没有谁了。 看众人的反应就知道了，不少清字辈的长老已经笑出了声来。因为涉及到了长辈，不字辈的弟子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异常痛苦。 强忍着尴尬，李牧硬着头皮说道：“好了，风师叔的情况特殊，大家就多体量一下。 事情就这么定了，还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先确定满足条件的人选，然后大家再进行挑选徒弟。 若是有剩下的，就由门派直接分配师父。今天的议事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吧！” 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烦恼的原则，李牧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剑气冲霄堂。 至于收徒的事情，既然没人反对，那就算是通过了。 若是有剩下的无人肯收，大不了强行分配师父，然后门中统一安排人进行教导。 只要不触及师徒传承体系，就不会引起反弹。对诸位长老们的底线，李牧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估摸着很多人还会乐见其成，有门中统一安排教导，他们还可以省下不少功夫。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可循。只不过之前是统一安排监督门人弟子练习剑法，现在只不过把内容范围扩大了一些。 第一百二十二章、获罪于天 时光匆匆，三年光阴一晃而过。在这期间，华山派除了中途大开山门，招收了一批弟子之外，其余时间那是安分的可怕。 除了不时有门人弟子外出游历，参加武林中的日常活动外，武林几乎看不到华山派的身影，仿佛是真的沉浸在掌门新丧的悲痛中。 同样陷入沉寂的还有少林、武当。三个大派近乎同时完成权力更替，又默契的同时选择了低调，老江湖们已经从满楼的风中感受到了山雨欲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们还是做出了正确选择。不管有什么变故，跟着三个老大的脚步准没错。 一代新人换旧人，老牌势力选择低调，新生势力正好利用这个空挡扬名立万。 一个个李牧连听都没有听过的陌生势力，不断在江湖中崛起，给沉寂的江湖注入了一丝活力。 活跃归活跃，名头大家可以暂时不计较，利益就不用指望大家相让了。 一时间新老势力的争斗，不断在各地上演。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华山弟子外出主要就是替老牌势力站台。 名门正派的最大优势就在这里——江湖朋友多。哪怕是已经没落的大派，一旦呼朋唤友，还是能够集结一大票人马。 对付大势力不行，可是压制没有底蕴的新生势力，大家还是乐意卖这个热情的。 最令李牧感到差异的是魔教进入宁夏之后，并没有急着掀起腥风血雨，反而是沉寂下来默默积攒实力。 要不是偶尔出来打劫商旅、富户，暴露了他们的行踪，李牧都险些怀疑这帮家伙迷路走丢了。 密谋已久的安化王叛乱，同样没有立即发动。不知道是在积攒实力，还是在等待时机。 天下不乱也好，能够安安静静的种田，李牧也不喜欢出去搞事情。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年，华山上的变化可不小。影响最大的还是周清云突破了绝顶，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就是当了道士。 没有法子，道经翻看的多了，不小心入了迷。然后就萌生了加入道门的念头，接着换上一身道袍，给自己取了一个清云子的道号就齐活了。 道家门派就是这么的随性，想要出家祖师爷都是现成的，上几柱香通知一声就是了。 当李牧收到消息的时候，周清云已经是一名道士打扮。除了装扮发生变化外，貌似和之前也没多少差别。 平日里还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全然没把清规戒律当成一回事。 这都是小问题，华山派继承的道统多，不是每一脉都有清规戒律。 除了主要的全真一脉外，陈抟老祖留下的道统老华山派，也一并给保留了下来。 新老华山派，那是道门内部的区别。李牧这个华山派掌门，只是世俗华山派掌门，和道门中华山派不是一个概念。 要是进行细分的话，现在的道门华山派已经是百花齐放。在历代华山派祖师的共同努力之下，在新老华山派的基础上又开创了若干支脉。 具体数字已经无法统计，大部分都只留下一个名头，光拥有自己独特道经传承、且现存传人的都有十七支。 戒律啥的自然不值一提，按照祖师爷们随性的做派，周清云若是想要效仿，完全可以自立一支脉自己当老大。 至于有没有追随，这一点并不重要。修道最重要的就是开心，自己玩儿得爽就够了。 不需要担心有人找麻烦，大家都是一帮死宅，你修你的道，我修我的道，大家互不干扰就是了。 不知道是周清云能忽悠，还是突破境界的诱惑力大，清字辈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研读道经。 不时搞出一个论道大会，就连李牧都被拉着参加过几次。水平那是各种惨不忍睹，估摸着搁在道门内部最多也就当一道童，偏偏他们还乐在其中。 不光是自家人讨论，还不时邀请华山上潜修的道门高人加入。好吧，就和李牧出去找人论道一样，名义上是论道实际上就是请教。 据说有弟子亲耳听见，这几位长老被人家喷得狗血淋头，就和训孙子差不多， 具体细节李牧也不清楚，反正这种时候都是严格保密，禁止任何人去旁听。 严师出高徒，效果自然是有的。武功修为长进了多少不见得，反正道门常识是全部掌握了。 修道就修道好了，这也是以往华山派祖师们的常规操作。自创派开始，一直持续到蔡、岳二人盗葵花宝典前。 大家都是年轻时闯荡江湖、游戏红尘，上了年纪看破了红尘，就回山加入道门苦修。 只是因为蔡岳二人的缘故，华山派被迫深陷正邪大战，门人弟子日常伤亡惨重，很少有人能够全身而退，这种局面才被打破。 现在魔教沉寂，华山派一跃而起和少林武当鼎足而立，这些传统又被捡了起来。 主要是这年头娱乐活动少，年轻时代想要扬名立万，终日要苦练武功，没有心思关注这些。 一旦上了年纪闲了下来，天天抱着经书看，很容易陷进去无法自拔，或者说是不想拔出来。 李牧没有多劝，纵横江湖大半辈子，到了晚年还能够全身而退，实属不易。 区别只在于少了一道金盆洗手的环节。不过金盆洗手本就是一个笑话，真要是有生死大敌，人家暗地里下黑手，直接甩锅给魔教就是了。 想要全身而退，最靠谱的办法，还是窝在山门里当死宅。只要门派一直强大下去，就可以安享晚年。 至于江湖恩怨，直接由徒弟接下就是了，颇有几分父债子偿的意味。 这些对李牧的影响不大，接下来了周清云的恩怨后，除了来攀交情的多了不少外，寻仇的那是一个也没见着。 大概率这些人是不会来了。毕竟，敢跑到华山寻华山派掌门晦气的铁憨憨，在这个江湖也活不长。 …… 王不尧急匆匆的说道：“掌门，西北要出大事了。宁夏驻军发生了叛乱，安化王趁机打出了清君侧，诛刘瑾的旗号。” 武林门派要操心国家大事，传出去江湖中人都会笑话，可这是一个大派必备的基本功。 看看地图就知道，安化王叛乱之后，肯定要从宁夏一路杀到京城去。甭管走那一条路，都必须要从华山派的地盘上过。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叛军祸害一遍，官军再来清扫一遍，大西北的经济就算是不崩盘，也要后退十年。 站在华山派的立场上，自然是希望战乱规模越小越好。最好能够压制在宁夏一代，不要殃及关中和山西。 李牧处变不惊的回复道：“知道了。说说具体情况，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发生兵变吧？” 王不尧解释道：“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这次兵变主要原因是宁夏今年滴雨未下，屯田几乎是颗粒无收，可朝廷那边……” 不用说，后面的内容李牧也知道了。现如今的大西北，那是“三年一小旱，十年一大旱”。 其中又以宁夏和甘肃的旱情最为特殊。旱情最严重的时候，黄河局部地区都能够搞断流。 在这种背景之下，敢跑到宁夏屯田，可以说不是一般的蠢。 莫说是大明王朝没钱，就算是国库堆满了钱粮，将水利工程修遍整个宁夏，也架不住老天爷不给面子啊！ 天不下雨，上哪儿去弄水？ 按照道门内部的说法，那就老朱家斩龙脉获罪于天，一旦天道开始复苏，必遭天地反噬。 结合历史来看，也不是全无道理。大明王朝绝对是历史上遭遇天灾最多的朝代，没有之一。 停顿了一下之后，李牧冷漠的说道：“把消息捅给陕西巡抚，让他们早做准备，免得延误战机让叛军做大。” 对大明王朝的效率，李牧完全不抱有任何信心。三年前都在传朝廷要在宁夏屯田，结果拖到了今年才开始行动。 这一下好了，屯田计划才刚刚开始实施，就同时迎来了天灾人祸。 估摸着主持新政的刘瑾，这一波多半要成为替罪羊，要将脑袋贡献出来以平息天下人的怒火。 接下来就轮到正德皇帝倒霉了。文武百官被折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抓到了皇帝的把柄，岂能够就此罢休？ 在新政中利益受损的世家大族，被小皇帝暗算的佛门，这个时候都不会放弃这个推波助澜的机会。 …… ( 第一百二十三章、风波再起 太阳失去了春日的那份温柔，像个火球火辣辣地照烤着大地，似要散发全部的热量。 晒红了行人的脸膛，晒得大树不敢有丝毫摆动，更晒裂了西北大地。干渴的大地已经张开了大嘴，就算泼下一盆水，也能一下子吮吸干净。 纵使是练武之人，顶着这炎炎烈日也会感到不适。望着奄奄一息的战马，任我行一行人果断在一家荒废的茶舍前停了下来。 负责查探的向问天，回来低声汇报道：“教主，这里积尘已深，看样子荒废了一些时日了。” 望了望四周的黄土地，任我行缓缓说道：“嗯！西北遭遇大旱，现在匪患横生、商旅断绝，茶舍荒废也是正常的。 让弟兄们先在这里歇歇脚，吃点儿东西，傍晚时分我们再上路。看看在附近能不能找不到水，马快要坚持不住了。” 伴随着黑木崖的陷落，从前那个牛逼哄哄的武林第一大势力——日月神教，现在也没落了下来。 作为硕果仅存的教中高层，任我行当仁不让的成为教主，带领着残存的教众四处奔波，躲避江湖各派的追杀。 为了寻一安身之所，和诸多被打压的魔道门派一样，任我行在两年前接受了安化王的招揽，暂居在甘肃、宁夏一代。 不久前他们刚刚替安化王完成了一项重任，利用屯田部队兵变的机会，趁机杀死了宁夏总兵姜汉、镇守太监李增，三天前又击杀了巡抚安惟学。 按理来说，立下了如此大功，这个时候应该在安化王帐下享受佳肴美酒的，可任我行却主动接下了前往关中打探消息，伺机制造混乱的任务。 说是前往关中，可是稍微有点儿地理常识的都知道，这条路绝对不是通往关中的。 毫无疑问，任大教主这是准备带人溜号了。按照现在的速度，再过两天他们就会进入平凉府，而后进入天府之国。 一旁的亲信刘成龙上前说道：“教主，我们放弃这两年的成果，就这么离开西北是不是……” 现在的任我行，完全可以称得上雄才大略，还没有染上刚愎自用的坏毛病。 他知道突然放弃在宁夏经营的成果，下面有很多人都不理解，当即解释道：“观安化王所行，就不似成大事之人。 放狱囚，焚宫府，劫库藏，夺河舟，大肆勒索庆府诸王，掠夺金币万计，充做军资。 这些都没有问题，可是在掌控局势之后，他不趁朝廷反应过来之前，立即出兵北伐，抢先拿下关中之地。 反而跑去分封将弁，把守关隘，传檄文历数刘瑾之罪状，妄图与朝廷分庭抗礼，复制西夏的旧路，这分明就是取死之道！ 西北天灾人祸不断，民生早就已经疲惫，纵使有九边之精锐在手，又能够坚持多久？ 我等替安化王夺下了宁夏军镇，也算是回报了他这两年对神教的照顾。现在他要作死，我们就不能奉陪了。 接下来，我欲为诸位兄弟择一安身立命之所，不知大家有何处可以推荐？” 为了复兴日月神教，最近这几年，任我行也是禅精竭虑。眼前的这帮班底，就是他的收获。 看似只有两百余人，可个个都是精英。论起实力来，虽然赶不上少林武当华山三大巨头，那也比一般的一流大派强。 若不是因为日月神教的名头太臭，一旦暴露了行踪，就要招致正道各派的围攻，他们也不至于四处流窜。 感受了一下体内深厚的内力，任我行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尽快寻一风水宝地，重新立下日月神教的根基。 至于北方的黑木崖，谁愿意去那就留给谁，反正他是不准备去趟那潭浑水了。 将大本营放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除了暗地里投奔朝廷，充当皇帝杀人的刀之外，岂能有第二选择？ 身后的修罗书生刘文好谏言道：“教主，眼下正道势大。天下武林均被他们给把持住了，我神教想要复立，必须要择一正道实力薄弱之地。 西北有华山派、中原有少林寺、两湖之地有武当派，此三派我等现在不可与之争锋，必须要尽量远离。 参与了安化王之事，朝廷必然饶不了我们，北方肯定不能去。 巴蜀虽然不错，可是内部势力太过混杂，还有峨眉那样的老牌门派，距离正道三大派距离也不远，容易招致围攻。 江南最为富庶，当地武林又缺乏大派，本该是王霸之基，可惜关注的人太多了。 不光少林、武当把手伸了过去，就连华山派的触角也延伸了过去。正道武林断然容不下，我们在当地立足。 选来选去，也唯有两广福建一代，最适合我神教施为。如果遭遇正道围攻，大不了退往交趾。” 任我行心中一喜，原本他还看不上执行任务经常挑三拣四的修罗书生，只是苦于缺乏人手才留下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阴险的家伙居然有如此见识。 日月神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择一安身之地，然后才能收拢散落在江湖中的教众，慢慢恢复实力。 同正道争锋的问题，暂时根本就不在任我行的考虑范围之中。即便是他已经突破了绝顶，可猛虎也架不住群狼啊！ …… 紫禁城 伴随着安化王“清君侧，诛刘瑾”的剿文传来，皇宫内的气氛就发生了变化。终日玩闹的正德皇帝，也停止了嬉戏。 从他那双兴奋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朱大将军是想要出山了。可惜眼前厚厚的一堆奏折，直接让他将军梦断。 御驾亲征，现在是不要想了。朝廷百官万万不可能答应，即便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太监，一个个都要投反对票。 或许大家扭不过顽固的皇帝，但是人家可以让出征的大军走不成。论起拖后腿的技术，大明百官就从来没有怕过谁。 不光亲自出征没戏，安化王的一封剿文还成为了文官们进攻的利器。一堆大帽子扣了过来，连向来脸皮厚的朱大将军，都有些招架不住。 最关键的是不光京中文官们上奏弹劾，地方的大员也没有闲着，各种万民血书不要钱的往朱厚照的案牍上送。 连平日里不敢掺合朝政的驻外将领，一个个也开始痛斥刘瑾弄权。将宁夏屯田视作故意逼反边军，企图祸乱天下的罪证。 文武百官搜集出了一堆宁夏不适合屯田的证据，什么天灾不断、边患严峻、土地…… 全盘引经据典，条条都是真理，让朱厚照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百官们用实际行动，完美的阐释了那句“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刘瑾，朱厚照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词——“天怒人怨”。 对皇帝而言，太监家奴多得去了。为了一个太监和天下人作对，明显不是什么智者所为，哪怕是最亲自的家奴也一样。 上前踹了刘瑾一脚，朱厚照愤怒的说道：“起来吧，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立即扑灭安化王之乱，现在给朕混吧！” “谢皇上……” 不等刘瑾说完，朱厚照又上前补了两脚，直接将刘瑾踹了出去。 看不顺眼就直接动手，非常符合小皇帝的一贯作风。并且还只有亲信才能够享受到，一般人都是直接下狱。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朱厚照眼神中的那一丝不忍。看似给了刘瑾一个机会，实际上却是主动放弃了这个亲信。 在接下来和文官的斗法中，就要靠刘瑾自己努力了，毕竟皇帝的恩情是有限的。 现在惹出这么大的乱子，都被这么轻描淡写的饶恕了过去，再深厚的君臣感情也经不起这样消耗啊！ 可惜沉浸在逃过一劫欣喜中的刘瑾，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在为自己的机智而自豪。 浑然没有发觉，今天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君臣界限，哪有皇帝为了宠臣，连江山社稷都不顾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拜码头 看着手中搜集到的情报，李牧发现自己白担心了一场。安化王在举起反旗之后，不思主动出击，反而选择了闭关自守。 若是在巴蜀之地，倒也不是没有可操作性。凭借天府之国的富庶，称王数十载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在西北那疙瘩，想要复制西夏的崛起，起码也要考虑实际情况啊！ “塞上江南”已成过去式，就算是没有发生大旱，在当地都很难凑齐军粮。 按照以往的惯例，朝廷每年都要向西北七卫输入粮草数十万石，才能够满足边军之所需。 不知道少林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选中了安化王那个白痴。想想也对，除了白痴之外，也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造反。 甭管正德搞出来的新政水平怎么样，起码国库收入是增加了，自己的内库也富裕了起来。 在天下一片太平，朝廷还有钱的情况下掀起叛乱，成功的也唯有靖难之役了。 不需要为接下来的局势操心，华山派的局势也稳定了下来，李牧自然就有了闲情逸致。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都没有在江湖中晃荡过，简直有辱穿越者的名头。 看着完成了除服礼，恢复了正常打扮的宁中则，李牧微微一笑道：“师妹，现在你出了孝，我们下山去走走吧！”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经历了三年的守孝，宁中则已经从丧父的悲痛中渐渐走了出来。 昔日的小姑娘，现在也长开了，变得亭亭玉立、秀色可餐。 宁中则有些犹豫道：“师兄，这不太好吧？” 看得出来，她是动心了，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江湖中人年轻时期，谁没有一个仗剑天涯、行侠仗义的梦？ 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最终梦想都败给了现实，无奈活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伸手了摸了一下宁中则的鼻子，李牧调笑道：“有什么不好的？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一起出去有什么。莫非师妹是在提醒师兄，该筹备婚礼了？” 在这个早婚的世界，若是在民间，两人早就到了该成婚的年纪。 江湖中人成婚通常比较晚，不过快25岁的李牧，也差不多到了时间。大部分师兄弟，都是在他这个年纪成婚的。 最晚的也就拖到二十七八岁。这部分通常都是因为恰巧赶上了孝期，不得不往后延。 不可能再晚了。在这个奉行“三十未娶，不应再娶”的时代，再往后拖就要社死了。 江湖中人也不例外，如果到了临近三十的年纪，就算是遇上父母丧期，那也是先成婚、再发丧。 只听到“哼”的一声，宁中则已经羞涩的跑开了。心领神会的李牧，立即追了上去。 …… 安排好了门中事务，李牧就带着宁中则下山了。只是想象中的二人世界并没有出现，为了避免流言蜚语，随行的还有二十余名华山弟子。 掌门也不是好当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用放大镜看，注定不能由着性子来。 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花费了近一个月，才来到了第一目的地全真祖庭——终南山。 望着云雾缭绕的终南山，李牧不由的想起了王维的诗句： 太乙近天都， 连山接海隅。 白云回望合， 青霭入看无。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诗词方面的知识储备有限，一共就只记得这么两句。 幸好随行的华山弟子，也不是什么知识的渊博的主，没有发现自家掌门装逼失败。 作为全真祖庭，哪怕是已经衰落的不像话，终南山上依旧不缺乏僧庙道观。 就连昔日毁于战火的重阳宫，都重新竖立了起来，只可惜再也不复当年的辉煌。 没有了号令天下全真的能力，现在的重阳宫也就一座普通的道观，最多历史意义更丰富一些。 游览了一遍终南山，拜访了一下诸多同道，李牧还是没有找到夕日古墓派的踪迹，或许早已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毕竟，以古墓派的传承模式，只要门人弟子在江湖中发生点儿意外，断绝传承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没有古墓派的人带路，想要找到终南古墓，那简直就是做梦。 作为道教名山，终南山历来就被奉为风水宝地，埋葬在这里的达官贵人，更是多不胜数。 据李牧所知，终南山的古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想要找到昔日的古墓派，非得组建一支摸金校尉部队不可。 饶是李牧的节操已经没剩下多少，盗墓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还是敬谢不敏。 何况过了这么多年的变迁，谁知道古墓还存不存在？没准在某一次地震中，就给搞塌陷了。 唯一的线索水潭，李牧确实找到了，并且还不只找到了不少，可惜符合原著描写你一处也没有。 要么距离太远，要么就是巴掌的水潭，肉眼即可见底，根本就藏不住古墓入口。 还好李牧不缺神功秘籍，对古墓的怨念不深，否则非得给气死不可。 连日在山中晃悠，宁中则忍不住问道：“师兄，你这老是在山上转悠，莫非想要寻仙问道不成？” 李牧摇了摇头：“师妹，你真会开玩笑。天地衰落日久，现在连先天都难成，如何还能够有仙人驻世？ 何况我华山派本就是道门一脉，自有其传承，问道又何需缘木求鱼！” 听到“天地衰落，先天难成”，随行的众人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这可是武林秘闻，大家只知道最近百余年先天绝迹，却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 宁中则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虽然是上任掌门的女儿，能够接触的江湖秘闻的机会比较多，可是因为年纪的缘故，她对这方面的了解并不多。 “师兄，这是为什么？” 看着众人一脸期待的表情，李牧笑着解释道：“佛家有天地末法的说法，我道家也有一元复始的记载。 按照祖师们的猜测，人有生老病死，世界同样也有其寿元极限。 上古时期，天地处于壮年时期，天地灵气浓郁，武道修炼可没有现在这么困难。 不光先天高手层出不穷，就连之上的天人宗师也屡见不鲜。相传武道极致，甚至能够破碎虚空、飞升仙界。 一些野史中还记载，在武道之外，还有一群人修仙练气，专门追逐长生之道。 可是伴随着时光的流逝，天地逐渐走向衰竭，灵气日渐稀薄，不光修仙练气成为了梦幻，就连武道修炼也变得难如登天。 尤其是到了开国初年，太祖皇帝想要解决武林中人的威胁，让江山永固。授命风水大师刘伯温带人斩断九州龙脉。 古老相传，我人族先辈曾布置阵法，以九州龙脉汇聚天地灵气，成就了天下灵气之祖脉。 这才有了神州大地人杰地灵，远超域外的发展。九州龙脉被破后，名山大川归于凡尘，神州大地的优势也不复存在。 汇聚起来的天地灵气，再次散于天地之间，武道也走向了衰落，造成了现在的先天绝迹。” 见众人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李牧就知道大家被气到到了。任何武者初一听到这个消息，都会火冒三丈。 “可恶，想我还佩服朱……” 不等宁中则抱怨出来，李牧就开口打断道：“好了，师妹。这些话我可以说，你们不能说。 这些消息大势力均有记载，可是武林中却少有流传，想必你们应该明白是因为什么。 事已至此，当做一项常识积累，烂在肚子里就行了。若是传了出去，可是要引来杀身之祸的。” 朝廷也是看人下菜的，像李牧这样的高手，骂皇帝、喷朝廷，根本就没有人去过问。 若是普通江湖小角色，干了同样的事，就要小心了。万一被衙门的人听到了，人家可不介意在自己的功劳簿上添一笔。 事实上，还有一个猜测李牧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近年来大明王朝天灾人祸不断，他怀疑是天地在开始复苏了。 若猜测是真的，恐怕现在还如日中天的大明王朝，要不了多久就会在天地反噬之下崩溃。 只是天地复苏，不等于灵气复苏。同样也有可能是走向灭亡之前的回光返照。 危机意识是李牧修炼的动力源泉，即便是明知道就他现在的拿点儿武功，在天地大势面前没有丝毫作用，他还是不愿意有丝毫放松。 终南山之行，虽然没有找到武功秘籍，但是李牧的收获还是不小。 同一帮道门隐修交流，让李牧对未来的路，又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原本还想着去中原逛一圈的，没有想到麻烦已经先一步找上了门。 朝廷的平叛大军尚未出发，可陕甘总督杨一清和监军张永已经先一步进入关中，拜贴都到了华山。 面子是相互给的。虽然两人是为了尽快平定叛乱，才跑来拜的码头，李牧还是不能失了礼数。 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大明王朝的天下。纵使华山派这样的武林霸主，最多也就一路诸侯，暂时还惹不起这个天下之主。 当李牧匆匆赶回华山之时，两人已经先一步到了华山，也不管这里是否欢迎，就直接在山上住了下来。 站在朝阳峰上，远远眺望着练武场上华山弟子练剑，文官出身杨一清询问道：“张公公，你是大内难得一见的高手。这些华山弟子的实力怎么样？” 跑到华山之上，自然不是单纯的为了拜码头。对朝廷来说，镇压安化王叛乱或许不难，可西北局势复杂、民风彪悍、匪患严重，想要恢复局势却不轻松。 有些事情，由朝廷出面解决，还不如让江湖中人出手更加简单。 身着常服的张永冷漠的说道：“尚可！不适合军中战阵杀伐，但是单人的战斗力却是不差。 如果在战场上正面对阵，一营精锐就可以将他们击败；若是在山林搏杀，就我们现在看到的那几百多人，一镇之兵都未必能够把他们拿下来。” 杨一清难以置信道：“就他们这点儿人，有那么厉害？” 虽然知道武林高手不好惹，可是这个兑换数据，还是让他感到心惊。 或许是因为身处大内，了解的隐秘信息更多，张永感叹道：“没什么好奇怪的，若是没点儿实力，他们凭什么成为武林三大霸主。 事实上，对付武林高手的最佳办法，还是要用武林高手。军队对这些武林中人的威胁，其实并不大。 历朝历代都想要剿灭这些武林门派，可是纵观古今都没有一个能够成功的。 武林中人对大军后勤的威胁太大了，不先摆平他们，大军一旦深入，我们的粮道就危险了。 西北武林历来以华山派为尊，我们这次平叛想要顺利，必须要先搞定他们。” 若是搁在以往时期，根本就不需要多走这一遭，武林中人根本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添乱。 现在不一样，因为前几年的事，朝廷和武林各派的关系搞得非常僵。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家伙，会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添乱。 不需要干太多的事，只要在关键时刻放一把火，前线的平叛大军就得饿肚子。 作为这次平叛行动的负责人，两人必须要防微杜渐，避免这种意外发生。 杨一清点了点头道：“公公放心，杨某也是在关中任职过的，曾经也曾和华山派打过几次交到，知道该怎么应付。 现在只是对这帮家伙空有武力，却不思报国的行为，感到了愤慨。” ( 第一百二十五章、各自的算计 会客厅内，李牧挥手示意道：“方生大师，请用茶！”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偶然。在归山之时，李牧恰好碰上了来访的方生大师。 都撞在了起来，想不接待都不行。至于朝廷的人，那就只能靠后了。 毕竟，混江湖讲究的就是名声。若是弃武林同道与不顾，跑去和朝廷中人见面，传了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只见方生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又继续说道：“多谢，李盟主！”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到“阿弥陀佛”四个字，李牧整个人都不好了。根据以往的经验，眼前这个和尚多半是来者不善。 李牧强忍着不适，面不改色的问道：“不知方生大师这次前来我华山，所为何事？” 只见方生大师一脸神圣的说道：“李盟主，老衲这次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来。” “天下苍生”，李牧已经无力吐槽了。这个词，早就被玩儿坏了。动不动就把“天下苍生”挂在嘴边的家伙，通常都不是什么好货。 如果不是对方代表的是少林寺，他都要忍不住将眼前这个和尚拖出去锤一顿。 “天下苍生”何其大也，岂是一个出家人能够代表的？ “既然涉及到了天下苍生，那么大师请便，李某就不多留了。” 一边说着，李牧一边端茶送客，仿佛丝毫没有看到方生那一脸吃惊的摸样。 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方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若无其事的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接着说道：“李盟主，老衲这次就是来找你的。”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面对一个不要皮面的和尚，李牧也是头疼万分，知道躲不过去了，当即反问道：“大师，怕是弄错了。 李某一介粗人，如何有能耐牵扯到天下苍生？大师还是去找能够解决问题的人吧，比如说我华山上的那两位不速之客。” 不用想，李牧也知道这是佛门和朝廷的博弈，或许还牵扯到了文官集团、世家大族同宦官集团的纷争。 这些事情李牧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往里面掺合呢？ 真要是傻乎乎跳进去，被这帮和尚当枪使，岂不成了天下第一傻冒。 李牧越是不想掺合，方生就越想要将他拖下水。按照少林寺接下来的计划，没有华山派配合是很难成功的。 “李盟主过谦了。阁下身兼……” 不等方生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李牧就抢先打断道：“大师远来是客，不如先到华山游览一番。 李某还有事，就少陪了。至于天下苍生的大事，大师还是去找当事人吧！作为一介武夫，李某就不往里面掺合了。” 说完，也不理会方生的苦瓜脸，李牧直接起身离去。 ……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怕是带着一肚子的郁闷之情，李牧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同朝廷两人组会面。 “两位大人远道而来，李某未能第一时间前来迎接，实属是不该。现在李某就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说完，李牧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仿佛是真的在道歉一般。 “李盟主客气了，主要是事态紧急，我们才做了一会不速之客。 杨大人，你最了解情况，就和李盟主说明一下情况吧！” 看得出来，这二人组中做主的是眼前这位太监。不过主帅受监军节制，在大明朝也是常态。 何况眼前这位太监，还是赫赫有名的八虎之一。在朝野上下有着莫大的名头，除了内阁大员外，等闲文官还真不敢与之争锋。 只见中年书生打扮的杨一清，向张永拱了拱手回答道：“好的，张公公。” “李盟主，安化王叛乱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我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平乱之事……” 李牧眉头一皱，颇为不满的打断道：“杨大人怕是弄错了，太祖玉律江湖中人不得参与朝堂纷争，违者诛其满门。 安化王乃皇室中人，这是朝廷内部的皇权争斗，我等升斗小民，如何能够参与。 若是为了平乱之事，除非杨大人能够让朝廷废除太祖玉律，否则我华山派是不会掺合的。” 不得不说，老朱考虑到的问题就是多。各种禁令颁布了一大堆，虽然到了现在大部分都已经名存实亡，可是拿到了台面上谁也不敢说废除。 为了不搅到事非圈子里，李牧果断的拉出老朱顶缸，反正他不认为眼前这两人敢明着无视太祖玉律。 好歹也是官场上混过的老油条，杨一清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李盟主误会了，太祖玉律杨某自然不敢触犯。 我等这次前来，也不是让华山派参与平叛。 只是前不久，我们收到情报，有魔教中人加入到叛军之中。我和张公公过来，就是希望华山派能够除魔卫道，扫清这帮魔教余孽。” 李牧直接翻了翻白眼，出手打击叛军之中的魔教余孽，同帮朝廷镇压叛乱有什么区别？ 除魔卫道，这个词拿去忽悠江湖小白还行，老油条们谁不清楚什么是正邪纷争的本质。 “杨大人，魔教中人既然已经参与到了叛军之中，那就是加入到了皇权之争，已然不是江湖中人，此事请恕李某爱莫能助。” 战争是要死人的，李牧可不是铁憨憨，没有足够的好处，仅仅只是被人恭维几句，就带着门人弟子去替人卖命。 结好朝廷，那只有傻子才会干。稍微有点儿常识的都知道，老朱家过河拆桥的能耐有多强。 真要是出手帮朝廷镇压叛乱，接下来迎来朝廷打压的概率，远比获得朝廷支持的概率大。 究其原因还是华山派太强了。朝廷就算是要在江湖中扶持代言人，也绝对不会选华山这样的大派。 大家都是聪明人，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有了前车之鉴，李牧自然不会拿满门数千口的性命，去赌朝廷的节操。 一旁的张永再次开口了：“李盟主，先不要急着拒绝。 据咱家所知，贵派和魔教可是仇深似海。如果让魔教的人在西北站稳脚跟，恐怕你们也不好过吧！ 现在出手将他们扼杀在摇篮之中，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等平定叛乱之后，西北武林就是你们一家……” “公公，这个饼可不好吃。就如同杨大人当年提出的屯田河套，以解朝廷千里运粮之苦。 可最终的结果怎么样？ 除了列为大人头上，多了一堆纸面上的政绩外，威名赫赫的宁夏镇近乎被毁于一旦，甘肃、宁夏一带民众流离失所者不计其数。 这次安化王举起反旗，能够折腾出现在的声势，可不是没有缘故的。” 李牧毫不客气的捅破了窗户纸。 看似这次宁夏兵变，安化王叛乱乃刘瑾祸国所致，背后的隐患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深埋。 不能说屯田宁夏的政策不对，可现实和理想总是相违背的。在连绵不绝的天灾面前，人力是非常脆弱的。 现在还只是西北，如果延续历史的轨迹，接下来大明朝的两京十三省，没有一个能够幸免的。 北方干旱无雨，南方洪涝不断，最终在人祸的辅助之下，吞噬掉大明王朝。 眼下就有了迹象，官僚们为了自已的政绩好看，搞出一堆看似正确的政策，完全无视了实际情况。 杨一清的脸色瞬间拉垮了下来。这可不是普通的质疑，而是对他的全盘否定。 坦率的说，对比前几任来说，杨一清做得也是可圈可点，有完善边防之功。屯田宁夏，变成了祸国殃民之策，主要还是老天爷不给面子。 只是这种事情，让他无法对一介武夫说出口。 看了这位正德期间的名臣一眼，李牧冷笑道：“杨大人，若是觉得李某夸大其词，不妨去民间走走。 吾等升斗小民，不管你们这些官老爷的出发点是什么，我们只认最终导致的结果。” 对大明朝的官僚，李牧完全没有信心。大明文人已然发生了蜕变，一个个都是严于律人、宽于待己的货。 甭管自己闯了什么祸，只要出发点是好的，那都可以被原谅。若是别人干了，甭管结果怎么样，那都是包藏祸心。 对这样的双标党，李牧如何能够看得上？ 皇帝都被喷得如同桀纣在世，大臣们居然还是“名臣辈出”，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讽刺。 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杨一清气得站了起来，指着李牧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张永仿佛是识破了李牧的计划，直接开口道：“杨大人先息怒。” “李盟主，这么故意激怒我们，可不是君子所为。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这次平叛，需要贵派保障后勤运输不出问题。有什么条件，李盟主就提吧！” 被人拆穿了，李牧也不恼，面不改色的回复道：“张公公找错人了，你们的后勤李某可保障不了！ 据我所知，你们这次面临的问题，不仅在江湖，更在朝堂内部。 虽然不知道两位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可是李某知道冒然参与进去，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作为一家江湖门派，我华山派历来奉行的就是本份，不该拿的东西绝对不碰，不该掺合的事情绝不掺合。 如果两位遇到粮草供给不上的问题，大可直接在关中采购。一旦出了关中，后面的事情李某就爱莫能助了。 顺便提醒两位一句，少林寺的人也到了华山。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李某暂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降低自家的存在感，李牧果断的选择了卖——敌人。 没能达到目的，张永脸色阴沉的说道：“多谢李盟主提醒，咱家知道该怎么做了。 粮草的问题，我们会在关中进行采购的，只是希望路上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第一百二十六章、活成最讨厌的人 谈成了一笔买卖，算是小赚了一笔，李牧心中却是五味俱全。 作为天下之主的朝廷，居然为了大军的后勤和武林门派合作，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信。 这还不是王朝末年，以康乾盛世的标准来算，现在还是妥妥的太平盛世。 可是因为朝堂内斗，空有一身国力却发挥不出来。为了尽快镇压叛乱，主帅和监军不得不选择妥协。 毕竟，华山派只是一个普通江湖门派，还是一个没有进行大规模土地兼并的乖孩子，所求的无非是一些朝廷从来都收不到税的商业利益。 而朝堂中那帮家伙，却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故意拖延平叛时间，让叛军继续做大，固然可以逼皇帝砍下刘瑾的脑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可是作为平叛大军的负责人，背负了镇压叛军不利的罪名，又岂是能够轻易脱身的？ 最大的可能，还是和刘瑾一道上路，作为这波朝堂斗争的牺牲品。 为了自己的小命，为了自己的仕途，两人选择同华山派做交易也就不奇怪了。 想到这里，李牧就为紫禁城那位熊孩子默哀。看似轻描淡写的妥协，背后的代价却是朝廷在江湖中的影响力下降。 好不容易才借魔教的手，搞得武林鸡犬不宁，顺势敲打了武林各派，这一波又回到了原点。 坦率的来说，朱厚照推出刘瑾的改革，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成功的。 主要是景泰帝的锅，即位后见边地军屯荒芜，想当然的下诏“近边官豪势要一应人等有力之家尽力开种”。 诏书下达之日举国欢庆，皇亲国戚、封建官僚、僧庙道观、地痞流氓全都跑去圈占军屯、皇庄，大家都夸朱祁钰是个盛世明君。 作为明君的代价，就是土地大兼并的时代的开启。 政策的限制打开了，不大干一场岂不是辜负了皇帝的美意。所以无主的土地大家要抢，有主的土地大家还是要抢。 到了正德年间，更是发展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举世闻名的大清官梁储，其儿子在一次土地兼并中和人发生冲突，为了灭口直接调动军队屠杀包括雇户在内的两百余人。 涉及到了吏部尚书，谁也不敢管。何况内似的事情，在大明王朝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升斗小民不值钱。 后来因为朝堂争斗，才被政敌捅到皇帝跟前，正德给出判决，发配边卫五年。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处罚都没有轮到实处，名为发配流放，实际上却是到边地做官去了。 为此皇帝还落得一个苛责臣下的名头。这下子朱厚照就没法忍了，经过刘瑾的一番鼓动，拉开了声势浩大的“刘瑾新政”。 具体措施，李牧没有仔细研究。反正核心就是打击土地兼并，主要措施是整顿军屯，清查隐匿田亩。 看看朝廷的财政收入状况就知道，还是有效果的，土地兼并暂时被遏制住了。 可惜这家伙立身不正，贪污受贿且不说，还各种奇葩操作不断，很多明明是好政策，最后却被玩成了祸国殃民之策。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明王朝改革唯一有实质性的尝试，马上就要失败了。 没办法，改革派的组成太烂，反对派的实力太过强大，步子迈得又太大。 土地兼并问题尚未完全解决，前些日子又下达了清查商税的召令，再次为自己增加了一波敌人。 这方面李牧可是有发言权的。以大明朝的商业发展情况来看，哪怕是按照三十税一的超低税率，那也是岁入千万两白银起步。 可惜大家就是不愿意给朝廷缴纳商业税。整个大明王朝除盐铁专营的收入外，其它各种商业税加起来也，也就两万多两。 谁敢提商税，大臣们马上就用与民争利管上，再附带厚厚的一叠替商贾哭穷、卖惨的奏折。 反倒是武林门派收保护费比较容易。以华山派为例，主要财政收入就那么四大块：商人的保护费、门中产业收入、世家大族奉上的年礼、势力范围内中小武林帮派的供奉。 最大的一笔收入就是商人的保护费，占据了门派收入的五分之三，某种意义上说也可以算作是商税。 根据行业的利润不同，收费标准从几个点到十几个点不等。当然，这也是看人下菜，关系好的、背景深厚的通常都有折扣。 有没有人偷税漏税，李牧不清楚，反正华山派现在占据的关中、洛阳、半个山西，以及势力范围辐射的大西北，加起来每年能够贡献百来万两的收入。 这还是因为西北地区时常遭遇天灾，局势有些不稳，影响了商业贸易发展，否则这笔收入还能再上浮个两三层。 莫说是普通商人，就连朝中大员、王公贵族门下的产业，到了地头上还是一样要缴。 头铁不是没有，只不过李牧很少听说。或许是因为先辈们做得太好了，让大家养成了按时缴纳保护费的好习惯。 当然，钱也不是白收的。混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拿人钱财就要与人消灾。 在自家的地头上货物出了问题，或者是遭遇地痞流氓骚扰，都可以来寻华山派帮忙。 若是不小心得罪人，比如说惹上衙门里那帮瘟神，也可以请华山派出面说和，当然这笔业务得重新算钱。 只要砸得起钱，就算是得罪了知府、巡抚，生意还是可以照样做，不用担心被人家打击报复。 在关中地区，论起对衙门那帮胥吏的震慑力，华山派的名头比任何朝中大员都好用。 资本的贪婪永无止境，面对一群杀人如麻的武夫，大家也不得不选择从心。 毕竟，不按时缴纳保护费，搞不好哪天就会惹来灭门之祸，最后被连血带骨头被人给一起吞了。 可是朝廷想要收取商税，那就不行了。既然能够讲道理，大家干嘛还要怕呢！ 三十税一也是钱，万一让朝廷收上了瘾，后面继续加征怎么办？ 或许不用等后来，以官僚们的节操，层层加码之后，到了具体执行的时候，不把税收翻几倍那才有问题。 本来商贾就和官僚集团有不清不楚的联系，对自家人的节操，大家实在是太了解了。 为了兜里的银子，大家果断的选择出动出击，抢先用缴税的银子喂饱了朝中大员，免得让自己沦为菜板上的肉。 发展到了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单纯的贿赂了。 聪明的商人早早就改变了策略，以书院为纽带不断资助寒门士子，增加自己在朝堂的实力。 在这种背景下，商税就更加收不起来了。 要不然仅凭商业税收一项，大明朝廷的财政收入最少能够增加二分一，要是吏治清明翻倍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是商业税收入高，主要是大明王朝财政收入低，并且还是以实物税为主。 包括米麦、丝、棉、布、盐、铜、朱砂、铅……乱七八糟收了一堆，别的不说光运输储存就是一个大问题，折价、火耗都高得可怕。 反倒是现银，只有区区三四百万两，以朝廷官僚们的节操，这些收入全部折算下来，估摸着也就两三千万两之间。 朝堂的事情，不需要李牧操心。可是善后的问题，他这个华山派掌门却不得不提前考虑。 按照最近几年的天灾爆发幅度，明显有了王朝末年的待遇，并且还有越发频繁的迹象。 只是小皇帝手腕还行，多次下诏减免赋税，任用的大臣多少有几分能力，知道组织救灾，才没有酿成大祸。 若是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地处西北的华山派，那就是坐在火药桶上的巨人。 李牧真心羡慕，那些能够在天灾不断的时代开发西北的穿越者前辈们。怎奈自己能力有限，根本就学不来。 且不说交通问题怎么解决，关键老天爷不给面子，搞得大西北民生凋零。 到了现在，哪怕是西北的世家大族都开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每一次大灾之后，民间购买力都会急剧萎缩。 丝绸之路又给中断了，李牧完全看不到开发西北的希望。若是像历史上那样，一连干旱数年之久，恐怕又要上演易子而食人间的悲剧。 向南发展同样是困难重重，努力了这么多年，也仅仅只是把触手伸入到了江南。 动作都不敢大了一点儿，生恐引起了少林、武当的警惕，被人下了黑手。 海外贸易就更不用想了。那都是东南大族和朝中权贵们的自留地，皇帝想要进去分一杯羹，都被给揍了回来。 据李牧所知，少林武当两家武林泰斗，都不只一次进行过尝试。 可惜武林高手只是陆地上的王者，海上已经是巨舰大炮的时代。 在陆地上还可以躲，以武林高手的速度，几乎不可能被火炮锁定，到了海上那就与船共命运。 万一运气不好，在几公里之外，都有可能被送去见阎王。武林高手培养不易，哪怕这个命中率只有千分之一，那也损失不起。 最悲剧的是被人弄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连报复的目标都找不到。 何况这年头出海跑远洋贸易，也就高丽、日本、交趾几个地方，更远的南洋已经没有华商的份儿了。 专业的走私队伍都干不过，一帮旱鸭子杀进去，这个学费华山派可交不起。 或许不等出海，就已经全军覆没了。前些年南少林的悲剧，李牧可没有忘记。 名门正派，下起黑手来丝毫不比魔教弱。各大门派除了参加必要的武林活动外，平时可没人敢带着门中主力到竞争对手的地盘上晃悠。 暗地里畜养打手，又不是嵩山派的专利，各大门派都有一帮专门干见不得光事情的人。 这些人平时都打着魔教的旗号活动，只有到了需要的时候才会启用。若不然保护费如何收得上来？ 权衡了一遍利弊，看了看大明两京十三省的地图，李牧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天府之国上。 现实是残酷的，个人无法违逆天地大势，为了门派的长远发展，西进巴蜀是华山派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有希望成功的路。 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巴蜀各派，李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自己最终还是活成了最讨厌的人，不得不成为武林的幕后黑手。 ( 第一百二十七章、黑手在行动 再次步入藏经阁，李牧从中挑选出了数十本“绝世神功”，都是普通人炼了马上就会“与世长绝”的那种。 显然，这样的神功秘籍是不能满足需求的。不过没有关系，李牧可以出手修改功法。 要求只有两个：修炼速度足够快、杀伤力足够大。 至于其它的后遗症，比如说：有损寿元、影响心性、容易走火入魔，都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毕竟天道自衡，在追逐某一方面极致的同时，也势必要放弃一些东西。 以李牧现在的武学素养，加上玉碟的辅助，专门推演这种追求极致的神功，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经过一番改头换面之后，从来都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的绝世神功，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悄无声息的诞生了。 不光没有隐藏任何修炼暗语，就连修炼过程中要注意的细节，可能遇到的瓶颈难关如何突破，李牧都注解的清清楚楚。 想了想之后，为了提高功法的逼格，李牧又给这些绝世神功各自添加上了一个个牛逼哄哄的名字。 《吸血大法》、《佛血如来》、《天残神功》…… 反正都是功如其名，名字中带了吸血二字，那就真能吸血加快修炼速度，不过是武林高手的血才有效。 佛血如来摆明就是佛门功法改编过来的，只不过加重了戾气，奉行的是佛家寂灭思想，修炼起来还要有一定佛学根底。 为了避免流落出去后，荼毒到整个武林，李牧果断的删除了绝顶之后的修炼内容。 看着眼前这十三本绝世神功，李牧的成就感就油然而生。如果自己去混魔教的话，一个魔道祖师的名头是少不了的。 若是将神功后面的几层也传下去，估摸着自己就是魔教中达摩、张三丰，一步即可踏入魔生巅峰，奠定魔教未来数百年的基业。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魔道可不是好混的，不同于正道还讲点儿人情味，魔道基本上都是用拳头说话。 不要看年轻的时候威风凛凛，一旦上了年纪，不想办法退下去，多半就会晚景凄凉。 莫说是指望下面徒子徒孙养老，不被这些家伙欺师灭祖，就算是运气不错的了。 很多武林中威名赫赫的老魔头，最后都是死于自己人手中。即便是传承秩序井然的魔道大派，也无法避免门下弟子欺师灭祖。 相比之下，正道各派就要和谐得多。哪怕是一样争权夺利，可是敢欺师灭祖的却寥寥无几。 纵使在权力争夺中失败，只要懂得急流勇退，也大概率能够全身而退。 如同和李牧竞争过掌门之位的蔡、姚二人，现在不仅活得好好的，还被门中委以重任，继续为门派发光发热。 …… 将秘籍交给了追魂夺命剑伍清元，李牧慎重其事的嘱咐道：“伍师叔，派人秘密搜集同峨眉派、青城派、唐门、四方堂、黄陵派、万寿寺、巫山派、天台派、慈云寺等巴蜀武林大派有血仇之人的资料。 必须都要是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敌，并且拥有浓烈的报仇欲望，最好是视复仇为人生唯一的主。 男女不限，年龄不宜太大，有一定的练武资质。如果能和其它蜀中门派有牵扯，那就更好了。 不要直接和他们接触，先在暗中观察其心性，如果能够满足要求，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给他们安排一场奇遇。 门中的奸细，我们还没有抓出来，这件事劳烦师叔挑选可靠弟子去做。 为了安排起见，负责监视、安排奇遇、放置武功秘籍的弟子都不能是同一人。 这些秘籍非常诡异，很容易将人引入歧途，记得嘱咐所有参与弟子，不得翻看武功秘籍。” 复仇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命都可以不要，区区后遗症自然不在话下。 在李牧看来，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如果大家合作的愉快，没准这场奇遇还可以继续下去。 增加几个魔头，也能为这个沉寂的江湖，增添几分风采。 一潭死水的武林，注定是无法长存的。只有不断的有魔头出世，才能够刺激大家的修炼热情，免得武道彻底走向衰落。 若是没有人刻意为之，江湖中又哪来的那么多奇遇？ 真以为前辈高人个个都是老年痴呆，无缘无故的就将自己的绝世神功，扔到悬崖绝壁的山洞中。 正经人，谁会跑到悬崖绝壁中去居住？ 就算是在隐居，也不待这么玩儿的。武林高手也是人，同样也需要吃喝拉撒，在悬崖绝壁之上多不方便啊？ 且不说锅碗瓢盆、米面油粮、柴火，这些生活日常用品，要弄上去有多麻烦。 万一半夜睡迷糊了，起来上厕所一脚踏空葬送了小命，岂不是冤枉？ 伍清元大惊失色道：“掌门，这是要图谋巴蜀？” 华山派盯着巴蜀流口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惜一直都是看得到，却又摸不着。 虽说峨眉衰落之后，蜀中武林再也没有顶尖大派，可是架不住“鲸死万物生”。 伴随着峨眉的衰落，蜀中武林也顺势崛起了多家一流门派。虽然单个对华山派造不成威胁，可这些人一旦联合起来，那就是一个大麻烦。 加上还有少林和魔教在背后扯后腿，华山派的西进计划，始终都是停留在纸面上的计划，并没有真正启动过。 现在武林局势发生了变化，少了日月神教那一大敌，少林寺也受到了削弱，但是不等于西进条件就成熟了。 蜀中武林还有那么一大帮子，如果不能从内部进行突破，想要从外面强行插入进去，以华山派目前的力量就算是勉强能够做到，也会落得个损失惨重。 李牧笑呵呵的解释道：“伍师叔，不用担心。这只是一步闲棋，短时间内我们还是以消化战果为主，同时兼顾发展通往东南的贸易线。 至于这些暗手，大可先放置在那里，等待局势的进一步发展。 如果这些人中有可造之才，能够搅得巴蜀武林元气大伤，我们自然可以顺势介入。 要是没有出人才，大不了就当是白忙活一场。索性也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左右我们都不会吃亏。” 事情，自然没有李牧嘴上说得这么简单。这些追求极致的神功，可不是什么等闲货色，流落出去注定要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 如果不是之前朝廷出手，在打击少林的同时也重创了中原武林，或许这次受照顾的就不只巴蜀武林了。 …… 少室山 一间特殊的禅房内，气氛格外的诡异。 沉默了半晌功夫，心性修为更高的方正大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接着开口说道：“师弟，你太过着相了。” “这次的事情，本来成功的希望就渺茫。西北对华山派太过重要，可以说是仅次于关中的根基之地。 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他们是不会看着西北长期混乱下去的。现在他们站在朝廷一边，也是我们之前意料之中的事情。” 计划难免充满了理想化，按照最初的设想：安化王举起反旗之后，将会迅速席卷整个大西北。 不仅能够吸引朝堂的目光，更能借机消耗朝廷的实力，顺便还可以借战乱的机会削弱一下华山派。 可谓是一举多得，怎奈计划没有变化快。谁也没有想到看起来礼贤下士的安化王，在举起反旗之后就原形毕露。 叛军没能发挥出预想的作用，除了吸引了朝廷的火力之外，少林寺其它的配套计划都沦为了泡影。 迫不得已，才选择亲自出马，企图忽悠华山派下水。可惜不等方生大师表明来意，就吃了一个闭门羹。 听了方正的话，方生大师的神色稍缓，依旧不甘心的说道：“可是师兄，我们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甚至还放华山派进入了江南，现在不就白废了么？” 只见方正大师摇了摇头，笑呵呵的解释道：“放心吧，师弟。我们前面付出的这些代价，是不会白废的。 经过了这一次的事，皇宫中那位天子，现在恐怕已经彻底顾不上我们了。 接下来朝堂就要开启大乱斗，无论谁胜谁负，都少不了要清除异己，没有几年功夫是消停不下来的。 摆脱了朝廷的压制，接下来我们才可以放开手脚恢复实力，免得像现在这么畏首畏尾。 何况，安化王能够被剿灭，不等于加入叛军的魔教妖人，也会被剿灭。 现在西北的局势，可是最适合魔教的发展。无尽的天灾人祸，将会为魔教提供足够的新血。 只要他们在西北扎下了根，华山派的逍遥日子就结束了。号令天下正道一起围剿魔教，最多也就能够进行一两次。 若是次数多了，华山派积累下的人望也会被慢慢消耗殆尽，武林各派不可能一直陪他们玩儿。 哪怕是五岳剑派中另外四派，恐怕也不会乐意跟着他们一直在西北死磕。 到了后面他们所能够依赖的力量，就只要西北武林各派。然而，你我都清楚西北各派的情况，他们都经不起长期消耗。 最后华山派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和魔教进行博杀。到时候这条通往江南的商道，对华山派的价值，就会无限被放大。 我们恰好卡在这中间位置，你觉得往后华山派还敢像现在这样，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么？ 接下来我们的目光该放在南边了。武当派最近几年可是扩张的相当厉害，再放任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未来我们的日子就要难过了。 尤其是南少林那边，还等着我们给他们一个交代。若是拖得时间太长，恐怕就要和我们彻底离了心。” …… 第一百二十八章、筹备婚礼 算人者，人恒算之。 江湖的主题永远都是纷争，朝廷带来的压力一减，各派又开始了互掐模式。 少林盯上了武当，武当同样也没准备放过少林。无论是佛道之间的纷争，还是积累了几百年的恩怨，都需要有一个了结。 只不过大家都是王者选手，等闲手段除了能够打草惊蛇之外，没有任何积实质上的意义。 大家都在盯着对方犯错，谁也不敢冒然采取行动，反倒是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老大和老二互相对峙，一时间作为老三的华山派，反倒是成为了局外人，搞得李牧都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穿越者的最大好处就是内心强大，没事就先坐下来看热闹好了。 比如说：日月神教在两广一代竖起了招兵买马的大旗，南方武林各派被吓得瑟瑟发抖，据说已经上武当山请老大主持大局了。 又比如说：原著中牛逼哄哄的左冷禅，最近也开始搞起了小动作，为了突破少林寺的压制，干脆放下了身段掺合到了私盐买卖中。 根据华山派搜集到的情报，嵩山派现在已经勾搭了上周王府、伊王府，三家联合起来近乎控制了河洛一带二分之一的私盐买卖。 没有被人给搞死，自然是左冷禅会做人了。虽然华山派没有参与进去，可是好处却给预备上了一份。 看在利益的份儿上，李牧果断的当做什么也没看见。朱家的人都可以挖自家的墙角，他这个外人何必要多事呢？ 因为私盐买卖的事情，嵩山派还和少林发生了冲突，最后还是五岳剑派出头同少林寺达成了协议。 若非事实摆在眼前，李牧都不敢相信那帮慈眉善目的和尚，暗地里居然还从事充满血腥的私盐买卖。 没什么好说的，要怪就怪这些生意太暴利了，以至于令人迷失在其中。 事实上，这还不是最令人吃惊。根据华山派搜集到的情报，少林部分高僧还在妓院、赌场中持有干股，甚至…… 究竟是个人行为，还是寺庙行为，谁也不清楚。反正大家都是聪明人，不会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毕竟，每家门派都有黑暗的一面。要是互相揭短，名门正派的旗帜还如何能够维系下去？ 值得欣慰的是朝廷平叛大军终于动了，可惜不等好戏开罗，安化王就先一步把自己给玩死了。 事实再一次证明，要造反就必须先学会画饼，并且还要沿着大饼的方向奋斗，让大家看到希望。 闭关自守的安化王，或许没有看懂这一点，可追随他造反的那帮手下懂。 大家都是有基本常识的主，非常清楚天灾不断西北只能一往无前的奋进，停下脚步就是死路一条。 然后在锦衣卫的努力下，叛军中的几名将领再次发生了叛变，直接放开关门迎朝廷平叛大军进入。 本以为可以看一场龙争虎斗的大战，没有想到却是虎头蛇尾的结局。 作为失败者，安化王的下场可想而知。李牧没有心思同情这个蠢货，现在他正忙着筹备婚礼。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武林中人也不能免俗，到了年纪就得安排上。只不过大部分武林中人的婚事，都奉行着越低调越好的原则。 除非妻子也是武林中人，否则通常都不会操办。为得就是尽可能隐藏家眷身份，避免牵扯到江湖仇杀中。 像原著中刘正风那种铁憨憨，在武林中实属另类。 按照正常的操作，若家眷都不是武林中人，大家隐藏都来不及，哪里会主动暴露出来？ 真要是举行金盆洗手，大可在山门中进行就是。嵩山派再怎么霸道，也不可能把整个衡山派都给拿下了。 在自家老巢进行，就算是事情暴露，那也是衡山派自行清理门户，断没有让外人发号施令的道理。 看着眼前这一堆需要亲自填写的请帖，李牧就暗自叫苦。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江湖朋友？ “师妹，为兄还有宗门事务要处理，这些请帖就由你代为填写吧！” 这种事情不好让别人代劳，但是让宁中则填写，问题却不大。就算是传了出去，也不算失礼。 宁中则略显羞涩的说道：“那师兄你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贤惠的未婚妻就是好，不会多嘴追问什么事，无疑能够省下很多事。 不是李牧想要偷懒，实在是自家的字，不适合拿出去见人。若是让外人看到了，很容易误以为华山派掌门是一个文盲。 这些琐碎可以找人代劳，具体的婚礼筹备工作，李牧却必须要亲自过问。 某种意义上来说，江湖中人是悲剧的。哪怕是人生中的大喜事，父母也不能在身边，甚至连知会一声都不行。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李牧都没有回过一次家。按照脑海中的记忆，从七岁入门开始，就和家中断绝了联系。 哪怕自己成为了一派掌门，双方仍然没有进行联系。看得出来，大家都是谨慎的主儿。 这也是一件好事，没有联系意味着没有坏消息发生。真要是让身后的家族，向深入江湖中的族人求助，那就意味着遇上了自身无法解决的大麻烦。 就算是能够帮忙解决问题，可关系暴露了出来，也意味着被牵扯到了江湖仇杀之中。 别看李牧没怎么折腾，可是在江湖中的敌人却是不少。无论是正邪两道、还是朝廷，都想抓住他这个华山派掌门的软肋。 在这种时候，越是表现得漠不关心，对双方就越有好处。 幸好李牧不是原主，本身就对从来没有接触的亲人有什么感情，自然也谈不上伤感。 …… 沿着曲径通幽，李牧再次来到了周清云的小院中，此刻的竹林小院已经变成了一座小型道观。 只是在布局之上，还是保留了几分原有的风貌，和道观略显不协调，给人以不伦不类的感觉。 此刻的小道观中，还多了几名伪道士，正和周清云一起谈论道法。 或许是正处于精彩之处，连李牧这个不速之客到来，都被给无视了。 想了想之后，李牧硬着头皮上前打断道：“弟子，拜见师父，见过几位师叔。” 这次没有自报大名，作为华山派的掌门人，李牧的知名度已经足够高了，绝对不可能出现有长老还不认识的。 周清云笑呵呵的说道：“不牧，你来得正好。我等正在谈论道法自然，你也说说自己的见解，让他们开开眼界。” “道法自然”，听到这四个字，李牧就知道几人为什么会争执不下了。 这么大的命题，恐怕扯得天荒地老，都不一定有一个统一的结果。 真要是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了，别的不敢说，起码先天之前是不用愁的。若是搁在仙侠世界，长生都可以可期待一下。 师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略加思索之后，李牧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天地万物、世间变换皆是道与自然。 我们眼中看到的，思想所认识的都是道法自然，可谓是包罗万象。” 从几人的眼神中，李牧就知道自己给出的答案，并没有获得大家的认同。不给众人开口辩驳的机会，李牧继续补充道： “师父，论道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谈。弟子这次来找你，主要是想请你替弟子主持婚礼。” 没法子，修道之人惹不起。自从迷上了道经，周清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对门中事务都变得漠不关心了。 就连李牧这个宝贝徒弟，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直线下降。前些年就嚷嚷着要替他筹备婚礼，结果事到临头却给忘得没影了。 入乡随俗，婚姻大事不能没有长辈主持。在这个天地君亲师的年代，父母不能出面，师父顶上也是合情合理。 不等周清云回话，参与论道的几名长老，已经抢先祝贺道：“恭喜掌门！” 看得出来，大家对李牧还是很满意的。若非李牧将华山派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们也没有机会跑来修道。 本质来说，都是给闲出来的。修为到了瓶颈处，门中事务有弟子们代劳，江湖中又没有大事发生，自然就有了空闲时间。 周清云点了点头，颇为感慨的说道：“嗯，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没有想到，一晃你都到了成婚的年纪。 放心吧，到时候为师会去主持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向为师提，不要拘谨。” 没有替代为筹备的话，现在李牧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迎娶的又是上任掌门之女，一应事务自然会由门中负责操办。 停顿了一下，周清云又补充道：“最近这段时间，为师深感自身的不足，一味的闭门苦修，进展实在是太慢了。 所以为师和你的几位师叔、师伯相约游历天下，寻诸位同道交流心得。等参加完你的婚事之后，我们就出发。” 稍微开动了一下脑子，李牧就知道是什么回事。无非是向山的道门潜修请教得多了，人家开始不耐烦了。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自然不好意思一直逮着山上这些羊不断薅羊毛。 游历天下就不一样了。全天下的道门潜修那么多，一家哪里蹭点儿也不起眼，还能顺带领略大好河山。 要不是忙于大婚，李牧都准备游历天下，何况是眼前这帮闲得蛋疼的家伙。 没有丝毫迟疑，李牧爽快的答应道：“这些事情，师父自行决定就是。短期内江湖中应该不会有大事发生，门中之事弟子应付得来。 只是我们同朝廷和少林的关系有些不睦，你们这次下山游历，最好不要去北直隶和登封一带。” 大家的节操越来越低，搞得现在下山游历也要小心翼翼，一不留神就会着了算计。 几人都是老江湖了，一身武功也是江湖顶尖。理论上来说，江湖中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威胁到他们。 只是到了两大势力的老巢，事情就不一定了。万一突然和华山派发生了纠纷，没准这种不要皮面的事情，还真能够干出来。 只见周清云霸气的说道：“放心吧，我等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谁要不知死活，定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 伴随着一封封请帖的传出，平静的江湖再起波澜，一时间击起了朵朵浪花。 在普通人眼中，这就是一场普通的婚礼。可是在大势力眼中，这却是华山派要搞风雨的前奏。 经过了几年时间的休养生息，损失较小的武林帮派已经恢复了元气，损失惨重的也缓过了一口气。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游戏的开始。不想沦为别人的口中的食物，那就只能不断的壮大自身。 尤其是和华山派相邻的武林势力，一个个都提高了警惕，生怕一不留神，自己沦为了被吃的对象。 第一百二十九章、大婚 朝霞初升，李牧照例来到朝阳峰吞吐纳气。大婚在即，也不能影响他渴求长生的心。 武道修炼修为突破绝顶之后，对自己的身体的变化已经非常敏感。自从转修新版的紫霞神功之后，李牧就感觉自己体内的生机在不断壮大中。 究竟是功法带来的作用，还是他真的吸收到了霞光中的生机之力，暂时还无法做出定论。 结束了一天的修炼，在早已准备好的药浴中泡了一个澡，又是神清气爽的一天。 虽然普通的药浴，对李牧的修为提高已经没有了太大的作用，可是对蕴养经脉、调理外伤还是有好处的。 尤其蕴养经脉，对习武之人来说：经脉既是最重要的地方，又是最脆弱的地方，必须要精心呵护。 内功修炼看似平淡，实则也是凶险无比。有时候多运转两个大周天，都有可能伤到经脉。 要是在和人动手时内力消耗过度，带来的伤害就更大了。 一次两次看似不起眼，可十次八次堆积起来，就有可能导致筋脉寸断、武功全废。 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平日里就进行蕴养，毕竟不是人人皆主角。 何况长时间的使用药浴蕴养，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扩宽经脉，提高修炼速度，增加内力的容纳极限。 随时可以拿药浴泡澡，也是掌门人的福利之一。普通弟子虽然也有使用药浴，可不光药浴档次不同，就连次数也有限制。 当然，这种奢侈行为，仅限于在修为增长期。一旦到了个人修为极限，就会停下来。 武林中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几乎都是同境界中的强者，就是靠这一点一滴慢慢堆砌起来的。 沐浴更衣后，李牧再次在山上巡视了起来。师父修道上了瘾不管事，其他人不好逾越，婚事就只有李牧自己操心了。 因为大婚临近的缘故，宁中则也再出来和他见面，更是令李牧郁闷不已。 …… 守山弟子急匆匆跑来说道：“掌门，有圣旨到了。” 听到“圣旨”两个字，李牧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江湖和朝廷一直是两个世界，莫非是小皇帝脑袋又抽风了？ 停顿了一下，李牧询问道：“传旨的人，有说内容是什么嘛？” “我们问过了，可是传旨的太监不肯说，非要见了你本人才肯宣读。” 只见来人摇晃着脑袋回答道。神色中还伴随着几分兴奋，看得出来他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圣旨，还是非常感兴趣。 想了想之后，李牧沉声说道：“算了，先带他们上山吧！” 好歹现在还是大明的天下，华山派虽然是武林大派，将传旨的人拒之门外那也太不给朝廷面子了。 只是在内心深处，李牧已经疑惑了起来。如果是给少林、武当传旨，他还能够理解，大明历代皇帝都有册封佛道的传统。 华山派虽然也是道家门派，可架不住祖师爷是赫赫有名的“北七真”，妥妥的全真嫡系之一，属于朝廷打压的对象。 待看清来人，李牧微微一愣。不知道是世界太小，还是小皇帝刻意为之，传旨的还是一位老熟人。 “谷公公，居然劳烦你亲自跑一趟，看样子今天这份圣旨的份量，怕是不轻啊！” 李牧没好气的说道。上一次同谷大用见面，就被抢走了最肥的战利品，至今他都还有些肉疼。 仿佛不瞒李牧的调笑，谷大用用皮笑肉不笑的语气回应道：“李掌门抬举了。替皇上办事是咱家的荣幸，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废话咱家就不多说了，现在请李盟主先接旨吧！早日完成了任务，咱家也好会去交差。” “谷公公，还是告知李某圣旨上的内容吧！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份圣旨在下可不敢接。” 说话间，李牧的气息还锁定了谷大用，压得这个太监站立都困难。 好在，这股气息来得快去得也快，要不然谷大用就要当众出丑了。 吃了一个下马威，谷大用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不过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更浓了。 这是他做太监，在皇宫中养成的生存之道。对强者伏低做小，近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李掌门放心，这是一件大好事。皇上要加封贵派祖师广宁真君，还有加封李掌门为洞玄真人……” 刚说完，谷大用就有些后悔了。加封广宁真君自然没有问题，给祖师爷头上增加一个封号，没有人会拒绝。 只是这个洞玄真人，就有待研究了。毕竟，李牧可不是道士，接下这个的封号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 “如果只是这些的话，这份圣旨李某就接下了。劳烦公公转达皇上，这份情我华山派领了。” 区区一个封号而已，又不会掉一块肉，李牧不介意给皇帝一个面子。 当道士而已，反正道门又不是都必须出家，只要不入全真道统就行了。 惹急了，在道门中另开一脉就是了。反正门中的祖师爷已经做出了榜样，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说话间，李牧已经将手伸了出去。用实际行动告诉谷大用，不要玩儿虚的了，直接将圣旨拿出来就对了。 犹豫了再三，谷大用颤颤巍巍的将圣旨递了过去，在内心深处已经骂开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上一次见面还很好说话的李牧，怎么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光是武功高得不像话，就连气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李牧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好像皇宫中那位发怒的时候一样，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为了回去交差，谷大用硬着头皮开口道：“李掌门，那么西北的事，你看？” 一瞬间李牧就懂了，感情搞了这么多，就是想要华山派帮忙善后。 安化王叛乱是被镇压了下去，可是山贼土匪却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威胁着朝廷的统治。 尤其是追随安化王的那几家魔道门派，除了日月神教跑到两广之外。血刀门、太日门、混云教、邪云宗却在西北扎下了根。 朝廷派出高手去围剿，不仅没有建功，就连新任巡抚都被人割下了脑袋，挂在了灵州城门上。 要是一位自尊心强烈的皇帝，肯定会不断加派高手，增加围剿力度，不惜一切代价干掉这帮挑衅皇权的家伙。 很遗憾，正德皇帝明显不是这样的人。脑袋灵活的他，再次玩起了借刀杀人。 一封圣旨两个封号而已，他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如果能够换取华山派帮忙稳定西北，怎么看都是血赚。 搞清楚了来龙去脉，李牧义正言辞的说道：“公公请放心，除魔卫道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不日我华山派就会出手剿灭这些邪魔外道。” 被人利用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没有利用价值。 魔教想要在西北扎根，本身就在和华山派过不去，发生冲突是迟早的事情。 这封圣旨，最多只是催化冲突爆发的时间。在内心深处，李牧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处置那几家不知死活的魔道门派。 …… 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婚礼的继续进行。这一波朝廷册封的也不只有华山派，少林武当同样没有落下。 看得出来，朝堂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皇帝暂时顾不上江湖了。脸皮厚的朱厚照，果断选择了安抚武林。 在鞭炮声和唢呐声中，身着红色喜服的李牧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一顶八抬大轿出现在了玉泉宫门口。 按照习俗，将身着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的宁中则迎进了花轿中。 幸好大家都是武林高手，要不然在险峻的华山上这么玩儿，恐怕到不了朝阳峰，喜事就变成了丧事。 大堂之上，周清云连同几位年长的华山派长老坐上了高堂之位，充当着双方家长的角色。 没有任何新意的完成了拜堂礼，新娘子刚进入了婚房，宴席就开始了。 不等李牧反应过来，就受邀前来参加的宾客们给围住了，看似是在祝贺，实则却是为了灌酒。 同门师兄弟也没客气，这个时候纷纷落井下石，一杯一杯又一杯。 酒水的度数不高，可是架不住量大啊！这个时候李牧才发现，练就一门可以将酒水排出体内的武功，究竟有多重要。 迷迷糊糊，都快神志恍惚的时候，李牧才摆脱了众人，推开了…… 第一百三十章、五年后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就是五年时间。在蝴蝶效应的冲击之下，剧情早已不知道被带偏到了哪个星系。 大婚过后李牧再次恢复了宅男本性，在华山之上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日子。 这也是江湖中人最正常的操作。那种不在家中苦修，整日在江湖中晃荡的才是另类。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努力造人的李牧，辛苦耕耘了五年，最终还是颗粒无收。 天道至公，武者在获得超凡力量的同时，子嗣也变得艰难了起来。 李牧现在相信门中的记载了，武功越高确实越难获得子嗣，因为倒霉蛋不只他一个。 早一步结婚的风清扬，现在同样被这个问题给困扰着。为了延续后代，风清扬已经被逼着纳了三房小妾，结果还是颗粒无收。 没法子，谁让风家人丁单薄呢？世俗都快要绝后了，为了血脉传承，也顾不得牵扯进江湖恩怨，直接找上门来。 面对哭哭啼啼，一言不合就要跪下的老母亲，剑圣也只能不断妥协。 可惜这种事情，根本就急不来。 要是在两百年前，天地压制还没这么厉害的时候，还可以靠努力耕耘获得收获，到了现在那就是纯粹在拼运气。 虽然没有进行过统计，可武者到了一流之境，造人的成功率就已经大幅度下降。 李牧估摸着修为到了绝顶之境，造人成功的率已经无限接近于中彩票。 除了任我行那个幸运的家伙，在两年前收获了一个女儿外，李牧就再也没有听说哪个绝顶高手添丁。 包括皇宫中那位，后宫佳丽一大堆，折腾了好几年一样是颗粒无收。在有心人的操纵之下，民间都编排出了无数小段子。 搞得朱厚照恼怒不已，自从拿刘瑾的人头平息了天下人的怒火之后，这位的行事作风也变得越发让人看不懂。 不过唯一不变的就是喜欢折腾朝中百官。虽然没有大开杀戒，但是正德朝的文官们头发掉得厉害，也是不争的事实。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在子嗣的问题上，李牧一直看得很开。或者说江湖中人都看得很开，因为看不开也没法子。 最近五年时间，华山派也没有闲着。门中大半精力，都被拖在了西北武林。 李牧承认，自己低估了魔道门派的难缠程度。面对整个西北武林的围剿，他们居然坚持如此之久。 不同于走人海战术的日月神教，西北几家魔道门派都是玩得精英化路线，弟子数量虽然少，可个个都是好手。 这又增加了围剿的难度。加上西北本就地广人稀，只要他们自己不冒头，谁也不知道他们藏在哪个疙瘩。 正道的围剿，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玩儿捉迷藏游戏。加上大家各有算计不愿意卖力，效率自然不高。 在高光时刻，魔道几派甚至玩儿调虎离山，袭击了崆峒派。崆峒八脉直接被一波带走了一半。 要不是突破绝顶之境后的血刀老祖飘了，自己跑出来向李牧下战书，相约一战决定宁夏的归属，这场纷争还不知道延续到什么时候。 结果自然没有悬念，跳得最欢的血刀老祖，挨了最惨烈的社会毒打。 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在了擂台之上。从头到尾，连十招都没有撑过去。以至于很多江湖中人误以为血刀老祖还在一流之境，被当做了自不量力的典范。 普通江湖中人不知道血刀老祖的厉害，魔教中人却很清楚，毕竟老大的位置是打出来的。 见老大都死了，残存的魔教中人也怂了。别看他们折腾出来的动静不少，可是身边的同门数量却在不断减少中。 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己方没有后备力量补充，这么下去早晚都会被正道剿灭。 恰好这个时候，任我行派人过来招揽，不少人都跑去两广投奔了日月神教。 多了一批生力军的加入，日月神教的声势再次壮大了起来，成为了两广一带武林新霸主，势力还向福建进行了延伸。 若不是武当派及时出手干涉，遏制住了日月神教的扩张，恐怕南方武林就真的要哭了。 江湖变局快，剧情的修复力也不小。虽然多了李牧的蝴蝶效应，岳不群和令狐冲的缘分还是没有被斩断。 前些日子，岳不群突破一流下山历练，鬼使神差的从乞丐窝中带回了一个名叫“令狐冲”的小鬼，想要收为弟子。 只可惜现在的华山派门规森严，徒弟也不是想收就能够收的。为了令狐冲，岳不群还跑来向李牧求情，希望能够网开一面。 很遗憾，碰上了铁面无私的李大掌门，来历不明的令狐冲，自然是被拒之了门外。 主角这种不科学的生物，李牧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往自家门下收呢？ 胳膊拗不过大腿，现在的岳不群就一乖乖孩子，不敢和门规对着干，只能遗憾的失去了一个徒弟。 不得不承认主角就是主角，虽然被华山派拒之了门外，可是在李牧的安排之下，仅仅只是和金光上人发生了一次偶遇，就被收入了门墙。 要知道名门正派收徒，都是出了名的严格，尤其是掌门人收徒弟，更是要严格把关。 结果连例行调查、盘问都没有进行，来历不明的令狐冲，就被金光上人收入了门墙，成为了峨眉派的内门弟子。 事情进展如此之顺利，让李牧都有些后悔。要早知道主角光环这么强，那就扔少林寺去好了。 不过将麻烦丢给了峨眉也算不错。经过了五年时间的发酵，蜀中武林已经开始不太平了。 可惜魔头也不是好培养的，很多获得奇遇的“幸运儿”，不等成长起来，就在半路夭折了。 最初的十三名幸运儿，现在只剩下了两人。这个成功率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幸好，活下来的两人都是聪明人。知道以一己之力报仇不现实，在突破了一流之境后，就开始在暗地里建立起了势力。 因为修炼资源的缘故，这两个新生的魔道势力，就没有少折腾。 为了凑齐“蜀中十三魔”的阵容，不得已之下，李牧只能又安排了十一名幸运儿补上，能不能顺利成长起来，还需要时间去验证。 除了局部地区热闹外，江湖整体上还是太平的。三大霸主互相盯着，都等着对方犯错误。 出手算计也只是暗中算计，明面上三巨头都是睦邻友好的典范，根本就看不出半点间隙。 巨头们不争朝夕的玩法，明显不是普通江湖中人能够理解的，以至于很多江湖愣头青都被带偏了。 有了闲功夫，大家都将精力放在培养弟子上，一时间武林是人才辈出。 传承古老的门派都清楚，天地灵气虽然不断衰落，可是每隔几百年都会反弹一波，也就是武林中传说的盛世。 看似是人才辈出，实则是灵气上升，天地放松了对武者的压制。 上一次武林盛世，诞生了一代宗师张三丰。这一次还没有正式拉开帷幕，武林中就蹦出了不少高手。 知情者中，没有谁愿意错过这次机缘，更没有谁敢放弃这次机缘。因为每次武林盛世都充满了杀戮和鲜血，天下大乱几乎是必然的。 各大门派都在暗自较着劲，这个时候在正邪大战中损失惨重的门派就悲剧了。 不是谁都像少林那样家大业大，分支小号一大堆，可以从附属的寺庙中抽调人才。 大部分武林门派，都只有千儿八百内门弟子，一旦损失惨重就会出现人才断层。 以五岳剑派为例，恒山派率先掉了队。哪怕是多了两瓶小培元丹，定字辈中也只是新增了三名一流好手。 加上之前突破的定静，也仅仅只有四人，远远落后于其它四派。 哪怕是之前长辈们差点儿死光的横山派，现在的情况都要好很多。 凭借财力上的优势，衡山派已经培养出了五名一流好手。虽然实力还没有恢复到战前，可是也差不了多少。 最令人吃惊的还是嵩山派，原著的十三太保都快要凑齐了。论起一流好手数量，现在已经和战前持平。 加上左冷禅暗地招揽的三教九流，恐怕嵩山派现在的实力，已经快要赶上泰山派。 不过五岳内部的排名还是没有发生变化，明面上泰山派的好手数量还是仅次于华山派，门人弟子数量更是再创新高，稳居五岳第一。 不知道是被正邪大战给刺激了，还是准备靠数量取胜，最近几年泰山派不断的玩儿扩招。 都是魔教干得好事，北方的正道武林近乎被一扫而空，拥有地缘优势的泰山派吃到了最大的蛋糕，有了开数量的资本。 不像原著之中，被魔教压得死死的。连喘气的动作都不敢太大，生怕引起东方不败的注意。 大家都在扩张实力，华山派自然也没有闲着。虽然内门弟子数量没怎么增加，可是高手数量却在不断增加。 光不字辈中的一流好手都高达三十余人，差不多是四派的总和，将人才辈出演绎到了极致。 时至今日，清字辈长老已经很少出山，外面的事务基本上都交到了不字辈弟子手中。 ( 第一百三十一章、风云再起 或许是上一次正邪大战的刺激太大，重立日月神教之后，任我行并没有将老巢放在经济更发达的广东，反而选择了地形复杂的十万大山。 相比摆在明面上的黑木崖，日月神教现在的老巢明显要隐秘得多。若是再次遭到正道联军围攻，光这个地形就能将敌人绕晕。 望着还在施工中的大本营，任我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来不及指点江山，胡子就不小心扎到了怀里的宝贝女儿，瞬间响起了清脆的哭声，搞得任大教主手忙脚乱。 这一幕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杀伐果决的任大教主，在自己的宝贝女儿面前从来都没有脾气。 绝顶高手获得子嗣不易，作为唯一有产出的存在，这是任我行骄傲的资本。 任盈盈的降生，还被日月神教视作天命所归的体现。当然，如果能够再增加一个儿子，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等任大教主哄好了孩子，交给侍女带走，一众亲信才走了过来。 “教主，在你的英明领导之下，五毒教同意和我们结盟了。云贵之地，已经是神教的囊中之物。” 见任大教主有点儿小郁闷，书生打扮的刘文好果断送上了一个好消息，外加一击马屁。 既有能力，又擅长溜须拍马的人，总是能够出人头地。 在来到两广之后，原本还是边缘人物的修罗书生刘文好，很快就脱颖而出成为了任我行头号亲信，扮演着军师的角色。 若非魔教讲究实力为尊，刘文好的武功在人才济济的日月神教并不拔尖，左右使的位置肯定少不了。 即便是如此，刘文好还是获得了一个特殊的位置——大总管。 “哈哈哈……” 任我行大笑道。 “文好，你还是这么会说话。不过这可不光我的功劳，还有诸位兄弟们的功劳。 若非诸位兄弟鼎力相助，神教岂能这么快复兴？ 兄弟们大可放心，大家立下的功劳，任我行都记在心里。 只是现在还没有到享乐得时候，和正道相比我神教还是太弱了。 若是不思进取，我等一辈子都只能窝在这十万大山，饱受毒虫侵害之苦。 解决了五毒教，我神教的后方已经稳了，接下来又到了抉择的时候。 现在和神教接壤的也就福建、江西、湖广、交趾，算上五毒教的话还可以加上巴蜀。 交趾首先可以排除掉，穷乡僻壤的化外之地，只可作为退路，不能引以为根基。 现在我们四选一，事关我神教接下来的发展，诸位兄弟大可畅所欲言。” 事实证明，社会毒打还是有用的。经历了被正道追杀的逃亡岁月，任我行远没有原著中那么嚣张。 哪怕是吸星大法已经大成，也没有选择四面出击，而是老老实实择一个方向为突破口。 作为头号马仔的向问天，率先开口说道：“教主，湖广怕是不能去。武当派现在如日中天，神教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 何况湖广还有衡山派在，我们一动恐怕五岳剑派也会被牵扯进来。同时对上正道两大势力，很有可能引起正道武林群起而攻之。” 这是最没有争议的提议，怂是怂了一点儿，可是同时惹上两个大势力，日月神教确实兜不起。 上一次正邪大战败北，就是四面树敌惹得祸。现在他们还没有恢复到巅峰，那就更不能干了。 “问天兄弟说得对，湖广就先排除掉。武当和五岳剑派暂时先往后放放。正道各派最好内斗，我们先剪除他们的羽翼，最后再和他们决战。” 说归说，任我行现在可没有同正道决战的想法。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现在的日月神教可不是之前的日月神教，根本就没有同正道争锋的实力。 能够在两广立足，实际上也是打了正道一个措手不及。等各派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站稳了脚跟。 现在的日月神教已经没有威胁正道安排的事情，在这种背景之下，正道各派自然不能齐心协力。 没有利益牵扯的北方各派，现在都在看着热闹。真正想要将他们剿灭的，只有临近两广的正道门派。 可南方各派，大都是名门正派中的软脚虾。真正能打的也就一个武当派，连五岳中倒数第二发衡山派都能混成南方第三大派，其它门派的实力就可想而知。 武当派非常矛盾，一方面想要将坏了规矩的日月神教抹去，另一方面又不想太过损耗自家的实力。 现在任我行就是要利用武当纠结的心里，尽可能的壮大自身实力。不然等武当派下定了决心，他们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最近这些年，武当派在江湖中的形象不错，同各派都有几分交情。只要舍得付出代价，凭借武当派的面子，还是能够组织一次正道联合行动。 刚刚崭露头角的东方胜，顺势接下了话：“教主英明，现在我们确实不便和正道决战。 福建、江西、蜀地其实都不错，以神教的实力也都能够拿得下来。 只是相对而言，蜀地武林的名门正派数量更多，实力也更强横一些。 即便是近些年，也有江湖同道在那边立足，可实力还是太弱了，给不了我们多少助力。 最麻烦的是华山派也对蜀地有兴趣，虽然最近几年李不牧上位后改变了战略，但我们还是不得不防。 若是我们给蜀地武林施加的压力太大，没准他们就向华山派妥协了。幸幸苦苦的忙活，最后替敌人做了嫁衣，那神教就成了江湖中人的笑柄。 江西之地有庐山派、三清派、梅岭派、九江帮，勉强算是一流门派，实力都不怎么样。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龙虎山，他们虽然不是江湖门派，可是作为道门领袖，想来实力应该不弱。 福建有武夷派、仙都派、莆田少林寺、巨鲸帮、福威镖局，值得重视的是莆田少林寺。 他们虽然在上一次正邪大战中损失惨重，可莆田少林寺仍然是正道明面上拥有绝顶高手的门派之一，同北少林联系密切。 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莆田少林寺还有两千僧兵，同他们正面作战神教怕是占不到便宜。” 看似什么都说了，实则什么也没有说。显然年轻时代的东方不败，也是玩弄心计的高手。 在没有弄清楚任我行的想法之前，他是不会轻易表态的。否则，要是同教主意见相左，岂不是悲剧？ 看了看众人，任我行无奈的摇了摇头。日月神教能打的不少，可是脑子好使的真没有几个。 让他们玩玩阴谋诡计还成，上升到了战略层面，那就纯粹是在扯淡。 在任我行眼中，在场这么多人，真正有能力制定战略计划的，也就东方胜和刘文好。 不同于修罗书生刘文好已经垂垂老矣，东方胜可是年轻的过分，二十来岁一身修为就到了一流巅峰。 这样的天赋，突破绝顶的概率最少也有五成。要说不忌惮，那是不可能的。 魔教可不是正道，这里讲究的是实力为尊。若是教中有人的实力超过他，内乱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忌惮也必须要用，甚至还要重用。原因非常简单，谁让他日月神教无人呢？ 看看正道三大巨头，谁家没有几个绝顶高手？唯独他们日月神教，一直都是教主一根独苗。 这种情况要是不改变，未来同正道对上的时候，吃大亏是必然的。 对吸星大法的信心再大，任我行也不认为自己就能以一敌众了。要是遭到数名高手围攻，他想吸也吸不过来啊！ 沉思了一下，任我行问道：“文好，可有什么不同见解？” 不能压制东方胜，那就只能抬举刘文好。起码这个老家伙实力有限，再怎么能算计也翻不了天。 “教主，在下认为还是先拿下福建的好。我们完全可以先礼后兵，只要肯承认神教的霸主地位，我们大可保留他们的传承。 这么一来，仙都派和武夷派很有可能会选择封山。至于福威镖局和巨鲸帮本身就是中立阵营，根本不属于正道。 南少林名头虽然大，可毕竟在上一次大战中损失惨重。如果他们肯封山的话最好，要是不识时务，直接灭了就是。 相隔万里之遥，北少林根本就鞭长莫及。武当派也不会全力救援他们。 江西太过敏感了，不仅有道门魁首的龙虎山，距离湖广也太近了。 当地还是白莲教的老巢。若是不小心，我们很容易被卷入造反队伍中，对神教的大业非常不利。” …… 日月神教一动，平静的江湖再次激起了波澜。首当其冲的就是武当派，任我行在南方这么搞事情，摆明就是不给他们这个老大的面子。 不待任何犹豫的，冲虚道长立即发出了江湖令，号召天下正道抗击魔教。 看完了冲虚道长的亲笔信，李牧知道自己该下山了。抗击魔教这种武林公益活动，华山派怎么能够缺席呢？ “师妹，你不是要闯荡江湖么？现在机会来了，只是到时候不要哭鼻子哦！” 说话间，李牧已经将冲虚道长的求援信，递给了宁中则。 带着家眷参加正邪大战，摆明了华山派这就是要打酱油。不过华山派现在已经有了划水的资本。 随便带上几个弟子，纠集一帮西北武林的同道，加上其它四岳的人马，就是一支庞大的队伍。 要是运作的好，没准西南武林各派也会跑过来和他这个盟主汇合。毕竟，大家合作过了一次，相互之间比较了解。 带了这么多小弟，需要老大亲自动手的机会明显就不多了。吸星大法的名头虽然大，可是对李牧来说完全没有压力。 莫说是任我行手中的半成品，就算是全版的北冥神功，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 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不让任我行近身，隔空吸功只能欺负弱者，面对强者敢那么玩儿，顺势一招就能够把他给带走。 或者是学习原著中的方正，只要自己的内功足够精纯，吸星大法就吸不动。 现在的李牧就能够做到。如果想要坑人的话，故意送一缕内力过去，估计任我行就要急得跳脚。 新版的紫霞神功，已经和普通内功发生了根本性改变。修炼出来的内力，看似充满了生机之力，可同时也拥有了强大的排斥性。 多了一条强龙进去搅局，任我行体内那么多股内力，不发生爆炸都是老天保佑。 考虑到门人弟子的安全，李牧根据混元功的特性专门创造了一门“混元如一心法”。不仅可以固本守元，更重要的还是能够精纯内力。 “师兄，你可不要看不起人。真要是遇到魔教贼子，我定要让他们尝尝我宁氏一剑的厉害。” 看着宁中则那副认真的表情，李牧就想笑。不知道是那路神仙保佑，专属于宁中则的“宁氏一剑”还是诞生了。 这是他亲自验证过的，虽然算不上顶尖剑法，但是在一流剑法中也算不错。 最重要的是能够和宁中则完全契合，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可以说是最适合宁中则的武功。 伸手摸了摸宁中则的鼻子，李牧继续调笑道：“我知道了，宁女侠最厉害。定会让魔教贼子吃不了，兜着走。 我只是担心某些人滥发善心，在战场上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最后害人害己！” 毕竟是掌门的女儿，宁中则从接触修炼，就没有为资源发愁过。嫁给李牧之后，修炼资源同样也没有短缺过。 加上三颗小培元丹的帮助，宁中则的修为已然到了一流中期，在同辈弟子中都算拔尖。 若非担心过量服用丹药，影响未来突破绝顶，否则剩下的四颗小培元丹也进了她的肚子。 这样的修为，还有李牧在旁边照看着。只要她自己不作死，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毕竟，李牧奉行的就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根本就不会往危险的地方凑。 “哼！” 冷喝一声之后，宁中则的眉毛一下子翘了起来，满脸都写满了不高兴，仿佛再说：你惹怒了我，快安慰！ . 第一百三十二章、魔威滔天 莆田少林寺 自从魔教进入福建开始，山上的气氛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虽然都顶着少林寺的名头，可南少林和北少林早就分了家，甚至在分家过程中还有一段不愉快。 当初建立南少林祖师，本质上就是因为看不惯少林寺的行事作风，才跑到南边另起炉灶。 只是世事无常，随着时间的推移，南北少林寺的行事风格变得越发接近了起来，双方再次靠拢。 和道德节操无关，主要是人要吃饭。养着上千武僧，各个都是大胃王，加上同样不事生产的一群文僧，不会算计就要饿肚子。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不魔教就找上门来了。看着手中这份烫手的拜帖，众人都不敢开口。 地位特殊的渡仁禅师率先开口道：“方丈，备战吧！不能让我寺祖辈数百年的清誉毁于一旦，这一战是免不了的。” 无论是封寺闭门，还是承认日月神教的霸主地位，南少林都不能干。 要不然就算躲过了魔教围攻，也逃不开正道事后的清算。现在已经不是少林寺一家独大的时候了，容不得他们坏了规矩。 一旦留下了把柄，武当派和华山派肯定不介意给他们扣上勾结魔教的大帽子，再顺手将他们抹去。 就算少林寺肯为他们硬顶两派的压力，正道也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地。被魔教重创、甚至灭门的武林势力，更要视他们为仇寇。 …… 福威镖局，看了看手中的拜帖，年迈的林远图对着两个义子吩咐道：“立即收拾东西，暂停福建的生意，前往中原暂避。 我们开镖局的犯不着参和正邪纷争。正好镇南和洛阳王家定了亲，借这个机会顺道把婚事给办了。” 人老成精，知道正邪大战的凶险，林远图自然不会留下当炮灰。 福威镖局是什么货色，林远图再清楚不过了。若非有他这个高手坐镇，根本就不可能有现在的声势。 可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渺茫的，同任何一家大势力相比，福威镖局都太脆弱了。 两个义子的手段虽然不错，可是武功却差得远。日常走镖对付几个毛贼还行，遇上真正的武林高手就凉了。 这个时候再不跑路，他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反正他们只是中立阵营，不需要承担那么多责任义务。作为一家大镖局，这个时候护镖离开，也说得过去。 选择跑路的远不只一家福威镖局。魔教还没有杀到，福建武林就已经风声鹤唳，无数中小势力望风而逃。 可惜跑路也不简单，正道大派可不愿意放这些上好的炮灰离开。除了少数反应快的跑路成功，剩下的基本上都被截了下来。 在南少林的牵头之下，福建几家名门正派终于赶在魔教大军抵达前结成了联盟。 …… 南方都快要开打了，李牧还在关中优哉游哉，仿佛不知道支援战场需要兵贵神速一般。 要是福建武林各派看到这一幕，非得凉心透不可。按照华山派这样的效率，过来收尸都赶不上。 要怪只能怪南少林，当年重下了因，现在就到了承担后果的时候。 虽然是华山派两人组自己立身不正，主动跳进坑里的，被人埋了也活该。 可是帮亲不帮理，作为华山派掌门，李牧自然只能站自家祖师爷这边，哪怕自家的祖师爷无良了一点儿，这笔账还是只能记在南少林头上。 大家都是名门正派，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华山派自然不能主动暴露出来。 明面上不能报复南少林，可是在救援的时候划划水，李牧还是能够做到的。 美其名曰：召集西北武林各派一起参与救援，实际上就是在拖延时间。 幸好李牧还是要脸的，仅仅只能拖延了个把月，在崆峒派的人抵达之后，就挑选了十几名华山弟子带领着西北群雄出发了。 要是脸皮再厚一点儿，要等天山派、昆仑派的人过来汇合，恐怕小半年都没了。 事实上，这种武林公益活动，对天山派和昆仑派非常不友好。 不参加吧，又要在名门正派的圈子里混，人情面子上不好看，往后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也不好开口。 参加吧，往往他们还在半路上，事情就已经结束了，只能打道回府。 骑在马背上，以散步的速度前进。同李牧并列的宁女侠疑惑的问道：“师兄，我们前面已经耽搁了这么久。现在还这么慢，福建武林同道那边……” “师妹，你多虑了。福建武林同道也不只是向我们求援，还有正道诸多大派。 我华山派本来距离福建就远，就算是快马加鞭赶过去，也不可能在日月神教发起进攻前抵达。 所以救援福建武林同道的重任，只能落在距离更近的少林、武当两派身上。 我们这次下山，也不是为了去救援福建武林同道，而是为了参加后面对魔教的反攻。 任我行那魔头狡诈无比，据说是将老巢设在了人迹罕至的十万大山之中。光找到地方，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 想要发起围剿，势必要集结正道各派的力量，这种事情注定是急不来的。 何况，你看队伍中大部分人都没有马。此去福建足有数千里路程，我们若是走得快了，他们如何能够受得了？” 看着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师妹，李牧强忍住了笑意。但凡是有点儿江湖经验的都知道，这是一种托词。 华山派行动迟缓，少林和武当就能够快了？ 大家都是武林霸主，本质上都是一路货色。就算是有节操，也绝对高不到哪里去。 没有人愿意，为了救援不相干的福建武林，就消耗自家的实力，白白便宜了竞争对手。 哪怕是和南少林关系密切的少林寺，这个时候都还在半路上晃荡，根本就没有当出头鸟的意思。 有了上一次黑木崖的教训，少林寺现在也怕了。若是再和魔教来一场血战，哪怕他们的底蕴再深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才断层，普通人看不出来什么，可作为竞争对手，李牧却非常清楚少林寺现在的窘迫。 少林寺的基层实力依旧冠绝天下，中间力量同样不缺，可是到了上层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表面上他们的一流好手数量仅次于武当，和华山派相差无几，可是在质量上他们已经掉了队。 很多一流好手，都是靠底蕴强行催生出来的。为得就是维系住大派的地位，为年轻一代弟子成长争取时间。 最悲剧的是少林寺现在缺少顶端力量。作为各派核武的绝顶高手，少林寺仅仅只有方正一人，远远落后于同期的武当和华山。 不光现有绝顶高手数量少，有机会突破绝顶之境的潜力种子也少，主要是上次嵩山大战的后遗症。 若非自身出现了问题，方正也不会急匆匆的让出天下第一大派的位置给武当，又积极同华山派缓和关系。 望着大部队，迟疑了一会儿功夫后，宁中则有些不忍的说道：“师兄，诸位江湖同道缺少马匹，我们是不是该伸出援手？” 混江湖混到一匹马都配备不上，想想也也令人心酸，但这才是真是江湖。 在西北地区，普通的战马售价也就十来两，像李牧等人乘坐的上等战马，价格可能会翻几倍。 如果只是如此，江湖中人也不是不能承受。问题在于战马饲养成本高，不光要吃草更要吃粮。 饲养一匹战马的成本，足以顶上一个五口之家的开销，甚至还有超出。 江湖大派或许可以咬牙承受，但是下面的底层江湖人物，就不用幻想了。 幸幸苦苦的操劳一年，都不一定有百八十两的进账，如何养得起这种奢侈玩意儿？ 发现自家的老婆不食人间烟火，李牧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师妹，你在开玩笑吧！数千匹战马的缺口，你是想要我去抢劫朝廷的军营么？” 事实上，李牧还想说：这里是中原，大明的腹心之地。就算是全省的明军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够凑出足够的战马。 这还是北方，若是到了南方地区，战马的数量就更少了。 自从打通了同江南的商路之后，华山派就多了一项贩卖牲口的业务。每年都要输送数千匹战马、上万头牛，进入南方获取暴利。 多了一个小插曲，为了避免类似的笑话发生。沿途李牧不断的向自家夫人普及江湖常识。 包括一些下三滥的江湖手段，见不得光的武林黑幕，李牧都没有进行隐瞒。 事实上，每一名华山弟子下山历练之前，都要经过系统性的江湖常识普及。 宁中则纯粹是例外。因为身份特殊的缘故，门中根本就没有给她安排过历练任务。下山又是李牧这个掌门亲自带着，直接越过了学习江湖经验的一关。 武林各派的援军，还在路上拖拖拉拉的缓慢行进中，福建武林已经开始血流成河。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战术都是徒劳的。即便是各派已经联合，仍然改变不了积弱的事实。 看着任我行施展吸星大法，在场上大肆屠戮，顷刻间就有十余名福建武林的名宿丧命。 作为正道场上唯一绝顶高手的渡仁禅师，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任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狂笑响起，附近正在交手的正邪两道都忍不住先停了下来。大家默契的后退，给两个大boss腾出足够的空间。 任我行讥讽道：“老和尚，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是那么虚伪！ 真要有那么慈悲，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要不是你故意拖延，企图用这些家伙试出老夫的深浅，他们也不会死。 老和尚杀死他们的罪魁祸首是——你！” 被任我行叫破了真相，正道一方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尤其是刚才死了人的势力，看渡仁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江湖中人奉行的游戏规则就是“兵对兵，将对将”。 正常情况下，都是高手对高手，小兵对小兵。很少有高手当缩头乌龟，故意让小兵上去送命的。 只是今天的大战太重要了，震慑于任我行的威名，渡仁禅师没有获胜的把握，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可是这种事情只能在暗地里做，一旦被捅破了窗户纸，那就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住嘴，魔头你罪孽深重，还不思悔改。又在这里卖弄口舌之利，企图离间我正道关系。老衲今天就要为施以辣手，为武林除去你这公害。” 说话间，渡仁禅师的禅杖已经动了起来，一道白光闪过之后，伴随着呼啸的空气摩擦声，禅杖已经到了任我行额头之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击，任我行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身体连忙后退避过了这致命的偷袭。 慈眉善目的和尚也不讲武德，这令任我行的内心很是郁闷。要知道偷袭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他们这帮的专利，结果今天居然被别人抢了先。 高手过招，争得就是这一丝先机。在战场上，往往都是一步慢，步步慢。 吃了一个不小的亏，任我行一下子认真了起来。瞬间将看家本领吸星大法施展到了极致，向渡仁禅师发起了反攻。 突然产生的吸力，地上的尘土都被卷得漫天飞舞，宛若乌云盖顶，遮挡住人们的视线。 首当其冲的渡仁禅师眉头一皱，急忙一挥袈裟挡住扑面而来的尘土。就在这一刹那间，任我行已经近身前来，向渡仁挥出一掌。 “金刚般若掌！” 观战的众人见识广博的已经惊呼了出来。一个大魔头施展的居然是少林武功，完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被掌风笼罩的渡仁禅师却在暗自叫苦，这一招他再熟悉不过了。 作为金刚般若掌中变化最多的一式，这样的距离根本就躲不过去，只能选择硬接。 不待任何犹豫的，渡仁禅师立即施展出了自己最擅长的大力金刚掌，企图以力破法。 就在两掌相对的瞬间，原本金刚般若掌猛然间发生了变化。渡仁的内力开始不受控制，蜂蛹般的外泄。 “吸星大法！” 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四个字，渡仁禅师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体内的内力失控让他丧失了反击的机会。 “老和尚，好见识。用吸星大法送你上路，也对得起你这一辈子的修行了。” 说话间，任我行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仿佛是胜券在握。谁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微微一红，仿佛是受到了刺激。 此时的渡仁禅师已经陷入了焦虑之中，按照现在的情况，恐怕不消片刻他就要油尽灯枯。 “快动手！” 可惜此时喊出这句话已经晚了。见渡仁禅师战败，正道一方的士气早就血崩。 一个个神情恍惚，都在哭思逃命之策。即便是渡仁禅师开口了，一时间也没人敢向任我行出手。 刹那的功夫，任我行猛然击飞了内力大损的渡仁禅师，哈哈大笑的叫嚣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诸位兄弟听好了，降者不杀，其余人一个不留。” “谨尊教主之命！” 伴随着话音落地，正邪双方再次厮杀了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任我行的面部表情，变得更加红润了，仿佛是…… 第一百三十三章、葵花宝典 “南少林亡了！” 刚刚走到半路的方正，收到了这个噩耗之后，险些一口气没喘过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 原本现在的江湖格局就对少林不利，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少林寺最大的一支助力南少林也被日月神教给灭了。 不同于原著的坐壁上观，现在少林寺同日月神教之间的仇恨，丝毫不比五岳剑派的少。 如果不是为了大局着想，方正恨不得联手武当、华山两派，立即动手灭掉日月神教。 可惜，当家人不能任性。少林寺能够屹立千年不到，靠得就是审时度势。 眼下武当和华山一南一北将他们夹在中间，要是没有日月神教在南边牵制武当派，少林寺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至于南少林，死人是没有价值的。哪怕他们曾经是少林寺最大的助力，但是现在被魔教给灭了门，那就什么也不是。 当然，如果能够找到南少林的幸存者，方正还是不介意帮他们东山再起。 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少林一行人的速度变得更慢了。对沿途江湖同道的邀请，方正也是来者不拒。 少林寺不急了，南方各派却是火烧眉毛。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不光东南第二大派没了，就连正道在福建的力量也被一扫而空。 包括衡山派也慌了。作为老对头，五岳剑派同日月神教可找不到共同语言。 最近几年，武当派放松了对他们的压制，可不光是因为两大势力团体结盟，更重要的还是他们和日月神教仇深似海。 打开地图就知道，随着日月神教的扩张，衡山派已经成为了紧临魔教的正道大派。 不管愿不愿意，衡山派都成为了武当南大门实质性的门卫。若是日月神教入侵湖广，衡山派就得第一个顶上去。 伴随着福建武林的凉凉，莫大的心都凉了半截。 正道各派拖延也就罢了，福建武林积弱已久，又很少涉足武林，同各派关系非常一般。 平时不烧香，急来才知道抱佛脚，大家可没有义务必须要拉他们一把。 可是莫大做梦也想不到，同南少林关系密切的少林寺，居然也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冷眼旁观。 普通江湖中人不知道，可是作为五岳联盟的高层，莫大可是非常清楚南少林为了少林寺做出的牺牲有多大。 远得不说，光上一次正邪大战，接到救援信人家就马不停蹄跑去救援。 结果牵扯到了少林和武当的纷争中，被正邪两道一起给暗算了，至今都还没有获得一个说法。 这样的小弟都能被舍弃掉，莫大是真心怕了。 少林可以这么玩儿，其它门派同样也可以效仿。若是有一天五岳联盟抛弃衡山派，那个恐怖的后果……莫大已经不敢想下去。 受心情变化的影响，就连笔下的字迹都变得潦草了起来。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迅速写完了求援信，莫大冲刘正风吩咐道： “师弟，诸位师兄弟中就数你的轻功最好。现在事关我衡山派的生死存亡，你必须尽快将这封信交到李盟主手中。” “师兄，你也太过小心了。日月神教的人还在福建呢，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进入湖广。 武当派那边已经准备完成了，随时可以发起反攻。我们根本就无需惊慌，你大可将心放在肚子……” 不等刘正风把话说完，莫大就打断道：“够了，刘师弟！” “涉及到我衡山上上下下上千口的性命，岂能这么掉以轻心。将希望寄托在武当派身上，莫忘了福建武林诸位同道是怎么没的！” …… 武当脚下，刚刚集结完人马的冲虚道长，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计划失败了。 少林寺并没有急着增援南少林，致使福建武林一败涂地，江南已然暴露在魔教的眼皮子底下。 不需要思考，冲虚道长都知道任我行下一步的目标必然是江南武林。 只有拿下了江南，日月神教才有足够的钱粮招兵买马，获得同正道抗衡的实力。 若是此役失败，日月神教最好的结果就是龟缩会十万大山。正道一方绝对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很多事情不能开先例，一旦出现了先例，就会后患无穷。 既然少林可以舍弃南少林，那么华山派同样有可能舍弃衡山派。借助五岳剑派的力量打压日月神教，同样变得不那么靠谱。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要早知道日月神教的发展速度这么快。任我行刚进入两广，他们就出手了。 事已至此，现在武当派除了自己顶上外，就只有催促各派加快速度。 要是不能遏制住日月神教的扩张，一旦让他们在江南站稳脚跟，南方武林就永无宁日了。 …… 看着两个盟友近乎同时发来的求援信，李牧除了暗自吐槽一句猪队友外，也只能吩咐队伍加快速度。 在内心深处，他已经忍不住为任我行的行为拍案叫好。少了碍眼的南少林，想必祖师爷泉下有知应该会很欣慰。 人死如灯灭，昔日的武林遗案，现在终于告一段落。 剑气两宗没了，南少林也不存在了，蔡、岳两人偷看葵花宝典的黑历史，终于可以就此抹去。 不管有没有知情者存在，反正李牧不会承认这段黑历史。谁要是敢瞎比比，就拿出证据来，否则华山派的剑可是要杀人的。 对眼下的华山派来说，福建武林可以亡，衡山派却必须要保住。无论如何，五岳剑派的名头都不能丢。 …… 正道武林几家欢喜几家愁，作为胜利者的日月神教却是张灯结彩、喜笑颜开，唯一令人遗憾的是任大教主闭了关。 没有教主主持大局，众人也不敢擅自决定下一步的计划怎么走，只能先停下扩张的步伐。 吐出了一口瘀血，任我行额头上的青筋终于平静了下来，只是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 吸来的内功，毕竟是外来户，想要消化掉可没有那么简单。 经过了一番炼化，任我行也只是纯炼了一小半，剩下的若干股内力，还是在他体内潘恒着。 尤其是渡仁那个老家伙的内力，更是顽固的如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消化不掉。 暗骂一声“晦气”之后，任我行就急匆匆的出了关。 正道联军正在不断逼近，日月神教的大军还等着他这位教主安排，现在任我行可没有时间思考解决之策。 庆功宴上，任我行豪气的说道：“诸位兄弟，请满饮此杯。神教能够这么快平定福建，大家都是居功甚伟。” “谢教主！” 头号马仔的刘文好，带头喊道。脸上还做出一副神圣的表情，仿佛这是非常荣耀的一件事情。 众人不管心里怎么想，这个时候都只能故作开心的跟着喊。 反应慢了一步的东方胜，立即引起了任我行的注意：“东方兄弟，你似乎有心事？ 在场的诸位兄弟都是自己人，你要是有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听听，我等也好一起想想办法。” 被发现了，东方胜暗自叫苦。不知为什么，任我行最近老是盯着他不放，搞得他都心神不宁。 为了避免惹祸上身，灵机一动的东方胜立即解释道：“教主，我等在平定福建的过程中，收拢了数千武林中人。 这些人很多原来都是正道门下，只是迫于局势才投奔我们的，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忠心可言。 若是不能收复人心，我担心在接下来和正道的决战中，他们会生出乱子来。” 不同于上一次正邪大战的一路杀到底，自知实力不足的任我行，采取了边打边拉人入伙的策略。 甭管是什么人，也不管之前做了什么。只要肯投奔日月神教，那都可以既往不咎。 只是这么一来，让本就成份复杂的日月神教，变得更加复杂了。 不过生乱却是扯淡话，能入日月神教都是交了投名状的，双手沾满了正道一方的血。 想要洗白是不可能的，侥幸逃过一劫的正道中人，不可能放任他们再回归正道阵营，武林各派也不会接纳这帮“叛徒”。 “哈哈哈……” 任我行叫嚣道：“我当是什么事呢？东方兄弟大可放心，这件事情任某早有打算。 前些日子，我找人炼制了一批增长功力的三尸脑神丹，正好赏他们一人一粒。” “增长功力”，稍微有点儿见识的人，都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魔教不同于正道，真要是有增长功力的丹药，大家早就抢破了头。 即便是任大教主，也不可能舍弃出来。就算是自己不用，也可以拿来奖励亲信手下。 就这么大方的赏给忠心未知的外来户，显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东方胜连忙上前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东方胜就替他们，谢过教主的美意了。” 刚才犯过一次错，他可不会重复第二次。在现在这种节骨眼上，东方胜可不敢撩任我行的虎须。 “哈哈哈……” “这次神教能够平定福建武林，全奈东方兄弟说服众多武林同道投奔，实在是劳苦功高。 吾观东方兄弟已经到了一流巅峰，随时都有可能突破绝顶之境，只是因为缺乏后续功法。 恰好前些日子我得到了一份神功秘典，现在就授予东方兄弟，希望能够助尔一臂之力。” 在任我行说话间，就有侍女碰着一本秘籍送到了东方胜的跟前，上面的四个大字立即引来了众人的一阵惊呼： “葵花宝典！” 不知是谁叫出了胜，无数人跟着发出了感叹，紧接着就流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这门神功大家可不陌生，为了葵花宝典，数十年前魔教十大长老还带人围攻过华山派，最后落得个有去无回。 虽然秘籍最终是抢到了，可问题是华山派手中的葵花宝典本就不全，根本就没有办法修炼。 现在任我行拿出来的肯定不是没法修炼残缺版，否则那就不是奖赏，而是在侮辱人了。 作为一代枭雄，断然不会干那种没有品位的事情，徒惹人笑话没有气度。 略微迟疑了一下后，东方胜在接过秘籍的同时，急忙向任我行回复道：“多谢教主厚爱，东方胜实在是感激不尽！” …… 第一百三十四章、迷幻的修为 时隔五年之久，五岳剑派再次进行了会盟，只不过这次的地点从华山变成了衡山。 或许是因为上天注定，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巧合，反正李牧没有刻意安排，四派还是在同一天抵达了衡山。 见惯了华山的险，领略了恒山的奇，见识过泰山的雄，再次欣赏衡山的秀，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不是大战在即，需要留下主持大局，李牧不介意立即丢开大部队尽情的游玩一番。 南岳庙前，李牧面无表情的问道：“武当派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看得出来，他现在非常的不高兴。相隔万里之遥的五岳剑派都全部聚齐了，近在咫尺的武当派居然迟迟未到，消极怠工的意味太明显了。 要是武当派抱着这样的态度，那么这次围剿日月神教，就要无功而返了。 就算是有衡山派的因素，五岳剑派也不可能在没有足够利益的情况下，就跑去和日月神教死磕。 别看援军的规模似乎很庞大，足有数千人之多，可这些人都是各方势力东拼西凑起来的。 现在的局势和上一次正邪大战完全是不一样的。日月神教虽然死灰复燃，却没有席卷天下之势，各派暂时尚未感受到威胁。 不少门派参加这次活动，就是为了历练门下弟子、积累人脉关系，根本就没有做好拼命的准备。 五岳剑派也不例外，虽然投入力度相对较强一些，可仍然是以走过场为主。 即便是来人最多的泰山派，也只是出动了百余人，其中一半还是外门弟子，另外三派各自都只来了数十人。 这点儿人马撑场子是够了，想要左右一场正邪大战的胜负，那就只能期待老天爷的保佑了。 莫大苦涩的回答道：“按照脚程计算的话，武当派的人两天后应该能够抵达。” 衡山派何德何能，有资格召集正道会盟？ 不管从哪方面看，这次武林大会，都是武当派这个大Boss更加合适出面主持。 很遗憾，地点就选在了衡山。选衡山的原因非常多，不光因为他们距离日月神教更近，同时也是为了拉五岳剑派下水。 若是能够吸引魔教进攻衡山，那就更完美了。到时候武当派就可以用救援者的身份出现，欠下各方人情的就变成了衡山派。 除非能够彻底剿灭日月神教，否则作为出头鸟的衡山派，就是魔教针对的首要对象。 想想其中的风险，莫大就对接下来的高光时刻不感兴趣。见李牧这个盟主到来，立即将这个烫手的山芋送了出去。 李牧点了点头。 这种博弈却是不适合莫大，要是换成了左冷禅，恐怕现在不仅不恼，反而是满心欢喜。 大凶险也是大机缘。上一次正邪大战，泰山派咬牙硬抗魔教兵锋，战后就占据了魔教留下的大量地盘。 这波也是如此。若是将魔教剿灭掉，那么福建、两广就成为了无主之地，正适合衡山派大展拳脚。 当然，前提是衡山派在正邪大战中立下了足够亮眼的功劳，能够令武林各派服气；同时战后还要有足够掌控全局的实力。 李牧刚端起茶杯，还来不及品尝，就见一名衡山派弟子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掌门、盟主大事不好，魔教的人进入衡阳了，多半是冲我衡山派来的。” 看着满头大汗的衡山弟子，李牧都无力吐槽了。敌人都进入了衡阳才发现，这份警惕性简直就是…… 要是自己一行人再晚来几天，恐怕衡山派就要步南少林的后尘，从江湖中除名了。 室内沉寂的可怕，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李牧。大家非常清楚，以现在衡山上这些人马，明显不是魔教的对手。 是战，是跑，现在必须要做出决断。这种事情必须要有一个老大来干，既是为了统一号令，也是为了万一事情搞砸了背锅担责。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李牧冲来人询问道：“魔教的人什么时候到，来了多少人？有没有发现任我行的踪迹？” 或许是受到了刺激，下方的衡山弟子吞吞吐吐的说道：“禀，盟主。弟子……不……知道！ 前方的…弟子…在发现…魔教主力的踪迹之后，就立即发回了信号，来不及进行详细……” 见到这一幕，李牧挥挥手道：“好了，我们都知道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事，你先下去休息吧！” 不得不承认任我行就是厉害，这才短短几年功夫，就已经凶名远扬。 莫大忐忑的问道：“盟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魔教肆掠了好几个月，这才轮到衡山派，作为主人居然连一个方略都没有。李牧终于明白原著中衡山派为什么没落得那么厉害了。 停顿了一下，李牧微微一笑道：“莫师弟，无须担心。日月神教都被灭过了一次，我们就能够灭第二次。 任我行的名头虽然响，可是比起独孤青云而言，毕竟还是嫩了几分。 不知道慢慢积攒实力，刚有几分起色就肆意妄为，也就一不入流的草莽。 不来就罢了。若是敢来衡山撒野，我等接着就是了。” 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以日月神教内部的复杂成份，若是不进行扩张，马上就要开启内耗模式。 对一家大势力而言，内患的杀伤力远比外敌更加可怕。若是不想陷入无休止的内耗中，日月神教唯有向外扩张。 只是理解归理解，在场的众人可没有一个同情任我行的。如果可能的话，大家不介意拿下任我行的人头扬名立万。 莫大欲言又止。其他人可以跑路，唯独衡山派不能跑。如果不是力有不及，他现在都想召集人马御敌于衡阳之外。 现在他只能期待武当派的人不要太坑，否则刚刚有所起色的衡山派，又要血流成河了。 战略部署就一个字——守。 有李牧这个主心骨在，大家还是有底的。 衡山作为五岳之一，不愁没有天险之地。长期坚持或许力有不及，可是固守个把月还是大有希望的。 这么长的时间，武当派的人就算是蜗牛，也该赶到了。哪怕是铁了心混日子的少林寺，也不会意思拖那么久。 …… 初步稳定了人心，李牧就带着宁女侠在衡山上逛了起来，丝毫没有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感。 见到这一幕，忐忑的众人也渐渐安了心。只是紧接着就被喂了一堆狗粮，搞得很多人心神不宁。 没有心思理会其他人的想法，此刻李牧正搂着宁中则在祝融峰之巅，欣赏衡山的秀丽之姿。 “师兄，听说任大魔头的吸星大法歹毒无比，你可要小心啊！” 感受到佳人的浓浓关切之意，李牧微微一笑。作为一个惜命之人，要是没有把握他才不会这么托大。 “师妹放心，同为绝顶之境同样也有着高下之分。吸星大法看似厉害，实则也只是鸡肋。 武道之路，一步一个脚印才是王道。吸纳别人的内力容易，可以想象消化、融汇贯通却不是那么简单。 何况人体的经脉、丹田也是有容纳极限的，吸星大法再怎么厉害，也改变不了这一本质。 若是任我行不知死活，盲目的吸人内力，那才是自取灭亡。 只要任我行还停留在绝顶之境，体内能够容纳的内力就不可能比我高多少。 外来的始终都是外来，又岂能比得上自己苦修来的，用起来得心应手？ 事实上，只要内功足够精纯，能够做到抱首归元，吸星大法就无能为力。” 若是捷径好走，恐怕全天下的武者都去走捷径了，谁还愿意苦修。 类似的武功，武林中又不是没有出现过。最后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绝不仅仅只是创立者于心不忍，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后遗症。 乱七八糟的吸收一堆内力进入体内，无法融为一体，靠什么突破先天？ 对李牧来说，甭管是什么样的武功，只要阻碍了前进的道路，那都是必须要舍弃的糟粕。 听了李牧的解释，宁中则紧张的神色略微有所减退，望着李牧问道：“师兄，你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事实上，对自己的武功李牧也有些迷惑。从修为上来看，自己还停留在绝顶之境。 可是和其他绝顶高手相比，明显又要超出的多。血刀老祖就是一个例子，在他面前全然没有还手之力。 更重要的是李牧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在生命层次上已经发生了变化。体内浓郁的生机之力告诉他，自己的寿元已经超过了普通人。 正是因为这种质变，才是他不孕不育的罪魁祸首，天道的压制之力反倒成了其次。 想了想之后，李牧淡定的回答道：“快要迈出那一步了。如果天地灵气复苏的话，大概率能够突破。” 理论上，修为到了这一步就该触摸到瓶颈。 可是李牧搞出来的新版紫霞神功却不一样，天地灵气支撑不起突破，他的修为还是在缓缓提高。 搞不清楚原因，李牧只能将功劳归结到玉碟之上。 能够带着人穿越的宝物，绝对不是普通货色，有一些神效也是应该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比斗 就在正道一方准备固守待援的时候，一封战书打破了山上的宁静。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李牧，也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 扫视了一眼众人义愤填膺的样子，仿佛就要生吞魔教一般，李牧暗自摇了摇头。 这戏演得太过浮夸了，一点儿也不专业。除了少数几个演技过关外，剩下的都是八十块拉来的路人。 “诸位，想必大家也听说了。任大魔头邀我们明日在衡山之下比武，以胜负决定衡阳的归属。 现在时间紧急。要不要比？又该怎么比？今天我们就要拿出一个方略来，大家畅所欲言吧！” “比武”是江湖中解决纠纷的最常用手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甭管谁是谁非，到了擂台上都是谁强谁有理。 除了了解个人恩怨外，大势力之间发生纷争后，不想引发全面大战，也常常采用这种方式。 原本正邪两道也爱这么玩儿，只是出了独孤青云那个上来就玩群殴的家伙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现在任我行有意捡起规矩，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如果用比武解决，那就不用爆发血战了，也意味着大家的生命有了保障。 毕竟，能够参加比斗的也那么有限的几个人，和大多数人都没有关系。 能够比斗获胜逼退魔教自然最好，输了也没关系，反正衡阳又不是他们的地盘。 李牧的话音刚落，一名衣着破烂，身上挂着九个袋子的老者立即回复道：“李盟主，魔教贼子实在是太过猖狂。 完全不将我等放在眼里，必须要给他们点儿厉害尝尝，不能让他们将我等看扁了！” 说话间还挑衅的朝莫大看了一眼，仿佛没有将莫掌门那杀人的眼神放在心上。 虽然叫不出老者的名字，可是从穿着打扮上来看，也知道此人是丐帮九代长老。 看得出来，衡山派和丐帮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差。若是没有血海深仇，老者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当出头鸟。 衡阳是衡山派的老巢，若是比武赢了还好；要是输了比斗，衡山派就相当于从江湖中除名了。 就算是接下来再夺回老巢，也免不了声名扫地，落得一个不守承诺的恶名。 魔教来势汹汹，谁也不知道具体实力如何。能够固守待援，站在衡山派的立场上，莫大自然不愿意冒这个险。 可惜想要反对已经晚了，被老者带了节奏，跟着打酱油的江湖中人，已经跟着喊起了口号。 人活一口气。都到了这一步，情绪已经调动起来，哪怕只是为了面子，也不容许大家退却。 莫大那副求救的表情，李牧假装没有看见。要是同样的事情搁在华山派头上，他说什么也不会冒险。 可是这次的筹码是衡阳，加上对自己实力绝对自信的时候，他自然愿意放手一搏。 同莫大对视了一眼，李牧故作为难的说道：“既然要比斗，那就拿出一个章程来，总不能让魔教牵着鼻子走。 这次魔教有备而来，明天的比斗注定凶险无比。是否参加比斗，全凭大家自愿。 诸位英雄，若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现在大可主动报名，反正李某是要参加的。” 说话间，李牧还将目光投向了最先提出比斗的丐帮长老。作为比武的提出者，这个时候总不好退却吧？ 怎奈他低估了江湖老油条的面皮厚度，老者硬是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摆出了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的比武，稍微有点儿江湖经验的都不会强出头。万一不幸对上了任我行那魔头，岂不是悲剧？ 就算是任我行被李大盟主接下了，魔教之中也不是没有高手。大家可是清楚的记得，上一次正邪大战中魔教出现了三名绝顶高手。 除了已死的独孤青云外，剩下两位战后都不知所踪，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都还活着。 武功到了那个境界，只要自己不作死，基本上就不会死。万一这两个老不死也蹦了出来，明天的比斗岂不是注定要悲剧。 “事关我衡山基业，我莫大当仁不让。” 看似底气十足，可语气中的悲凉和愤怒却难以掩饰。如果可能的话，估摸着现在莫大就想要宰了刚才提议的丐帮长老。 当然，这只能想想而已。甭管有多深的恩怨，明面上大家都同属正道一脉。 何况人家还是来助拳的，尽管干得是拆台的事，那也不能说翻脸就翻脸。 同情的看了莫大一眼，嫉恶如仇的天门道人开口说道：“师弟勿虑，明日比武贫道算一个！” 一旁冷眼旁观的左冷禅，此刻也冒了出来：“左某不才，明天可以凑个数！” 五岳同气连枝，四派都参加了，定闲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贫尼也乐意出一份力！” 除了暗自感叹一句：还是自己人可靠外。莫大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期待明天不要发生意外。 看了一眼四人，李牧暗自摇了摇头。莫大、天门、都到了一流后期，左冷禅更是已经摸到了绝顶之境的边缘，仿佛随时都可以突破。 可定闲却只是刚突破一流不久，这样的修为上去，除了给敌人送战绩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那就暂定五人。只是明天的比斗不容有失，定闲师妹身体有恙，就让姚师兄代劳吧！” 略加思索之后，李牧果断的选择了换姚不周上场。不能为了五岳同气连枝的一个口号，就不顾实际情况了。 本来让莫大和天门参加比斗，就足够不靠谱的。要是再加上一个稳输的定闲，明天就有乐子瞧了。 玩归玩、闹归闹，真要是不小心搞输了比斗，把衡山都给赔了出去，那五岳剑派就真成了笑柄。 李牧是俗人，没有达到无视世俗看法的境界，他可不想成为江湖中人茶余饭后调笑的对象。 …… 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火红的太阳正在从东边升起，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衡山脚下，正邪两道汇聚一堂。紧张的氛围和这万里晴空，显得格格不入。 “尔等正道鼠辈，居然敢出来受死，实在是出乎……” 话未说完，人已经躺下了。除了头上多了几片树叶外，浑身上下再也找不到任何伤口。 眼前这一幕，令围观的教众倒吸了一口凉气。很多人都在暗自庆幸刚才反应慢了一步，否则现在的躺下就是自己了。 死了一个小弟，任我行的神色瞬间大变，眉宇间充满了浓浓的忌惮之色。 李牧刚才的出手，他居然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影子，根本就来不及阻拦。 忌惮归忌惮，想了想自己的吸星大法，任我行又找回了几分自信。 当即开口讥讽道：“李盟主以大欺小，这可不符合你的身份！” 又是耍嘴皮子，李牧摇了摇头，反唇相讥道：“什么时候，杀戮无数的任大教主，也变得这么悲天悯人，连一只臭虫的死活也有过问了。 莫非真如江湖传言，任大教主在灭了南少林之后，受到了佛祖感召准备放下屠刀，出家为僧了？” 看似在嘲讽任我行，实际上明眼人都清楚这是在指桑骂槐。只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纷纷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不过这话一出，基本上也堵上任我行出家为僧的可能。窗户纸都捅破了，哪个寺庙敢收留他，就坐实了勾结魔教的罪名。 “回头是岸”，这话也就糊弄一下江湖新人。老油条奉行的都是斩尽杀绝，绝不给自己留下隐患。 若是提前没有勾结，突然一名魔门绝顶高手上门嚷嚷着出家，谁能够放得下心收留？ 要知道堡垒从内部攻破，远比从外部杀入容易。大家连来历不明的弟子都不敢收，何况是一个大魔头。 “李盟主的嘴上功夫，还是那么厉害，这方面任某自愧不如。 可我等都是粗人，比得是拳脚功夫……” 不等任我行说完，李牧就打断道：“行了任大教主，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要比武，那就开始吧！ 只不过想要我们拿衡阳做赌注，你们又用什么当筹码，总不能是列位的人头吧？ 这可不行，你们的人头不值钱。就算是拿到了衙门，也换不到几个赏钱，筹码不对等啊！” “赌斗”，既然是赌字在前，其核心自然是要赌了。 任我行冷笑道：“放心，任某可不是白占便宜之人。接下来我们比斗九场，以获胜场次论输赢。 尔等若是输了，就立即退出东南，并且发誓永远不得涉足东南六省。 若是神教输了，任某人立即率领教众退回两广，将福建割让给你们。 李盟主意下如何，敢不敢接下这笔赌注？” 有勇有谋，一上来就下重注，李牧都不得不承认任我行的魄力。 看似这场赌斗有些儿戏，可这却是日月神教眼下最好的选择。 不想被正道联盟联合围剿，那就只有根据实际情况，进行逐个击破。 比如说：眼下这次赌斗，只要赢了下来，在场的北方各派就无法参与接下来的围剿。 要是输了这次比斗，那么什么都不用想，趁早让出地盘隐匿身份算了。 “九场太多了，又不是小孩子做游戏、玩过家家，搞那么多过场干什么。 我看不妨你我两人直接做过一场算了。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顶着这日头大家都不好受。” 削减场次是必然的，正道一方才安排了五个人。若是比斗九场，另外四场没人上场就尴尬了。 当然，有人上场补位也不行。自身实力不济，上去就是给敌人送人头。 “哈哈哈……” . 第一百三十六章、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成功的带偏了众人的视线。 当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比斗之上时，赌注什么的就被大家给忽略了，或者说被大家刻意给忽略了。 无论是从综合实力来看，还是高手数量来看，眼下正道都处于绝对的下风。 参加比斗获胜的战利品虽然诱人，可是前提条件是能赢才行。 魔教可不讲究点到即止，上去输了比斗事小，丢了性命那就划不来了。 大家都不愿意冒险，比斗的重任全部落到了五岳剑派身上，赌注也是五岳剑派出的，那么相应的战利品自然也属于五岳剑派。 也就是少林、武当不在，否则这样的阳谋绝对不可能通过。按照泰山北斗的正常做法，就算是上去凑数，他们也要掺合一脚。 …… “衡山莫大，请赐教！” 作为当事人，莫大第一个站了出来。 只见任我行一个眼神，一名鹰眼男子站了出来，用略显沙哑的声音回复道：“日月神教刘成龙，前来会会你！” 说话间，两人已经战作一团。一时间场上到处都是刀光剑影，一边是衡山剑法的变幻莫测，另一边是鹰眼男子的刀法凝重。 让观战者们大呼过瘾，若非场合不对，恐怕很多都要拍手叫好了。 抓了一下李牧的胳膊，宁中则略显紧张的问道：“师兄，这场比斗莫大师兄能赢么？” 看了一眼场上，李牧微微一笑道：“衡山剑法还是有独到之处的，莫师弟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也到了炉火垂青的地步。 可惜还是差了一点，对手的刀法时快时慢，看似不成章法，实则暗藏八卦生克变化。 加上双方还有小境界的差距，如果没有奇迹发生，这一战莫师弟没有任何胜算。” 就在李牧进行点评的时候，场上已经是险象环生，莫大掌门已然处于了下风。 现在的莫大，还不是原著中的那位潇湘夜雨，武功并没有大成。尚且做不到“琴中藏剑，剑发琴音”。 一个狼狈的驴打滚，侥幸躲过了致命的一刀，见莫大还在咬牙死撑，良心发现的李牧开口道：“莫师弟，先退下吧！” 反正是车轮战，输了一场也不要紧。要是搞没了一个衡山掌门，那就真的悲剧了。 除了莫大还能够勉强入眼外，衡山派剩下的那帮货色，李牧是真心看不上眼。 要么品行不端，要么立身不正。若是让他们执掌衡山派，五岳剑派都要跟着蒙羞。 有了一个台阶，莫大顺势的选择了认输。满脸羞愧的回到了五岳阵营，沉声说道：“盟主，莫大给五岳剑派丢脸了！” 没有理会莫大的糟糕心情，李牧面不改色的说道：“莫师弟，稍事休息。左师弟，劳烦你上去打发了这位。” 输了一场没关系，要是连续输那就丢脸了。这次赌斗不光是为了战利品，同时也是五岳剑派向江湖立威的一次机会。 踩着魔教的肩膀上位，这是武林中最经济、最不得罪人的成名方式。 机会李牧已经给了，能不能把握住，那就是四派自己的事情。 想要在江湖中扬名立万，最终还是要靠实力。眼下定闲、莫大都出了局，就看左冷禅和天门道人能否把握住机遇了。 …… “嵩山左冷禅，前来领教阁下高招！” 不待刘成龙回话，两人就战作了一团。最有意思的是两人近乎在同一时间，向对方发起抢攻。 “心有灵犀”、“臭味相同”、“杀伐果决”…… 李牧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不过对左冷禅他还是蛮欣赏的。观其前半生所为，绝对是一家大势力的合格掌权者。 后面那是遇到了不讲理的主角光环，身败名裂是必然的，正常人都扛不住那玩意儿。 比斗才刚刚开始，场上就已经是剑气纵横、刀影闪烁，寒光震八方。 嵩山剑气象森严，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对方的刀法轻灵机巧，恰如春日双燕飞舞柳间，高低左右，回转如意。 招式风格突然发生了变化，攻击力也是大幅度增强，显然刚才和莫大交手时刘成龙尚未出全力，遇到了更强的左冷禅才火力全开。 “回风拂柳刀！” 懂行的已经叫出声来，显然这门武功非同一般。开动了小脑瓜子，李牧回想起了门中的记载。 这门刀法最初是峨眉派的一门女子剑法，走得是：剑招力走阴柔，以巧劲伤敌。 只是百年前，峨眉发生变故，一名男弟子叛出峨眉之后，将回风拂柳剑改为了回风拂柳刀。 原本灵巧保留了下来，只是单纯的阴柔之势，变成了阴阳交替。时而阴柔、时而大气磅礴，战斗起来常常令人防不胜防。 可惜刘成龙不走运，遇上了左冷禅。嵩山剑法讲究的是堂堂正正、以势压人，不管他的刀法如何多变，左冷禅都一往无前的以大势压人。 眼见失败在即，不甘心失败的刘成龙，腰间的布袋突然朝左冷禅飞一扬，无数的“毒蝎子”被抛了出去。 吓得左冷禅急忙抽剑阻拦，身体也是连连后退，可惜刘成龙却没有给他机会，手中不知名的暗器也紧接着飞了出去。 “卑鄙小人！” “无耻之徒！” …… 见到这一幕，正道一方的骂声四起。比斗就比斗，玩儿这些阴谋诡计，向来都是最令武林中人不耻。 原本还看着热闹，欣赏打戏的李牧也坐不住了。只见他一挥衣袖，地上夹杂着尘土的落叶已经飞了出去，拦下满天的飞蝎和暗器。 见李牧出了手，任我行也没有闲着，当即运转吸星大法阻拦。 两个大佬一动手，场上的刘成龙和左冷禅就悲剧了。在猝不及防之下，两人都被余波给波及到了，受了不轻的伤。 在短暂的交锋之后，任我行先声夺人道：“李盟主，这是何意？公然插手比斗，莫非是你五岳剑派输不起，想要耍无奈！” 翻了翻白眼，李牧没好气的回应道：“任教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插手比斗了？李牧刚才出手只是为了清除一些毒虫，免得伤及无辜。 倒是你任教主一出手，就击伤场上的两位。若非李某拦下的及时，恐怕他们两人都成了你吸星大法的养料。” 控制力不足，也是吸星大法的一大弊端。任我行的内力虽然高深，可大都是从外界吸来的，论起对内力的控制力，恐怕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比他强。 刚才的一幕就是最好的例子，李牧可以精确的拦截毒蝎和暗器，任我行出手干涉就殃及到了池鱼。 自家功法的弊端，任我行自然不能说出来。落在众人眼中，就变成了任我行要顺势击杀两人，被李牧给拦下了。 捅破了窗户纸，就连魔教内部很多人看任我行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尤其是作为当事人的刘成龙，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教主为何要对自己出手。 觉察到了这一幕，任我行暗自叫苦。 日月神教鱼龙混杂，教内高手都是他四处挖来的，向心力本就不足。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接下来的麻烦就更大了。 “李盟主，真是好算计。时刻都不忘挑拨离间，若非阁下捣乱任某岂会出手，又怎么会有现在的误伤？ 罢了，这一场比斗就算是和了。接下来比斗继续，但愿李盟主能够遵守规则。” 没有当场翻脸，李牧微微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或许任我行已经发现了吸星大法的后遗症。 仅仅只是单人比斗还好，要是爆发了大混战，再狂吸一波内力，搞不好他就要被不听使唤的内力给撑爆炸了。 此时魔教阵营中一英俊少年走了出来，冲着正道一方喊到：“在下东方胜，哪位英雄上来赐教！” “东方胜”是不是未来的“东方不败”，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李牧。 不过年纪轻轻就有这份修为，并且在魔教中的地位还不低，确实符合东方不败的成长轨迹。 虽然是魔教，可是教主之位也不是随便就能够夺下的。谁强谁上位的前提条件，那也是在教内有足够的根基。 要是随便一个高手就能上位，哪里还需要正邪大战，直接派一个高手过去夺位就完事了。 望着天门道人上场，李牧只感觉“风萧萧易水寒”。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一点儿也没错。比斗刚刚开始，天门道人就被压着打，几无还手之力。 仅仅坚持不到三十招，就重伤败下阵来。战斗结束得实在是太快，搞得李牧连开口唤他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面对魔教众人的哄堂大笑，正道一方显得格外安静，一个个垂头丧气，仿佛是霜打了的茄子。 两败一和，实在是让人提不起信心。包括最先提出比斗丐帮长老，此刻也是神色凝重。 魔教这么强横，若是比斗战败，衡山派跟着五岳剑派跑路了，他们丐帮的日子也甭想好过。 没有北方各派的支持，接下来的战斗就要靠南方武林自己扛着。估摸着到时候，武当派生吞了他的心都会有。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前面光顾着给衡山派拆台，忽略了日月神教的实力。 现在只能希望华山派能打一点儿，不求大获全胜，起码也要一个不胜不败。 其他武林中人也差不多。若是输了比斗，按照约定灰溜溜的退出东南六省，大家也不用在江湖中混了。 …… “华山姚不周，请赐教！” 和之前的比斗不一样，现在两人都比斗就一个字——快。 华山派剑法本来就以灵巧、多变著称，讲究的就是出奇制胜，可是遇上了东方胜姚不周居然跟不上。 幸好姚不周也不是白给的，作为昔日华山派的大弟子，受门中重点培养十几年武功自然不会差。 攻击速度虽然跟不上，可是防守还是问题不大。现在的东方不败还没有绣花，速度虽然快了一丢丢，武功却没有那么变态。 不到一柱香时间，双方就交手了千余招，仍然没有分出胜负的迹象。 原本士气低落的正道众人，现在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期待着奇迹发生。 看着任我行的眉头微变，李牧读出了浓浓的忌惮之意。想必这个时候，他应该非常矛盾。 一方面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干一点儿，以便在接下来同正道博弈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的手下太能干，威胁到自家的地位。 某种意义上说，历代魔教教主对内的“忌惮”，才是正道能够长期压制魔教原因。 眼下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被自己的老大忌惮，藏拙就是必然的，那么这场比斗就没有悬念了。 就在李牧做出判断之时，场上的战斗已然落下了帷幕。最终结果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两败俱伤。 “哈哈哈……” 任我行得意洋洋的叫嚣道：“李盟主接下来的比斗，还要继续么？” 魔教还有三人未出，正道一方就剩李牧自己了。围观的群雄，已经纷纷绝望。就连五岳剑派内部，都涌现出了悲观情绪。 魔教这次是有备而来，光看前面出场的两人，就知道后面的三人绝不可能是弱者。 向前走了两步，李牧轻描淡写的说道：“比，当然要比！你们不是还剩下三人，干脆就一起来吧！ 除了你任我行之外，还有哪两只烂鱼、死虾，都给请出来吧！” 傲气的装逼，落在众人眼中那就是底气的存在。原本绝望的正道众人，再次生出了一丝希望。 仅仅只是一丝，绝大多少人仍然不看好李牧的托大，只是受限于身份地位，不好直接开口劝说。 “哼！” 冷喝一声表示不满之后，任我行沉声说道：“既然李盟主有此雅兴，那么任某今天就舍命陪君子。来人啦，请两位供奉长老过来！” 仿佛是巧合，任我行的话刚说完，场上就多了两个喇嘛打扮的老者。 “不必了，我们已经来了。” 有点儿见识的人，已经从衣着打扮上判断了出来，这两人来自密宗。 密宗的人加入了日月神教，这个消息直接惊呆了无数人，包括一帮日月神教的教众，此刻都是满脸的不解。 多了两名绝顶高手，李牧仿佛浑然未觉，依旧面不改色的调笑道： “原来多了两个喇嘛，我就好奇任教主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个时候挑起正邪大战。 倒是两位，不在庙里吃斋念佛，跑出来参与江湖纷争，又不怕佛祖怪罪？” 两人齐齐道了一声“无量寿佛”，身材略胖的喇嘛开口解释：“参与江湖纷争，非我等之愿。 只是去岁藏地遭灾，吾等欠下了任教主的人情，现在不得不还！” 最近几年，天灾之频繁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藏地被波及也是正常的。 无心理会前因后果，李牧摇了摇头：“罢了，既然两位下定了决心。李某也就不劝，手底下见高下吧！” 任我行上前拱手道：“抱歉了，李盟主。阁下的武功太高，血刀老祖都没有在你手中撑过十招，任某也只能出此下……” “策”字还没说完，三人不约而同的向李牧发出了偷袭，奔涌的气浪逼得观战的众人连连后退。 只见李牧飞升一跃，双脚立地足有十余丈，轻松的避过了三人的杀招。 紧接着就是漫天的剑气扑面而来，笼罩住了全场，逼得任我行三人连连躲闪。 眼前的一幕，直接震撼了所有的观战者。纷纷发出疑问：这还是人么？武功真的能达到这一步？ 尤其是用剑的武林中人，此刻更是惶恐。一个个紧紧握住手中的宝剑，生恐一不留神手中的剑就飞走了。 声势这么浩大，有误伤是难免的。在李牧的有意控制之下，反应慢了一步的魔教中人已经丧命数十人。 吓得观战者们连连后退，让出了一个更大的交战圈子，生怕自己步了那帮倒霉蛋的后尘。 此刻任我行已经欲哭无泪，现在他狠死了搜集情报的家伙，要早知道对手这么厉害，那还比斗个屁。 吸星大法已经运转到了极致，可是除了多了一堆树叶、泥土、碎石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先天！” 两个喇嘛难以置信的惊呼道。 经过这么一提醒，任我行也发现了不对劲。绝顶高手哪里有这么变态的？ 三对一打不赢也就罢了，居然连对方的身影都摸不到。这根本就不是同境界武者能够做到的。 没有任何犹豫，任我行急忙喊道：“我们认输！” 第一百三十七章、余波荡漾 作为正道魁首，在众目睽睽之下比武，别人都主动认输了，李牧自然不会斩尽杀绝。 毕竟，击败一个活着的魔教教主，远比弄死一个任我行有价值。 只要这位任大教主还在江湖中混，人们就会很自然的想起击败他的李牧。 江湖大佬们都是这样操作的，只要一直踩着别人的肩膀，就能够实现“人不在江湖，江湖仍然有其传说。” 作为一位江湖大佬，自然要有其气度。只见李牧彬彬有礼的说道：“任教主承让了！” 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李牧在停手之前，恰好有两道剑气击中任我行的膝盖，没有留下任何伤口，就是让双腿不听使唤。 “多谢……” 刚说出了两个字，任大教主的双腿就情不自禁的跪了下去，场面直接惊呆了正邪两道。 本来这场赌斗进行的就够魔幻了，现在堂堂一魔教教主在战败之后，居然玩起了跪地求饶。 围观的众人，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只有少数高手才知道，任我行不是自己想跪，实在是双腿不受控制。 大型社死现场，任我行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今天这一幕将是他人生中永恒的污点，无论如何都洗刷不了。 如果可能的话，他宁愿刚才死在李牧的剑下，也不愿意接受眼前的“羞辱”。 瞟了一眼任我行，李牧一脸无辜的说道：“任教主快快请起！这份大礼，李某可消受不起。 胜败乃兵家常事，今天输了下一次找回来就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必要下跪呢？ 你们都是死人吗，也不去扶扶你家教主。这么热得天，要是跪久了起不来怎么办？” 反应过来的正道群雄，立即发出了哄堂大笑。没有什么比这更解气的了。江湖中人受到如此羞辱，那可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不等有人来扶，任我行已经强行挣扎着站了起来。 此刻他的双眼中充满着杀气，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李牧，仿佛立即就要生吞活剥一般。 不过枭雄就是枭雄，前一秒还想要杀人，下一秒就换上了一副笑脸，仿佛刚才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发生。 “多谢李盟主赐教，让任某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这份恩情，任某记下了，来日必有厚报！ 按照之前的约定，现在神教输了比斗，我们会立即撤出衡阳和福建，李盟主随时都可以派人接收。” 强忍着怒气，说完这番恶心的话。任我行的内心在喷火。什么大局不大局的，这一刻都不在重要。 这个时候任我行就想要找李牧报仇，只是考虑到双方的武力值差距，他完全提不起动手的勇气。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算计，都注定是徒劳的。 哪怕是玩儿群殴，也留不下对方啊！惹上这样一个敌人，任何一家势力都要泪奔。 更何况，对方也不是孤家寡人，身后还有一大帮子的喽啰小弟，想要算计就更难了。 见目的达到了，李牧也不准备继续为难这位工具人。反正经历刚才这一波，不怕任大教主不履行约定。 眼下只是怒气难消，还心怀怨恨，回去之后自然会有人劝他消火。 “任大教主兴致不佳，那我等就不多留了。诸位，江湖路远，李某就恕不远送了。 对了，刚才比斗的时候误伤了不少贵教中人，实在是罪过。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任教主就代李某替他们赔罪吧！” 说完，李牧做出了请的姿势，示意他们快点儿滚蛋，免得留下来碍眼。 “告辞！” 狠狠的吐出了这两个重若千钧的字，任我行正欲转身离开，他才意识到刚才一起作战的两位同伴已经躺下了。 两名绝顶高手就这么没了，任我行倒吸了一口凉气。此刻他意识到，自己能够捡回一条命是多么侥幸。 与之相伴随的是浓浓的疑惑。好歹也是一方大势力，关于先天高手的资料任我行也不是没有见过。 按照典籍上的描述，绝顶高手确实不是先天高手的对手，可即便是会输，多少也能够过上几招。 刚才的比斗，明显不是那么回事。至始至终，他们三人都没有进行过像样的抵抗，甚至连对手一共出了几招他都不知道。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对方并不是刚刚突破先天，而是在先天之境走出了一段距离…… 任我行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怕残酷的结果令自己丧失斗志，磨灭那颗复仇的心。 …… 打发了魔教众人，接下来自然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庆功宴了。李牧已经早早的甩开了众人，将“高人”作风发挥的玲离尽致。 没有人会有意见，因为前面表示异议的家伙，都在刚才的战斗中被误杀了。 比如说：最先提出比斗，将五岳剑派逼到墙角的那位丐帮长老，就在刚才的比斗中死在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之下。 又比如说：前面非议李牧做事霸道的几个家伙，也因为看热闹太入迷，不小心领了盒饭。 不用怀疑，都是魔教中人干的。大家都可以作证，实在是不信还可以去验伤。 不是死在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之下，就是亡在了两个喇嘛的金轮之下，妥妥的魔教妖人所为。 …… 紫盖峰之巅 宁女侠柔声劝说道：“师兄，大家这么热情，我们就这么撇开他们不好吧？ 要不晚上的庆功宴，你还是去露一面，免得诸位江湖同道的面子不好看。” 显然，宁中则还没有来得及适应身份的变化。在今天之前，李牧虽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五岳盟主，但那也只是有身份的江湖中人。 既然是江湖中人，就免不了受江湖规矩所束缚。处理好人际关系，就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他没有真正突破先天，可是落在江湖中人眼中，他就是武林中唯一的先天宗师。 解释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怕麻烦的人，李牧可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是新版紫霞神功的功劳。 宗师自然有宗师相应的地位，本就站在江湖顶端的李牧，身份再一次被拔高。 到了这一步，和大家保持适当的距离，反而更加容易受人尊重。 毕竟，在大家的潜意识里，前辈高人都是超凡脱俗的。太过平易近人，反而会让大家都不适应。 “放心吧，师妹。庆功宴的事情，莫师弟会安排好的。不要忘了，在这里衡山派才是主人，我们的身份只是客人。 让几位师兄弟代表华山派参加就够了。想必诸位江湖同道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参加比斗累了一天，也该歇息了啊！” 听到“累”字，宁女侠翻了翻白眼。这个牵强的借口，让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谁在劳累之时跑去爬山看风景？ 衡山可不是小土包，从山脚到山顶可不是一小段路，何况还穿越了几个山头。 世界缺了谁都转，少了李牧这位宗师参与，固然让庆功宴失了几分颜色，可是也让大家更加自在。 本来李牧的气场就够强大了。平日里往那一坐，大家就要小心应对，让人难以亲近。 现在又多了一重先天宗师的身份，那就更让人感到压力，如何还能够放得开？ 没了主角，五岳剑派都变成了主角。所有人都清楚，今日之后武林格局又要发生变化。 在这种节骨眼上，站错队可是非常致命的。 大家只希望李牧这位宗师和传说中的前辈高人一样，淡泊名利、不喜欢参与江湖纷争，否则武林就要多事了。 尤其是同华山派有过节的，此刻更是提心吊胆。虽说大家都是名门正派，行事要有讲究，可是背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就如同今天死在魔教妖人手中的几个倒霉蛋，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一个见死不救，他们就被光明正大的给阴死了。落在不知情的江湖中人眼中，他们就是不知死活的代表。 明明自身武功不济，偏偏好奇心还重，看个热闹都冲在最前面，死了也是活该。 只有知情者才明白，白天死掉的几个倒霉蛋可不是什么庸手。武功最高的那位丐帮长老，修为都达到了一流后期，结果还是被意外了。 一流好手都没有挣扎的能力，这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受了一个大刺激，关于福建的问题，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提。 哪怕是福建的本土武林中人，此刻也选择等待李大盟主的安排，而不是趁魔教退却回去抢地盘。 …… 眼瞅着就要进入衡阳地界，武当派一行人默默的提高了警惕，生恐遇到魔教中人偷袭。 骑在毛驴之上，冲虚道长的神色格外凝重。 这次他真没有故意拖延速度，虽然同处于两湖之地，武当派距离衡山派仍然有上千里之遥。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衡山派已经切实成为武当南大门的守卫者。在这个节骨眼上坑了衡山派，就是在坑自己。 这点儿大局观冲虚还是有的。迟迟没有抵达衡山，主要还是半路遭到魔教袭击。伤亡是没有多少，可是大部队的行进速度却被拖了下来。 一名青衣小道纵马疾驰而来：“掌门，衡阳传来急报！” 从小道士手中接过书信，打开信件粗略的扫视了一眼，冲虚道长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时隔三百年，江湖中再次诞生了“先天宗师”。要知道现在可是一元复始的归终阶段，佛道儒三家共同确定的先天绝迹。 可信上说得非常明白，光见证者都有数千人之多，根本就不可能撒谎。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天地发生了大变，已经能够容纳先天宗师。 如果这个猜测准确，接下来武林格局又要发生变化了。武当刚拿到天下第一大派的名头，屁股都还没有坐热，马上又要发生易主。 相比之下，魔教撤退就不值得一提了。约斗碰上了先天宗师，任我行能够捡回一条命都算是运气。再不赶紧跑路，那就不用走了。 “传令下去，加快行进速度。明天日落之前，必须要赶到衡山。”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过去，探明华山派下一步想要干什么。 不管怎么说，两派现在还是盟友。华山派诞生先天宗师，最先倒霉的肯定不会是武当。 . 第一百三十八章、西湖歌舞扬州瘦…… 祝融峰之巅，五岳剑派再次齐聚一堂，共同商议福建之事。 一省之地不是那么好拿的。福建虽然不比江南富庶，那也比西北强得多。 日月神教虽然退却，不等于什么都不做了。随便埋下几颗雷，都够后来者喝一壶的。 这个江湖从不缺少二货傻子。估摸着魔教的人一退，当地就会涌现出一堆不知死活的武林新势力。 相隔数千里之遥，华山派根本就无力掌控这块飞地。在这种背景之下，五岳联盟的价值就体现了出来。 每家派出几百名弟子，就是一家大型门派的实力。再遣一批高手过去坐镇，基本上就可以稳定全局。 或许是还没有适应身份变化，四派掌门在李牧面前都显得非常拘谨。 哪怕到了分果果的时候，也都是一副唯盟主马首是瞻的表情，全然没有争夺的心思。 打开一张大明地图，李牧冲着福建所在之处一指：“福建地处东南沿海，不光胜产茶叶，更有海洋贸易之便利。 若是能够经营起来，能够带来的收益，绝对能在大明两京十三省中排入中游。 这笔财源，对我五岳剑派来说也是不小的助力。我的意思是各派都分出一批人手过来，共同进行经营。 考虑到各派的实际情况，暂定华山、衡山、嵩山、泰山各出一百名内门弟子、六百名外门弟子，恒山派出二十名内门弟子、五百外门弟子。 高手方面你们四派各出一名一流好手即可，我华山派出十五人，其中包括两名绝顶高手，以震慑魔教。” 前面的内容大家都没有反应，可是听到“两名绝顶高手”之后，四人皆是大吃一惊。 现在区分武林势力在江湖中处于什么梯队，除了看整体实力之外，还有重要的一个指标就是看是否存在顶尖高手。 在李牧大发神威之前，绝顶高手就是江湖的天花板。一名绝顶高手放下脸面玩儿偷袭，能够直接拖死一家大门派。 少林、武当、华山三派能够在武林中拥有超然地位，除了一流好手数量多外，还是就是他们都有绝顶高手坐镇。 现在为了福建，华山派一口气派出两名绝顶高手坐镇，对四派来说也是不小的冲击。 好在，最近几天大家受到的刺激比较大。先天宗师都出现了，绝顶高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坦率的说，这样的人员配备，想要控制一省之地，还是有些薄弱。不过五岳剑派想要的只是保护费，并不是完全控制福建。 无论是崛起的新兴势力，还是复立的老牌势力，大家都可以成为合作伙伴。 正常情况下，本土武林势力是不会欢迎外来户的，更不用说给交保护费。 只是现在的情况特殊，没有武林大势力的保护，福建武林根本就没有对抗日月神教的实力。 刚刚经历了一波社会毒打，正是福建武林人心惶惶的时候，大家都需要安全感。 在少林武当靠不住的情况下，为了不糊里糊涂的成为魔教刀下鬼，邀请五岳联盟进入福建是必然的。 “谨尊盟主之命！” 不知道是李牧的霸气外露，还是四人没有反应过来，迷迷糊糊中就来了这么一句。 微微愣神之后，李牧嘴角轻轻一笑：“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人员的问题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的是利益分配，我个人的意见是按照大家的贡献度进行分配。 将所有的收益分成十份，恒山派拿半份，嵩山和泰山两派各拿一份，衡山派拿一份半。” 盟友归盟友，江湖还是很现实。 若非李牧有意照顾，实力最弱的恒山派，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可是再怎么照顾，恒山派仍然只能拿最小的一份。 衡山派能够拿一份半，除了距离福建最近，可以第一时间派人增援外，更重要的是在赌斗中衡山派拿出了衡阳当筹码。 贡献了赌本，自然需要额外补偿。若非衡山派自身实力不济，他们还能够拿到更多。 不过这些，貌似莫大根本就没有当成一回事。五岳剑派中真正的穷鬼，也就华山派和嵩山派。 哪怕是最弱的恒山派都有一个富庶的太原府，外加一条草原贸易线，伴随着晋商的崛起，恒山派的收入也是水涨船高。 泰山派和衡山派更不用说了。地处富庶之地，门派收入从来都不低。 这三派并不缺钱，缺的只是修炼资源。只不过在整个武林都缺资源的大环境之下，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算问题。 哪怕是占据天下的大明朝廷，一样也缺修炼资源，甚至缺得更加厉害。 毕竟，王公贵族、文武百官，都在想方设法的往自己腰包里揽。再多的资源，也经不起这么祸祸。 拿下福建主要增长的是财力，修炼资源短期内根本就指望不上。以魔教那损人不利己的作风，能够不破坏药田就是给面子了。 …… 西湖之畔。一路领略江南风光，李牧夫妇踏上了一艘游船。 似乎对李牧盯着远方的花魁看不满，宁中则对着他的腰间细肉就是一掐。 反应过来之后，李牧急忙问道：“怎么了师妹？” 这个时候，李牧已经开始后悔了。带着老婆出来逛江南，什么扬州瘦马、西湖歌舞都变得可望而不可及。 莫说是去领略一番，就连现在多看几眼，都打翻了醋坛子。除非是不想过了，否则这波江南之行他最好还是安分一点儿。 宁女侠柔声回答道：“师兄，看得这么入迷。若是喜欢，大可取回去啊！ 反正以你五岳盟主、天下宗师的身份，只要表露出这方面的意思，有得是人替你办好。 你要是不好意思去说，我也可以替你安排啊！何必要在这里偷看呢？” 李牧暗自叫苦。多看了几眼都惹了麻烦，真要是娶回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江湖中的女侠可不好惹。看看那些娶了女侠的，有几个敢纳妾的？ 真要是想左拥右抱、三妻四妾，最好还是娶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书香门第小姐。 “师妹说笑了，为兄不过是觉得新奇，才多看了几眼。又岂会对这些胭脂俗粉动心……” 不等李牧说完，宁女侠就打断道：“这些胭脂俗粉，确实配不上师兄。不过大家闺秀就不一样了，对么？ 以师兄现在的身份地位，只要放出风去，江南的世家大族们都会抢着送人过来联姻。环肥胖瘦，到时候可以任你挑选。” 见宁中则越说越离谱，瞪了她一眼之后，李牧一挥衣袖故作发怒道：“够了，师妹！你再这么无理取闹，为兄可要生气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抵达武道巅峰的高手都是单身了，原来女人真的会影响拔剑速度。 要是孤身一人过来，眼下他早就过去享乐了，何必在这么徘徊呢？ 或许是见李牧真要生气，宁中则挽着他的胳膊撒娇式的说道：“师兄，方正大师和冲虚道长刚到衡山，我们就这么走了，他们会不会气……” 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李牧直接翻了翻白眼。 有些事情注定不能捅破窗户纸，真要是同方正、冲虚见了面，接下来又该怎么谈？ 先天宗师带来的不光是尊贵的地位，同时还有众矢之的般的忌惮。 现在武林各派都放大眼睛盯着华山派，观察他们下一步的动作。在这种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就如同张三丰时代的武当派，还不是一样按照江湖规矩玩儿，甚至在行事风格上还完全收敛了霸道。 这才是奠定武当崛起的基础。若是得志便猖狂，恐怕张三丰一去，武当派就被人灭门了，哪来今天的辉煌？ 华山派现在同样是如此。为了不给后辈留下隐患，李牧也必须要端起前辈高人不屑世俗的架子，以安武林各派、以及朝廷的心。 若非任我行找来了两名绝顶高手当帮手，根本就藏不住了，李牧才不会展露实力立威。 现在威是立了，想要暗地里阴人就难了。只要大家不是傻子，就不会给李牧出手的借口。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游山玩水一番，然后返回华山继续蜗居生活。 一个淡泊名利、隐居修炼的先天宗师，对各方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唯一难受的大概是大明朝廷。 不过想来问题也不大，索性也就那么一百多年，区区几代人的问题，熬熬也就过去了。 没准人还没送走，朝廷就先一步没了，那也就不用继续纠结。 第一百三十九章、华山七子 慢慢悠悠的江南晃荡了两个月，好好的领略了一把南国风光，李牧夫妇才返回了关中。 只是宁女侠非常不开心，在江湖中行走了这么久，就没有让她遇到一件可以行侠仗义的事。 沿途不论是遇到了街头混混，还是碰上了纨绔子弟，一个个都绕着他们走。 坑爹货始终是少数，能够在武侠世界中混，眼力始终是第一位的。 无论是王公贵族、世家大族子弟，还是街头混混都知道有一些人不能惹。 尽管李牧夫妇已经尽可能的低调，连随行的弟子都不带，但是一身的气质骗不了人。随便往那里一站，大家都知道是大人物。 只有蠢货才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跑去招惹身份不明的大人物。这类蠢货无论出身多么显贵，注定都是活不长。 …… “岳师弟，福建那边的事务现在由姚师兄在主持，你过去的任务是是协调同当地世家的关系。 伺机摸清各家在海外贸易中扮演的角色，包括他们和沿海帮派、朝中官员、海盗等一系列同海洋贸易相关联的人和事。 搞清楚了这一切，再慢慢从中挑选适合我们的合作伙伴。不需要着急，你有三年时间慢慢考察。” 想要涉足海洋贸易，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作为外来户兼旱鸭子，最好的选择还是从当地人中挑选合作伙伴。 无论是沿海世家，还是从事走私的海商，又或者是上不了台面的海盗，都可以成为合作伙伴。 只要入了行，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即便是遭到海商们的联合抵制，那也可以和海盗们合作。成立一个马甲帮派，在沿海择一港口，专门替海盗们提供后勤补给和销赃。 无数经典商业案例都证明了，搞平台的才是血赚。只要足够不要脸，不怕分不到一杯羹。 听了李牧的话，岳不群非常的懵逼。他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这样的重任会落到他的头上。 正常情况下，都是交给一位江湖经验丰富、又擅长交际的师兄去完成，而不是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丁。 “掌门师兄，这……” 不等岳不群拒绝，李牧就打断道：“岳师弟，不用推辞了。为兄将这项重任交给你，自然是有原因的。 师弟刚出江湖没几年，就闯出了君子剑的名头，足以证明你在为人处世方面的优势。 这项任务交给你，就是要发挥你擅长交朋友的长处，以便能够尽快摸清当地局势。” 不知道是不是剧情的修正力，李牧的蝴蝶效应这么强，岳不群还是闯出了“君子剑”的名号。 不光是绰号一样，在为人处世方面，岳不群也和原著描写的非常接近。能够放下身段，跑去和三教九流交朋友。 这样的人才，要是不利用起来，那就是在犯罪。 停顿了一下，李牧补充道：“岳师弟，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为兄还要去拜访几位师叔，请他们一道去福建坐镇。” 相比可以强令的岳不群，安排坐镇福建的高手才是麻烦。 原本李牧是准备让风清扬和自家师父一起过去坐镇的，怎奈风清扬前些日子丧母，这个时候正在服丧。 人伦大礼，自然不可以随便剥夺。没有风清扬，光让周清云过去，李牧也不放心啊！ 万一和东南世家大族发生了冲突，或者是和魔教干上了，以周清云的修为很难镇住场子。 涉及到了自家师父，李牧可不愿意冒险。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可是冥思苦想了好几天。 …… 竹林小院 七个老道吵得不亦乐乎，这一幕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他们决定效仿祖师爷，要在道门内部开创一番辉煌事业。 为此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号——华山七子。 抄袭的这么明显，好歹也要搞成高仿货啊？同祖师爷“全真七子”相比，眼下这个“华山七子”明显就是九块九包邮。 论起对道门经义的理解，不是李牧自吹，这七个老头子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明明自己都是半桶水，偏偏还“志存高远”，欲与祖师爷试比肩。 知道归知道，李牧是万万不会说出来的。反正他们也就关起门来自己玩，又没有出去丢人现眼，何必要做恶人呢？ 李牧刚刚走过来，就被汪清山一把抓住：“不牧师侄，你来得正好，替我评评理，他们……” 不等这位汪师叔把话说完，李牧额头上的汗已经冒了出来。 长辈之间的分歧，拉着晚辈“评理”，这种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干出来的。 李牧非常怀疑，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眼前的“华山七子”最后会变成“华山七童”。 一个老顽童将全真教搞得怀疑人生，要是有七个老顽童，李牧非常怀疑自己能否撑得住。 冲众人行了一礼后，李牧无奈的说道：“汪师叔评理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议，弟子这次过来是为门中正事而来的。” 松开了手，汪清山若无其事的说道：“既然是门中正事，那你就自行处理吧！我们这帮老家伙，就不过问了。 听说你突破的先天之境，这非常不错。近几百年来，也就出了一个张三丰。 而且他还是晚年突破的，像你这样的年纪，他还只是一个小道士。” 见几人近乎相同的表情，李牧无奈的揉了揉额头。现在他非常怀疑，七人得到了老顽童的传承，要不然干不出来这种事。 “师父、诸位师叔、师伯，几个月前我们通过比斗从魔教手中赢得了福建，现在已经完成了移交。 为了稳定局势，其它四派掌门都亲自在福建坐镇。只是各派都有门中事务需要处理，掌门不能长时间离开山门。 原本弟子准备让风师叔过去的，可惜凑巧遇上了孝期，只能请劳烦诸位走一趟。 诸位师叔、师伯放心，具体事务有门中弟子料理，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听了李牧的话，几人的脸色一下子拉垮了起来。近前的段清风拍了一下李牧的肩膀，没好气的说道：“这就是最大麻烦！ 真要是出了事，我们还能够放任不管么？ 我华山派人才济济，你小子何必盯着我们这帮老家伙不放呢？ 反正你是先天宗师，只要跑到福建去逛一圈，敲打一下周边的势力，保管他们安分守己。” 没有毛病，如果华山派不掺合海外贸易的话，或者说只是进去小打小闹，东南的世家大族肯定会给面子。 可是李牧想要的更多，西北天灾人祸不断，关中的流民数量与日俱增。若是不能解决，早晚必生大乱。 大明朝廷可以不在乎西北，作为本土门派的华山派却不能坐视不理。 赈灾没有任何意义，接下来的天灾还会更多、更频繁，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向外输出人口。 源源不断的流民往外送，需要大量的财力支撑，虎口夺食注定无法避免。 利益面前，先天宗师的面子也不好使。就算是大家明面上不敢做什么，暗地里的小动作却是不会停下。 要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应付，搞不好华山派在东南的人手会集体来一个暴毙。 这帮家伙可是逼急了，连皇帝都敢弄得主。没准什么时候倭寇、海盗就杀了过来。 查不出来真凶，就算是事后想要报复，也不知该拿谁开刀。 微微一笑之后，李牧开启了大忽悠模式：“段师叔，不牧什么时候敢折腾你们？ 只是这次南下，门中有了意外收获，恰好凑齐了一炉大培元丹。 丹药已经炼了出来，只是中途发生了一些变故，致使丹药无法长期保存。现在药效已经开始流逝，必须要立即服下。 丹药一共就六颗，门中修为到了一流巅峰的可不少，还有下面的一帮弟子也在望着，给谁不给谁师侄也一直在头疼啊！” 丹药自然是有的，不过传说中的大培元丹。而是普通疗伤药，经过李大炼丹师加工后的产物。 为了这批“伪培元丹”能够拥有培元丹的功效，李牧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在每粒丹药之中，他都注入一个月的紫霞内力。内力是其次，主要是利用其中蕴含的生机之力。 毕竟，新版紫霞神功是能够提升生命层次的。从一流到绝顶生命层次的晋升并不明显，按照李牧的估计，自己一个月的内力差不多够了。 当然，紫霞内力可不是那么好炼化的。若是没有他这个主人公帮忙，那就是催命符。 吞了吞口水，段清风已经用实际行动表露出了窥视之心。除了早已突破的周清云没反应外，其他人的眼神都热切了起来。 问题的关键在：“药效流逝，必须立即服下”。 若是没有这一条，可能大家还要考虑一下门派未来，选择将机会留给年轻一辈。 现在不需要纠结了，普通弟子服下就是浪费，只有修为到了一流巅峰的好手服下，才能够利益最大化。 哪怕只是诞生一名绝顶高手，那都不算亏。恰好六人都满足条件，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汪清山率先开口说道：“师侄请放心，不就是去福建坐镇嘛，我等走一趟就是了。 只是丹药……” 说话间，还将目光投向了周清云，仿佛在说：这是你的徒弟，快帮忙说话啊！ “好了，都是一把年纪的人，怎么还沉不住气！不牧人都来了，丹药还能少你们的。 只是我们这么私底下分配了，门中那边会不会惹来非议？” 李牧镇不镇得住场子，周清云倒是不担心。先天宗师都压不住，那才有问题。 只是做掌门，最重要的就是一碗水端平。一般小动作也就罢了，这次可是六枚大培元丹，传了出整个武林都能炸锅。 “师父请放心，炼制大培养丹的事，现在还处于保密状态。炼丹师那边弟子已经安抚住了，只要你们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 为了保密起见，诸位师叔、师伯就算是突破了绝顶，暂时也不能暴露修为。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实在是瞒不住，你们就往道门经义上推。 师父就是领悟了道家混元真意，才成功破境的。也不算是撒谎，不用担心把门人弟子带偏了。 药材的问题，日后慢慢补齐就是。要是被人给发现了，就推说弟子突破先天时给用了。” 听了李牧的这番解释，众人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再次看向李牧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浓浓的感激。 在内心深处大家都在感叹，这波投资没有白费。 大家都是明白人，若不是之前支持李牧上位，眼下的好处绝对没他们的份儿。 “师侄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们都会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对外吐露半个字！” 众人纷纷诅咒、发誓、打保票。李牧也顺势拿出了一个小瓶，取出丹药分给了六人。 “为了避免药效流逝，诸位师叔、师伯就在这里服用吧！有我和师父给你们护法，大可不用担心打扰。” …… 第一百四十章、东方不败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一晃又是五年岁月。见李牧一直窝在华山苦修，华山派也没有搞事情，各方势力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五岳剑派占据福建，也被各派默认了下来。毕竟，这是人家赌斗从魔教手中赢来的，符合江湖规矩。 何况，福建武林自己都没意见，外人就更不好插手了。就算是要搞小动作，也不能是现在。 名门正派自有名门正派的一套玩法，遇到惹不起的高手，通常有两种做法： 要么高高的捧起来，让你不好意思掺合江湖纷争；要么打成魔头，号召天下共击之。 眼下李牧就被捧了起来：一代宗师、剑仙临凡、大德真修…… 各种吹捧语不要钱的砸了过来，要不是李牧见惯了大风大浪，没准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大德君子了。 不过好话谁都喜欢听，李牧也没能够例外。有人要吹那就让吹好了，反正又不影响他在华山苦修。 他这位先天宗师不动，江湖可是大变样。随着正邪大战的无疾而终，日月神教开启了疯狂内卷模式。 为了巩固统治，任我行祭出了独门法宝——三尸脑神丹，企图靠丹药之力控制教众。 只可惜计划虽然好，却遭到了亲信背叛。高手都是有尊严的，哪怕对任我行忠心耿耿，也不等于他们就愿意受丹药控制了。 三尸脑神丹的威力，大家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没有人愿意体会。 消息刚刚泄露出去，桀骜不驯的教众就炸了祸。早有准备的东方胜，趁机拉拢心怀不满的教众，在一个夜黑天高的夜晚发动了政变。 这些都是李牧结合原著，自行脑补的内容。真相并没有流传出来，反正任我行突然失了踪，一个叫东方不败的家伙继任了教主之位。 或许是为了立威，眼下这位东方教主，正在四处搞事情。 先是灭了点苍派，接着又强行收复了五毒教，云贵的武林势力是死得死、降得降，日月神教的声势再次高涨了起来。 这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东方不败又开始大杀四方，不断的向武林各大门派发起挑战。 一年前，东方不败挑了雪山派。具体战果无人清楚，反正大战之后雪山派就宣布封山十年。 半年前，东方不败又连续挑了蜀中武林，峨眉派、青城派、万寿寺等蜀中大派纷纷损失惨重。 三个月前，东方不败又盯上了武当山，这次总算是被挡住了，只不过代价有些惨重。 武当派不光赔上七名一流好手、数十名门人弟子，更重要的是年事已高的武当二仙，在战后直接羽化。 现在终于要轮到少林寺。自从接到东方不败的拜贴，方正整个人都不好了。 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有能耐在少林寺全胜时期来啊，选在这个青黄不接的节骨眼上，明显就是趁人之危。 从前遇到这种事，少林寺都是请寺中的前辈高人出手。轮到方正这里就悲剧了，门中的老一辈都在上一次正邪大战中损失殆尽。 方生劝说道：“师兄，向江湖各派求援吧！有武当的前车之鉴在，这个时候我们可不能逞英雄。” 这可不是正邪大战，人家只是一个人上门来挑战，还按照江湖规矩提前送上拜贴。 哪怕是为了面子，大家都要独自接下，断没有向江湖各派救援的道理。 不过面子再大，也没有东方不败带来的恐惧大。武当派集中四大绝顶高手，数十名一流好手也仅仅只是击退东方不败。 面对这样的敌人，少林寺就算是能赢，那也会损失惨重。不想自家伤亡惨重，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挡刀。 “阿弥陀佛！” 道了一声佛号后，方正苦涩摇了摇头：“师弟，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现在的少林寺，已经不是从前的少林寺了。 这个时候我们发出江湖令，各派会不会买账，已经成为了一个未知数。 就算是各派肯买账，面对东方不败这样的敌人，大家也要三思而后行。 距离中秋节只有不到两个月时间，算上我们求援的时间，除了距离近的中原各派外。其他人随便找一个借口，就可以拖到大战之后。” 终归还是实力惹得祸，在少林寺强大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都不用派人求援，只要放出风声就有得是人上门助拳。 现在不一样了。正道武林三足并立，夹在中间的少林寺和另外两个老大关系都不好。 这个时候大家考虑一下，表现得太过积极会不会被认为站了队，得罪另外两个老大。 在这种背景之下，只要少林寺不主动求援，各派就会选择装聋作哑。 毕竟，前面那些遭遇东方不败挑战的门派，都是独自应战，没有干这种没皮面的事儿。 禅房对面白眉老僧提醒道：“方丈，东方不败表现出的战力可不是一般绝顶高手能有的，恐怕距离传说中那个境界已经不远了。 最近这一年多，东方不败不断的挑战各派，没准就是为了寻求压力，以突破先天之境。 如果不能打断他的势头，一旦让东方不败突破先天，武林就要多事了。” 对少林来说，不管东方不败是不是要借机突破先天，现在都必须要是。 只有让各派接受这个猜测，大家才会卖力。 光华山派那位就够大家受得了，要是再增加一位先天，还是魔教教主，大家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观这位东方教主登上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后的做法，明显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 光他现在的实力，就拥有独自覆灭一家一流门派的实力，纵使家大业大的少林、武当都经不起祸祸。 若是让这位东方教主突破先天，武林各派都甭想有安全感，甚至就连皇宫中那位都要头疼。 普通武林高手还可以防备，先天宗师那是真正拥有擒王刺驾的实力。这样的存在要是搞事情，就连皇宫中都不安全。 “阿弥陀佛！” 方正慎重的说道：“多谢圆通师叔的提醒，否则贫僧就忽视了这最重要的一点。 方生师弟，立即传讯武林各派。尤其是华山派，就算李真人不出山，也要尽量将风前辈给请来。” 武林中能够对付东方不败的人不多，除了李牧那个开挂的外，最有可能力敌东方不败的就是风清扬。 要是没有实力相近的高手牵制，靠普通武林中人对付东方不败，那就只能拿人命填。 黑木崖之战的后遗症，现在都没有抹平。作为这次风波的主角，方正可不希望江湖群雄再次喋血少室山。 …… 十万大山，日月神教总部。 向问天抱着六七岁的任盈盈，柔声问道：“盈盈乖，告诉向叔叔，最后一次见你爹是什么时候？” 为了寻找任我行的踪迹，向问天已经不动声色的翻遍了神教总部，仍然没有找到半点儿蛛丝马迹。 在内心深处，他已经开始怀疑东方不败出手暗算了任我行。只不过作为聪明人，向问天并没有表现出来。 不仅没有阻止东方不败登上教主之位，甚至还第一时间带头表忠心，逃过了神教内部的大清洗。 直到东方不败外出挑战武林各派，向问天才采取行动，找到了一个和任盈盈独处的机会询问。 小萝莉摇晃着脑袋：“向叔叔，具体日子我不记得了。只是那天的月亮特别圆，爹爹的衣袖上有一丝血迹，还弄脏了我的衣服……” 听了任盈盈的话，向问天暗自叹了一口气。 甭管小姐多么聪明，可年纪毕竟是太小了。就算是有蛛丝马迹，也不是她能够捋清的。 想从这里找到线索，明显不现实。找不到任我行，他这位看似地位尊崇的光明左使，实际上什么也干不了。 眼睁睁的看着东方不败声威越来越胜，甚至已经盖过了任我行，向问天越发的焦虑了起来。 或许是天生的敏感，任盈盈很快就觉察到了向问天的不对劲儿，急忙问道：“爹爹是不是出事了？ 他们都说爹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好久、好久才能够回来……” 向问天心中一惊，眼下东方不败虽然在教内进行过清洗，但是对任盈盈还是不错。 这个时候若是告诉任盈盈真相，让东方不败觉察异常，搞不好就要下毒手了。 向问天急忙掩饰道：“盈盈乖，教主只是出了一趟远门，过几年就会回来看你！” …… 第一百四十一章、众生相 华山之巅 李牧正在同风清扬对弈，两个臭棋篓子凑到一起，倒也能够杀得旗鼓相当。 只是此刻风清扬的心思完全不在棋盘上，战局出现了一边倒的趋势。随手丢下一颗子，自杀了一大片，风清扬忍不住问道： “师侄，东方不败真的突破不了？” 李牧无奈的解释道：“师叔放心，如果没有大机缘，东方不败是不可能突破的。 先天的本质是生命层次提升，同普通武者的区别不光是修为上，更在于寿元上。 想要跨过这一关，必须要先经过灵气灌体。可是现在的天地灵气根本就不足以完成这一步。 老掌门就是最好的例子，灵气灌体刚刚开始，就因为灵气不足被迫中止。 想必师叔也发现了，每次想要跨过最后一步，都会感觉有生命危险。 这不是错觉，而是现在天地灵气太过薄弱，根本就汇聚不到足够的灵气进行灌体。” 这个问题，李牧可是研究了很久。最后得出了结论：要么天地复苏，灵气满足突破需求；要么想办法汇聚天地灵气于一地，人造突破境界的环境。 很遗憾，这些都不是他能够完成的。上古时期先辈们能够利用山川之势，辅以阵法之力汇聚灵气，不等于现在也能够做到。 叹了一口气，风清扬落寞的说道：“罢了，老夫就在华山上等机缘。时机来了，你小子可不要忘了提醒我一声！” 开了半辈子的挂，等摸到先天之境时，却在最后临门一脚给卡住了。那种失落，只有当事人能够体会。 李牧也无能为力，主角光环不是永恒的。运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有。 若是在主角光环最浓郁时期，风清扬没准能够强行冲关，赌上性命拼一把。 可惜现在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这个时候再拼命，那就是取死之道。 现在是东方不败的高光时刻，就是不知道这位东方教主能否逆天改命，冲破先天之境。 …… 少室山 伴随着中秋佳节的临近，正道各路人马也开始向少林云集。 东方不败想要突破先天的消息，给正道武林带来压力实在是太大，由不得大家看热闹。 哪怕老牌势力都清楚，眼下的天地灵气尚且不足以支撑先天宗师诞生，可华山派已经出现了一位。 没有到那个境界，永远不知道天地之威的可怕。在众多武林中人看来，既然能有一个例外，那就可以有第二个例外。 以东方不败表现出的超凡战斗力，明显不是一般绝顶高手能够比的，很多人都怀疑他只差临门一脚。 想都不用想，必须要拦下来。若是东方不败突破，大家的好日子就真的结束了。 就算是正道一方也有一名先天宗师，可以牵制住东方不败，但是到了那一步各派就很难保持自主了。 “武当派冲虚道长，到！” 随着礼仪弟子的一声喊。 方正大师连忙亲自带人出门迎接，而之前的宾客都是方圆和尚在接待。身份地位差距，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道长，里面请。这次我少林之事劳烦道长亲自跑一趟，老衲实在是惭愧。” 受蝴蝶效应的影响，原本该抱团取暖的少林武当，虽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基本上也是形同陌路。 门派关系不好，当家人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从前是朋友，到了现在友情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见面，两人之间已经客气了很多，再也不复朋友之间的随意、洒脱。 只见冲虚道长一拱手，道了一声“无量天尊”，随后回答道：“大师客气了，东方不败乃我正道武林之公敌，除魔卫道贫道义不容辞。” 显然，冲虚道长的心情并不好。看得出来对上一次武当之战，他还是没能够释怀。 普通弟子伤亡也就罢了，武当派也是家大业大，死上百八十号人还承受得住。 可是武当二仙的羽化，那就是当头一棒。尽管两人年事已高，可道家功法本就擅长养生，正常情况下再支撑十年八年都没问题。 多了两名绝顶高手坐镇，哪怕是什么都不干，也能够震慑江湖中的牛鬼蛇神。 如果可能的话，冲虚恨不得立即撕了东方不败，以泄心头之恨。 可惜这只能想想而已，以武当派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向东方不败复仇。 这还只是绝顶之境的东方不败，若是突破到了先天之境，搞不好武当派就要从江湖中除名了。 要知道现在日月神教一旦北上，首当其冲的就是武当派。阻止东方不败突破，已经涉及到了武当派的生死存亡。 武当派的麻烦，方正现在可顾不了那么多，眼下少林寺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 邀请天下群雄共诛东方不败，固然可以减少自家损失，同时也更容易激怒东方不败。 要是一战建功也就罢了，若是没有拿下东方不败，后面人家报复起来也够少林寺受的。 一边走着，方正一边询问道：“道长和东方不败交过手，可曾发现他的武功有什么弱点？” “弱点”，仿佛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冲虚道长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下来，半晌功夫后才缓缓说道：“没有弱点！” “当日之战，我武当派已经倾尽全力，仍然没有能够留下东方不败。 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东方不败的速度太快了。即便是我武当剑法擅长防御，可是在绝对的速度面前，普通弟子还是跟不上。 即便是贫道，在东方不败面前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要对付东方不败的话，最好全部用高手，普通武者上去只能白白送死。” 这个惨痛的结论，是武当派付出数十名弟子的伤亡之后才得出来的。 面对速度超群的东方不败，普通弟子的攻击，根本就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应对，显然方正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召集了这么多人马，要是不能玩儿人海战术围攻，他们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 总不能请大家过来看大戏，自己亲自上场当踏脚石，拿少林寺的声誉做筏子，帮东方不败扬名吧！ 停顿了一下，冲虚期待的问道：“大师，华山派的那两位请动了没有？” 在他的意识里，武林中能够拿下东方不败的也就李牧和风清扬了。 先天打绝顶根本就不用怀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五年前的衡山之战，还是传了出去。 三名绝顶高手在李牧面前，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就连大名鼎鼎的任我行都戏耍得名声尽毁。 风清扬的战绩就更多了，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可是在十几年前的正邪大战中，这位剑圣都能够压着两名魔道绝顶。 在华山苦心修炼十几年，要说武功没有进步，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方正苦涩的摇了摇头：“道长，若是能够请动那两位，你觉得我还会范愁么？ 剑圣前辈闭关不出，似乎在为突破先天之境而努力，我们的人连面都没有碰到。 李真人倒是见了，可惜真人的境界不是我等俗人能够比的。真人乃大德之辈，不愿意出手阻人道途。 除非是东方不败突破先天之后依旧肆掠武林，否则他是不会出手的。” 听得出来，方正的语气中充满了怨念。只不过鉴于武当和华山是盟友，他不敢说难听的话。 在失望之余，两人又暗自松了一口气。作为一名绝顶之境的武者，谁对先天没有念想呢？ 哪怕是机会再渺茫，大家都不会放弃。 眼下李牧连魔教教主的道途都不阻拦，那就更不会阻拦他们的道途了。对天下绝顶之境的武者来说，这绝对是最大的好消息。 谈话间，礼仪僧的声音再次响起：“五岳剑派……道！” 显然，负责迎客的礼仪僧是聪明人。知道人太多了，不好念名字。 江湖中人好面子，哪怕是五岳剑派内部都有着潜在排名，万一搞错了顺序那都是在得罪人。 方正对冲虚歉意的说道：“道长稍待，容老衲去去就回！” 以往这种时候，只要五岳盟主没有亲自来，都是门下弟子负责接待，断没有让方丈亲自上的。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伴随着李牧的登顶，五岳剑派在江湖中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华山派只是派出了蔡不离应付外，可其它四派却是掌门亲临，给足了少林寺的面子。 尤其是衡山、泰山、恒山三派，能够这么快过来，免不了昼夜兼程。 对比几年前，少林救援衡山的速度，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搞得方正都有些羞愧，好在他是出家人不看重这些。 同五人分别打过招呼之后，方正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左冷禅身上。 “恭喜左掌门突破绝顶，又为我正道添一顶梁柱，实在是可喜可贺！” 嘴上虽然这般说，内心深处方正却是毫无喜色。哪怕是眼下对付东方不败需要高手，他也不希望看到左冷禅突破。 最近这几年，不光华山派如日中天，嵩山派的声势也是一日胜过一日。 嵩山十三太保之名，已经响彻中原。加上左冷禅暗地里收拢的高手，嵩山派崛起之势越发明显。 现在左冷禅又突破了绝顶，接下来嵩山派恐怕还要更进一步。对同处一山的少林寺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无论是保护费，还是优秀弟子，嵩山派都和少林寺形成了竞争关系。 少林虽然势大，背后还有佛门撑着，可嵩山派的背后也有华山派兜着。 要怪只能怪他眼拙，一直都将目光放在华山、武当两个老对头身上，忽略了身边的威胁。 被叫破了修为，左冷禅也不恼。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自己才刚突破没多久，想要瞒过功力深厚的方正明显不现实。 “大师客气了，左某只不过侥幸突破，如何担得起正道柱石！” 承认了！ 随行的四派之人，纷纷露出了惊骇之色。嵩山派没有绝顶传承，左冷禅居然能够突破绝顶，这实在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最受冲击的无疑是蔡不离和天门道人。华山和泰山两派都是有绝顶传承的，结果他们两人还止步一流巅峰，反倒是让左冷禅抢先一步。 反应最小的是定闲师太，恒山派垫底惯了，她也不是什么争强好胜之人，当即开口说道：“恭喜左师兄！” 经过这么一提醒，众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开口祝贺左冷禅突破。 原本称呼左冷禅为师弟的天门道人，此刻也改口称呼师兄。武林之中强者为尊的真理，再一次在这里展露出来。 唯有蔡不离依旧尴尬的叫着“左师弟”，没有法子他代表得是华山派。在门中李牧都得叫他师兄，若是此刻他称呼左冷禅为师兄，那就乱套了。 反正不管实力怎么样，以李牧为分水岭，只要门中排行在李牧之前的，在五岳剑派中都得强撑着托大。 “蔡师兄、天门师弟、莫师弟、还有师妹，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左某不过先行一步，相信大家很快就会赶上来的。” 略显别扭的客套，令原本尴尬的气氛缓和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多了一个绝顶高手，对五岳剑派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反正华山派的地位现在稳得很，不是一个左冷禅能够撼动的，大家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无需担心引发内部纷争。 第一百四十二章、血溅少室山 大厅之中，正道武林各大势力的代表汇聚一堂，此刻正义愤填膺的商议着“除魔大计”。 单挑、群殴、埋伏、车轮战……，各种不靠谱的计谋争先上演，甚至有人提议用美人计，很难让人怀疑他们不是来捣乱的。 主持会议的方正大师，依旧满脸笑容的应付着这一切，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能够在大厅之中混到位置的，都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会是傻子。 这个时候装傻充愣，明显就是不愿意当出头鸟。馊主意也是主意，大家也不求建功，只要向少林表明自己积极的态度就行了。 真要是提出的意见被采纳，固然能够享受众人的吹捧，可这往往需要以自家性命为代价，甚至还有可能连累身后的势力消亡。 江湖经验告诉他们，想要活得长：自己的身板不够硬，就不要拉大boss的仇恨。 就和工作中一样，麻烦的工作任务，基本上都是谁提议谁去干。办好了功劳是领导的，出了问题自己背锅担责。 “方丈大事不好，东方不败来了！” 听到东方不败的大名，很多人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哆嗦。显然，这个名字最近已经成为了大家的“魔障”。 “诸位，我等一起出去迎敌吧！” 话音刚落，方正就率先迈出了大厅，根本不给众人开口的机会。 “人的名，树的影。” 只要还想在江湖中混，今天这一战就避不开。所有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然后硬着头皮跟随方正的步伐出了大厅。 还没见到东方不败的影子，地上已经倒了江湖中人，尤其是以和尚居多。 “东方不败大开杀戒了！” 这个念头一生起，方正就顾不得有丝毫耽搁，急忙带着众人，顺着打斗声方向赶去。 “东方不败妄你也是……” 话到了嘴边，方正突然卡了壳。对方可是魔教教主，卑鄙无耻下流那都是基本操作。 “哈哈哈……” 东方不败大笑道：“老秃驴，怎么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这个大魔头，干这些事情很配啊？ 放心吧，本教主可是有原则的人，不像你们正道那么卑鄙。 本座按江湖规矩下得拜贴，你们这帮秃驴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安排这么多人埋伏本座。 发生了这种事情，本座仅仅只是杀了一百个和尚泄愤，不算过分吧？” 听了东方不败充满调侃意味的话，方正气了一个半死。这次的事情，少林确实干得有些不道义，可是我可以不道义，你不能不讲江湖规矩啊！ “魔头……” 不待方正把话说完，东方不败再次行动起来，顷刻之间就有数人丧命。 一言不合就杀人，完全不将群雄放在眼里，瞬间激怒了众人。 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群雄纷纷施展绝学，向东方不败发起进攻，紧接着就是一场大混乱。 铺天盖地的攻击，没有将东方不败怎么样，误伤同道的事情反倒是屡见不鲜。 “快退开！” 方正厉声呵斥道。 现在他终于明白冲虚道长之前的话了。以东方不败现在展示出的轻功，围攻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在动手的刹那，他就已经到了包围圈之外。反倒是混乱的场面，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正道内部也不是一片和谐，除了面子上的功夫外，暗地里同样不乏你死我活的江湖恩怨。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混乱的场面，就是最好下黑手的时候。反正最后都有东方不败背锅。 虽然有人背锅，可是对少林来说，这仍然不是一件好事。 人家是来给他们帮忙助拳的，死在了少林寺那就是一份巨大的人情债。 既然是债，那就需要还。当着武林群雄的面，方正纵使脸皮再厚，也不可能不认账。 往后这些人的后人，或者是身后的势力，找上门来求助，少林都不能袖手旁观。 一两家势力不打紧，可要是牵扯上了百八十家势力，搞不好少林寺就会被人情债拖入江湖纷争之中，无法自拔。 “秃驴，你们还是那么虚伪。若是怕了，就自己出来应战啊，召集这么多乌合之众过来，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替你们送死？” 不待方正回话，东方不败继续嘲讽道：“对了，最近这些年少林势微，泰山北斗的位置眼看就要不保。 要是再不找机会算计一下各派，恐怕要不了多久，少林寺就要跌落神坛。 不要急着否定，真要是慈悲为怀，就自己出来和我比斗，不要当缩头乌龟。 要是怕了就直接认输，再交出易筋经。本教主也不是弑杀之人，自然会放你们一马。” 明知道东方不败在挑拨离间，可是众人看方正的眼神还是发生了变化。 东方不败下战书挑战少林寺，本来和大家没有关系的，只不过因为一则江湖传言大家不得不来。 结合前因后果，要是还不明白传言是谁放出去的，大家也就不用在江湖中混了。 顾不上安抚群雄，方正硬着头皮走出人群：“东方魔道，休在这里挑拨离间。老衲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不可能让你带走易筋经。 冲虚道长、大智禅师、左掌门，我们一起出手拿下这个魔头，否则让他突破先天之境，天下就要生灵涂炭了！” 见冲虚道长和神秘的大智禅师走了出去，尚未反应过来的左冷禅，也只能跟着走了过去。 在内心深处，他已经恨死了方正。明明就是过来打酱油、看热闹的，现在居然变成了对付东方不败的主力。 最坑的是事先方正根本就没有给他商量过，直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当着武林群雄的面，左冷禅根本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以一敌四，还有一群一流好手在虎视眈眈。若是普通绝顶高手遇上这种情况，肯定是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可惜遇上的是东方不败，眼前这一幕不仅没有让他退却，反而激发了他的怒火。 “秃驴，这可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东方不败就动了起来。不是和四大绝顶高手决战，而是在少林寺中流窜了起来。 甭管是文僧、还是武僧，只要出现在他面前的和尚，纷纷缺胳膊、少腿。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现在的东方不败已经不是为了杀人，而是单纯为了报复少林寺的不讲规则。 血腥的一幕，激怒了少林寺，同样也震慑住了群雄。一个不讲规矩的绝顶高手是恐怖的，何况还是东方不败这个变态。 所有人都清楚，要是今天不能留下东方不败，往后武林就要多事了。 除了华山派之外，没有任何一家大势力，敢说自己能够顶得住东方不败这般报复。 五人在少林寺中玩起了追逃游戏，无论方正如何怒骂，东方不败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持续了一柱香时间，倒霉蛋已经逼近三位数，左冷禅开口提醒道：“方正大师，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东方魔头的轻功实在是太过厉害，我们根本就追不上。想要对付他，必须先将其活动空间给限制住。” 理论是没错，真要是实施那就要是命了。设置陷阱引入埋伏圈是不要指望了，人家现在就逮着和尚杀，根本就不可能上当。 唯一的办法，就是布置大型阵法，将东方不败限制在其中，再进行围杀。 明知道左冷禅是不怀好意，在眼前多了几个受害者以后，方正还是咬牙对身后的众人吩咐道：“布大罗汉阵，拿下这魔头！” 听到“大罗汉阵”，众人纷纷脸色大变，哪怕是东方不败脸上都多了一丝阴霾。 少林寺的大罗汉阵，可是号称武林第一奇阵，由一百零八人组成。不但变化多端，奇妙无方，而且可大可小，任意调整。 江湖上遇到的罗汉阵，通常都是小罗汉阵，一旦布下就如蟒蛇盘成蛇阵，首尾相应，绝无破绽。 大罗汉阵作为少林寺镇派之宝，谁也没有遇到过，更不清楚其具体威力。 方正的话音刚落，一百零八个和尚就从四面八方汇聚，将东方不败围入阵中。 显然少林寺也是早有准备，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一直等到才开始发动。 只闻得众增伺声诵一声佛号，满院劲风排空激荡，僧衣乱飘，让人眼花缭乱，紧接着就是无数股压力充斥全场。 群雄都感到一阵压抑，深陷其中的东方不败自然也不例外。突如其来的压力，让他心中大骇。 宛如蓦地投身在极大极急的漩涡中，身不由己地要旋转着沉浸下去，速度已经大幅度受限。 好在阵法没有人工智能，集众人之力汇聚起来的压制之力，并不只针对东方不败一人，一起陷入阵中的正道四人组，同样没有能够幸免。 就在群雄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东方不败手中的绣花针已然飞出，直奔布阵之人而去。 瞬间就有两人倒地，阵法虽然未破，可是缺了两人之后，威力已然大减。 不等外面的僧人补上缺口，东方不败已经在阵中大开杀戒，准确以强力打开一条缺口。 正道四人急忙分列四方，守卫着大阵要害，不给东方不败破阵的机会。 遗憾的是冲虚道长和左冷禅两人，根本就不熟悉罗汉阵，更不用找到阵眼所在，全凭感觉在里面晃荡。 这就给了东方不败可趁之机，一手绣花针的绝技，施展起来快若闪电，令人防不胜防。 哪怕四人已经尽力守护，布阵之人还是死伤惨重。伴随着布阵之人的减少，阵法的威力也在不断下降。 在苦苦坚持了一个多时辰后，牛逼哄哄的少林罗汉阵，最终还是在东方不败的暴力之下土崩瓦解。 只是东方不败也不好受，刚才为了破开阵法，和四名绝顶高手进行了短暂交手，震得有些气血上涌。 “趁你病，要你命。” 好不容易才占到了一点儿便宜，四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立即冲了上来围攻，完全不给东方不败留喘息之机。 漫天的掌风，飞舞的禅杖，厚重、连绵的剑法，争先向东方不败身上招呼，让围观着们大呼过瘾。 事实再一次证明，同境界武者再怎么厉害，也顶不住人海战术。 在速度受影响之后，面对四人的围攻，哪怕是东方不败也变得岌岌可危。 咬了咬牙，仿佛是做了一个决定，东方不败的速度陡然提升了起来，甚至还超过了之前。 只不过此刻不是为了杀敌，而是掉头跑路。临走之际，还不忘给众人一个“犀利的眼神”。 见东方不败施展秘法逃生，围攻众人瞬间意识到，轮到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追！”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观战的正道群雄也不管自己的轻功怎么样，纷纷朝东方不败逃窜的方向追了出去。 …… 第一百四十三章、拆台 群雄都追了出去，望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听着伤员们的哀嚎，方正无奈的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舍弃了颜面玩儿群殴，付出了上百人的伤亡，都没有能够留下东方不败，对少林寺来说绝对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自从上次嵩山大战开始，少林寺就一路走下坡路，先后被武当、华山两派超越，从正道魁首沦落到三大派中垫底。 本以为前不久武当遭受重创，他们能够重新拿回第二的位置，避免持续垫底的尴尬，没有想到又迎来了当头一棒。 到了现在，少林寺不光要和华山、武当争锋，还要警惕后面的门派追赶，比如说隔壁的嵩山派。 原本方正都不会正眼瞧的门派，现在也成为了少林寺的潜在威胁。一山不容二虎，同处嵩山之上，两派发生利益冲突是必然的。 以往的时候，都是以嵩山派的忍让而告终。只有逼得实在是受不了，才会请出华山派调停。 往后这种好日子就结束了。伴随着少林寺的实力大损、声望大跌，未来想要压制嵩山派就不是之前那么简单了。 方正也很无奈，若是在少林寺鼎盛时期，东方不败敢来挑衅，保管让他有去无回，根本就不需要向正道各派的求助。 无论是金刚伏魔阵，还是大罗汉阵都是少林寺傲视群雄的底气。可惜现在阵法还在，却没有能发挥阵法威力的主阵之人。 以大罗汉阵为例，若是将主阵之人全部换成一流好手，又岂是东方不败能够破的？ 恐怕光阵法汇聚起来的压力，都能够将东方不败压垮。一百零八位一流好手的功力汇聚到了一起，先天宗师都要小心应付着。 很遗憾，现在的少林寺根本就凑不出这么好手。只能拿二流武者充数，大阵的威力自然是大幅度下降。 同样还是因为主阵之人修为不够，以至于面对东方不败的攻击，连自保之力都没有。 若是换成了一流武者，就算是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起码也能够接上几招。为利用阵法之力反击，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不管心里有苦，庆功宴还是要举办的。搞出了这么大阵仗，要是告诉江湖中人说正道一方输了，谁的面子都不好看。 汉语言文字博大精深，不需要凭空捏造事实，同样的一件事，换个说法意思就全然不同了。 说辞，方正都想好了：正道群雄经过浴血奋战重创东方不败，粉碎了他企图通过大战突破先天的计划，完成了战略性的胜利。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参加这次行动的武林中人必须要相信。只有大家一起拿着信用背书，才能够避免尴尬。 这些都是小问题，麻烦的是善后。从东方不败那犀利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事情还没有结束。 过上一年半载，等他养好了伤，恐怕正道各派将迎来更血腥的报复。 少林寺注定是逃不过，不光因为仇恨，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利益。“易筋经”就是最大取祸之源。 在天地灵气衰微的时代，东方不败想要突破先天，势必要想其它办法。 看看东方不败挑战的各派就知道了，基本上都是有先天传承的，或者说疑似有先天传承。 尽管各派没有对外宣扬，方正也知道东方不败是得手了。要不然魔教教主岂能那么好说话，仅仅只是打一架就善罢甘休？ 别的门派能给，少林寺不行啊！且不说当着武林群雄的面，他们丢不起那人，关键是东方不败真的突破了怎么办？ 方正可是修炼过易筋经的，非常清楚这门武功的非同凡响，并且还有别于中原武功。 东方不败距离先天之境就差临门一脚，万一从中寻找到了灵感，或者说推出了其它的东西，那就麻烦大了。 别看正道也有先天，方正敢肯定东方不败若是出手覆灭少林，华山派那位不是在闭死关，就是跑出去游历天下找不到人。 就算是肯出手，也会恰好等东方不败都杀得差不多了，才会恰好到现场。 正道的先天指望不上，总不能赌东方不败的人品。看他会不会念在少林寺贡献易筋经的份儿上，就放少林一马。 方正可不是江湖愣头青，少林寺值得窥视的东西太多了。莫说是一本易筋经，就算是把七十二绝技一起送过去，人家也不会手下留情。 毕竟，独占总比所有人共有的好。武功秘籍的价值越大，杀人灭口的心思就会越浓。 仇恨已经结下来了，下一次东方不败前来，恐怕就不会大大咧咧的下拜贴，而是直接破门而入。 巡视了一番善后工作，方正关心的问道：“华山派可有人员伤亡？” 硬憋到了最后才使用大罗汉阵，可不光是为了消耗各派的实力，最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引华山派入局。 只是华山派好不容易才从正邪纷争中超脱出来，又怎么会主动入局呢？ 某种意义上来说，东方不败肆掠武林，对华山派也是有利无弊。他闹得越厉害，华山派在江湖中地位就会越超然。 想要让快要登上神坛的“李真人”对东方不败出手，唯有东方不败自己闯祸，比如说：杀了华山派的重要人物，或者是主动上门挑衅。 方生摇了摇头道：“有两名华山弟子受伤了，不过都是轻伤，没什么大碍。 主要是五岳剑派聚集在了一起，标志太过明显，东方不败或许是忌惮李真人，根本就没怎么对他们出手。 偶尔的几次攻击，还被左冷禅给拦下了。五岳剑派的伤亡，都是混战中给误伤的。” 得到了这个结果，方正暗自叹了一口气。暗自安排算计已经是极限，东方不败不上当，他也无能为力。 栽赃嫁祸之类的手段，暗地里想想就行了。五岳剑派来的人实力可不弱，还有左冷禅那位绝顶高手在，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暗算？ 万一留下了蛛丝马迹，引得华山派震怒，搞不好他这个方丈都要“被”魔教妖人给祸害了。 哪怕是时隔五年之久，方正依然忘不了衡山大战中的那波误杀。很明显那位李真人的心眼儿不大，报复心还特别强。 …… 傍晚时分，追击东方不败的正道群雄，陆陆续续的返回少室山。 毫无疑问，大家连东方不败的影子都没有摸到。当然也有可能中间有人遇上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反正大家整整齐齐的返回，证明了本次追击行动大获全胜。在往后的江湖岁月中，众人又多了一笔可以吹嘘的谈资。 提前预备的庆功宴，此刻已经端了上来。唯一遗憾的是少林寺没有准备酒肉，全都是拿素食凑数。 不过想想白天的战斗，现在有得吃就不错了。真要较起真来，连庆功宴都不配吃。 某种意义上来说，少林寺将庆功宴放在晚上，也是最好的选择。光线暗淡可以遮掩大家脸上的尴尬，免得影响了气氛。 群雄三三两两聚在了一起，长期抱团的五岳剑派，仍然是自成一个小团体。 最近几年，五岳剑派的腰杆子硬了不少。大家在行事风格上，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以往的时候，看了少林寺的笑话，大家都是偷着乐，眼下已经敢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哪怕这里是少室山，在少林寺的主场，大家也没有多少忌惮之心。 作为直性子的憨货，天门道人率先挑起了话题：“左师兄，你和东方不败见过手，他的实力究竟有多厉害？” 沉默了片刻功夫后，左冷禅才缓缓说道：“深不可测！主要是身法太快。 你们都看到了，我们四大绝顶联手还是拿不下他，就是因为我们跟不上他的身法速度。 不过即便是没有那身法，东方不败的武功也非常可怕。像左某这种刚突破的，没有四五人联手根本就不是对手。 真不知道东方不败修炼的什么武功，居然有如此之威力。” 不是左冷禅谦虚，绝顶高手也有三六九等。他这种刚刚突破的，明显就是在里面垫底的存在。 刚才在场上，主攻任务由方正和大智禅师负责，主要防御也被冲虚道长给接下了，他就负责适时的偷袭一下。 距离原著开篇的左盟主，左冷禅仍然还有一段路要走。比不上先突破十几年的方正、冲虚，也是必然的。 一旁吃着菜的蔡不离，适时的开口补充道：“东方不败修炼的武功，我倒是知道一二。 其实这门武功，也曾和我五岳剑派有些渊源，曾经因为这门武功还爆发了一场正邪大战。” “《葵花宝典》！” 四人近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虽然没有见过秘籍，但是《葵花宝典》的大名，大家却是如雷贯耳。 因为这门武功，数十年前各派祖师和魔教在华山大战，最终导致各派的武功大量失传。经过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没有补全传承。 蔡不离点了点头道：“诸位师弟、师妹猜得没错，东方不败施展的武功，和门中关于葵花宝典的描述近乎相同。 当年我华山派获得的只是功法残篇，根本就无法进行修炼，后遭遇魔教长老袭击毁于一旦。 除此之外，天下应该有两个地方，可能留存这门绝世神功，就是不知道东方不败从什么地方获得的。” “南少林！” 说完，左冷禅又望了望屋顶，仿佛再说第二个怀疑地方是——少林寺。 蔡不离故作误解的回答道：“左师弟猜得没错，就是南少林和皇宫大内。 虽然红叶禅师当年毁了葵花宝典的秘籍，但那只是他们的一家之言，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副本。 结合数年前，魔教灭了南少林，他们获得葵花宝典秘籍也说得过去。 皇宫大内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搜集的武功秘籍，那才是一个丰富。 估摸着全天下九成九的武功秘籍，朝廷都有备份。当然，能不能修炼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葵花宝典这门绝学，朝廷肯定有完善记录，前些年我们还遇到过修炼葵花宝典的太监，并且还不只有一人。” 一旁的定闲师太惊慌失措道：“蔡师兄，葵花宝典这么厉害。落到到了朝廷手中，若是大规模普及，我武林岂不是危险？” 另外几人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显然大家都被朝廷拥有葵花宝典的消息，给吓得不轻。 毕竟，朝廷不同于江湖。对待武功秘籍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 就算是不大规模普及，只是将神功传给皇帝的亲信，那也非常可怕。 蔡不离故作淡定的摇了摇头：“师妹多虑了。掌门师弟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永远都是人，而不是武功秘籍。 《葵花宝典》，在东方不败手中能够威压江湖，不等于在其他人手中也有这份威力。 和我们各派的情况一样，就算是修炼同样一门武功，众多门人弟子最终修炼出来的成果也大不相同。 有的人能够修炼到一流、绝顶，有的人终生都在二三流徘徊，更多的芸芸众生却是连门都入不了。 真要是论起神功秘籍，还是要首推少林《易筋经》一直，东方不败都那么厉害了，还要过来抢，足以证明这门神功的厉害。” 左冷禅顺势接过道：“那是自然，少林寺传承千年之久，《易筋经》一直被列为至高绝学，岂是一本《葵花宝典》能够比的？ 恐怕七十二绝技中排名前十的武功秘籍，威力都不弱于《葵花宝典》，只可惜后人……” 正大光明的上眼药。几人的对话可没有压低声音，刚才那一惊一乍的表情，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从周围宾客竖起的耳朵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正在努力偷听五岳剑派几人的对话。 这可是万金难求的江湖秘闻，现在看似没有价值，可没准什么时候就能够救自己一命。 尤其是谈到武功秘籍之时，不少人更是露出了贪婪之色，全靠脑海中的最后一丝理智才强行压下。 只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听到了也装作没听到，若无其事的一边吃着菜，还一边闲聊家常。 第一百四十四章、武侠版货物积压 庆功宴结束，五岳剑派连夜就告辞离去，用实际行动向少林寺表示了不满。 显然，方正之前的算计穿了帮。虽然没有给五岳剑派造成实际损失，可不等于事情就过去了。 作为眼下武林中最大的势力团体，五岳剑派也是有脾气的。断没有被打了左脸，又递上右脸的。 反正嵩山派距离少林寺足够近，区区几个小山头的问题，大家都是练武之人，走夜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了能恶心一把少林寺，吃这点儿苦，大家还是乐意接受的。 …… 次日清晨，赶了大半夜路的各派人马都还在休息之中，左冷禅已经来到了胜观峰之巅。 此刻他正望着少室山方向出神，仿佛在盘算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在单纯的发呆。 眼前这一幕，嵩山弟子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自家掌门突破绝顶之后，就时常站在这里眺望少室山。 此时“苍髯铁掌”汤英鹗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掌门师兄，一切如你所料，各大势力的人已经开始下山去了。 应该是我们昨天的行动起到了作用，各派担心卷入风波之中，不敢距离少林太近。 加上少林寺昨天的表现，着实令很多人心寒。明明布置了大罗汉阵，却非要等到最后采用。 被我们捅破窗户纸之后，群雄中不少人都对少林寺有意见。尤其是伤亡惨重的几家势力，怕是已经记恨上了他们。” 迫于李牧先天宗师的威势，左冷禅不敢在五岳剑派内部搞事情，目光就转移到了少林寺身上。 一山不容二虎，伴随着嵩山派的不断壮大，和少林寺的日渐衰落，两派之间的矛盾冲突也多了起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少林寺再怎么衰落，也不是一个嵩山派能够比。 想要干翻这个老邻居，仅凭嵩山派的力量，几乎没有任何可能。要实现这个目标，借势是必然的。 五岳剑派就是最好的借势对象，恰好老大华山派也一直看少林寺不爽，这就了左冷禅操作的空间。 包括昨天在少室山给少林寺拆台，故意挑起武林中人的贪婪之心，都是在左冷禅的推动之下完成的。 收回了视线，左冷禅冷漠的说道：“将谣言都放出去吧！现在是时候给少林寺找点儿事做，免得他们盯着我们不放。” “是，掌门！” 汤英鹗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在嵩山派左冷禅就是神，一言九鼎是基本操作。尤其在他突破绝顶之后，威望更是达到了一个巅峰。 …… 下了少室山，东方不败并没有走远，而是隐藏在了商都城内的一座宅院内养伤。 如果正道一方这个时候追上来，没准这位魔教教主就要饮恨当场。 可惜没有如果，大家都是惜命之人。在寻找东方不败的问题上，群雄都只是做做样子，包括少林寺也不例外。 东方不败固然受了伤，可并没有到无法动弹的地方。猛虎在受伤的时候最危险，以东方不败的武功拉上一两名同境界的高手陪葬，还是问题不大的。 普通的武者凑过去，只能送人头。何况以东方不败的武功，若是想藏又岂是好找的？ 掌柜模样的老者低头汇报道：“教主，正道的人已经散了。据说五岳剑派和少林寺发生了矛盾，双方闹得不欢而散。” 见老者欲言又止，东方不败轻描淡写的问道：“还有呢？” 老者忐忑的回答道：“最近江湖中冒出了不少谣言，有不少内容都是在说教主……” “哼！” 冷喝一声，东方不败已经没有了听下去的兴致。作为魔教教主，在江湖中就没有少受非议，也不在乎多几笔。 …… 江湖传言害死人。善于引导舆论的少林寺，现在也被谣言搞得狼狈不堪。 江湖传言：东方不败回十万大山整兵备战，准备发动新一轮的正邪大战，以报少林寺之战的仇。 江湖传言：东方不败修炼的《葵花宝典》出自少林，挑战少林寺就是为了后续功法。 江湖传言：《葵花宝典》和《易筋经》一脉相承，突破先天的内容都记录在易筋经中。 江湖传言：东方不败是少林寺埋藏在魔教中的暗子，只是后来双方谈崩了，才有…… 江湖传言：少林寺暗中和魔教达成妥协。将《易筋经》送给了东方不败，以换取少林寺的安稳。 江湖传言：少林、武当和五岳剑派三家准备联手，趁东方不败养伤之际围攻十万大山。 江湖传言：少林七十二绝技，全部都能够修炼到先天，只不过后人皆是贪花好色之徒，有违佛家真意无法炼到大成。 …… 少室山大战之后，真真假假的各种谣言一下子冒了出来，将少林寺推到了风头浪尖。 明知道都是胡说八道，可里面的有些内容，却不得不令人深思。 方正大师神色凝重的问道：“东方不败想要报仇还说得过去，可说《葵花宝典》出自我少林，总得有根据吧？” 谣言能够令人相信，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推论，能够令江湖中人接受。 无论是东方不败想要报复，还是正道准备先下手为强，这些谣言多少都有几分根据，最起码逻辑上是通的。 诽谤少林后继无人，方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最近几年少林寺确实在没落呢？ 可《葵花宝典》出自少林寺，那就纯粹是在扯淡了，反正他是想不明白怎么联系上的。 一旁的方生硬着头皮解释道：“《葵花宝典》最早在江湖中现身是南少林，这则秘闻是五岳剑派曝光的，并且得到了多位武林名宿的认可。 因为创始人身份不明，江湖中有两种猜测：其一是少林某高僧创立，武功秘籍被带到了南少林；其二是创下《葵花宝典》的高人在少林出家，留下了传承。 结合东方不败为了突破先天，跑来强抢《易筋经》，很多人认为……” 不需要解释了，武功是从少林寺传出去的，不知道创始人身份，那就是少林和尚的锅。 一句“天下武功出少林”，就可以将里面的逻辑漏洞，全部都给赌上。 甭管是不是真的，大家都认为是真的。 普通江湖中人可不管南北少林寺之间的破事，在他们看来南少林就是少林寺的一支分脉。 《葵花宝典》这样的神功秘籍，南少林只是获得部分传承，后面的关键部分依旧留在少林总部，完全符合江湖惯例。 “五岳剑派——左冷禅！” 方正大师脸上充满寒光的说道。 显然，他已经明白谣言是怎么来的了。江湖中人也不是傻子，不是随便什么谣言都能够令大家相信。 可是谣言源头出自五岳剑派的大人物，可信度就大大增加了。反正只要点了一把火，后面的内容有得是人自行脑补。 经过不断的艺术加工，原本不合逻辑的事情，也变得有鼻子有眼。 方生不解的问：“师兄，不是华山派么？” 正道中有资格和少林博弈的只有华山和武当，其它门派都还差得远。 新兴的嵩山派，从来都没有被他们看在眼里过，方生根本就不认为左冷禅有胆子干这种事。 方正摇了摇头：“师弟，你着相了。华山派那位可不会玩儿这种不入流小把戏，真要是对我们出手，那就是一击致命。 区区几句谣言，虽然能给我们添麻烦，却动摇不了我们的根基。 五岳剑派的当家人，我们都是打过交道的。除了左冷禅喜欢玩弄阴谋诡计外，其他人都算得上光明磊落。” 能够成为少林方丈，不光是因为武功高强，最重要的是方正有一双识人的慧眼。 作为冤家对头，方正自然不会放过对五岳剑派当家人的研究，最后得出了结论：左冷禅最擅长搞阴谋诡计。 现在都不需要调查，仅凭这个判断，就可以将黑手提前锁定。 身后的老僧眉头一皱，愤怒的说道：“岂有此理，小小的一个嵩山派也敢挑我少林之威……” …… 少林寺和嵩山派在暗地里斗法，日月神教的分坛却在不断向各地扩散，仿佛是要恢复昔日的荣光。 东方不败虽然败走少林寺，可是伴随着群雄的离去，他在江湖中的威名却是不降反升。 作为大战知情者，武林中的各大势力提起东方不败，皆是闻风色变。 面对日月神教的扩张，各大势力都保持了足够的克制，只要不涉及自家利益那就听之任之。 才过去了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大明两京十三省就有九省之地，出现了日月神教的旗帜。 当然，仅仅只是旗帜。想要过去抢地盘，各大门派可不会相让。 即便是如此，名门正派的拙劣表现，还是刷新了李牧的认知。 引狼入室容易，想要驱逐狼群就不简单了。看似现在插下的仅仅只是一面令旗，这背后却是日月神教影响力的扩散。 只要东方不败的手腕过关，就不愁没有江湖中人加入，甚至一些饱受大派欺凌的中小势力也会投奔过去。 不出十年，日月神教就能够恢复到昔日的巅峰，到时候再想要压制可就难了。 遗憾的是正道各派都想其他人出头，谁也不愿意接过抗魔重任。 或许在很多人眼中都是：天塌了，自有高个子先顶着。反正有少林、武当、华山三派在，到时候推一个出来就行了。 大家都能够沉得住气，李牧就更不急了。反正日月神教再怎么嚣张，也没有跑到华山派的地头插旗。 现在他的目光在海贸之上。经过了三年时间的摸底，又经过了三年时间的摸索、筹备，前前后后花费了六年时间，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不得不承认，这年头的海洋贸易就是暴利。三五条船跑一次日本航线，就有上万两的纯收益。 这可比在陆地上刨食，强得多了。 华山派的产业不少，甚至某些产业一年的进账就有几十万两，可那只是营收不是利润。 真正能够一年贡献“上万两纯收益”的产业，还是少之又少。大部分产业的意义不是赚了多少钱，而是养活了门派弟子。 比如说：将南边的茶叶、食盐、丝绸弄到草原上换取马匹、牛羊，又返销回中土，看上去那就是妥妥的暴利产业。 实际上这年头坑爹的交通，层出不穷的山贼土匪，来无影去无踪的马贼，就消耗了大量的利润。 如果不会控制成本，或者是经营能力不够，一样能够赔得底朝天。 想要谋取暴利，也得将东西运到才行。茶叶、食盐之类的商品好说，只要加强防护就行。 可是换取到的牲口，还没有到江南就死伤惨重。因为死亡率的缘故，除了价格较高的战马之外，商人就很少运牲口下江南。 要么在北方销售掉，要么制成肉干再进行销售。很遗憾这年头肉干没有市场，达官贵人看不上，普通民众又消费不起。 与其说是在卖肉干，不如说是在卖食盐。因为腌制肉用的食盐，远比肉本身贵。 掺合这项买卖，华山派除了解决自己吃肉问题，为门中弟子提供了一批就业岗位外，实际上并没有赚到什么钱。 确切的是赚到的钱变成了囤货，因为销售不畅的问题，华山派的手中积压了大量的肉干。 每年新增上千吨囤货，这就是全部的利润。要不是华山派手中有便宜盐，李牧都不敢这么玩儿。 若非变现难，坐拥草原贸易线的晋商，早就成了暴发户，也不至于等到后金崛起才大发横财。 第一百四十五章、星象大师李 看着手中的账册，李牧满意的点了点头。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华山派总算是摆脱了财政危机。 虽然库房里还是那么的干净，可门中的资产却是增加了不少。尤其是打通了通向海洋的路，为接下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合上了账本，打量着皮肤略黑的岳不群，李牧肯定道：“岳师弟辛苦了，你这次可是为门中立下了大功！” 一去就是五六年，还将工作干得有声有色，在任何一个年代都是优秀员工。口头表彰，李牧是不会吝啬的。 只见岳不群恭敬的行了一礼，谦逊的回答道：“掌门，海上航线能够开辟，是诸位师兄弟共同的功劳，弟子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会做人，这是岳不群长期以来给李牧的印象。或许南边的事情能够顺利展开，也和他的会做人不无关系。 作为外来户，华山派能够插足海上贸易，光靠拳头是不够的，还必须要处理好同各大世家的关系。 虎口夺食，那是未来的事情。现在华山派奉行的是有钱一起赚。在自家的舰队成长起来之前，李牧是不会搞事情的。 笑了笑之后，李牧询问道：“岳师弟，你这几年一直都在南方，对那边的局势更加了解，谈谈你的见解吧？” 提起南方，岳不群的神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掌门，见识到了江南的繁华、海贸的暴利，不群才知道以前在坐井观天。 单纯从经济上来看，我陕西一省不及江南一府。哪怕是我五岳剑派控制的福建，在南方六省中排倒数的存在，富庶程度也远超关中。 不过南边也有很多问题，首先就是世家大族势大。从地方到朝堂，到处都能够看到他们的影子。 相比之下，南方武林就要衰落得多。或许是因为环境太过舒适，南方武者数量虽然不少，可是高手却寥寥无几。 大部分高手都在世家大族之中，很少涉足江湖。据我观察发现，不少南方武林门派都被世家大族暗中给控制了。 尤其是江南地区，哪怕是武当派也必须要和当地的世家大族合作，才能够维系对当地武林的统治。 普通江湖帮派，一旦和世家大族对上，不光要面对江湖力量的绞杀，同时还要面对官府的打压。 我们迅速能够在福建站稳脚跟，还是得益于日月神教的帮助。若非他们之前大开杀戒，搞得当地世家人心惶惶，也不会那么快接受我们。 即便是如此，到了福建我们也没有少和当地世家发生冲突。好在，几位师叔师伯及时出手，将福建各大世家挨个拜访了一遍，才让他们乖乖就范。 现在我们只是刚刚涉足海外贸易，同那些世家大族相比，我们赚取的利益不过九牛一毛。 弟子建议门中加大对海外贸易上的投入，这里面蕴含的利益，远比我们现在所经营的产业丰厚得多。” 李牧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同于北方武林门派的强势，南边就是世家大族的地盘。 南方武林衰落，除了环境安逸之外，恐怕也少不了世家大族的打压。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不先下手为强，难道等武林门派成长起来后，跑过来收保护费？ 若非华山派足够强势，将当地世家挨个敲打了一遍，恐怕五岳剑派也甭想在福建收到这么多保护费。 时至今日，福建已经成为了华山派最大的财源所在，占据了门中全部收入的四成。 靠着这笔收入，华山派的弟子数量才慢慢赶上了少林、武当，拥有了泰山北斗的气象。 “嗯，加大海上投入是必须的。最近几年门中不会向你们伸手，海贸赚取的利润全部投入船队上。 从入冬开始，西北多地都是滴雨未下，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如果没有奇迹发生，明年又是一个大旱之年。 近日我夜观星象，发现紫微开始异动，文曲星一道红光冲霄，有妨主之象，怕是朝堂又要发生变故。 据我推算，接下来数十年里，大明还会天灾人祸不断，尤其是西北更是劫数频发。 若是放任不管，包括关中在内，整个大西北的生灵都会十不存一。 为了西北的千万生灵着想，我花费数年之功，才找到了一线生机。 这条生路就在海上。 接下来几年里，你们必须要在海上找到适合生存的大岛，想办法占据下来。 万一西北天灾持续下去，我们也可以为灾民提供一个新的安身之所，免得出现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 大忽悠模式上线，看岳不群的表情就知道，已经被李牧忽悠了进去。 不完全算是忽悠，最近几年李牧也开始研究星象学。虽然这玩意儿非常不科学，但武侠世界本就不是讲科学的地方。 李牧亲自尝试过，用来测算天气的话，确实很好用。准确率高达九成九，几乎赶了天气预报。 按照星象推算，接下来几年，西北确实是天灾人祸不断，只不过情况没有他说得那么严重。 所谓的一线生机，那就纯粹是李牧给加的戏。为得就是说服门中弟子，让大家支持接下来的移民运动。 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后，岳不群当即保证道：“掌门，请放心。弟子一定会完成这一任务，为西北万千生灵寻得安身之所！” 只要信了就好，华山门下多是关中子弟，谁也无法看着自己家乡父老遭灾无动于衷。 连岳不群这么精明的家伙都能忽悠住，忽悠门中其他人那就更不在话下。 …… 十万大山 恢复过来的东方不败，并没有急着向少林寺寻仇，而是在苦苦思索突破先天之策。 尽管他的武功，距离先天境界还有一段距离，可是他有绝对的自信，相信自己要不了多久就会摸到先天门槛。 作为一名绝顶高手，他已经能够清晰的感应道，现在的天地灵气不足以完成灵力灌体。 从各派抢夺来的秘籍一大堆，关于先天之境的描述几乎都是相同。灵力灌体是必备的一环，无论以何种方式突破，都避不开。 若非考虑到自己的拳头不够硬，东方不败早就杀上华山，逮着李牧拷问突破之策。 可惜这只能想想而已，亲眼目睹了当日衡山之战，李牧如何戏耍任我行的一幕之后，东方不败就留下了心里阴影。 为了克服心中的恐惧，他才会在登上教主之位后，立即改名东方不败，以示自己的不屈之意。 不过先天之境也变成了他心中的执念，登上教主之位后一切做法，都是围绕着突破先天而努力。 包括日月神教，在东方不败眼中都只是一枚帮助他突破的棋子。如果舍弃日月神教，能够换取突破先天的机缘，他会毫不犹豫的丢弃。 看着跪在地上的一群教众，东方不败一挥衣袖，不满的质问道：“都查清楚了么，怎么才这几家有先天传承？” 从江湖中没有找到机缘，东方不败的目光又投向了世家大族。武林门派能有先天传承，那么古老的世家大族自然也会保存。 刘文好沉声回答道：“禀教主，不同于摆在明面上的江湖门派，那些世家大族藏得太深了，他们有多少底蕴，外人很难了解。 这上面的几家，都是可以确定一定有先天传承的家族，另外有嫌疑的家族还有数十家之多。 我们正在努力查探，只不过知情者太少，一时半会儿很难有确切的消息。” 不得不承认，有能耐的高情商之人跟着谁都能混得好。离开了任我行，刘文好的小日子依旧过得很滋润。 尽管东方不败并不信任他，可是鉴于他表现出来的过人能力，加上一张善于拍马屁的嘴，修罗书生还是受到了重用。 “哼！” 冷喝一声之后，东方不败收束了火气。日月神教在各地的分舵，才刚刚挂上旗帜，马上就要搞清楚世家大族的底蕴，确实是有些为难人。 “罢了，我先去这几家拜访之后再说，剩下的你们继续查吧！总之宁愿杀错，也莫要放过。” 显然，对这些世家大族，东方不败也是非常忌惮的。如果不是涉及先天之秘，他也不愿意惹上这些家伙。 可是没有办法，先天的诱惑太大了。不挨家挨户去问个清楚，东方不败是不会死心的。 “谨尊教主之命！” 众人齐声回复道。 看得出来，东方不败的威望还是很高的。相比喜怒无常的任我行，这位东方教主还是要更好伺候一些。 都是功法惹得祸，修炼吸星大法那种暴烈的武功，除了主角之外，一般人是很难自控的。 相比之下，《葵花宝典》就是死宅类神功，对自己情绪的控制，明显要强得多。 见东方不败已经不耐烦了，刘文好急忙送上了一个好消息：“教主，你让寻访的魔道高手，已经有了眉目。 我们的人先后拜访过几人，只是他们尚存疑虑，不愿意加入神教。仅仅只是答应和神教合作，就想要共享先天之秘。” 对先天感兴趣的自然不只东方不败一个，自从传出李牧突破的消息，几乎天下所有的绝顶高手都动了心。 名门正派的还好，大家心里清楚现在的天地，除非有逆天奇遇，根本就不可能迈出这一步。 可一些魔道高手，或者是江湖散人，他们就不这么想了。不管希望有多低，大家都想要尝试一遍。 少林之战后，深感自家实力不足的东方不败，不得不做出拉盟友的决定。 略微迟疑了一下，东方不败冷漠的说道：“答应他们！” …… 第一百四十六章、伪北斗七星阵 福州城东五十余里，一座特殊的古镇，主体是一字排开的7座五进大院，每座大屋的两侧各有两排单层护厝。 古屋墙基以大条石砌成，墙壁以青砖砌成。镇内院落阡陌相连，院墙宛若城墙，俨然是一座小城。 镇门口有一座巨大的牌匾，上面用篆体书写着两个大字。从古朴的面容，一眼就可以看出年代的久远。 威震八闽大地的陈家，就坐落于此。作为福建的护官符之一，陈家已经有两百余年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普通子弟早就躲藏了起来，留在大堂的宗族中的习武之人，以及陈家招揽的供奉、家丁护院。 作为前任工部尚书，向来鄙视江湖中人的陈江林，此刻也不得不大开中门，迎接突然登门的不速之客。 “东方教主，我陈家和你日月神教，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阁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不是陈江林失礼，实在是东方不败的身份太过敏感。同魔教教主接触，哪怕陈家是福建最古老的世家大族，也必须要小心谨慎。 若是不小心传出勾结魔教的新闻，搞不好就会惹来灭门之祸。 在这个问题上，正道表现的异常坚决。越是世家大族牵扯到了勾结魔教，就死得越快，反倒是小门小户容易被忽略。 可麻烦偏偏是你越不想它来，它就来得越快。面对递了拜贴的东方不败，陈江林实在是不敢拒绝。 因为拒绝过东方不败拜贴的人，现在都已经死了。 就在三天前，福建赫赫有名的黄家，就因为拒绝东方不败的拜贴，被杀得血流成河。 若不是有子弟在外面为官，恐怕八闽黄家嫡系一脉就要断绝了。 暂时逃过一劫，不等于永远逃得过去。斩草除根是江湖中人的基本操作，接下来还要面临日月神教的追杀。 明知道是“杀鸡儆猴”，但效果还是一样的好。 陈江林就不敢拿一家老小去冒险，哪怕是集结了族中的大部分高手，他仍然没有把握。 毕竟，对面的是不讲规矩的魔教教主。一旦惹上了，陈家就永无宁日。 纵使他们能够动用朝廷的力量报复也没用，现在的日月神教，从东方不败往下数，但凡是叫得出名号的，哪一个头上没有挂着几个通缉令？ 本来就是通缉犯，自然不会介意将朝廷得罪的更狠一些。有能耐就出兵围剿，反正占据十万大山的日月神教，现在是无所顾忌。 大明朝廷在东南六省，根本就没有能够剿灭日月神教的力量。除非世家大族们能够联起手来，否则没有任何胜算。 就算是联手，那也是未来的事情。眼下这一关，还是要陈家自己渡过。 “久闻闽中陈家传承上千年，藏书富甲天下。在下只是一介粗人，对圣人典籍没有兴趣，唯独喜欢武功秘籍。 今天前来拜访，只是想请陈家主打开库房，将你们收集中涉及先天之境的武功秘籍，借吾一观。 在下千里迢迢的赶过来，相信陈家主，一定不会令我失望的！” 东方不败轻描淡写的回答道。只是言语中夹杂的威胁之意，再怎么也遮掩不过去。 听到这个答案，陈江林差点儿气吐血。看不起武夫，不等于他就不知道武功秘籍的重要性了。 陈家能够传承千载、屹立不倒，除了擅长审时度势之外，这些传承也是重要因素。 要是手中没有实力，陈家的亿万家产，早就成为了催命符，被人吞得渣都不剩。 “东方教主，我陈家乃耕读之家，以诗书传家，从不涉及江湖纷争。 收集到的武功秘籍，都是三脚猫的功夫，如何能够入教主的眼？ 教主若是想要探寻先天之秘，应该去少林、武当、华山，这些江湖大派。 若是都不合教主胃口，那么有一个地方肯定能够满足教主需求。” 说话间，陈江林还往京城方向望了一眼。仿佛是真心在为东方不败考虑，直接帮他指明了方向。 “陈家主这是要拒绝了？” 说话间，东方不败脸上的笑容越发浓烈了起来。只是眉宇间的那股杀气，怎么也掩盖不了。 陈江林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下来，现在他被逼到了墙角处。答应东方不败未来有麻烦，不答应的话直接连未来都没有了。 强忍着恐惧，陈江林声音颤抖的说道：“只要东方教主能破了我陈家的八方阵，武林秘籍就任由阁下取。” 明知道干不过，这一架还是必须要打。 打输了，被迫交出武功秘籍，那是被东方不败强抢去的，大家只会表示同情。 若是一上来就妥协，直接献上秘籍，好言好语的将东方不败送出去，那就是勾结魔教。 陈江林的话音刚落，室内就有数人尸首分离。当众人意识到东方不败动手，时间已经晚了。 作为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可不是讲规矩的主。既然谈不拢，那就杀。 领教过少林寺的大罗汉阵之后，东方不败对一切阵法都敬谢不敏。不管威力怎么样，先宰了布阵之人准没错。 要是给了对方准备时间，谁知道传承千载的世家大族有什么阴人的底牌。 江湖经验告诉他，不想在阴沟里面翻船，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 面对快若闪电的东方不败，陈家众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纵使是一流好手，在他手下也没有走过三招的。 转瞬之间，陈家埋伏的人马就死伤过半。陈江林的内心在滴血，本以为集中族中精锐，能够震慑住东方不败，让他不要做得太过分。 没有想到东方不败居然这么厉害，要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就随便找一帮人来凑数了。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哪怕时间可以倒流，他还是会这么干。 不流血，怎么能够证明陈家和魔教势不两立？ …… 眼瞅着死伤越来越多，顾不得面子，陈江林急忙喊到：“住手！” “东方教主武功高强，我陈家甘拜下风。这是我们收集到的有关先天之境的所有资料和秘籍，教主请查验！” 说话间，陈江林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小盒，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见识到了东方不败的厉害，陈江林的所有小心思都没了，现在他只想尽快送走这个瘟神。 东方不败没有急着伸手去接盒子，反倒是冷笑道：“陈家主这么快就认输，实在是令人失望啊！ 据神教搜集到的情报，你们陈家也有一位绝顶高手，不请出来陪我过两手，莫非是看不起我东方不败？” 陈江林暗自叫苦，自家确实有一名绝顶高手坐镇，只不过几年前和五岳剑派发生冲突，被那条过江猛龙给废了。 若非有这一段恩怨，东方不败前来搞事情，他们早就向五岳剑派求助了。 确切的说不是没有求助，只不过求援的人派出去了，但是援兵还没有过来。 内心深处，陈江林也没有抱多大希望。若是五岳剑派主力尽出，自然能够留下东方不败，可是光他们在福建的力量，明显完不成这样的重任。 既然留不住，那就不能得罪死了。要不然被这样的魔道巨孽给盯上，陈家可招架不住。 陈江林苦涩的解释道：“东方教主，五叔已经卧病在床多年，实在是没有荣幸领略教主的高招。” 不隐瞒不行，东方不败不好惹，五岳剑派同样不好惹。眼前这位都如此厉害，华山派那位先天宗师只会更变态。 远在华山的李牧还不知道，伴随着东方不败的肆掠，自己的威名居然也跟着更进一步。 “派人将东西给我送到十万大山，若是敢耍花招，你们陈家就从天下除名吧！” 显然，东方不败的警惕性还是非常高的。纵使秘籍近在眼前，也没有急着去拿，丝毫不给陈家留下可趁之机。 说话间，就已经转身离去。只不过刚刚走出百余丈，还没有脱离众人的视线，东方不败就被七名道士给挡住了。 为首的周清云朗声说道：“东方教主远道而来，怎么不打声招呼，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啊？” 有热闹看了，陈江林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时间点掐得如此之准，五岳剑派这是摆明了还在记恨之前的事。 要是这些人早点来，他陈家也不至于损失惨重。现在这个点赶来，不仅起不到援兵的作用，还会让陈家更加被动。 解释是没有用的，若说援兵和他们陈家没有关系，东方不败也不能信啊？ 这要是被记恨上了，他们陈家往后的日子，那可真的要“红红火火”。 狠狠瞪了七人一眼，东方不败没好气的说道：“我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拦下本座的路，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华山七子。 只是七位道长，不在山上纳福，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东方自问在继任教主之后，可没有找过华山派的麻烦，想来也没有得罪过诸位前辈。” 看得出来，东方不败也很头疼。如果是普通华山弟子敢拦路，就算是顺手打杀了也没什么。 可眼前这七人不行，不光是华山派的核心人物，更有华山掌门的师父在。 这要是打了老的，一准要惹来小的。东方不败现在还没有向李牧出手的底气，眼前这群道士在他眼中就是麻烦。 一旁的汪清山忍不住说道：“东方教主说得不错，最近几年我们是没怎么发生冲突。只是你到了福建，不和我们打一声招呼，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若是没遇上那就罢了，可是凑巧今天在这里遇上了，若是不给你点儿教训，传了出去江湖中人岂不是以为我华山七子浪得虚名？” 最近几年他们几人为了隐藏修为，平时都只能看着周清云到外面装逼，早就憋坏了。 等时间过得差不多了，又没有了对手。无缘无故的暴露修为，明显和他们的“高人形象”不符。 作为有志于追赶祖师爷的七子来说，他们需要一个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的机会。 毕竟，传道也是需要知名度的。东方不败就是他们盯上的踏脚石，虽然七个打一个有些抹不开面子，可谁让他们单挑干不过呢？ 扫了七人一眼，并没有发现六人隐藏修为，东方不败只是的目光只是在周清云身上多停留了刹那。 显然，在他看来唯一可能造成威胁的，也就周清云这位同境界的存在。 毕竟，有一个先天宗师的徒弟。手中多几套秘法、神功之类的，完全是有可能的。 不过东方不败对自家的武功还是很有自信，没有出手只是忌惮李牧，而不是眼前这七人。 为了减少麻烦，东方不败当即出言刺激道：“七位道长，既然有此雅兴，东方不败自然乐意奉陪。 只是诸位前辈都是高手，想来输了比斗，也不会回去哭鼻子，叫……” 明知道是语言刺激，想要堵上他们事后找人报复的路，周清云还是上前回应道：“够了，东方不败。 你大可放心，今天我们七人若是败了，我徒儿定然不会寻你麻烦。 只不过阁下若是败了，那就赔我们的丹药损失。要不是你跑过来搞事情，也不会有人跑来求援，我们也不会炸炉。” 确定七人只是想来打一架，没有其它的目的，东方不败也松了一口气，故作大度的说道：“七位前辈，请了！” “结阵！” 话音刚落，七人就分列七面，将东方不败围在了中间。 隐约可以看出七人的方位恰好对应着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 原本漫不经心的东方不败，神色也凝重了起来，这样的开局让他想起了传说的一套阵法。 “敢问诸位前辈，此阵何名？” 问话的同时，东方不败已经发起了抢攻，想要破阵而出。 “北斗七星阵！” 在击退东方不败的同时，周清云还说出了他最不想听的名字。 尽管全真教分崩离析，可是这套镇教大阵，对江湖中的大人物来说还是如雷贯耳。 来不及感叹阵法，东方不败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自己的几次攻击，全部都被这帮道士给裆下了，并且不是靠阵法之力挡住的，而是凭借自身的武功强行接下的。 屁的北斗七星阵，除了最初七人的位置比较像外，后面的打斗根本就没有阵法的影子。 能够将他压着打，完全是眼前这七个老不死的全部都是同境界的高手，并且还是修为不弱的那种。 除了感叹一句“老阴逼”之外，东方不败立即施展秘法，以最快的速度脱离战圈。 知道追不上，华山七子也停下了攻击。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数十丈外的东方不败，仿佛再说该还债了。 强忍着怒气，东方不败缓缓说道：“七位前辈武功高强，东方自愧不如！不知前辈们损失了什么丹药，东方好派人进行赔偿。” 能屈能伸是魔教教主的必备条件。眼下既然打不过，那就只能认赔了。 要不然被这七个老家伙盯上了，他就啥也不用干，趁早回十万大山蜗居算了。 汪清山大大咧咧的说道：“没什么，也就七炉大培元丹。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凑齐药材的。都快要成丹了，还被你小子给搅和了。 看在你小子这么懂规矩的份儿上，只是赔偿我们药材就行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再辛苦一回重新炼制就是。” 看着摩拳擦掌的七人，东方不败就知道这群老家伙在敲竹杠。虽然没有见过大培元丹的丹方，反正少不了天材地宝。 就算华山派能够凑齐药材，也不可能交给一群小白祸祸。至少在东方不败看来，眼前这七人就没有一个拥有炼丹师的气质。 想了想之后，东方不败无奈的说道：“七位前辈，丹方是你们华山派的不传之秘，东方不便打探，不如直接折钱进行赔偿吧！” 七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瞬间达成了一致，汪清山继续说道：“折钱也可以，只是天材地宝，可遇而不可求，价格很难进行衡量。 我等也不欺负你，赔我们七株千年灵药，再补上三百万两现银即可。” 典型的狮子大开口，且不说千年灵药可遇而不可求，三百万两现银更是在开玩笑。 相当于大明王朝十分之一的财政收入，日月神教再怎么家大业大，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现银给预备着。 听了这个数字，东方不败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不过这种表情只是一闪而逝。 “陈家主，诸位前辈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东方现在手头不凑紧，劳烦你先把银子和药材给垫上。 等过些日子，东方的手头宽裕了，再派人送还给你们。想必陈家主，应该不会让在下失望？” 说话间，东方不败的气息已经锁定了陈江林，仿佛他只要说个“不”字，立即就要人头落地。 迟疑了刹那，身形不稳的陈江林被迫说道：“好！” 看热闹的陈家众人，全部都惊呆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华山派和魔教的争锋，最后的结局居然是由他们来买单。 第一百四十七章、余波荡漾 目送两帮大佬离开，险些一命呜呼的陈大尚书，直接软倒在了地上，吓得陈家众人连忙上前搀扶。 家族的超强向心力，此刻就体现了出来。一面扶着陈老爷子回屋休息，一面安排人善后。 患难见真情，今天陈家着实是倒了血霉。死了几十口不说，还被讹了一笔巨款，正是需要同舟共济的时候。 没有人抱怨，没有人指责，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将善后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絮。 稍微缓过了一口气，陈江林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陈家今天的惨剧，看似只是一次偶然，实际上早在数年前就种下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回去，他绝对不充当什么世家领袖，跑去和五岳剑派打擂台。 为了省下一笔保护费，世家联盟和五岳剑派明争暗斗了好几年，凭借地头蛇的优势，加上官场上的助力，双方也算是旗鼓相当。 可惜现在都沦为了泡影，谁也没有想到一群江湖中人居然也这么能玩，为了打压竞争对手，竟然能够和敌人合作。 经历了今天的事，谁要是告诉他正邪不两立，陈江林绝对要唾沫星子送上。 死伤惨重也就罢了，从接到东方不败的拜贴开始，陈江林就有了心里准备。 可三百万两现银，那就是能够压垮陈家的存在。 作为闽中第一世家，陈家的资产自然不只区区三百万。问题是正经人家，谁会囤积那么多现银放在库房里？ 不怕贼偷，也怕贼惦记。这可是武侠世界，三百万两已经足以令名门正派撕下伪装，对他们下黑手了。 见后辈子孙都聚集到了床边，陈江林有气无力的问道：“老七，库房里还有多少现银？” 领会了老者的意图，被换作老七的中年男子上前回答道：“禀家主，族中存银共计六十三万七千五百二十一两，另有黄金两万三千一百四十两。 在不影响族中产业运转的情况下，我们还可以再从各地的生意中，挤出大约十五万两。 族中各房若是一起凑凑，再筹集三十万两现银，应该不成问题。” 世家的底蕴，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光现银就能够一次性拿出上百万两现银，足以令大多数明皇汗颜。 陈江林点了点头：“先将我们手中的现银给华山派送过去。同他们商议一下，看能不能宽限几天，如果能够接受资产充抵更好。 库房中的古玩字画、玉器能出手就出手，派人去几个通好之家拆借一部分，另外你们看看族中那些资产容易表现，就尽快出手吧！ 总之，我们必须要尽快凑齐三百万两现银。免得夜长梦多，又惹来新的麻烦。” 这次的事情，陈家肯定不能就此罢休，但是在发起报复之前，先得将这笔昂贵的出场费给凑齐了。 一名大腹便便的老者不甘心的说道：“大哥，华山派那边就不能想想办法么，这可是三百万两！” 病榻上的陈江林苦涩的摇了摇头：“老三啊，正是因为这是三百万两，事情才没得谈。 到手的利益，华山派凭什么放手？我们和他们关系很好么？ 你信不信，拖延一段日子，我们被东方不败灭了门，他们的这三百万两还是一文钱也不会少？” 几十年的官场生涯，陈江林可不是白混的。别看华山七人和东方不败做得很隐晦，但他还是读懂了背后的交易。 简单的来说，这三百万两就是东方不败给华山派交得买路费。收了这笔钱，华山派就默许他继续折腾。 至于这个限度在哪里，期限有多长，那就不是陈江林能够知道的了。 反正陈家不掏这笔钱，被人给灭了门，其它的世家也会出。毕竟，这是在花钱买平安，遇上了就只能自认倒霉。 想要报复，那也得准备好了再说。在此之前，要么花钱消灾，要么人财两失。 …… 伴随着福州之战的传开，本就有不小名声的华山七子，踩着东方不败的名头一下子响彻了三山五岳。 与他们一起扬名的还有“北斗七星阵”，当日的随便一嗓子，直接将整个武林都带偏了。 作为当事人的华山七子和东方不败不解释，看热闹的陈家众人早就吓破了胆，根本就不敢将真相说出去。 不知情的江湖中人，还以为华山派一名绝顶加六名一流好手，倚仗阵法之力就击败了东方不败。 有点儿传承的势力，纷纷联想到了昔日全真教的“天罡北斗七星阵”，一时间江湖中人对华山七子施展的“北斗七星阵”好奇心大增。 当然，也仅仅只是好奇心。甭管这套七星阵是华山派自己搞出来的，还是从全真教继承过来的，大家都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 东方不败的求道之路还在继续。江湖和世家大族是两个世界的人，见东方不败祸害世家大族，大家也只是跟着看热闹。 除非是关系亲近的，否则没有人会这个时候上门助拳。毕竟，世家大族还有一重身份——朝廷官员。 所有人都清楚，东方不败继续这么闹下去，世家大族肯定会发动在朝堂的力量，对日月神教进行围剿。 朝廷和魔教厮杀，这无疑是正道各派想要看到的，纵使和东方不败仇恨再深，这个时候大家不会冒头。 …… 少室山 或许是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最近几年山上的草木生长格外的茂盛，绿得是那么有个性。 见东方不败一直在南方折腾，方正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浓浓的忧愁。 最近这些年，华山派的风头实在是太盛了，同武当派一南一北，都快要压得少林寺喘不过气来。 发展到了现在，都不需要华山派出手，光手下的一个小弟都将他们恶心的不行。 自从谣言传开后，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少林寺就抓了上百名窥视者，其中还有不少熟人。 这么多人，杀了不符合少林慈悲为怀的人设，放了又会助长窥视者们的气焰，只能先行关着。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哪有终日防贼的，搞得方正都快要心态崩了。 山上闹得欢，山下也不太平。原本处处忍让的嵩山派，最近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逮着把柄就给少林找麻烦。 就连两个月前，少林寺大开山门招收弟子，嵩山派都跟着跳出去凑热闹，旗帜鲜明的同他们抢夺人才。 虽然嵩山派的牌子没有少林寺的硬，可是架不住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清规戒律，入了门也可以放心大胆的传宗接代。 相比之下，少林寺就尴尬了。甭管暗地里怎么玩儿，到了明面上，清规戒律还是必须要遵守的。 以至于原本该属于少林寺的精英弟子，有近三分之一流入到了嵩山派，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少林寺的发展。 看着心事重重的方生，方正大师询问道：“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搞清楚华山派和东方不败之间的交易？” 再隐蔽的交易，也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尤其是福州之战后，陈家将一车一车的白银交到了华山派手中，明显超过了正常感谢的范畴。 再怎么收保护费，也不能直接杀鸡取卵。 何况还是一世家大族，在正常情况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该努力挣扎一下，陈家却是怂得超乎想象。 方生摇了摇头：“没有。他们做得太隐秘了，甚至双方私底下都没有接触过，靠得全是现场达成默契。 不过有两个消息，值得令我们警惕。 第一、最近一段时间，东方不败一直都在搜罗武功秘籍，企图寻得突破之机。如果真让他找到，对我少林来说又是一场劫难。 第二、近来江南一代的世家大族，不断的进行会面。表面上是担心待东方不败，暗地里却牵扯到了朝堂纷争。” 春风未动蝉先觉，作为传承最古老的门派之一，这份政治敏感性就不是别的门派能够比的。 虽然这些讯息，不一定都对少林寺有用。可是多知道一点儿讯息准没有错，没准什么时候就能救命。 沉思了片刻功夫后，方正慎重的说道：“暂时不要管朝堂，现在武林第一大派是华山，也该轮到他们来吸引朝廷的火力了。 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派人盯着东方不败，想办法推波助澜，把他往绝路上引。 顺便搞清楚华山七子的真正修为，我不相信一个北斗七星阵，就能让他们击败东方不败。” …… 第一百四十八章、九派联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日月神教还没有被扑灭，巴蜀之地魔道又猖獗了起来，搞得蜀地武林疲惫不堪。 新崛起的嗜血狂魔、笑面修罗、索命无常、亡命屠夫、阴阳怪人、天残人魔、如来普渡、紫煞刀魔、幽冥诡匠……各个都是战力超群的一流好手。 因为这些人只是在蜀中搞事情，并且专门同蜀中大派作对，其中武功最高的十三人，被武林中人称为“蜀中十三魔”。 迫于魔道猖獗的压力，正德十四年秋，在峨眉派的号召之下，蜀中武林各派在峨眉山会盟。 为了剿灭十三魔，峨眉派、青城派、唐门、四方堂、黄陵派、万寿寺、巫山派、慈云寺、天台派九家一流势力决定缔结同盟。 除了天台派在汉中外，另外的八家都在蜀地，九派联盟又被称为：蜀中除魔联盟。 自五岳剑派之后，武林中出现了第二个大派联盟，对江湖格局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九大一流势力合力，其综合实力已经不弱于一方巨头。除了偏安一隅外，九派联盟已经成为实质上的正道第四巨头。 江湖中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少林、武当和华山，如果三大霸主没有反应的话，恐怕接下来大派结盟将成为武林中的主流。 普通一流势力，也能够通过缔结同盟，在江湖中获得等同顶尖势力的话语权，没有人能够拒绝这种诱惑。 可以说九派联盟的诞生，实际上是打破了潘多拉魔盒，将武林带向了另一条道路。 …… 华山之巅 刚刚吞吐完紫气的李牧，轻描淡写的说道：“张师兄，勿急。各派既然想要结盟，就成全他们好了。 联盟也不是那么缔结的，我五岳剑派能够结盟，那是因为分隔在天南海北，几乎没有核心利益冲突。 九派联盟都窝在巴蜀之地，势力纵横交错，各派之间的矛盾又岂是一个联盟就能化解的？ 若是有外力压制，没准他们还能够暂时摒弃前嫌。一旦没有了外敌，就是他们内斗的时候。 什么都不用做，我们看戏就是了。江湖中其它门派若是想要结盟，也不必进行阻拦，卖他们一个顺水人情好了。 现在真正需要慌的是少林、武当，一旦江湖中联盟四起，他们靠什么维系现在的超然地位？” 华山派可以不慌，哪是因为他们不仅李牧这位武林神话坐镇，还有风清扬、华山七子这样的超强打手。 无论江湖如何变局，华山派都拥有超然的地位，只要不把自己牵扯进去，那么坐在后面看戏就行了。 真正地位受到冲击的还是少林、武当。两派的底蕴确实深厚，可底蕴转化为实力却是需要时间的。 一旦江湖中联盟四起，少林、武当的泰斗地位就不复存在。江湖地位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虚名，同样也伴随着大量的利益。 一旦有野心家出现，两派现有的势力范围，都有可能遭到冲击。 “可是掌门，九派联盟的诞生明显就是针对我们的。仅仅只是要收拾十三个魔头，哪里需要这样的阵仗？ 要是我们不做出反应的话，传了出去江湖中人，还以为我们……” 不等张不凡把话说完，李牧就打断道：“那就让他们以为好了。换个角度思考，不正好体现了我们对巴蜀之地没有窥视之心嘛？ 最近这些年，我华山派给各派带来的压力可不小。借这个机会，帮大家减减压也是好事。 而且蜀中十三魔也并不简单，看似都只是一些没落势力的后人，可他们的武功路数却是从来都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 只要其中诞生几名绝顶高手，立即就能够拉出一个新的魔教出来，九派联盟要是掉以轻心，未来有他们的苦头吃。” 显然九派联盟的计划，李牧早就看穿了。无非是借围剿蜀中十三魔的油头建立联盟，免得引起华山派的强烈反弹。 这个理由却是好用，可想要让联盟一直持续下去，那么十三魔就不能立即剿灭掉了。 最起码也有拖上几年功夫，让大家都习惯了这个联盟，才具备长期联盟的必要条件。 十三魔都是李牧一手炮制出来的，对这些人的武功路数，甚至比他们本人都熟悉。 一旦让这些家伙成长了起来，蜀中武林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没准现在的九派联盟，到时候就变成了八派联盟、七派联盟、六派联盟、五派联盟…… 一帮只为报仇的存在，可不会讲什么江湖规矩。怎么高效的杀人，才是他们的追求。 至于往后，那已经没有往后了。魔功可不是好炼的，年轻时代高歌猛进，上了年纪自然就要为此买单。 功法都是自己捣鼓出来的，隐藏的后遗症有多大，李牧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没有奇遇，一旦修炼了那些魔功，很难活过二十年。若是辅助资源不足，亏空了身体，寿元还要再打一个折扣。 神功大成之日，也是生命倒计时之期。报仇应该问题不大，想要为祸天下，先得有足够长的命才行。 这可不是李牧故意坑人，作为有良心的送奇遇老爷爷，后遗症都是在秘籍上备注清楚的，要不要修炼全凭自愿。 补救之法，就是修补元气亏空，不过上册只是顺嘴一提，修炼法门在下册记载着，只不过没有送出去。 若是有人拥有大机缘，报仇之后就看破红尘，跑来华山出家，李牧也不介意让他们多一个奇遇。 虽然无法完全修复生机，但是多活二三十年还是可以期待的。 …… 武当山 最近三五年，冲虚道长头上的白发越发多了起来，看来养生之道也抵不过身心焦虑。 亲手将武当派带入巅峰，又亲眼目睹武当派渐渐陷入颓废，这种复杂的感情不是外人能够理解的。 最近十几年，江湖变局实在是太快了。先是日月神教灭亡、少林寺衰落，武当派稀里糊涂的登顶。 没等他们屁股坐热，日月神教又在南边复起了，正准备围剿来着，华山派又猛得窜了起来。 天下第一压力大，天下第二也挺好。这样的小波动，冲虚道长还是能够接受的。 怎奈不等他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一个叫东方不败的家伙就打了门来，搞得武当派元气大伤。 作为一名道士，冲虚自然知道“物极必反，盛极而衰”的道理。 可是武当派的巅峰时间也太短了，还没怎么样，就开启了下坡路模式。 面对南边日月神教的冲击，作为武林泰斗的武当派，眼下成为了正道抗魔的领袖。 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可是日月神教已经扩张到了他们的家门口，想要退缩都不行。 对付日月神教的办法还没有找到，蜀中武林又闹腾了起来。“九派联盟”，提起这四个字冲虚道长就头疼。 蜀地武林势力抱了团，武当派就成夹心饼干了。 北边是少林寺，南边有日月神教，西边是九派联盟，东边虽然暂时没有大势力盘踞，可局势也是错综复杂。 日月神教、五岳剑派、少林寺三方的势力都延伸了过去，还有一帮实力雄厚的东南世家。 武当派在战略上，已经受到了实质上的压制。就算是不考虑扩张，处在正邪第一线的武当派，也甭想有舒心日子。 然而，没有最悲剧，只有更悲剧。受九派联盟建立的影响，江湖中的其它门派也活跃了起来。 没准什么时候，又会有新的联盟诞生。到时候江湖中遍地都是大势力，武当派再想要号令群雄就难了。 冲虚道长不是什么野心勃勃之辈，能不能号令群雄，对他这个道士来说也不重要。 可是在对抗日月神教的时候，唤不来小弟当炮灰，那就要完犊子了。 遍地都是大势力，江湖格局就彻底不一样了。普通的江湖势力，也能够倚仗联盟之力自保，根本就不需要在大派保护。 面对魔教的时候，大家都有了坐山观虎斗的本钱，参加正邪大战的积极性肯定会大大受挫。 万一正邪大战再次爆发，各大势力集体划水，武当派很有可能会独自面对日月神教的兵锋。 一旁的冲元道长，激动的说道：“师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华山派没有向九派联盟发难，接下来的江湖必然是群雄四起。 与其等着各大一流势力结盟，成为新的武林巨头，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将各派拉拢过来。” 放下身段拉盟友，自降身份跑去做盟主，这是华山派开得坏头。 昔日华山派就是在实力掉队之后，舍弃了六大派的超然地位，跑去和新兴的四岳结盟。 在当年确实闹出了笑话，没少受各派的嘲讽。可是将时间拉长来看，当年华山派的先祖无疑是高瞻远瞩的。 若不是多了四个小弟，华山派早在数十年前，就和峨眉、昆仑、崆峒一并沦为了区域霸主。 更不可能在实力壮大之后，这么快就窜出来。连给大家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留下，就直接登上巅峰。 眼下峨眉派已然跟进，虽然九派联盟的地域性太过明显，远远不具备五岳联盟那样的覆盖性，可那也是一顶尖势力。 武当派想要继续保持优势，短时间内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成功者的脚步，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联盟。 冲虚道长摇了摇头：“师弟，事情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建立联盟看似容易，可实际操作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九派联盟听起来很威风，可是里面垫底的那几家，完全就是凑数的，根本就没多少实力。 若非担心华山派的西进，为了尽可能的团结一切力量，恐怕峨眉派也不会那么激进。 我们挑选盟友，可不能那么随意。盟友的实力既不能超过我们，也不能差距太过悬殊，声誉还不能太差，更不能存在严重利益冲突。 纵观整个江湖，符合这些条件的武林势力，根本就没有几家。 何况，我们还必须要考虑朝廷的立场。一旦联盟时代到来，武林和朝廷的关系将变得越发紧张。 夹在中间的我们日子会非常难过，搞不好还会两面不讨好，同时引来双方的敌视。” …… 第一百四十九章、失意的人那么多 武当发愁，少林也好不到哪里去。凭借历代祖师的丰富经验积累，方正大师的眼光看得更远。 大明看似国泰民安，实际上内部矛盾已经积攒了一大堆，随时可能吞噬这个帝国。 若非当今政治手腕高明，强行出手遏制住了土地兼并，距离王朝末年实际上已经不远了。 武林的变故，其实只是天下局势的一个小缩阴。九派联盟的出现，不仅意味着朝廷对江湖的控制力下降，同样也反应了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下降。 要知道和分隔万里的五岳剑派不一样，九派联盟都集中在蜀地和汉中。 九大门派加在一起，门人弟子都快要破万了。就算减去一半未成长起来的，那也有五千人之多。 加上蜀地的大小附庸势力，凑出上万人马，根本就不是问题。 上万武者的力量又岂是等闲？恐怕朝廷在蜀中的力量，也仅仅只能勉强进行压制。 这样的非法武装团体若是落入野心家手中，一旦天下有变，蜀地岂不是立即就能易主？ 别的地方还能够出兵镇压，可是发生在闭塞的巴蜀之地，那就是王朝末年的开端。 “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后治。” 历史经验在那里摆着，蜀地动乱只要不能第一时间扑灭，一旦形成了割据势力，王朝末年就不远了。 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根本原因，实质上还是朝堂内斗升级。百官们渐渐熟悉了皇帝的玩法，对正德纯粹耍无奈的手段已经形成了免疫力。 仅仅只是打了一个盹儿，威胁江山社稷的九派联盟出现了。 方正敢肯定朝廷接下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会采取什么手段，那就很难判断了。 毕竟，正德的脑回路异于常人，出了名的难琢磨。 稍不留神，就会搞出一个大新闻。少林寺就吃过这方面的亏，自然要提高警惕。 不管怎么风云变幻，这个世界终究是实力说了算。 现在方正就非常羡慕华山派，有先天宗师驻世，只要自己不去作死，甭管发生了变故都能够坐观天下风云。 无论是否改朝换代，只要不掺合王朝革鼎，统治者对先天宗师的态度，都是以拉拢为主。 “方丈师兄，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最近黄山派、庐山派、雁荡派开始频繁接触，似乎在筹备组建三山联盟。 前些日子解风拜访了虎鲨帮、飞云帮、长乐帮、天雄帮，丐帮似乎有意牵头组建一个帮派联盟。 北边新崛起的长白剑派、混元门、神龙教、五虎门、沧州派也在迅速靠拢。 就连沉寂已久的南宫世家、无争山庄、慕容世家、神兵山庄、上官世家也活跃了起来。 抱团的小势力就更多了，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小帮派在结盟，或者说是在准备结盟。 现在大家都在观望我们和华山、武当三派对九派联盟的立场，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恐怕江湖格局马上就要重新洗牌。 出于对现在局势的担心，观音阁、灵隐寺、法门寺、普陀寺、栖霞寺等佛门同道，近日也纷纷派人问询。” 方生神色凝重的说道。 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九派联盟刚刚诞生不到三个月，江湖格局就面临着大洗牌。 若是这些武林势力都结了盟，往后的江湖就是巨头林立的时代，少林寺的优势将大幅度被削弱。 甚至以俗家弟子为核心，分布天下的少林附庸势力，还会遭到各大联盟的残酷打压。 “阿弥陀佛！” “做好准备吧，江湖大变局已经无法避免。除了中原之地外，其它地方我们恐怕顾不上了。 让我们在其它地区的人马，根据自身情况，伺机混入各大联盟，一切以保全自身为上。 给诸位佛门同道回信，现在的局势太过错综复杂，我少林寺不便冒头，只能暗中支持他们组建同盟。” 方正有些失落的说道。 江湖是逆水行舟的地方，从来都是不进则退。让麾下的附庸势力加入各大联盟容易，想要收回来就难了。 人都是善忘的，短期内少林寺还可以对他们施加影响力。一旦时间过得长了，这些势力中还有多少人肯认少林寺这个老大，都是一个未知数。 眼下方正的决定，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在自毁长城。一个紧密围绕少林寺为核心的利益集团，即将变得支离破碎。 可是为了保存实力，避免遭到各方的联合打压，他又不得不出此下策。 “师兄，这……” 不等方生说下去，方正就打断道：“师弟，眼下我们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 等了这么久华山派都没有发难，显然是已经默认了九派联盟的存在。没准他们在暗地里还有协议。 受困于日月神教的压力，武当派现在自顾不暇，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寻九派联盟的晦气。 仅凭我们的力量，想要逼迫九派放弃结盟，根本就不现实。冒然找上门去，只能自取其辱，凭白给自己竖下一个大敌。 眼下少林已经没有了威压天下的实力，可偏偏我们还是天下最大的势力，占据着最大份额的利益。 德不配位，必遭横祸。 武林中群雄四起，若是我们不壮士断腕，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沦为众矢之的。 这是华山派那位的阳谋。 他华山派想要借助五岳联盟之力，实现贯穿南北、纵横东西的计划，我少林寺的存在，实在是太碍他们的眼了。 同为名门正派，他们不便直接出手。索性就在暗地里推波助澜，推倒现有的江湖格局，来一次重新洗牌。” 知道的越多，烦恼就越多。 方正看得太过明白，所以面对即将到来的武林变局，第一反应不是趁机扩张势力，而是保全自身实力。 真要是想要整合少林一系的力量，搞出一个大联盟出来，恐怕江湖中超过三分一的力量都会被拉入其中，妥妥的天下第一大势力。 只不过这么干的后遗症就是——少林寺将会被推到风头浪尖，成为朝廷和江湖各派共同的眼中钉。 …… 武林大洗牌，发愁的人远远不是一两个。迟迟无法平复下来，进入修炼状态的左冷禅，再一次掀翻室内的桌椅板凳。 作为武林中为数不多的绝顶高手之一，本该风光无限的左冷禅，现在却是格外的落寞。 如果说九派联盟给少林、武当带来的是冲击，那么对嵩山派来说，那就是在绝他们的大派之路。 江湖很大，江湖又很小。各地的武林势力都抱了团，嵩山派还如何进行扩张？ 不同于其它武林势力的根基稳固，嵩山派的势力范围同少林寺重叠太严重了，几乎没有独属自己的一块地盘。 在以往少林势力遍布天下的时候，这种势力重叠还不起眼。可以就眼下的局势，少林收缩势力回中原势在必行，嵩山派一下子就碍眼了。 凭借五岳剑派的后盾，嵩山派自保的确无虑，但是想要扩张就甭想了。 昔日庇护嵩山派成长的五岳联盟，在这场江湖大变局中，已经成为制约嵩山派发展壮大的罪魁祸首。 如果没有五岳联盟的束缚，凭借嵩山派的势力，加上左冷禅的手腕和武功，大可在江湖中拉起一个联盟，成为武林最顶层的一波人。 很遗憾，现在他只能沦为看客。平常收几个小弟也就罢了，想要拉人联盟先得问问华山老大的态度。 没有华山派的点头，嵩山派什么也干不了。等各大联盟建立，新的江湖格局建立，嵩山派就只能窝在五岳联盟内部混日子。 对外扩张势力，那也是华山派拿大头。即便是四派各自拿多少，也是华山派说了算。 纵使嵩山派实力发展迅速，纵使左冷禅突破了绝顶之境，五岳联盟内部的利益划分仍然不曾改变过。 想要改变利益分配，不光华山派不答应，其他三派同样也不会乐意。 哪怕嵩山派的实力，已经是五岳第二，可是在联盟之内他们拿到的利益，还是和之前一样。 没有法子，尽管嵩山派的实力发展很快，可是同华山派的差距不仅没有拉近，反而变得更加悬殊。 站在华山派的立场上，恒山派在华山入主山西中做出了重要贡献，衡山派为华山进入福建大出血，泰山派在华山的航海事业中贡献了重要力量。 三派都是功臣，自然要优待。纵使嵩山派起到了制衡少林寺的作用，可是嵩山派也依靠五岳联盟的力量发展壮大，已经拿到了报酬。 老大的态度，让左冷禅没了脾气。不敢在五岳联盟内部搞事情，只能在外面折腾。 现在这一变局，搞得外面都没法折腾了。等洗牌结束之后，能够在江湖中立足的大派联盟，就没有一个软柿子。 或许比不上五岳剑派，但是压制一个嵩山派，还是问题不大的。哪怕左冷禅已经是绝顶高手，可猛虎也架不住群狼。 十三太保之一的仙鹤手陆柏低声说道：“掌门，东厂厂公谷大用到了登封，不日将上山拜访。” 江湖和朝堂是两条线，江湖门派对官场中人也是能避则避，更不用说声名狼藉的东厂。 左冷禅冷漠的说道：“那个阉狗过来干什么，我们和东厂可没有交情！” 不光没有交情，因为贩卖私盐的缘故，双方还有不小的梁子。 最近几年，私盐泛滥越发严重，导致朝廷盐税收入大幅度缩水，朱厚照下令厂卫介入彻查。 不管做得多么隐蔽，总会有被揪住的时候。作为主要私盐贩子之一，暗地里嵩山派没少和厂卫发生冲突。 若不是后台足够硬，又没有留下致命的证据，朝廷早就对他们不客气了。 第一百五十章、一教、一寺、一派、一宗、六方盟 胜观峰，揽月亭。 左冷禅同谷大用相视而坐，中间还有一壶沸腾的茶水。嵩山十三太保之三陆柏、费彬、丁勉，都两百米开外守着，禁止任何人靠近。 甭管左冷禅之前多么不屑，可是从场面上来看，他还是非常重视这次会面的。 亲手替谷大用沏上了一杯茶，仿佛是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左冷禅热情的说道：“谷公公，请用茶！” 暗地里有冲突是一回事，明面上左冷禅可不想得罪眼前这尊大神。东厂的实力吓不倒武林霸主，可是关照一下嵩山派还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有五岳联盟撑腰，可也不能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去找老大处理吧？ 何况，嵩山派的很多业务都是见不得光的。有违侠义之事，根本就没法拿到台面上说。 轻品了一小口，谷大用慢条斯理的说道：“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如饮禅洱，随心，随性，平淡而醇厚。 好茶，真是好茶！没想到左掌门也是有品位之人。看来江湖传言，果然不足为信。” 妥妥的装逼，不过谷大用也很无奈。自从上次在华山之上被李牧敲打之后，他就将五岳剑派拉上了黑名单。 只不过之前心理阴影太重，一直没敢进行报复。等到后面李牧成为先天宗师的消息传出后，他就更加不敢妄动了。 本以为今后不会再和五岳联盟打交道，没有想到江湖风云突变，他不得不再次出来。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谷大用学聪明了。将同顶尖大派接触的机会让给了别人，自己则和次一等江湖势力接触。 效果非常不错，这才刚刚开始就受到了礼遇。以谷大用观人的经验，可以确定眼前这位不敢同他翻脸。 仿佛是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左冷禅依旧热情道：“公公缪赞了。不只公公这次驾临嵩山，有何赐教？” 黄鼠狼给鸡拜年，注定是没安好心。对这位不速之客，左冷禅的想法只有一个——尽快送走。 合作？ 想想就行了。嵩山派现在要是和朝廷眉来眼去，华山派能答应才怪。 天下第一大派，不光只有名头和利益，同时也有责任和义务。 坐上了这个位置，就接下了率领江湖和朝廷对抗的重任。具体怎么操作是一回事，反正明面上是这样。 在这种背景之下，华山派岂能容忍自家的小弟，跑去和朝廷合作？ 提起了正事，谷大用的神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九派联盟的出现，令万岁爷非常不高兴。 朝中那帮废物，不知道替万岁爷分忧。咱家却不能坐视不理，所以这就请旨出来走一趟。 听闻左掌门有忠义之心，所以咱家就先来了嵩山，想必左掌门一定不会令万岁爷失望。” 提起“九派联盟”，左冷禅一下子来了精神。朝廷忌惮这个联盟，他嵩山派又何尝不是呢？ 拥有共同的利益，是大家合作的基础。唯一的问题在于怎么合作，直接同朝廷联手左冷禅可不敢。 “谷公公，左某确实愿意为万岁爷分忧。只是这件事很难办，以我嵩山派的实力根本就无力干涉。 想要阻止这一切，武林之中唯有华山、武当、少林三派出面牵头，才有一线希望。 这个问题，左某早就去信问过李盟主。可惜盟主早就闭关不理俗事，处理外务的几名华山长老，根本就做不得主。 据我所知，少林寺倒是流露出了几分干涉的兴趣，可惜那帮和尚从来都是光说不练。” 出面阻止，意味着站在了九派联盟的对立面。若是成功倒也罢了，一派散沙的九派得罪也就得罪了。 可一旦阻止失败，那就要惹上一个大敌了。蜀中九派合力，少林寺都不愿意惹，他嵩山派那就更招架不住。 谷大用摇了摇头：“少林寺那帮秃驴，自然是指望不上的。何况九派联盟已经建立，现在阻止已经晚了。 咱家这次前来拜访，主要是希望左掌门给九派联盟找点儿小麻烦，如果能够挑起他们内斗就更好了。 江湖中群雄四起，显然是大乱将致的前兆。咱家希望左掌门能够趁势而起，成就一番伟业，也不妨我们相交一场。” 明知道这是在上眼药，左冷禅眼中还是冒出了一丝寒光。只不过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迅速隐藏了自己的情绪。 眼下可不是冒头的好时候，除非能够突破先天之境，否则嵩山派还是安分点儿好。不过这不妨碍他要好处。 “公公，左某也想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只是嵩山派所处的位置实在是尴尬，丝毫动弹不得。 左某自诩不弱于人，可是我嵩山派底蕴实在是太浅，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不怕公公笑话，左某能够突破绝顶，都是邀天之幸，我嵩山派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传承。 就连注意要点，都是左某死皮赖脸，缠着李盟主才打听到的。” 谷大用脸色一沉，瞬间又舒缓了下来：“一部阴属性先天传承功法。我不管左掌门用什么办法，咱家只要听到九派联盟受重创，或者是分家的消息。” 没有任何犹豫，左冷禅果断的回答道：“成交！” 先天传承可不好弄，各派都藏得死死的，根本就不可能拿出来交易。他可没有东方不败的能耐，可以四处去抢。 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搞不好嵩山派永远都没有办法获得先天传承。为了这份利益，就算是冒再大的风险也值得。 谷大用满意的点了点头，临行之际还不忘提醒道：“那么咱家，就等左掌门的好消息。 对了，私盐买卖不要继续了。朝廷已经绝对杀鸡儆猴，万一撞到了枪口上，咱家可保不住你。” 左冷禅急忙回应道：“多谢公公抬爱！” 作为一名老江湖，好话、坏话他还是能够区分出来的。眼下江湖大变局，朝廷肯定要搞大动作震慑武林。 这个时候，谁要是跳得最欢，谁就是那只用来儆猴的“鸡”。 继续顶风作案，或许看在五岳剑派的面子上，朝廷不会灭了嵩山派，但是弄死几个嵩山太保，甚至是直接咔擦掉他这个掌门人，还是有可能的。 …… 几乎在收买嵩山派的同一时间，武林各大势力也纷纷接到了朝廷中人的拜访。 具体谈了什么内容，没有人对外透露，总之江湖变得越发混乱。 不过这些变故，都没有能够阻碍各大势力结盟的决心，甚至还加快了大家结盟的步伐。 在九派联盟建立后的一年之后，江湖中再次诞生了第三个联盟——南方联盟。 不同于之前的大派联盟，南方联盟中不光有一流大势力，还有二三流的江湖中小势力，甚至还有江湖散人的存在。 牵头的是黄山派、庐山派、雁荡派，本来最初准备叫“三山联盟”的，一切章程都准备好了。 只不过考虑到江湖中流行“三山五岳”的说法，三山排在五岳之前，担心犯了五岳剑派的忌讳，最后还是选择了充满地域性色彩的南方联盟。 有了南方联盟，自然少不了北方联盟。 仿佛是接到了信号，早有准备的长白剑派、混元门、神龙教、五虎门、沧州派等北方势力，也在关外刹血为盟。 整体上就一个字——乱。 作为日月神教覆灭后崛起的势力，北方联盟中混杂了大量的魔教余孽。只不过为了躲避正道追杀，才进行了改头换面。 鱼龙混杂的北方联盟，现在究竟算是正道势力，还是魔道势力，又或者是中立势力，估摸着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 不知道组织者们是咋想的，反正正道门派有加入，偏魔道的势力也混了进去，游离在正邪边缘的势力更多。 紧接着以丐帮为首的七帮联盟，又冒了出来。 名为七帮联盟，实际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帮派加入，只因为其中的七个帮派实力最强，才叫七帮联盟。 这个联盟最大的特色就是人多。单纯计算人数，没准比其它武林势力全部加起来都多。 不等大家缓过劲来，中原五大世家又窜了出来，拉拢了一帮武林世家搞出了世家联盟。 这还没有结束，不甘寂寞的泰山北斗，自然也不会闲着。 只不过少林、武当的名头太盛，没有大派跑去跟他们混，组建的根本就不是联盟，更像是在收小弟。 少林寺还支持了观音阁、普陀寺、灵隐寺、法门寺、栖霞寺等佛家门派，联合组建了佛宗。 至此，中土武林的第一轮兼并重组完成。正式形成了：一教、一寺、一派、一宗、六方盟的格局。 根据十大势力的综合实力，好事的武林中人还搞出了一个排行榜： 首位自然是五岳联盟，虽然五岳剑派没有在这波变局中大肆扩张，可凭借李牧武林神话的名头，就没有人愿意同五岳剑派争老大的位置。 只不过排名第二的却出了意外，并非大家期许的日月神教，也不是广为人知的少林、武当，而是刚刚组建的佛宗。 佛门的底蕴不是普通江湖门派能够比的，眼见少林寺镇不住场子，他们也不得不亮出底子以震慑天下。 聚集了天下名寺的佛宗，不光僧兵数量过了万，就连绝顶高手都有四人之多，综合实力稳稳的压过了日月神教。 突然冒出了一个大鳄抢位置，凭借东方不败的战绩，日月神教还是稳稳的排进了第三位。 当然，他们本身的实力就不弱。虎啸两广、云贵之地，控制的地盘面积妥妥天下第一。 第四是少林寺。 千年底蕴终归不是盖的，少林的势力一收缩，马上就将天下人吓了一跳。 幸好方正选择了隐藏，没有搞出佛门联盟来，否则天下第一大势力的名头，又要落在他们身上了。 第五是武当派。 据说收到这个消息后，冲虚道长的胡子都气得立了起来。出家人不在意名利，可是也不能看着武当派没落啊！ 他们可没有隐藏实力，昔日的泰山北斗，一下子掉到了第五，甚至还有可能继续滑落，想不生气都不行。 第六是九派联盟。 第七是七帮联盟。 第八是南方联盟。 第九是北方联盟。 凑数的世家联盟，果断的垫了底。末法时代，真心不适合武林世家生存。精心式的人才培养模式，越来越不合时宜。 李牧非常怀疑这个榜单有黑幕，五岳剑派排到第一还可以解释为：先天宗师加了分。 世家联盟能够混成十大势力之一，怎么看都像是花了钱，混上的名额。 虽然没有和那帮武林世家深入接触过，可是从华山派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他们一个个都没落得厉害，在江湖中叫得出名字的高手寥寥无几。 相比之下，远在西域的昆仑和天山两派联盟，展示出的综合实力明显要在他们之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艰难移民路 “一个个藏得可真深啊，若不是江湖大洗牌，这帮老狐狸还不知道要藏到什么时候！” 看着手中搜集到的情报，李牧忍不住发出了感叹。若非这些人主动暴露，他都不知道江湖中有这么多绝顶高手。 新鲜出炉的武林十大势力，每一家都有绝顶高手坐镇。最奇葩的是这些家伙，并非什么隐世高人，而是在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比如说：丐帮帮主解风最近就突然灵光一闪，蹭的一下就突破了境界，成为了江湖中为数不多的绝顶高手。 如果只有他一人有奇遇，没准李牧也就信了。 可是峨眉派掌门金光上人、雁荡派掌门陶三义、神龙教教主薛如龙、慕容世家慕容云海、灵隐寺济源禅师、法门寺广仁禅师都在最近有了奇遇，加入了绝顶俱乐部。 一个可以是巧合，一群人都跟着巧合，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要知道五岳剑派中卡在一流巅峰也有十几人，可他们都没有遇到过奇遇。 江湖中有这么多老阴逼，李牧终于明白为什么原著中五岳剑派会凄惨收场了。同这些老玩家相比，五岳剑派实在是太嫩了。 貌似原著中也有过暗示，任我行在少林约战之时，令狐冲躲藏在牌匾之后，岳不群、左冷禅等人一无所知，解风和方正却能玩儿刻字游戏。 能够用手指在木桩上刻字的武林高手不少，难得是不发出一点儿声响，还要瞒过现场的众多高手。 感慨完之后，李牧开口询问道：“王师兄，制作排行榜的人查到了么？” 看似只是一个普通的排行榜，大体上排名也算公正，就像是吃饱了没事干的江湖中人搞出来的，可李牧不会这么看。 要收集各大势力的实力，可不是那么简单。哪怕只是明面上的实力，也不是想查就能够查到的。 这份排行榜，不光将给出了排名，还有上榜理由，看上去就能够让人信服。 没有大势力在背后运作，根本就做不到这么细致。起码在不看门中搜集到的详细情报前，李牧就不知道佛宗的实力居然超越了日月神教。 何况这个排名还有拱火的意味。以往的时候，大势力之间只是隐隐有个排行，但从来都没有拿到明面上说过。 就比如华山、武当、少林三派，最近十几年上演了皇帝轮流做的戏码，可那都是暗地里进行的。明面上大家的地位还是一样，没有分出一个高下来。 现在一下子捅到了明处，老狐狸也就罢了，年轻一代少不了要受刺激。 要是再挑拨一下，排名接近的各大势力之间，就有乐子瞧了。如果原来本就有矛盾，那就更刺激了。 王不尧摇了摇头：“没有。除了在开封丢出排行榜的那次外，这个百晓生的人，就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现在江湖各大势力都在找他，如果百晓生真的存在过，绝不可能避过所有人的视线。” 李牧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既然找不到人，那就不用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有预感，这个排行榜还会出现。现在只是江湖十大势力排行，没准明天就会冒出一份高手排行榜，又或者是搞出一份兵器谱。 目的就是为了挑起江湖纷争。 江湖才刚刚完成洗牌，大家都忙着消化战果，想来应该有一段时间的太平时光。” 十大势力的出现，同样不是一分风顺。在各大武林势力结盟的同时，同样也少不了杀戮。 不光中小势力惨遭血洗，好几家一流势力因为站错了队，都惨遭灭门。 无一例外，都是魔教负责背锅。东方不败的大名又响亮了几分，只不过还没有人生出除魔的兴趣。 伴随着联盟的出现，各大势力之间的纵横交错，也变得越发复杂了起来。 大乱之后有大治，现在各大势力相互制衡，很多江湖纷争也被压了下来。 主事者都是一群老狐狸，非到万不得已，大家是不会挑起战火，让人渔翁得利的。 猛然间，李牧发现自己这个黑手貌似不怎么合格。连对手是谁都没有搞清楚，就擅自出手掀翻了江湖格局。 眼下的局面，明显是脱离了控制。江湖中的十大势力，就没有一个是软柿子。 哪怕是排名垫底的世家联盟，都能够拿出四五十名一流好手，外加数百名二流好手，综合实力几乎能够赶得上十几年前的华山派。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力量，暗地里有没有隐藏，谁也不知道。 包括那几个鱼龙混杂的联盟，同样不可小视。虽然顶尖高手数量不多，但下面的二三流武者的数量绝对管够。 大幕已经拉开，现在自己这位导演也该功成身退，将舞台交给诸位演员。 引出了这么多大鱼，李牧不相信朝廷会坐视不理。 现在这个时候，不光皇宫中那位睡不着觉，恐怕文官世家们同样也坐立不安。 本质上来说，大家结盟就是为了吃肉。江湖被瓜分干净了，短时间无法获得更多的收益，大家势必会将手伸向其它地方。 原本需要看世家大族颜色的二三流帮派，现在多了联盟的力量为倚仗，他们还会夹着尾巴做人么？ 或许短时间，大家还会有所忌惮。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有不怕死的动手。 一旦火拼了起来，单个世家大族可干不过一个联盟。哪怕是能够借助地方官府的力量，也很难占据上风。 李牧已经脑补了：一群文官跪在皇帝面前，求着皇帝出手清理江湖的画面。 …… “掌门，我们移民工作遇到了麻烦。海外的自然环境恶劣，移民难以适应当地的气候环境，死亡率足有十二三。 海外的环境更加不适合武者修炼，负责的门人弟子也叫苦不堪，我们不得不暂时放缓移民进度。 另外移民的耗费也有些大，平均下来输送一名移民过去安顿下来，成本都快要赶上两头牛。” 负责门中俗务的张不凡抱怨道。 从他那满腹愁容的脸上可以看出来，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承担了不小的压力。 老祖宗们当年干得霸气，在天地衰竭之际，以九州山川之力布置了聚灵大阵，延缓了神州武运。 灵气聚集于神州，拥有山川地脉节点最多的中原之地，成为了武林的中心。 哪怕是国朝之初，破坏了山川地脉，可大阵却没有被完全损毁。 只不过这个时候，灵气不再汇聚于山川节点，而是散落到了整个九州大地。 其它地区也就罢了，只要有山川龙脉，总能够留存几分灵气。缺少名山大川的海岛就尴尬了，完全没有聚灵之能。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没有修士定居。在天地衰竭之际，无人采取手段聚集灵气。 想西域、扶桑等域外之地，同样有着灵气留存，某些洞天福地的灵气浓度甚至在破灭后的中土之上，明显就是有高人施展了手段。 可惜李牧的实力还不够，若是能够再上一两个台阶，没准还能够效仿古人，搞一个缩水版的聚灵阵。 揉了揉额头，李牧无奈的说道：“移民工作慢慢摸索吧，尽可能的降低死亡率就是了，反正每年最少也要向夷洲输送万人。 门中弟子叫苦，就实施轮换制度。有潜力的年轻弟子，就不用安排了，免得影响了武功修炼。 耗费过大，这只是暂时的。等过些年，岛上的荒地开垦了出来，移民成本就会渐渐降下来。” 江湖混得久了，对死人也就麻木了。十之二三的死亡率非常残酷，可好歹也是一条路，总比留在家乡等死的强。 在踏上移民路之前，事先就交代清楚了。愿意出去拼一把就报名，李牧没有强迫任何人参与。 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倒在了半道上，那也只能算他们命里该绝。 华山派只能提供基础的生存保障，随行的只是乡土郎中，最多只能应付普通的风寒感冒，还不能保证治愈率。 更好的医疗条件，根本就不用想。这种事情只能你情我愿，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强迫大夫开药，能够讨到好的。 真正有能力的大夫，在哪儿混不下去，非要和自己过不去，跑到海上搏命讨生活？ 移民回报率就更不用考虑了，若是移民能够赚钱，海商们早就干了。这年头向海外输送移民，注定是吃力不讨好。 就凭开荒种地带来的收益，怕是二十年都收不回成本。别的产业在移民形成规模之前，又发展不起来。 最关键的是只有土地才能够稳定人心，这是其它任何产业都不能比拟的。 只有田地被开垦了出来，种出了粮食，享受到了丰收的喜悦，移民才算扎下了根。 举华山派之力，每年输送上万人过去，门中弟子都要叫苦，就足以证明海外移民的难度。 那种迁移一次性百万移民，想想就行了。到了二十一世纪，全世界能够组织这样大型移民活动的国家都没几个。 作为一家江湖门派，每年能够输送万人出海，这份组织力已经足以吊打大明王朝。 第一百五十二章、阴谋起 豹园之中，朱厚照无趣的打量着笼中的猛兽。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这些猛兽身上，他总能够找到自己的身影。 几年前朱厚照在宣府之行时，击退了蒙古入侵，本以为可以借机复兴武备，没有想到文官们干脆来了一个不予承认。 无论皇帝怎么说，反正大家就是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哪怕有首级为证，大家还是装作没看到，战斗力彪悍的御史一口咬定是杀良冒功。 磨了几个月，最后兵部运用春秋笔法结束了这场闹剧。简单的来说就是承认“应州大捷”，但是不承认皇帝的战绩。 十几万人混战五天，大小战役百余起，最终核定的战绩为斩首十六，明军阵亡五十二。 至于其它的首级，很遗憾大家都没看到，谁知道是怎么死的？没准是敌人想不开自杀了，让皇帝捡了便宜。 掌控舆论的士大夫不承认，消息传到民间又为皇帝的荒唐事，增添上了一笔。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有想到来自江湖的突变，居然让文官们改变了主意。 原本反对皇帝整顿武备的文官们，现在哭着、嚷着要朝廷加强武备，肃清境内不法武装。 尤其是两广一代出身的官员，从三年开始就不断在朝中奔走，要朝廷出手剿灭日月神教。 紧接着云贵出身的官员又加入了进来，然后是福建、江南一代文官们加入。 总之，大家是苦东方不败久矣。就连衍圣公一脉都没有逃过魔爪，被魔教教主上门拜访了一遍。 世家大族多次组织对东方不败的围杀，最终无奈的发现根本就追不上。 为了除掉这个大魔头，世家大族甚至还发动关系，邀请武林各派出手，可惜打得赢不想参与，剩下的有心无力。 东方不败这大魔头，还没有被除掉，武林格局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湖十大势力的出现，不仅威胁到了大明王朝的统治，更威胁到了世家大族的生存。 传统的名门大派还好，知道世家大族的底蕴，还是保持了以往的默契。 可新兴的武林势力就不一样了，无知的愣头青们，直接将保护费收到了世家大族身上。 如果只是这也不至于让大家惊慌，大可慢慢进行布局反击就是了，关键是东方不败开得坏头。 既然魔教教主可以抢夺武功秘籍，那么其他“魔教妖人”同样可以效仿。 传承不足的武林势力，纷纷将目光对准了世家大族。尤其是被东方不败抢过的大世家，更是成为了江湖中人光顾的重灾区。 面对变态的东方不败，大家是不得不妥协，可是对普通的江湖势力，世家大族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一个字——杀。 直到江湖势力开始结盟情况才发生了变化，原本的单人作案，演变成为了团伙作案。 就连之前被世家大族控制的帮派，现在也渐渐脱离了控制。找到了新老大之后，不少人都想洗掉从前的屈辱历史。 除了少林、武当、华山等少数大派的控制区，还相对太平之外，其它地方江湖中人已经和世家大族杠上了。 威胁、绑票、投毒……各种下三滥的手段，不断在各地上演。某些实力衰落的世家大族，甚至惨遭灭门。 大世家虽然抗住了冲击，可是也架不住天天受人惦记啊！ 反击、必须要反击。 只有杀鸡儆猴，震慑住无法无天的江湖势力，大家才能够重新过上安稳日子。 这个时候朝廷的价值就体现了出来。 对占据名山大川的江湖大派，或许一时半会儿难以剿灭，可是对混迹在市井中的江湖帮派，军队的价值就体现了出来。 被人牵着鼻子走，不是朱厚照的脾气。调集大军湖帮派，也不是没有风险的，一旦操作失败就会天下大乱。 眼下的大明已经不是国朝初开，地方上的卫所早已糜烂，根本就震慑不了武林势力。 唯有战力尚存的边军，才能够镇压武林动乱。现在少林、武当、华山等名门大派，没有参与动乱，最大的原因就是忌惮边军。 可忌惮只是在使用之前。朱厚照可比一般人知道的多，看似强大的九边重镇，同样存在着严重的隐患。 要是边军在湖势力中表现不佳，那就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只是不动手又不行，若是放任这些江湖势力不断壮大，很容易形成地方割据。 昔日，太祖皇帝就是靠武林势力起家的，朱厚照可不敢掉以轻心。 随手丢了一块肉，扔进了豹房中，朱厚照重冲近前的锦衣卫指挥使问道：“钱宁，你说要平定这场动乱，我们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陛下，各地的卫所军队已然糜烂，想要发起围剿只能以边军为主。 可是武林势力分布在天南海北，精锐边军数量有限，根本就不可能同时发起围剿。 若是按照文官们的计划分兵四顾，边军丧失了人数优势，纵使有各地世家的配合，恐怕也难以一次性……” 越到后面，钱宁的头垂得越低，仿佛是不敢面对朱厚照的眼神。 别看武林形成了十大势力，可是除了少林、武当、北方联盟、南方联盟、以及蜀中的九派联盟相对集中外，剩下的都是天各一方。 以大明王朝的执行力，根本就不可能同时实施围剿。甚至不等大军出发，各派就先一步收到了消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说法，对江湖中人没有什么震慑力。朝廷想要动手剿灭一方大势力，必须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否则就是同江湖正式翻脸。各派就算是不想造反，也只能硬着头皮举起反旗。 能不能剿灭各大势力不清楚，反正天下大乱是必然的，大明王朝有九成九的可能会因此一命呜呼。 朱厚照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这些江湖势力若是好剿灭。太祖皇帝早就做了，又怎么可能留到现在呢？ 直接围剿不行，那就只能从内部击破了。 或许那帮世家大族已经开始策划了，百官们提出的围剿计划，将朝廷架在火上烤，不就是想要朕牵头和背锅么！” 拉江湖中人的仇恨，可是有风险的。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武林中人可不管什么世家大族、出身显贵，大家玩儿得是血债血偿。 “陛下，或许我们也可以祸水东引。世家大族利用朝廷，我们也可以利用他们。 我们可以用朝廷的力量不足为借口，让世家大族的高手一起参与，对武林中的大势力实施斩首行动。 除了华山派那位动不了，和东方不败难以围杀外。以有心算无心，只要布置得当，其它势力的首脑都是有可能被暗杀的。 再刨除相对稳定的少林武当，剩下六家势力都是鱼龙混杂，只要领头羊一死，自身就会陷入混乱。 我就不信世家大族没有在几大联盟中埋藏暗子，加上我们混入其中的人，只要大家一起推一把，这些联盟就会陷入争权夺利、自相残杀之中。 不管做得多么隐匿，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事后我们再故意布置一些线索，往其它势力身上引就是了。” 干正事不行，玩儿阴谋诡计，钱宁可是专业的。 别看几大联盟建立的爽快，里面混入了多少势力的暗子，恐怕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 甚至很多势力，都是见江湖变局在即，为了自保才加入联盟的。 一旦出现群龙无首，这些新生的联盟，很快就会陷入混乱中。 沉思了片刻功夫后，朱厚照忍不住问道：“世家大族在锦衣卫中记录在册的绝顶高手有多少？” 论起对世家大族的了解，还是最早成立的锦衣卫挖得更深，很多探子在开国之初就埋了进去。 钱宁率先回答道：“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世家大族之中拥有的绝顶高手数量，大致在十六到十八人之间。 只不过福州陈家的那位，在数年之前被华山派给废了，至今都没有恢复过来。 泉州林家的那位，也在几年前失踪，很有可能被五岳剑派给暗算了。 最近两三年东方不败肆掠，先后击杀和重创了多名世家大族的绝顶高手，现在世家一方能够全力出手的绝顶高手应该不超过八人。” 朱厚照突然明白世家大族为什么突然要怂，纯粹是被东方不败祸害惨了，现在高端力量元气大伤。 看似拥有七八名绝顶高手不少，可是世家大族也是分布在天南海北。想要互相支援，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抵达。 何况世家大族之间也有矛盾，根本就不可能亲密合作。比如说关中、湖广、河南的世家，没有被动乱波及到，现在就乐得看笑话。 愿意下血本的世家大族都是受害者。能够被江湖中人盯上，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高端力量受损。 世家大族高端力量不足，那么这次行动的主力就只能是朝廷了。 绝顶高手不是好杀的，要是多名同境界联手，要么是东方不败那样的变态出手，才有把握一击致命。 看着关于十大势力的情报，朱厚照瞬间觉得头大。真要同时进行斩首行动，谁杀谁都不一定。 “五岳剑派先忽略掉，让内阁找个理由，再加封一次华山派，先将李真人给稳住了。 少林、武当暂时还算安分，先放过他们。佛宗的实力强大，内部也相对稳定，不宜妄动。 对付这几家，只能借力打力。让内阁想办法挑起佛道冲突，引这几家入局。 世家联盟实力有限、不足为惧，这次也忽略掉。 优先打掉另外四家，尤其是九派联盟、北方联盟、南方联盟这三家地域势力，绝对不能让他们做大。 让世家大族凑出十名绝顶高手来，我们的人就一起出手。哪怕卧床不起，抬也有抬到战场上，要不然就先耗着吧！ 另外派人警告一下佛门，最近给我安分一点儿，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朕添乱。 告诉他们，逼急了朕就立道门为国教，拉拢李真人过来站台。” 耍无赖，一直都是朱厚照最擅长的。哪怕是到了现在，也没有发生改变。 偏偏大家还不敢和皇帝对赌，毕竟这位不靠谱的事情干得多了，再来一次也不是不可能。 第一百五十三章、美妙的误会 正德十六年，五月初五，神龙教教主薛如龙外出访友——神秘失踪！ 正德十六年，五月初九，雁荡派掌门陶三义前往孔家赴宴——归途失踪！ 正德十六年，五月十五，丐帮帮主解风在主持联盟会议时，连同参加会议的多名高层一起中毒。 正德十六年，五月十七日，峨眉派掌门金光上人参加唐门传位大典，遭人伏击身受重伤，随行数十名峨眉弟子尽数身亡。 …… 看着手中的情报，李牧只能感慨：江湖真他妈的不好混。 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刚刚冒头就遭到社会毒打，现在他突然理解这些老阴逼要隐藏实力了。 天下有能力同时对四方势力出手的一共就那么几家——朝廷、世家大族、佛道两脉。 唯一可以排除的是道门，作为道门的武力担当，要干这种大事，断然没有绕过华山派的道理。 剩下的三家，在李牧看来都有嫌疑和动机，甚至有可能是其中两方或者是三方联手。 朝廷需要清除隐患、稳固江山社稷，世家大族想要过上太平日子，少林需要保住自己的附庸力量。 无论是谁出得手，都不会放过这个精心策划的良机。接下来这四大联盟如果没有新的主事者出现，必将发生大乱。 主管情报王不尧身色略显慌乱的说道：“掌门，现在江湖流言四起，我们也被牵扯了进去。 据说袭击峨眉派的人中，有人用得是华山剑法，金光上人的右臂就是被夺命三仙剑斩断的，九派联盟已经加强了戒备。 江湖传言薛如龙是在泰山附近失踪的，有人亲自看见他和泰山派的人发生了冲突，北方联盟内部已经闹开了，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向泰山派要人。 泰山派担心局势失控，已经派人向我们求援了。北方联盟给他们的压力非常大，大战随时都可能爆发。 种种迹象表明，有人故意将矛头引向我五岳剑派，意图挑起我们同北方联盟和九派联盟的冲突。” 同时对上两个江湖大势力，纵使是五岳剑派也有些吃力。虽然在高端力量上占优势，可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杀上门去吧？ 真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那就正好如了幕后黑手的意，将华山派陷入源源不断的江湖仇杀之中。 只见李牧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左冷禅最近不是很闲么，那就让他带队过去给泰山派站台。北方联盟若是敢妄动，那就挑选几只鸡杀了儆猴。 至于九派联盟先不管他们，只要他们不挑起冲突，我们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金光上人也不是傻子，若是我们下得手，他还能够捡回一条命？ 等冷静下来，峨眉派会想明白的。何况不是还有蜀中十三魔么，这个时候不跳出来落井下石，可不是他们的风格。 派人盯着佛宗，如果他们有任何不轨行动，那就先宰了广仁和尚，顺带拔掉他们在关中的根基。” 停顿了一下，李牧又补充道：“这次的事情，多半是朝廷和世家所为。七帮联盟多位高层中毒，像极了锦衣卫的手笔。 这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随时都要提高警惕，来历不明之人万万不可收入门墙。 七帮联盟就是因为内部太过混乱，被人投毒都不自知。现在就看他们能不能找到解毒之法，否则七帮联盟的人心就要散了。 北方联盟和南方联盟，怕是也要出乱子。接下来就看朝廷打压他们的决心，究竟是收为己用，还是彻底压下去。 在我个人看来，收为己用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是两个大势力，若是用得好了，能够极大的牵制江湖各派。 只是不知道这两个联盟最后的主导权，究竟是落入世家手中，还是皇帝手中。 不过既然想要算计我们，那就再给他们添上一把火，江湖百晓生不是没找到么，那就给他们一个江湖百晓生。 有势力榜，怎么可以没有高手榜呢？ 根据我们手中的资料，进行一番艺术加工，编制一份天地人三榜。 天榜排先天，地榜排绝顶，人榜排一流。 人榜安排一百人，地榜不限定人数。将我们记录在册的绝顶高手，全部给丢入榜单中，按照以往的战绩确定排名。 压一压我五岳剑派高手的排名，地榜第一直接放正德皇帝，试探一下朝廷的反应。 顺便将势力榜也给更新一下，将上榜理由列得更充分一下，免得大家非议排名不够公正。 剩下还需要什么补充，你们自己看着办。总之要把水给搅混了。 比如说：少林、武当，作为昔日的泰山北斗增加几名隐藏高手不过分吧？ 又比如说：藏地的密宗、草原上的魔师宫、长生教，怎么可以缺席呢？” 论阴谋算计，李牧承认自己真不是那块料。投入了大量精力，搞出一个“蜀中十三魔”，至今都还在小打小闹。 同朝廷一出手，就悄无声息的干掉几大势力首脑，还将锅甩了出去的手段相比，完全就是小儿科。 可搞阳谋战略，李牧自觉还是试试的。从自己继位以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华山派的敌对势力，在稀里糊涂中被大势洪流给冲没了。 眼下仅仅只是添上一把火，又不是亲自下场，完全没有必要忧心。 相比这些俗事，李牧还是更担心自己的修为。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提升修为才是王道。 可是天地灵气有限，哪怕是从霞光之中提取灵力精华，每天积攒的能量也非常有限。 按照现在这样的速度，中途不遇到任何瓶颈障碍，大概再过两百年就能够突破了。 姑且算自己是属万年龟的，能够活过两百年，可是之后又该怎么办？ 摆在眼前的一共有两条路，要么让世界灵气复苏，要么破碎虚空去新的世界。 很遗憾，灵气复苏是一个超纲命题。不是李牧这个小修士能够摆弄明白的。 破碎虚空更是一个笑话。自己这点儿修为，留在人间称王称霸还行，破开天地举霞飞升纯粹就是做梦。 有金手指也没有用，玉碟李牧根本就没摆弄明白。除了推演功法，辅助修炼之外，其它的功能一概用不了。 好在，自己还年轻。身边也有妻子、同门相伴，暂时还没有必要急着离开。 若是等到百年之后，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沉住气，李牧就不知道了。 …… 峨眉山 九派联盟第二次会盟开启，金光上人拖着受伤的身体，艰难的主持着会议。 “劳烦诸位为我金光跑一趟，现在面也见到了，大家心中有什么疑问，趁金光还有一口气，就赶紧问吧！” 听得出来，金光上人心中充满了怨气。这次会盟看似是关心他的身体，要追查幕后黑手，可更深层次却是联盟内的权力纷争。 不是人人都是神雕侠，断臂之后还是那么牛逼。失去了右臂，金光上人一身的武功直接废去了大半。 如果只是如此，凭借峨眉派的实力，稳住局势依然不难。毕竟，蜀中武林又没有其他绝顶高手，半残的绝顶也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一流武者强。 可惜伴随着金光上人一起出去的，还有峨眉派的一众长老。本来想的是局势紧张，人多好有个照应，结果却被敌人给一锅端了。 金光上人能够逃过一劫，最重要的就是随行的同门师兄弟拼死缠住敌人，否则他也走不掉。 现在峨眉山除了金光上人这个掌门，就剩下硕果仅存的两名长老，以及一帮退隐的门中宿老。 为了门中传承，这些力量都不能轻动。在下一代弟子成长起来之前，峨眉派必须要稳健。 这里需要艾特东方不败，峨眉派现在的悲剧，他可是居功甚伟。 在两年前的峨眉之战中，丧生在他手中的峨眉弟子不下百人，其中还包括五名长老。 搞得半路收下的令狐冲，居然一跃成为了金光上人门下的大弟子，排行在他前面的全部死于非命。 幸好金光上人不是穿越者，否则他脑海中一定会蹦出一个词——天煞孤星。 主角=麻烦。父母亲族全部领盒饭的主角，那就是妥妥的天煞孤星，除非命足够硬，不然最好躲远点儿。 沉不住气的余沧海，率先起身行了一礼，然后开口询问道：“敢问盟主，当日袭击峨眉的是哪一方势力？” 这是各派共同的疑问。怀疑是华山派所为，那是因为华山派曾窥视过巴蜀之地，而斩断金光上人胳膊的又是华山剑法。 金光上人苦涩的回答道：“不知道！当日我等在返回途中，突然遭遇了蒙面敌人的袭击。 对方光绝顶高手就有五人，出手二十余人也全部都是一流好手。面对这样的敌人，我们唯有逃命一条路。 敌人施展的武功路数也是五花八门，有少林大力金刚掌、千叶如来手，也有武当太快剑，还有华山派的夺命连环三仙剑，甚至还出现了我峨眉剑法。 出现的武功路数足有十余种，实在是难以进行判断是哪方势力所为。我这条胳膊，就是断在华山派的夺命连环三仙剑之下。” 听了金光上人的解释，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能够调动如此多好手的势力，全天下都寥寥无几。 华山派自然是嫌疑犯之一，作为一方大势力，拥有其它门派的武功也不奇怪。 只不过金光上人还活着，他们的嫌疑反倒是降低了。在大家的印象之中，华山派的绝顶只有风清扬和周清云。 风清扬的大名大家都是如雷贯耳，若是有这位剑圣出手，金光上人绝无幸免之理。 周清云的战绩虽然不多，可是带着六名一流好手能够击败东方不败，哪怕倚仗阵法之力，也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何况他还交出了一个先天宗师的徒弟，名师出高徒，反过来理解同样也可以。 就算华山派有新的绝顶诞生，谁也不敢相信一次性蹦出了六个。在大家的认知范围内，十几年增加两三人已经是极限。 加上周清云或者是风清扬任何一人，无论峨眉弟子再怎么拼命，金光上人也跑不掉。 一个美妙的误会，让大家歪打正着，锁定到了正主身上。 不过猜测归猜测，没有足够的证据，谁也不敢直接说出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纷乱的榜单 元气大伤的峨眉派，无力继续承担盟主之重任，金光上人以受伤为由提出了退位，原本鼎盛的九派联盟瞬间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 各派既想抢夺联盟主导权，又担心成为朝廷接下来打压的对象，不敢全力施为。 最麻烦的是峨眉之后，剩下几派实力都差不多，无论是谁上位，都无法服众。 各大势力的领头羊，就没有弱于绝顶的，放一个一流武者上去，就如同狼群中混入了一只哈士奇。 为了不成为武林笑柄，大家只能让金光上人先占着位置，各派相约谁先突破绝顶，就由谁上位。 事实上，这也不算是约定。江湖中强者为尊，九派联盟想要在武林中拥有话语权，当家人就不能是弱者。 要是实力不济，在召开大会的时候，发生了争议，同人吵架都没有底气。 不知道是谁买的水军，没等九派联盟捋顺内务，朝廷和世家联手袭击峨眉派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据说在事发后不久蜀中杨家、刘家等几个大族，家家都秘密进行了发丧，且死者生前皆为练武之人。 传闻直接将九派联盟架在了火上烤。 自家盟主遇袭，不知道是谁干的也就罢了；现在嫌疑犯暴露了，要是不追查下去讨回一个公道，还好意思在江湖中立足么？ 别的地方不好说，但是在蜀地这片地头，能够瞒过九派联盟的事情真心不多。 各派稍稍一发力，就核实了传闻真假。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意外，还偷偷摸摸的发丧，不是屎也是屎了。 报复，必须要报复。不等高层做出决定，下面的弟子已经先行干上了。 以九派联盟为首的江湖势力，赶鸭子上架般的同蜀中世家大族干了起来。 怕？ 发生了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九派联盟一家的事情了。同时发起意外的武林势力可不少，必须要拖人下水啊！ 意识到了局势失控，一封又一封的求援信，从蜀地飞往天下各地。 内容之凄惨，那是惊天地、泣鬼神，不去考科举都是浪费人才。 受真相曝光的影响，整个武林怒了。连带着陷入内斗的北方联盟、南方联盟也纷纷停了下来，准备先将黑手给揪出来。 此刻武林中人的目光，已经聚焦到了华山派，等着李牧这位武林神话出来主持公道。 不说灭了大明王朝，起码也要让朝廷交出凶手来，并且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至于参与的世家大族，那就不劳老大担心了，大家自己就能够搞定。 …… 宁中则紧张的问道：“师兄，这是要天下大乱了么？” 纷乱的江湖局势，本来就已经够令人揪心的了，现在多了朝廷和世家大族参与，让局势变得越发混乱。 “利益动人心啊！” 李牧感叹了一句，然后回答道：“师妹无需担心，各方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个时候大明王朝崩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眼下的纷争，可不仅仅只是武林势力同朝廷、世家大族之间的矛盾，更是朝廷、中小世族和世家大族的矛盾。 你不觉得这次的事情暴露得太快了么？ 除非参与者发生了内讧，哪里有这么快，真凶就直接浮出水面的！ 在我看来，这多半是朱厚照那小子，在完事之后翻脸不认人卖了队友。 说朝廷的人参与，可没有实质上的证据，但是世家大族参与却被实锤了。 九派联盟固然被逼到了墙角，可真正推他们向世家大族动手的，还是蜀地的那帮中小世家。 最近这些年，那几个世家大族吃得太狠，搞得下面的中小世族都提心吊胆，甚至有的小宗族已经被人给吞并了。 别忘了各门各派的弟子，大都出自什么地方。老家都被人给抄了，但凡是有点儿血腥的，都会想着要报复。 只要有人点一把火，他们就会将屠刀举起，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门下都打起来，双方都沾上了对方的血，各派就是想要收手，都来不及了。 要怪也只能怪那帮世家大族太过傲气，先祖的荣耀已经让他们迷失了自我，忘了实力才是根本。 要不是他们视武林各派为下九流，但凡是送几个核心族人进入各派，就会知道他们在暗中已经增加了无数敌人。 现在的事，只是一根导火索。而点燃这个火药桶的，赫然就是皇宫中那位。 接下来就看世家大族们昔日的威名，留下来的震慑力强；还是现在他们手中握着的利益，更令人动心。 蜀地只是一个开始，若是不能震慑人心，那么接下来那帮世家大族，就要面临朝廷、武林、中小世族的共同打击。” 知道的这么清楚，自然不只是李牧的目光深远，最主要的是华山派也是参与者之一。 面包一共就这么多，你吃得多了，我就吃得少。为了填饱肚子，大家不得不去争、去抢。 现在世家大族最富，自然就陷入了众矢之的。别的不说，不打掉东南沿海的世家大族，华山派凭什么发展壮大？ 难道真以为能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积累一支强横的舰队出来，还不遭到打压？ 既然大家发生了核心利益冲突，那就只能刺刀见红了。朱厚照愿意出来背锅，李牧自然不介意推上一手。 就算朱厚照不卖队友，李牧也会帮他卖队友。反正玩了政治的，从来都是从利益出发，根本就不需要证据。 世家大族完蛋，皇帝是最大的受益者。没有了世家大族牵头，文官集团就是一盘散沙，根本就没有办法组团和皇帝对着干。 改革的难度，直接下降了N个档次。要是文官出来阻拦，直接换人就是了，总会有愿意为皇帝卖命的人出现。 简单的来说，就是把大蚂蝗杀死，剩下的都是小蚂蝗。这些小蚂蝗同样在吸血，但是没有之前吸得那么厉害。 在小蚂蝗成长起来之前，一点儿杀虫剂就能够搞定，而不像成了精的大蚂蝗，直接灌农药都毒不死。 作为最大既得利益者，不管他有没有卖队友，世家大族都会将账记在他头上。 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抗住世家大族的反噬了，顶住了这一波，接下来的朝堂就任他施为，顶不住最多也就落水。 宁女侠有些不忍的说道：“师兄，既然你都知道了，难道就不能阻止这场风波么？” 相比朱厚照的恶名，世家大族的声誉就要好得多。各个都有一个显赫的祖宗，就连干坏事都是套了马甲。 受舆论的影响，在大部分江湖中人心目中，这些家伙都是为民请命的清官，而皇帝都是糊涂蛋。 “不是不能阻止，而是不敢阻止。世家大族不亡，天下就得亡。他们的胃口太大、想要得太多。 关中土地贫瘠，又时常遭遇天灾，大家的兼并热情并不高。蜀地、江南、湖广、中原等地，才是真正的疯狂。 论起富庶程度，每一家都富可敌国。大明王朝一年的财政收入，或许还不及几个世家的产业多。 皇帝都快逼疯了，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出来了。你觉得这个时候阻止，真的是明智之举么？” 人都是可以收买的，李牧也不例外。隔三差五的接受册封，在看待世家大族和皇帝争锋的问题上，难免屁股就做到了皇帝那边。 主要是朱厚照给得还不够多，若是再多给点儿，这次的世家反噬，李大真人也不是不能帮忙扛着。 只要将情报搜集好，让李大真人出去晃荡两圈，保管让世家大族的高端武力全部走火入魔。顺带将各家的领头羊带走，都没有问题。 为了转移江湖中人的视线，天地人三榜提前在开封揭晓。为了不让人揪住，李牧还亲自串客了一把江湖百晓生。 …… 少室山 作为地头蛇，少林寺自然是第一时间接到了榜单，紧接着方正就傻眼了。 天榜 华山剑仙李不牧（华山派掌门、五岳联盟盟主、除魔联盟盟主） 功法：《紫霞神功》、《华山剑法》若干。 上榜理由：武林神话，不需要解释。 地榜 第一、天剑朱厚照（大明皇帝） 功法：《天剑》、《乾坤大罗移》、《九阳神功》、《先天功》…… 上榜理由：拥有大明王朝的底蕴，在应州大劫中，亲手击毙多名蒙古高手。 评价：剑法超神，同境界第一。在绝顶境界中，身法速度唯一能和东方不败比肩之人。 第二、东方不败（日月神教教主） 功法：《葵花宝典》、《皓月剑法》…… 上榜理由：1、武当山之战。大破真武七截阵，击杀数十人扬长而去，战后武当二仙羽化。 2、少林寺之战。力敌天下群雄，大破少林罗汉阵、杀敌数百，逼得正道四大绝顶联手。 3、世家之殇。从南到北横扫十余世家大族，先后击杀绝顶高手超过五人，击杀一流好手若干。曾面临七名世家绝顶高手联手围杀，全身而退不伤分毫。 …… 评价：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奉行者，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有望领悟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妙道。 第三、风清扬（华山派太上长老） 功法：《混元功》、《独孤九剑》、《华山剑法》…… 上榜理由：昔日天下第一，十五年前击杀魔教十长老，正邪大战中力压魔教两大绝顶。江湖中唯一可以和东方不败正面匹敌的绝顶高手。 评价：十五年闭关洗去尘埃，剑法自成一家。武林中距离先天最近的人，只待天时便可一跃而起，从此海阔天空。 …… 第九、方正（少林方丈） 功法：《易筋经》、《千手如来掌》、《金刚禅狮子吼》…… 上榜理由：百年来少林易筋经唯一大成者，掌法出神入化。 （出手次数不多，战力不好衡量） 评价：算计无双。武林中少有，集权谋之术大成者。 第十、冲虚道长（武当掌门） …… 将朱厚照排到第一也就罢了，好歹人家皇帝。真要是排到皇帝前面，哪怕是出家人，也会觉得不自在。 自己排名靠后也忍了，毕竟前面那些家伙个个都不弱，方正也没有把握能赢。 可是那句评价就非常坑人了。 “算计无双”，这是人话么？ 出家人这叫有“慧根”。明明一件好事，应是被江湖百晓生那家伙搞成了阴谋诡计。 如果只是这些，方正或许会生气，但绝不是震惊。 问题的关键在于地榜上记录的绝顶高手数量，足足有五十余人。其中少林寺就要五人之多，占据了十分之一的名额。 天地良心，少林寺什么时候，冒出那么多神秘高手了，他这个方丈怎么不知道？ 真要是有那么多隐藏高手，他用得着整天提心吊胆，一直窝在少室山，连出去串个门都要小心翼翼么？ 第一百五十五章、逼出来的大势 懵逼树上懵逼果，一颗树上很多果。 被榜单搞懵逼的，远不只少林寺一家，还有地榜之首的天剑朱厚照。 坦率的说，“天剑”的称号他还是很满意的，天子配天剑妥妥的高逼格。 可是后面的功法备注，那就是扯淡了。《乾坤大挪移》、《九阳神功》、《先天功》……这些大名鼎鼎的神功，朱厚照都听过。 可也仅限于听说，《先天功》乃全真绝学，几百年前就失传了。 《乾坤大挪移》、《九阳神功》，都是昔日明教教主的绝学。看看老朱家干得事就知道，人家除非脑子进水才会把秘籍交给他们。 《天剑》，听上去就是非常牛逼的武功。可朱厚照完全就没有听说过啊，哪怕是翻遍皇室藏书，都没有关于这门武功的记录。 放下了榜单，朱厚照对着身前伺候的太监吼道：“你们谁知道《天剑》是什么武功？” 本以为皇帝会问榜单是谁搞出来的，没有想到正德关注的重点居然是一部从来没有出现的武功。 谷大用试探性的说道：“万岁爷，江湖中就没有这门武功。没准制作榜单的人想要表示：天子用的剑法。” 只见朱厚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最近的局势非常不对劲，原本和他对着干的文官们，突然安分了起来。 这一点非常诡异，按照惯例无论大事小事，只要和皇帝相关的，御史们都是先喷了再说。 不动，往往意味着在搞大动作。朝廷局势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江湖中又突然冒出了眼前这份榜单，由不得他不多想。 “那么榜单上这些信息，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凭空捏造的？为什么有这么多高手我们不知道？制作榜单的幕后黑手是谁？他们想要干什么？” 朱厚照一连串的发问，搞得谷大用不敢接话，反倒是一旁的江彬上前回道：“陛下，榜单的内容大部分应该是真实的。天地人三榜排名，都是言之有据。 能够瞒过朝廷的监察，主要是这帮家伙太阴险。天下隐藏气息的法门不在少数，绝顶高手只要自己不暴露修为，很难被人发现。 幕后黑手是谁暂时无法确定，不过左右都是那几家，别的势力就算是想要干，也没有这份情报能力。 从榜单上的内容来看，挑拨是非的意图太过明显了。幕后黑手怕是想要挑起江湖大乱，以便渔翁得利。” 充满艺术性的回答，既不着痕迹的拍了朱厚照的马屁，又成功契合了皇帝的判断。从这些细节来看，就知道江彬的成功没有侥幸。 毕竟，若论榜单什么地方水分最大，自然是地榜第一天剑朱厚照。 养尊处优的皇帝，就算是拥有的资源再怎么丰富，修炼的神功秘典多么厉害，同江湖中杀出来的高手相比，始终都要差上不少。 这不是个例，包括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高手也不例外。因为缺少杀伐的缘故，在同境界中很难占到便宜。 停顿了一下，朱厚照不爽的一挥衣袖：“继续往下查，居然敢抄袭朕搞出来的榜单，对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绝对不能姑息。 还有记得加强对那帮老家伙的监视，朕总感觉他们在策划什么阴谋。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没有反应，可不是他们的作风。” …… 在京城的一座豪华府邸内，一群往日里牛逼哄哄的大人物，此刻个个都神色凝重，仿佛是天要塌下来了一般。 尤其是蜀地世家代表，更是面如死灰。在前不久的大战中，他们不惜冒险动用在朝中的力量调集了驻军帮忙，结果还是惨淡收场。 为了能够自保，几大家族不惜放下身段同魔道中人合作，蜀中十三魔现在都成了他们的坐上宾。 即便是如此，大家仍然没有安全感。江湖中人实在是太过神出鬼没，尤其是蜀中唐门更令人闻风丧胆。 截止到现在，蜀中已经发生了多起千人中毒惨案。若非主事者手段强硬，招募的乡勇打手早就崩溃了。 蜀地的几位大员最有发言权，老家的求援信是一封接着一封，现在都直接上血书。 面对武林各派的攻伐，和中小世族的落井下石，各家都是岌岌可危。 蜀地世家代表杨洪忠率先打破了沉默：“诸位，我等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蜀地动乱只是一个开始，那帮无法无天的家伙一旦尝到了甜头，谁也不要想独善其身。 蜀中武林不算强大，面对九派联盟的攻伐，地方豪族的落井下石，我们还可以抵挡一二。 李兄、王兄、张兄、沈兄、陈兄……你们可是在少林、武当、华山三派的地头。若是他们起了贪心，你们能够顶得住么？” 都是钱多惹得祸，谁也不敢拿利益考验人心。一旦武林各大势力都参与进去，大家都甭想好过了。 一盘散沙的江湖中人想要成事很难，可是想要坏事却非常的简单。各种下三滥的手段用上来，再牛逼的世家也顶不住。 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船一旦翻了，那就只能去海中和鲨鱼搏命。 福建世家代表陈到宗苦涩的回答道：“扬兄，非我等不想出手相助，实在是力有不及。 或许大家都有所耳闻，最近这些年我陈家被五岳剑派打压的厉害，出了门我都不敢以世家自居。” 不是说笑，最近这些年陈家过得确实苦。被东方不败强借三百万两，最后却赔出了数倍的产业。 吃了闷亏，他们还不敢妄动，唯恐惹来灭门之祸。 不光是福建陈家，现在各大世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现在的皇帝、武林中人、地方豪门，就如同饿狼一般盯着他们，露出任何破绽都有可能被分食掉。 咬了咬牙，杨洪忠狠狠的说道：“陛下，既然视我等为草芥，不愿意助一臂之力，那就换个愿意帮忙的上去！” 显然，杨洪忠也是在赌。赌大家对正德的容忍是否已经到了极限。 某种意义上来说，朱厚照能够混到现在也不容易。近乎得罪了所有文官，还能够把持大权，除了开国君主几乎无人能做到。 对面的孔朝云开口劝说道：“杨兄，兹事体大，我们不得不慎重。 若是成功也就罢了，要是失败吾等死不足惜，可是拖累家中老少数千口，那就罪过大了。” 换皇帝这种把戏，在各大世家的千载传承中，谁都经历过那么几次，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通常大家都是暗地里推手，很少跑到明面上去冲锋陷阵。纵使是失败了，也就赔上几个马甲小号。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天下局势尚未崩溃，宗室仍旧有不弱的力量，皇帝对边军的掌控力度也不低。 万一操作失败，那就要刺刀见红。以现在的局面，皇帝下达一封圣旨，天下各方势力就会对他们群起而攻之。 虽然这么干的后遗症非常大，将严重有损皇帝的生前身后名，可是以大家对朱厚照的了解，破罐破摔的事情这位绝对干得出来。 杨洪忠摇了摇头：“孔兄的担心，小弟自然明白。只是我等再不动，人家的刀就要砍过来了。 那帮阉党可是非常活跃，他们同武林中各大势力的联系，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断过。 没准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谈条件，什么时候谈妥了，什么时候就是吾等人头落地之时。” …… 朝堂暗流涌动，江湖中也是风起云涌。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争名夺利是江湖中永恒的主题，一旦踏入了名利圈子，就甭想退出去。 以往的时候，大家最多暗地里较着劲儿。可是多了一个榜单，很多问题就跑到了明面上。 排名前后，不光是自己个人的事情，同门人弟子、亲朋好友一样息息相关。 天榜也就罢了，这个是唯一没有争议的榜单。再怎么狂妄，也没有人幻想着挑战先天宗师。 地榜和人榜就不一样了，随便一个排名就能够引来争议。没有动手打过，谁愿意自认低人一等？ 从地榜开始，江湖中人就争得不可开交。首先天剑朱厚照的地榜第一，就遭到了近乎所有江湖中人的否定。 榜单上列举的绝世神功再多也没有用，大家都认为那是黑幕。不过人家是皇帝，不满意也没有办法过去挑战。 凭借这个漏洞，很多势力都怀疑，这份榜单是朝廷搞出来的，底下的人为了拍马屁才将皇帝放在第一位。 地榜第二同样充满了争议，尽管东方不败的战绩彪悍，可风清扬的战绩也不差。 并且还是十几年前的战绩，总不能说剑圣这十几年就白过了吧？ 为了这个排名，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吵翻了天。因为牵扯到了正邪之争，不愿意矮上一头的正道武林中人，也大都支持风清扬。 再往下争议就更大了，比如说：冲虚和方正的排名，双方的高层都没有说什么，可两派的弟子早就闹得不可开交。 当事人可以不看中名利，但是两大势力必须看中啊！这不仅只是一个虚名，更是少林、武当道统之争的延续。 就算是他们想要退却，江湖中人也会点燃话题。涉及到两派传承高低之分，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认输。 好在争议的内容比较多，不光方正、冲虚之间的排名有争议，他们同前面的那些家伙同样有争议。 比如说：排名第四的密宗活佛、排名第五魔师宫宫主、排名第六的长生殿殿主、排名第七的大内太监、排名第八的袁家老祖…… 这些家伙，大家听都没有听过。直接跑到了榜单前列，连少林方丈、武当掌门都被压了下去，怎么能够让人服气呢？ 偏偏榜单上还给出解释，看上去似乎有点儿道理，并不是完全胡说八道。 以至于支持各方的人都有，最后解决方案只有两个：要么继续争下去，要么找个机会一决高下。 修为能够突破绝顶的存在，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方大佬，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排名，就跑去比斗给人看。 地榜高手不愿意打，人榜却是打翻了天。甚至许多修为到了瓶颈的存在，故意借着这个机会四处挑战，以期更进一步。 要不是天下大势，尚且悬而未决，恐怕各派掌门也会忍不住加入进去。 输赢是一回事，关键是大家渴望突破。不同于以往大家的目光只是在江湖中，绝顶高手寥寥无几，感受不到太大的压力。 现在把天下各方的高手都拉了进来，单纯看榜单上面的内容，绝顶高手就像是已经到了快要泛滥成灾的地步。 以至于到了现在，江湖中人对大派的定义都发生了变化。但凡是没有绝顶高手坐镇的，通通都被踢出了大派行列。 不蒸馒头争口气，为了保住门庭不坠落，逼得各派高手不得不努力修炼。 第一百五十六章、收获的季节 嵩山之巅 左冷禅焦急的问道：“你说什么？你们发现了少林寺隐藏的那四个家伙？” 被华山派压着，左大掌门可没有原著中的王霸之气，一直以来都是以温文尔雅示人，唯恐展露了野心引起老大忌惮。 虽然这份温文尔雅中带了一丝杀伐之气，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这不影响左冷禅继续装下去。 现在连长期维护的形象都不要了，直接爆了粗口，足以证明眼前的消息有多么骇人听闻。 从看到天地人三榜的排名之后，左冷禅一连十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可那毕竟只是一个名单，并不代表上面的信息都是真的。 陆柏信心十足的回答道：“掌门，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我岂敢撒谎。 自从你吩咐严查少林隐藏高手之后，我就动用了门中的全部情报力量，死死盯着少室山的一举一动。 前几天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少林寺中有四名身份神秘的僧人，被少林弟子称为神僧。 在整理情报资料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了一条二十年前的情报，上面记录的恰好是一个关于少林四大神僧的消息。 只不过当时所记信息不全，只是当做一个传闻，并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 能够被称为神僧，必然有着过人之处。如果是佛法高深，少林寺根本就没必要进行遮掩。 所以我判断，这个少林四大神僧，就是榜单上少林寺隐藏在暗中的四大绝顶高手。” “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 “不对呀，最近这二十年少林寺可没有少受冲击，如果隐藏着这样的底牌，他们没有道理不用啊？” 左冷禅质疑道。 “或许是因为老牌势力均有隐藏力量，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刻不能动用，免得暴露了底牌被人针对。 最近十几年，少林寺受到的冲击虽然不少。可危急千年传承的，却是一次也没有。” 陆柏强行解释道。 没有毛病，大势力都有隐藏高手。就算是没有，榜单上也给安排上了。 若非如此，地榜之上的五十多人，怎么凑得出来。 一夜之间搞得绝顶高手变成大白菜，除了靠幻想之外，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明明是胡编乱造，可还是有很多人信了。像少林寺这种传承千年的大派，多几名绝顶高手，江湖中人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加人的又不是少林寺一家，武当派也给安排上了三名绝顶。 至于华山派则被隐藏了部分实力，除了明面上的风清扬、周清云外，上面只是记录了两名隐藏身份的绝顶。 这样的配置，恰好契合正道三大派排面。要是没有这么多高手，少林、武当凭什么被称为泰山北斗？ 听了陆柏的解释，只见左冷禅一屁股坐回了位置，从绝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浓浓的不甘之情。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努力，一手将嵩山派带到了巅峰，结果发现竞争对手以往的时候都在玩儿隐藏游戏。 同这些老牌势力相比，嵩山派需要补的课还有很多。无论是下面的根基，还是上层建筑，都有很大的差距。 绝对的实力差距，不是些许算计能够比的。纵使背后有五岳联盟，左冷禅也不认为华山派就愿意支持他们取少林而代之。 从最近这些年华山派的做法就知道，人家在五岳剑派之中玩儿平衡。 虽然没有出手打压嵩山派，但是扶持恒山、衡山两派的意味明显，制衡的意味不言而喻。 哪怕嵩山十三太保响彻武林，哪怕左冷禅突破了绝顶，嵩山派在五岳联盟内部的话语权还是和三派一样。 美其名曰尊重各派，实质上还是只将他们当成小弟，而不是拥有平等地位的大派。 原本左冷禅以为是先天宗师的缘故，让华山派充满了傲气。现在经过这一波冲击，他突然发现原来嵩山派的实力，就只配得上这份待遇。 不管怎么说，也是武林中的一代枭雄，短暂的绝望之后左冷禅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狠辣之色。 “改变门中策略，暂时不要和少林争锋，接下来将目光瞄准那些没落的世家大族。我嵩山派想要崛起，必须要有血肉滋养！” …… 受榜单冲击的不仅仅只是左冷禅，华山派内部都大受震撼。最明显的就是跑来向李牧请教武功的人，突然增加了。 尤其是那些修为卡在一流巅峰的家伙，纷纷安排好手中事务，就往门中跑。 幸好现在华山派的震慑力足够强，不然这样的大动作，被敌人抓住了漏洞，非得损失惨重不可。 仙洞天之中，李牧打量着一众华山精英，满意的点了点头。 清字辈四人、不字辈九人，修为全部到了一流巅峰。年龄最大的也不超过六十，最小的更是只有三十多岁。 从侧面也可以看出来，最近这些年华山派的修炼资源更加充裕了。否则按照以往的情况，这些人中有一半人达到现在的境界就算不错了。 只是这次李牧已经不准备揠苗助长，毕竟自己的内力也是苦修得来的，经不起随意挥霍。 没有多余的废话，李牧直接开门见山：“什么是绝顶，藏经阁的资料中记录的非常详细，相关的突破经验手札也不下百份。 想必你们都仔细阅读过了。 只是人和人之间总是存在着细微的差距，每个人的突破都有些许的不同，前辈们的成功经验只能借鉴。 这些耳熟能详的话，不是今天需要谈论话题。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除了个人自身努力之外，还要把握天时。 天地运转自有其规律，只有契合天地自然之规律，吾等修行之路才能够更加顺畅。 你们修行的都是混元功，可是除了苦练内力，探寻更高境界外，有几个人领悟过混元真意？ 给你们一个忠告：若是拥有足够的斗志，那就往一往无前的开辟精义上靠；要是对自己信心不足，那就多读道经。 契修崇。运清风。透彻三关，上下自然充…… 这两条路是最容易走通的，门中大部分前辈都是走得这两条路。 至于其它的混元真意自然也能够走通，只不过领悟起来会更加艰难，不是你们这点儿微末道行能够碰触的。 你们都修炼过内力提纯法门，根基不存在问题，现在面临的就是突破瓶颈。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够慌。不同的修炼理念，选择的突破契机也不一样。 若是选择一往无前，那就在万物勃发之时寻求机缘。不要小看天地变化，再最适合的时机进行突破，起码能够增加两成的概率。 若是选择道经中寻机缘，那就慢慢去磨。不怕告诉你们，清字辈太上长老中已经有七人，靠水磨功夫跨过了这一步。 把握住了天时，还要考虑地利。我华山剑法奇、险多变的特点，就是受到了华山的影响。 老祖宗们创功之时都会受影响，我等修炼之时，若能够学习于自然，岂不是事半功倍？ ……” 越讲越是上劲，仿佛是化身为了成功学导师，也不管能不能行，反正只要保证练不死，李大忽悠就敢讲出来。 所谓的“天时”、“地利”之机理论，都是李大忽悠的独创。至于效果怎么样，还是要等这帮小白鼠实验过后才知道。 反正理论上都是可行的，万一没有能够突破，那一定是自身领悟出了毛病。 增加突破概率，又不等于一定能够突破。要是本身除了问题，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加成，也会沦为最后那失败的百分之一。 具体效果怎么样不知道，反正出了仙洞天之后，一行人个个都面带笑容，仿佛这一刻他们都能行了。 反正不管这些理念行不行得通，他们的突破概率都会比一般江湖中人高。 不仅仅只是因为刚才洗脑灌输的信心，而是之前为了对付任我行，李牧搞出的那份内力提纯法门。 武道修炼内力越是精纯，突破的概率就越大，这才是名门正派能够长期压制魔道的主要原因。 只不过到了现在，大家都追求快速突破，很少再去重视根基。毕竟，天花板被锁住了，不管根基怎么牢靠，也无望先天。 反正只要不是伤得太厉害，对前期修炼都没有影响。就比如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乱七八糟的内力往体内一灌，什么根基都被折腾没了。 可这无所谓，能够在绝顶之境称王就够了。李牧没有冒出来之前，江湖中人的脑子里都没有想先天的问题。 加入江湖厮杀，追求短期内战斗力的提升，内力精纯度就更容易被忽视了。 洽洽是这被忽略的东西，在遭遇瓶颈之时，能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主要还是这份加成不容易获得，内力若不能精纯到一定程度，发挥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 “师兄，你刚才笑得很诡异哦！” 到底是枕边人，宁女侠很快发现了李牧的异常。 “师妹，你一定是看错了。为兄的笑，从来都是那么自然，怎么能够用诡异来形容呢？” 事关自身形象，李牧毫不犹豫的否定道。 “是么，等孩子出生，我就告诉他，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不等宁女侠把话说完，李牧就急忙打断道：“师妹，这种事情怎么能够乱说呢！ 别忘了，你可是快要当母亲的人了。再这么调皮，带坏了孩子怎么办？” 辛苦耕耘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李牧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为了让妻子怀上孕，他可是费尽了心思。不光消耗了一堆天材地宝，还耗费了大量的内力帮宁女侠改变体质，以提升生命层次。 这些东西，若是用在刚才那一甘门人弟子身上，要不了几年全都是绝顶高手。 只不过人都是自私的，李牧也没有那般奉献精神。 造人，那是给无聊的岁月增添点缀。毕竟来了一遭，总得留下点儿什么。 遗憾的是从怀孕开始，他那位聪明伶俐的师妹就不再了，智商仿佛退化到了孩童阶段。 时常以揪李大掌门的小辫子为乐，还威胁着要将这些黑历史，讲给未来的孩子听，搞得李掌门狼狈不堪。 第一百五十七章、令人心慌的榜单 “掌门，嵩山派、衡山派同时发来五岳绝密急件！” 看着匆忙跑来的张不凡，李牧也来了兴致。五岳急件是五岳联盟中，各派紧急情况下进行联络的最快手段。 除非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否则是不会附上五岳二字的。距离上一次收到这玩意儿，都快二十年了，当时李牧还不是华山掌门。 附上绝密二字，那就意味着密信由掌门人亲手用暗语书写，并且加密封存。 数十年难得一见的东西突然出现，不想引人注意都难。现在五岳剑派如日中天，遭遇外敌的可能性非常小。 能让两派如此大惊小怪，除非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 平淡的生活过久了，也需要激情刺激。李牧也不介意有点儿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前提是自己兜得住。 接过了密信，慎重的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李牧只感觉哭笑不得。 没有任何废话，随手将密信丢给了张不凡。没有丝毫保密意识，就仿佛是丢出了一团废纸。 片刻功夫后，张不凡脸色大变道：“掌门，少林、武当藏得真深啊！要不是我们使诈，他们还不知道会藏得什么时候。” 听到这个答案，李牧揉了揉额头。不得不承认少林、武当两派就是会经营，凭借泰山北斗的名头，无形拉升了自家在江湖中人心目中的实力。 “张师兄，貌似编制榜单的时候，你也有参与吧？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还能够不清楚。 为什么嵩山派只发现了少林寺四大神僧，而不是三大神僧、或者五大神僧？ 为什么出现在湖广的是武当派隐修的三位真人，而不是四人、或者是五人？ 这么巧合的数字，真的是巧合么？何况他们隐藏了这么多年，凭什么恰好现在就被发现了？” 一连串的疑问，直接将张不凡弄得下不了台。江湖经验告诉他，任何事情一旦巧合多了，那就一定有问题。 犹豫了片刻功夫后，张不凡挣扎道：“可是掌门，人都是衡山、嵩山两派亲眼所见的，左冷禅甚至亲自去查探过，这总做不了假吧？”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江湖中人也不是傻子，仅仅只是一张榜单，自然不可能让大家相信。 哪怕少林、武当的名头，在江湖中人眼中天生带有实力加成，也不能让他们完全相信。 可一旦见了真人，那就不一样了。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过度的相信自己的眼睛。 望了一眼天空，李牧不屑的说道：“看到的未必是真的，眼睛有时候也是会骗人的。 佛道两脉之中隐藏的绝顶高手，可不在少数。 如果我们愿意的话，也可以花大代价请来几人冒充我华山派隐世高人，在外人跟前露个面。 我们都可以做到，人脉关系网更广的少林、武当，自然也不在话下。 看样子突变的江湖局势，让他们两家都急了。为了震慑武林，居然玩起了虚张声势。” 事实上，在内心深处，李牧也非常吃惊。 衡山派可比嵩山派距离华山远得多，可急件却在同一时间送达，这就意味着衡山派发现的时间更早。 李牧做梦也想不到，冲虚那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率先玩起了“诈胡”。 不过想想东方不败，李牧就理解武当派的做法了。 有了一个魔道大boss当邻居，不把自己装扮的强大一点儿，怎么能够震慑敌人呢？ 毕竟，作为武林一霸，武当派也是要面子的，不能像衡山派那样四处宣扬五岳同气连枝，扯华山派的虎皮狐假虎威。 只不过虚张声势的头一开，少林、武当两派是出尽了风头，排名靠后的几大联盟就悲剧了。 一夜之间，九派联盟、七帮联盟、北方联盟、南方联盟、还有武林世家联盟全部都从顶尖势力跌落，直接沦为了“下五盟”。 对此，李牧也爱莫能助。少林、武当那样的大派，凭空捏造几个绝顶高手出来，江湖中人都可以接受。 后面这几大联盟中可没有顶尖大派，普通的一流势力中能够诞生一名绝顶，都是运气爆棚的结果。 再安排几个出来，江湖中人也不信啊？ 为了榜单的公信力，李牧也不能玩儿得太过分，否则江湖百晓生的号就废了。 被迫接受了少林、武当玩儿“诈胡”的事情，张不凡的三观受到了严重冲击，两派在他心中的泰山北斗形象直接崩盘。 “掌门，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其它四派？” 告诉其它四派，就相当于告诉了整个武林。秘密这玩意儿，一旦有了一群人知道，那就不再是秘密。 李牧摇了摇头：“不用，让他们受点儿刺激也好，省得一天到晚不思勤学苦练，尽会胡思乱想。” 伪造绝顶高手烂大街，缔造一个虚假的黄金盛世，同样也是李牧的一次尝试。 目的就是“以人心撼天心”，看能否刺激世界复苏。就算是达不到鼎盛时期，只要有一个短暂的灵气潮汐，那都是值得的。 要是在灵气充沛的世界，先天之路他早就走完了，搞不好已经是武道天人，何苦像现在这样憋着。 停顿了一下，李牧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这么玩儿有些过分，为了不吓坏小朋友又继续补充道：“回信给四派，告诉他们勿虑！” 一颗定心丸就够了，剩下的事情，完全可以等下一次五岳会盟时再谈。 这个时间已经不远矣，李大掌门得子的时候，四派肯定会赶过来祝贺的。 若非李牧不想折腾，全天下的大势力，都会跑过来祝贺。 某种意义上说，不折腾也是一样。不发请帖只是人不好意思登门，但是礼物绝对会送过来。 这是武林神话的排面。 李牧现在的境遇，可比张老头当年好得多。一个是白手起家创业，一个是捡了现成的五岳联盟。 传承深远的大势力都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天命所归之人，无论遭遇多少凶险都能够逢凶化吉，不可与之正面为敌。 出道即巅峰，然后一直屹立在武林之巅，扑通两下就成了先天宗师。怎么看都是主角标配，并且还是气运特别强横的那种。 …… 吹牛逼模式，不影响榜单更新。隐匿已久的江湖百晓生，再次出来搞事情了。 只不过这一波和前面两次不一样，榜单没有出现在开封，而是从襄阳冒了出来。 《财富榜》，光看这名头就知道：这是有钱人的专场，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江湖中人扯不上关系。 只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榜单前十中，除了世家就是寺庙，一贯被认为富甲天下的宗亲贵族，排名最靠前的蜀王府也落到了第十三名。 至于富有四海的皇帝，直接落到了榜单末尾。没法子一共就二十个名额，单纯以财富多寡来论，皇帝确实比不上前面这些家伙。 归根结底，还是大明王朝太穷了。朝廷穷皇帝自然富不了，要不是内府十二监拥有自我造血能力，光靠税收分润，皇帝非得破产不可。 像正德这样强势的皇帝还好，文官们还忌惮三分，不敢动皇帝的钱袋子。要是换个弱势的皇帝，那就悲剧了，动不动就请发内帑。 不得不承认江湖百晓生就是厉害，直接将皇帝的财政收入曝光了出来。 归入内帑的税收、贡品，全加起来一共也就那么几十万两。对个人是一笔巨款，对皇帝而言维持日常开销。 内府十二监创造的收益虽多，但是有上万太监、十余万工匠要养，就算有剩余利润也被太监分了，最后不出现亏损都称得上干吏。 难怪正德要打击佛门，虎口夺食搞皇庄。要是没有新增的上百万亩皇庄，搞不好皇帝都上不了富豪榜。 相比前面几次榜单，这波富豪榜一现世，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排名榜首的自然是衍圣公，财富总和？？？ 上榜理由：天下最大的地主。 田产遍布两京十三省，算上接受外面挂靠、隐匿的田产，山东十分之一的田地姓孔。 拥有盐场五座、茶园五万亩、绸缎庄数十，名下房产商铺万余记，各类古文字画不计其数…… 评价：天下第一大世家，人间富贵之巅峰。 第二、嵩山少林寺（财富总和？？？） 上榜理由：河南最大的地主，产业最多江湖门派，保护费收益最高的门派，香火最旺盛的寺庙。分院小号太多，无法详细列举。 评价：僧之巅，傲世间。 第三、江苏袁家（财富总和？？？） 上榜理由：天下十大盐商之三的幕后主人，坐拥半个苏州的袁半城。 评价：敛财有术，足以令陶朱公羞愧。 …… 榜首没什么好争议的，衍圣公之富天下皆知。 虽然全部列出来有些人冲击三观，但是大势力想要查清楚这些产业归属，还是非常简单的。 可是后面的这些很难界定了。毕竟生意不是田地，可以一目了然的界定价值。 所有人都知道盐商富，可究竟富到什么地步，尚且是一个未知数。 其它玩儿丝绸、经营茶庄、票号的，那就更难界定利润了。榜单上也没有详细数据，只是一个磨轮两可的推测。 拱火的意味太明显了，比如说少林寺就不服气。虽然自家产业确实多了一点儿，可是自家的丁口也多啊！ 好多产业都是门人弟子挂靠在名下的，寺内只是象征性的收了点儿钱，并没有拿走全部收益。 相比之下，世家大族才是真的富。核心子弟就那么点儿，人均财富绝对是冠绝天下。 只是这都没有意义，虽然榜单上提了一笔：挂在名下的产业，可没有具体的清单。 纵使是方正自己，估计一时半会儿都搞不清楚，哪些产业是挂在自己名下的，哪些产业寺内直接持有。 仇富是传统，尤其是对为富不仁者，更是天下人人痛恨的对象。 榜单一出炉，上榜者们就如坐针毡，仿佛是天塌下来了一般。 尤其排名榜首的衍圣公，据说直接被气得当场吐血身亡，孔家人当场上奏朝廷，要缉拿污蔑自家声誉的江湖百晓生。 不等他们的奏折发出去，内阁就以最快的速度，下发了对“江湖百晓生”的通缉令，世家大族、佛宗、少林等武林势力也动了起来。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百晓生”临走前说了一句，榜单没有制作完成，还要增补八十位凑够百人团。 对朝廷百官来说，这就非常要命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大明的吏治早就崩溃了，别看朝中大员一个个看起来都是清廉之辈，可背后干净的真没有几个。 尤其是世代为官的，更是胆战心惊。万一不小上了榜，人家在上榜理由上写一句贪污所得，岂不是要遗臭万年？ 要知道后面可还有八十个名额，搞不好身家过百万两的就有机会上榜，宦官世家稍稍一努力，几代人的积累加起来就有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不收钱啦 在豹园内发泄了一翻，弄死了若干保护动物的朱厚照，成功的怒气带到了朝堂上。 实在是欺人太甚，被人抢了自己的创意也就罢了，反正都是游戏之作，拿来玩玩而已。 关键他的排名还贼低。作为富有四海的天子，居然在富豪榜上垫了底。 按照富豪榜上发布的资料，排行在他这个皇帝前面的，每一家都可以称得上富可敌国。 随便抄上一家，都够他挥霍一辈子了。论起生活之奢靡，他这个皇帝根本就排不上号。 一连好几年不上朝的皇帝，突然跑到了朝会上来，文武百官一个个都哭丧着脸，仿佛天要塌下来了一般。 能在朝堂上混的，都是消息灵通之人。自从得知江湖百晓生搞出了富豪榜，所有人都知道要出大事了。 巨额的财富暴露在人前，就算是没有黑历史，那也是怀璧其罪。何况大家的资本积累，本就见不得光。 要么是土地兼并、隐匿田产人口所得，要么就是巧取豪夺、蝇营狗苟所获，完全和干净扯不上关系。 本该隐藏在暗地里的东西，现在被人给曝光了出来，事情就变得麻烦了起来。 莫说皇帝，就连百官中都有不少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念想。不需要全部夺取，只要随便从中摸一把，都能少奋斗数十年。 世家大族的强大是在暗中掌控局势，一下子摆到了明面上，他们那原本看似坚若磐石的根基，一下子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惦记他们财富的人，又何止只是千万？ 对朝中百官来说，不管最后争夺的结果如何，都不能让这些产业落入了皇帝手中。 财政是文官们制衡皇帝的最大手段，若是让皇帝拥有了足够的财源，那么文官集团的价值就大大降低了。 国朝初年就是最后的例子，当时卫所制度尚未糜烂，养兵百万不花一分钱的朱元璋，那是看谁不顺眼，就能够弄死谁。 到了现在就不同了，要是皇帝敢掀翻桌子，官僚们一个不合作，随时都能够让朝廷破产。 当然，那是到了万不得已的选择。非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砸了自己的饭碗。 真要是搞崩了大明朝，大家谁也讨不了好。作为既得利益者，谁都不希望进行暴力洗牌。 看在利益的份儿上，大家对朝廷保留着最后的一丝忠心。或许个别人会多一点儿，但那也只是极少数。 对大部分官员来说，家族永远排在朝廷之上。做官的目的是为了自己、为了家族，如果能够顺带也可以报效朝廷。 相互斗争、相互妥协，才是大明朝廷的本质。眼下无疑是到了危险境地，一个不好皇帝、或者是大世家，就会掀翻桌子。 翘着二郎腿，朱厚照对着百官说道：“一个个都别哭丧着脸了，若是传了出去，不知道还以为朕把你们给怎么样了。 今天朕过来原因是什么，想必你们也该知道了。 作为富甲天下的皇帝，突然发现天下还有这么多人比朕钱多。还是挖我大明墙角得来的，你们说朕该怎么办啊？” 看朱厚照那架势，就差没有把“朕要打劫”写在脸上了。原本想要劝皇帝主意仪表的御史们，此刻也哑了火。 以往经验告诉他们，这个时候若是冒头，回去的路上一准发生意外。 昨天收得礼，只够大家帮忙说话，还没有到必须拼命的地步。 就算是要邀名，那也得挑选一个好时候，最起码也要等皇帝气消了再说。 要不然把场面搞砸了，自己丢了小命是小，连累家小一起丧命就悲剧了。 在百官的推举之下，杨廷和硬着头皮上前说道：“陛下，些许江湖流言，全是凭空捏造、不足为据。” 身在官场中混，就要学会说胡话。甭管摆在明面的证据再多，他都必须要一口咬定这是假的。 在朝堂之上，得罪皇帝总比得罪世家大族和百官的好。 惹恼了皇帝，大不了提前回家享福；得罪了后两者，不光身家性命不保，就连生前身后命也得搭进去。 见朱厚照嘴张成了O型，右手颤抖的指着杨廷和，仿佛是要厉声呵斥。 一旁的左都御史戴风庭反应了过来，当即接下来道：“陛下，杨阁老所言甚是。区区几条流言而已，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众所周知，衍圣公清贫一生，平常连一个鸡蛋都舍不得吃，乃吾等圣人学子学习的典范。 此等道德楷模，居然还遭到了阴险小人的污蔑，实在是天理不容。 可惜衍圣公一代大儒，为国为民操劳了大半辈子，晚年居然因为不堪侮辱而死。 ……” 各种肉麻的话，不要钱的往上堆。也不管死去的衍圣公能否受得起，直接把他形容成了超过孔圣人的道德完人。 有斗争经验的文武百官都清楚，看似在捧衍圣公，实际上却是在故意将皇帝的怒火往他们身上引。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种时候世家大族首先要做得就是自保。在这个节骨眼上和皇帝对着干，那绝对是要死人的。 纵使他们对朝堂影响再深也没有用，逼急了龙椅上那位熊孩子，没准能下一份天下共诛之的圣旨。 有了一个名分，就算是地方衙门不动，江湖中人也会对他们下手。 大不了皇帝和江湖各派分润，一方拿走田产土地，一方瓜分产业、浮财。武林中的各大势力，都不会介意出手帮皇帝抄家的。 迫不得已，大家只能推有圣人护体的衍圣公出来，同皇帝打擂台。恰好衍圣公本人死了，还能够拉点儿同情分。 先是被自己人刺背，接着又遭遇了信口开河戴风庭的语言袭击，气得朱厚照险些一巴掌拍坏龙椅。 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无耻的了，没有想到眼前这帮家伙，比他还要无耻。 胡闹归胡闹，什么事不能干朱厚照还是清楚。起码拿下衍圣公就不行，这是读书人的排面，动了儒生们非得暴动不可。 可是放过了衍圣公，还能够对后面的人动手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鬼话，只能忽悠一下升斗小民。皇帝也不能任性妄为，这种大事必须要师出有名。 文官们对自己的要求非常低，贪污受贿、草菅人命都只能算是小节有亏。 兼并土地、强取豪夺，对世家大族来说，根本就不能算罪名。 经过冥思苦想，朱厚照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财富超过皇帝”，犯了大忌讳的罪名。 本想着就算是不进行抄家，也能够从他们手中敲上一笔，没有想到才刚刚开始就被堵了回来。 现在已经不光是抄不抄家的问题，而是皇权受到了冲击。皇帝富有四海的伪装被撕开，皇权的神圣性就被打破了。 可以说杨廷和的刺背，直接将正德陷入了危险境地，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眼睁睁看着百官一个个上场，苦心培养的亲信要么倒戈，要么闭口不言，朱厚照悲从心来。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世家大族的强大。所谓的寒门、世家之分，本质上就是一种谬论。 寒门本就是没落世家，子弟做了官，本身就和现有的阶层告了别，稍微努力一下，就是新兴的世家。 阶层决定了大家的立场。作为既得利益中的一员，没有人愿意看到皇帝拥有随便伸手的权力。 今天若是放任皇帝对排行榜前面的下手，谁能够保证明天这一刀不会砍在自己身上呢？ 大势如此，纵使有忠于皇帝的人。现在也只能装聋作哑，以免惹祸上身。 某种意义上说，朱厚照应该庆幸。现在的世家集团虽然依旧强大，但是集团内部却早就是群雄四起，没有魏晋隋唐之际的门阀那么变态。 否则，现在就不是一群人和他打嘴炮，而是当场换个皇帝。 但凡是传承古老的大家族，这方面的业务都很熟悉。就算是没有亲自主导过废立君主，也绝对参与过。 …… 泰山玉皇顶 放下了手中的书信，天门道长缓缓说道：“五岳盟主令，从即日起五岳剑派不得不收取富豪榜上任何人的财物，也不得承接相关的保护任务。 传令下去，将孔家送来的节礼，全部都给退回去，我们泰山派受不起！” 混江湖讲得是义气，若是收了保护费，就得提供安全保护。现在不提供保护了，自然要把钱送回去。 年长的玉矶子当即反对道：“掌门师侄，今年他们送来节礼，可是加厚了十倍不只。 孔家的人还承诺，今后每年的节礼都不会低于十万两，只要我们……” 瞪了玉矶子一眼，天门道长厉声呵斥道：“够了，我刚才说的话，师叔莫非没有听到？ 又或者说师叔觉得自己辈分尊贵，连五岳盟主令都可以不遵守了？” 看得出来，对这位一直给自己捣乱的师门长辈，天门道人没有任何好感。 只可惜这帮不要脸的长辈们麾下还有一大帮弟子，占据了泰山派近四成的实力，哪怕他是掌门也拿这个老家伙没折。 现在难得玉矶子一时贪心，忽略了问题的严重性，直接撞到了枪口上，天门自然不会放过打压的机会。 “哼！” “五岳盟主令，我自然要遵守。不过那也得是李盟主之令才行。 李盟主只是让我们不再收取孔家的节礼，可没有让我们把东西给退回去。” 不是玉矶子头铁，主要是地方大族的节礼一贯都是他们师兄弟几个负责的，是除了日常节礼外，通常还有额外的一份回报。 富豪榜的出现，让孔家意识到了危险。为了避免江湖中人的骚扰，在主动提高保护费的同时，还不惜斥巨资收买了他们师兄弟几人。 不光是泰山派收到了，山东武林的几家一流门派，都是一家不曾落下。 甚至孔家还主动提出聘请泰山弟子充当供奉，不过玉矶子几人贪婪归贪婪，可还是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干，总算是没有乱给许诺。 冷笑一声之后，天门道人死死的盯着玉矶子冷漠的说道：“让你退，你就退！ 事关我泰山派和五岳剑派的名头，若是有人胆敢败坏，那就要试试我手中的剑利不利！” 实力是最大的底气，经过了十几年的苦修，天门道人已经成为了泰山派第一高手，加上一帮师兄弟的崛起，渐渐在门派权力斗争中占据了上风。 只不过两派的斗争不光没有停下来，反而变得愈演愈烈，甚至还超过了当年。 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当年的小培元丹分配，天门道人利用掌门职务之便，全部分给了自己人，引发了太上长老一系的强烈不满。 不过天门道人并不后悔，若不是加强了一波己方的实力，掌门一系的实力也不能发展的这么快。 …… 第一百五十九章、风波动 作为武林第一大势力，五岳联盟就是江湖中的一个风向标。在这个节骨眼上拒收榜单上各家的礼物，释放出的信号再明显不过了。 送上门的肉都不吃，稍微有点儿江湖经验的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出大事。 …… 少室山 作为本次风波的主角之一，少林寺也没能够独善其身。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山上的气氛发生了变化，很多僧人私下里也开始谈钱了。 原本以为是江湖百晓生在污蔑，方正还亲自盘点了一遍家底。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他这个方丈都吓了一跳。 同少林寺的真正家业相比，榜单上列举的只能算小巫见大巫。若是全部曝光出去，估摸排在榜首的就是他们了。 不得不说“江湖百晓生”还是有职业道德的，人家富豪榜排的不光看总收入，而是着重强调了可支配财富。 所以岁入最高的大明朝廷，想要上榜非得排到八位数之后，毕竟他们已经连续亏损数十年，妥妥的天下第一“负翁”。 少林寺的产业虽然多，可是获得的巨额财富，却并没有全部进入寺内，而是在各个环节不断神秘消失。 内部出了蛀虫，方正并没有感到奇怪。作为一家传承千年的大派，怎么可能缺少黑暗的一面呢？ 只是蛀虫的胃口，还是令他大吃一惊。分明就是一个缩水版的大明王朝，上上下下都进入了腐烂阶段。 没有暴露出问题，那是因为少林寺在不断的扩张，不断的有新财源在注入。 方正非常清楚，持续没有节制的扩张有危险。现在的江湖已经进入巨头垄断时代，再扩张下去势必要和大势力爆发冲突。 这次的富豪榜事件就是一个警钟，幸好有孔家横空出世，拿走了第一的名头，否则少林寺就真的危险了。 现在不光少林有麻烦，整个佛门都在面临困境。最大的问题就是富豪榜前二十中，居然出现了四家寺庙。 除了世家大族之外，就数佛门上榜最多，比宗室勋贵的人数都要多。作为竞争对手的道门，居然看不到影子。 方正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搞出这份榜单的人同道门有密切关系，否则没必要这么关照他们。 要不然别的穷鬼道脉上不去，把武当扔上去凑数，总是没有问题吧？ 坐拥湖广鱼米之乡，又是南方正道的扛霸子，方正不相信武当派没有千万身家。 “方生师弟，尽快搜集资料将后续名单补充完，以江湖百晓生的名义给扔出去。 必须要将各方势力全部拖下水，尤其是道门，不能让他们继续看热闹了。” 内忧一时半会儿不好洞，方正只能先解决外患。江湖百晓生对少林的敌意太大，现在他必须要打掉。 迟疑了一下，方生为难的说道：“师兄，拖各方势力下水容易，可是打击道门怕是不好操作。 江湖百晓生几次搞出的榜单都能够令人信服，关键是他拿出了真东西。 道门之中，产业较多的也就武当派和龙虎山。其它的道脉经营的大都不怎么样。 包括如日中天的华山派，门中都没有多少田产，其它产业虽然不少，可大都上不了台面，主要收入依旧是保护费。 如果强行送他们上榜，很容易被人怀疑造假，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 经过了几波折腾，“江湖百晓生”在家喻户晓的同时，也差不多成为了天下公敌。 在方生看来，这个时候冒充“江湖百晓生”，分明就是在玩儿火。万一被人给发现了，少林寺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方正摇了摇头：“顾不了那么多了，要是再让这个江湖百晓生折腾下去，我佛门的千年声誉，就要荡然无存了。 就算是被人质疑造假，也得将各方势力拉下去。华山派的产业不够多，那就上五岳联盟。 嵩山派不是喜欢干私盐买卖么，一并给写上去。天下最大的私盐贩子，够给他们涨脸的了。 不过操作上主意一下，不能让人觉得太过刻意。否则很容易怀疑到我少林头上，眼下我们不能和五岳剑派翻脸。” 在少林寺的千载岁月中，就很少有这么怂过。哪怕是当年张三丰在世，对待武当他们也没有怂过。 可是现在不行，五岳剑派不是那个初生的武当。真要是干了起来，就算是没有李牧那位先天宗师，他们现在都没有获胜的把握。 对外吹吹牛逼忽悠人也就罢了，自家人关起门来，还是要保持足够的理性。 …… “道长，求你大发慈悲，出手救救我家少爷吧！” 说话间，年迈的老管家，直接跪在了天门道人面前。若非天门闪的快，就要被保住大腿了。 望了淡定喝茶的孔德甫，天门道人不满的质问道：“孔施主这是何意？” 就在退还孔家节礼之后，上任衍圣公的弟弟孔德甫找上门来。 不管怎么说，在山东地界孔家的面子还是非常好用的，核心成员找上门来，天门也不好不见。 只是眼前这一幕，就出乎他的意料了。孔德甫还没说什么，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先给跪上了。 面对天门的质问，孔德甫当即起身踹了老者一脚，怒骂道：“老东西滚到一边儿去，不要污了地方！” “道长，实在是抱歉。这是十七房堂弟家的管家，两天前堂弟家遭了贼人袭击，不光连杀数人，劫持了堂弟唯一的嫡子。 贼人索要十万两赎金，要我们十天之类送到蒙山十三寨，否则就要撕票。 闻知此事堂弟当场晕倒，我也是一介文弱书生，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同贼人交涉，只能劳烦道长出手相救。” 不等天门道长回话，孔德甫冲家奴吩咐道：“来人啦，打开箱子。” 随着小箱子被打开，闪闪的金光直入众人眼帘。 “这是五百两黄金见面礼，请道长笑纳。事成之后，我等还有重谢，必不负道长出手之恩……” 不等孔德甫把话说完，天门道长就打断道：“施主还是将东西拿回去吧，孔家之事我五岳联盟不会过问。” 说完直接转身就走，留下了一个背影给孔德甫。显然，天门对孔家的态度非常不满。 出手就是五百两黄金，确实是大手笔，可那也要看在什么时候。 以往的时候，大家冲着孔圣人的面子，能帮忙也就帮了。 可是现在的局面不一样，天下首富的孔家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这个时候求人帮忙，那就要拿出求的态度来。 直接上来就砸钱，他天门道人就不要面子了？ 何况，还有一道五岳盟主令。得罪孔家，总比得罪自家老大的好。 当然，最主要还是砸得不够多。若是在后面多添两三个零，天门肯定要重新考虑一下。 根据天门的江湖经验，抢劫、绑票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孔家必须要学会习惯，因为这将变成一种常态。 拒收孔家保护费的可不仅仅只是五岳剑派，据天门所知在泰山派退钱之后，山东的名门正派都陆续退了款。 或许在孔家人看来，这是各派想要趁火打劫，狠狠敲上一笔。 可作为当事人，天门却非常清楚。这一波孔家若是不肯大出血，绝对逃不过眼下这一劫。 名为天下第一大世家，实际上同其他几个硬核世家相比，孔家就是一个水货。 除了钱特别多外，真正要论起实力来，连一般中等世家都比不了。主要是躺习惯了，根本就没有危机意识。 改朝换代的大风波，他们都能够毫发无伤，怎么会将眼前的小波浪放在眼里呢？ 看孔德甫这位孔家二爷的表现就知道，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还天真的以为：靠圣人世家的招牌，能够保住他们的荣华富贵。 可他们忘了现在皇帝、正邪两道、中小世族，都在盯着他们流口水。 正道不好出手，不是还有魔教么？ 这种事情，一贯都是魔教妖人的拿手好戏。现在大家只需要给魔教中人提供一个方便，帮他们创造作案的机会。 等魔教中人抢完了，大家再出来善后就是了。必要的时候，甚至还可以帮忙补上一刀。 反正无论魔教妖人抢得多么干净，土地、盐场、茶庄……这些不动产，总是跑不了的。 天门敢肯定最后少不了五岳剑派的一份，哪怕自家只是瓜分其中的残羹冷炙，也比眼前这点儿零头小利强得多。 …… 第一百六十章、刺杀 利益动人心。伴随着榜单的发酵，江湖中兴起了一股“劫富济贫”风。 名门正派顾忌脸面不好出手，普通江湖散人可不在乎。一时间“抢劫”、“绑票”之风盛行。 除了排名垫底的皇帝，和拳头强大的少林寺没有受到骚扰外，其他上榜者都成为了被骚扰的对象。 蜀中杨家堡，经过了几个月的加固，杨家大院就宛若一座小城，兼顾的城墙成为他们抵御九派联盟报复的利器。 可同样是这些城墙将他们与世隔绝，迟迟没有等到援兵的杨家众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见一名老者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来，主持着防务的年轻人急忙上前搀扶问候道：“祖父，你怎么亲自来了？” 老者和善的说道：“趁现在有机会，再过来看看，往后怕是就要看不着了。” 看得出来老者对这里充满了眷恋，同时又对时局充满了绝望。 局势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杨家就算是度过了这一劫，未来也注定是前途无“亮”。 别看老者长得慈眉善目，在过去的岁月里，破家灭门的缺德事可没少干。 眼前的这一幕，看似是九派联盟的报复，实则是杨家所有敌人的共同推手。 杨峥急忙安慰道：“祖父，放心吧！些许风波还击不垮我杨家，今天的耻辱我们早晚都会讨回的。” 老者摇了摇头：“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最近逃走的乡勇，又增加了不少吧？” 杨峥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看看外面那几根杆子上挂着的人头就知道，为了震慑军心，杨家已经连杀数十人立威。 可这依然没有任何卵用，逃跑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明显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老者微微一笑：“没必要生气，那些贱民就是如此。 你好言相劝，他们不知所谓，只有刀斧加身才能够认清自己。 现在是用人之际，暂且恩威并施的哄着。未来，已经没有未来了！” 老者的画风突转，令杨峥心中一惊，不等他反应过来，老者继续说道： “收拾一下东西吧，今夜就送你还有臻儿、怀仁几个离开。我已经安排好了，离开蜀地之后，你们先隐姓埋名躲起来。 若是我们渡过了这一劫，你们就等风波过了再回来。如果我杨家不幸覆灭，你们几个伺机重建。 报仇之事，我另有安排。不需要你们几个承担，千万不要自作聪明！” 世家大族能够屹立千年不倒，靠得就是这份对局势的敏感性。发现天下各大世家同时遇到麻烦，老者就知道情况要糟。 明面上的敌人已经够强大的了，偏偏暗地里还有一股势力盯上了他们，稍有不慎就是灭门之祸。 危急关头，自然要以保全传承为上。反正类似的事情，在过去的千载岁月中，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 “嗖、嗖、嗖……” 一排弩箭从两旁的街道射出，原本繁华的大街瞬间混乱了起来，朱厚照一行人也顺势混入逃命的人群中。 “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不知道是真蠢，还是有意暴露行踪，伴随着护卫的喊声响起，朱厚照几人立即遭到了重点照顾。 要不是身怀绝技，恐怕就刚刚的一个照面，他们就被射成了筛子。 即便是如此，仍然有多名护卫受伤。包括刚才发出喊声的侍卫，现在也进入了躺尸状态。 为保卫皇帝而死，看似一切都那么正常。只是稍微有点儿头脑的人都知道，刚才那位绝对是“死士”。 为了保守秘密，不暴露幕后黑手，无论这场刺杀是否成功，他都必须要死。 侥幸逃过了箭雨，不等朱厚照一行人松口气，数百名蒙面刺客已经杀了过来。 事态紧急，作为皇帝朱厚照也只能亲自上场迎战。可惜对准他来的不是刀兵，而是漫天的暗器。 一身实力配不上“天剑”的名头，可朱厚照却享受到了“天剑”的待遇，对面数名绝顶高手已经围了过来。 惊险的避开了暗器，获得一个喘息之机，朱厚照恼怒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来刺杀朕？” 战斗开始这么久，巡检司、顺天府、厂卫的人都没有过来，明显不正常。 能够避过厂卫的耳目，在京中埋伏如此多的刺客，摆明了有朝中大员参与。 问话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在内心深处，朱厚照已经开始盘算该如何脱身。 为首的一名老者冷笑道：“昏君，你倒行逆施，天天人人得而诛之。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识时务的话就束手就擒，看在你是皇帝的份儿上，我们还能够留你一个全尸。” 大张旗鼓的弑君，可不是好玩儿的。走漏了半点儿风声都会遗祸无穷。 按照以往的历史经验教训，他们都是在暗中推手，很少赤膊子上阵。 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们依旧希望朱厚照死于“暴毙”，而不是被乱刀分尸。 可惜没有办法，朱厚照也是老朱家难得的武道天才，加上皇帝所拥有的海量资源，一身修为早已出神入化。 想要在皇宫中暗算一名绝顶高手，几乎没有任何可能。迫不得已，他们只能引出皇帝进行伏杀。 似乎想到了什么，朱厚照慢条斯理的说道：“一定要死么，朕还没有活够，就不能打个商量？” 说话间，朱厚照的衣袖一挥，里面乱七八糟的生化武器，已经喷涌而出。 石灰粉、胡椒面、泻药……应有尽有。用兵器拦截暗器的两个倒霉蛋，瞬间中了招。 趁着这个空隙，朱厚照依旧窜去了街道右边的院落内，玩起了追逃游戏。 见皇帝跑路了，随行的侍卫太监也纷纷丢下对手，选择突围而出。 为首的老者急忙喊到：“快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这里可是京城，虽然安排了人调开了厂卫、巡检司的人马，但这只能拖延一时。 任何一个人突围出去报了信，朝廷的兵马就会抵达，到时候谁杀谁就不一定了。 脸皮都撕破了，若是不能够建功，接下来他们就要面临皇帝疯狂的报复。 仓皇出逃的朱厚照，此刻如同无头苍蝇，完全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跑。 回皇宫的路肯定被阻断了，王公大臣又不知道谁可信。何况以后面这帮追兵，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招架住的？ 眼前就是例子，他刚刚经过的几家，全部都跟着遭了无妄之灾。 望着前方的镇远镖局牌匾，不理会门口趟子手的阻拦，朱厚照果断的窜了进去。 紧接着就听到身后的杀戮声响起，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在杀人灭口。 为了小命着想，朱厚照依旧顾不上那么多，现在他只能期待身后的镖师们能够给力一点儿，多拖延一段时间，以便他寻得藏身之地。 听到惨叫声，刚刚返回的总镖头段天时，立即带人出门迎敌：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我镇远镖局大开杀戒，莫非是要挑衅我北方联盟？” 一看就知道段天时是老江湖了，在开口询问的同时，还不忘自报家门，以期震慑来人。 可惜他遇到了一帮弑君犯，连皇帝都敢刺杀，何况是区区一个北方联盟。 没有任何废话，就是一个字杀。 不入流的趟子手，在这帮杀手面前，完全就是在送菜。即便是段天时这位总镖头，也仅仅只是在前方老者手中坚持了不到十招，就身首异处。 上百人的镖局，居然只拖延了刹那功夫。一心逃命的朱厚照，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生变化，明显是中毒的征兆。若非他内力深厚，恐怕早就躺下了。 镖局顶不住就武馆、帮派，幸好朱厚照对京中地形熟悉，知道江湖中人的分布。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朱厚照充分发挥着坑货原则，也不管是哪方势力，带着刺客就往里面冲。 反正弑君之事不容暴露，后面的刺客必须出手灭口，江湖中人不想给他充当肉盾都不行。 从镇远镖局开始，紧接着飞凤镖局、震天武馆、少林武馆、三河帮、云水帮、五岳镖局…… 京中武林势力，纷纷成为此次刺君案受害者。无形之中，朱厚照给身后的追兵拉了一大波仇恨。 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再有朝中大员拼命掩盖消息，也无法阻挡消息的扩散。 望着大街上不断增加的兵马，追兵们也开始犯愁了。双拳难敌四手，一旦被大军围住了，纵使是武林高手也有扑街。 何况厂卫之中，也不乏高手。再这么追下去，能不能追上朱厚照不知道，反正他们是甭想活着离开京城。 望着再次窜入一家豪门大院的朱厚照，刺客中一蒙面青衣男子开口询问道：“袁兄，事情已经泄露了，现在该怎么办？” 为首的老者脸色一沉，望着所剩不多刺客队伍，十分冷漠的说道：“撤！” “种了我们的万毒穿心散，又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毒液早就遍布全身，朱厚照现在是神仙难救。没必要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 现在立即进行扫尾，毁灭一切的痕迹。这次我们杀得人有些多，江湖中人怕是也会参与进来，万万不可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没法子，能够在京城这种地界立足的江湖势力，没有后台是不可能的。 无缘无故杀了人家的小弟，惹来老大追查也是必然的。万一留下了蛛丝马迹，这次行动就算是失败了。 弑君的罪名太大，纵使杀了朱厚照，也弥补不了暴露身份的后果。 世家不是门阀，没有正面硬杠皇权的底气。他们的强大，本身就是依附在朝堂之中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报复 被锦衣卫找到送回皇宫时，朱厚照已经奄奄一息。青一块、紫一块的憔悴面容，一看就知道这是中毒的征兆。 张太后近乎咆哮的怒吼道：“御医呢？为什么御医还没来？” 儿子遇刺躺在床上快半个时辰了，还没有看到御医的影子，这样的效率足以令太医院掌院使人头落地。 一名老太监颤颤巍巍的回答道：“禀太后，刚刚传来消息，值守的几名太医突然暴毙。 太医院被人动了手脚，怕是指望不上了，谷公公、张公公已经带人去民间请名医……” 不等老太监说完，张太后就当场晕了过去。 无论是有组织的百人刺客团，还是太医院被人动手脚，都证明了幕后黑手的实力强大。 危机时刻，忠于皇帝太监，宁愿去民间寻医，也不敢指望太医院，这背后的信息量太大，完全超出了张太后的接受能力。 在她的印象里，皇帝虽然有些爱胡闹，可大明整体上还是国泰民安。 在太后晕倒时，百官们也冲到了皇宫，趁无人主持大局的时机，内阁顺势接管了皇宫，开始发号施令。 …… 尽管朝廷已经尽可能封锁消息，大明开国以来最劲爆的刺君案，还是随着残存的武林人士之口哄传天下。 华山之巅 听到皇帝在京城被人追杀的消息，李牧整个人都傻眼了。 早知道世家大族牛逼，可现在已经不是魏晋时期了，如此胆大包天的追杀皇帝，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除非是要改朝换代，否则干出了这种事，下一任皇帝但凡是有点儿能耐，都会对他们进行报复。 世家大族有改朝换代的能力，李牧毫不怀疑。可是在各大世家鼎足而立的背景之下，谁出来做皇帝呢？ 大家都不是傻子，选个业务能力成熟的皇帝上去，那就是在撅自己的根基。 皇帝一旦知道了他们的玩法，很多事情就没有办法操作了。门阀制度崩溃后，世家大族凭什么能够长期保持在朝堂的影响力？ 真以为他们子孙后代，代代都是学霸，能够在科举浪潮中脱颖而出？ 若是没有设置好的后门，要不了几十年，世家大族同样会泯然众人。 既然不准备改朝换代，大家玩得这么激烈，那就只能是朱厚照刨了他们的根基。 身在江湖，朝堂中具体发生了什么，李牧不得而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波朱厚照和世家大族谁都没有讨到好。 刺杀皇帝这么大的事情，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呢？ 不仅皇室、勋贵们不会答应，天下人也不会答应，包括他李大宗师在内。 …… 听完王不尧的话，李牧追问道：“你说内阁接管了皇宫，朱厚照的亲信们都是死人么？” 王不尧解释道：“听说太医院也遭到了袭击，谷大用、张永几人忙着替皇帝寻医问药，他们请出了张太后主持大局。 没有想到张太后突然晕倒，让内阁趁虚而入。或许是不满他们带着朱厚照出去遇刺，醒来之后张太后并没有拿回主导权，而是坐视文官们对他们进行清算。” 李牧无话可说了。虽然还没有传出皇帝生死的消息，但他可以肯定朱厚照这次是死定了。 就朱厚照一贯熊孩子的作风，文官集团能够喜欢他才怪，要是不趁机弄死他，换上一个听话的皇帝，那就不是大明官僚的作风。 或许都不需要他们亲自出手，仅仅只是拖延一下治疗时间，或者是放任世家大族的人继续下手，就可以轻松达到目的。 沉思了片刻功夫后，李牧缓缓说道：“放出消息，世家大族勾结内阁，密谋弑君。具体的内容，你们随便去编。 总之，这个消息必须要尽快传遍天下。把所有的世家大族、京中大员都编排进去，搞一个污臣录出来。 另外吩咐下去，勒令各派追查对我五岳镖局下手之人。无论牵扯到了任何势力，一律杀无赦！” 事实再明显不过了，能够在京中搞出这么大动静，没有人配合是不可能的。 光世家大族在京中的力量，固然能够将刺客送进去，可是皇帝出行必然严加戒备。 想要同时调开厂卫、顺天府的兵丁，还不留下蛛丝马迹，那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反正不可能是朱厚照自己调开的，宦官集团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背叛皇帝，勋贵集团同样没有参与弑君的动机。剩下的就只有文官集团了。 普通大员还搞不定，他们最多影响顺天府，想要将厂卫调开，唯有内阁大员亲自参与。 大明王朝内阁的权力可是非常大的，不光可以封驳圣旨，还可以替皇帝拟旨。 将京中维护治安的力量抽调一空，除了伪造圣旨之外，李牧想不到别的解释了。 总不能说世家大族同时渗透了厂卫、顺天府、京营、五城兵马司，并且还在其中掌握大权吧？ 要是那么牛逼，干脆软禁皇帝算了。何必搞得这么声势浩大，将自己置于险地呢？ 作为一名正义之士，对这些阴险小人，李牧从来都是鄙视万分。 既然这些家伙都是沽名钓誉之辈，那就帮他们扬扬名好了。顶着弑君的罪名，总不是那么好洗白吧？ …… 采取行动的不光是五岳剑派，刺君案虽然大，同大部分江湖势力却也无关紧要。可是在刺君案发的过程中，却波及到了各方势力。 小弟凭白无故的遭遇无妄之灾，当老大的要是不出头，还怎么在江湖中混？ 这么大的动静，华山派可以追查到世家大族身上，其它势力同样也不例外。 江湖中人办事，可不需要那么多证据，只要大家认定了仇人，那就可以进行报复。 世家大族的实力不弱，明着打上门去容易两败俱伤，暗地里下手就不一样了。 仿佛一夜之间，天下的治安犯罪就多了起来。尤其是排行榜上的富豪们，本就被“劫富济贫”的侠盗重点关注，现在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 苏州 自从多了“袁半城”的称号之后，袁家就不再太平。 幸好他们是贩盐的，既卖官盐、也卖私盐，手中养着几千盐丁打手，加上族中培养的高手，倒也招架得住。 相比其他几家，被逼得召集乡勇以自保，袁家的境遇要好太多了。 只不过此时，袁老太爷的心不平静了。自从参与了弑君案，他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只不过在苏州地界，能够威胁到袁家的力量真不存在。凭借袁家在地方上的影响力，武装数万大军完全不在话下，就连兵甲都是现成的。 在苏州官府都要看袁家的眼色，别的不说光每年的税收，都唯有袁家能够帮忙代收。 作为天下第一府，苏州之地对大明财政的贡献直接超过山西、陕西两省的总和，占据明王朝财政收入的十分之一。 这些都是袁家屹立不倒的倚仗。哪怕是富豪榜曝光，袁老太爷都没有怕过。 可是刺君案不一样，牵扯到了这种风波中，无论袁家有多少底牌，一旦暴露出去都会迎来灭顶之灾。 四起的流言蜚语，令袁老太爷心虚了。内心深处不免有一丝后悔，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都是被朱厚照给逼的，要不是熊孩子皇帝在朝堂之上堂而皇之的表示，对袁家的产业有兴趣，他们也不会参与弑君。 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跺了一下手中的拐杖，袁老太爷厉声问道：“前往山东、河南的盐都丢了，居然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出来，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 丢了几千石食盐事小，袁家富甲天下，不是区区几千石食盐能够撼动的。 可问题是这种事情，性质非常恶劣。要是不尽快将动他们盐的人揪出来，让胆大包天的江湖中人看了，后面岂不是要人人效仿？ 紫衣中年男子急忙回复道：“禀太爷，不是我等没有追查，实在是贼人的手法太过狠辣。 我们在山东随行护送的八百盐丁，仅有两人外出的幸免于难，其余人全部被屠戮一空。 事发之后，我立即动用了绿林道上的力量进行追查。可惜绿林道上的朋友刚参与进来，就遭到了泰山派的围剿。 震慑于五岳剑派的威名，江湖中人都不肯参与，贼人的线索就此断了。” “哼！” 冷喝一声，再次跺了一下拐杖，袁老太爷向另外一人问道：“你呢？莫非也是五岳剑派出手阻挠？” 青衣男子连连摇头：“太爷，我们虽然没有遇到五岳剑派阻拦调查，但是河南的情况更加诡异。 盐丁在进入河南不久，就集体腹泻不止。还没有来得及医治，就遭到了云台十二寨的洗劫。 不光是盐丢了，就连我们在河南的几个绸缎庄，也被贼人洗劫一空。 在追查途中，我们发现了少林和尚的踪迹。只是我袁家和少林寺向来交好，他们也是富甲一方，根本就没有动我们这些财货的必要。 发现有人故布置疑阵，想要挑拨我们同少林寺的关系之后，我还派人拜访了方正大师，请他们出手相助，暂时还没有结果。” 听到这个结果，袁老太爷稍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头疼了起来。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泰山派已经参与到了针对袁家的行动中。若是泰山派一家所为还好，要是整个五岳剑派的意思，那就麻烦大了。 “暂时不要派人亲自向两地运盐，免得白白损失人手。向五岳镖局下单，看他们是否接镖。 只要他们肯接镖，价格随他们开。就当是花钱买平安，我们现在经不起折腾了。” 说话间，袁老太爷的心就在滴血。相比丢失的食盐，盐丁的损失才更令人心疼。 大明虽然不缺人，可是武侠世界的盐丁，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充当的。 这种刀口添血的活计，普通的壮汉根本就无法胜任。官盐还好，贩卖私盐必须要保密，盐丁的忠心必须要保证。 为了保密起见，袁家的盐丁大都是从自家雇户中招揽的壮汉，自己进行培养的。 虽然只是几手庄家把式，但练武就是练武，起码肉食必须管够，耗费自然不低。 现在一波就赔出去了上千人，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袁老太爷，也不免感到心疼。 第一百六十二章、弑君榜 “掌门，东西都到手了。” 九曲剑钟镇欣喜的汇报道。 迫于局势的风云变化，最近一段时间嵩山派暂停了私盐生意，门中的财政压力一下子变得严峻了起来，现在这一票来得恰逢其时。 左冷禅微微一笑道：“先不要急着出手，等风头过了之后再说。这种事情毕竟上不了台面，要是让那帮秃驴抓到把柄会非常被动。” 生活最容易改变人，被带到沟里的左大掌门，已经完全收敛住了锋芒，变得谨小慎微了起来。 不过越是如此，嵩山派就越被少林寺忌惮。要不是现在五岳剑派势大，嵩山派早就没好日子过了。 钟镇：“掌门，你让盯的几家，我们也逐渐摸清了情况。其中陈家、姚家，自从被东方不败祸害后，家族实力就大幅度萎缩。 不过他们在官面上的力量仍然不弱，如果直接对他们下手，恐怕会引来朝廷的介入。” 这种担心可不是多余的。涉及到自家安危，朝武百官的立场都是一致的。 除非是蜀中世家那种被九派联盟抓住了证据，否则对官员家族出手，朝廷必然会介入。 破坏了游戏规则，还活得很滋润的，普天之下也就一个东方不败。 以嵩山派的体格这么嚣张，不被人立即搞死，也要落得个半身不遂。 “我们一家吃不下，就找人联手。派人和四派沟通，先天传承谁都不会嫌多。 尤其是衡山派和恒山派，他们可是连绝顶传承都不全，这样的机会相信他们不会放过。 泰山派看似底蕴不浅，可是天门道人到现在还卡在一流巅峰，搞不好他们的传承也出了问题。 华山派有先天宗师坐镇，或许看不上功法。可两家毕竟上传承上千年的家族，总会留下一些宝贝。 我们四派一起游说，李盟主应该不会阻拦。 合我五岳之力，就算是事情暴露，也能够找一个借口应付过去。” 江湖中实力为尊，放眼天下同样也是如此。世家大族的人脉关系网再广，也免不了人走茶凉。 真要是被灭了门，往日里的亲朋好友最多感慨几句，真要让他们出手帮忙报仇，先得利益到位才行。 …… 磨刀霍霍的不光是嵩山派，自从东方不败戳破世家大族的虎皮之后，江湖中人对他们的忌惮之心就大减。 富豪榜的出现，更是将他们推到了风头浪尖。现在发生了弑君案，大家动手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眼下差得只是一个出头鸟，一旦开了先例，没落的世家大族必然招致灭门之祸。 觉察到危险的老狐狸们，已经开始准备后路。对皇帝出手，实际上就是他们的一次反击。 除了剪除熊孩子的威胁外，也不乏向江湖大势力示威的意思。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为了掌控朝堂，利用朝廷的力量帮他们度过危机。 不管怎么说，大明王朝依旧是天下最强大的势力，不是任何一家江湖势力能比的。 一旦世家大族把控朝政，天下局势稳定了下来，各派再想要动手就必须三思而后行了。 …… 少室山 方生神色凝重的说道：“方丈师兄，袁家、杨家、窦家、罗家……都派人送来了厚礼。 希望我们看在天下苍生的份儿上，能够出面组织一次武林大会，以平息现在江湖和世家大族之间的矛盾。” 看得出来，世家大族现在是后悔了。要早知道朱厚照那么会玩儿，打死他们也不会选择和朝廷一起对几大联盟首脑实施斩首战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只是对下五盟动了手，没有招惹上面得五个大佬，否则现在连谈都没有机会。 “阿弥陀佛！” 方正摇了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苦主手中证据俱全，我们凭什么让他们放弃复仇？ 现在又发生了刺君案，这帮世家大族实在是太过嚣张，他们或许是忘了门阀时代已经结束。 别看现在他们操纵文官集团掌控了朝堂，可出了这次的事，往后还有皇帝敢信任他们么？ 现在就看今上能否逃过一劫。一旦皇帝毙命，华山派那位必然会采取行动。 毕竟，最近这些年朱厚照可是对华山派亲厚有佳。 虽然有算计成份，可是皇帝遇刺身亡，作为护国真人岂能没有表示？ 何况朝堂也并不是世家大族的一言堂，被排挤到权力边缘的皇室宗亲、勋贵集团、以及人心惶惶的宦官集团，现在都在等待一个重回权力中心的机会。 或许他们已经联系上了，现在就等着皇帝毙命，好以此为由对文官集团发起清算。 把东西退还给他们吧，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我少林寺掺合不起！” 在内心深处，方正早就骂开了。世家大族早不行动，晚不行动，偏偏在少林准备搞事情的时候弑君。 现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弑君案身上，谁还有心思关心富豪榜后面的人选啊？ 搞得方正拉道门下水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已经提前结束了。 任何事情热度都有时限，等弑君案平息之后，天下人都习惯了富豪榜的存在，佛门之富也会深入人心。 有了这个先天认知，往后再想要出去化缘就不是这么简单了，简直就是在断佛门的财路。 苦果少林寺已经先一步尝到了，自从富豪榜曝光之后，江湖中人就对“佛度有缘人”进行了重新解读。 往日里收压江洋大盗的丰功伟绩，现在也变成少林寺贪图财货，故意包庇这些穷凶极恶之徒。 这个说法非常有市场，传言那是有鼻子有眼。 毕竟少林寺门下有这么多产业，不是一句简单的信徒捐献就能够解释清楚的，不让人想歪都难。 自顾尚且不暇，方正怎么可能将宝贵的人脉资源，花在平息江湖和世家大族的纷争中呢？ 就在世家大族努力公关之时，弑君案的内幕终于还是暴露了出去。毫无疑问，又是江湖百晓生干得好事。 刷新世人三观的“阴谋榜”突然问世，虽然榜单上仅仅只有十个名额，可是各个份量十足。 这一波和江湖各派都没有关系，论起玩弄阴谋手段，江湖各派都不是世家大族对手。 榜单前十，清一色的世家大族，上榜理由却是各个都令人触目惊心。 第一名、山东孔家。 上榜理由：李代桃僵，冒充圣人后裔，篡夺圣人万世遗泽。尽揽千年富贵，享尽人间富贵。 评价：阴谋诡计之巅峰。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南孔一脉第一时间进行了响应，指责“衍圣公一脉”篡夺孔家正统之位，行千古阴谋之事。 甚至他们还拿出了一个令天下人无法反驳的理由：空有圣人后裔之名，却无圣人之德行。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衍圣公一脉黑历史太多，没有继承圣人德行之辈，自然不是大家心目中的圣人后裔。读书人都动摇了，更不用说江湖中人。 第二名、河内司马家。 上榜理由：弑君夺位，缔造五胡乱华罪魁祸首。先后参与弑君行动十三次，主导弑君行动三次。 评价：皇帝杀手，乱天下之魁首。 不开玩笑，在榜单之外还有一份详细列表，在史书都能够对应上。 甭管是不是河内司马家的人，反正只要有姓司马的人参与，都给算在了他们头上。 世家大族分支无数，估计司马家自己都搞不清楚，参与这些弑君案的家伙，究竟是不是自家老祖宗。 凭借榜单上的内容，河内司马世家这次就算是不被灭门，估摸着今后在朝堂中也是前途无“亮”。 第三名、汝南袁家。 上榜理由：开世家门阀祸乱天下之先河，覆灭大汉帝国之先锋。先后参与弑君行动九次，主导弑君行动两次。 评价：王朝覆灭者。 备注：已换马甲为苏州袁氏，疑似本次京城刺君案策划者。坐拥盐丁八千，一朝令下可聚十万兵。 苏州袁家是否出自汝南袁氏不重要，关键是坐拥八千盐丁，一朝可聚十万兵，却是被实锤了。 莫说是普通人，就连世家大族内部也惊恐万分，很多人都怀疑自家被人利用了。 这次刺君案可是袁家主导的，以袁家手中的实力一旦起兵造反，东南半壁都会震动，搞不好又是天下变色。 有前科的家族，总是更能够令人警惕。尚未准备好迎接乱世的世家大族，此刻纷纷问候袁家祖宗十八代。 …… 随着十大世家的上榜，世家大族的光辉形象，全部被拉了下来。谈起祖宗的显赫功绩，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弑君。 除了榜首的衍圣公一脉靠投机取巧夺取富豪，实力比较水外，剩下的都是硬核世家大族，各家祖上都有丰富的杀皇帝经验。 原本纷乱的天下局势，再次被推到了风头浪尖。不等内阁做出反应，朱厚照身亡的消息又传了出去。 伴随着皇帝身亡，还有一个重磅消息：内阁阻止御医替皇帝治伤。 从皇帝被送回皇宫后，内阁不仅禁止京城名医入宫救治，还拖延了足足六个时辰，才允许太医院的人进入皇宫。 原本汇聚天下人望的内阁诸“贤”，瞬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乱臣贼子。 “六个时辰”，稍微富裕的人家身患重病，都不会拖延这么长时间，何况还是一国之君。 无论如何粉饰，都掩饰不了内阁在此次刺君案中惨遭的不光彩角色。史书可以修改，可是今人却骗不过去。 消息都泄露了出去，这个时候就算是杀人灭口，都已经来不及了。 皇宫中，杨廷和面如死灰的主持着大局。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本已经表示臣服的宦官集团，转手就摆了他们一道。 当时为了封锁消息，内阁确实下令封锁了皇宫，可他们并不知道宫中值守御医全部领了盒饭。 当时局势混乱，文武百官乱作一团，大家都忙着争权夺利，压根儿就没有想起床榻上的皇帝。 等权力斗争结束，将阉党一脉的力量清理出权力中心，时间已经过去了。 要不然以内阁众人的政治智慧，就算是再怎么想要干掉正德，也不会干出这么授人以柄的事。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不等他们采取补救行动，宦官一脉已经发动自己的力量将消息捅了出去。 这一波可谓是核打击，不管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内阁现在都必须要为朱厚照之死负责。 结合之前内阁伪造圣旨，调开城中兵马，为刺客创造作案时机的传言。现在在天下人眼中，内阁众人头顶上都写着“乱臣贼子”。 即便是文官集团内部，现在也发生了分化。对大多数官员来说，讨厌皇帝是一回事，动手弄死皇帝又是一回事。 在大家所学的圣贤书，什么都有提到，就是没有交过他们要弑君。 朱厚照该死么？ 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文官看来，这样的无奈皇帝最好是早死早超生。可是盼着皇帝死，不等于大家就能够接受弑君了。 大明养士这么多年，也不是完全没有忠臣。此刻杨廷和就感受到了压力，百官异样的眼神令他毛骨悚然。 今天的事情，要是处理不好。搞不他这位“天下表率”的文官楷模，就要顶着“乱臣贼子”的骂名遗臭万年。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朱厚照无子，否则新帝一旦继位，他们这些顶着“弑君犯”名头家伙，一个也甭想跑掉。 到了现在这一步，唯有挑选一个对朱厚照深恶痛绝，并且继位希望渺茫的家伙上位，他们才能够靠拥立之功逃过一劫。 至于朱厚照的身后名，只能说抱歉了。为了自家的身家性命，大家只能拼命抹黑，以便向新帝邀功。 迎接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杨廷和强自镇定的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无子，为了避免朝野动荡，我们必须要尽快拥立新君，早立朝纲、以正视听！” 话音刚落，下面一白发老者就站了出来，阴阳怪气的说道：“不知道这个新君是谁，莫非是你杨廷和，杨阁老？” 窗户纸被捅破了，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朝堂之上又要死人了，搞不好还会血流成河。 迎接着老者杀人的目光，杨廷和暗自发苦。这个天下可不缺沽名钓誉之辈，为了扬名人家连命都可以不要。 就连朱厚照都常常被怼得没有办法，只能以不上朝来躲避文官们的唾沫星子，何况是他这个顶弑君嫌疑的首辅。 眼前这老家伙，明显是做好了血溅朝堂的准备。可是他却不能让老者如愿，否则“乱臣贼子”的罪名就更洗不清了。 强忍着怒气，杨廷和沉声解释道：“王大人慎言，杨某对大明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岂是……” 第一百六十三章、帝党的反击 英国公府邸，此刻已经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数千身着甲胄的京营精锐守备在这里。 自从内阁参与弑君的消息传来，勋贵集团就聚集了过来，寻求善后之策。 濮阳侯刘焕然义愤填膺的说道：“张公，今有乱臣贼子作乱弑君，我等世受皇恩，万万不能容他们猖狂下去！” 张仑点了点头。勋贵集团可是真正的同大明与国同休，虽然最近这些年被文官集团压制的厉害，但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放任弑君之事。 哪怕平常流连烟花酒巷的纨绔之徒，此刻都带着家丁赶了过来，足以证明事情的严重性。 单纯以在京城中的力量而论，勋贵集团并不弱于文官集团。不管京营如何荒废，终归都是皇城内规模最庞大的武装力量。 不同于文官恨不得正德立即去死，勋贵集团对皇帝的感观那是五味俱全。大家既讨厌朱厚照的肆意妄为，又喜欢皇帝欲振兴武备。 现在皇帝死了，还爆出内阁参与弑君的劲爆消息，勋贵集团自然坐不住了。 “拿下京城容易，关键是善后问题。皇上突然暴毙，没有留下太子，我等该拥立谁继位呢？” 坦率的说，这样的拥立之功，张仑真心不想要。英国公一脉早就到了顶峰，前面几代英国公死后均被追封为王。 可是现在的局势容不得他退缩，作为勋贵之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坐视“弑君内阁”弄权。 “圣旨到！” 就在众人为继承人犹豫不决时，一名太监突然拿着一份圣旨，出现在了大厅之内，吓了众人一跳。 看清了来人，张仑惊呼道：“王公公，您老人家出山了！” 作为位高权重的英国公，哪怕是刘瑾专权最嚣张的时候，都没有见张仑给过面子。 现在对一名太监这么尊重，年长的一些勋贵很快唤醒了脑海中沉睡已久的记忆，紧接着就是脸色大变。 老太监从容的回答道：“今有乱党作乱，勾结百官谋害天子，咱家不得不来。” 认定了内阁参与弑君，忠于皇室的力量自然不会罢休。勋贵不能答应，宦官们更加不敢答应。 否则文官集团掌权后，最先倒霉的就是他们。原本这些纷争和退隐的老太监没有多大关系，怎奈朱厚照存放的一份圣旨，让他不得不出山。 恢复过来之后，张仑理性的问道：“敢问公公，这份圣旨可是先帝所留？” 老太监点了点头，苦涩的说道：“不错，三个月前皇上找到了咱家，丢了一份奇怪的圣旨给我。 本以为皇上玩心大起，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只见英国公张仑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的说道：“不瞒公公，本公这里也有一封特殊的圣旨。” 说话间，张仑已经从衣袖之中，取出了圣旨。 室内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先帝圣旨可是大家采取行动的合法依据，现在大家都怕熊孩子又玩什么幺蛾子。 两相对照之后，张仑和太监同时松了一口气。看着神色紧张的众人，张仑开口说道：“内容一样，先帝受命我等平定朝中乱党，诛灭世家大族，立襄阳王朱厚炜为太子。” 武侠世界不同于历史，拥有内力这种不科学的东西，本该早夭的朱厚炜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作为朱厚照的唯一亲弟弟，在兄长无子的情况下，朱厚炜本来就是第一继承人。 这样的结果，在场众人都能够接受。虽然只是立太子，但是在皇帝领盒饭的情况下，本来就该太子继位。 唯一麻烦的是诛灭世家大族，不过那帮家伙居然敢胆大妄为到了弑君，那么也没什么好说的，再难也必须要给剿灭了。 老太监咬牙切齿道：“张公，既然圣旨没有问题，那就请立即发兵随咱家进宫勤王，剿灭那帮乱臣贼子。” 直接扣上了乱臣贼子的罪名，显然老太监已经对内阁那帮混蛋厌恶到了极点。 就算是没有参与弑君阴谋，光拖延皇帝治伤时间，同样可以被诛九族。 是否存在主观故意，在这个时候并不重要。为臣者不思关心君主身体，只知争权夺利杀了也是活该。 只是文官集团掌控着话语权，令张仑略微犹豫了刹那。不过这丝犹豫并没有改变结果。 “诸将士听令，随我入宫勤王，凡敢于阻拦着一律杀无赦！” 生前身后名，暂时顾不上了。甭管老朱家对其他人怎么样，但绝没有亏待过他张家。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英国公一脉也对得起那份荣耀，在维护大明统治上也算得上是鞠躬尽瘁。 哪怕到了崇祯末年，最后一代英国公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起码人家陪着崇祯一起殉了国。 冲张仑拱了拱手，老太监话锋一转：“张公，咱家还要去通知宗人府、锦衣卫、东厂的人马，就不多留了！” 话音刚落，老者就拿着手中的圣旨消失的无影无踪，速度之快完全可以比肩东方不败。 …… 华山之巅 看着手中的这份奇葩圣旨，李牧都有些无语了。明明拉了清单，干嘛不先下手为强呢？ 看着衣着破烂的谷大用，李牧这次客气了很多：“谷公公，陛下既然早知道世家大族可能铤而走险，为何还会中招呢？” 见谷大用左右为难，李牧知道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再为难。 “罢了，这份圣旨李某接下了。公公可以放心，名单上的这些人只要能够找得到，一年之内绝对会下去见先帝！” 杀人再简单不过了，只要能够找得到，普天之下就没有他李大真人杀不了的人。 算这帮家伙倒霉，人家朱厚照出价太过优厚，直接比照了沐国公的待遇，直接让他李大真人世镇西北。 坦率的说，站在后事的角度来看，这笔封赏皇室一点儿也不亏。 西北就是大明最大的火药桶，层出不穷的天灾人祸随时都有可能引发大乱，吞噬掉整个大明王朝。 把这个麻烦扔给李大真人，每年起码能够节省上百万两的军费开销，为大明延续百年国运。 要不是朱厚照已经死了，李牧都要怀疑这家伙是穿越者，直接将大明最大的麻烦给丢了出去。 明知道是麻烦，李牧也无法拒绝。华山派的根基在关中，同西北本就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见李牧接了圣旨，谷大用心中一喜，紧接着说道：“真人，还有一事需要劳烦真人。襄阳王身中剧毒，请真人出手相助。” 听到“救人”，李牧微微一愣，随即拒绝道：“公公是不是搞错了，李某的医术平平。想要找人解毒，还是让另寻名医吧！” 作为一名懒人，让他跑到襄阳去救人，明显是在做梦。哪怕那个人是未来的皇帝，李牧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救驾之功看似很大，但那也要看针对什么人。对李牧来说，皇帝的过分亲近并非是什么好事。 以大明皇室多奇葩的传统，万一来一个求长生的家伙，让他炼制长生不老药，岂不是令人崩溃？ 秦皇汉武到了晚年都不能抵御长生诱惑，更何况是普通皇帝。真到了那一步，就是人性最丑恶的一幕。 “真人，我们已经找了很多名医，都没有办法。最后还是龙虎山张天师出手压制了毒素蔓延，但是襄阳王还是支撑不了多久。 冲虚道长推荐了真人，据说紫霞神功到了登峰造极之境，逼毒、疗伤效果非常好。 真人功力通玄，若是肯出手，必定手到擒来。襄阳王已经到山下，只是山路颠簸，请真人移驾……” 说话间，谷大用直接跪下了下来。那表情就如同中毒的是他父母，急需进行医治。 用内力拖起了谷大用，李牧在内心深处将冲虚道长的全家问候了一遍。 武当和朝廷勾搭也就罢了，在这方面谁也别说，大家都没有能够顶住糖衣炮弹。 曝光他紫霞神功逼毒是、疗伤之效，这就有些过分了。运功替人逼毒，可是非常消耗内力的。 虽然先天高手内力雄厚，不至于出手一次，就耗尽全身功力，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够恢复。 可耽搁十天半个月的修行，总是在所难免的。要是毒性太强，需要护住心脉，耗费的内力还会更多。 李牧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你也别跪了。好歹也是司礼监的大人物，传了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 第一百六十四章、谈条件 看着眼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青年男子，李牧直接发出了疑问：什么时候绝顶高手成为了大白菜？ 朱厚照是绝顶高手，眼前这位襄阳王同样是绝顶高手。兄弟两人都是武学天才，同时堪至武道巅峰，这样事情在全天下都不多见。 紧接着李牧又萌生了第二个疑问：谁能够将他伤得这么重？ 看着随行的太监，守在床榻前的张天师和冲虚道长，一瞬间李牧就明白了过来。 “真人，王爷身重奇毒万毒穿心散，我们不知道敌人的毒药配方，无法进行解毒。 能够撑到现在，还是多亏了张道友的龙虎丹，压制了毒素扩散。” 说话间，冲虚的眼神不断的往襄阳王身上飘，仿佛是在暗示床上之人的身份不简单。 李牧微微点了点头，看在老头子还算上道的份儿上，他决定暂时放过冲虚一马，就不打的闷棍了。 看懂了暗示，李牧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道了一声“无量天尊”，冲两人寒暄了起来：“没有想到在这里能够见到两位道友，实在是可喜可贺！” 撤去了内力，张天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道兄还是尽快出手吧，我等实在是撑不住了。” 解毒不是李牧的专业，不过武侠世界最大的挂比就是内力。解不了毒，还可以强行将毒逼出体外。 眼前这个倒霉蛋，能够支撑到现在，除了丹药续命外，张天师和冲虚渡入的内力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李牧淡定的说道：“两位道友请退后！” 人是肯定要救的，不过具体该怎么救，就是他李大真人说得算了。 瞬间李牧出手了，床榻上的“襄阳王”如同一个玩具，直接横空飞出转动了起来，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室内的几名太监，一个个都吓得面如死灰。若非冲虚和张天师拦着，他们都要忍不住上前阻拦了。 不知道是逼出了毒，还是转晕了头，很快“襄阳王”就吐出了一堆汤汤水水。 场面实在是太过恶心，李牧随手一挥将襄阳王送回床榻上，漫不经心的冲众人说道：“毒已经逼了出来，王爷已经没事了。 只是暂时头有点儿晕，休息片刻功夫后就会醒来，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我们先出去等候吧！” 说完李牧直接出了门，众人急忙上前检查了一遍，见冲虚和张天师齐齐露出喜色，大家才松了一口气，跟着退出了室内。 “先天果然非比寻常！” 感叹了一句之后，张天师冲李牧行了一礼之后，开口询问道：“请赎在下冒昧：在天地灵气不足的情况下，道兄如何完成的灵气灌体？” 这个问题，也是全天下武者的疑问。 若是在几百年前，名山大川中的灵气还可以勉强支撑突破，大不了就是折算几年寿元，总是有希望突破的。 到了现在就不一样了，为了寻觅突破之地，大家翻遍了三山五岳，都没有找到一个能够满足灵力充沛之地。 莫说是完全完成灌体，就算是进行到一半都不行。若是强行突破，不死也要重伤，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希望。 “机缘巧合！” “天地进入到了一元复始，可总是会有潮起潮落，在过去的数千年里，灵气短暂复苏也不只是一两次。 只不过有记载的都是大范围、长时间的反复。除此之外，天地之间还有局部区域短暂出现元气潮汐反弹。 这个时间可能是几天，也有可能是一瞬间。遇上了就是我们武者的机缘，同时也是我们的劫数。” 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李牧知道自己的忽悠成功了。 短期局部灵气复苏，确实有可能出现，但那玩意儿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并且还非常的不稳定。 在天地灵气不稳的情况下，普通内功修炼都危险重重，更不用说突破境界。 真要是去尝试，机缘有没有不知道，反正“劫数”肯定逃不掉。 听到了这个答案，张天师一脸佩服的说道：“道兄的向道之心，实在是令人倾佩！” 这是真心话，这年头敢冒险突破先天的，都是道心坚固，奉行“朝闻道，夕死可矣”的主。 大部分人都会等到晚年，命不久矣之时，才拼死一窥先天之路。像李牧这种年纪轻轻就敢闯关的，江湖中已经绝迹。 不等李牧继续说什么，就听到室内传来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 “水、水……” 襄阳王醒了，众人纷纷露出喜色。醒了就好，要不然大家的前期投资，就全部打了水漂。 喝了一碗参汤，稍微恢复了一丝元气，就闻道一股刺鼻的气味，看着满地的…… “襄阳王”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哪个王八蛋吐得，简直就是……” 似乎觉察到了众人的异样表情，“襄阳王”果断的收住了后面的话。胡闹归胡闹，他还是没兴趣自己骂自己。 “赶快给朕……不对是给孤换个房间！” 如果不是看“襄阳王”的脸色不对，大家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有力气骂人，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 搞清楚了状况，“襄阳王”冲李牧拱了拱手：“多谢真人救命之恩，往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小谷子会去办的！” 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种充满江湖气的打招呼模式，总是容易令人获得好感的。 当然，仅限于李牧这种江湖中人。要是让文武百官看到，非得气疯不可。 不过眼下文武百官怕是顾不上这些了，京城已经杀得血流成河。背负了弑君罪名的文官集团，在政治上陷入了全面被动。 这一波过后，无论他们是否愿意接受，都无法阻挡勋贵集团重回权力中心，一家独大的政治格局将就此改写。 李牧微微一笑道：“既然王爷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就尽快回京主持大局吧！再拖下去，恐生变故。” 既然是在演戏，大家就一直演下去。纵使识破了正德的身份，李牧也不准备拆穿。 大明需要一场改革，在进行改革之前，首先得削弱世家大族的力量。 如同历史上张居正改革，下令拆回天下书院，打破世家大族对科举的控制。 武侠世界想要改革，不光要动书院，更要清除世家大族的武力。 世家大族的实力不弱，一旦皇帝要动他们耐以生存的根基，势必要引起剧烈反弹，搞不好就是改朝换代。 正常情况下，就算是皇帝想要冒险搞世家大族，宗室、勋贵、文武百官、乃至宦官集团都不会支持。 或许正德尝试了很多次无果，才搞出了眼下这一波。 在政治面前，普通的罪名没有意义。只有皇帝被杀，触及了大家的底线。 宗室、勋贵、宦官集团、以及文官内部忠于大明的保皇党，才会抛弃一切顾虑，提刀和世家大族开干。 大概是不瞒内阁的背叛，朱厚照顺带连那帮家伙一起给坑了进去。 若非故意放水，一帮文官凭什么能够掌控皇宫？ 内阁再怎么位高权重，皇宫内院还是皇帝的基本盘。在皇宫之中，宦官集团的力量都比文官强。 如果李牧没有猜错的话，此刻京中已经血流成河，内阁一甘人等多半已经死无全尸。 虽然李牧没有拆穿，可朱厚照还是觉察到了身份暴露，当即开口问道：“真人，朕的演技很差么？” 李牧翻了翻白眼，指了指现场的众人：“陛下，龙虎山在江西、武当山在湖广，在加上京中这帮太监，总不能大家一起碰上了襄阳王中毒吧？ 如果贫道没有猜错的话，两位道友应该是被陛下提前招到了京城，刺杀案从一开始都在陛下的控制中。” 想要同时算计了各方，宗室、勋贵的力量就不能动用，仅凭宦官的力量肯定不够，朱厚照必须要找外援。 同皇室关系密切的龙虎山和武当，就是最好的选择。要是没有高手暗中保护，想必朱厚照也不敢那么玩儿命。 “真人猜得没错，朕也是没有办法。世家大族和文官集团势大，朕这个皇帝都快要被架空了。 宗室和勋贵都是一帮胆小鬼，朕几次想要掀翻桌子，他们都不支持。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现在朱厚照已经死了，天下只有替兄报仇的朱厚炜。还请真人助我一臂之力！” 听了朱厚照的解释，李牧再次翻了翻白眼。 什么宗室和勋贵都是胆小鬼？ 分明就是被朱家奇葩皇帝给折腾出来的！ 要不是前面几任的皇帝被文官忽悠，一味的打压宗室和武将，也不至于让文官集团一家独大。 等意识到了文官做大的恶果，这个时候又想起宗室和勋贵了，人家又不是傻子。 万一前脚干翻文官，后脚又遭到皇帝打压怎么办？为了身家性命着想，大家自然不愿意冒险了。 尤其是跟着朱厚照这种一看就不靠谱的皇帝，大家就更没有信心。 “陛下，请人帮忙可不是靠算计就能够成功的。贫道现在想知道世镇西北，是哪个王八蛋给出的主意？” 不同于以往，大明王朝的封地名为一方诸侯，实际上就是大号的地方军政长官，权力要受到各方的制衡。 下面的主要官员任免权，主要财政大权仍然在朝廷手中，能够分润的只有地方府库。 如同云南的沐国公，政治上基本上插不了手，军事上也仅限于卫所指挥权，还要受各方的监督。 比云南更糟的是西北还有一堆藩王，都拥有各自的封地，压根儿就不受镇北公节制。 比如说：西安有秦王、陇西有永兴郡王、兰州有肃王、宁夏有庆庄王、庆怀王…… 像九边军镇之类的，那都是直属中央野战军。同他这个新鲜出炉的镇北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唯一的价值大概是多了这个尊位，可以名正言顺的主持西北水利、道路建设。 考虑到陕西的财政状况，怕是一千年也凑不出经费，只能自己想办法自筹。 考虑到接下来数十年的天灾人祸，坐镇西北就是在替大明封印火药桶。若非华山派的根基在西北，李牧绝对不会接这个烂摊子。 朱厚照打哈哈道：“真人，世镇西北不好么？这可是我朝，封出的最大一片封地。虽然穷了一点儿，想必真人也看不上那些黄白之物。” 李牧冷笑道：“本来是很好！只是贫道夜观星象，发现灾劫之气正在从西北生起，逐渐向大明蔓延。 接下来的数十年西北天灾人祸不断、民众十不存一，兵祸将席卷神州大地。 这些的事情，钦天监不会没有向陛下汇报吧？” 不开玩笑，这真是星象上观测出来的。虽然不一定准确，但偏差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咕噜噜的喝了一碗粥，朱厚照缓缓说道：“正是因为天灾不断，才需要真人这样的高人坐镇。 济世救民，乃大功德之事。真人乃大德之士，还请真人出手救西北万民于水火之中！” 修道之人重功德、业力，古籍之中多有提到。虽然具体影响，现在没人说得清楚，但是李牧对这些东西仍然怀有深深的敬畏之心。 这方世界可是有超凡力量的，李牧相信老祖宗的智慧。道门先辈定下了“盛世隐，乱世出”的行事风格，必有其道理。 略加思索之后，李牧开出了条件：“可以，但是兴修水利的钱，得由朝廷来出。” 见朱厚照陷入犹豫，李牧继续补充道：“陛下无需担心，兴修水利的开销虽然大，但世家大族的家底更丰厚。 贫道大致估算过了，只需一二世家慷慨解囊，就能够完成西北水利工程的修复。” 听了李牧的话，众人的神色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李牧居然会鼓励皇帝去抄家。 不过众人都没有反对，牺牲一二敌对世家，就能够拉拢李大真人上船实在是太值了。 确定不需要自己出钱，讲义气的朱厚照果断表示道：“真人请放心，兴修水利利国利民，费用不是问题！” …… 第一百六十五章、逼出来的叛乱 宗室、勋贵、厂卫联手，自然不是一帮嘴炮文官能够抵挡的。不等他们选出皇帝来，就提前下了地狱。 看得出来在复杂的政治斗争中，大家都在进步。好不容易翻身的勋贵集团，这波没有给竞争对手留下任何机会，一上来就将谋逆的罪名扣在了内阁众人身上。 作为胜利者，此刻勋贵集团正带着残存的文武百官，在城门口迎接“襄阳王”入主皇城。 张仑当仁不让的站在了首位，旁边是宗人令，身后是一帮勋贵，文官们的身影被抛在了老后。 不是大家在搞事情，实在是京中文官高层全军覆没，一二品大员皆因牵扯逆案被咔擦了。 剩下的虽然没有上断头台，但是因为派系老大参与谋逆的问题，现在他们还处于待查阶段。 在嫌疑被洗清之前，他们是没有资格拥立新君的。要不然拿到拥立之功，又牵扯到了逆案，岂不是陷新君于不义？ 现在内阁空缺，六部主官空缺，一次性腾出了这么多位置，都留给了新帝安排亲信，已经是勋贵集团拿出的最大诚意。 可以说“襄阳王”这波捡了一个大便宜，上来就能够提拔亲信，按照自己的意志重组朝堂。 望着挂着白帆的马队，竖着“襄”字的旗号，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待队伍靠近，英国公张仑上前行半礼道：“张仑挟文武百官，恭请王爷入城！” 规矩就是规矩，在履行完仪式之前，朱厚炜只是襄阳王，而不是大明天子。 “不必客气，大家都是老熟人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再三确认不是自己眼花，前方的勋贵、宗室大佬们，一个个嘴巴都变成了O型。 似乎很满意这一切，新鲜出炉的襄阳王“朱厚炜”摆了摆手，朝众人询问道：“再次见到孤，是不是很惊喜、意外啊？” 惊喜没有感受到，但是从众人额头上的冷汗可以看出来，惊吓是必须有的。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皇帝还活着，却已经向天下发了丧。翻遍历史书，都找不到这么奇葩的事。 不过想想正德以往干得奇葩事儿，张仑可以肯定眼前这家伙，确实是原装的。只有这货，才能够干出这么奇葩的事。 走到正德跟前，张仑尽量压低了声音问道：“陛下，这次玩儿的这么大，现在该怎么收场啊？” 没法子前面大开杀戒，那是建立在内阁勾结世家弑君的前提下，现在皇帝还活着，那么性质又变得不一样了。 必须要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让天下人能够信服，要不然文官们非得暴动不可。 正德拍了拍张仑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说道：“张公，你认错人了。 孤是朱厚炜，先帝已经驾鹤西去。作为亲兄弟，我们长得像了亿点点，想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政治智慧不低的张仑瞬间反应了过来：“王爷说得对。本宫见王爷想起了先帝，一时失了神，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显然，这话是说给身后的勋贵们听的。既然皇帝都不忌讳说自己死了，那就干脆将错就错，继续拥立新帝上位便是。 虽然胡闹了一点儿，这个说辞，起码能够将眼前的事情给平息过去。 反正近距离接触过皇帝的人也不多，只要大家一口咬定这是襄阳王，那就是襄阳王。 “朱厚炜”摆摆手道：“不怪，不怪！现在先入城吧，接下来还要劳烦张公将谋害先帝的凶手揪出来，替吾兄报仇！” 听到这个消息，张仑额头上的汗又多了起来。搞了半天这出“金蝉脱壳、李代桃僵”，都是为世家大族准备的。 有了“替兄报仇”的政治口号，朱厚炜就可以在不引起天下士绅集体反弹的情况下，合理合法将世家大族全部拿下。 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们能够干得过世家大族。看了看随行伴驾人群中多出来的道士，张仑知道皇帝这是获得了道门的支持。 武力担当是有了，接下来就是军队表现了。世家大族不会坐以待毙，只要皇帝要坚持报仇，他们必然会起兵作乱。 这也是勋贵们的机会，闲置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虽然只是镇压内乱。 当即拍拍胸脯表示道：“王爷请放心，张仑与乱臣贼子不共戴天，必将他们绳之以法！” …… 看着“朱厚炜”三样两语搞定了勋贵，李牧悬着的心放了大半。 别看大明勋贵没落，可是大明玩儿的是世袭兵役制，军队中高层大都同勋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搞定了勋贵集团，就相当于稳定了军方。接下来就算偶有内乱，也不会出现九方边镇一起清君侧。 只要边军在手，天下就还是大明的天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死去的那帮朝中要员，连平叛用的粮饷都给准备好了。 或许这才是他们为大明做出的最大贡献，用自己辛苦贪污半辈子的钱财，为大明改革事业贡献力量。 …… 新帝登基，本该大赦天下。可惜这次不一样，没有等来赦免令，反而是一堆抄家灭门的圣旨。 苏州袁府 这座堪比帝王规格的豪宅内，此刻充斥着肃杀的气氛，分散在各地为官的袁家子弟，现在也纷纷挂印归来。 一名年约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拿着一封密信上前说道：“朝廷下旨缉凶，我袁家赫然在册。太爷，反了吧！” 看完了密信中的内容，老者打消了之前的全部幻想。最糟糕的事情，终归还是发生了。 不光他们这帮参与刺杀的家族倒了霉，另外几个没有参加的世家大族，也跟着遭了殃。 当然，这不能算无妄之灾。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是他们也是知情者。对谋逆之事知情不报，落在皇帝眼中和谋逆也没啥差别。 “传令下去，以防盗之名招募乡勇。老三给我下帖邀请苏州的官员，趁圣旨还没有传过来，我们必须要抢先拿下苏州府！ 老五，你负责邀请苏杭之地各大士绅家族，这次起兵想要成功，必须要将他们拖下水。 老二，你负责同刘家、司马家、林家、陈家等大族沟通，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想要活下来，大家必须要联合。 老七，你亲自去一趟山东孔家。虽然他们的实力不怎么样，但是圣人后裔的名头对读书人的影响却不小。 这次举事，我们缺乏大义。无论你采取任何手段，都必须要将他们拉上船。 老八派人盯着吴王府，有机会就将他们拿下，必须要抓活的。这次起兵，我们需要他的旗号。 ……” 一连下了十几道命令，老者的神色依旧十分凝重。举兵造反是世家大族最后的手段，也是最糟糕的决断。 古往今来，无数的世家大族都是在战乱中消亡的。哪怕是获得了最终的胜利，成功夺取到了政权，往往也是得不偿失。 论起小日子的舒适度，皇室拍马也赶不上世家大族。哪怕历朝历代，都在打压世家大族，他们的小日子依旧逍遥。 同巅峰时期的门阀时代相比，他们只是化整为零，在行事风格上低调了很多，本身拥有的财富并没有减少。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伴随着朝堂争斗的失败，新帝对他们举起了屠刀，想不造反都不行。 自古以来都是出头的橼子先烂，未闻有首叛者君领天下。如果可能的话，老者真心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同一时间举兵的不光是袁家，收到情报的所有世家大族，近乎在同一时间决定举兵。 不过大家的脑子还是没有烧坏，知道大明尚未到人心尽失的地步，不是造反的好时候。 没有直接举出反旗，而是拿地方藩王当挡箭牌，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开干。 …… 一夜之间，世家大族挟裹了九路藩王，纷纷打出“清君侧”的旗号，朝中文武百官乱做一团。 作为始作俑者的“朱厚炜”，此刻却没心没肺的坐在龙椅上看热闹。 到了现在这一步，再也没有人敢说世家大族冤枉。甭管有没有误会，既然举起了反旗，那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明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帝故意搞出来的，大家也只能捏着鼻子平叛。 受上一届内阁集体谋逆勋贵镇压有功的影响，武将集团在朝堂中的腰杆子一下子硬了不少。 原本只是文官有资格谈论的平叛大事，现在武将们也有了参与权。 见各方争执不下，英国公张仑上前说道：“这是吾等整理出来的平叛纲要，请陛下过目！” 说完还故作挑衅的看了文官们一眼，仿佛是在说：打仗还是我们来，你们负责看着就好。 明知道这是故意做出来的，朱厚炜还是很满意，朝堂需要平衡，文武的关系就不能太好。 翻了翻奏折，朱厚炜不满的说道：“张公，你都安排完了，还要朕干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是对英国公不满，只有少数亲信才知道，“朱厚炜”不满的是平叛大军中没有自己的位置。 仿佛是闻到了信号，御史们正跃跃欲试，张仑就抢先开口道：“陛下，自然是总揽全局了。 这次叛乱乃世家大族所引起，绝非之前的普通民乱可比。短时间内，恐怕难以镇压下去。 兹事体大，还请陛下以国事为重！” 没法子，张仑是真被熊孩子搞怕了。要是再让他出征，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乱子。 朱厚炜不满的翻了翻白眼：“张公言重了，看似九路乱军声势浩大，实际上也就一群乌合之众。 关中那帮乱军，自有镇北公负责收拾，不需要朝廷费心。汉中和洛阳的乱军，也可以让镇北公顺带给解决了。 蜀地的乱军和江湖中人杀得不可开交，等他们打完了，这场风波也就结束了。 需要我们动手的也就福建、江西、苏州、山东、河南的乱军。 福建可以先放放，反正他们也闹不出来大乱子。剩下的四路，干脆也不用麻烦了，由朕亲自带兵一路镇压过去就是。” 看着摩拳擦掌的皇帝，无数中低层官员纷纷感慨：不愧是亲兄弟，这行事风格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在内心深处他们不经怀疑，孝宗皇帝究竟怎么教子的，怎么就教出了这两个混账玩意儿。 张仑硬着头皮回应道：“陛下，些许叛乱怎么能让您亲自出马，这岂不是抬高了叛军的地位？ 何况太后她老人家，刚刚经历丧子之痛，正需要您陪着，万万不可能放您离开的！” 看着据理力争的英国公，百官们齐齐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忠公体国的英国公在，否则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同时又对不作为几名内阁大员表示不满，这种时候本该是他们文官发挥风骨的时候，怎么能够让武将专美于前呢？ . 第一百六十六章、五岳会盟 在京中大局已定之后，李牧果断的选择闪人。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实在不能待下去了。亲自领略到了熊孩子的折腾能力，李牧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揍人。 作为一名武痴皇帝，“朱厚炜”的脑洞确实令人震惊，只不过脑洞开得太大也等于作死。 一连否决了熊孩子十几种突破先天之法，仍然没有阻挡住“朱厚炜”的作死之心。 仗着有李牧做保姆，熊孩子居然敢强行突破先天。若非李牧及时出手，搞不好大明又要换个皇帝。 朱厚炜是没事，李牧却悲剧了，足足浪费了好几个月的内力。 涉及自身小命都敢折腾，更何况是其它的事。真心佩服朝中百官，居然能够忍耐如此之久。 现在李牧明白，为什么内阁那帮书生也要忍不住想弄死皇帝了。实在是让熊孩子折腾下去，大家都得跟着折寿。 李牧敢打赌，朝中百官要是不早点儿辞职回家，没有一个能够长寿的。 就比如说“谥号”，熊孩子就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弄上了“孝武皇帝”。 同汉武帝一样待遇，如此不要脸的吹嘘，让百官们如何受得了？ 皇帝不要脸，文武百官还需要考虑自己的生前身后名。接受了这样的谥号，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史书上少不了记一笔“媚上”。 要不是勋贵们给力，及时拦住了想要邀名的老夫子，一准要上演喋血朝堂的大戏。 或许对“朱厚炜”来说，抬高勋贵们的政治地位，不光是平衡朝堂，还可以在这种关键时刻挡枪，阻止有人撞柱子。 文官们可以不把皇帝的话当成一回事，但世受皇恩的勋贵们，却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得罪皇帝。 谥号可以不要脸，庙号自然也不会客气。武宗那种名褒实贬的自然不会用，熊孩子毫不客气的给了自己“高宗”的庙号。 相比谥号的夸张，这个庙号也不是不能接受。 如果在刨除那些作死的事不提，朱厚照在位也算是国泰民安，勉强可以配得上优秀守成之主的称号。 眼不见，心不烦。只要不在跟前，随便皇帝怎么作死，反正都和李牧没有关系。 出了京城，李牧就过上了“十步一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客生活。根据锦衣卫提供的情报，收割名单上的倒霉蛋。 区区三十多个人，硬是让李牧跑遍了大明九省之地，可以说东南西北逛了一个遍。 得益于他这位“先天收割机”的行动，各路平叛大军都捡了一个大便宜。叛军首脑人物都被拉了清单，接二连三的意外暴毙，平叛想不顺利都难。 不过叛乱平定，不等于事情就结束了。想要改革，依旧是困难重重。现在只是踢掉了最大的一块绊脚石，接下来还有得忙。 烦心的朝政不需要李牧操心，他这位新鲜出炉的镇北公，暂时还是存在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军政两界一个亲信都没有，在这种时候发号施令，只能自取其辱，索性也就放手不管。 官场自有官场的玩法，李牧可不准备介入进去。保持一个局外人的超然身份，在关键时刻往往能够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江湖中人毕竟是江湖中人，真要是让他放弃在江湖中的地位，投奔到朝廷阵营中，李牧是万万不会干的。 再次回山已经是第二年秋，看着宁女侠怀中可爱的小宝宝，李牧只能表示遗憾。 尽管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还是没能够赶上孩子出生。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宁女侠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浓浓的不满之意。 具体体现就是孩子的命名权被抢了。没等他这个父亲到场，“李宁”的大名就被定了下来。 看样子宁女侠也是绝了生二胎的念头。既然生不出来，那么原本过继第二孩子沿袭宁家香火的约定，自然只能作废了。 李牧也无能为力，以他现在的修行境界，要孩子就和中彩票差不多。 能有一个儿子就算是老天保佑，再奢望第二个，等换副本吧！ 抱着小“李宁”，李牧柔声说道：“师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或许是因为母性的缘故，不愿意在孩子面前失了仪态，宁中则淡定的回答道：“不比师兄四处奔波，我这不算什么。 只是武林各派纷纷来信，想要为孩子庆贺百日宴，还需要师兄拿个章程。” 略加思索之后，李牧毫不犹豫的拒绝道：“还是都推了吧，凡事过犹不及。刚刚出生就接受武林各派的祝福，对孩子并非是一件好事。” 知道的越多，对这个世界就越发敬畏。前世李牧是不信命的，但是现在他必须要信了。 主角都可以出现，命格自然也存在。过分的折腾，就是在提前消耗福缘。 宁中则点了点头：“嗯，我听师兄的。只不过四派的人已经快到华阴了，却是推脱不掉。” 李牧微微一笑道：“无妨！四派这次过来会盟，主要是为了商议五岳剑派接下来的发展。 孩子刚刚出生，我现在无意动干戈。 他们若是有能耐，大可在这场动乱中扩张；要是没本事还贪心，惹出了乱子那就自己想办法兜着。” 对比原著，李牧觉得自己这个盟主已经够良心了。不仅没有想要吞并各派，还带着大家一起发展。 看看现在各派的实力就知道，除了嵩山派尚且比不上原著之外，另外三派都是实力翻倍。 …… 华山之巅 五岳剑派再次聚集，打量着四派来人，李牧满意的点了点头。终于有了点儿大派的样子，不像原著中只有可怜兮兮的几个高手撑场面。 头顶蓝天白云，脚踏青青草地。迎着丰收的秋风，心情大好的李牧冲众人寒暄道：“数年不见，诸位师弟、师妹近来可好？” 左下手的左冷禅率先回复道：“托盟主的鸿福，最近这些年我五岳剑派蓬勃发展，变得越发兴旺了起来，我等也跟着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话听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不得不承认左冷禅还是有些能耐的。能够在有少林寺拖后腿的情况下，还将嵩山派经营得有声有色，这份能力绝非等闲。 相比之下，另外三派掌门就要逊色得多。 耿直的天门道人，即便是到了现在，也仅仅只能勉强压制门中的元老派。 衡山莫大的能力倒是不错，可惜湖广的环境太过舒适了，衡山弟子缺乏足够的进取心。 恒山派更不用说，从定闲这位掌门往下，就找不到一位有雄心壮志的主儿，妥妥的守成之主。 李牧没有干涉过四派内政，并非是做不到，主要是眼下四派的配置，对华山派来说已经是最优组合。 有扩张空间的三派，缺乏足够的野心，野心勃勃的嵩山派又有少林寺帮忙看着，四个小弟都紧紧围着华山转。 冲左冷禅微微一笑，李牧漫不经心的敲打道：“左师弟，还是那么会说话。不过你要是做事的时候，也懂得收敛一二那就更好了。 虽然世家大族现在人人喊打，可我们毕竟是名门正派，很多事情不能做得太过，能少出手就尽量少出手。” 不知道是不是私盐贩多了的影响，嵩山派在行事风格上显得颇为极端。光灭人满门之事，李牧就听说过不少。 虽然都有足够的证据，可作为名门正派太过狠辣，还是要惹来江湖非议。 斩草除根没错，可该遮掩的还是需要遮掩。偏偏嵩山派不那么玩儿，直接上去就给灭了门。 说得好听是嫉恶如仇，难听点儿就是杀人如麻、脑袋一根筋。以至于嵩山派在武林中的声誉都不怎么好，甚至还影响到了整个五岳剑派的风评。 仿佛是受到了教育，左冷禅当即感激道：“多谢师兄提醒，师弟回去立即约束门人，绝不会再犯！” 小插曲结束，李牧没有揪着嵩山派不放，略微点头示意之后，将目光对准了泰山派。 “天门师弟，贵派这些年的发展迅速，也算是可喜可贺。本来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该插手的。可一直闹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 你们现在也是人才济济，几位玉字辈师叔年事已高，再让他们继续操劳也说不过去，不如放他们养老吧！” 听到这个喜讯，天门道人当即表态道：“师兄言之有理，几位师叔为我五岳剑派操劳大半辈子，确实到了该养老的时候。 主要是师弟考虑不周全，忽视了几位师叔的年纪，以至于辛苦几位师叔多年。回头师弟立即……” 显然，天门道人是苦几位玉字辈师叔久矣。为了能够造成他们退隐的既定事实，甚至不惜贬低自己。 毕竟，现在是五岳会盟，在这里达成的共识，那就是五岳剑派的集体决议。 面对一帮仗着辈分高，为老不尊、且不要脸的家伙，天门道人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拿联盟决议回去压制他们。 李牧可不是为了管闲事，勒令那帮老家伙退隐，主要是那些家伙自己作死。 居然敢为了钱财，违背他这位五岳盟主的意志，擅自同孔家勾搭。 要不是现在没有爆发正邪大战，不方便借刀杀人，这帮家伙一准进首批阵亡名单。 敲打就此完毕。衡山、恒山两派都安分的过分，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话题，直接被李牧过渡到了今天的主题：“我五岳剑派天各一方，难得大家齐聚一堂。 借此机会，为兄也想就五岳联盟接下来的发展规划，同诸位师弟、师妹交流沟通一下。” 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四人一眼后，李牧继续说道：“近几年发生了很多事，先是武林发生了大变局，接着又是世家大族作乱。 大乱之中也有大机缘，只是要取得这些机缘，不光需要实力，更需要十足的眼力劲儿。 我五岳剑派屹立武林之巅，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为兄却是日日如履薄冰，唯恐一步踏错，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在接下来的大变局中，为兄决定采取保守战略。各派只是在自身能力范围之内出击，尽量不要在武林中四处竖敌。” 培养弟子需要时间，华山派现在依旧是不字辈打天下，扩招入门的下一代尚且在培养之中。 在年轻一代培养出来之前，华山派根本就无力进行大肆扩张。既然老大不能扩张，小弟们自然要跟上节奏了。 “盟主，非是我等野心大，实在是我们四派传承不全，偏偏吾等几人又才疏学浅，无力补足宗门传承，所以……” 不等左冷禅把话说完，李牧就打断道：“左师弟的意思，为兄明白。 为兄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你们想要借机补足宗门传承自然没有问题。只不过凡事有度，世家大族的传承也不是好拿的。 据为兄所知，世家大族对自家的秘籍藏得非常死。不光设置了修炼暗语，还在关键节点隐藏了重要信息。 甚至为了迷惑敌人，还常常搞出一些九真一假的秘籍，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来玄机。 你们若只是借鉴前人的智慧也就罢了，若是打算拿他们的武功秘籍，充实自家的传承底蕴，我看还是算了吧！ 这里面的坑有多深，你们暂时感受不到。真要是踩了进去，后悔就来不及了。” 这可不是李牧危言耸听，大势力在武功秘籍中设置陷阱坑人的多了。 前期修炼感觉还不错，到了后期不是影响心性，就是将人练得半身不遂。 第一百六十七章、意外悟道 左冷禅：“盟主，我们收到消息，少林寺在前些日子炼制了一炉大还丹。” 看得出来在搜集少林情报的时候，嵩山派确实下了苦功，要不然也不会搞到这种隐秘消息。 若是在二十年前，收到这样的消息五岳联盟都要震动。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双方的实力差距，不是几颗大还丹能够弥补的。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李牧淡定的说道：“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以少林寺的底蕴，能够凑齐一炉大还丹，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光是少林寺，武当派也凑齐了一炉玄阳丹。泰山北斗的底蕴，可比你们想象中还要深。 谁也不知道历代祖师都给他们留下了什么底牌，真要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强行催生几名绝顶高手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天地阴阳轮转是为大道，我正道威风了这么多年，接下来也该轮到魔道起势了。 前些日子我还和冲虚道长闲聊过几句，我们一致认为接下来几年，将是魔教实力的高速增长期。 伴随着世家大族的没落，必将有一批武者流落到江湖中，搅动天下风云。 大家的眼睛都放亮点儿，千万不要把这种麻烦招入门墙，免得被人鸠占鹊巢。” 听了李牧的暗示，四人纷纷脸色大变。直接决定正邪双方的走势，如此高端的玩法，四派根本就没有接触过。 要不是这话出自李牧之口，他们甚至不敢相信，决定魔道兴衰的不是魔教中人，而是正道大佬。 嫉恶如仇的天门道人，率先忍不住开口道：“盟主，若是放任魔道兴起，恐怕接下来江湖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看着稚嫩的四人，李牧有些怀疑现在告诉他们真相，是不是一个错误。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世间万物要生存，首重的便是平衡。 放到武林之中，就是正邪两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武林想要长盛不衰，正邪阴阳就必须要平衡。” 差不多了，再说下去世外高人的身份，就快要装不下去了。 瞎扯淡了这么多，最核心的原因只有一个——武林中的人太多了。 别看最近十几二十年，江湖中纷争不断，可那点儿小争斗，怎么能够赶得上新涌入的武者呢？ 人多资源少，矛盾自然就产生了。要么放任魔教壮大，靠正邪大战进行消耗；要么就是正道各派陷入疯狂内卷中。 世家大族的覆灭就是一个例子。除了皇帝想要弄死他们外，中小世家也是覆灭他们的重要推手。 作为既得利益者，少林、武当、华山这些老牌大派，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这才有了正邪大战。 恰好世家大族覆灭，一大帮子的漏网之鱼没有了去处，可以顺势将他们送入魔教。 不过这还不够，以魔道现在那点儿实力，根本就没有胆子挑起正邪大战。还需要正道各派放水，纵容他们的野心成长。 定闲师太有些不忍的问道：“盟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看了定闲一眼，李牧摇了摇头：“天地以万物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地。故有灾劫现世。过之则生，不过则回归天地自然。 我辈江湖中人，既然选择踏入江湖，自然要经历江湖中的劫难。 吾夜观星象，发现地龙翻身，天下有龙蛇起陆之象。整个神州大地都在灾劫之气的笼罩之中，何况是区区武林？ 大灾难，亦有大机缘。若能以吾辈血肉之躯，换取天地走出一元复始，何其幸栽！” 为了装逼，李牧发现自己越来越有向神棍发展的趋势。偏偏越是如此，大家就越相信。 明明只是一场人祸，到了他这里就升华到了回报天地，搞得四派众人一脸懵逼。 不过李牧确实没有撒谎，他真的感到了荣幸，毕竟不需要自己流血。 等四人消化的差不多了，李牧再次开口道：“好了，天地大势非人力可逆转，我等顺应自然即可。 诸位师弟、师妹难得来一趟华山，为兄也没有什么招待你们的，不如大家一起交流一下修炼心得吧！” 听了李牧的话，四人立即阴云转晴。甭管武林大势如何变幻，终归还是要用实力说话。 受困于门派传承，四人的修为都到了各自摸索的阶段，前路该怎么走，完全是一头雾水。 偏偏武林中又最重门户之见，遇到了问题，想要向人请教，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次四人来华山，各自都备上了一份远超规格的厚礼，除了给小李宁庆贺外，本身也抱有交流、请教的目的。 …… 左冷禅：“盟主，我自创寒冰真气，已经修炼到了极致，内力几乎不再增加，可是距离先天依旧遥遥无期。” 说话间，左冷禅还将寒冰真气的秘籍递给了李牧。同找到未来的道路相比，保密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粗略的扫了一遍秘籍，李牧摇了摇头：“左师弟，你太过好高骛远了。 嵩山派内功本是阳属性，而后你又转修阴属性内功，想来是准备阴阳合一，以演化两仪。 可阴阳大道，又岂是你这样的小武者可以窥视的？ 按照正常的修炼步骤，要么效仿武当以阴阳太极走中正平和路线，慢慢进行苦修摸索，以期有朝一日大成。 要么是先领略单属性武功，等修为到了极致，再走极阳生阴、或者是极阴生阳的道路。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追求单属性功法极致；要么加强武道领悟，以远超实力的领悟来驾驭阴阳平衡。 恕为兄直言，第二条路几乎没有可能走通。若是真有那么高的武道领悟，你大可有更多的选择，根本就没有必要在这条路上死磕。 走极致路线，武功的杀伤力会很大，但是后遗症也非常严重，往往会折损寿元，一不小心还会经脉尽毁、武功全失。” 这就是没有底蕴，自我摸索的悲剧。每一门神功秘籍的诞生，背后往往都充满了悲剧。 名门大派的武功秘籍，都是经历了一代一代祖师们不断试错，最后修订出来的。 或许威力不是最大，修炼速度也不是最快，起码所在路线是正确的，能够走得更稳、更远。 李牧可以肯定，左冷禅一定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有问题的神功秘典，将自己带进了阴沟里。 先是阳转阴，接着又想要阴生阳，以实现阴阳平衡。 看似没有问题，前提条件是必须先大成。半桶水就跑去转修，真以为经脉是垃圾桶，什么都能够往里面塞？ 毕竟是一代枭雄，短暂的失神之后，左冷禅当即向李牧行了一礼道：“多谢盟主指点！”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找到了前路。虽然道路曲折了一点儿，可那也比自己憋着抓瞎的好。 …… “盟主，吾泰山心法早就大成了，可是困于一流巅峰多年，迟迟摸不到绝顶的门户，不知是何原因？” 略微犹豫了一下，天门道人同样奉上了秘籍。为了找到问题、对症下药，他也顾不上保密。 反正以李牧的修为境界，也不可能贪图泰山派那点儿传承。 半晌功夫后，李牧缓缓说道：“天门师弟，你我皆出自道门。想必你也明白我道家功法特性——中正平和。 可是你脾气暴躁、性子刚烈，和道家的清静无为完全是背道而驰。能够拥有现在的一身修为，就是天资过人。 若是想要突破绝顶，要么先改了你那一身臭脾气，要么就换一门大开大合的武功修炼。” …… 一连花费数个时辰，分别指出了四人修为上的各自不足，顺带还告知了突破绝顶的注意事项。论道大会总算是圆满结束。 李牧发现各大门派的武功，同各自所处的环境，有非常深得联系。就好像本身就是观天地自然，然后创立出来的。 前期修炼还没什么，可是到了后期，几乎所有的武功都在强调“心性”。 一家如此可以理解，家家都是如此，这就显得有些诡异了。毕竟，这是低武世界。 就算是不要求心性，同样可以突破绝顶之境。比如说：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就是吸吸吸……靠着一身雄厚的内力，直接强行推到绝顶。 又比如说，李牧搞出来的一堆魔功，同样也没有什么心性要求。 若是普及开来，这些没有心性要求的功法，诞生绝顶高手的概率可要大得多。 可惜这是几百年、甚至更早的旧事，不是现在可以解释开的。不过李牧是真心佩服，能够创造出这些功法的人。 一个个先天都不一定突破的家伙，心中想得居然是如何求道。最奇葩的是，他们居然隐隐摸到了一点儿皮毛。 即便是那一丢丢皮毛，也替李牧积攒了不少资粮，节省了许多时间。 一瞬间，李牧甚至生出了搜罗天下武功的念头。不过很快就被他打消了。 天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坑，万一不小心陷了进去，被人带偏了怎么办？ 要知道别人的道，始终都是别人的。只有自己悟出来的，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 不知不觉间，李牧的修为又向前迈进了一小步。可惜缺乏参考，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究竟处于什么阶段。 说是先天吧，他又比古籍描述中先天高手强；要说是天人，又没有传说中那种动则引动天地之气能耐。 搞不清楚，李牧也不强求。打发了四派之后，就干脆在山上带起了孩子。闲暇之余，还抽空调教一下门中弟子。 江湖中的风风雨雨，朝堂之中的血雨腥风，都和他没有关系。 谁都不知道，看似平和的李牧，正在完成一场心灵上的蜕变。 . 第一百六十八章、剧情开幕 风风雨雨又五年，除了亲自出面主导了关中水利工程修复外，李牧又在山上蜗居了五年。 经过五年的岁月变迁，李牧身上也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五年前他是光彩夺目的明珠，那么现在扔到人群中都会被人下意识忽略。 此刻李牧正拿着戒尺，对着不到六岁的熊孩子狠揍。若是外界看到这一幕，非得惊掉眼珠子不可。 什么世外高人、先天宗师，分明就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普通父亲，正忙着进行教子。 李牧也很无奈，原本非常可爱的家伙，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来越皮。活脱脱的小魔王一个，都快要成为华山一霸。 当娘的不忍心出手，那就只能由他这个严父上了。讲道理就是在对牛弹琴，迫不得已只能“黄荆棒下出好人”。 具不具有科学性不知道，反正根据李牧育儿的经验，要是三天不揍熊孩子就能上房揭瓦。 搞得李牧都快要心态崩溃，只能不断安慰自己：这是亲生的，亲生的。 这不就在刚才，趁李牧不注意熊孩子就卸掉了书桌的一条大腿，企图以此来逃避作业。 如此简单的小把戏，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被李牧无情的拆穿了，紧接着就是一顿胖揍。 看着嚎嚎大哭的小李宁，宁中则忍不住劝说道：“师兄，气大伤身。孩子还小，慢慢教导就是了。” 翻了翻白眼，有原著的经验教训，李牧可不相信宁中则的教子能力。没好气的说道：“师妹，你再这样护着他，往后有你哭得时候。” 从李牧手中接过儿子，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皮未开，肉也没有绽后，宁中则紧张的神色才轻松了起来。 见到眼前这一幕，李牧忍不住说道：“师妹，你这慈母当得也太过头了。你看看宁儿才多大，已经干了多少混账事。 卸书桌腿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光看看他学堂干得那些事，和同学打架、作弄夫子、逃课、抄别人作业……” 李牧实在是说不下去，反正儿时想干，而又没敢付诸行动的事情，儿子都替他这个当父亲干了。 或许是因为基因强大，又或许是天材地宝补过了头。小李宁的个头那是蹭蹭往上冒，明明六岁不到看起来都快十岁了，加上天生神力更是增加了破坏力。 听了儿子的丰功伟绩，慈母心肠的宁女侠也收敛了笑容，变得满脸通红。 “师兄放心，我不会手软的！” 说话间，还扬起了巴掌，对着熊孩子的屁股就是“啪啪啪”，紧接着又是一阵嚎嚎大哭。 救兵变成了父母混合双打，不理会怀疑人生的儿子，李牧直接走出了自家小院。 …… 朝阳峰 “掌门，福建那边刚刚传来消息，青城派余沧海出手灭了福威镖局。” 接过张不凡递过来的情报，大致扫过了一遍，李牧知道剧情开始了。盘算了一下时间，也基本上能够对得上。 不得不承认剧情的修正力就是强大，哪怕江湖局势变得面目全非，仍然不影响剧情的展开。 虽然五岳剑派入主了福建，但是对福威镖局这种游走于正邪两道的边缘武林势力冲击并不大。 在林镇南手中，这些年福威镖局变得越发兴旺了起来，生意逐步从东南六省扩张到了中原地区。 只不过在生意壮大的同时，福威镖局并没有进行站队，或许说依附在哪一家大势力门下，而是选择了向五岳剑派交保护费买平安。 得益于林镇南会做人，懂得拿出利益进行分享，福威镖局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加上先祖的威名，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可惜江湖毕竟是实力为尊，势力遍布十余省的福威镖局，在青城派面前却是毫无反抗之力。 略加思索之后，李牧询问道：“青城派怎么说，总不能无缘无故，就跑去灭人满门吧？” 福威镖局不是五岳门下，可那也是给五岳剑派交了保护费的。要是无缘无故就被人灭了门，那就是在打五岳剑派的脸。 张不凡笑道：“按照青城派的说法，这次灭掉福威镖局，主要是为了替自家掌门的儿子报仇。 好像前些日子，余沧海的儿子在福建同人发生意气之争丢了性命，凶手恰好是林镇南的儿子。 青城派也给足了我们面子，只是对林家动手，并没有动各地的镖局分舵。” 既然是余沧海替儿子报仇，那就是普通的江湖仇杀。五岳剑派收的保护费，只是针对福威镖局的正常业务，可不涉及江湖仇杀。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李牧自然不会因为剧情，就跑去管闲事。 说起来，华山派同青城派还有几分交情。当年，担任除魔联盟盟主之时，他和长青子的关系还算凑合。 只是随着九派联盟的建立，双方的关系才变得疏远了起来，但香火情总还是有的。 李牧疑惑的问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他们去吧！些许小事，不值得我们关注吧？” 江湖仇杀多得去了，要是什么都要关心。恐怕李牧什么都不用做了，天天就看狗血武侠剧算了。 张不凡解释道：“掌门，余沧海之子身死当日，峨眉派大弟子令狐冲也出现在了福建，甚至双方还发生了冲突。 当年峨眉派陷入分裂，青城派接收了峨眉分出的一支，双方的关系一直都不好。 现在又发生了这档子事，两派的关系多半会进一步恶化，九派联盟怕是太平不了。 何况现在执掌九派联盟的唐家又野心勃勃，想要整合九派之力，跨入上五宗之列。” 李牧已经无力吐槽了，只能说主角不愧是主角，无论是走到哪里，都能够成为风暴中心。 最近这五年，江湖可是大变样。世家大族衰败之后，逃过一劫的高手纷纷混入武林中搅动风云。 原来的北方联盟，现在变成了神龙教的一言堂。观其行事风格，江湖中人已经将他们划入了魔道之列。 南方联盟更惨，在正邪两道的共同推手之下，直接土崩瓦解，重新回到了各自为政的状态。 七帮联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自从当日中毒案发生之后，各帮就陷入了互相猜忌之中。在正道几个大派的推手之下，现在已经濒临崩溃。 武林世家联盟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内乱，但是日渐衰落的大势，却是无法逆转。 比如说：李牧曾经关注过的无争山庄，现在的原家老少嫡系成员加在一起，都不足十人。 小猫小狗两三只，随便死上一只都要肉疼，如何敢搅动江湖风云？ 名为联盟，实际上就是在抱团取暖。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世家联盟甚少介入江湖纷争。 就连赫赫有名，一度在江湖中排名第二的佛宗，最近几年都没有过上好日子。 自从朝廷清查隐匿田产开始，佛宗就成为了重点打击对象。陆陆续续被逼着交出了数十万顷田地，不少寺院被迫削减了僧兵数量。 好在他们的家底厚实，加上忽悠的善男信女多，还是撑了过去。不过佛宗同朝廷的关系，也变得极度恶化。 近乎同时出现的联盟，现在也就偏安一隅的九派联盟还算安稳。不过这种安稳是建立在外敌环伺的背景之下。 西边的云贵依然是日月神教的地盘，身后的藏地是密宗的地盘，北边的关中又有华山派虎视眈眈，内部还有十三魔横行。 尤其是前些日子，蜀中十三魔刹血为盟，组建了蜀中魔教，更是让九派联盟压力山大。 “上五宗？” 李牧毫不客气的鄙视道：“唐云平怕是脑子进水了，九派联盟能够稳住局势都算不错了。 蜀中魔教近年来发展的可是不错，势力近乎覆盖了半个巴蜀。 虽然都是他们看不上的穷乡僻壤，可土司云集的独特环境，也为魔教发展奠定了基础。 若是不立即进行围剿，等蜀中魔教巩固了根基，他们再想要剿灭就得同地方土司一起对上了。 世家大族余孽的加入，给魔教带去的可不光是高手，更重要的还是战略眼光上的提升。 别看现在的魔道势力，还没有三十年那么强大；可是论起难缠之度，早就远胜昔日。” 魔教威胁是其次，关键还是隐藏在正道内部，看不见的敌人。蛋糕就这么大，既得利益者是不会愿意拿出来分的。 真要以为武林中的各大联盟倒霉，都是因为自身实力不济导致的，那就成铁憨憨了。 要不是少林、武当、华山三派，一直在背后推手、搞事情，几大联盟也不会闹得那么欢。 张不凡笑道：“掌门，这些事情我们知道，不等于他们也清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没准他们就是故意装作睡不醒。 毕竟是利益当前，不去亲自尝试一下，有的人总是不会甘心的。” 现在的华山派，确实有鄙视他们的资格。安享了二十多年的太平，华山派的实力远非昔日可比。 单纯以武力而论，武林第一大派那是实至名归。拥有如此实力，华山派的行事作风不仅没有变得咄咄逼人，反而更加温文尔雅。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武林中的少林、武当、华山三大派，在行事风格上近乎诡异的相同。 名门大派的深层次底蕴，在这里就是最好的体现，远不是得志便猖狂的暴发户能比的。 “既然他们想要尝试，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唐门爱怎么折腾，就让他们怎么折腾好了。 想要站到武林之巅，那就要做好迎接风暴洗礼的准备，就是不知道九派联盟有没有那份实力。 暗地里推他们一把，让九派联盟成为这次正邪大战的主角，我们就当个看客好了。” 涉及到了主角那种不讲道理的家伙，李牧可不愿意深度介入，万一成为了反派大Boss岂不是悲剧？ 反正经过这么多年的变迁，五岳剑派也从正邪大战中脱了身，化身为江湖矛盾仲裁者。 昔日仇深似海的日月神教，早在二三十年前就已经覆灭，有血海深仇的家伙现在坟头都涨了草。 现在的日月神教只是继承了一个名头，就连东方不败这位教主，都是后面才加入的。 硬要是说有血仇，那也只要被关小黑屋的任我行，流落在的向问天。 两人都是前日月神教的余孽，参加过上一次正邪大战，手上沾过五岳剑派门人弟子的血。 区区两只丧家之犬，自然不值得李牧重视。若非想要研究一下剧情的修正力，他早就捏死这两只臭虫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令狐冲就是他的一个试验品，除了用来验证主角是否真的不死外，更重要的还是要研究天地为什么诞生主角？ 要是世界陷入危机，培养救世主也就罢了。可令狐冲这种废物主角，明显对天地发展没有半点儿好处。 第一百六十九章、新版金盆洗手 衡阳城，伴随着金盆洗手日期的临近，江湖中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江湖中人云集，除了给酒楼、茶馆带来繁荣之外，同时还伴随着无尽的纷争。 幸好现在五岳剑派的名头罩得住，在衡山脚下大家还是有所收敛，没有折腾出大乱子。 半个月不到，回雁楼的桌椅板凳就换了两轮，护栏、楼梯重修了五次，几乎是白天营业，晚上搞维修。 为了维护衡阳的治安，衡山派不得不派弟子进入酒楼、茶馆……这类事故高发地蹲守。 不是来劝架，主要是为了善后。毕竟五岳剑派现在做得是口碑生意，收了商家的保护费就有保一方平安。 所以打归打，闹归闹，等完事之后该赔钱的，还是要赔钱。 周掌柜是痛苦并快乐着，最近不光是生意兴隆，就连赔偿金收到手软。可作为一名普通人，他宁愿不赚这笔烫手的钱。 可惜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来者是客，再不喜欢江湖中人，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待，并且还要接待好。 “米少侠，快楼上请！” 看到熟悉的衡山弟子上门，周掌柜立即笑脸迎了上去。 回雁楼的生意能够做下去，靠得就是衡山弟子坐镇。好几次斗殴之后，都是眼前这名衡山弟子帮他索要赔偿金的。 整天好酒好肉的伺候着，还有热闹看，这种神仙生活，米大义非常的满足。 虽然他只是一名不起眼的衡山弟子，放在武林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在普通人面前他还是大人物。 虽然心中看不上眼前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米大义还是规规矩矩的向周掌柜行了一礼，将名门正派弟子的派头摆足了。 “周掌柜叨扰了！” 每次听到这句话，周掌柜的心里，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舒服。 经常幻想着：如果所有江湖中人都像眼前这位米少侠一样懂规矩，这生意就好做了。 可惜现世将他拉了回来，只见一名道士模样的人跳了出来，怒斥道：“田伯光你这个无耻淫贼、江湖败类，快拿命来！” “哪来的牛鼻子？想要我的命，先问问我的刀答不答应！” 说话间，田伯光把手中的刀往桌上一拍，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来人。 受了刺激的中年道士，立即拔剑向田伯光发起攻击，紧接着几名年轻道士也加入了围攻。 听到“田伯光”三个字，米大义就知道不好。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更是暗自发苦。 五岳剑派的名头大，哪是针对武林势力的，对这种混魔道的江湖散人，杀伤力就没那么大了。 孤家寡人一个，得罪了人大不了跑路。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情，五岳剑派也不可能劳师动众，在全天下进行追杀。 混江湖不能丢面子，明知道打不赢，米大义也不想这么灰溜溜的跑路。 就冲他这身衡山弟子的装扮，在没有血仇的情况下，一般江湖中人都不会下死手。 “泰山十八盘！” 认出了这帮道士施展的武功，米大义知道躲不下去了，硬着头皮拔剑加入围攻田伯光的行列中。 最近这些年，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口号非常响，见有衡山弟子加入帮忙，原本处于下风的天松道人士气大振。 这里可是五岳剑派的地盘，只要拖上一时三刻，不愁没有没有帮手。 可惜米大义的上场，不仅没有起到实际作用，反而成为了添乱分子。 因为配合不够密切，好几次差点儿死在自己人手中，搞得天松不得不分出精力照顾后辈。 “好！” “田兄真是好功夫啊！” 在一边令狐冲，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仿佛是非常不耻五岳剑派以多欺少。 一边喝酒，一边还在给田伯光呐喊助威。 气得场上几人咬牙切齿，一时不注意被田伯光所乘机而入，天松道人挨了一刀，身受重伤！ 显然田伯光还不想和五岳剑派结成死仇，手下留了情，任几人带走了受伤的天松道人。不然现在就是几具尸体了。 当然真要是杀了这几人，田伯光也甭想活着离开衡阳。哪怕是为了面子，五岳剑派也要拿下的脑袋。 躲在暗处看热闹的李牧，暗自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搞不懂，令狐冲这个主角是怎么回事。 在场看热闹的江湖中人也不少，少开口要死啊？随随便便两句话，就得罪了五岳剑派之中的两派。 金光上人摊上这么一个徒弟，也是倒了血霉。接下来不知道要打搭上多少人情，赔多少笑脸才能够将事情揭过去。 值得欣慰的是，剧情还是发生了细微改变，或许是因为五岳剑派比原著强大，田伯光这次不光没有杀人，就连伤人都留了分寸。 天松道士看似身受重伤，实际上都是皮外伤，更多还是做给外人看的，好借机下台。 李牧没有露面的意思，现在他这位幕后黑手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给令狐冲增加难度，看看主角光环能不能抗过去。 …… 刘府之中，此刻已经是宾客如云。 嵩山陆柏、恒山定逸师太、华山岳不群、青城派余沧海、武道冲和道人、少林方仁…… 一个个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只不过这次五岳各派的掌门都缺席了。 显然，刘正风对五岳剑派的重要性远不及原著，不需要各派掌门亲自出动。 令人诧异的是不仅莫大没有出现，就连刘正风的师兄弟，居然也是一个都没有出现。 要知道现在的衡山派可不是小猫小狗两三只，刘正风的同辈弟子足有三位数，居然都没几个来捧场的，这里面明显有问题。 见到被抬着过来的天松道人，刘正风这位东道主急忙上前问候：“天松师弟，谁伤了你？” 或许是碍于情面，不想面重复自己装逼不成的惨剧，天松道人果断的选择装晕。 “田伯光！” 一名泰山弟子咬牙切齿道。 室内的气氛瞬间发生了变化，五岳剑派众人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丢大脸了。作为五岳剑派一名长老，居然输给了同境界的一淫贼，并且还是自己主动上去找揍的。 尽管泰山弟子一再强调田伯光施展了卑鄙手段。可是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连联合围攻的事情，都跟着暴露了。 为了掩饰尴尬，众人默契的选择追了出去。至于能不能逮住田伯光，那并不重要，先将这丢人的事情掩盖过去再说。 无功而返，金盆洗手还是要继续进行的。虽然误了吉时，不过没有关系，对刘正风来说只要能够退出江湖，什么时候都可以是吉时。 突然府外鼓声大作，只见刘正风匆匆从刘府奔出，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 等了一会，只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官服的官员走了进来。 群雄心中都觉的很奇怪，难道这官也是个武林高手？眼见他虽衣履皇然，但双眼昏昏，一脸酒色之气，显然身上没有丝毫武功。 众人心想：刘正风为衡阳大士绅，平日里少不了同官府中人也来往。现在是他退隐江湖的大喜之日，有交好的官员过来应付一翻也不足为奇。 “圣旨到，刘正风接旨！” 公鸭嗓子的声音响起，室内的气氛变得沉寂了起来。看着下跪的刘正风，在场的江湖中人无不怒目而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刘正风现在已经被五马分尸了。若非忌惮朝廷的力量，恐怕大家都要忍不住当场发作。 见只有刘正风一家下跪，传旨的官员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瞪了一眼众人。不过见众人毫无畏惧之色，略微犹豫了一下后，前来传旨的官员最终还是忍住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不理会江湖中人的鄙视，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起身后，刘正风再次向那官员弯腰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 那官员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 刘正风道：“小将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蒙朝廷授官，固是皇上恩泽广被，令小将光宗耀祖，却也是当道恩相、巡抚大人和张大人的逾格栽培。” …… 寒暄过后，奉上一份厚礼，将来人送走之后，刘正风满脸笑容都没有散去。 这一幕大出群雄意料之外，人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各人脸色又是嫉妒，又是恼怒。 在场接过圣旨的不少，比如说：少林、武当、华山都是经常受朝廷册封，没有受到江湖非议，最重要的是三派都没有跪过。 当然，情况不一样。三派代表着武林的脸面，下跪向朝廷屈服，就是再打所有武林中人的脸。 参将的位置已经不小了，真要是拿一个参将的位置出来，九成九的江湖中人都会去跪舔。 真正可以无视官位诱惑的，那都是江湖中的一方大佬。普通江湖中人奔波一生，为得还是荣华富贵。 尴尬的端上金盆，刘正风的手正欲放入水中，突然后宅传来一阵刀兵之声，紧接着就是一群面具人闯入大厅！ 就在群雄疑惑是哪一方势力，竟然敢在五岳剑派的地头搞事情时，只见为首的老者厉声呵斥道： “刘正风勾结魔教，意图颠覆我正道武林，现在消息泄露了，才想着退出江湖，不觉得太晚了么？” 听到“勾结魔教”，室内瞬间炸了锅。信者有之，不信者亦有之，更多的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阁下何许人也？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刘某自省没有什么值得阁下惦记的，为何要陷害于我？” 只见为首老者将面具一摘，露出了峥嵘之后，围观的群雄中又是一阵骚动，显然认出老者的人不少。 “点苍双鹰——王文鹰！” 老者微微点了点头，略显凄凉的说道：“不错，正是老夫。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点苍双鹰，只剩下我这头孤鹰。” 紧接着画风一转，王文鹰指着刘正风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刘正风这一切都拜你所赐，为了点苍派上下一千三百余口的性命，今日必向你讨个公道！” 群雄再次哗然，点苍派为日月神教所灭乃江湖皆知，怎么扯到了刘正风身上？ 莫说是在场的江湖中人，就连李牧这个熟知剧情的家伙，都感到一头雾水，蝴蝶效应的威力没有这么大吧？ 迎接着众人怀疑的目光，刘正风大怒道：“王前辈，我敬你是江湖前辈。 若是现在放了刘谋家眷，今天的事刘正风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放你们离开。 要是不知好歹，一味的诬陷刘谋。我刘正风的剑也不是吃素的！” “哈哈哈……” 王文鹰冷笑一声：“刘正风，少在这里假仁假义。若是没有证据，老头子今天如何敢找上门？” 说话间，王文鹰还向众人行了一礼：“我点苍双鹰的为人，想必很多江湖朋友都清楚。若非逼不得已，我王某人也不想来这一处。 今天我王文鹰劫持家眷相挟，确实有为江湖侠义之道，等复仇完成之后，老头子必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现在请诸位江湖同道做个见证！ 十八年前，我点苍派追杀曲阳进入湖广，被一蒙面人所救。时隔八年之后，曲阳带人灭我点苍派，因功升迁日月神教光明右使的高位。 经过多年的追查，我发现当年救走曲阳的人赫然在我正道之中。为了不冤枉好人，我们一连观察了三年。 每逢月圆之夜，他们都会在私底下见面。三年来，两人一共会面三十五次，仅有一次中断。 到了这个时候，不需要我继续说下去了吧！刘正风你勾结曲阳，意图颠覆武林，还不认罪么？” 有鼻子有眼，吃瓜群众们一片哗然。在内心深处，对王文鹰的话已然信了八分。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刘正风，期待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尤其是五岳剑派众人，更是神色凝重。 先是天松道人败于田伯光之手丢尽了面子，现在要是闹一出联盟中有高层勾结魔教，大家就没脸见人了。 “王前辈误会了，我同曲大哥只是因为音律而相交，绝无颠覆我正道之事。 至于十八年前的事，当时曲大哥可还不是魔教中人，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才被迫投入魔教之中。”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就相当于承认了。李牧非常怀疑刘正风被施展了降智光环，否则这种事情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认啊！ 反正空口白牙，你说看见就看见了？只要一口咬死不认，凭借五岳剑派的实力，完全可以把事情给压下去。 现在这么一闹，甭管有没有误会，刘正风都死定了。就算是老者不找他的麻烦，五岳剑派也容不下勾结魔教之人。 “误会！” “好一个误会！” “你刘正风一个误会，就要了我点苍派一千三百余口的性命，真是好大一个误会！” 王文鹰近乎咆哮的呐喊道：“诸位江湖同道，这样的误会，你们能够接受么？” “自然是不能接受了！” 人群中迅速有人做出了回应，紧接着吃瓜群众们纷纷义愤填膺表示不接受。 不等刘正风做出反应，王文鹰直接跪在了众人面前：“岳大侠、冲和道长、方仁大师，你们都是德高望重之辈，老头子请你们为我点苍派一千三百余口主持公道！” 见到眼前这一幕，吓得岳不群连忙起身上前，将王文鹰扶了起来：“王前辈，万万使不得！” 望了一眼群雄，岳不群硬着头皮承诺道：“此事，涉及我……” 第一百七十章、名门正派 不得不承认剧情杀的可怕，为了将“笑傲江湖曲”送到令狐冲手中，哪怕武林局势已然大变，刘正风还是领了盒饭。 唯一的区别在于这次没有牵连到家眷，不过背上了勾结魔教的罪名，刘家人也将被严加看管。 某种意义上说，这种严加看管也是一种保护。刘正风虽然没有多少仇人，可是曲阳的仇人多啊！ 能够成为日月神教光明右使，曲阳可不是电视剧里那般人畜无害。一路走来死在他手中的江湖中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虽说曲阳和刘正风都已经死了，可迁怒这种东西，还是在所难免的。 在很多人看来，要不是刘正风十八年前多管闲事，曲阳早就死了，根本就没有后面的事。 勾结魔教的证据被实锤了，至于有没有想要颠覆正道武林，那已经不再重要，反正五岳剑派这次是丢了大脸。 刘正风抹脖子自杀，来了一了百了，麻烦却丢给了五岳剑派。 闻询赶来的莫大，在了解情况之后，顾不上刘正风的生死，当即开口道：“王前辈，我衡山宗门不幸，出了刘正风此等败类。 致使点苍派的同道跟着受累，莫大深感不安。前辈若有需要，尽管份额便是。只要我莫大做得到，绝不推辞！” 事实摆在眼前，刘正风要为点苍派被灭负责，现在人死了，这笔账就记载了五岳剑派头上。 名门正派自有名门正派气度，当着江湖群雄的面，这种时候自然不能推卸责任。 莫大这个时候主动站出来担责，实际上也是降低损失的最佳做法。 反正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进行补偿，总比在五岳剑派的能力范围之内进行补偿，付出的代价要小得多。 只见白发苍苍的王文鹰微微一笑：“莫掌门客气了，王某现在共有两大愿望。 其一是找曲阳报仇，现在已经完成了；其二是重建点苍派，不过王某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 诸位江湖同道，今日我王文鹰挟持刘正风家眷，犯了祸不及家人的江湖大忌，有违侠义之道，现在给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王文鹰就当场自断经脉，直接倒在了大厅之中。 “师父！” “师叔！” …… 点苍派残存的门人弟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江湖群雄也有很多人跟着留下了眼泪。 虽然之前王文鹰说过要给一个交代，可刘正风勾结魔教被实锤，他们占据了江湖大义，就算是灭了刘正风满门也不为过。 谁也没有想到王文鹰居然如此刚烈，直接拿自己的性命做了交代。 效果自然是杠杠的，江湖中人最重义气。敢作敢当的王文鹰，完全符合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做派。 虽然大部分人都做不到，但是不妨碍大家推崇这种精神。他这一死，五岳剑派直接被驾到了火上烤。 不光幕后指使者的线索断了，在场的江湖群雄还睁大眼睛盯着，要五岳剑派给一个交代。 相识一眼之后，岳不群站了起来冲地上王文鹰行了一礼，慎重其事的说道：“王老英雄一路走好！重立点苍之事，算我五岳剑派一份。” 明知道被算计了，岳不群对王文鹰还是没有恶感。一个敢作敢当，愿意为宗门染头洒热血的英雄人物，很难让人恨得起来。 犹豫了片刻功夫后，莫大狠狠心道：“袁州府有座蟠龙山，可以作为诸位点苍同道的暂时栖身之所。 一应设施，我们衡山派都会准备好。诸位英雄可以先移步复立点苍派，待我正道收复云南之后，再迁回点苍山！” 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从自家的势力范围内划出一块地盘，借给点苍派栖身，自然不能只是一座山头。 点苍派好歹也是天下有数的名门，最起码也要拿出一府之地，才配得上他们的身份地位。 虽说只是暂借，可那也要有还才行。现在日月神教势大，天知道正道猴年马月才能够收复云南。 若是正道一直收复不了云南，袁州府就相当于送给了点苍派。 最近这些年衡山发展的确实不错，可受限于自身的实力，真正控制的地盘也就那么四五个府。 现在地盘直接缩水五分之一，莫大想不肉疼都不行。只是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为了五岳剑派的颜面，这块肉必须要割。 不光是赔了地盘，在江湖中人淡忘此事之前，五岳剑派还必须给他们提供安全保护。 可以说王文鹰是用自己的命，让点苍派赖上了五岳剑派，保住了宗门传承。 听到这个消息，残存的点苍弟子连忙行礼道：“多谢莫掌门，多谢岳大侠，多谢诸位江湖同道帮忙主持公道！” “莫掌门仗义！” “五岳剑派仗义！” …… 听着群雄中此起彼伏的夸赞，莫大只能强颜欢笑。 仗义也不是仗义法，在内心深处，他已经恨死了背叛宗门的刘正风。 不过这样的事，只会发生一次。有点苍派装点门面就足够了，绝不可能再来第二波。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吃瓜群众们都准备散了，没有想到福威镖局的事情又被爆了出来。 或许是看点苍派的结局不错，林平之也跳出来，希望能有江湖大佬出面主持公道。 可惜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势力和势力之间更是差距甚远。点苍派乃正道大派之一，就算是被人灭了门，都还有大量的香火情在。 名门正派那么多弟子，在江湖上又岂会缺少朋友。哪怕大都是酒肉朋友，那也比没有的强。 这份人情，不足以令大家冒着生命危险替点苍派复仇；可充当键盘侠嘴上声援几句，还是没有问题的。 包括五岳剑派内部，同点苍派有交情的人都不少。加上王文鹰用命换来的同情分，这才有最后点苍派复立的结局。 福威镖局可没这份面子，哪怕林镇南的朋友也不少，可惜他们的段位实在是太低了，在江湖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 非亲非故的，大家自然不会为他得罪青城派。要不是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要给主人面子，恐怕连小命都难保。 …… “林少侠请起。” 岳不群无奈的说道：“我华山派门规森严，你不符合入门要求，还是另投他派吧！” 有了令狐冲被拒之门外的前车之鉴，岳不群对门规有了新的认识，他可不想回去找骂。 何况林平之还身负血海深仇，那就更不符合入门标准了。除非是脑残光环加身，正常情况下江湖各派都不会收这种麻烦弟子。 眼下华山派如日中天，岳不群根本就感受不到压力，自然不会去算计辟邪剑法。 “岳大侠，求……” 不等林平之把话说完，岳不群已经转身离去。君子剑好说话，不等于他做出的决定也能够轻易改变。 拜师失败，林平之又将目标投向其他人。却不知江湖中人自有其傲气，哪怕是有心图谋辟邪剑法，也不可能接收三心二意之人入门。 何况林平之所为，全是为了报仇，那就更令人不喜了。 包括原本蠢蠢欲动的陆柏，最后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去。辟邪剑法后面还可以慢慢想办法，嵩山派的面子丢了那就不好找回来了。 …… 将林平之丢进小树林后，李牧冷漠的传音道：“小子名门正派是不会为你得罪青城派的，想要报仇就去蜀中魔教，他们专收和九派联盟有仇之人。” 对林平之他谈不上什么恶感，甚至还有几分欣赏。不过这不是他出手帮忙的理由。 要不是重要配角，没准李牧还会给安排一场起于“奇遇”，现在么指一条路就足够了。 作为一名敢自宫的狠人，真要是入了魔教，没准蜀中十三魔能够变成十四魔。 没错，李牧对蜀中十三魔的表现非常不满。折腾了这么多年，还被九派联盟给压着，简直就白瞎了他给安排的奇遇。 魔教又不是名门正派，何必要讲规矩呢？ 同时对上九派联盟不行，单独偷袭一家门派还怕搞不定么？ 真要是放弃底线，完全可以利用九派分散在各地的机会，打他们一个时间差。 若是让李牧负责操盘，九派联盟早就被玩儿哭了。哪怕是天天下黑手、打闷棍，也不是现在的局面。 “谁？” “谁在说话？”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林平之环顾了一圈四周之后，忍不住问道。 可惜此刻李大真人早已远去，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闲棋当成一回事，自然没人回答林平之的疑惑。 …… “好，你个令狐冲！” “练了这么多年武功，就是让你结交匪类的？” “你有没有将为师的话放在心上？” “心中还有没有我峨眉派门规？” 金光上人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对眼前这个弟子，他可是寄予厚望的。尤其是在峨眉元气大伤后，更是倾注了大量心血。 可惜令狐冲除了资质绝伦之外，练就了一身好剑法外，其它方面那是样样不过关。 平常的一堆小毛病也就罢了，毕竟人无完人，天才有些小毛病也是可以原谅的。 可是这次不一样，在他一不留神的功夫，令狐冲居然和田伯光搅合到了一起。 为了摆平令狐冲在回雁楼惹下的麻烦，他可是拉下身份，跑去五岳剑派赔礼道歉。 事情刚刚结束，令狐冲又和青城派对上了。当然，峨眉和青城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在乎多这一笔。 “师父，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那样的，当日……” 不待令狐冲把话说完，金光上人就打断道：“够了，令狐冲。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想要狡辩？ 就算同田伯光喝酒是为了救你师妹，被逼无奈之下的选择。可你亲口为田伯光叫好，这总没人逼你吧？” 令狐冲瞬间怂了。 当日完全是多了两杯，酒壮人胆，没有经过大脑，话就出了口。 等反应了过来，神经大条的令狐冲也没当成一回事，以为事情就过去了。没有想到居然被人认出了身份，死死揪住不放。 要不是金光上人的面子够大，想办法摆平了五岳剑派，正道武林都没他的容身之地。 “哼！” 冷喝一声之后，金光上人训斥道：“抄峨眉门规一千遍，前往后山闭关一年，不突破一流不许出关！” 显然，峨眉派的经济情况要比原著中的华山派要强。纵使缺了一条胳膊，金光上人仍然是江湖中少有的绝顶高手，保住部分产业还是不难的。 拥有充足的资源，令狐冲的武功也要比原著强出那么一丢丢，在同辈弟子中少有人能及。 打发了不成器的弟子，站在峨眉金顶之上，金光上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一会望着南方，一会儿又望着北方，眉宇之间的那丝忧愁，总是挥之不去。 …… 第一百七十一章、魔教的动作 亲眼目睹主角获得奇遇，李牧的内心是崩溃的。 峨眉山虽大，可峨眉弟子数量也不少啊？上千峨眉弟子数百年都没有发现的祖师爷闭关密室，居然让令狐冲给找到了。 这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整个就一巧合到家了。 令狐冲的收获，李牧已经没有心思关注了。现在他敢肯定“主角”肯定有问题，绝对不是一句运气好就能够形容的。 虽然不知道这是大能布局，还是天道自然演化。反正李牧知道离主角远点儿准没错。 知道的越多，越知道敬畏。 为了小命着想，李牧决定还是扮演好世外高人的角色，搞事情暗地里进行就好，出头鸟是万万不能当的。 …… 大凉山深处，刚刚加入蜀中魔教的林平之，突然被一袭袈裟笼罩。 骂骂咧咧的取下袈裟之后，林平之脸色大变，上面记载的居然是林家祖传的辟邪剑法。 机缘天降，林平之确高兴不起来。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估计任何正常人看到这一句，都高兴不起来。对一个年仅十七八岁的少年来说，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了。 …… 天魔宫中 笑面修罗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林平之，已经入教了。你们谁对辟邪剑法感兴趣，可以去收他为徒，没准他会直接拿来当拜师礼？” “阿弥陀佛！” 如来普渡一脸慈悲的说道：“佛曰：勤修戒定慧，息灭贪嗔痴。岂能让一本辟邪剑法乱我佛心，笑面施主你入魔了。” 笑面修罗讥讽道：“秃驴，少来这一套。你修的是血杀佛道，谈什么慈悲。无非是你有佛血如来经，看不上辟邪剑法罢了！” 如来普渡点了点头：“不错，林远图当年纵横江湖所向匹敌，也不过仗着辟邪剑法快如闪电的速度，本身的修为并不算顶尖。 贫僧自诩佛血如来并不比辟邪剑法差，现在只是小僧的修为不到家。只要再杀上一场，洗净佛门污浊，小僧必能够突破绝顶！” 这样自信不光如来普渡有，在场的十三人都有这份觉悟。经过多年的修炼，他们对自身的武功可是非常自信。 在同境界之中，九派联盟的人可是经常被他们吊打。以一敌二、以一敌三，都是正常操作，远不是普通武功能够比的。 对创造这些武功的天魔老人，众人佩服的五服投地。正是因为有同样一位祖师爷，他们十三人才歃血为盟，共同建立了现在的蜀中魔教。 别看蜀中魔教在江湖中恶名昭著，除了向九派联盟复仇之外，他们还真没干什么大事。 老大幽冥诡匠开口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一天天总是吵吵吵，也不怕弟子们看到了笑话。 沉寂这么久，我们也该活动活动筋骨。再这么下去，没准九派联盟都把我们给忘了。 何况我们修炼的武功修炼起来固然是高歌猛进，可这都是有后遗症的，要是不早点儿报仇，老了可就折腾不动了。” 作为最早修炼魔功的人，幽冥诡匠的修为最为高深，相对应的是魔功对他身体的伤害也最深。 提起这个沉重的话题，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在场的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身负血海深仇的主。仇恨就算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那也占据了八九成的份量。 “老大，先拿谁开刀？” 嗜血狂魔抢先问道。说话间，还舔了舔舌头，仿佛是在怀念鲜血的味道。 幽冥诡匠嘴角微微一笑：“巫岭岧峣天际重，佳期宿昔愿相从。朝云暮雨连天暗，神女知来第几峰。” …… 十万大山 “还是不行！” 东方不败叹息道。 多了李牧乱入，东方不败可没有机会产生无敌的寂寞，自然不会闲下来绣花。 为了突破先天，最近这些年东方不败做了无数次的尝试，可惜连先天的门槛都没有摸到。 “天人化生”说起来简单，真要是想完全领悟，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抢来的秘籍，也不是作用。经过多番研究，东方不败的眼界被打开了。 曾经以为完美的葵花宝典，现在看来也就那样。起码东方不败手中，现在就有几套不弱于葵花宝典的神功。 能够在江湖中纵横无敌，并不是其它武功就不行了，最关键的是修炼武功的人不行。 真要是张三丰、达摩、独孤求败之类的大宗师在世，哪怕是同样的修为境界，他也只有被吊打的份儿。 认识到了这一点，东方不败瞬间觉得葵花宝典不香了。他现在是典型的：成也葵花宝典，败也葵花宝典。 想要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远，他必须要摆脱葵花宝典的影响，走出自己的道路。 归根结底还是葵花宝典的上限太低了，自宫式的修炼法门，从一开始就走了捷径。 在天地衰落的时代是绝世神功，若是放在几千年前，反倒是这些从上古传下来的武功更有价值。 起码东方不败在这些秘籍中见到了关于先天之上的描述，而葵花宝典中连先天之谜，都是不清不楚。 或许论起战斗力，葵花宝典可以无限的接近先天，但是再怎么接近始终不是先天。 如果不是因为正邪对立，东方不败早就跑去华山一窥先天之谜，而不是在这里闭门苦修。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靠近，东方不败面无表情的说道：“进来吧，杨总管！” “教主，曲右使被五岳剑派的人杀了。” 杨莲亭忐忑的说道。 此总管非彼总管，现在的杨莲亭就是处理杂务、兼职日常传讯，同原著中总揽神教大权的总管完全不一样。 “知道了。既然曲阳已经叛出了神教，那么死就死了吧！” 东方不败轻描淡写的说道，仿佛死的不是神教高层，而是一个普通的教中小喽啰。 不过现在日月神教人才济济，还真的不差曲阳一个好手。为了一个叛教之徒，和五岳剑派死磕明显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东方不败在日月神教一言九鼎惯了，擅长溜须拍马的杨莲亭，自然不会跳出来唱反调。 停顿了一下，杨莲亭再次开口道：“教主，还有一件事需要您拿主意。 蜀中魔教派人联系我们，希望能够练手进攻九派联盟，您看这事要不要答应？” 对报仇心切的蜀中十三魔来说，底盘、霸业都是次要的，唯有复仇才是根本。 略加思索之后，东方不败开口询问道：“幽冥老鬼突破绝顶了？” “是！” 杨莲亭肯定的回答道。 “那就答应吧！” “蜀中十三魔的来历也不简单，创出这些魔功的天魔老人，更是一代武林奇人。趁机卖他们一个人情，神教也可以多一大助力。 不过我们只能分出一路偏师，牵制一下九派联盟，主要的战斗还是要蜀中魔教自己去打。” 东方不败需要盟友，这个消息要是传了出去，恐怕整个江湖都要震荡。 不过确实是真的。最近这些年东方不败可不是白过的，除了研究武功秘籍之外，也没少看江湖史料、秘闻。 每隔二三十年一次的正邪大战，自然进入到了他的视线中。目睹了上一次正邪大战的惨烈，东方不败也不敢掉以轻心。 尤其是最近几年，正道大派的故意放纵，更是让东方不败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正邪两道实力差距巨大，仅凭日月神教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是正道的对手。 在悬殊的实力差距面前，不是东方不败个人能够逆转的。若是在大战中战败，最好的结果就是退守十万大山。 在这种背景之下，要是能够多一个蜀中魔教分担压力，对日月神教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虽说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势力就是一个添头。可有一家大势力相助，总比没有的强。 像现在这样，需要什么资源，一声令下就有上万教众为他奔波，远比独自一人搜集资源要高效的多。 第一百七十二章、唢呐一响 巫山脚下，蜀中魔教已经秘密集结了过来。 或许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又或许是因为留给他们报仇的时间不多了，这一次蜀中十三魔学会了悄悄的打枪。 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林平之还有几分不适应。望着云雾袅绕的巫山，忍不住感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对，不是云，是血！” 一个满脸发紫的怪人冷笑道。 从来人冰冷的语气中，林平之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好在这股杀气不是冲着他来的，要不然他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一个问题。 待看清了来人，林平之连忙跟着众人一起上前行礼：“见过九教主！” 紫煞刀魔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多礼了。现在到了敌人的家门口，一个个都小心一点儿，丢了性命可不划算。” 或许是因为性情使然，又或许是因为在创业初期，蜀中十三魔都没有什么架子。 甭管对外多么凶残，对内他们还是很和善的。教规虽然森严，但是相比魔道其它门派来说，还是要人性化的多。 坦率的说，在蜀中魔教的这些日子，林平之的固有认知完全被打破了。 蜀中十三魔名头虽然响亮，却非什么穷凶极恶之徒。除了修炼的魔功诡异了一些外，平常时期和普通人也差不多。 就连蜀中魔教的经营范围，同正道各派也没有多少区别，一样收取以保护费为生。 除了偶尔出去干一票，弥补一下财政窟窿外，就是一家普通的武林门派。 原本还以为会被逼着交出辟邪剑法，林平之都准备好了假秘籍，结果一连几个月都无人问津。 十三个教主没有兴趣，下面的教众大都是跟着教主修炼魔功，同样对辟邪剑法没有什么想法。 当然，更大的可能还是因为蜀中消息闭塞。这些没有多少见识的普通教众，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辟邪剑法的威名。 毕竟，林远图当年的活动范围主要在东南沿海。唯一一次扬威蜀地，还是击败青城派长青子。 只是这种见不得光的丑事，青城派遮掩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满江湖进行宣扬呢？ 跟着修炼了几个月魔功之后，林平之终于明白为啥大家对辟邪剑法没有兴趣了。 以他现在修炼的紫血魔刀心经为例，这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就从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变成了一名三流武者。 按照这样的修炼速度，要是不遇到瓶颈，最多三年他就能够突破二流，不出十年就能够堪至一流。 就算是遇到了瓶颈也没有关系，出去厮杀就是了。紫血魔刀心经突破瓶颈的办法就是杀人，只要杀得足够多，积累了足够的杀气就能够突破。 这样修炼神速的神功秘籍，放眼江湖绝对超过九成九的神功秘籍。至于后遗症什么的，完全不在报仇心切的林平之眼中。 相比自家辟邪剑法的天坑，紫血魔刀心经已经算是非常良心的了，仅仅只是折寿而已。 按照教中的说法，以他现在的年纪，修炼这门武功，只要中途不走火入魔领盒饭，大概率还是能够活到五十大寿的。 这已经足够了，在这个世界五十岁已经是难得的高寿。江湖中人能够活到这个年纪的，也就那么十之二三，并且大部分都集中在名门大派中。 要不是想起惨死的父母，抗拒不了仇恨的力量，林平之也不会给自己来一刀。 事实证明，这真是一个人不狠站不稳的世界。一刀下去之后，林平之发现自家的辟邪剑法威力增加了十倍有余，修炼速度也坐上了火箭。 经过和同辈们的切磋，林平之惊喜的发现，在同境界之中没有一个速度能够比得上自己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极致的速度面前，他几乎立足于不败之地。 可惜不败不等于能胜，紫血魔刀心经同样威力不小，人家虽然追不上他，可防守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经意之间的挫折，直接让林平之做出了误判，认为自家的武功也就速度快，实战攻击力不怎么样，想要报仇只能依靠蜀中魔教。 现在他还在努力成为魔教后起之秀，以提高在教中的地位，增加自己在教内的话语权，争取能够早日向余沧海复仇。 有特长的人总是容易脱颖而出，辟邪剑法的闪电攻击速度，让林平之成功入选先锋队，承担解决敌人巡逻弟子的重任。 一剑结果了一名守山弟子，看着涌出的鲜血，林平之差点恶心的吐了出来。 好在仇恨的力量是巨大的，让他强迫自己适应了下来，没有当众出丑。 只不过好运是暂时的，一行人在连续干掉数十名巡逻弟子之后，终于还是被巫山派的人给发现了。 随着一名巫山弟子喊出“敌袭”之后，别具一格的唢呐声，就在巫山之上不断响起。 “杀！” 暴露了行踪，蜀中魔教也不在隐藏。直接开始正面强攻，反正能够摸到半山腰才被发现，已经是赚到了。 …… 神女峰 听到此起彼伏的唢呐声，正在闭关修炼的巫山派掌门闫子才，差点儿被直接送走。 吐出一口瘀血，顾不上进行调息，闫子才急忙从闭关密室中冲出，前往门中主持大局。 看着在慌乱中指挥若定的老者，闫子才急忙上前问道：“段长老，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敌人摸到了家门口？” 段子青摇了摇头：“不知道。暗探的没有传回情报，等我们发现的时候，蜀中魔教已经开始攻山了。 或许是被魔教中人给发现了身份，提前给清理掉了。毕竟，前几次魔教的行动，都被我们打了伏击，他们应该有所警觉。 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蜀中十三魔都来了，以我巫山派的力量肯定抵挡不住。掌门，想办法突围吧！” 说话间，打斗声已经开始临近。在九派联盟之中，巫山派就算不是垫底的存在，那也是倒数前三的存在。 虽然有一千多门人弟子，可门中高手却是寥寥无几。放眼整个江湖，他们也只能勉强算是一流的势力。 不等闫子才开口，一名浑身上下透着紫气的中年男子，已经抢先一步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哈哈哈……” “闫子才、段子青，你们都在啊！可惜少了王子飞，要不然就齐活了！” 看清了来人，闫子才忍不住惊呼道：“紫煞刀魔！” 紧接着闫、段二人毫不犹豫的选择分头跑。 上一次他们巫山派三大一流高手联手，才勉强击退了紫煞刀魔，现在才两人根本就没有胜算，何况还有人看到蜀中十三魔都来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仇恨，让紫煞刀魔一直盯着巫山派不放，但实力的差距告诉他们先闪人就对了。 略微犹豫了一下，浑身发紫的中年男子，还是选择了先追击闫子才。 标志性的紫煞刀气飞出，觉察到了后背危险的闫子才，当即以一个驴打滚儿闪避。 刀气直接从脸颊擦面而过，场面甚是惊险，闫子才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惊魂未定，双方的距离已经被拉到了三丈。这样的距离再将后背留给敌人，那就是在找死。 幸好这样的大招，紫煞刀魔施展起来也很吃力，短时间内很难再出第二次，要不然闫子才连战意都提不起来。 挥剑之际，闫子才忍不住质问道：“紫煞老魔头，我巫山派和你有什么恩怨，为何一直盯着我们不放？” 据不完全统计，最近这五年时间内，亡于紫煞刀魔手中的巫山派弟子高达两百余人。 对这个稀里糊涂冒出来的敌人，巫山派上下都非常疑惑，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在什么时候惹上了这样的狠角色。 只见紫煞刀魔冷笑道：“闫子才，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二十年前，巫山脚下陈家庄灭门惨案，可是你亲自带人干的！ 怎么贵人多忘事，我们这些小人物，就这么不值得你惦记？” 听到二十年前，闫子才整个人都懵了。谁他妈的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 何况二十年前他还不是巫山掌门，仅仅只是一个小喽啰，完全都是听命行事。 不记得不要紧，只要有一个来头，后面的故事完全可以现场编。 “紫煞老魔头，原来你是当年陈家庄的余孽。不过你就不想知道陈家为何会被灭门么？ 要知道我巫山派也是名门正派，何曾干过无缘无故灭人满门的事？要不是你陈家倒行逆施，我们怎么会替天行道？” 一面利用语言刺激分其神，一面又加强的手上的攻势，企图寻找紫煞刀魔的破绽。 或许是生死关头受了刺激，一手巫山云雨剑法，在闫子才手中被施展的炉火纯青。 若非紫煞刀法太过刚猛，闫子才不敢硬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吃力。 听到说陈家的不是，紫煞刀魔气得哇哇大叫：“胡说八道！我陈家乐善好施，远近闻名，岂是你这个卑鄙小人所能非议的！” 刀法乱了，闫子才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机会出现了。 当下，也顾不上还嘴，立即向紫煞刀魔发起反击，想要来一波临场翻盘。 原本逃窜离开的段子青，此刻也折返了回来，还带着几名老者一起加入到了围攻中。 显然刚才的逃走，并非是真的为了跑路，而是在搬救兵。 意识到了中计，紫煞刀魔勃然大怒道：“你刚才在耍诈，为得就是拖延时间！” 闫子才哈哈哈大笑道：“紫煞老魔，你还是太嫩了。枉你这一身惊人的魔功，如此明显的算计，都没有看出来。” 紫煞刀魔冷笑道：“那又如何？我蜀中魔教齐聚，今天你巫山派注定难逃覆灭之局！” “是么？” “为什么这里只来了一个，其他人呢？” “想来应该是去埋伏九派联盟援军去了。毕竟强攻的难度太大，远不如将大家诱出来决战轻松。 要怪只能怪你们野心太大，若是十三魔齐聚，我巫山派自然难逃一劫。 可现在只来了你一个蠢货，那么今天我巫山派就要替天行道了。” 巫山派能够以现在的实力，在复杂的江湖立足，闫子才自然不是简单角色。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了蜀中魔教的计划，然后布置了一个针对紫煞刀魔的计划。 至于后面的麻烦，大不了拿下紫煞刀魔之后，立即带人跑路就是。反正茫茫大山，有的是地方可以突围。 紫煞刀魔怒极道：“好、好、好……” 不知道是不是怒火攻心，还是因为魔功本身的缘故，受到刺激之后，刀法的威力不仅没有下降，反而变得更加凌厉。 原本消耗大半的内力，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也一下子充裕了起来。 全力施展刀法的紫煞刀魔，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之中，好像不是人在施展刀法，而是刀法在控制人进行厮杀！ . 第一百七十三章、狼烟起 漫天的紫气充斥全场，此刻的紫煞刀魔就如同一个移动的闪光灯，总是那么的光彩夺目。 “人刀合一！” 一名老者惊叫道。作为大呼小叫的代价，在失神的一瞬间，就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老者的尸体分配非常均匀，从上到下恰好都在黄金分割线上。 这是充满艺术的一刀，只不过是杀人的艺术。可惜大家都忙着战斗，白瞎了这场真人“行为艺术”表演。 少了一人，巫山派众人的压力更大了。支撑他们坚持到现在的原因只有一个：任何大幅度提升修为的秘法都有实效性。 不需要获胜，只要撑过这一波攻击，双方的攻守之势就会逆转。 不知道怎么回事，闫子才总感觉自己的心脏，此刻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仿佛要炸出来一般。 更令他感到心慌的是参与围攻的几人，现在一个个都是脸色通红、身体的血管清晰可见，仿佛是快要爆炸了一般。 仔细观察还可以隐约发现在通红的脸颊上，找到淡淡的紫色。 普天之下，除了紫血魔刀心经外，就只有华山派的老版紫霞神功在运转之时有带有紫色。 普通人若是身体出现紫色，要么身中剧毒，要么是瘀血堆积。总之，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天下无双的巫山云雨剑法，现在已经没有了行云流水的洒脱，反倒是充斥着狂风暴雨的凌厉。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闫子才急忙喊道：“快退！” 说话间，他已经抽身离去。只是这个时候已经太晚了，身体仿佛是失去了控制，行动速度大幅度下降。 跑出还不到十丈，身体就中间被分割成了两半，死前嘴角还流露着劫后余生的一沫笑容，同样是充满了艺术性的一刀。 同之前死去的老者不同，闫子才流露出的鲜血居然带着淡淡的紫色，仿佛在无声的控诉着魔功的歹毒。 再次减员一人，剩下的巫山派众人已经彻底慌了，争先恐后的想要逃跑。 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受到紫气侵染的身体，根本就不听他们的使唤，完全是靠本能在驱使着战斗。 一刀又一刀，刀法艺术在紫煞刀魔手中发挥到了极致。好像他不是在杀人，而是在书写艺术的真谛。 伴随着最后一人倒下，魔刀失去了目标，紫煞刀魔也从“人刀合一”的状态中退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此刻的紫煞刀魔，仿佛是苍老了二十岁，面容憔悴的可怕。 原本那头乌黑的头发、靓丽的眼睛、茂盛的胡须、浓浓的眉毛，此刻都变成了紫色。 显然，刚才的战斗也不是没有代价。为了赢得胜利，紫发刀魔不仅寿元大损，还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一个紫色怪物。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成功的完成了复仇。打量着死去的敌人，全部都是从中轴一分为二，紫煞刀魔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调息了一会儿功夫后，紫煞刀魔抱着手中的宝刀岚岚自语道：“终于到了绝顶之境，可惜这副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不过我的大仇已报，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老伙计，苦了你啦！要是帮兄弟们复仇之后，还有命在，那么我们就择一山林隐居吧！” 或许是因为刚才人刀合一的缘故，紫煞刀魔对手中的宝刀产生了特殊的感情，仿佛这把刀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攻上神女峰的蜀中魔教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同伴的怂恿之下，新入伙的林平之硬着头皮上前，颤颤巍巍的问道：“九教主，你没事吧？” 刚说完，林平之急忙后退了五步。紫煞刀魔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从小到大他可没有少听说魔功失控的故事。 虽然这位九教主平日里待人不错，可修炼的毕竟是高风险的魔功。一旦魔功失控，那可是不认人的。 迎接着紫煞刀魔不满的眼神，林平之如坠深渊，脉搏都变得不受控制，仿佛下一刻就会身死。 伸手指了指众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瞧，你们一个个的，现在这一副熊样。胆子这么小，还混什么江湖？ 要是怕了，就趁早收拾东西回家。我蜀中魔教从来都不强人所难，没必要在这里勉强。” 听了这话，众人急忙磕头讨饶。一入江湖深似海，哪怕是名门正派弟子想要退出江湖，都不是那么简单，何况是魔教。 收拾东西就想回家，做梦去吧！培养门人弟子也是需要成本的，学了武功就想离开，全天下都没有这种好事。 想要全身而退，要么为所在势力立下了汗马功劳，凭借功劳换取退隐的机会；要么就是身体出了问题，实在是打不动了。 比如说：上了年纪，战斗力大幅度衰退；或者是身受重伤，一身武功大减。 即便是退出了江湖，要是门派遇到生死存亡的大事，还是要出来拼命。 江湖规矩就是如此残酷，连大人物们都不能幸免，何况是普通教众。 紫煞刀魔的话，落入了众人眼中：收拾回家就是回“老家”，重新开启十八年模式。 根本就没有想到，眼前这位九教主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想要放他们离开。 …… 自从得知巫山派遇袭的消息，九派联盟就立即开始集结人马，可惜蜀中魔教学聪明了。 不等九派联盟汇聚，就分别开始偷袭打闷棍。决战还没有爆发，天台派和慈云寺的援兵在半路上就死得七七八八，其它门派也或多或少遭受了损失。 等九派联盟完成集结之时，各派付出的代价，已经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同蜀中魔教的交锋。 明明是九派联盟，现在大厅里坐着的却只有六派掌门。原本意气风发的唐大盟主，此刻也是一脸的凝重。 “盟主，刚刚收到信息，日月神教在南边厉兵秣马，魔教长老童百熊也出现在了乌蒙府，我四方堂在叙州一带的压力非常大。 守家的南方堂，已经连发三封求援信。日月神教一旦发起进攻，我们留守的人马根本就抵挡不住。” 听了姚升平的话，室内众人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起来。日月神教纵横天下，可不是蜀中魔教这种区域魔道门派能够比的。 一旦日月神教大举进犯，蜀中武林根本就抵挡不住。何况，还有如鲠在喉的蜀中魔教。 收到这个噩耗，唐天云也头疼了起来。盟主也不好当，一个蜀中魔教都够他烦得了，现在又蹦出一个日月神教。 “以我九派联盟之力，根本就没有在剿灭蜀中魔教的同时，再发起同日月神教的战争。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向江湖各派救援。” 说话间，唐天云的神色暗淡了许多。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一旦向江湖各派求援，少林、武当、华山的触角必定会再次伸入巴蜀之地。 到时候唐门想要兼并各派，统合蜀中武林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搞不好就连他们现在的蜀中霸主地位，都会受到冲击。 毕竟，相对于三个大派而言，唐门的这点儿家底，完全就不值得一提。 可惜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没有江湖各派的支援，九派联盟搞不好会有倾覆之祸。 同生存相比，霸业还是要往后放放。毕竟，只有先活下来，才有机会考虑其它。 金光上人忧心忡忡道：“盟主，向江湖各派求援确实是上策，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蜀中魔教和日月神教之间，很有可能存在勾结，甚至他们已经投奔了东方不败。 观蜀中魔教最近的行事风格，和以往的时候已然大不相同，反倒是同日月神教有几分接近。 敌人这次是有备而来，若是他们不直接和我们决战，而是不断的兜圈子，以牵制我们的主力，为日月神教偷袭创造机会，我们的山门恐怕就危险了。” 消灭一个武林势力最好方法，并不是直接上去火拼，而是先清除其有生力量。 名门正派的门人弟子培养不易，要是年轻一代大量损失，很容易出现人才断代。 纵观整个武林，大势力的衰落，超过九成都是从人才断代开始的。 峨眉派就是一个例子，要不是年轻一代中的精英大量损失，金光上人又岂会拿令狐冲那种问题弟子当个宝？ 优秀的继承人，那是各方面综合素质都很优秀，单纯只是资质好的弟子，对大势力来说价值其实并不高。 唐天云脸色大变，眼神中的寒光一闪而逝。无法统合九派联盟，其中很大的一个因素就是金光上人这位前盟主的存在。 虽然峨眉派最近这些年势微，可那深厚的底蕴，还是令唐天云忌惮三分。 作为联盟中唯二的绝顶高手，眼前这个金光上人因为断了一臂，一身武功大打折扣，可真要动起手来，唐天云仍然没有把握。 毕竟，唐门的优势在于用毒，一身武功大半都在毒上。可是想要在正道中混，毒功就必须要收敛。 拿来对付魔教中人还行，要是敢用在正道内部纷争中，少林、武当、华山那帮武林泰斗们，可不是吃素的。 毒功无敌只是说说而已。真要是能够无敌，唐门也不会在十年前被东方不败打劫。 武功越是高深，对毒素的免疫力就越强。尤其是在对方有防备的情况下，那就更难凑效。 忌惮归忌惮，唐天云却不得不认可金光上人的判断。 这个时候要是因为自己指挥错误，导致各派老巢损失惨重，他这个盟主也就做到头了。 为了保住宗门传承，主动舍弃一部分利益，引狼入室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要不是忌惮各派充当带路党，引正道大派入蜀，唐天云的并派计划，也不至于迟迟不敢实施。 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唐天云缓缓说道：“上人说得不错，此事确实不得不防。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还是先将年幼弟子安顿好，不要给敌人留下可趁之机。 如果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暂居在我唐家堡。凭借我唐门数百年的经营，就算是魔教中人发起偷袭也讨不了好。” …… 第一百七十四章、搞事情啦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魔教来势汹汹，九派联盟依旧不忘勾心斗角。 确切的说现在是六派联盟，覆灭的巫山派、元气大伤的天台派、慈云寺，都丧失了在联盟中的话语权。 对唐门这个亦正亦邪的门派，大家从来都没有放松过警惕。 要不是迫于外力，需要团结整个蜀中武林，当初联盟建立之时，大家都不会放唐门加入联盟，更不用说让他们当老大。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看似实力平平，只是毒功了得的唐门，居然藏得如此之深。 不管唐天云是真心还是假意，大家都不可能将门人弟子放在唐家堡，主动受制于人。 …… 邓州府，凤凰山 昔日香火鼎盛的万佛寺，此刻燃起了熊熊烈火。一名老僧带着一群特殊的和尚，虔诚的念着经文。 如果仔细聆听的话，就会发现这帮浑身染血的和尚念的经文，充满了无尽的杀气。 “人间佛道遭污秽，杀杀杀杀杀杀杀！ 酒肉之徒污佛门，杀杀杀杀杀杀杀！ 贪花好色污佛门，杀杀杀杀杀杀杀！ …… 杀尽天下败类僧，重现佛门净土新时代！” 见到眼前这一幕，林平之暗自庆幸自己加入的是紫煞堂，要是入了净土堂，现在也要跟着去念经。 “肃清人间佛门罪恶，重现佛门净土”。林平之只能佩服这帮人好大的志向。 只不过这条路可不好走，与天下佛门为敌，可比自己找余沧海报仇的难度大多了。 即便是在蜀中魔教内部，净土堂都是一帮另类。除了杀人之外，这帮人可是严格遵守清规戒律。 若是不知情的遇上，一定会认为这是一帮得道高僧，而不是双手充满血腥的杀戮僧。 待经文完毕，老僧回到了队伍之中。 一名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几位教主，消息差不多传开了，九派联盟肯定会做出反应，邓州不宜久留。 现在我们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巴郡，争取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先消灭掉巴山派的有生力量。 然后再南下大竹林，同大教主他们汇合，合力杀上青城山。” 如来普渡、紫煞刀魔、阴阳怪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阿弥陀佛！” “杨先生放手施为便是，我等自会配合。” …… 眼前这位中年男子，能够获得这份信任，自然是因为功绩。 长期以来蜀中魔教都被九派联盟压着打，只能四处流窜。可是伴随着几名三名书生的加入，情况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迁入民族混杂之地安身立业，接着又打下了大片领地，完善了教规、建立了人才培养体系。 现在又策划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反击，虽然尚未取得完全胜利，可是开战以来他们已经大破三派，还端了多家势力的老巢。 从现在的战果来看，就算这次覆灭不了九派联盟，也改变了蜀地正邪两道的实力对比。 如此显赫的功绩，自然让这几名书生在教中拥有了特殊地位，哪怕是教主也要称他们为先生。 不过被换做“杨先生”的中年男子身上，看不到丝毫得意，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光这份气度，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能够培养出来的。 …… 伴随着蜀地正邪大战的不断升级，九派联盟的求援信也如同雪花般的飞向了武林各派。 紧邻蜀地的华山派，自然是最早的求援对象。 尽管九派联盟一直对华山派忌讳莫深，唯恐被这家巨无霸吞并。但是在生死存亡之际，大家显然顾不上那么多了。 不管怎么说，华山派都是名门正派，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抢大家的地盘，更不会动则灭人满门。 剑气冲霄堂 看完了唐天云的亲笔求援信，李牧暗自摇了摇头。 翻来覆去都是一句形势危急，岂不知站在华山派的立场上，九派联盟的损失越大越好。 当然，也有可能是唐门不想看到华山派入蜀，威胁到了自家的老大地位，故意而为之。 反正，正道武林也不只是华山一个大派。无论是少林、武当、还是佛宗，都有帮助他们扭转乾坤的能力，犯不着引狼入室。 相比唐天云，其它几家门派的求援信就要艺术的。在字里行列之间，甚至还透漏出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臣服之意，能够给人无尽的想象空间。 若是华山派表现的足够强势，手段又足够高明，搞不好他们还真有可能倒向华山派。 毕竟，战斗进行到了现在，蜀中已经有不少武林势力消亡，空出来的利益已经差不多够收买华山派的了。 李牧笑呵呵的问道：“你们怎么看待九派联盟这次求援？” “掌门，蜀中魔教的行事风格变化非常大，根本就不像是江湖门派，反倒有些像是行军打仗的风格。 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最近一段时间蜀中魔教几乎将三十六计搬了出来。 像什么避实就虚、声东击西、围点打援、虚张声势、金蝉脱壳、瞒天过海……都被他们施展了出来。 根本就不是蜀中十三魔那帮大老粗能够想到的，就算是日月神教也没这份能耐。 普天之下有能力，且愿意帮助蜀中魔教的唯有——残存的世家余孽。 如果蜀中魔教真的同和世家余孽合了流，那么我们就不得不重新估算他们的实力了。” 主管情报道的王不尧开口说道。 嘴上说得慎重，只不过在他的眉宇间找不到一丝慌乱，反而是一种跃跃欲试、唯恐天下不乱的幸灾乐祸。 这次道消魔长，可是华山和武当一起定下来的。作为幕后总导演，自然不会怕演员表演的太精彩。 某种意义上来说，蜀中魔教闹得越厉害，对华山派就越有利。 可惜他不知道，现在李牧已经对扩张地盘丧失了兴趣，关注蜀中乱局只是因为主角在蜀地。 伴随着令狐冲在江湖中的活跃，李牧借助玉碟已经能够感受到天地的细微变化，就好像天道更加活跃了一般。 最大的变化就是悟道变得更加容易，尽管以李牧现在的修为，只能领悟一点儿皮毛，那也是大有收获。 在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在提醒他把握机缘，就好像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店。 除了主角能够影响天道之外，李牧怀疑“杀戮”也是影响天道活跃的重要因素。 历次正邪大战中都会涌现出一批高手，除了大战刺激人的潜力之外，也不乏天道活跃，武道修炼难度降低的因素。 历次武道黄金时代，都爆发在乱世。杀戮越多，江湖中诞生的高手数量就越多。 要是第二个猜测正确，那么没有办法，为了求道李牧也只能推着大明向全世界扩张。 谁敢阻拦，那就是阻道之仇不共戴天。逼急了，换个王朝李牧也不是干不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牧总感觉天道似乎渴望杀戮。仿佛大量的生灵回归天地，能够给天道带来好处一般。 要知道李牧现在的修为可是非同一般，要不是天地灵气不足，没准他能够一跃成为天人。 在低武世界，这样的修为境界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感悟天心，要不然古籍中关于天人境界的描述，就不会多次提到“天人感应”、“天人合一”。 天地吞噬生灵，听起来很恐怖。不过生灵本就为天地所牧养，只要死的不是自己、或者是和自己相关的人，李牧都能够接受。 毕竟，人成长需要养料，何况是天地呢？ “若是如此，那么我们就不能一直看着了。万一让蜀中魔教击败九派联盟做大，那也是一个麻烦。 以世家大族同朝廷的仇恨，一旦让他们掌控蜀中魔教，举起反旗是必然的。 以蜀地图谋天下，首选就是复强秦之势，谋取关中之地为根基。” 负责庶务的张不凡忧心忡忡的说道。 不当家不知道茶米油盐贵。尽管华山派的财政已经大幅度改善，可是多了移民那个大窟窿之后，再多的财富都能够被吞噬。 普通的江湖纷争也就罢了，若是来一场军阀混战，门中的家底非得耗干不可。 作为关中子弟，在场的众人，就没有一个希望老家爆发兵祸的。 看着众人一脸紧张的神色，李牧霸气的说道：“那就给他们一个不入关中的理由！ 蜀中十三魔都不是什么野心家，要不然也不至于折腾了这么多年，到了世家余孽加入才打出威名来。 残存的世家大族余孽，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他们固然想要复仇，可是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还是要先保住家族传承。 仅凭蜀中魔教和世家大族残余的力量，根本就掀翻棋盘，重新开局的实力。 只要我们表现的足够强势，他们是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先添上一把火，让蜀地打得更惨烈一些。给左冷禅传讯，让他们搞点儿事情，拖住少林寺两个月。 派人盯着佛宗，要是他们敢冒头，就给我按下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天发杀机斗转星移 宁静的夜晚，抱着数星星的儿子，仰望着星空，李牧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漫天的星辰太过活跃了，最引人注目的是“贪狼、七杀、破军”三星不断交汇变化，生怕有人认不出这是“杀破狼”格局一般。 若是在修炼紫微斗数之前，李牧只会认为这是一种自然现象，可是伴随着修为的提升，他清楚这是天发杀机的标志。 人世间的变化能够影响到星辰运转，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漫天的繁星，并非是真正的星辰；或者说这些星辰是依附世界存在的，受天道意识驱使。 “世界不一样了！” 李牧忍不住发出感叹。 现在李牧敢肯定，按照笑傲世界的演化，绝对不会复制前世的发展模式。 这个时候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从李牧脑海中油然而生。幸好自己没有乱开科技树，否则这一波就死定了。 结合无数古籍关于天地衰落的记载，眼下的情况分明就是世界在完蛋之前，采取的一次自救行动。 这个时候跑去点科技树，断绝世界的自救之路，如此大的因果砸下来，十个李牧也扛不起。 按照手中所掌握的讯息，李牧基本上可以确定令狐冲就是天道选定的开劫之主，并且还不是唯一的开劫之主。 在此之前，风清扬、东方不败都是一时的主角，只不过天道的耐心似乎不怎么好。没有达到目的，就立即选择换人。 如此急躁只有一个解释：天道感受到了危险，现在已经慌了。 和农夫种田差不多，只有遇到极端恶劣的天气，大家才会提前收割庄稼。 在长生路断的情况下，众生早晚都会回归天地。按理来说，天道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庄稼的收割问题。 唯有在危机临近，急需补充力量之时，天道才会匆匆发起大劫，提前收割未成熟的庄稼。 究竟是世界衰落带来的，还是有外来危险，让世界产生了危机感，这就不是李牧所能清楚的了。 世界自救成功还好说，若是自救失败，李牧已经不敢想下去。 看着一筹莫展的李牧，宁中则忍不住说道：“师兄，你在担心什么？江湖上的乱局，应该影响不到我们吧？” 在一起这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李牧发愁。以往不管遇上了大事，李牧永远都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江湖上的些许纷争自然不算什么，可伴随着天地大劫临近，劫气不断的浓郁，就由不得为兄不担心了。 乱世要开启了，为兄需要下山寻找应劫之策，师妹最近看好宁儿，切勿让他再出去闯祸。” 说话间，李牧还伸手摸了摸小李宁的头，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原本宁中则还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先顶着，问题是现在李牧已经成为了那个顶天的“高个子”。 见识过李牧版精准天气预报，她对李大神棍的推算能力，完全不带任何怀疑的。 …… 上体天心是无数修道之人的必修课，或许大家的修为没有李牧高深，可对天上悬挂的杀破狼格局，还是能够看懂的。 有人感觉大劫降临，准备避世潜修；也有人感叹民生多艰，准备入世救济苍生积累功德。 钦天监 望着聚合的杀破狼三星，一帮苦修星象的官员，此刻一个个都哭丧着脸，眼泪都快要激动的流了出来。 古老相传的“三星合聚，天下大乱”，对钦天监的一众官员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送命题。 如实上报，皇帝会不高兴，就算不拿他们的人头撒气，也少不了吃挂落。 要是隐瞒不报，等御史大夫们喷皇帝的时候给捅了出来，或许是哪位道门真人在皇帝面前顺嘴一提，他们同样会面临人头落地的风险。 可以说每逢乱世开启，钦天监的官员就开启了“地狱求生模式”，能扛过这一劫都是祖宗保佑。 “监正，你看这星象该如何是好？” 负责天象观测的五官保章正熊夫征，拖着颤颤巍巍的身体上前问道，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坐了二十年监正，眼瞅着就要致仕归隐的田宗之苦涩的说道：“还能够怎么办，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到了这一步，我们若是隐瞒不报，日后被发现了，可是要诛九族的。 你去准备奏折吧，大家一起联名上奏，注意一下语气措辞。 我们才疏学浅，推算可能不够准确，建议皇上请龙虎山张天师、武当冲虚道长、华山李真人重新进行推算。” 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小命着想，田宗之果断的推出了三个大佬。 虽然这三人对星象研究不一定是天下最深的，可是架不住三人名头最响亮，最适合在这个时候推出来顶缸。 …… 青城山下，望着满天的星辰，三名书生险些激动的跳了起来。 面临最小的书生忍不住叫道：“三天了，整整三个日夜，杀破狼三星相会依旧没有结束，紫微星的星光已经开始暗淡。 现在又出现了日蚀之象，看来朱家的天下，快要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乱世开启，天下易主”的星象，不断在出现，也难怪年轻人会如此激动。 作为被朝廷打压的世家大族余孽，他们想要重新复起，唯有王朝倾覆、天下大乱，各方势力重新洗牌的时候才有机会。 要是大明江山永固，他们要么隐姓埋名，混迹在乡野之间，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要么加入魔教，在江湖中晃荡，躲避朝廷的追杀。 作为蜀地世家，他们的敌人不光是朝廷，还有亲手覆灭他们家族传承的九派联盟。 若非因为仇恨，逼得他们走投无路，以世家大族子弟的傲气，三人也不会加入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的蜀中魔教。 哪怕是到了现在，三人对蜀中十三魔还是充满了鄙视。替他们效力，只是为了借助蜀中魔教的力量躲避朝廷和九派联盟的追杀。 年长的中年男子打断道：“老三，冷静一点儿！” “星象之说，虽然自古有之。可大明现在根基稳固，远没有到改朝换代的时候。 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眼下这些星象只能说明乱世即将开启，可覆灭的究竟是不是大明，尚且是一个未知数。 不要忘了朱厚炜那王八蛋继位后，可是叫嚣着复兴先帝遗志，不断在进行厉兵秣马。 观其行，分明就是一个战争狂。这次星象异动，搞不好是他准备开疆扩土、挑起战乱的征兆。” 作为传自上古的世家，杨家掌握的讯息，要远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一般人只知道星象异动，要进入天下大乱。根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星象只反应中原王朝的变迁，而不是其它天下诸国。 要知道在上古以前，星象变化可不仅仅只代表中土。直到数千年前，有大能布置九州大阵汇聚天地气运于中土，才发生了变化。 自从刘伯温“斩龙脉”破坏大阵之后，一切又变得不一样了。现在的星象只代表灾祸战乱，究竟是什么地方遭劫，尚且是一个未知数。 “大哥，你放心吧！刚才只是一时心情激动，不会打乱我们之前的部署。 自古以来好战的皇帝都没有好下场，除了开国之君外，后面的帝王可没有几个开疆扩土的成功的。 要是朱厚炜没有野心，我们还拿他没有办法。可他若是野心勃勃，想要开创一世伟业，那就是取死之道。 以大明王朝的财政状况，可经不起他挥霍。只要对外战争失败，他就是第二个杨广。 或许我们现在不应该给他添乱，而是要联系残存各家一起行动，发动我们暗自的力量支持朱厚炜开疆扩土。” 青年男子神采飞扬的说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有用手轻轻一推，天下就要为之变色。 中年男子欲言又止，对这个聪明的族弟，他可是非常了解的。不仅是一头倔驴，更是一名推崇君子大义的理想主义者。 真要是告诉他大明王朝已经变了，世家大族留下来的产业，不仅填上大明王朝积累下来的亏空，还扭转了财政困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明知道世家大族是国之蛀虫，可是作为蛀虫中的一员，大家还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 现在美好生活被人给搞破灭了，他们需要掀翻棋盘重新开局。不过在做这一切之前，必须要给自己按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隐去自家干得缺德事。 所以横征暴敛、强取豪夺、贪污腐败、骄奢淫逸的事情，都必须要是皇帝干的，和他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既然想要骗过世人，那就先骗过自己人再说。反正现在上千万贯的家财，都被人给抄走了，咬死不认就对了。 蜀中魔教的三个军师在图谋颠覆大明，青城山上已经化作人间地狱。 在洞悉魔教的阴谋后，谨慎的余沧海，在第一时间下令转移了门中年幼弟子。 但是，想要避过蜀中魔教的眼线，将数百名年幼弟子安全转移，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为了保住门中种子，迫不得已只能分批次向不同区域转移，免得被敌人给一锅端了。 计划虽然不错，可惜没有想到敌人会从千里之外，突然闪击青城山。撤离工作才刚刚展开没多久，敌人就杀上了山门。 喊杀声响彻天地，山顶的松风观中却依旧保持着最后的祥和，一名白发苍苍的老道开口询问道：“门下的精英弟子，都送走了么？” “禀师叔，门中的十二名精英弟子，已经于日前离开了成都府，分别前往湖广、关中避难。 宗门典籍，我们也寄存在了交好的道观中。这些道观都在深山老林之中，没有什么油水，魔教中人很难发现。 另外，我们也布置好了几处假秘籍，以迷惑敌人的视线。现在就等着师叔下令突围了。” 任何一家传承古老的门派，在面对生死存亡的危机之时，都有着自己的存身之道，青城派自然也不会例外。 看看山中的激烈抵抗就知道，分明就是事先早有准备，不光布置了大量的防御工事、陷阱，还提前召集了附庸小弟上山当炮灰。 要不然在门中主力外出的情况下，面对蜀中魔教的围攻，青城派根本就撑不到现在。 老者留恋的望了一眼松风观，缓缓说道：“再去挑选天赋较好的一百名弟子，带他们躲入之前准备好的密道中。 里面的物资够他们生存半个月，魔教中人在这里待不长，能不能躲过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剩下的人今夜寅时突围，这次没有方向目标，大家想从什么地方跑，就从什么地方跑吧！” . 第一百七十六章、不靠谱的主角 天色渐渐放亮，一轮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映照着红褐色的大地，气氛显得格外诡异。 擦了擦身上尚未凝固的鲜血，看着四下悬挂不知部位的残骸，林平之没有了大仇得报的快感。 在内心深处，甚至冒出了一股兔死狐悲之情。好在这股悲凉来得快，去得更快。 覆灭了青城派的山门，可他的仇人依然逍遥在外。不杀余沧海，如何能够消心头之恨？ 从挥刀自宫开始，大侠梦的林平之就死了，现在有的只是一个一心复仇的杀戮机器。 林平之的变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魔教毕竟是魔教，哪怕蜀中魔教是魔门中的另类，可修炼的毕竟是魔功。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在获得修炼速度加成的同时，心性难免要受影响。 在这里有怪癖才正常，若是和正常人一样，反倒有问题。 练功走火入魔，那是家常便饭。要是意志不够坚定，根本就等不到魔功大成的那一天。 最近这些年，蜀中十三魔也收过不少弟子，可真正成长起来的却十不存一。 要不是因为魔功隐患太大，凭借魔功修炼速度上的优势，蜀中魔教早就批量造就高手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辟邪剑法同样是一本魔功。一味地追逐诡异的速度，甚至不惜自宫，走的同样是魔道理念。 不同于之前打完就走，攻克青城山之后，蜀中魔教停了下来大摆庆功宴，静待九派联盟过来决战。 一切都是因为实力，不知道是大仇得报后念头通达，还是大劫临近天道放水，连续几场大战之后，蜀中魔教中的高手喷涌而出。 威名赫赫的蜀中十三魔已经先后有五人突破绝顶，加上之前突破的幽冥诡匠，蜀中魔教的绝顶高手达到了惊人的六人之多。 或许是因为杀得太过瘾，释放了功法中的戾气，蜀中魔教最近走火入魔的人都少了很多，一二流好手数量开始喷涌而出。 原本处于劣势的蜀中魔教，在不断的厮杀中实力渐渐追上了九派联盟，甚至实现了反超。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正道练功需要氪金、氪资源，魔道修炼直接就是氪命。 很多人在修为突破的同时，寿命也渐渐走到了尽头，要是不尽快和九派联盟决战，他们就要开启十八年模式。 看着庆功宴会上的一群老头子，谁能够想象这里面大部分人都只有二三十岁呢？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庆功宴也是他们的送葬宴。就算是侥幸在接下来的大战中活了下来，也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 …… 嘉定府 九派联盟紧赶慢赶，还是收到了青城山被攻破的噩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伴随着正邪大战的开启，九派联盟中已经有五家的山门先后被破。 丢失山门的几家大派固然恼怒，可暂且幸免于难的四家，同样也是胆战心惊。 甚至现在他们都不敢脱离大部队回去防守，独自面临蜀中魔教的兵锋，蜀中九派都没有那份底气。 哪怕对自家山门信心最足的唐天云，此刻也没有了最初的闲庭自若。唐门的暗器、毒确实厉害，可不等于没有对付之策。 只要舍得拿人命填，总是能够攻破的。何况魔教中也不乏此道高手，大部分的机关陷阱都难以发挥出最大功效。 万寿寺的凌云禅师率先开口道：“求援信已经发出了很多份，正道各派迟迟不见动静，恐怕是打定主意要坐山观虎斗。 连日来的胜利，魔教已成骄兵。自古以来都是骄兵必败，魔教中人敢待在青城山不走，就是我们的最佳反击机会。” 不慌不行，万寿寺是距离青城山最近的正道大派，若是快马加鞭次日就能抵达。 就算没有仇恨，以万寿寺之富也是在招灾引祸。没有天险可以倚仗的万寿寺，魔教一旦发起进攻，他们就要凉凉。 即便是人可以跑，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想要保住基业，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九派联盟主力忽悠过去。无论是否收复青城山，只要联盟主力到了万寿寺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一旁的余沧海冷笑道：“谁知道这是不是魔教的阴谋呢？要知道最近这段日子，我们可被魔教骗了好几次。 没准这个时候，他们又要玩儿声东击西。或许魔教的主力已经到了峨眉山下，也有可能到了叙州和日月神教汇合。 总之，我们必须要小心谨慎。最好是先观望两天，确定了敌人的动向之后，再做出决定。 没准到时候，中原各派也采取了行动。我们只要等待各派齐聚，发动拉网式围剿即可。” 万寿寺方丈主张收复青城山，而青城派掌门却要求观望局势，这个世界难道疯了么？ 不过室内众人，都没有感到奇怪。站在青城派的立场上，反正自家山门都被魔教给祸祸了，早几天收复和晚几天收复，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原本急着催促大家救援的余沧海，现在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自然是不着急了。 站在青城派的立场上，自己现在已经损失惨重，想要保住宗门基业的最好办法不是立即围剿魔教，而是将竞争对手拉到同一档次。 不光是万寿寺，最好九派联盟各派都丢了山门，这样等正邪大战之后，各派才会回到同一起跑线。 至于蜀中魔教做大的问题，余沧海从来都没有担心过。中原各派看热闹归看热闹，但是绝对不可能看着九派联盟覆灭。 一旦正道各派汇聚，莫说是一个蜀中魔教，就算是整个魔道合力，也不是远不是正道的对手。 显然，余沧海是不知道自家撤离失败后，有一部分弟子躲进了山上的密室中，否则现在他比凌云禅师还要急。 眼前这一幕，唐天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选择拖后腿的不光是余沧海，凡是山门遭劫的门派，都默契的选择给联盟拖后腿。 要是这种情况得不到改变，到了最后谁家的山门都别想能够保住。 打量了众人一眼，唐天云语重心长的说道：“诸位，现在局势危急，正是需要我们同舟共济的时候。我希望打大家能够保持住克制，尽可能的用理智去思考问题。 任由魔教这么祸害下去，到了最后烂摊子还是我们的。就算是江湖同道愿意出手相助，同样也需要付出代价。 为了匡扶正道，为了蜀地的万千生灵，我希望从现在开始，大家就能够携起手来，共同渡过眼下的难关。” 并派的问题可以往后放，现在还是先击败蜀中魔教再说。要是再这么拖下去，没准哪天就轮到唐门遭殃了。 …… 折腾了大半夜，最后还是唐天云凭盟主的身份，强行通过了决议。 出了议事大厅，金光上人就叹了一口气。九派联盟之间的勾心斗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作为上任盟主，各派之间的不少矛盾，还是他亲手埋下去的。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伴随着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峨眉派直接衰落了下来，之前的所有谋划都替别人做了嫁衣。 以至于到了现在，只要不涉及到自身利益，金光上人在议事中都很少发言。 刚回到驻地，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直接激怒了心事重重的金光上人。 “令狐冲，给我滚出来！” 不用怀疑，整个峨眉派除了令狐冲那个糊涂蛋酒鬼之外，就没有人敢在这种节骨眼上喝酒。 尚未明白问题严重性的令狐冲，嬉皮笑脸的出现在了金光上人面前：“师父，你叫徒儿来有什么事？” “啪”的一声响，一击耳光直接落到了令狐冲脸上，场面瞬间紧张了起来。 一众峨眉派弟子，纷纷胆战心惊的看着金光上人，唯恐迁怒到了自己。 尚未明白怎么回事的令狐冲，也被吓了一跳，傻傻的看着金光上人不知所措。 看着眼前的傻徒弟，金光上人就气不打一出来，用手指着令狐冲厉声训斥道：“有你这样做大师兄的么？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让你带师弟、师妹们练功，你居然带着他们偷喝酒！ 万一魔教妖人来袭，你们现在全都是死人了。 知道么？ 就在两天前，青城派刚被魔教攻破了山门。山中数百青城弟子，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除了恨铁不成钢之外，金光上人也忍不住感叹宗门不幸。前面苦心培养的精英弟子全军覆没，现在就剩下一帮歪瓜裂枣。 再这么下去，莫说重回昔日六大派的江湖地位，恐怕连一流门派的门槛，都不一定能够保得住。 “师父，弟子错了！” 说话间，令狐冲已经跪下了下去。认错态度之诚恳，仿佛是真的吸取了教训，不会再犯。 可惜眼前这一幕，金光上人见得多了。每一次犯了错，令狐冲都会诚恳的认错，可惜每一次保证都和放屁一样。 叹了一口气之后，金光上人强自压制住了火气。大战一触即发，峨眉派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歪瓜裂枣的传人，也比没有的好。当务之急，还是先保住宗门传承为上，至于发扬光大的问题，那就只能留待后人了。 “哼！” 冷喝一声后，金光上人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几个立即收拾东西，连夜立即蜀地，前往关中避难。 若是大战过后，我峨眉派侥幸逃过一劫，你们再返回山门。 若是不幸惨遭灭门，你们就拿着我的书信去华山找周清云，看在以往交情的份儿上，他会支持你们重建峨眉！” 名门正派除了武功传承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人脉关系网，这些都是他们屹立不倒的倚仗。 很多门派能够覆灭之后再次重建，除了门人弟子的自身努力外，还有就是祖宗遗泽的帮助。 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令狐冲急忙说道：“师父，正邪大战在即，我们怎么可以弃你而去呢？” 看着徒弟一脸真诚的表情，金光上人的神色稍微。虽然不成器了一点儿，但终归还是孝顺徒弟。 “没有什么不可以，祖宗传下的数百年基业必须保住。为了保住我峨眉派的基业，谁都可以牺牲。 作为峨眉掌门，现在我不可能弃联盟而去。保住宗门传承的任务，就落到了你们身上。 从现在开始，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必须要活着。任何江湖纷争都和你们没有关系，一切以保住宗门传承为重。 尤其是你令狐冲，作为峨眉派的大弟子。从今天晚开始，你必须要戒掉酒瘾。 要是因为喝酒误事，导致我峨眉传承败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或许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令狐冲咬了咬牙道：“师父，请放心！弟子在这里发誓，一定保住峨眉传承，若是有违此誓，必定不得好死！” 第一百七十七章、万劫阴灵难入圣 自从下了华山，李牧就如同一个寻仙问道的书生，不断在名山大川之乱窜。 天下潜修之士不少，可称得上高人的却没有几个。有资格体悟天心的，更是寥寥无几。 境界到了这种地步，基本上已经摆脱了对世俗的依赖，一心都扑在了求道长生上。 除了破碎虚空飞升上界之外，道门之中还有一种超脱之法——羽化登仙。 这可不是领盒饭的羽化，而是精气神修炼达到了一定境界之后舍弃肉身，以神魂之态飞升上界。 这种取巧之法，究竟能不能成功飞升到上届，李牧也不清楚。反正根据门中典籍记载，道门之中有不少高人都是以此法超脱的。 包括华山派历史上都有三位祖师，先后以此法超脱离去。遗留下来的肉身，至今都没有腐烂。 都是被逼出来的，道家的正统修炼法门是带着身体一起超脱。可是随着天地陷入衰退期，古老的练气之法也随之被淘汰，长生之路就此断绝。 待到重阳祖师横空出世，开创了神魂羽化登仙法，再次重开长生路。 当然，这条单纯追求神魂的修炼之路，同样不是那么好走。非大毅力、大机缘者，不可能走通。 现在道门之中，依旧执着追寻长生之路的，除了少数脑袋进水的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丹药上外，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羽化登仙法”。 坚持正统修炼，想要破碎虚空白日飞升的，大概只剩下李牧这根独苗了。 不是大家不知道正统大道的好，实在是天地灵气不足，连先天门槛都迈不过去，想要死磕也磕不动。 …… 看着眼前这个背着药篓的白发老道，李牧没好气的说道：“玄元老道，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两人已经是相识二十余年，算是李牧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朋友。只不过玄元真人是一个怕麻烦的主，李牧每次过来都要一阵好找。 刚开始李牧还以为只是巧合，伴随着紫微斗数的修为日渐精深，才发现玄元在故意躲着他。 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凭借李大真人的面子，想要在恒山地界找人，有得是人乐意效劳。 瞪了李牧一眼，玄元真人直接爆了粗口：“苦个屁！拜你所赐，老道只要一出门，就有一帮人天天盯着，就是想要找机会卖你一个人情！ 要不是贫道心性修为高，已经不为世俗所扰，早就受不了搬家离开了。” 道士推算能力也不是无敌的，起码关于李牧的信息，他就是一头雾水。 只不过凭借潜意识中的感觉，认为麻烦要上门了，才跑出来躲躲。 翻了翻白眼，李牧当即嘲讽道：“省省吧，玄元老道。要不是因为我，你的永乐宫香火能有现在这么旺盛？ 想想你的那帮徒子徒孙，前些年跟着你那是饥一顿、饱一顿，一个个都饿的面黄肌瘦。 这才过上了几年舒心日子，现在就开始闲麻烦了？” 道士也是要吃饭的，靠自己劳作维持生计，玄元老道的徒子徒孙们虽然没李牧说得那么凄惨，但是小日子绝对不富裕。 幸好他们走得是神魂修炼道路，对修炼资源的需求相当较少，或者说他们需要的根本就弄不到，这才能够维持下去。 不是开玩笑，他李大真人四处闲逛，就是对道门的最大贡献。 比如说：永乐宫就因为他李大真人去过几次，引起了达官贵人的重视，知道有道门高人在这里潜修，香火才旺盛了起来。 几乎有他李大真人足迹的地方，都能够带来一波香火，这就是大明宗教界第一人带来的名人效应。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生性豁达的玄元真人，翻了翻白眼之后，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说吧，劳烦你李大真人大老远的亲自跑一趟，可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丑话先说在前头，关于先天之后的境界问题，我们就不讨论了。” 不是玄元真人的修养不够，主要是让他一卡在先天门外的修士，讨论关于天人、破碎虚空的话题，实在是太过刺激了。 李牧用充满凡尔赛的语气抱怨道：“都是老朋友了，至于这么小气么？ 放心好了，以贫道的天资悟性，什么修炼上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次过来拜访你，主要是想交流一下关于天道，或者说是世界意识的问题。” 听了李牧的话，玄元真人仿佛是受到了刺激，一连退后七步才站稳了身体。 “你……” 在吐出一个字之后，后面的内容就再也说不出来。显然，这次又是被李牧刺激的不轻。 眼前这一幕，李牧已经遇到了很多次。本来他也不想装逼的，但是没有办法，实力不允许他低调。 为了帮忙掩饰尴尬，李牧故作无所谓的说道：“我说玄元老道，你都一把年纪的人，就不能稳重一点儿么？ 不就是研究一下天道嘛，贫道不相信你就没有研究过。就算你是榆木疙瘩、不堪造就，你们这一脉的祖师，肯定也研究过。” 平复了一下心情，玄元真人慎重的说道：“既然提及天道，想必你也摸到了天人屏障。 可惜你生不逢时啊，要是早生几千年，定能够破碎虚空、举霞飞升，为我道门增添一真君。 现在嘛，就听老道一句劝。不要继续死磕，那条不归路了。若是转修神魂法门，以你的天资悟性，定能超脱这个天地牢笼。” 要是没得选择，李牧自然会听取玄元老道的劝告，可惜他是开挂的人，不需要去走前途未卜的捷径。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根据古籍记载，举霞飞升的先辈还有人间显圣的案例，神魂修炼可都是一去不复返。 究竟是超脱而出去了上界，还是坠入轮回，又或者是直接化作天地的养料，谁也说不清楚。 据我所知，修炼此路的道门先辈们，也是在寿元耗尽的最后关头，才选择羽化登仙。 显然，他们的心里同样也没有底。或许你玄元老道也怀疑过，神魂修炼法门究竟能否求得长生。 与其去赌那一份不确定，我宁愿在正统大道之上死磕。反正贫道现在寿元悠长，就算是再等上百年又何妨？ 现在天道忙着自救，万一自救成功了，世界开始复苏，贫道就赚到了。” 沉默了片刻功夫后，玄元真人点了点头：“或许你说得对，神魂超脱之法能否走通长生路，确实是一个未知数。 甚至当年飞升的前辈们，有没有求得长生，都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 毕竟，就连世界都有寿元，何况只是人呢？ 纵使传说中的仙神，在世界面前都如同大象身前的米粒之光，又凭什么可以获得长生不朽呢？ 不过，你若是指望天道自救成功，让世界获得新生，那就不用做梦了。 在过去的岁月里，这片天地已经进行了无数次的自救，只不过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对比之前声势浩大的自救，现在天道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儿戏了。” “天地曾多次进行自救”，听到这个讯息，李牧先是微微一愣神，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正常的一片天地，就算是有主角诞生，那也是无数年才出一次。每一次出现，都承担着一定的责任。 哪里有像笑傲世界这种，一个主角尚未落幕，新的主角又出现了，就好像是在搞气运之子打折促销活动。 为什么会出现令狐冲这种一无是处的主角，李牧现在也理解了。毕竟是天道批发出来水货，仅仅只需要“九块九”就可以包邮，产品有些瑕疵也是可以理解的。 沉思了一会儿功夫后，李牧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天道在垂死挣扎，现在是最后的折腾，若是自救继续失败，天地就要走向终焉？” 玄元真人点了点头：“这可不是我推算出来的，而是道门前辈遗留的信息。只是为了不引起恐慌，我们默契的选择了封锁消息。 修为到了你这个境界，早晚都能够想明白，也犯不着对你李大真人保密。 反正你看着办吧，为了保险起见最好是赶紧修炼到巅峰，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古老相传先天九重天，每一重天都能够延寿一甲子，张三丰当年可是还有大把的寿命，就急忙选择了超脱离开。 还有更早的重阳祖师，也是在寿元尚未耗尽前，就急匆匆的羽化登仙，仿佛是在逃命一般。 究竟是感受到了危险，还是遇上了最适合飞升的黄道吉日，谁也说不清楚。 毕竟，世界陷入终焉是灭世，还是轮回后的新生，大家都没有经历过。” 得到了这个意想不到的答案，更加坚定了李牧推动大劫的决心。甭管天道的自救能否成功，可是大乱之际，天道法则显露却是事实。 一般人研究不了这些高大上的东西，但是拥有金手指的李牧可以啊！纵使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也可以先用玉碟记录下来。 要是运气足够好，没准他的修为还能够在大劫之中更进一步，谋取到一张离开这方世界的长生船票。 略微停顿了一下，李牧缓缓说道：“玄元老道，多谢你的解惑。如果接下来天地发生大变，你就带着徒子徒孙们到关中来避难吧！ 只要不是灭世之灾，有贫道坐镇的华山，就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不等玄元老道开口拒绝，李牧已经悄然离去。一个糟老头子，完成了工具人的作用，自然没必要留下来继续寒暄。 …… 晃晃悠悠的从北到南，李牧先后拜访了七名同道，可惜得到的信息都是大同小异，一个个都劝他尽快跳出天地牢笼。 按照门中弟子提供的讯息来到了绍兴王家。看了看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凭借若有若无的一丝契机，感应到了主人在家中，李牧也懒得叫门直接飞跃而入。 看着陷入发呆状态的王阳明，李牧毫不客气的打断道：“阳明先生，贫道不请自来，叨扰了！” 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了，上一次还是在京城。声名远播的王阳明，还被“朱祁镇”童鞋拉去了内阁中凑数。 或许是注定和圣人文章犯冲，没过多久这位心学宗师，就因为在改革中和皇帝意见相左，被赶回了老家。 清醒过来的王阳明微微一笑道：“能够劳烦李真人大驾，实在是守仁的荣幸！ 不过我这一文弱书生的圣贤文章，想来应该入不了李真人的眼，那么真人这次过来是因为天地异象，或者说是天道变化了？” 直接被猜出了来意，李牧并没有感到奇怪。作为心学圣人，这么明显的来意要是都猜不出来，那才真正有问题。 “不错，贫道这次过来正是因为此次大劫。想来阳明先生也感应到了，这次天发杀机的不同寻常。 坦率的说，我道门内部对这次天地大劫并不乐观，要不是因为修为不够，恐怕那帮老家伙都跑路了。 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我这个胆大包天的主，想要一窥天道之谜，探寻危机来源于何方？” 没有提救世，并非李牧不想。实在是他这个小胳膊腿，还没有那样的资格。 再次打量了李牧一翻，王阳明慎重的说道：“万劫阴灵难入圣，李真人的坚持是正确的。 神魂修炼法门毕竟是取了巧，纵使逃出了这片天地牢笼，今后也休想再取得大成就。 反倒是李真人令我惊讶，在当今这样的世界，居然能够拥有如此一身修为。 或许真人是唯一的例外，能够在这方天地衰败后，重开真正的长生之路。 可惜这条路是独属于真人的，其他人没有真人的天赋异凛，根本就学不来。” 李牧摇了摇头：“阳明先生，不也同样开辟了心学之道么？ 相比贫道这条孤路，先生可是开派宗师。或许要不了多久，人们提及儒家圣人，那就是“孔孟朱王”。 不过前提条件是世界能够一直存续下去。想来阳明先生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了，现在可有方略？” . 第一百七十八章、残酷的战斗 走到身前的小池塘，王阳明拿起一根木棍，在水中搅动了起来：“真人请看，这方池塘就是鱼眼中的世界。 若是我等不断搅动池中水，对鱼儿来说就是一场灾难。要是哪天看这方池塘不顺眼，令人填埋了它，对鱼儿来说就是灭世之灾。 要是有朝一日，在此处重开池塘，那么又是新的开始。 身在池塘之中，鱼儿就算是知道有大灾难降临，除了惶惶不可终日外，它们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的世界，就宛如这方池塘，我等是这池中之鱼。 现在世界发动杀机以自救，就宛若这方池塘在填平之前，进行最后的挣扎，向主人表示自己的价值。 可是对观鱼者而言，我们这些鱼儿最多能够满足口腹之欲，甚至还会因为味道不好而受嫌弃。” 赤裸裸的推销心学理念，如你所见、所闻、所感、所想，即为你之世界。 或许在这位心学大宗师看来，心中的世界才是自己的世界，至于客观的大世界不存在任何意义。 只要你的心中没有大劫，所谓的天地大劫，对你而言就不存在。 妥妥鸵鸟心态，不过在天地劫难面前，普通人根本就帮不上忙，装鸵鸟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看了一眼池中鱼，李牧轻描淡写的说道：“阳明先生的意思，贫道明白了。 不过贫道除了修道求长生，还是一名武者，武道修炼最忌讳消极避世，纵使希望再怎么渺茫，那也要迎难而上。 现在是天发杀机，移星易宿；接下来还有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以及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与其坐以待毙，静待大劫降临，不如主动出击。 恰巧天子雄心勃勃，想要成就一翻伟业，索性贫道就推上一把，将杀劫引向域外之地。 只是朝中那帮人不怎么靠谱，随时都有可能将事情搞砸，还请阳明先生做好随时出山收拾残局的准备。” 长生之路是残酷的，为了更进一步的机缘，李牧不介意山河变色。 何况现在是天发杀机，他只是顺应天道大势，万一天地自救成功了，没准还可以分润一笔功德。 当然，现在是不用想了。天地都自顾不暇，可没有功夫清算所谓的“功德业力”。 沉思了片刻功夫后，王阳明不确定的问道：“真人有大爱，守仁自然愿效犬马之劳。不过光域外之地，真的能够消耗掉这场杀劫么？” 死道友不死贫道，不光是道士会玩，书生玩儿的更顺溜。 哪怕是儒家圣人，在听到李牧的“祸水外引以避灾劫”之策后，王阳明也忍不住动心。 望了望天空，李牧冷漠的回答道：“不知道！不过有域外垫着，神州大地的损失才能够将到最低。 天地以万物养人，现在到了人该回报天地的时候，这场人间杀劫注定不可避免，更加不能去避免。 若是域外不够填，那再由神州大地补上就是了。此等大劫若是渡不过去，天地陷入寂灭，众生又如何能够幸存？” 坦率的说，这方天道已经够和谐的了，仅仅只是天发杀机、引发大劫，为众生留下了一线生机，而不是直接进行灭世。 在这样的低武世界，若是天道进行灭世，芸芸众生谁都逃脱不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天道现在的状态不对，无力催发灭世大劫。 不过这种可能性相对较小，以天道移星易宿之力，完全可以陨石雨，人间根本就无抵抗之力。 …… 皇宫之中 刚过了几年舒心日子的“朱厚炜”，就被钦天监的奏报给吓着了。无知者才能够无畏，知道的东西多了自然也就学会了敬畏。 从古至今，关于“天发杀机”的记载实在是太多了。每一次发生这种事，最后都免不了血流成河。 古往今来，已经有不知道多少王朝在大势之下倾覆，沦为史书上的一道印记。 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书籍，朱厚炜难以置信道：“这么多，都是天发杀机的资料？” 近前的谷大用低声说道：“陛下，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为了减少您的阅读负担，我们还进行过筛选，排除了重复记载的内容。” 挥了挥手，朱厚炜最终还是打消了亲自查阅的念头。以他看书的效率，估计不等将这些资料看完，天下就先一步大乱了。 “传旨诏龙虎山张天师、武当冲虚道长、华山李真人进京。” 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朱厚炜又开口补充道：“传诏前面两位来就行了，李真人能请来最好，请不来的话，问问他的看法也行。” 没法子，先天宗师的排面就是大，哪怕是皇帝的面子也不好使。 即便是太祖、太宗，那样的强势皇帝，都没有能够获得先天宗师的效力，朱厚炜自然不认为自己能够例外。 挥手示意一名小太监去办之后，谷大用当即上起了眼药：“陛下，朝中多名官员上书，说：天象易动，乃陛下失德所致，让陛下停止改革、恢复旧制，下罪己……” 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纵使只剩下的最后一个字，谷大用还是咽了回去。 “哼！” 冷喝一声后，朱厚炜一巴掌拍碎了眼前的案牍，杀气腾腾的说道：“恢复旧制，那好太祖年间贪污60两以上剥皮实草，朕就先将这一条给恢复了。 告诉他们，要是觉得不够，朕还可以再多恢复几条。居然敢拿祖宗家法来压朕，分明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小谷子派人盯着他们，等哪天朕出宫……”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自从换了一个身份，朱厚炜的出宫之旅就不再顺畅。几次刚跑到宫门，就被杨太后带人给堵了回去。 好不容易溜出去一次，回来也有被数落的狗血淋头。不忍心处罚儿子，但收拾起太监来，杨太后可从来不手软。 搞得身边这帮太监，现在一听到皇帝要出宫，立即就吓得两眼发青。 面对发飙的老娘，朱厚炜也无能为力，只能在皇宫中憋着。为了讨好皇帝，太监们甚至在皇宫中搞起了集市，复制民间的热闹。 这都是小问题，能够让皇帝在皇宫安分待着，些许胡闹根本就不算什么。 除了个别不知趣的御史会拿来喷外，朝武百官都接受了这一现实，任由皇帝在皇宫中折腾。 …… 清风徐来，站在青城山之巅，蜀中十三魔静静的遥望着远方，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紫发苍苍的紫煞刀魔冷笑道：“正道那帮人，可真够慢的，我们都等了这么久，居然还不曾过来。” 单纯从佝偻的身形上来看，风烛残年的紫煞刀魔，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只有相熟的才知道，眼前这位魔教九教主，真实年龄还不到四十岁。 看似无心的抱怨，实则也透露出了紫煞刀魔内心的焦虑。眼瞅着寿元将近，他实在是担心正道也跟着学习捉迷藏，让他有生之年都无法荡平九派联盟。 “阿弥陀佛！” 一旁慈眉善目的僧人回应道：“正道已经污秽。没有了天地正气，只剩下勾心斗角的算计，效率自然高不起来。” 听着山下传来的锣鼓声，知道是九派联盟过来了，众人纷纷露出惊喜之色。 作为老大的幽冥诡匠率先开口道：“诸位兄弟，敌人已经来了。现在就下山迎敌吧，但愿此战过后我等还能够有机会把酒言欢。 吾等十三人结拜，不求同生，亦不求同死，唯求同心协力以复仇。 若是我等中有人先一步离去，还望剩下的兄弟，继承大家的遗志，将覆灭九派联盟进行到底！” 不进行作战安排，反而开始交代后事，非幽冥诡匠不知道战前部署的重要性，实在是蜀中魔教的情况特殊。 现在教中有近三分一的弟子寿元将近，对他们来说今天的战斗，就是尽可能的拉人下去陪葬。 有这样一股抱着必死之心的衰兵，任何战术布置都是多余的。仅仅只是九派联盟剩下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招架得住。 急着安排后事，主要是幽冥诡匠担心九派联盟见事不可为跑路。面对一心要躲的敌人，想要复仇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 “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伴随着嘶天裂肺的一声呐喊，正邪两道在青城山中战作了一团。 潇洒了暗器一出手，唐天云瞬间成为了战场上最靓的崽儿，紧接着就被一个浑身发紫的怪人给盯上了。 凌厉的刀气，搞得唐天云压力山大。唐门暗器冠绝天下，近身作战的武功却是非常一般。 尽管唐天云手中提着一把宝剑，还有一手不俗的剑法，依然改变不了处于下风的事实。 漫天飞舞的紫气，还夹杂凌厉的刀风，逼得唐天云连连后退。若不是时不时放一波暗器，打乱对手的进攻脚步，现在已然分出了胜负。 扫视了一眼战场，唐天云被蜀中魔教凌厉的攻势，吓了一大跳。 只见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不管不顾的冲在最前方。仿佛他们就是为战斗而生，一心追求着战场上的最大杀伤。 所谓的攻敌必救，现在已经失去了作用。蜀中魔教的人现在只追求干掉对手，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尚未适应这种战斗模式的九派联盟弟子，很多人明明武功更高，但是因为错误的判断，被敌人给拉着下去陪了葬。 门中弟子损失惨重，高层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知道蜀中魔教从什么地方找来了这么多高手，战斗一开始九派联盟就处于了下风。 作为盟主，眼前这一幕唐天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旦九派联盟在大战中落败，包括他唐门在内的蜀中各派，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咬了咬牙，顾不上隐藏实力。唐天云拿出了珍藏已久的“观音泪”，一方圆润、一方尖锥，细细小小，如佳人梨雨，向紫煞刀魔飞了过去。 作为老对头，紫煞刀魔对唐门的了解自然不少。光看这暗算的造型，加上唐天云的慎重样，他就猜出了是号称天下第一暗器的“观音泪”。 据说观音泪有数十种催动方法，一旦中招七中毒素就会在人体内发作，任你武功通玄都只能沦为案板上的肉。 躲是来不及，这门暗器能够排名第一，除了威力大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速度足够快，根本就躲不过去。 紫煞刀魔也是果决之人，不待丝毫的犹豫，当即将漫天紫气催发到了极致，施展全力向唐天云挥出了一刀。 霎时间，疾驰而出的刀气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电闪雷鸣般的扑向了唐天云。 “以命换命！” 意识到了这一点，唐天云嘴角微动，身体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从天而降的刀气从中间一份为二。 伴随着唐天云的倒下，紫煞刀魔也跟着软倒在地，进入到了“进气少、出气多”的状态。 不过从他嘴角上的那一抹笑容，依稀还可以知道紫煞刀魔很满意这一战的结局。 不知道是因为沉迷在了天地劫气中，还是受到了大佬死亡的刺激，正邪两道的战斗变得越发激烈了起来。 先是蜀中魔教不要命，到了现在正道各派的弟子杀红了眼，时不时也玩起了以命换命。 仿佛所有人都杀上了头，两眼之中尽是敌人，浑然忘记了战场局势。 作为道教名山的青城，此刻已经沦为了修罗地狱，放眼望去尽是尸山血海。 第一百七十九章、酒 天气渐渐的暗淡，持续了一天的战斗，也走到了尾声。 在夕阳的照耀下，血红的大地，配上漫山遍野都是断臂残肢，宛若将人带入了血池地狱。 作为大战的胜利者，此刻蜀中魔教也仅仅只剩下不到三百人。就连威名赫赫的蜀中十三魔，现在也只剩下七人。 看了看仅剩的几名兄弟，又扫视了一眼残存的教中弟子，还剩下半条命的幽冥诡匠，眼泪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 血海深仇一朝得报，只是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了一点儿。九派联盟的主力是被消灭了，可是敌人的残余力量依旧不小。 按照现在的情况，估摸着把敌人的残余收拾的七七八八，蜀中魔教也剩不了多少人了。 不过谁都没有说放弃的话，蜀中魔教本身就是为仇恨而生，现在为仇恨而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蜀中十三魔都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主，眼前这一幕虽然令他们伤心落泪，可是对身负血海深仇的教众来说，死在复仇路上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唯一感到不爽的大概是三名军师了。按照他们事先的布置，只要给敌人留下一条逃命的路，蜀中魔教根本就不会损失这么惨重。 很遗憾，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十三魔，满脑子都只有找敌人“复仇”，根本就不愿意给敌人留下一线生机。 断绝了后路，九派联盟只能死磕到底。虽然没有蜀中魔教那么能拼命，可是逼急了他们也是会拉人陪葬的。 两败俱伤的结局，让三人想要倚仗蜀中魔教的力量搅动天下风云的计划破产。 没有了仇恨的刺激，没有了雄心壮志，这样的蜀中魔教最多也就偏安一隅，根本就承担不起王朝革鼎的重任。 对想要搞事情的三人来说，这样的蜀中魔教就是一个废物。不过蜀中魔教再怎么废物，也为他们提供了庇护。 因为之前的恩怨，他们和九派联盟结下了血海深仇，现在不光面临朝廷的追杀，同时还要面临名门正派的追杀。 “大教主，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尽快将兄弟们的尸骨收敛起来，然后捣毁剩下几派的老巢。 九派联盟根深蒂固，我们万万不能给他们留下一丝复起的机会，免得前功尽弃。” 看了一眼自家的军师，幽冥诡匠点了点头：“嗯，就按军师的意思办！” 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中就可以知道，幽冥诡匠现在没有了斗志。相比威名赫赫的魔教教主，他现在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 华山竹林小院，伴随着华山七子的回归，这里再次热闹了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随着时间的推移，华山派的新生代已经成长了起来，坐镇福建的重任已经由后辈接下。 作为老一辈的代表人物，华山七子中年龄最长的都快要跨过九十大关，最小的也临近八十大寿，早就过了闯荡江湖的年纪。 看完手中的书信，打量着这群来自峨眉的不速之客，周清云的眉头皱得越发难看了起来。 人上了年纪就容易念旧，风风雨雨过了这么多年，同时代的江湖朋友早就死得七七八八。 突然收到一位老朋友逝去的噩耗，本就是一件伤心事，再看到老朋友这群歪瓜裂枣的传人，周清云的心情就更难受了。 以周清云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帮他们重建峨眉容易，可是复立峨眉之后眼前这帮人能够守得住么？ 江湖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切问题的本质到了最后都是用“实力”说话。 靠外人帮忙，能够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 以周清云活了大半辈子的眼光来看，眼前这几名峨眉弟子，就没有一个能挑大梁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修为弱，还可以慢慢提高；可脑子不够用、缺乏责任心，那就没办法了。 “你们师父的意思我都明白了，看在老朋友的份儿上，我会在合适的时机支持你们重建峨眉派。 只是峨眉派也是江湖中响当当的大派，以你们几个这点儿武功，那就纯粹是在给峨眉祖师脸上抹黑。 现在你们几个先在华山住下，努力提高修为。争取尽快将修为提高到一流境界，六名一流好手勉强有资格挂上峨眉的牌匾。” 心里看不上眼，嘴上周清云也没有留情。反正以他现在的江湖地位，训斥后辈谁也不能说不对。 见达到了目的，令狐冲一脸喜色的回应道：“前辈大恩大德，我峨眉上下感激不尽！” 做事虽然不靠谱，但是令狐冲的头脑却不笨。周清云夹枪带棒的话，摆明就是在督促他们努力修炼。 若非是真的关心，一般人根本就不会说这种煞风景的话。峨眉派没落就没落，同周清云没一毛钱的关系。 就算是有先辈的人情，大不了支持他们复立峨眉，就算是事情结束。 以周清云现在的身份地位，只要开个口，江湖同道都会给几分面子，在峨眉给他们留下几个山头。 纵使峨眉派后面没能发展起来，江湖中人也只会说峨眉派后继无人，而不会说周清云帮忙没帮到家。 …… 好心情总是难以持续的。卯时刚到，天色尚未放亮，山上铜钟就嗡嗡响了起来。 “峨眉派的几位师侄，早课时间到了！” 听到门外的声音传来，令狐冲急忙回应道：“好的，我们马上到。” 第一次早课，几人可不想暴露自己懒散的一面，给峨眉派丢人。 匆匆穿上衣服打开房门，望着漆黑的天色，令狐冲一度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不过看着不断飞身经过的华山弟子，证明这不是玩笑，而是早课真的开始了。 打量了一眼几人，许不为看不出喜怒的说道：“几位师侄跟我来。师父吩咐过了，在云台峰那边单独给你们划分出了一片练武场。 那边人流量较少，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你们，不需要担心练武时被人偷看。” …… 跟着许不为的脚步，几人施展轻功一赶了三十余里地的路，才来到了北边的云台峰脚下。 没有去主峰，而是在距离主峰有一段距离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头停了下来。 到了地方时，几名峨眉弟子已经开始气喘吁吁。就算是武功最高的令狐冲，也在暗自叫苦。 但是没有办法，武林之中最重门户之见。附近的山头都被华山弟子给占据了，他们要修炼只能跑远一点儿。 看了几人一眼，许不为缓缓说道：“这边也有几间堆放杂物的房子，如果几位师侄不嫌弃的话，可以搬过来住，免受终日奔波之苦。 只是这么一来，生活上就会有些不便。距离食堂太远，需要你们自己生火做饭。” 听到只奔波这么一次，令狐冲暗自松了一口气。要是一日三餐都这么折腾，他们真的要疯。 冲许不为行了一礼道：“多谢师叔！我等皆是练武之人，些许苦头不算什么，弟子等人就在这边住下。” 看了几人一眼，许不为点了点头道：“嗯，今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也可以去找张师兄、刘师兄、周师兄…… 师父吩咐过了，有麻烦我们会帮你们解决的，但是不要去打扰掌门。” 令狐冲感激道：“多谢许师叔指点！” 就算是不提醒，他们也不敢去骚扰李牧。先天宗师的名头太大，大到普通江湖中人不敢去碰触。 待许不为离开，几人的神色才放松了起来。性格最活泼的小师妹，率先开口抱怨道： “大师兄，华山派的规矩可真够厉害的。这么一大清早就要起来进行早课，都不让人好好睡觉！” 令狐冲微微一愣，内心深处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曾几何时峨眉派的规矩也是一样森严。 在他刚入门时，峨眉弟子同样在这个时辰开始早课。只不过伴随着一次袭击之后，峨眉派开始由盛转衰。 越来越多的师门长辈、同门师兄弟，在江湖纷争之中倒下。到了后期就剩下金光上人独自支撑，根本就忙不过来。 本该带领大家进行早课的令狐冲，自己就是有名的逃课分子。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峨眉派的早课渐渐变成了回忆。 瞪了一眼少女，令狐冲没好气的说道：“师妹，别抱怨了。你以为天下第一大派是好当，要是规矩不严格，华山派如何能够做到人才辈出？ 师父将重建峨眉的重任交给我们，今后我们也要跟着一起努力，争取早日突破到一流境界。” …… 说归说，做归做。没有了约束的令狐冲，如何能够沉下心来？ 尤其是在这华山之上还没有酒！ 自从华山派高层迷上修道之后，华山弟子就迎来了最严禁酒令。诺大的华山派，都找不到一滴酒水。 这让自诩酒中仙的令狐少侠，如何能够忍得了？ 撑了不到三天，顶不住的酒瘾摧残的令狐冲就下了华山。正欲进入酒楼解馋，怎奈干瘪的腰包束缚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名门弟子吃霸王酒，令狐冲还是干不出来。尤其他现在还是客人，万一闹出了纠纷，被华山弟子给看到，那就没脸见人了。 眼睁睁望着来往的宾客们痛饮，令狐冲舔了舔舌头，正欲转身离去，只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朋友既然来了这里，何不进来痛饮一翻呢？” 冲声音传来方向看去，一名年约五六十岁的男子，正拿着碗进行豪饮。 可怜的虚荣心，让令狐冲强行镇定了下来，冲男子拱了拱手道：“多谢这位朋友的好意，令狐冲有要事在身，实在是不便多留。” 然而这般生硬的拒绝，又如何能够瞒过老江湖的眼睛。只见络腮胡子大汉用手一指酒坛，哈哈大笑道：“原来你就是令狐冲，可惜了，可惜了！” 看似是在惋惜，实则却是刺激。老江湖一眼就能够看出的把戏，但是酒虫上脑的令狐冲，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当即回应道：“可惜什么？我令狐冲行得正、做得端，自问无愧于心！” 络腮胡子大汉笑得更欢了，半晌功夫后才开口说道：“好一个无愧于心，就冲这一句话，就当浮一大白！” 说完直接给自己满上一碗，一饮而尽。紧接着又添上了一碗，拇指和食指微微一动，装满酒的碗四平八稳的飞向了令狐冲。 此刻酒虫上脑的令狐冲，已经完全忘了之前的不快，接过碗就是一饮而尽。 紧接着也不提离开的事，当即走到了络腮胡子大汉的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冲着对方拱了拱手道： “多谢这位兄台的酒，令狐冲在这里谢过了！” 仿佛是吃定了令狐冲，络腮胡子也不废话，直接将两个碗的酒给满上，大大咧咧的说道：“来，再干上一碗酒！” …… 第一百八十章、开启杀劫 几碗酒下肚，两人立即成为了相见恨晚的知己。连对方的身份是什么都不知道，令狐冲就将自己的事情倒得七七八八。 原本只是兴起的向问天，此刻也来了精神。在内心深处他已经为令狐冲打了：有利用价值的标签。 为了查探任我行失踪之谜，向问天也是跑遍了大江南北，包括这次冒险进入关中也不例外。 作为魔教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浪迹天涯的向问天日子并不好过，生怕暴露身份引来杀身之祸。 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消息，为了安全起见，向问天需要一个可以替他遮掩身份的帮手。 眼前的这个“傻不愣登”的令狐冲，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峨眉派虽然覆灭，可峨眉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网，并没有就此烟消云散。 名门正派最好面子，在不影响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大家还是乐得做做样子，展示自己的“侠义之心”。 作为峨眉派的大弟子的，令狐冲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掩护。邀令狐冲一起同行，起码不会将他和“天王老子”联系在一起。 看着不断抱怨的令狐冲，向问天笑道：“令狐贤弟，想要复兴峨眉，一直待在华山苦修可不行。 江湖是一个善忘的地方，等你们师兄弟武功大成，那都是十年、二十年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天下人早就遗忘了峨眉派的存在。 到时候那就是白手起家，哪怕有华山派的支持，想要被武林中人接纳也不容易。 何况周前辈年事已高，能够照看你们多久？人走茶凉的事情，想必令狐贤弟也经历过。 若是没有周前辈照顾，你们师兄弟今后的修炼资源，怕是也要难了。 不过令狐贤弟身负峨眉派的底蕴传承，想来峨眉的祖师们也考虑过这些问题，早就做了准备，向某实在是杞人忧天。” 亲眼目睹了峨眉派由盛转衰，令狐冲也不是没有触动，只不过神经大条的他很快就将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 宗门衰落，也不影响他这位大弟子的待遇。从小到大都没有为柴米油盐费过心，不等于他就完全不知道。 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后，令狐冲苦笑道：“莫说是以后，我们师兄弟现在的资源供应都不足。 周前辈虽然照顾，可他的门人弟子也有一大堆。从他个人的份例中抠出来的资源，分到我们师兄弟头上的怎么可能够？ 宗门底蕴，师父根本就没有提。不怕向兄笑话，我峨眉派最近十几年衰落的厉害，恐怕早就耗尽了。” 时常衣食住行也就罢了，增长功力、蕴养经脉的药材，在什么地方都是稀缺资源。 周清云的身份地位虽高，可拿到的资源仍然是有限的。能够给他们提供一份最基础的修炼资源，就算是照顾了。 对师弟、师妹来说，或许没什么感觉。毕竟，在峨眉的时候，他们分到的资源本就不多。 但是作为大弟子的令狐冲，却是明显感受到了待遇下降。只是作为客人，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意思提。 听了令狐冲的抱怨，向问天暗自冷笑：几碗酒下肚，什么话都敢往外说，金光上人脑子有坑，才敢将宗门底蕴交给你这样的蠢货。 峨眉派的传承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再加上一笔庞大的底蕴，那就是“小儿闹市抱金砖”。 莫说是魔道中人会蜂拥而至，就连正道内部，都会有人忍不住下黑手。 即便是他自己，一时兴起接触令狐冲，又何尝不是盯上了峨眉的传承呢？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令狐贤弟若是想要复兴峨眉，以为兄之见还是先到江湖中闯荡一翻，积累一些名声。 顺便借机赚取一笔资财，毕竟一家武林门派的开销可不小，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不提这些烦心事。来，我们兄弟再干上一碗。” 原本还想多说几句，看到令狐冲听到“钱”时的不屑，向问天果断的选择继续灌酒。 …… 当李牧回归华山之时，以麻烦著称的“主角”，已经被向问天忽悠出了关中。 看在自家师父的面子上，李牧决定暂时就不寻令狐冲的晦气了。 反正以令狐冲的作死能力，后面随便一推手就会陷入众矢之的，有的是人上去验证“主角是否真的不死”。 剑气冲霄堂 再一次召开宗门会议，这里已经满满都是人。除了李牧这个掌门之外，就只有清字辈的太上长老拥有位置，其他人都只能在一旁站着。 这是人才济济的后遗症，哪怕剑气冲霄堂被扩建了一次，还是被塞满了。 原本李牧准备进行改制，提高进入剑气冲霄堂的门槛，不过看到弟子们那副热衷样，最后还是放弃了。 既然坐不下，那就站着好了。反正大家都是练武之人，偶尔站站也无妨。 “今天召集大家过来，主要是因为天地杀劫降临。九派联盟的覆灭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江湖还会变得更加混乱。 为了增加弟子的应变能力，从现在开始门人弟子试炼再增加一条，初出山门先去草原，取二十名瓦刺壮汉的首级。” 不是李牧要搞事情，实在是最近瓦刺不安分。居然敢在塞外洗劫华山派的货。 直接跑到草原上和瓦刺人血拼，明显是脑子进水的表现。但是为了长治久安，不报复又不行。 恰好这个时候，又赶上了天地杀劫，李牧当即决定拿瓦刺人挡劫。 姚不周忧心忡忡的说道：“掌门，在茫茫大草原很容易迷失方向，何况瓦刺中有长生殿，弟子们过去历练恐怕会损失惨重。” 望了望西边，李牧霸气的说道：“那就先灭掉长生殿，沉寂了这么久，我们也需要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 听到这个词，不少人被憋得面脸通红。要不是李牧威望高，恐怕他们会忍不住开口问：是不是对杀鸡儆猴这个词有所误解？ 长生殿可是草原第一大势力，影响力不仅局限在江湖，就连草原汗王更替，都需要他们的支持。 放在中原武林，也不比任何一家大势力弱。 若非华山派有李牧这个变态，到了草原上究竟是谁灭谁，都是一个未知数。 “杀鸡儆猴”，有谁见过一上来就将群鸡中仅有的一只猴挑出来咔擦掉的？ 先端掉了瓦刺的武力担当，再派弟子过去历练，安全性自然就提高了。 当然，这仍然是一场生死考验。要是不小心谨慎，在草原上被部落骑兵给围上了，普通弟子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不过闯荡江湖，本来就是高危的活儿。要是连考验这一关都过不了，到了江湖中也活不了多久。 纵使成为了武林第一大派，华山弟子行走江湖的夭折率同样不低。几乎每年都有十几个倒霉蛋，因为各种原因赔上了性命。 若是查到了凶手，还可以替他们报仇。可大多数时候，都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人在什么地方丢的，都不一定能够搞清楚。 在李牧看来，这些人发生意外，就是江湖经验不足所导致的。 要是江湖经验丰富，自然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实在是迫不得已，也可以将自己放在明面上。 背地里下黑手算计是一回事，明面上可没有哪家势力，敢对华山弟子动手。 停顿了一下，左侧居中的岳不群开口问道：“掌门，天地杀劫究竟是什么？ 门中典籍虽然有所记载，可是大都是强调后果的，对大劫本身的描述却是讳莫如深！” 自从孔夫子发明了“春秋笔法”之后，后人就将它发扬光大。在记录不敢或不愿意面对之事，大家都会采取春秋笔法。 看了看岳不群，李牧慎重其事的说道：“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你们都听说过，只是没人告诉你们天地为什么会发出杀机。 祖师爷古籍中没有具体描述，那是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沉重，普通人很难背负得起。 在我看来，天地杀劫一共有两大起因。 其一是在天地运转过程中，众生积攒了大量的怨念、因果，需要进行清算了解。 其二是天地遇到了危险，迫不得已发动杀劫，以渡过难关。 这些问题，你们不必进行深究。总之，天地杀劫既然已经发动，那就避不过去，我们能做的是去主动应劫。 瓦刺之事是他们凑巧赶上了，正好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提前开启杀劫的机会，可以在大劫全面爆发前先削弱自身的劫气。 想要渡过这次大劫，在杀劫临身之际，就要收起所有的怜悯和仁心。” 听了李牧的解释，原本不当一回事的众人，一下子变得神色凝重了起来。 现实是残酷的，原本李牧也想过让华山派避劫。毕竟有自己的庇护，加上华山派的实力，躲过去的可能性非常大。 可是自从得知令狐冲到来之后，李牧立即改变了主意，将原来的被动应对变成了主动出击。 效果也是杠杠的，他这边刚决定主动开启杀伐，主角立即就被人忽悠走了。 究竟是因为巧合，还是天道变化无常，李牧也搞不清楚。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推动杀劫，天道非常高兴。 对天地而言，芸芸众生都是平等的，甭管死得是谁，反正有足够多的人回归天地就行了。 年迈的周清云忍不住感叹道：“天地杀劫，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么？” 望了望天空，李牧缓缓说道：“破解天地杀劫之法，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我们做不到。 莫说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算是超然世外的仙神，同样也做不到。 强行阻止杀劫演化，不仅会招灾引祸，还会影响到天地的正常运转，甚至有可能提前导致世界提前陷入寂灭。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天地杀劫固然残酷，可那也是给众生的一线生机。看似无情的老天，实在是充满了大爱。 作为修道之人，我辈要做的是顺应天地自然。太平盛世是自然，乱世杀伐同样也是自然，师父又何必执着呢？” 这话不光是在劝周清云，同时也是说给众多华山弟子听的。 效果自然杠杠的，原本心有不忍，想要提出不同意见的宗门长老，现在一个个都闭口不言。 第一百八十一章、最受老天眷顾的皇帝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 没有心思欣赏大草原的风光，李牧带着三百华山弟子，此刻正在草原上纵马狂奔。 这次是来灭人满门的，速度必须要快。万一让长生殿发现了踪迹，提前躲了起来，李牧可没有办法在茫茫大草原中将人给揪出来。 深入大草原大半个月转进了数千里路，没有暴露行踪，那是因为见过他们的人都死了。 不光是杀人灭口，为了物资补给，李牧一行人也没有少串客马贼，一路走来沿途都有七个中小部落遭了劫。 幸好这里是大草原，因为放牧需要的缘故，游牧部落的行踪也常常飘忽不定，要不然消息早就传开了。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藏不了多久，沿途多家部落被灭门，这样的惨案必定会引起瓦刺王庭的关注。 只要查看伤口就可以知道是武林高手所为，这种事情必定会通知瓦刺武林兼宗教的扛把子——长生殿。 望了望天色，李牧勒马止步。 “停！” “这里距离长生殿总部只有不到一百里，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养足了精神明天在动手。” 幸好来得都是高手，要是一般人这么折腾，恐怕还没到地方就躺下了。 事实上，李牧最初还真准备多带点儿华山弟子过来见识一下战场的血腥。 只是考虑到长生殿在瓦刺的特殊地位，一旦灭了他们势必遭到瓦刺大军的围剿，不得不提高选人的标准。 别的先不说，起码在面临大军围攻的时候，能够跑得赢战马。 在茫茫草原之上，要用两条腿跑得赢四条腿，非武林高手无法做到。 精挑细选出来的三百弟子，可以说个个都是精英。要是被留在了大草原，华山派非得元气大伤不可。 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封不平走到李牧身前说道：“掌门，天色有些不对啊！” 草原上气候多变，风吹日晒、雨淋、沙暴等各种恶劣天气层出不穷，最近这些日子华山派一行人可吃了不少苦头。 经验都是积累起来的，往日里大大咧咧的封不平，现在学会了关注天气变化。 指了指天上的云朵，踩了踩青草地，李牧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这是黑灾爆发的征兆。 我们又不在这里久留，灭了长生殿就回关中，影响不到我们。“ 天发杀机，自然不可能只针对神州大地。相比抗风险较强的农耕文明，生态更加脆弱的草原无疑更容易引发杀劫。 草原“三灾”，随便来上一波，都会杀得血流成河。 李牧可以肯定这场黑灾爆发后，瓦刺不是西侵掠夺，就是南下打草谷。 这是生存之战，无论是否愿意，都必须要打。 …… 紫禁城 看着眼前两个打着哈哈的老道，“朱厚炜”就气不打一出来。 “两位道长，就不要卖关子了。天地杀劫之事朕都知道了，现在只是天发杀机，斗转星移。 接下来还有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地覆天翻。 按照古籍记载，这种时候稍微应对失当，就是王朝倾覆之祸。 涉及到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朕不敢不慎重。今天将两位请来，就是为了寻求解决之策。 两位都是世外高人，想来定有良策赐教。” 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张天师缓缓开口说道：“陛下，只要亲贤臣、远小人，励精图治，大明自然会长盛不衰。 我等世外之人，实在是没有治国良策，陛下还是和内阁进行商议吧！” 翻了翻白眼，“朱厚炜”暗自想到：内阁要是能够解决，他才不会低声下气。 那帮书生动不动就谈圣人大道，凡是天灾归必定是皇帝失德，摆明就是想让自己背黑锅。 当下也不隐藏情绪，直接对两人摊牌道： “两位道长看着办吧，反正无论如何，今天都必须要拿出一个方案来！” 说完，“朱厚炜”直接躺在了太师椅上摆出了一个大字，用实际行动告诉两人，这是和他们耗上了。 冲虚道长和张天师依旧沉默不语，不是他们不想出力，以两家和大明朝廷的关系，他们自然不希望大明完蛋。 可问题是开国初年，老朱家干了一件“斩龙脉”的蠢事。江山能不能永固不知道，反正获罪于天是真的发生了。 在天道沉睡之时还无所谓，可是现在天道开始复苏，获罪于天的大明王朝注定要受到“特殊照顾”。 两人都是修道之人，对天道可是万分忌惮。让他们替大明王朝逆天改命，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若非大家捆绑的太紧，一时半会儿脱不开，他们连这次邀请都不回来。 犹豫了再三之后，冲虚道长无奈的说道：“陛下，非我等不出力。实在是我们修为有限，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李真人修为通天，能够上体天心，要不然你邀请李真人过来问问？” 为了能够脱身，冲虚道长也顾不上节操，开启了疯狂吹捧模式。 至于皇帝能不能搞定李牧，那就和他没关系了，反正主意已经给出了。 仿佛是来了精神，“朱厚炜”一下子翻身站了起来，走到两人身前说道： “要说李真人，他就比你们够义气！ 虽然人没有过来，起码人家给出了解决方案。 小谷子，将李真人的奏折，拿给两位过目。” 眼前这一幕，让冲虚道长和张天师哭笑不得。对这个皇帝，他们真心是没有了脾气。 虽然没有向大家索要长生之法，可是眼前这个要求，丝毫不比求长生来得轻松。 自古以来逆天改命都是禁忌，何况还涉及到了王朝更替，就他们这小胳膊腿，真心没有能力参合。 哪怕是“朱厚炜”玩起了激将法也没用，让他们测测天气、气候变化还行，天地杀劫这些真不是他们能够参合的。 翻看了一遍李牧的奏折，两人同时露出了惊骇之色。祸水外引以历杀劫的思路没有毛病，只不过实际操作起来就要人命了。 以大明的国力同时征讨四方都没问题，可前提是能够动员的起来。 现在已经不是开国初年了，哪怕朝廷在最近几年整顿了武备、改革了财政，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要是征伐失败，留给大明的就只有覆灭一条路。在两人眼中，这份化解之策，分明就是要将大明带入不归路。 不过作为聪明人，他们还是没有提出异议。甭管风险有多大，这好歹也是渡过杀劫的策略。 要是不玩儿祸水东引，受重点照顾的大明王朝，那是百分百完蛋。祸水外引拉人挡劫，起码能有百分之一的生机。 “陛下，李真人的建议确实是解决之策，只不过里面的风险很大，朝武百官恐怕不会答应！” 张天师语重心长的说道。 对修道之人来说，皇朝的册封也不是好拿的。龙虎山享受了大明王朝的扶持，一旦大明王朝崩殂，他们也要跟着受牵连。 张天师语重心长的说道 望了望天空，“朱厚炜”杀气腾腾的说道：“为了江山社稷，可由不得他们不答应！” 停顿了一下，“朱厚炜”又不要脸的自夸了起来： “近年来天灾人祸不多，摆明了就是王朝末世的征兆。若不是朕和先帝励精图治，剔除毒瘤，岂能有今日的天下太平？” 提起“天灾”，冲虚道长当即脸色大变道：“陛下，贫道在夜观天象，发现西北犯荧惑，东南犯辰星，边地还有长庚来犯之象。” 说到了这里，冲虚道长越发相信大明是天道针对了。 旱灾、洪涝一北一南同时来袭，周边四邻还不太平，兵祸近在眼前。无论是否主动出击，反正战争都无法避免。 这么多灾祸一起袭来，大明王朝真能够扛得住么？ 惊闻噩耗的“朱厚炜”，猛的一拍大腿破口大骂道：“该死的贼老天，这是要和朕杠上了！ 自从朕继位以来，也不曾短了它的供奉，至于盯着朕苦苦不放么？” 对“朱厚炜”的委屈，两人默契的没有回应。老祖宗干得好事，现在轮到报应了，没什么好冤枉的。 笑傲世界虽然没有到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地步，可毕竟也是一个跌落的超凡世界。获罪于天，岂能有好日子过。 要不是大明官僚体系尚未完全堕落，文官集团还没有一家独大，“朱厚炜”就是第二个崇祯。 当然，“朱厚炜”的手腕还是比崇祯强得多。虽然享受到了差不多的天灾套餐，他应对措施却要靠谱得多。 只是人力在天灾面前是渺茫的，再怎么努力，也架不住天灾不断。 犹豫了许久之后，张天师缓缓说道：“陛下，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开始备战吧！ 冲虚老道，这次你武当要出力了。现在让江湖乱起来，好歹也能够减轻陛下的几分压力。” 杀劫的本质就是“杀”，唯有杀伐才能够消去劫力。至于死得是谁，并不重要。 某种意义上来说，死一个武林高手比死上百普通人，起到的作用都大。 翻了翻白眼，冲虚道长没好气的说道：“道兄，你这是多久没有关心江湖中事了？ 九派联盟和蜀中魔教两败俱伤，现在正邪两道都云集巴蜀，随时有可能爆发新的大战。 为了渡过这场杀劫，就连贫道门下弟子的试炼，都改为了剿灭山贼、替天行道。” 这话显然是两人故意说给皇帝听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朱厚炜”，道门现在已经尽力了。 其它事情就不用指望了，他们就这点儿实力，最多也就折腾出这么几多浪花。 …… 第一百八十二章、灭门 苍茫大草原，华山派一行人一路狂奔到阿勒坦山脚下，在距离长生殿大本营不足三十里地的地方再次驻足。 “掌门，前方发现大股骑兵，足有上千人之多。打得是王庭旗号，应该是瓦剌王庭中某个大人物造访长生殿。” 听到这个消息，华山派一行人齐齐变色。江湖中人最不喜欢和成建制的军队正面交战，这样的战斗不利于武林高手发挥自己的优势。 当然，区区千余名骑兵还吓不到华山派一行人。在来时的路上，死在众人的瓦剌骑兵又何只是数千？ 问题在于这里是长生殿的大本营，位于瓦剌的腹心之地，距离王庭的距离并不远。 一旦走了风声，日内便能够聚集上万草原骑兵过来。想要在上万骑兵的眼皮子底下灭掉长生殿，并且成功离开，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真要是和上万名骑兵正面对上，要么李牧这名“先天宗师”在前面开路，先干掉敌军统帅，强行冲杀出去。 要么分散跑路，吸引敌人分散追击。在追逃游戏中，利用华山弟子的单体作战能力，将敌人逐个击破。 反正现在退却是不可能的。错过了这次机会，长生殿有了准备，再想要行灭门之事，完全没有任何可能。 何况众人连续奔波多日，就这么灰溜溜的撤回去，让华山派的面子往哪儿搁？ 望了望天空中飞翔的雄鹰，李牧弹指一挥一枚石子飞射而出，紧接着就听到两声哀鸣，两只雄鹰应声落下。 数十丈外一石二鸟，若是一般武林中人施展出来，立即就会被惊为天人，引发阵阵感叹。 不过出自李牧这位“先天宗师”之手，那么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指了指两只死鹰，李牧摇了摇头道：“我们忽略了天上的眼线，不过这些鹰不会说话，敌人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以长生殿在草原上的威势，恐怕他们也不会相信，有人敢打他们老巢的主意。 这股骑兵应该只是巧合，接下来我们只要速度足够快，完全可以赶在瓦剌援兵抵达前，将长生殿剿灭。 这么近的距离，纵马狂奔很容易暴露行踪。所有人舍弃战马，施展轻功直奔长生殿总坛。” 伴随着李牧的一声令下，华山派一行人当即舍弃了战马，施展轻功在踏草而行极速飞奔。 华山轻功的魅力，此刻已经完全展露出来，三百余人踏草而行，除了带来的空气呼啸声外，地上的杂草居然只是弯弯腰。 不到一刻钟时间，众人便来到了长生殿家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支千余人的骑兵队伍。 算这帮人倒霉，此刻居然恰好下马休息。巡逻的士兵发现华山派一行人，还来不及发出呼喊就已经倒地。 “敌袭！” 刹那的耽搁，华山派一行人已经杀入了营地中，一时间剑气纵横，出剑即索命。 此刻李牧已经飞身立于帅旗之上，手持宝剑俯视着全场。一名军官模样的中年男子刚准备指挥部队，迎接他的就是李牧的一道剑气，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分尸两半。 丧失了战马，又失去了组织的草原人，面对一众华山弟子的围攻，根本就提不起任何有效抵抗。 不消片刻功夫，便纷纷化作剑下亡魂。全场就一个词——屠杀。 如此娴熟的手法、密切的配合，显然华山派一行人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只要不给敌人聚集起来的机会，对华山派一众高手来说，这些草原骑兵和普通民夫没有实质上的区别。 …… 一座豪华的营帐内，来访的哈提布王子正和长生殿商谈甚欢，仿佛成为了至交好友。 突然一名长生殿弟子闯了进来，慌乱的说道： “禀，殿主。外面有一伙极其凶悍的贼人，正在袭击哈提布王子的部众。” 帐内的气氛瞬间急转直下。部众遇袭的哈提布王子自不用说，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暴跳如雷。 同样恼羞成怒的还有长生殿主。草原上发生纷争不足为奇，但是敢在长生殿的家门口这么搞事情，那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自从长生殿称霸大草原开始，已经上百年都没人敢这么放肆了。纵使是汗王亲至，都必须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看了一眼来报的弟子，长生殿主没好气的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立即召集人马缉拿贼人！” 呵退了没有眼力劲儿的弟子，长生殿主当即冲哈提布王子表态道：“王子殿下请放心，无论今天是谁在这里搞事情，我长生殿定不与他们甘休！” 无论在什么地方混，都离不开面子。作为草原上的霸主，长生殿同样也是要面子的。 草原上遵循的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要是有人挑衅都不处理，他们凭什么收取各家部落的供奉？ 强行压制了怒气，哈提布王子缓缓说道：“殿主，不如我们一起出去看看贼人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如此胆大包天？” 作为瓦剌大汗最小的儿子，汗王的有力竞争者，从来都只有他欺负人的，哈提布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好！” 长生殿主咬牙切齿道。 作为草原第一高手，长生殿主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生起过了。此刻他恨不得将令他在王庭面前丢脸的不速之客，碎尸万段！ 刚踏出营帐，长生殿主就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中原人！” 长生殿距离中原万里之遥，中途要经过无数个草原部落，从来都只有他们南下搞事的，他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有一天中原人会杀上门来！ 没有人回答他心中的疑惑，就在愣神的瞬间，一名长生殿弟子直接在他眼前被人竖着被斩成两段。 认出了敌人施展的武功，长生殿主强行忍住出手的冲动，开口质问道：“我长生殿和你们华山派无冤无仇，为何犯我长生殿？” 被人识破了身份，李牧没有感到任何奇怪。这么多人一起施展华山剑法，想不被识破身份都难。 哈哈一笑后，当即嘲讽道：“殿主好见识！不过就是记性不怎么好，前些日子你们长生殿才杀了我华山派的人，难道还不允许我们上门报复么？” “杀了华山派的人”，听到这个解释，长生殿主直接懵逼了。 天地良心，他可不知道长生殿和华山派发生了冲突，更不用说杀了对方的人。 虽然长生殿不是单纯的江湖门派，可毕竟也是练武之人，对中原武林的讯息还是密切关注的。 最近几十年，华山派的大名将他耳朵都快塞满了。吃饱了撑着，他才会去挑衅一家有先天宗师坐镇的武林门派。 只不过名门正派行事，首先要讲究的就是“名正言顺”。既然决定灭掉长生殿，华山派自然要先准备好“罪名”了。 反正华山派的商队在瓦剌被人给洗劫了，甭管是不是长生殿干的，现在都必须要是他们干的。 熟悉中原文化的长生殿主，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回忆起关于华山派的情报，长生殿主瞬间脸色大变，惊呼道：“你是华山剑仙——李不牧？” “不错，正是贫道！阁下既然认出了我，那么就可以安心上路了。” 说话间，李牧手中的宝剑一提，紧接着旋剑一挥，浮动的剑光呼啸而出，直奔长生殿主而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先天剑气，长生殿主根本就提不起硬接的勇气，急忙向左一个飞身躲闪。 可怜的哈提布王子，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迎面而来的剑光拦腰斩成两断。 嘴角还微微有些浮动，仿佛是想要说什么，却连发出声音的机会都没有，就提前回归了长生天的怀抱。 匆忙逃命的长生殿主，此刻可顾不上哈提布王子的死活，一个闪身就进入到了密道之中。 可惜这般速度，在李牧眼中还是太慢了。在他打开密室的同一时间，剑气已经从他身体穿胸而过。 至始至终，这位威震草原十余年的第一高手，都没有进行有力的抵抗，仅仅只是躲过了一招，就丢了小命。 眼前的这一幕，华山派弟子还没什么感觉，长生殿的一众弟子却被吓坏了。 自家武功最高的殿主，都毫无还手之人，让众人对先天宗师的恐惧提升到了极点。 一个个也顾不上手中的对手，纷纷转身欲逃离，唯恐做了剑下亡魂。 可惜从李牧出手开始，就没准备让人活着离开。先天宗师出手屠戮武林中人，可是非常丢份的事情。 这种影响自家声誉的事情，怎么能够传出去呢？ 当下，也顾不得保留，挥舞着宝剑在场上大肆收割人头。一时间剑气在漫天肆掠，割裂着四周的一切。 不消一刻钟时间，就有数百名长生殿弟子，倒在了李牧的剑气之下，妥妥的一个战场杀神。 血腥的战斗，足足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才将长生殿的老巢剿灭干净。 若非李牧功力通玄，能够清晰的听到百米内的任何风吹草动，差点儿就让隐藏在地下暗道的长生殿弟子逃过一劫。 幸好长生殿是草原人，习惯了住帐篷。纵使挖出了地道，也没有用心经营。 要不然搞出一座地下城，将门人弟子隐入其中，多布置一些机关陷阱，华山派也没有办法这么轻易将他们灭门。 当然，这里的地质结构和气候条件，也不适合搞地下宫殿。要是发生点儿地震、白灾之类的天灾，直接就要被活埋了。 张不凡神色凝重的说道：“掌门，这些药材、秘籍、还有财宝，都是从长生殿缴获的战利品。 根据审问俘虏交代，长生殿出了这个总部之外，在漠北之地还有秘密据点，同时还有不少弟子在瓦剌各大部落中充当供奉。 我们今天剿灭的，仅仅只是长生殿一半的力量。经此一役，剩下的长生殿弟子已成惊弓之鸟，怕是很难聚集在一起，想要将他们彻底剿灭怕是难了。” 茫茫大草原之上，想要躲藏实在是太简单了。尤其是这帮家伙还是地头蛇，随便就能够隐藏身份。 想要彻底剿灭长生殿，除非是先灭掉瓦剌。如果仅仅只是覆灭瓦剌一个部落，哪怕是王庭都可以试试，但是要覆灭整个瓦剌，李牧还没有那么狂妄。 瓦剌可不是弹丸小国，控制区域四百余万平方公里，治下部落无数，丁口足有上百万之多。 岂是一己之力，能够消灭的？ 这样的对手正好留给熊孩子，以彰显他的勇武。反正自己一行人，这一波闹下来，陆陆续续也消耗了瓦剌近万骑兵。 确切的说不能算骑兵，应该说是青壮更加合适。草原虽然是全民皆兵，但是能够成为一名合格骑兵的始终都是少数。 大部分的草原骑兵，其实都跟着凑数的。真正有战斗力的，顶多也就那么七八万精锐。 不可能再多了，以瓦剌汗国的家底，要凑出七八万带甲骑兵，绝对要使出吃奶的劲儿。 所谓的“带甲三十万，控弦百万”，那纯粹是在吹牛逼。谁信，谁是傻子。 真要是有这实力，早就一路南下横推了大明王朝，根本就不会留在草原上受罪。 望了一眼天上悬而不落的秃鹰，李牧淡定的说道：“关于长生殿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经此一役长生殿已经元气大伤，在草原上他们也不是没有敌人，有人比我们更着急看到长生殿覆灭。” 第一百八十三章、深远影响 “冲啊！” 迎接着骑兵冲锋呐喊声的是漫天飞舞的剑气，在翻涌的气浪冲击之下，立即就是一片人仰马翻。 紧接着就是主帅被剑气穿体而过，迎风飘舞的帅旗被撕得粉碎。再然后就是陷入混乱的骑兵，被从正面强行击溃。 自从长生殿覆灭的消息传出，华山派一行人的撤退就不再顺利。瓦剌王庭下达了血色追杀令，一波又一波的敌人出现在华山派一行人的归路之上。 本就是为完成杀劫和兼职立威而来，李牧自然不会选择退避。 瓦剌骑兵主力还在屁股后面追着，挡在前方的都是中小部落的骑兵，根本就不足以令华山派一行人畏惧。 从阿勒坦山脚下开始，华山派一行人强行杀出了一条血色归路。伴随着华山派一行人的离开，沿途不知道有多少草原部落因此而没落。 一路尾随的瓦剌骑兵，与其说是在追击华山派，还不如说是跟在后面兼并损失惨重的中小部落。 在大草原的丛林法则之下，兼并与分裂重组几乎每天都在发生，青壮大量损失的草原部落是没有资格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 伴随着华山派一行人的离去，更大规模的杀戮，正在在草原上拉开帷幕。 望着远方的雁门雄关，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饶是练武之人意志坚定，连日来的杀伐也令人头皮发麻。 若非提起安排了人接应，加上李大真人的面子足够大，守关将领还真不敢放这支杀气腾腾的队伍进去。 行走在大街上，两旁的行人、商贾纷纷后退，给这支杀神队伍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偶尔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都能够将人给吓趴下。在杀气的笼罩下，原本想要上前来攀关系的边关将领，硬是止住了脚步不敢上前。 若是转修魔道功法，凭借这浑身上下的煞气，就能够事半功倍。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名门正派弟子怎么能够学习魔道法门呢？ 李牧已经想好了，回到山中就拿几本道经丢给众人学习，慢慢消磨周身的煞气。 对众人来说，这既是一次考验，同时也是一次大机缘。 尤其是对众多卡在瓶颈处的华山弟子来说，消化这次大战所得，大概率都能够突破现在的境界。 …… 这个江湖没有秘密，伴随着华山弟子的回归，草原上发生的事情，也迅速传遍了整个天下。 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又或者是民间都跟着沸腾了。 普通人只是感叹华山派的厉害，将瓦剌搅得天翻地覆，还能够全身而退。 落在大人物眼中就截然不同了，尤其是对当权者来说，对武者的忌惮再次升到了顶峰。 皇宫中 神经大条的“朱厚炜”，在看完了手中的情报之后，睁大了眼睛盯着锦衣卫指挥使杜兴辉，用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这里面的情报都是真的？” 作为一名武功高强的皇帝，“朱厚炜”对武者的了解，要远比一般人深得多。 正是因为了解，“朱厚炜”才觉得难以置信。按照锦衣卫搜集到的情报，华山派一行人不光灭了草原霸主长生殿，还顺手宰了数万骑兵。 虽然是分批次、陆陆续续杀的，可三百余人深入万里之遥，杀敌数万自身损失仅个位数，还是太过惊人了。 要不是华山派的目标不是瓦剌王庭，“朱厚炜”怀疑瓦剌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历史。 即便是没有覆灭瓦剌王庭，光现在的这份战绩，也丝毫不比历史上李靖三千骑兵破突厥来得逊色。 杜兴辉肯定的回答道：“陛下，这种事情臣岂敢撒谎。这份情报是我锦衣卫从瓦剌内部弄来的，臣还派人多番核实过。 现在整个草原都是一片风声鹤唳，瓦剌中的各大部落都在聚集人马，唯恐华山派的人去而复返。” 一家江湖门派，将整个大草原搅得风声鹤唳，要不是真的发生了，杜兴辉绝对以为这是在说梦话。 当这一幕真的发生了，杜兴辉除了忌惮之外，还是忌惮。 能够搅乱瓦剌，那就意味着华山派同样也有实力搅乱大明。毕竟，这次出动的只有三百余人，仅仅只有华山弟子总人数的十分之一。 既然华山派有这份实力，那么能够和华山鼎足而立的少林、武当等江湖大派，同样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想到大明境内有这么多非法武装，杜兴辉整个人都不好了。唯恐皇帝突然上了头，下达一份围剿令，将锦衣卫逼上绝路。 望了望关中方向，“朱厚炜”一脸热切的感叹道：“先天宗师人可敌国，古人诚不欺我！” 从眼神中可以看出来，“朱厚炜”对先天之境那是充满了热情和执着。 见到这一幕，杜兴辉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现在他突然发现，皇帝脑回路异于常人也没什么不好。 真要是像普通君主一样充满了掌控欲，想要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感叹完之后，“朱厚炜”瞬间变脸道：“既然瓦剌被护国真人搅得鸡犬不宁，那么朕趁机出兵收复朵颜三卫，百官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了！” 不管是否转换身份，“朱寿”大将军好战的属性，还是没有改变。 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需要转移天地杀劫的理由，道门、宗室、勋贵都被“朱寿”大将军给说服了，还获得了部分文官的支持。 至于对江湖中人的忌惮，他朱大将军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实在是干不过啊！ 先天宗师勤王刺驾谁都顶不住，还没有活够的“朱厚炜”，不打算拿自己的小命冒险。 老祖宗传授下来的经验，既然打不过那就拉过来，变成自己人。 尤其是在大明灾劫不断的时候，更需要获得江湖中人的支持。若非如此，“朱厚炜”也不会在李牧多次拒绝后，仍然坚持不懈的继续封赏。 其真是目的实际上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甭管李牧这位先天宗师是否被拉了过来，都要让天下人认为他是支持大明朝廷的。 效果自然也是杠杠的，尽管朝廷和江湖的关系有些紧张，也没有哪家武林势力举起反旗。 要不然在天灾不断的节骨眼上，蹦出一个翻版的“明教”出来，“朱厚炜”就算是想要将杀劫外引，都没有机会。 这个世界从不缺乏聪明人，皇帝开口闭口的护国真人，如此赤裸裸的暗示，文武百官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拆台。 除了脑袋不灵光的御史偶尔喷一句“妖道祸国”，然后迅速被贬斥外，几乎没有人在这个问题上作死。 …… 少室山 作为传承千载的武林大派，少林寺自然不会缺乏“天地杀劫”的记录。只不过佛门在这个问题上的做法，一贯都非常的“苟”。 简单的来说，就是只在暗中进行推动，从来不亲自下场。等各方杀得差不多了，最后再跳出来抢夺胜利果实。 只是这样的高端玩法，不光要有足够的手腕，更要有深厚的实力做后盾。 眼下的情况就有些尴尬，少林寺现在的强大是吹出来的，起码在高端力量上是在“虚张声势”。 纵使多了一炉大还丹，少林寺还是没能够将虚构出的“四大神僧”凑齐。除了方正这位方丈之外，这些年少林寺仅仅只增加了两名绝顶。 在以往的时间，这样阵容自然是足以镇压武林。可现在不光先天宗师横空出世，还赶上了天地杀劫。 自从收到华山派杀穿草原，覆灭长生殿的消息之后，方正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家一起“苟”着不好么？ 华山派这一主动应劫，搞得少林寺也躲不下去了。要是不采取行动，没准一不留神就成为了别人渡过杀劫的踏脚石。 “诸位师兄弟，从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华山派这是主动开启杀劫了。 拿长生殿开刀，应该是那位李真人准备移祸草原。据说朝廷也有对外发起战争的计划，好像也是因为他建议的。 只是草原毕竟不比中原人杰地灵，想要以此来平息杀劫，恐怕还远远不够。 作为开劫之人，华山派接下来就是天道手中的刀。若是天下杀伐不够，他们就要挑人应劫。 今天找大家过来就是商议，我少林寺该如何自处，才能在这场杀劫中保全千载传承。” 自古以来，率先发起杀劫之人，都干什么会有大气运加深。只不过与之相伴的是大因果，几乎没有善终的。 修行之人从来都是避之不及，更不用说是主动入劫。通常这一大任都是落到天道选定的“主角”身上。 在大任尚未完成之前，主角几乎是不死之身，无论怎么折腾都会逢凶化吉，就是老天爷照着的结果。 现在李牧这么一折腾，直接将华山派带入了风暴旋涡之中。不过大风险也伴随着大机缘，能够获得老天爷的亲寐，在一段时间内干什么都会很顺利。 对少林寺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华山派给盯上了，很有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右手边方通大师开口说道：“方丈师兄，观李真人在草原掀起杀伐之事，明显是不想在中土折腾。 除了鼓动朝廷对外发动战争之外，接下来很有可能发动武林各派到域外掀起杀戮，拿域外之人应劫。 只要能够以杀戮消弭杀劫，李真人应该不会在中原挑起纷争，吾等也不必太过担心。” 只见方正摇了摇头，满脸苦涩的说道：“师弟，道理确实没错。但是武林各派在域外发起杀劫，我少林能够独善其身么？ 我辈都是佛门之人，若是大肆杀戮生灵，岂不是坠入了魔道？” 江湖杀伐不断，对普通武林中人来说，杀戮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搁在佛道宗门身上就不一样了，大肆杀戮严重违背了教义。不是所有的佛门弟子都有一颗强大的心，在杀戮之中很多人都会信仰崩塌。 对其它武林门派影响不大的事情，却是在动摇少林寺的根基。门人弟子都做了修罗屠夫，少林寺很有可能会发生质变。 拒绝参与更不行。其他人都在为化解中土大劫而努力，少林若是拒绝参与那就是自绝于天下，灭门之祸近在眼前。 . 第一百八十四章、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华山之巅 就在各大势力猜测李大真人要拽着大家前往域外，挑起杀伐以渡大劫时，李牧却奇迹般的闭起了关。 关于天地杀劫的资料，他可没有少看。顺应天道推动杀劫发展也就罢了，取代主角成为应劫之人，李牧的脑子可没有坏。 祸水外引是他提出来的没错，但是不等于李牧就要去背这个因果。 动则数百万人、甚至上千万的死亡，谁知道会产生多少众生怨念，万一天道老大不帮忙扛着，李牧这小身板子可兜不住。 这和在草原上搞事情不一样。灭长生殿那是江湖仇杀，屠杀草原骑兵那是他们自己送上门的，李牧可以做到念头通达。 移祸域外则不同，这会导致成千上万的无辜平民因此而惨死，李牧还没有那么铁石心肠。 道家修行虽然没有那么重因果，但是念头通达还是必须的。怨念缠身加上良心不安，谁知道未来修为高了会不会遭遇心魔？ 说“矫情”也罢，说“脸皮厚”也好，反正只要多了一个自我安慰的理由，李牧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 当然，良心不安只是小问题。关键在于得有人出来背锅，扛下祸水外引导致的大部分因果业力。 最适合的背锅侠，自然是“朱厚炜”童鞋，作为大明皇帝有国运兜着。 何况这还是拯救大明于倾覆之策，无论在哪个方向扩张成功，都能够延续上百年的国运。 作为上了天道黑名单的特殊份子，大明王朝想要延续下去，唯有在这场世界自救行动中立下汗马功劳，才能够洗刷掉老祖宗犯下的过错。 要不然像现在这样，宁夏一带已经有一年滴水未降，关中自开春以来也仅仅只是收获了一场雨。 整个北方都笼罩在干旱的阴影之下，而南方则正好相反，江浙、湖广一带从六月开始就暴雨连连。 大明王朝从南到北，都面临着一个共同的问题——天灾导致粮食大面积减产，部分地区甚至出现绝收。 这样的情况，只要持续上三五年，甭管皇帝如何励精图治，都免不了要天下大乱。 与其等着被饥民掀翻，还不如学习大宋编流民为军，送到了战场上当炮灰。 打赢了靠新领土安置功臣，打输了产生问题的人也没了。只要不是一次赔到底朝天，大明王朝完全死得起。 在李牧闭关的同一时间，在华山七子的主持下，参与草原之行的华山弟子也纷纷穿上了道袍，捧起了道经。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华山派要集体出家，变成一家纯粹的道家门派。 这都是小问题，相比穿着打扮上的变化，更能引人瞩目的还是修为。 伴随着阵阵道音的熏陶，众人渐渐控制住了自身的煞气，修为也跟着蹭蹭往上冒。 不到三个月时间，先后就有百余人突破。就连绝顶高手都增加了五人，若是传了出去绝对会震惊整个武林。 什么时候绝顶高手都成了大白菜，都能够玩儿批发了？ 不过在大劫之中，一切皆有可能。别看武林中绝顶好手寥寥无几，一旦他们参与到了杀劫之中，情况就会发生改变。 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天道故意引诱大家参与杀戮。要不是天道放水，也不会每逢乱世就出现高手喷井。 天空中的阵阵惊雷声响起，闭关中的李牧也被惊了出来。冬日里起惊雷，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望着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空，李牧的紫微斗数彻底失了灵，根本就算不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紧接着李牧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句古语：“冬日雷，地必动！” 不待他做些什么，就感受到了地动山摇，强烈震感让人站立都困难，屋檐上的瓦片噼里啪啦落个不停。 见到眼前这一幕，李牧不由的露出了一丝苦笑。在天地面前，人力实在是太渺小了。 现在他是真心佩服那些啥也没有，就敢在空口白牙喊出“逆天”口号的穿越者前辈。 饶是李牧功力通玄，在天地之威面前，还是那么的无力。既阻止不了天空中的惊雷，又平息不了颤抖的大地。 抱着小“李宁”的宁中则，此刻已经出现在了李牧身后，神色凝重的问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在她的印象之中，李牧推算天气、气象可是非常精准的，这种级别的天象变化，没有道理不提前知会一声。 望了望天空，又低头看了看摇晃中的华山，李牧伸手揽住妻子沉声说道：“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见宁女侠还是一知半解，李牧继续解释道：“天地杀劫起，一切星象都陷入了混乱之中，为兄的紫微斗数现在也失灵了。 现在是地发杀机，接下来不光是关中，整个天下都会陷入无穷无尽的灾劫之中，直到这场劫难完成。 乱世已经开启，这么明显的信号，野心家们恐怕要按耐不住了，接下来就是龙蛇起陆之时。” 民间有句谚语：“秋后打雷，遍地是贼。” 李牧非常清楚，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句谚语马上就要应验。 如此强烈的地震，华山上的建筑物都塌陷了不少，民间的情况只会更糟糕。 如果地震仅限一地还好，要是全天下都一起发生地震，那么接下来就是遍地灾民。 不到一刻钟的晃动，无数普通人已经因此无家可归。现在可是冬天，在这个时节失去了房屋，简直就是在要人命。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李牧已经不敢想象。要是朝廷应对失当，恐怕连移祸域外的能力都没有。 眼前这一幕幕，李牧的内心深处已经发生动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貌似这场天灾和自己有关系。 仿佛要是没有他的穿越，天道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苏醒，更没有这场杀劫，完全靠世界自然演化。 自责谈不上，没有这场自救行动，在不久的将来，整个天地都会寂灭。为了博一线生机，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就在刚刚，李牧已经清晰感受到了灵气潮汐波动，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接下来又是一波灵气复苏。 只是和以往的灵气复苏不同，这一次灵气复苏里面充斥着杀伐和悲凉的狂暴，还隐隐夹杂着一丝死亡的味道。 …… 豹房中 正在召集百官议事，商议出兵攻伐域外的神武皇帝，还没有来得及摆平朝堂，大地震就爆发了。 望着晃动的宫殿，四处乱窜的文武百官，“朱厚炜”就气不打一处出来。 武将们还好，毕竟是武侠世界，多多少少都会点儿功夫，就算是宫殿真的塌陷下来，他们也能够自保。 文官就惨了，不少人被从天而降的瓦片砸得头破血流，某些倒霉蛋甚至还因为逃命太过慌乱，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上。 当众人狼狈不堪的来到一片开阔地之时，文官中已经减员了八人，另外还多了十几名伤号。 到了这个时候，“朱厚炜”连骂“流年不利”的兴致都没有。想要怒斥“贼老天”无情，又怕惹怒了老天爷，招来更大的灾祸。 来不及善后，就有一名不知死活的御史上前劝诫：“陛下，天道示警。若是继续一意孤行，挑起战乱必遭……” 不等把话说完，“朱厚炜”一脚踹飞了这名叫不出名字的御史。绝顶高手的一脚岂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至此百官中亡故名单中又增加了一人。 除了读书读傻了之辈，此刻文武百官对皇帝口中的“天地杀劫”，有了更深一层的见解。 尤其是有些喜欢看杂书的官员，更是回忆起了古籍中关于“天地杀劫”的可怕描述。 扫视了一眼众人，“朱厚炜”近乎咆哮的吼道：“都给朕听好了，征伐四方乃我大明王朝存续下去的一线生机。 谁要是敢阻拦、或者是仁心过了头，那就拿他的九族家眷去填这场杀劫！ 不要给朕装糊涂，朕不相信你们对天地杀劫完全没有了解。就算是大明要完蛋，那也是倒在征伐的路上。 朕不喜欢坐以待毙，更不会替人背黑锅。若是大明保不住了，你们一个也别想独善其身。 除非你们能够更好的渡劫之法，否则现在谁敢阻拦、添乱，就是在坏我大明的江山社稷，一经发现一律九族连诛！” 望着陷入疯狂的皇帝，文武百官都被吓得不轻。几名年轻的官员想要冒头的，却被座师一把拽住。 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利益之争，而是江山社稷的存亡之续。 甭管皇帝的策略靠不靠谱，起码也是应劫之法。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大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至于由此导致武将做大，动摇文官集团的权力地位，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同武将斗法，总比和天地斗法要简单。 “北旱南涝，地动山摇”，如此大规模的天灾集中爆发，众人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内阁诸位大员受伤的受伤，装死的装死，根本就没有人出来接皇帝的话茬。 迫不得已，作为武勋之首的英国公张仑，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陛下，此次地动声势浩大。皇宫之中都遭此大劫，民间的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当务之急，还是先稳定京中局势，谨防白莲教妖人之人趁机作乱。 请陛下下旨，令顺天府组织救灾，授命五城兵马司、锦衣卫加强巡逻，严防地痞流氓趁火打劫。” 见武将出来抢活，原本想要装聋作哑躲过去的文官大佬们，此刻纷纷从昏迷中醒来。 习惯了和稀泥的内阁首辅李梓豪，当即谏言道：“陛下，若是天地杀劫降临，那么这场地震就不会局限在京城一地。 按照古籍记载，历次地发杀机，波及范围都是遍布天下，绝非一朝就可结束。 臣肯请陛下下诏，减免受灾地区今年的赋税，勒令各州府全力组织救灾，同时督促各地卫所配合地方官州府行动，严防乱党趁势掀起动乱。 自古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朝廷还应当立即着手准备防疫工作，免得后面措手不及。” …… 听了大臣们陆陆续续的谏言，朱厚炜的神色稍微有所缓和。争权夺利归争权夺利，大臣们还是知道做事的。 比起前面那几届声名远播，只会拿皇帝当筏子刷声望的当世“名臣”，总体来说还是有所进步的。 事实上，文武百官心目中的“世之名臣”，和皇帝心目中的“名臣”完全是两个概念。 前者之所以受推崇，那是因为他们维护了士大夫集团的利益，比如被备受文人推崇的古之圣人“董仲舒”、“朱熹”…… 可是在皇帝眼中，这些家伙还真不如倍受非议的“陈平”、“狄青”、“段颎”之流有用。 . 第一百八十五章、人发杀机天翻地覆 神武五年，朱厚炜发布《开疆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凡大明子弟，无论王公勋贵、宗室子弟、士农工商、贩夫走卒，皆可前往域外行开疆扩土之事。 系开疆所得，金银珠宝、良田矿山、一应物资均为个人所有，免征税负三十载。 …… 附注：《开疆授官令》 开疆百里，授忠武校尉。（从六品） 开疆撒三百里，授武毅将军。（从五品） 开疆五百里，授信武将军。（从四品） …… 开疆万里，授国公爵。（超品） …… 明码标价，将官阶、爵位拿出来许诺，历朝历代也只有奇葩的神武皇帝能够想出来。 虽然有读书人觉得诏书内容太过直白，没有丝毫文采，有损朝廷威严、斯文扫地，但效果却是立竿见影。 诏书一经发布，全天下都跟着沸腾了。就连早已荒废的卫所之兵，都开始摩拳擦掌。 只因为神武皇帝恢复军功授田制度，甚至还暗自许诺，凡攻城之战一律三日不封刀，允许大家在域外合法抢劫。 突如其来的诏书大礼包，直接转移了天下的视线，就连刚刚过去的大地震，都变得不在重要。 唯有升斗小民还沉浸在地震带来的悲痛中。不管怎么说日子总是要过的，尤其是现在正处于冬天。 …… 华山。 经历了一场大地震的影响，此刻的华山派就宛若一个大工地。一个个在江湖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此刻纷纷化作建筑工人，为重建家园而努力。 在天灾面前，练武之人的抗风险能力还是要远强于普通人。地震之中华山派的财货损失不小，人员伤亡却是不大。 除了几个深度闭关的倒霉蛋，被地震搞得内力乱窜丢了性命之外，也就年幼的弟子擦破了点儿皮。 大略扫了一眼损失清单，李牧就丢到了一边，冲处理杂务张不凡问道： “关中的情况怎么样？” 大难临头自己顾自己。李牧也只能关注一下家门口的问题，天下大事等自家安稳了下来再考虑不迟。 想了想之后，张不凡神色凝重的说道：“损失非常惨重，山下的华阴城都塌了一半，民众伤亡足有数千之数，近乎家家户户挂白帆。 这次地震波及范围甚广，整个大西北都是重灾区，关中其它地区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救灾进展不错，自从掌门下令之后，关中武林和朝中官员都行动了起来，暂时没有发生大的混乱。 只是经此一役，没有十年之功，关中怕是难以恢复元气。” 农耕时代的恢复力就是弱，一场大地震带来的伤害，都要花费十年时间去平息。 这还是乐观的估计，要是因此爆发了兵祸，怕是数十年都难以恢复。 关中各地官府积极救灾，并非是大家节操高，更多还是被李牧用刀给逼出来的结果。 虽然李大真人这个镇北公，从来都没有正式履行过一天职责，却没人敢把他的话不当一回事。 这是无前辈用鲜血换来的教训。在过去的几年，西北地区共有三十余名文武大员，因为不听话丢了身家性命。 闹到朝堂上，除了有御史喷了几句飞扬跋扈之外，很快就石沉大海。 望了望南边，李牧缓缓说道：“天子已经下令征讨四方，草拟一封奏折上去，告诉皇帝我欲发起西征之战。 令陕西兵备道做好征兵准备，暂定征招二十万大军。明年春耕之后，西征东察合台汗国。” 关中是一个尴尬的位置，距离东南沿海太远。若是对外扩张，唯有向西朝着中亚进发。 西征东察合台汗国，顺带还能够从侧翼危险一下瓦剌，替朝廷分摊一部分军事上压力。 虽然前些年，“朱寿”大将军还打出了“应州大捷”，李牧对大明朝廷的军队依旧没有任何信心。 据长城而守问题不大，要是跑到草原上去征讨瓦剌汗国，究竟是谁打谁还是一个未知数。 万一朱寿大将军玩儿崩了，西征大军还可以在关键时刻拉他一把，省得神州大地在这个节骨眼上四分五裂。 听了李牧的话，一旁的张不凡急忙劝说道：“掌门，要招募大军不难，麻烦的是钱粮和统兵大将。 尤其是钱粮，二十万大军的开销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陕西积弱已久，各地府库都是空空如也，根本就拿不出钱粮来。 最近这些年，我华山派的收入虽然增加了不少，可是伴随着门人弟子的增长，开销也是随之上升。 若是两三万大军，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凑一凑，挤出足够的钱粮来，但二十万大军实在是力有不及。” 华山派的财政状况，李牧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虽然出现了盈余，但都被他换成了物资。 经过了二十年的努力，华山派已经是西北地区最大的粮食批发商，仓库里的存粮从来都没有低于过三十万石。 扣除日常经营所需，一次性调拨十五万石不成问题。可是对二十万大军来说，这仅仅只是两三个月的口粮。 若是战争时期，搞不好一个半月就能吃光。在这个油水不足的年代，要是敞开了供应，士兵们个个大肚王。 征招二十万大军，莫说是出去作战，光训练时期的开销，都不是华山派能够承担的。 “不用担心，我们一家确实供养不起二十万大军，但是多找几家势力凑凑，那就问题不大了。 神武皇帝不是下达了开疆令么，想来江湖各派有兴趣的也不少。加上天地杀劫临身，那就更由不得他们拒绝了。 我算过了，明年二月二龙抬头，乃数十年难得一见黄道吉日，正好适合召开武林大会。 张师兄你去安排一下，以我的名义，邀请江湖各派来我华山参加武林大会。 顺带将各地香火鼎盛的佛道名寺、富商大贾也给捎带上，到时候找机会向他们拉赞助。 岳师弟擅长交际，筹款的任务就交给他了。想来以我华山派的面子，大家应该不会吝啬入上一股。 要是拉来的赞助不够，那就向他们借款好了。我们可以用西征收获的土地、矿产，作为借贷的抵押品。 统兵将领的问题更加好办，古之名将都是战场上打出来的。先让朝廷的将领先顶着，等战争爆发后再提拔换人好了。 反正东察合台汗国也不是什么强国，内部同样腐朽的厉害，拿来给新兵练手正好。” 看似李牧说得轻描淡写，真要是赞助没拉够，要行借贷之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西征八字都没有一撇，所谓的战利品，纯粹就是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画饼”。 最悲剧的是李牧拿出的这个“画饼”，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美味。 东察合台汗国，那是什么鬼地方？ 在中原人眼中，那是妥妥的穷乡僻壤。气候恶劣不说，关键是大部分土地都不适合耕种。 尤其是奥斯曼帝国阻断陆上丝绸之路后，中亚就变得越发没有了价值。 除非是西征大军能够转道向南杀入印度，或者是一路向西，干掉奥斯曼帝国，才会真正获得收获。 这还是李牧眼中看到的，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东察合台汗国是啥，更不用说印度、奥斯曼帝国了。 在这种背景之下，要是不施展点儿雷霆手段，就想要大家乖乖掏钱，怎么可能呢？ …… 西湖之畔，刚刚被救出来的任我行，直接被纷乱的江湖局势给搞懵逼了。 看着那份天下高手排行榜，任大教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榜还好说，独一无二的李大真人，没什么好疑惑的。 看了地榜，任我行就不能淡定了。上面哗啦啦的记录了六十三个名字，朝廷一方上榜人数最多，足足占据了十五个名额。 紧随其后的就是五岳联盟、佛宗、少林、武当，最少都有七人之多，数量之庞大直接吓傻了任大教主。 就连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日月神教，现在都有五人上榜。除了一人是东方不败培养出来的，剩下的三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不光是高手人数一大堆，就连高手排名也令任我行非常忧心，他这个前日月神教教主居然被挤到了第十四名。 好歹也是一代枭雄，虽然是失败的枭雄，任我行仍然不是简单货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冲向问天问道： “向兄弟，这江湖百晓生是什么人，凭什么有资格制定这份榜单？ 就这么一份狗屁不通的榜单，又凭什么能够令江湖中人信服？” 看了看任我行的脸色，向问天无奈的解释道：“教主，江湖百晓生的来历非常神秘，谁也不知道其真实身份。 因为他发布的几份榜单内容太过详尽，且大部分内容都被人证实，江湖中人大都猜测是朝廷所为。 除此之外，华山、少林、武当三派和世家联盟，也是大家的怀疑对象。 江湖中很多势力都进行过调查，但是江湖百晓生每次都是一闪而逝，从不留下任何痕迹。 反倒是冒充江湖百晓生的人被抓到了不少。可惜最后全部都被证实，这些人同江湖百晓生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为了挑起纷争的栽赃嫁祸。” 仿佛是没有看到任我行难看的脸色，一旁的令狐冲非常没有眼色的补充道：“任前辈，关于榜单上的内容，其实没有必要怀疑。 江湖中各大势力都查验过，几乎没有任何出入。我还听师父说过，江湖百晓生可能是一名精通推算之术的武林高人。 因为这份高手排名，江湖中还发生了不少挑战。可是最终挑战的结果，却和榜单上的排名一模一样。 除了上面记录的一些神秘人，如少林四大神僧之类隐世不出外，其他有名有姓的高手全部都被证实了。” 听到这个解释，本就恼怒的任我行，猛得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杀气。 一旁的任盈盈，急忙挡在了令狐冲身前，帮忙解释道：“爹爹，冲哥说得真的。 我在神教之中，也听东方不败提到过江湖百晓生，语气中还充满了浓浓的忌惮和欣赏。 可是以神教的实力，仍然连江湖百晓生的影子，都没有摸到过，就仿佛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迁怒归迁怒，任我行却没有想要真干掉令狐冲。眼下要东山再起，正是缺少高手的时候，他可舍不得自毁长城。 冷静下来之后，任我行开始考虑自身的处境。 若是排名没有问题，他这个地榜前十都进不了的家伙，想要在江湖中搞风雨，那简直就是在作死，更不用说去寻找东方不败复仇。 现在的东方教主还在为突破先天而努力，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绣花，完全不给他可趁之机。 就他们这一波人，莫说是去十万大山杀东方不败，恐怕连东方不败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人家的小弟给围殴死了。 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那就是借刀杀人。只有挑起正邪大战，借助正道的力量才能够杀死东方不败。 只是还有一个大麻烦，就是自己的基业。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任我行都必须承认东方不败才是日月神教能够逍遥一方的资本。 要没有了这位大boss坐镇，就凭他这位地榜排名十四的家伙，就算是夺回了基业也没有办法守住。 不光是基业保不住，就连他的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一旦露了面，正道各派绝对不会介意，拿他这个老魔头的人头刷声望。 第一百八十六章、没有薪水的日子 为了增强实力，向东方不败复仇，任我行开启了第二次创业路。 趁着各大势力被武林大会吸引视线的时候，任我行不断在江湖中收复三教九流，就连不少大派的附庸势力，都被强行拉到了麾下。 凭借“三尸脑神丹”之威，简直就是无往不利。接连不断的成功，让不甘寂寞的任我行将目光投向了名门正派。 意图通过“三尸脑神丹”暗中控制各派弟子，以挑起正邪纷争，为夺回根基做准备。 “教主，五岳剑派现在可不好惹。要不我们先向北，等蚕食完北方联盟的地盘后，再想办法对付东方不败！” 看着野心勃勃的任我行，向问天只感觉欲哭无泪。最近这段日子进展顺利，那是因为他们目前只是在武风不剩的江南活动。 自从南方联盟崩溃之后，江南就没有了本土大势力。少林、武当、华山虽然将势力延伸了过来，可那也只是收收保护费。 任我行的兼并是暗中进行的，江南一带的武林势力纵使被收编了，明面上的保护费还是一份都没少过。 勉强可以算本土大势力的，唯有势力遍布天下的佛宗。只不过相比武林势力，佛宗明显更像一个宗教组织，麾下全都是寺庙。 对佛门任我行还是有所忌惮的，只是控制了一部分经常在江湖中活动的僧人。对那些天天待在庙里念经的家伙，任我行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三尸脑神丹也不是神。万一碰到一个不怕死的，将内幕揭露了出去，他就要成武林公敌了。 看着一脸紧张的小弟，任我行哈哈一笑道：“放心吧，向兄弟！现在五岳剑派势大，本教主又不傻，才不会和他们正面对上。 不过五岳剑派的实力虽然壮大了，但主事之人还是十几年前那帮家伙。据本教主所知，这里面可有不少软骨头。 抓几个软骨头，逼他们服下三尸脑神丹，暗中进行控制，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 说话的时候，任我行的眉宇间明显一皱，仿佛是回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哪怕是过了四千多个日日夜夜，任我行仍然无法忘却昔日的衡山之辱。若非实力不济，他早就杀上华山报仇去了。 “教主，此事……” 不等向问天说完，任我行就打断道：“好了，向兄弟。此事到此为止，就本教主的计划进行吧！ 眼下华山派正忙着搞武林大会，看样子那帮伪君子，现在是准备同朝廷合作，跑去域外分一杯羹。 短时间内应该无暇理会江湖纷争，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我们闹得动静不是太大，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一步注定要迈出去，普天之下能够杀死东方不败的，也唯有华山派那位。” 朦朦胧胧的令狐冲，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温柔乡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的一切。 跟着任我行四处“拜访”武林同道，小日子过得那是优哉游哉，丝毫不知道自己踏入了风暴漩涡。 不时还充当一回打手，扮演者“和事佬”的角色，美其名曰：帮忙化解江湖恩怨。 反正只要一粒三尸脑神丹下肚，什么恩怨都能够了解。要是碰了硬骨头，自然是打杀了事。 幸好任我行现在是低调的进村，没有闹出什么大的风波，否则峨眉派大弟子投奔魔教的消息，立即就会在江湖中引起轰动。 …… 农耕时代，每一次大的天灾爆发，都会引发一波农民破产潮，这次也不例外。 冬天还没有结束，许多北方家庭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地震带来的损失，不是那么容易抹平的。 虽然这年头建房成本低，那也不是每个家庭都有随时起房子的资本。偏偏北方的冬天，又是格外的冷。 对很多失去房屋的北方家庭来说，这次地震就是灭顶之灾。纵使侥幸保住了房子，只是损坏了一些锅碗瓢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尤其是矿工家庭，无数的矿山、坑道崩塌，不仅没有了生计，很多家庭更是丧失了顶梁柱。 有点儿家底的，还可以勉力撑一撑。一穷二白的家庭，现在只能卖儿卖女，以期渡过灾年。 尤其是西北地区，本来就饱受干旱之苦，现在又来了这么一波，无数平民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朝廷的赈济只是杯水车薪。哪怕是强势的神武皇帝，也改变不了大明官场层层漂沫的陋习。 何况，此次大地震波及了十省之地，各地都受到了不同的损失，受灾民众多达千万。朝廷划拨的百来万赈灾银，远远满足不了需求。 眼瞅着年关将至，关中却找不到一丝新年的喜悦，各种告急的文书堆满了李牧的案头。 从西北地区不断涌来的难民，充斥着整个关中大地。如同嗷嗷待哺的孩子，等待着救济。 事实上，这是华山弟子没有救灾经验，盲目施救导致的恶果。 按照正常节奏，这些人只是从关中借道，然后在潼关分流，南下的南下、北上的北上。 最终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倒在半路上，仅有不到百分之十的人，能够外面求得一份生计。 至于留在关中大地，根本就不再大家的考虑中。因为以往的时候，关中民众都是和他们一起跑路的。 现在局势发生了变化，得益于李牧的强力要求，关中各州府衙门都在积极展开赈灾。 参与进去的华山弟子，因为缺乏相关经验，一时心软对逃难的灾民进行了救济，然后这些人就留下来不走了。 只见涌入不见离开，眼瞅着灾民越聚越多，主持救灾的弟子才意识到事情大发了，急忙向山上进行汇报。 “五十万灾民”，这无疑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字。哪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剑气冲霄堂中也是一片凝重。 顾不上处置惹出乱子的弟子，李牧满脑子都是“钱粮”。这可不是他市侩，实在是身家不够丰厚。 套用一组通俗的公式：“天灾+征讨令=粮价上涨”。 就连鱼米之乡的湖广、天府之国的巴蜀，现在粮食价格都上浮了两三层，关中粮价更是翻了倍。 作为西北最大的粮食批发商，李牧可以负责任的说，这次粮食价格暴涨同囤积居奇没有关系，纯粹是因为供求关系错位。 大量灾民的涌入，打破了关中粮食的供应平衡，短时间内造成了粮食供应紧张。 原本三钱一石的高粱米，现在能够卖到一两一石，还只能限量供应。 外购粮食，早在地震发生时华山派就加大了采购量，但是以这年头的交通路况，运输速度根本就提不起来。 “关中的局势越发恶劣了起来，根据各地汇聚的情报来看，灾民的数量还在持续上升中。 我们手中的粮食，最多支撑到月底。这还是计算上了，月内能够抵达关中的三批粮食。 关中其他粮商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谁也不知道会发生大地震，更无法预料到会有如此多的灾民聚集关中。 摆在我们面前的唯有两条路，要么送灾民离开，要么想办法搞到足够多的粮食。 最近这些年，我们在夷洲经营的不错，那边倒是囤积了二十万石粮食，可是因为距离的缘故，根本就运不过来。” 张不凡满脸憔悴的说道。 看得出来，最近的灾民问题，将这位华山派的后勤大管家搞得快要精神崩溃。 囤积粮食是需要成本的，并且随着存放时间的增加，粮食还会逐渐贬值。 除非提前能够确定有大行情，否则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大肆囤积。毕竟粮食这样的大宗商品，平常都是走量赚钱，压根儿就谈不上暴利。 听了张不凡的话，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涉及到数十万灾民的生死，谁也不敢擅自做出决定。 尤其是亲自下山参与过救灾的，现在一个个更是垂头丧气，仿佛在为自己搞砸了宗门任务懊恼，又仿佛是在为灾民的生计担心。 “唉！” 叹了一口气后，周清云缓缓说道：“能救多少，算多少吧！天地杀劫降临，不死人是不可能的。区别只是在于死得人是谁。 能够渡过这一劫是他们的造化，渡不过去也是天数注定。接下来死得人还会更多，你们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修道二十余载，周清云早已不是今非昔比。随着道行的不断提高，看待问题的眼光也发生了变化。 道门虽然讲究乱世入世救济苍生、积累功德，但同样也认同道法自然。 在能力有限的情况下，真要是幻想所有人都救，那么最终的结果往往是谁也救不了。 望了望天空，李牧缓缓说道：“分成三步走吧！岳师弟你带人拜访一下关中商贾、大族、寺庙，让他们先拿出一笔钱粮来应急。 王师兄，你负责同陕西兵备道协调，先从灾民中招募青壮，编入西征大军中，省得他们留在民间生乱。 姚师兄，你负责组织移民工作。从现在开始，停止之前的全员救济，想要获得救济就必须移民海外。 关中没有足够的粮食，那就引导着灾民一路向南，越往南我们的筹粮难度就会越低，这是他们的唯一生路。 蔡师兄负责同沿途官府、武林各派、士绅进行沟通，让他们配合移民工作。” 在寒冷的冬天，让人拖家带口迁移上万里，连春节都没得过，确实非常不近人情。 甚至李牧已经能够想到，无数灾民会因为身体不支、水土不服，直接就倒在移民路上。 只是面对源源不断的灾民，李牧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让灾民前往海外讨生活，这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 或许现在大家感受还不明显，要是灾情持续下去，整个大明都会缺粮，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相比迫在眉睫的缺粮，因为救灾导致的财政危机，反倒不算什么。 某种意义上来说，召开这次门中会议，也是在通知大家，接下来华山派又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俸禄啥的暂时就甭指望了，等什么时候财政情况好转，什么时候再来领取吧！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凡是上了年纪的长老，都经历过不发俸禄的日子。 真正的舒心日子，实际上也就最近这十几年。在此之前的几百年岁月里，华山派都是隔三差五的欠门中高层薪水。 最穷的时刻门派财政直接破产，甚至连普通弟子的薪水，都一度发不出来，搞得甚是狼狈。 现在的情况远远还没有恶化到那地步，虽然兜里比脸还干净，起码华山派成了天下第一大派。 只要手中的剑足够锋利，就不用担心借不到钱，强者是不需要破产的。 节流主要是接下来用钱的地方太多，一旦西征开始更是花钱如流水，必须要提前做好过苦日子的准备。 第一百八十七章、神仙运气 呼啸的寒风从大草原刮过，吹黄了青青草地，也吹黄了瓦剌人的心。 一切如李牧所料，“黑灾”在这个冬天如期而至。自从入冬之后，草原上就滴雨未落。 本该被冰雪覆盖的阿尔泰山脉，现在也是枯黄一片，看不到一丝冰雪的迹象。 瓦剌境内的乌布苏湖、库苏古尔湖、吉尔吉斯湖、哈拉乌苏湖……水位都大幅度下降，部分小湖泊甚至直接干枯。 就连色楞格河、鄂尔浑河、克鲁伦河、科布多河……现在的流量也大幅度萎缩。 因为缺水，牧草都变得枯瘦了起来，牲口也被迫跟着掉了膘。疫病流行，母畜流产，灾难正在大草原上蔓延。 占据水草丰冒之地的瓦剌王庭还好，总算还是可以支撑。偏远地区就不一样了，为了减少水资源消耗，不少部落被迫宰杀牲口。 牲口可是维系牧民生计的重要生产资料，平常时期大家可舍不得宰杀吃肉。 除了权贵能够天天吃上肉外，普通牧民手中的牲口都是用来出售，换取食盐、粮食、茶叶、布匹…… 别看大家养得牲口不少，实际上属于他们的只有牛奶、羊奶、马奶，再挖点儿野菜对付一下就是一餐。 如果能够加点儿炒米、炒面，就上一碗肉汤，那就是神仙日子。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沙起迷人眼！” 牲口大量被宰杀，整个草原都变得沉寂了下来。透支了大量生存资源的牧民，想要生存下去唯有出去抢。 …… 瓦剌王庭之中，听着小弟们不断诉苦的阿失帖木儿大汗，现在也感受到了压力。 草原大汗不好当，忠诚在这里一文不值，遵循的是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 就比如说现在，因为水源、草场的问题，草原上已经闹翻了天。每天都有数不清的部落，因为牧场争夺而消失。 小部落之间的纷争，阿失帖木儿不在乎，可是现在大部落也跟着干了起来。 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没准什么时候又要开启新一轮的部落兼并大战。然后由胜利者向王庭发起挑战，或者是王庭先出手干掉潜在的威胁。 见众人争吵不休，阿失帖木儿大汗怒斥道：“够了，要是觉得争吵能够解决问题，那你们就出去慢慢吵！ 百年难遇的黑灾降临，现在我们只需要谈论一个问题：北上、西进，还是南下。 和这些无关的内容，我通通都不想听。 只要把这个问题解决，劫掠来的战利品，要远比你们现在争抢的东西有价值得多！” 草原丛林法则一：缺粮——出去抢。 草原丛林法则二：要缓和内部矛盾——出去抢。 草原丛林法则三：缺少东西——出去抢。 …… 总之一句话，不管发生了什么问题，都可以靠出去抢劫来解决。 如果还是解决不了问题，那一定是抢得不够多，多抢几次就没事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阿失帖木儿大汗是草原丛林法则的坚定拥护者。正是靠着丛林法则之助，他才能够获得大家的支持，成为瓦剌大汗。 只不过一直以来，他都是欺负西边的弱鸡，伴随着瓦剌的不断扩张，弱鸡都被吃光了，现在才变得纠结了起来。 瓦剌北边是失必儿汗国，一个比瓦剌还要穷的国度，现在同样被黑灾给困扰着。 这样的穷鬼，明显不是什么好的抢劫对象。就算是灭了失必儿汗国，瓦剌都筹集不到足够的物资。 西边是哈萨克汗国，看起来貌似要比瓦剌略富一点儿，但是这个邻居一点儿也不好惹。 势力范围东至额尔齐斯河、北至伊施姆河、图尔盖州、鄂木斯克，西至里海，南及锡尔河。丁口不下百万，拥兵三十万之巨。 大家都是游牧民族，又都奉行着同样的丛林法则。要是去抢哈萨克汗国，那就是草原骑兵大决战。 在过去的岁月里，双方也没少较量，只是结局有些感人。大家都宣布自己是胜利者，就是没看到实质上的收获。 没有开打之前，谁也不敢保证能赢。更悲剧的是就算打赢了，也未必能够有足够的收获。 毕竟草原民族最擅长的不是打仗，而是跑路。碰到干不过的敌人，直接迁移营帐跑路就是了。 南边是东察合台汗国和大明王朝。听名字就知道，东察合台汗国不是什么软柿子。 作为昔日蒙古的四大汗国之一，东察合台汗国疆域东起哈密与明朝相接，西抵巴尔喀什至费尔干纳，北自额尔齐斯河，南到喀喇昆仑山。 最关键的是东察合台汗国是瓦剌的老对手，在过去的不到百年时间里，双方交手多达六十余次。 从两国都活得很自在，就可以证明又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战斗。战利品就甭指望了，毕竟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 看起来最好的选择就是大明王朝，毕竟周边的邻居中也唯有他们富裕一点儿，随便抢下几座城池，就可以过上一个肥年。 唯一的问题是大明也不好惹，几年前南下就撞上了一块铁板，至今瓦剌上下都心有余悸。 尤其是前些日子，华山派在草原上闹了一场，更是让瓦剌上层胆寒。 大明的官军也就罢了，就算是吃了败仗，他们也能够跑得掉。但是遇到不讲规矩的武林高手，那就真心要人命。 根据大家手中掌握的情报，凡是和华山派一行人撞上的，就没有发现有全身而退的。 就算是立即掉头撒丫子跑路，也只有普通骑兵能够跑掉，部落高层、统帅全部都是尸首分离。 草原上也不是没有武功高手，但能够同先天宗师对阵的却一个也找不出来。 根据众人掌握到的情报，遇上了华山派那位变态，武林高手和普通人几乎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一剑丧命。 在瓦剌眼中，李牧已经是“杀神”的化身。万一惹出了“杀神”勤王刺驾，万军之中都不一定安全。 “南下吧，大汗！” 右下方一名年轻的部落首领，似乎是沉不住气，率先开口说道。 “我们需要的东西，唯有大明才有。不管南下的道路多么危险，我都必须要去走一遭。 若是担心风险，那就拉着东边的部落一起南下。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同其它汗国联手。 这次黑灾波及整个草原，大家的损失都非常惨重。如果不想看到大量的部民饿死，唯有南下这一条路。” …… 盯上大明王朝的不光只是瓦剌人，受天灾的影响整个草原都不太平。原本依附于大明的草原部落，现在也纷纷向神武皇帝求援。 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求援得不到满足，那么南下打草谷就成为了必然选择。 交情、忠诚、信誉，在生存面前全部都是一文不值。谁也不能阻止，大家求生的欲望。 救援是不可能的。本土的灾劫都没有渡过去，大明朝廷再怎么大方，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将物资送给草原人。 自从得知草原爆发黑灾的消息，拥有足够“战争敏锐嗅觉”的神武皇帝，就早早下令备战。 硝烟已经开始弥漫，长城内外的局势都紧张了起来。现在就差一根导火索，战火就会被点燃。 …… 顾不上关心天下大事，现在李牧一头扎进了移民深坑之中。虽然华山派有丰富的移民经验，但以往每年迁移的人口都只有万儿八千。 现在随随便便一凑，都不只是一万人。举村而逃、举族而逃，在这个宗族时代再正常不过了。 西北天灾不断，大家的家底早就被掏空了。只因为对家乡无比的眷恋，才抱着对来年风调雨顺的一线希望，勉强支撑着。 为了生存下来，西北各地甚至自发的限制人口。年轻一代减少造人，老弱主动求死，以减少口粮消耗。 不过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这次大地震，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逼迫大家踏上求生路。 看着手中统计的数据，李牧的内心非常沉重。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难民，基本上都是青壮，很少出现老弱、幼童。 虽然灾年逃荒，能够生存下来的都是青壮，可逃荒路才刚刚开始，没到关键时刻谁会抛弃家眷呢？ 就算是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是举宗而逃的，总不至于也如此凄惨吧？ 背后的故事，李牧已经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人性的可怕，他可不愿意去领教。 刚刚从朝阳峰下来，就听到王不尧喊道：“掌门，刚刚收到消息，鞑子开始寇边了！” 胡人入侵虽然不是家常便饭那么简单，但是隔三差五总要来上那么一波，平均下来大明王朝每年要被草原部落骚扰数十次。 当然，这样的频率是分布在大明的万里疆域上，到了具体某一个边关节点，往往也就几年轮上一波。 要是运气好，太平个几十年也是有可能的。要是运气不好，一年被骚扰好几次也不是没有。 值得王不尧大呼小叫，显然是这次鞑子寇边非同寻常，才会让他这位华山派情报长老动容。 李牧关心的问道：“鞑子从什么地方发起了进攻？又有哪些草原势力参与？兵力几何？” 喘了一口气，王不尧沉声说道：“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同大明相邻的草原部落，几乎都参与进来。 就算是有几家没有参与进来，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也会加入到入侵大军中。 初步推断，应该是和草原黑灾有关系。从今年入冬开始，草原上大部分地区都是滴雨未下。 如果发生意外的话，草原上的大部分部落，最后都会选择南下。 目前已经出兵的大势力包括：鞑坦、瓦剌、东察合台汗国，或许东边的女真人也会加入。 以朝廷的力量，未必能够招架得住。如果西北七卫失守，我们就不得不提前和东察合台汗国交手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对这样的结果，李牧没有感到意外。神武皇帝都发出了征讨令，四邻友好自然不存在了。 就算是没有这次黑灾，恐怕战争仍然无法避免。无非是爆发时间，会往后面推上几个月。 即便是如此，李牧还是非常的不满。他都还没有出去寻东察合台汗国的晦气，结果人家就先一步打上了门。 劫掠大西北？ 坦率的说，李牧非常怀疑东察合台汗国高层是脑子里进了水，或者说是有意借刀杀人。 看看汇聚到关中的难民就知道，西北地区现在有多惨。一个个都穷得叮当响，居然还有人过来抢，简直就是不让人活了。 兔子逼急了都咬人，何况是民风彪悍的大西北。只要有人振臂一呼，局势复杂的大西北就是一个天然的绞肉机。 最关键的是东察合台汗国也不打听一下，西北地区是谁在当家，分明就是不他这个镇北公放在眼里。 望了望中原方向，李牧淡定的说道：“无须太过担心，西北地区早就糜烂，局势就算是再糟糕也坏不到哪里去。 边军也不是纸糊的，出去野战或许不行，但是据城而守，再怎么也能够支撑一段日子。 现在距离武林大会召开的时间，就剩下不到一个月时间。到时候各派高手云集，正好赶上大西北保卫战。 若是能够借助中土武林之力，将东察合台汗国的主力留下来，接下来的西征之战就好打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赶在武林大会召开的档口发起入侵，李牧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东察合台汗国的神仙运气。 除非他们能够聚集在一起不动，否则一旦草原大军分兵劫掠，就是在将自己送上了不归路。 或许一百名一流好手，在正面不是一万名骑兵的对手；但是一名一流好手，绝对可以轻松灭杀一百名草原骑兵。 带甲骑兵还可以挣扎一下，要是没有甲胄在身，在江湖高手面前，一个照面就能够带走数人。 碰上擅长用毒、用暗器的高手，可能连人影都没看到，就已经倒下了数十人。 要是上万武林中人，还折腾不死东察合台汗国，大家也不用在江湖中混了。 …… . 第一百八十八章、逼出来的东渡扶桑 伴随着武林大会临近，沉寂的关中再次热闹了起来。大量的江湖中人涌入，终于拯救了萧条的关中经济。 只不过在虚假的繁荣中，还带有几分肃杀的气息，仿佛就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作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帮人簇拥着。这才刚迈入潼关，方正身边就聚集了一大帮子人。 大家都拥有共同的目的地，“恰好”赶在了一起，甩开大家单独上路，明显不合时宜。 毕竟，现在的少林寺已经三十年前的少林了。同武林各大势力维系好关系，也是方丈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傍晚时分，正准备进行一天中的晚课，方生就敲响了房门。 “师兄，法门寺传来急信。最近他们又被华山派敲走了一笔钱粮，关中佛道名寺的日子都快要过不下去了。他们希望……” 不等方生继续说下去，方正就抢先打断道：“师弟，别要管他们想要什么。 法门寺如果对华山派不满，大可让佛宗出面在武林大会上发难。这种事情，轮不到我少林寺出头。 关中的局势你我都清楚，光我们一路上看到的灾民就足有数万人之多，整个西北的灾民怕不下百万之数。 遇上这种事情，本该大开方便之门，宣扬我佛法伟岸之时，他们却坐视不理，让道门专美于前。 现在还为了点儿钱粮闹腾，实在是不该。何况华山派只是暂借而已，又不是不还。”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佛门内部同样也不乏纷争，尤其是佛宗的诞生之后，少林寺在佛门内部的地位更是急剧下降。 见自家利益受损，原本支持佛宗的少林寺，现在也转换了立场。双方现在既是合作者，又是竞争者。 法门寺是佛宗的重要组成，现在遇上“小麻烦”，方正自然不介意隔岸观火。 大家都是富甲一方的豪门富庙，些许钱粮而已，还是拿去赈了灾，方正完全找不到心疼的理由。 何况华山派已经很讲规矩了，人家都是正大光明的上门来借，要是碰到狠角色直接引诱灾民过来抢，那才是一场灾难。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闹到武林大会上也只能自取其辱。传了出去，反倒是有损佛门声誉。 听了方正的话，方生立即反应了过来。他们可是天下有名的“得道高僧”，为了赈灾钱粮的问题闹腾，摆明就是让江湖中人看笑话。 “师兄教训的是，此事是师弟孟浪了。” “不过有一件事我们却不得不重视，根据边关传来的消息，胡人又开始寇边了。 这次非同寻常，不光瓦剌人出兵了，其他几家草原大势力也参与了进来。 凑巧赶上了武林大会，万一边关沦陷，华山派很有可能趁机提出，让江湖同道去保家卫国、守卫汉家江山。” 有蒙元之祸在前，江湖中人对胡人可是非常警惕的。包括少林寺在内，大家都不想来第二次。 有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义在，加上华山派的号召力，到时候哪怕是为了面子，也只能到战场上走一遭。 “阿弥陀佛！” 道了一声佛号，方正缓缓说道：“此事躲不过去。华山派那位，正愁没有移祸域外的借口，现在胡人就送上了门。 无论我们是否愿意，都必须要参与这场杀劫。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看样子李真人不光是气运之子，修得还是阐天之道，难怪他能够在这个时代突破。” 传奇的事情太多了，想不被人误会都不行。眼下李牧要说自己不是气运之子，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不会信。 此刻方正的脑海中，已经自动补全的李牧能够突破先天的原因：气运主角+加阐天之道=先天宗师。 …… “诸位华山派的朋友，挡住我们的去路何意？” 任我行强行压制住怒火问道。 要是搁在十几年前，他才懒得进行废话，直接就动手杀过去了。 现在情况不一样，这年头的华山派可不是好惹的。尤其是领头的那位中年人，在他身上任我行都感受到了淡淡的危险。 虽然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自认为胜算更大，可架不住对方来头大啊！ 要是能够全部留下灭口，也就罢了。但凡是跑了一个，他们的逍遥日子就没了。 非凡万不得已，任我行可不想这么早就同华山派对上。 经历了十二年的小黑屋生涯，面对这个陌生到可怕的江湖，现在的任大教主只是想夺回基业，对称霸江湖已经不再抱有幻想。 中年男子嘲讽道：“笑话，正邪势不两立，拦住你们还需要理由么？ 莫不是这些闭关，将脑子赶坏了。忘了你任我行还是前日月神教的长老，双手沾满了我华山弟子的鲜血？” 现在的日月神教和五岳剑派没有多少仇恨，但是前日月神教同五岳剑派那就是仇深似海。 恰巧任我行就是前日月神教的余孽，参加过二十五年前的正邪大战，手中沾过华山弟子的血。 认出了来人，向问天在任我行耳边嘀咕道：“教主，此人是地榜排名五十六的狂风剑客封不平。 因为自创了一套狂风剑法而得名，在江湖中出手的次数不多，具体实力怎么样没人知道。 他身后的那些人，也不是简单货色。个个都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看兵器应该是为了组成正反两仪刀剑阵法。 尤其是华山派还有一套北斗七星阵，威力甚是厉害，东方不败当年都曾吃了大亏。若是动起手来，万万不可能让他们布阵。” 听了向问天的解释，任我行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正反两仪刀剑阵法他是知道的，据说只要四名一流好手，就可以倚仗阵法之力拖住一名绝顶高手。 北斗七星阵更是威名赫赫，虽然最近几十年只出现了一次，但是架不住战绩猛啊！ 要是让眼前这帮华山弟子，搞出一堆阵法来，他们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一个未知数。 似乎是觉察到了气氛不对，一旁的令狐冲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封前辈，任前辈早就不涉足江湖，往事恩怨早……” 对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令狐冲还是很有信心的。前面不少江湖中人，都是在他的努力之下同任大教主“化干戈为玉帛”。 当然，那都是先被任我行打过一顿，再被强行喂下了三尸脑神丹之后。 没有理会令狐冲的信口开河，封不平冲着任我行说道：“看来任大教主，还真是脑袋进水了。 十几年不见，连手下人都管不住了。随便一个小贼都可以插嘴我们说话，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合该被人夺取基业。” 作为武林中的一代枭雄，这么明显的语言刺激，任我行自然不会中招。 只是一旁的令狐冲就尴尬了，对方好像根本就不认识自己，直接把他当成了魔教弟子。 正想要开口解释，却被任盈盈一把拉住，示意他闭嘴观望。 “行了，封不平。没有想到十几年不见，你这样的小角色现在也抖了起来，看来最近这些年你华山派发展的确实不错。 只是想要踩着任某的名头上位，那也要看你的本事够不够。作为天下第一大派，想来你也不好意思带人围攻吧？” 盘算了一遍双方的实力，任我行果断放弃了打群架的念头。 名门正派最擅长的就是摇人，就算是击败了这帮华山弟子，后面还会有更多的华山弟子找上门来。 相比之下，还是单挑来得合算。名门正派都是有自己傲气的，正大光明的比武输了，华山派也不好意思为此找上门来。 封不平冷漠一笑：“放心好了，只要今天你能够在封某的剑下保住性命，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话音刚落，两人就战在了一起。两边的人都默契的往后退，给他们留出了足够宽敞的交战空间。 漫天飞舞的剑光，吸星大法卷起的飞沙走石，就仿佛是开启了特效模式，场面那是异常的刺眼。 本来观看高手打斗，应该是一种视觉享受的，但是此刻的令狐冲却是愁得不行。 在江湖中混了这么久，他也不是真的傻。只不过美人在怀，自己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加上任我行一帮人一路上的行迹诡异，由不得他不多想。 作为峨眉派的大弟子，他可是肩负着重建峨眉派的重任。现在和魔教中人搅和到了一起，明显就是前途无“亮”。 刘正风就是例子，因为结交曲阳的事情曝光，不光自己丢了性命，就连衡山派都跟着付出了惨痛代价。 只是看了看身边的美人，加上诱人的美酒，令狐冲还是没有舍得离开。 只听到“轰”的一声响，封不平和任我行就宛如两没炮弹，分别向两边射去。 一连后退了十几步，两人才慢慢稳住了身形。如果仔细数的话，就会发现封不平比任我行多退了两步。 不过这不是重点，观两人现在的气色，明显是封不平时状态更好。 反倒是看似略占上风的任我行，现在满脸通红，额头上写满了恼怒和不满。 “好、好、好！” 一连叫了三声好，只是任我行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喜色，取而代之的是浓浓忌惮之色。 半晌功夫后，才缓缓说道：“看来是我任某人小觑天下人了，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挡住吸星大法！” 任我行能够纵横江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吸星大法的霸道，只要被他近了身，一身武功就要付诸流水。 可是在刚刚的交手中，任我行突然发现吸星大法失去了作用，根本就吸不动封不平的内力。 若非封不平刚突破不久，一身修为远没有他深厚，刚刚的战斗谁胜谁负都是一个未知数。 轻蔑的看了任我行一眼，封不平故作淡定的嘲讽道：“吸星大法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神功，江湖中可以破你吸星大法的武功，最少也有三位数。 以往的时候没碰到，那是你任教主遇到的对手都是比你修为弱的。哪怕不用吸星大法，你还是会赢。 要是遇上了真正的高手，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早就已经坟头长草了。 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中土，找个没人认识的角落称王称霸算了，免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丢了性命。” 说完，封不平也不带停留，直接就带人转身离去。 武林大会在即，他的任务只是警告一下任我行安分守己。毕竟，现在是天地杀劫期间，任我行这种魔头也可以废物利用。 只是这一幕，落在任我行一行人眼中，情况就截然不同了。这样的警告，分明就是在逼他们滚出中土。 吐出了一口瘀血之后，任我行冷漠的说道：“带着我们的人，准备东渡扶桑！” 不走不行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封不平，就能够和他打得半径八两，任我行实在是没有折腾的资本。 …… 第一百八十九章、变了味的武林大会 二月二，龙抬头。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边关烽火连天，皇帝下地耕田，武林大会开幕。 作为中土武林的重要一份子，华山自古以来就扮演着重要角色，流传了许多武林传说。 尤其是华山派崛起之后，华山在武林中人心目中的份量又加重了几分，隐隐成为了武林一大圣地。 再次召开武林大会，同上一次已然大不相同。无论是参与人数，还是宾客身份地位，都提升了不只一个档次。 看着热闹非凡的武林大会，广仁禅师一行人的心就在滴血。华山派收获了面子，一应花销却是他们在买单。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在华山脚下有一面大大的横幅，上面写着法和寺赞助武林大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波赞助不仅没有收到人情，反而让江湖中人觉得他们太过追逐名利，非大丈夫所为。 广仁也很无奈，这些都是人家强行给的。美其名曰，不能让他们白出钱，要让江湖中人都知道，关中武林还有一家大派。 真相只有一个，就是为了白嫖。 谁让之前华山派筹措钱粮救灾的时候，他们哭穷叫苦，随便给点儿就给打发了。 逼得人家霸王硬上弓，跑过来强行拉赞助。等广仁收到消息时，横幅都挂了出去。 自家徒弟跑去向佛门同道哭穷卖惨，结果不仅没有收到同情，反而被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教育了一顿：出家人应该四大皆空。 搞得广仁都想换个徒弟，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他都搞不明白，自家的徒弟为啥在继任方丈之后，就钻到了钱眼儿里面。 当然，也不能完全怪自家徒弟。毕竟，法和寺不是真正的武林门派，平常打交道也多是达官贵人、富商大贾，不懂江湖规矩也是可以理解的。 要是在江湖中混过，就没有人会向江湖同道抱怨：赞助武林大会这种公益活动划不来。 在武林中人看来，大家肯赏脸过来吃你的酒席，就是给你面子。正常情况下，你想请都请不来。 抱怨开销大，那就仿佛是在对人家说：你们身份不够，不足以让我们这么招待。 幸好只是向佛门同道抱怨，大家给留了面子，要不然就不只是被教育出家人该四大皆空，而是当场翻脸结仇。 为了避免自家徒弟再次闹笑话，迫不得已之下，广仁只能亲自出马同各派打交道。 效果还是很明显，凭借佛宗大佬的身份，很快就融入了圈子中。前面的不愉快，也没人再提了。 …… 看着漫山遍野的宾客，李牧翩然落入了会场中心，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 “诸位同道远道而来，令我华山派上下蓬荜生辉，贫道在这里谢过了！” “真人客气了！” “有幸见到真人仙颜，实乃我辈之荣幸！” …… 花花轿子人人抬，当着李大真人的面，自然不会有人说大煞风景的话。 见气氛差不多了，李牧挥手示意安静之后，朗声说道： “我辈皆是江湖中人，文绉绉的废话贫道就不多说了。今天邀请大家过来，主要是因为天地杀劫之事。 或许有些江湖同道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的也没有关系，相关资料我们放在了玉泉宫，感兴趣的稍后可以去查看。 历次天地杀劫爆发，天下必定十室九空。 不过那是因为恰好赶山了王朝末年，同改朝换代赶在了一起，杀劫与人道清算赶在了一起。 现在天地杀劫提前，中土苍生反倒是出现了一线生机。 为了渡过灾劫，神武皇帝已经下了扩令，四方异族也选择了入侵神州大地，显然大家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贫道邀请诸位过来，就是希望能够平息江湖纷争，减少武林内耗，一致对外，免得被异族有机可趁，重演蒙元旧祸。” 听了李牧的话，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仅仅只是要大家减少争斗，没有提前往域外发起杀劫之事，让大家心安不少。 移祸域外大家不反对，作为名门正派就没有几家喜欢天下大乱的。这种危急关头，自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只是要大家杀出去，那就有难度了。在众人眼中域外皆是蛮荒之地，根本就没有多少价值。 且域外异族各个凶横无比，其中也不乏武林高手，一不小心就要赔上性命。 最关键的是自己在前方卖命冲杀，别人却在后方坐享其成，万一自家损失惨重，搞不好还会被人抄了老家。 人性是复杂的。没有足够的利益，想要让大家齐心协力的往外扩，哪怕是先天宗师也无能为力。 既然做不到，李牧自然不会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现在他要做的只是搭好舞台。 “李真人，诸位江湖同道！刚刚收到消息，沙洲卫、安定卫沦陷，各地边军均被拖在前线，西北已无可用之兵。 鞑子大军正在席卷西北，要不了多久就要打到黄河一线，兰州危矣、临兆府危矣，请大家出手救救西北苍生！” 说话间，崆峒掌门的眼睛就哗啦啦的掉下来。 最近这些年，崆峒派那是真的惨。先是魔教跑过去抢地盘，接着又遇上了安化王造反。 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局势，又是隔三差五的遭遇大旱，整个西北都是一片民生凋零。 没等喘一口气，又遭遇了大地震。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即便是地方的大族、豪强，也被慢慢掏空了家底。 百业凋零，崆峒派的收入也是直线下降。本就是穷鬼门派的崆峒，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 为了削减开支，崆峒派的门人弟子数量，已经大幅度下降，最近几年甚至连开山收徒的时间都延长了。 还没想到应对之策，现在东察合台汗国又跑过来了抢劫，简直就是在要崆峒派的命。 作为一家西北本土门派，就算是不关心普通民众的死活，但是门中弟子的家眷，总不能弃之不顾吧？ 确切的说，倒霉的不光只有崆峒派，整个大西北的武林势力日子都不好过。 包括西域豪强的昆仑派、天山派，这些年也被天灾折腾的够呛，没落近在眼前。 现在西北武林最大的财源，就是和草原部落走私。曾经的丝绸之路，现在遍地都是“强盗”，根本就走不通。 华山派要西征，这些江湖门派都是铁杆支持者，只有干掉了东察合台汗国这个拦路虎，大家的日子才有可能好过。 “简直是岂有此理，胡人安敢欺我汉家无人，定与他们誓不甘休！” “杀胡狗！” “灭了东察合台汗国，以血此耻辱！” …… 不等各大势力表明态度，下面就有一帮热血武林之士，疯狂的喊了起来，仿佛和胡人有血海深仇，要与他们不死不休。 看这动静，李牧就知道眼前这一幕绝对是真情流露。浓浓的西北口音，绝对骗不了人。 胡人都杀到了他们家门口，就算之前没有血海深仇，现在马上也要有了。作为西北武林的一份子，必须是坚定的主战派。 江湖中从不缺乏热血男儿，有人带头就有人响应，几乎在一瞬间，“杀胡”的口号就响彻天地。 坐在前方的江湖大佬，你看着我、我瞪着你，眼珠子一闪一闪的转个不停，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眼神交流。 不用看李牧也知道这帮家伙在交流什么，无非是吐槽这个托安排的太没技术含量，让人一看就穿了帮。 东察合台汗国入侵西北，大家又在华山召开武林大会，就算是想躲也躲不开。 如果是北疆的武林门派，还可以借口回去守卫家乡，其他人想跑路，华山派能放人才怪。 名门正派可不好当，在享受利益的同时，也必须要承担相应的江湖责任。 眼下胡人入侵，江湖大义、民族大义全部叠加在了一起，谁要是敢退缩，就甭想在江湖中混了。 要怪只能怪东察合台汗国头铁，看看人家瓦剌多聪明，宁愿跑去进攻朝廷重兵把守的大同、宣府、蓟州等地，也不来大西北凑热闹。 当然，东察合台汗国也挺冤枉的。如果有更好选择，白痴才来千里无人烟的西北，主要还不是地理位置限制。 不用怀疑，一旦攻破了关卡，他们绝对是转道去抢富庶的巴蜀，而不是来关中这穷乡僻壤吃土。 “咳，咳！” 故意运转内力咳嗽了两声，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之后，李牧才摆了摆手说道： “诸位江湖同道，先冷静一下。胡人犯边，我等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不过用兵打仗，不比江湖争斗，根本就没有任何规矩可言。敌人来势汹汹，我们也得有所准备才行。 方正大师、冲虚道长，你们是武林前辈、见多识广，不妨给大家伙儿出出主意，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坐在前排的江湖大佬们纷纷傻眼，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干，就被代表要出手参战了。 偏偏李牧不光江湖地位高，说出来的话还无懈可击，容不得他们挑刺。 看看被架起来的方正和冲虚，现在都是一脸懵逼，剧本中根本就没有这些内容好吧！ 确切的说，他们连剧本都没有见到过。有的只是大势力之间的默契，很多事情不需要直接沟通，大家就知道该怎么做。 方正大师率先开口道：“论起用兵打仗，老衲也没有任何经验。不过我辈江湖中人，倒也不必讲究什么兵法方略。 同草原骑兵相比，我们最大的优势是单人战斗力强，最大的缺点是不适合同军阵正面交战。 胡人是来抢劫的，破关之后肯定会分兵，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百八十人骑兵，我们弹指间即可灰飞烟灭。千人以下的骑兵，对我们都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没有吹牛逼，面对千人以下的骑兵队，少林寺还真的不怂。就算只有自己独自一人，方正都不会怕。 绝顶高手一旦放下节操，不断的尾随下毒、偷袭，耗死一个千人队那是非常有可能的。 毕竟，普通骑兵的耐力有限，托上几个时辰就会人困马乏，远没有武林高手的持久性强。 扫视了一眼群雄，冲虚道长补充道：“方正大师说得不错，过去我们就吃过和胡人骑兵正面交锋的亏。 要对付胡人骑兵，最好是放起江湖规矩。不断的偷袭、暗算，慢慢削减他们的兵力。 我们可以根据武功的特性组队，若是有擅长轻功、暗器、用毒、强攻的同道一起配合，定能够事半功倍。 根据以往对付蒙元骑兵的经验，以十几二十人一组、或三五十人一组最佳。 人数太少，难以威胁大股骑兵；人数过多的话，又不好隐藏行踪。 若是遇到了敌人的大股骑兵，大不了偷袭完了就跑路。只要不和他们硬拼，胡人是奈何不了我们的。” 对江湖新人来说，两位大佬传授的对敌经验，明显有些刷新三观。但是落入老江湖眼中，那就是老成谋国之言。 能够在保住小命的情况下弄死敌人，那就是完美的策略。至于江湖规矩，那和胡人骑兵没有任何关系。 听了两人的话，李牧也非常满意。显然，这两位高端政治玩家，也不是完全没有底线。 在涉及民族大义的关键时刻，还是拿出了压箱底的干货，没有空喊几句口号，忽悠人去送死。 至于大家听不听，那就不重要了。真要是有人想要去作死，那就算是神仙也拦不住。 . 第一百九十章、“乌合之众” 江湖中人行事，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雷厉风行。自从武林大会上一帮大佬商讨出了方略之后，自带干粮的抗胡义士们，就纷纷开始组队准备奔赴前线。 为了安大家的心，李牧拉着江湖各大势力一起在群雄面前做出保证： 若有哪家武林势力因抗胡损失惨重，大家将保障所在势力安全三十年。缩小到个人，那就是照顾其家眷。 作为本次活动的发起者，华山派自然是抗胡运动的主力。除了分布在各地，短期内无法抽调的弟子外，门中主力全部都加入到了这次大战中。 为了保障山门安全，李牧甚至将退隐的清字辈，全部召集回了山门。 幸好华山派最近这些年摆脱了江湖纷争，门人弟子的存活率大涨，清字辈才有数百人能够全身而退。 虽然年老体衰，一身武功打了一个折扣，可是架不住清字辈中诞生的高手多。 二流好手上百，一流好手数十，绝顶高手也有九人之多。战斗力再怎么打折扣，也是一家顶尖势力的标配。 这样的阵容，除非是魔道联合来攻，或者是朝廷…… 朝廷可以忽略掉，边关四处告急不断，神武皇帝都快要急哭了，根本就不可能抽调边军跑来招惹华山派。 魔道联合来攻更不现实，天南海北的人马还没集结完，消息就先一步泄露了。 华山派只是去抗胡，又不是全军覆没。断然没有到需要墙倒众人推的地步。 现在无论是谁，要对华山派下手，都必须要先干掉李大真人才行。 要不然以先天宗师的寿元，有的是时间培养下一代，门人弟子伤亡再多，最多也就沉寂二三十年。 敌人没有灭掉，自己却要面对一名先天宗师的疯狂报复。除非是脑子进了水，稍微有理性的人都不会干。 严加防备，实际上也是准备防范宵小之辈。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江湖中人那么多，有几个脑子进水的也很正常。 …… 风清扬一脸郁闷的说道：“师侄，抗胡你们这帮年轻人去就对了，为何还要扯上我这把老骨头呢？” 岁月是把杀猪刀，昔日的剑圣现在也是风华不在。 或许是受到了同辈师兄弟的影响，风清扬也渐渐迷上了修道，研究起了道法自然，不怎么喜欢去江湖中活动。 看了看天空，李牧微微一笑道：“师叔，若是想要突破先天，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不需要想那么多，只管尽情的杀戮就是，你杀得人越多，突破先天的概率就越大。 天地灵气已经微微上涨，但这仍然不足以完成灵气灌体。想要突破先天，除非是天道相助，所以现在师叔必须要顺天而行。” 不完全是忽悠，自从草原之行归来后，华山派高手喷进爆发，李牧就猜到了天道的意图。 好歹风清扬也是前气运之子，没怎么作死折腾，多少残留了几分气运。要是再搭上这波顺风车，没准还真有可能突破先天。 论起竖立榜样，缔造十名绝顶好手的影响力，也赶不上一名先天宗师的诞生。 若是让天下人知道，靠杀戮就能突破先天，恐怕佛道儒三家的隐世高人，全部都会加入这场盛宴。 别看这些世外高人，一个个都好像看破红尘，不在乎世俗的名利荣华。 真要是看到了前进的希望，这些求长生的家伙，下起手来才是最狠的。 由此导致的后果，这和李牧有关系么？ 本质上来说，他也是追求长生大道的一员。天道若是能够开后门，其他人最多入先天，他可是有机会一步入天人的！ 按照李牧对天地屏障的推断，一旦突破了天人，他就有机会跳出这个世界牢笼。 毕竟，这方世界已经衰落了，世界屏障也没有原来那么严密。天人境界若是操作得当，破碎飞升也是有希望的。 天道只是要进行杀劫，又不是玩儿灭世。为了长生大道，李牧不介意做一会屠夫。 先西征再南下，凑不够数就沿着蒙古的西征路线，再一路杀过去。 风清扬不确定的追问道：“师侄，你没有骗我？有这样的好事，你不先照顾周师兄，反而来关照我这位师叔？” 冲风清扬翻了翻白眼，李牧没好气的说道：“师叔，莫非以为先天就是大白菜，谁都能够突破不成？” 周清云马上都要过九十大寿了，修为至今都没有摸到先天门槛，身体各项素质都不在巅峰状态。跑去强行突破先天，那绝对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翻翻武林史就知道，最近千载岁月，能够突破先天的都凤毛麟角。纵使天地灵气满足灌体所需，江湖中也没有几个能跨过这道坎。 别看华山派绝顶高手有两位数，可真正有希望突破先天的，也唯有风清扬一人。 这还是他走出了独孤九剑的影响，走出了自己的道路，武学修为更上一个台阶，才拥有了一丝希望。 其他人想要突破，除非能够换个世界。或者说天地灵气复苏，世界重回巅峰状态。 …… 农历二月十五日，岳王爷诞辰，大吉，宜抗胡。 华山派八百余名内门弟子、三千多名外门弟子，在李大掌门的主持下，分成了一百三十个战斗小组。 此刻大家正生无可恋的排着队，领着门中准备的“特殊装备”：石灰粉、砒霜、断肠粉、迷药、巴豆粉、袖箭、弓箭、金钱镖…… 全都是下三滥的武器，全然没有一丝江湖大侠的气概，和大家名门正派弟子的身份气质一点儿也不搭。 只是考虑到这次的敌人是草原骑兵，这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武器，实际上才是最有杀伤力的装备。 提剑上去杀敌，一刀一剑的拼杀，杀人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要是数名武林高手一起放暗器偷袭，一波就能带走数十人。若是运气好投毒成功，一次性药倒上百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战争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门人弟子的安全，李牧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亲眼看着众人将“黑科技”装备，塞进了背包之中，李牧满意的点了点头。 为了搞这些装备，华山派可是废了不小的力气。花费了好几个月，才勉强给凑齐。 原本李牧还想搞“暴雨梨花针”、“孔雀翎”之类的大杀伤性暗器，可惜制作工艺实在是太过繁琐，所需的材料要求又高，完全不具备大规模生产的可能。 相比之下，还是石灰粉好。无论街头混混打架斗殴，还是武林高手对决中干扰对方视线，都能够发挥不俗的威力。 最关键的是便宜，能够大规模装备。用完了再开采烧制就行了，反正矿石好找。 “出发！” 伴随着李牧的一声令下，华山弟子以小组为单位，施展轻功迅速下了华山，直奔西北而去。 当然，随行的队伍不会只有华山派这三四千人，陆陆续续汇聚过来的武林中人加在一起，足有上万人之多。 武器装备也是五花八门，但凡是李牧有所耳闻的兵器，此刻都出现在了武林中人手中。 望着身后这支稀松拉夸的队伍，怎么看李牧都觉得像一支乌合之众。若非这些家伙个个身怀绝技，带着这样队伍去打仗，李牧真没有信心。 现在这么大的动静，李牧非常怀疑等抵达了前线，迎接他们的将是严阵以待的草原骑兵。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敌人若是集结在一起，大不了绕道后方袭击他们的后勤运输线。 就算是打不赢，也耗得赢。练武之人在野外的生存能力，可远比普通人强得多。 毒蛇猛兽可以是大家的食物，随便找一颗大树就可以对付一晚。顺手干掉几个巡逻的哨兵、缴获几匹战马，大家的口粮就有了。 …… 来不及饮马黄河，穆哈迈德大汗收到了敌人援兵的消息。一切如李牧所料，汗国大军严阵以待，根本就没有分兵。 只不过穆哈迈德不分兵的原因，绝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并非他们怕了，要集中兵力迎敌；也不是因为他们转了性，放起了劫掠的传统。 实在是四周荒无人烟，压根儿就找不到人抢。 本来当地就人烟稀少，最近这些年又天灾不断，能跑的都跑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听说草原骑兵入寇，一个个纷纷收拾东西，躲进了深山老林之中。 分兵劫掠几次，都只是劫了个寂寞之后，东察合台汗国联军只能遗憾的放弃。 现在他们的愿望就是一路向东打过去，然后再转道进入肥沃的天府之国，好好的捞上一笔。 如果可能的话，就此留下来安家，也不是不能接受。作为大蒙古的后裔，东察合台汗国对中土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 盯着传讯的千夫长，穆哈迈德难以置信道：“你确定敌人的援兵，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青年千夫长信心十足的回答道：“大汗请放心，我等亲眼所见，敌人行军路上没有任何队列可言，接头接耳之人数不胜数。 最关键的是敌人连铠甲都没有穿，所用兵器也是五花八门，连统一制式都做不到。 数量也不过区区一两万人，只要给末将两千精骑，定能够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这次东征进行的太过顺利，东察合台汗国上下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一个个现在都是信心十足。对明王朝已经完全丧失了畏惧之心。 若非没有劫掠到足够的战利品，大家的热情还会更加高涨。 名义上是一个国家，本质上东察合台汗国还是一个部落联盟，无论是行事风格、社会规则，还是奉行的草原一套。 侦查情报最多也就是边关百八十里，再远就超出了他们的侦查极限，也超出了他们思维极限。 真要是搞一个遍布大明的情报系统，恐怕光日常运营维护成本，都能够将王庭给吃垮。 东察合台汗国占据的本就不是什么富庶之地，仅凭放牧带来的那点儿收益，不打饥荒都是老天保佑。 打量了一下青年千夫长，穆哈迈德大汗哈哈大笑道：“查木尔，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么本汗就给你这个机会。 除了你的本部兵马外，在从右营抽调一个千人队，听从你的指挥，吃掉这支明人援军！” “多谢大汗，查木尔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中，查木尔兴奋的接下了任务。仿佛他即将踩着明军的尸骨，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 别看明军已经很穷了，但是和草原大军相比，那还是妥妥的大富翁。 草原骑兵除了少量精锐披甲之外，大部分士兵都只是弓箭配弯刀，箭矢都是骨刺为主，带铁的只是少数。 部分穷鬼部落，人手一把弯刀都配不齐。明军的不合格装备，在草原上依旧是宝贝。 第一百九十一章、大局为重 欣赏着黄土高原的独特身姿，倾听着狂风带来的绚丽歌谣，也别有一番风味。 唯一遗憾的是方圆百里难见人烟，好面子的武林中人，又没有携带锅碗瓢盆的习惯，想要吃上一口热乎饭都是梦。 除了干粮，就是烤肉。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全部都进入了大家的肚子里。 李牧非常怀疑，这么一波扫荡过去，沿途的生态链会彻底崩溃。 要是不快点儿找到草原骑兵，恐怕接下来的吃饭问题，将成为这支武林联军最大的麻烦。 为了改善伙食，联军队伍已经自发的扩散了活动范围，李牧这个名义上的统帅，都不知道自家小弟去了什么地方。 如果有人想要磨洋工、混日子，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山头一钻，然后一直“苟”到大战结束。 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傲气的武林中人，根本就看不起草原骑兵。 让他们冲击大股骑兵，估计很多人都会迟疑，但是在背后打闷棍、下黑手，一个个都没有心里压力。 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肃杀气息，李牧冲着同行的各派高手说道：“距离敌人主力已经不远了，现在我们就分兵自有活动。 为了守卫我汉家江山，此次我们必须要将入侵的胡人留在西北大地，让胡人知道我……” 话还没有说完，李牧就发现前方一支上千人的骑兵队伍，朝着他们疾驰而来。 气氛被破坏掉了，原本还准备喊几句口号的李大真人，只剩下了满腔怒火。 从来都是主角表演完了，反派才凑过来送死，怎么到他这里才刚刚开始，就有人急匆匆的送上来了？ 就算是要来挑衅，起码也要尊重一下对手。派出一两千骑兵过来，这是看不起谁呢？ 不需要李大真人下令，就已经有武林中人自发的行动了起来，准备送这帮狂妄之徒下地狱。 疾驰而来的草原骑兵，尚未冲进联军队伍中，迎接他们的就是五花八门的暗器雨。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冲在前方的家伙，就连人带马被射成了筛子。 就连往日里慈眉善目的方正、浓眉大眼的冲虚，也从手中飞出了若干石子。 看得出来，这两位还是有些自重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意思使用歹毒的暗器。 当然，对绝顶高手来说，石子和飞镖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能够要人的命。 相比普通武林中人，李牧的出手更加令人惊艳。 卷起地上的树叶、尘土、碎石，在内力的催动下宛如一股龙卷风，直接冲着骑兵队伍呼啸而去。所过之处，那是一片人仰马翻。 可惜造型不怎么好看，要是能够打出一条气龙来，那才是真正的逼格满满。 逼格不够是小问题，关键还是要看威力。冲在前面的骑兵直接凉凉，后面的也好不了多少。 纵马疾驰的时候，想要停下来可不是那么简单。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又跟着撞了上去，人仰马翻的场面是那个刺激。 在众多武林高手的联手打击之下，仅仅只有一个呼吸的瞬间，骑兵队伍直接减员四分之一。 眼前的一幕，直接惊呆了草原人。他们是来和人作战的，不是找变态玩儿生死游戏的。 后续骑兵也顾不得上前冲杀，纷纷调转马头欲转身逃离。可惜这个时候早有准备的各派弟子，怎么可能放他们离去。 短兵相接开始，战斗完全是一边倒。搞得李牧都沦为了看客，没有再次出手的机会。 多了送人头的一个小插曲，本就磨拳擦掌的武林联军，士气变得更加高涨。 抢到人头的喜笑颜开，没有收获的自觉丢了面子，此刻正在暗自懊恼，隐约还可以听到长辈们的训斥声。 清理完了战场，吃了一顿烤马肉，联军正式开始自由活动。 丢开了大部队，李牧就盯上了东察合台汗国大军营地，确切的说是在搜寻汗王所在。 第一场大战，不光要让武林中人获胜，还必须要赢得轻松。只有大家发现轻松即可击败敌人，还有大量收获时，才能够最大限度的调动积极性。 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瓦解敌人的斗志。兵法计谋非李某所长，唯一的优势就是他能够以力破法。 只要找到东察合台汗国的指挥部，李牧就可以玩儿勤王刺驾，端掉敌人的指挥系统。 草原汗国内部从来都不平静，各大部落之间矛盾重重，要是没有王庭压着，下面不说立即翻脸，但是想要配合作战那也是不可能的。 可惜李牧压根儿就不认识东察合台汗国高层，加上语言、风俗不通，想要在大军中将人找出来，也不是那么简单。 现在只有等东察合台汗国高层开会，一大帮权贵聚集之时，才是下手的机会。 …… 作为最受老天爷眷顾的崽儿，皇城之中迎来了二月以来的第一场雪，呼啸的寒风、飞舞的雪花，冻得文武百官瑟瑟发抖。 经历了一波地震摧残，熬过了滴雨未下的冬天，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又迎来了春天里的一场大雪。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朱厚炜不知道，反正自己亲自动手耕种的那片田，现在已经快要凉凉了。 注定又是粮食减产的一年，偏偏又遇到了连绵不绝的兵祸，原本国泰民安的大明被逼到了山河破碎的边缘。 蒙古人寇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东边的女真人又闹了起来，不等朝堂讨论出一个方案来，云贵巴蜀一带的土司又发动了叛乱。 现在沿海地区又闹起了倭寇，搅得东南一带局势动荡不安。要不是西北战场有武林各派顶了上去，现在朝廷的麻烦还会更大。 当然，凡事都有两面性。武林各派跑去抗击东察合台汗国入侵，内陆的治安却是急剧恶化。 没有这帮地头蛇镇压地方，各地的山贼土匪一下子变得活跃了起来，搞得地方官府疲于应付。 面对复杂的局势，“朱寿”大将军也不敢掉以轻心，最近着实安分了不少，没有再折腾什么幺蛾子。 搞得文武百官都有些不适应，生怕皇帝在憋着大招，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应付着。 看了一眼案牍上厚厚的一叠奏折，本就兴致不高的神武皇帝，再也没有了嬉戏之心。 “屋漏偏逢连夜雨”。天灾不断，兵祸连连。大明两十三省，超过三分之二的地区都被迫减免赋税。 要不是前些年，抄了十几家世家大族，充实了一下腰包。最近几年，又清查了隐匿田产，整顿了一下税务体系，增加了不少收入，日子早就没法过了。 即便是如此，户部也是天天哭穷，而兵部则恰好相反——天天要钱、要粮、要物资。 为了挽救危局，神武皇帝已经连续按时上朝两个月，创下了最近三十年，大明皇帝连续上朝时间的新纪录。 并且这个纪录，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刷新。不少朝堂中的老夫子，都忍不住暗自感叹：苍天有眼，皇帝终于知道勤政了。 作为上朝的代价，就是神武皇帝挨喷的次数明显增加。尤其是大喷子王琼入阁之后，那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不同于一般的低级喷子，王大喷子在喷人的同时，自己还是有能力的。 进入内阁之后，第一时间就将王阳明召回，丢去宣大担任总督守。紧接着又力排众议，将英国公张仑忽悠去了蓟辽当总督。 除了人事调整外，王大喷子一面积极筹措战略物资，一面整兵备战，不断向前线提供支援。 效果也非常的明显，原本摇摇欲坠的北疆的防线，硬是给稳住了。 当然在稳定北疆的同时，大明王朝也付出了惨痛代价，比如说：暂时放弃西北战场；对南疆战场放任自流，让沐国公在云南苦苦支撑。 这都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手中没有可战之兵，根本就不可能面面俱到。 关键时刻自然是大局为重，先守住北疆，优先保证京师安全。 听了兵部侍中的提议，知兵的神武皇帝直接从龙椅上跳了下来：“抽调三边之兵，增援宣府？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次草原南侵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打草谷，人家是为了生存之战。对很多部落来说，那是不成功即饿死。 以至于长城防线，处处皆是战场。西北七卫因为太过偏远，朝廷顾及不到早早沦陷，最后还是江湖各派跑去救场。 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又要抽调三边之兵，那就相当于放弃甘肃、延绥、宁夏三地，甚至连关中都有可能沦为草原人的马场。 稍微有点儿军事常识的都知道，关中一旦沦陷不光是大明的整体防线崩溃，更有可能被敌人从中腰斩的危险。 遭受质问的兵部侍中刘洪添面不改色的说道：“臣自然知道！ 抽调三边之兵增援宣府，宣大一线的危局立即就能够解除，甚至有可能大败瓦剌主力，扭转我朝在战略上的劣势。 至于三边之地，最近这些年年年遭灾。根据神武六年统计的数据，甘肃、延绥、宁夏的丁口数量，较二十年前已经下降了三成。 加上这两年的天灾，实际情况只会更加糟糕。三地民生凋零，就算是丢了瓦剌人也抢不到多少东西。 反正东察合台汗国现在也杀入了甘肃，三边之地根本就守不住，还不如索性收拢兵力，先顾好北疆防线。 镇北公已经在西北地区竖起招兵大旗，虽然都是一些新兵，但是用来守城还是问题不大的。 纵使我们抽调了三边一带的兵力，有江湖各派相助的镇北公，也能够守住陕西的核心地带。 等北疆之危解除之后，朝廷再发兵收复西北就是了。为了我大明的万世基业，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话音刚落，百官中就有一大帮子跟着附和。相比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西北，明显是近在咫尺的宣府，更能令大家产生危机意识。 瓦剌南侵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波土木堡之变时，敌人可是一路杀到了京师脚下。 要不是于太保够果决，及时采取了应对措施，文武合力守住了京城，大明王朝搞不好早在数十年前就凉了。 吃一堑，长一智。 没有人再想体会京城被围的感受。西北丢了就丢了，反正那些穷乡僻壤，本来就是赔钱货，丢了也不心疼。 . 第一百九十二章、崩溃的边缘 “着火啦！” “快来人，救火！” …… 听着军营里乱哄哄的呼喊声，见火势烧得差不多了，李牧满意的转身离开。 人总不能老是闲着，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敌军主帅，李牧发展起了业余爱好。 无聊的时候，弄死几个看不顺眼的家伙，偶尔放一把火烧毁粮仓，或者是点燃几个帐篷，都是生活的调味品。 只是这可苦了入侵的东察合台汗国军队。自从派兵阻击明国援军失败之后，他们就没有过上一天太平日子。 先是巡逻兵失踪，紧接着是半夜遭遇冷箭。几乎每天一觉醒来，都会有同伴丧命。 如果发现某一个营帐的同僚没有起来，那一定是他们睡过了头，一睡永远不醒的那种。 为了对付这些不速之客，随军的汗国高手被迫加入到了守卫队伍中。效果确实不错，多次识破了敌人的偷袭。 只可惜高手数量有限，顾不上整个大军。大部落有武道高手当供奉，中小部落就惨了。 迫不得己，大家只能分出更多的人出来守卫。企图以人数优势，吓跑偷袭者。 确实是吓住了。前来偷袭的武林高手，现在只敢远远放一枚冷箭、或者是撒上一把暗器，然后扭头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若是敢出去追击，就会发现沿途布满了陷阱。大军只要追了出去，不管有没有取得收获，返回营地时减员通常都是三位数。 不光有夜袭，白天同样也不太平。最大的问题就是水源，哪怕是流动的河水，也可能出问题。 纵使有巫医检查过水源，确定没有毒，喝到了肚子里一样可能出问题，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下了毒。 好在分摊毒性的人多、牲口多，造成的杀伤力并不是太大。只是带来的恐慌，却是致命的。 相比这些暗地里的袭击，明面上的偷袭才是真正的挑衅。比如：李大真人，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出现。 收割一波人头，放上一把火之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飘然离去。 那份行云流水般的飘逸，仿佛是在告诉世人他这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不是没有草原高手出面阻拦，只不过但凡是出现在李牧面前的，全部永久的躺下了。 进行类似操作的还不光是李牧，只是其他人没这么高调，行动之时要先进行侦查，确定有把握之后才会出手。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扑灭了大火，为首的中年军官脸色铁青的说道：“派人通知汗王，我等无能，又让白衣杀神跑了！” 经过连续七八天的交锋，他们都摸清楚了李牧的行动规律。 每天必定发起三次袭击，早中晚各出手一次，通常都是弄死上百号人，放上一把火就离开。若是有人阻拦，那就多杀一点儿。 为了留下这个狂妄的“白衣杀神”，他们不只一次布置陷阱，最终的结果却是：前往设置陷阱的人都死光了，而“白衣杀神”依旧逍遥在外。 仿佛是一个养成生活规律的上班族，每天都要准时过来打卡，从来都不迟到。 …… “砰”的一身响，穆哈迈德大汗挥手打掉了自己最心爱的头骨酒杯。 哪怕这是大败奥斯曼帝国，摘取对方统帅人头制成的，象征着他最大的功绩，现在也无法阻挡穆哈迈德的满腔怒火。 “废物！” “都是一帮废物！” …… “白衣杀神”一天来三次，穆哈迈德大汗每天就要大发雷霆三次。若是这么下去，或许都不需要李牧杀上门来，穆哈迈德都有可能被活活气死。 为了安全起见，穆哈迈德甚至收起了他那金碧辉煌的王庭金帐，换上了普通部落头领的帐篷。 不少汗国部落，都在暗地里讽刺他这个汗王胆小如鼠，不配做东察合台汗国的大汗。 草原是信封强者的地方，如果这么持续下去，穆哈迈德的统治基础早晚都会被动摇。 可惜再怎么生气也于事无补，派王庭中的高手出去猎杀“白衣杀神”，结果正主没有遇到，先被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窜出来的老家伙给弄死了大半。 如果不是国内的黑灾太过严重，没有抢购足够的战利品回去，要动摇自己的汗位，穆哈迈德早就带人跑路了。 各大部落宁愿承受损失，也咬牙向前推进，一样是被天灾给逼出来的。 反正都是要死，与其饿死在草原上，还不如血洒疆场。可大家预料中的是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而不是这么窝囊的当糊涂鬼。 “大汗，白衣杀神的身份搞清楚了。据俘虏交代，每天过来袭营的人是华山派掌门李不牧。 此人武功通玄，乃是天下唯一的先天宗师，在中土武林中有非常高的号召力。 前来阻击我们的明人援军，也不是什么军队，而是以中土各大门派为首的武林中人。” 等老者把话说完，营帐内众人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起来。能够身居高位，大家可不是什么没有见识的主。 对付普通武林中人，大家还可以想想办法，但是遇到先天宗师，那就太为难人了。 除非在特殊地形区域布置超级大陷阱，引诱其中招。否则，根本就留不下人。 “大祭司，我们和这些武林中人宿无仇冤，他们为何要与我等为难？” 穆哈迈德疑惑的问道。 按照大草原的思维模式，东察合台汗国入侵大明，和中原武林各派根本就扯不上关系。 甚至他们的入侵重创大明之后，中原武林各派的小日子，还会过得更加滋润，根本就没有必要出来卖命。 老者耐心解释道：“大汗，武林各派的这次行动是华山派组织的。 西北武林一直以华山为尊，可能是我们的到来，让主人感受到了不安。 另外，华山派掌门李不牧还是正德皇帝册封的镇北公。虽然没有正式上任，但从理论上来说，我们脚下的土地就是白衣杀神的封地。 武林中人好面子，所以…… 至于其它武林势力，据俘虏交代，他们是担心我们占据西北之后，继续南下重建大元。” 靠着不全的情报加上猜想，还原了一半的真相。至于天地杀劫的事情，对草原民族来说根本就不算啥。 反正他们都是隔三差五的发动战争，不是对外攻伐，就是部落之间的内斗。 看似惨烈，实则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激烈的内斗不仅有效的限制了人口，还挑选出了最优秀的人才。 在残酷环境之下，成长起来的部落领袖，各个都是人中精英。这才是他们在同农耕文明对抗时，能够跨越生产力逆袭的原因。 一旦中原王朝腐朽，就是草原民族占据上风之时。看似是野蛮战胜文明，实则是脱颖而出的精英战胜只知享乐的废物。 要是恰好碰上中土掌权者也是狠角色的，那么情况就会逆转。比如：大汉。 哪怕是最后衰落了，可是掌权者智商合格，一帮诸侯照样能够做到“一汉当五胡”。 毫无疑问，眼下东察合台汗国就遇到了狠角色。虽然指挥系统混乱，都在各自为战，但是架不住人家单兵力量强大啊！ 百人骑兵队伍，一旦脱离了大部队，几乎就是全军覆没的命运。 只有千人以上的骑兵，才稍微有点儿自保之力，但是损失惨重也是不可避免的。 只有三五千骑兵一起行动，偷袭者们才会收敛一些，只在特殊地形区域才会动手。 没等穆哈迈德大汗开口，传令兵就匆匆跑了进来：“大汗，我们的运粮队在一百里外被敌人给抢了，仅仅只有两名士兵逃回来报信！” 惊怒之后，穆哈迈德扫视了一眼发呆的众人，厉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带兵去把粮草抢回来。 帖木儿，你亲自率领大军去追。事关汗国十几万将士的生死，万万不可出了纰漏！” 最近这些日子，营地里被烧的粮草本就不少。行军突中又遭遇了几次袭击，军中的粮草库存已然不多。 要是再被敌人断了粮道，现在就率领大军往回跑，或许还来得及。 可惜注定是这一天东察合台汗国的倒霉日，尽管帖木儿的速度很快，但是大火焚烧的速度更加。 还没有到达地方，就远远看到了升起的滚滚浓烟。快马加鞭赶到了现场，只见满地的残尸体，以及被熊熊大火烧毁粮草。 唯一缺少的是运送粮草的骡子，现在已经不翼而飞。清晰可见的脚印，似乎在诉说着敌人撤退的方向。 只可惜帖木儿没有追击的心思：“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救火！” 说话间，帖木儿已经下马，准备上前救火。刚走出两步，一枚铁剑突然射了出来，幸好帖木儿身手矫健，惊险的躲过了一劫。 跟着前行的士兵们，就没那么好运了，不少人都遭遇了暗算。 或是突然飞出的暗器，或是一脚踩中针对马蹄的陷阱，瞬间场上响起了阵阵哀嚎声。 小心翼翼的清理了敌人的陷阱，除了粮食烧焦的味道，隐隐还夹杂着几分肉香。 眼前的一幕，直接令帖木儿感到绝望。大战还没有开启，汗国大军就已经损兵折将。 虽然没有统计具体数据，但根据各部落的惨状，大致可以推断出：最近这些日子汗国大军的损失怕是不下万人。 比当初攻破西北七卫的损失都要惨重。按照这样的情况，等他们抵达兰州之时，还有没有能力发起进攻都是一个未知数。 小心翼翼的收敛了同伴尸体，带着被烧焦的粮食，帖木儿灰头土脸的踏上了归途。 …… 第一百九十三章、疯狂的武林中人 东方不亮，西方亮。 在确定中原武林不好惹之后，东察合台汗国高层一致决定——掉头回去抢西边。 趁着现在时间还早，速度快一点儿应该还来得及。虽然西边的国家穷了一点儿，但是胜在好欺负啊！ 大明富庶人尽皆知，可问题是他们根本就抢不到。现在占领的地盘，都是穷乡僻壤。 即便是掘地三尺都抢不够出兵成本，继续在这里耗着，除了徒增伤亡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东察合台汗国想走，不等于武林中人就愿意放他们离开。搞了这么大阵仗，不拿几个人头，怎么好意思回去吹牛逼？ 别看这些日子，折腾的动静不小，可真正出手的都是各派高手，普通的武林中人可没有胆子直接偷袭军营。 正面强攻不行，暗地里下黑手可是这些人的强项。刚刚踏入归途的草原联军，全然不知道后面有多少陷进等着他们。 碰到了满身是血的风清扬，李牧忍不住调侃道：“风师叔，现在这身打扮，可和你前辈高人的身份不符？” 瞪了一眼风采依旧的李牧，浑身上下充满煞气的风清扬，皱着眉头抱怨道：“混小子，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要不是你说杀这些狗鞑子，可以获得突破先天的机缘，老夫犯得着这么卖力么？” 抱怨归抱怨，但是李牧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此刻风清扬的心情不错。显然连日来的杀戮，还是收获了好处的。 对绝顶之境的武者来说，任何一丝一毫的进步，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见一叶而知秋，风清扬都能够有所收获，其他武林中人就更不用说了。 难怪现在东察合台汗国军队退却，各大门派还是死追着不放，没有谁闹着要打道回府。 都是利益惹得祸，为了修为能够更进一步，大家完全不介意拿眼前这支胡人军队当踏脚石。 “风师叔此言差矣！师侄只是给你提醒了一声机缘，这份杀孽可是你自己造成的。” 这个锅绝对不能背，要不然他李大真人就成人间屠夫了。传了出去，岂不是败坏他的伟岸形象。 看了一眼神采飞扬的李牧，风清扬忍不住感叹道：“还是先天好啊！你小子比我杀得人都多，却看不到丝毫影响。 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修炼的。都到了先天之境，还是一路高歌猛进。” 眼前这一幕，李牧已经遇到过无数次了。但凡是武者，就没有不羡慕的。 “师叔勿虑，你老人家再努努力，估摸着再宰杀几万骑兵，就差不多能够收获机缘了。” 听到这个数字，风清扬的脸色一下子拉胯了下来。 这些日子不断寻找机会偷袭敌人，就连身上的衣服脏了都没有功夫理会，也仅仅只是干掉了一千多号人。 除了李牧那个变态外，风清扬这份战绩，在中原武林中已经是最拔尖的了。 几万骑兵，就算是站在那里让他杀，也要杀到头皮发麻。 最关键的是这个“几万”究竟是多少？ 如果是一万好几，风清扬还可以想办法凑凑。实在是不行还能借助华山派之力，专门给他创造机会。 要是这个“几万”是九万多，那就彻底完犊子了。这份机缘，恐怕他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够凑够。 涉及到自身修为，顾不上维护形象，风清扬当即开口问道：“师侄，你口中的几万究竟是多少？” 望了望天空，李牧缓缓说道：“师叔，这种事情努力即可，何必要执着这个具体数字呢？ 天道之下，一啄一饮，凡事都有其定数。 同样是杀戮，不同的人带来的份量也是不同的。比如说：宰杀一名汗王，带来的影响，就不下于上万骑兵。 师叔一直盯着小兵杀，如何能够赶得上对大人物下手，来得更有效率呢？” 光杀死一名汗王不算什么，关键是汗王死后会引发的草原大乱，能够造成更大规模的杀戮。 本来李牧想要自己上的，可惜自家时运不济，实在是找不到穆哈迈德的营帐。顺手宰了若干草原权贵，基本上都是凑数的货。 自己找不到，那就只能让有能力找到的人上。理论上来说，作为主角的令狐冲出马，才是无往不利。 不过那家伙去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李牧只能让风清扬试试了。看在以往交情的份儿上，这次他就不抢人头了。 确切的说，从东察合台汗国开始撤军开始，李牧就不再出手。 先天宗师自然要有宗师的气度。前面不顾身份，出手以大欺小，还可以说保家卫国、守护炎黄道统。 现在人家都跑路了，再死追着不放，那就有些过头了。 何况李牧也不屑和小弟们抢人头，推动这场杀劫的价值，可比宰几个小兵高得多。 以他现在的修为，纵使将这支骑兵全部屠戮一空，也甭想更进一步。 见大局已定，李牧干脆当起了看客，静待武林中人表演。 亲临现场观看，可比武侠大片刺激的多。现在的李大真人，已然化身为追剧党，不断在战场上游走，观看武林中人和草原骑兵的厮杀。 为了最大限度的杀敌，武林中人也是节操丧尽。直接偷袭埋伏，那都是耿直流玩家，高端玩家都走上了技术流。 李牧就亲眼看到，一个绰号千面狐的家伙混入营帐潜伏，伺机取代了一个部落的头领，带着两千草原骑兵向另一个部落发起进攻。 等王庭的人过来制止时，地上已经多了上千具尸体。为了杀鸡儆猴，王庭的人又杀了双方领头的立威。 论起杀人效率来说，这些技术流的家伙，才是真正的王者。 也就是时间太短，要是给这家伙经营一段时间，恐怕能够搞出万人大火拼的场面来。 在李牧看来，这样的高端人才，混江湖实在是太浪费了。 要是扔到大草原上，再给与一定的支持，保管搞得草原不得安宁，一个人的作用都能够胜过十万大军。 杀戮，除了杀戮还是杀戮。 鲜血染红了苍茫的黄土高原，靠着草原骑兵血肉的滋养，又增添了不少沃土。 血腥的战斗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牛逼轰轰的东察合台汗国部落联军，被迫灰溜溜的退出了大明。 回到了熟悉的大草原，望着身边稀稀散散的士卒，穆哈迈德大汗的眼泪都忍不住掉下来。 脑海中一个声音告诉他——全完了！ 出征时的十几万大军，居然在一帮武林中人的不断袭击下崩溃。雄霸中亚的穆哈迈德，最后也只能带着少量亲信跑路。 事实上，双方的兵力对比并不悬殊。十几万草原骑兵对上近两万武林中人，还不到十比一。 考虑到单兵战斗力，十个草原骑兵还真不是一名高手的对手。从这方面来看，其实战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可惜说得过去，不等于大家就能够接受。一个率领大家去送死的大汗，注定无法获得各部落的支持。 在奉行丛林法则的大草原，失败就是最大的原罪。一个打了败仗的大汗，注定要受人唾弃。 不等穆哈迈德想到应对之策，一名年约五六十岁的老者，拦在了队伍的前面。 接着就是一阵箭雨，突然从两侧向众人袭来。 老者的手中的剑也跟着出窍，只不过在挥剑的同时，一个装满石灰的包裹也朝着众人飞来。 在漫天的石灰粉末之下，老者的剑开启了人头收割之旅，埋伏在两侧的华山弟子，也趁机杀了出来。 眼前这一幕，如果被江湖中人看到，一定会惊得合不拢下巴。 傲气的剑圣，不光学会了带人围攻，还玩起了石灰粉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不过在战场上，类似的手段，无数江湖中人都玩儿烂了。 就算是没有石灰粉，大家也会拿其它东西末代替。谁也不比谁的节操高多少，为了修为更进一步，节操根本就不算什么。 风清扬也不例外。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找到穆哈迈德之后，风清扬没有急着动手，反而是纠集了一帮华山弟子，在他们返回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了陷井。 事实证明，还是设置陷阱、打伏击有效。穆哈迈德大汗身边果然有高手保护，风清扬刚出手不久，就被几名草原喇嘛给拦住了。 要不是沾了突然袭击的便宜，抢先击杀了一名高手，风清扬还真不一定能够拿下这帮家伙。 施展出自创的清风剑法，风清扬宛如清风一般飘忽不定，又无处不在。 如果有江湖中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现在的剑圣不光是剑法超群，速度也是远超当年。 不知道是不是东方不败刺激的缘故，反正风清扬的速度上去了。眼前的几个倒霉蛋喇嘛，就是剑圣多年苦修成果的见证者。 作为见证的代价，就是自己的性命。周围的小兵倒是想要上来帮忙，可四周的华山弟子也不是吃素的。 为了突围出去，穆哈迈德大汗甚至亲自出手。可惜毕竟是养尊处优惯了，纵使有一身不俗的武道修为，也只能发挥出七八分。 面对一众华山弟子，能够自保就算不错了，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根本就是在做梦。 此时突然从远方传来了一阵笛声，里面充满了离别送行的哀伤之意，仿佛是在为穆哈迈德这位大汗送行。 顺着笛声方向看去，几百米开外赫然是一名白衣男子，倒坐在马背上悠闲的奏着乐。 见到这一幕，华山派一行人士气大振，被围攻的穆哈迈德却是冷汗直冒，仿佛是见到了有生以来最恐怖的东西。 “白衣杀神”，这四个字如同烙印一般，将恐惧深深刻在了他们心里。 在过去的日子里，无论是谁只要和这位“白衣杀神”对上，就没有能够活着离开的。 纵使有千军万马，面对这样的变态，也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这已经不是普通武林高手号称的“咫尺之间，人尽敌国”，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尽敌国”。 自始至终，李牧都没有亲自出手，仅仅只是围观了这场充满历史意义的杀戮。 看着提着穆哈迈德人头的风清扬，李牧提醒道：“风师叔，这尊人头先留着，后面祭天之时用。” 天道是否买账不知道，反正斩杀一名草原大汗也具备足够的政治意义，这尊人头就是最好的宣传。 守卫西北安宁，大破十几万草原骑兵，斩草原汗王于马上。这样的丰功伟绩，怎么能够不宣扬出去呢？ “嗯，知道了！” 在点头应下的同时，风清扬顺手将头颅扔给了自家徒弟。妥妥的：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 不同于原著中的孤家寡人，现在的风清扬，也是徒子徒孙一大帮。 看了看一身煞气的众人，李牧淡定的说道：“放出消息，大战结束之后，我欲在华山讲道，替大家消除身上的煞气！” 煞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长时间的积累下来，对武者也有不小的伤害，搞不好还会走火入魔。 要化解煞气这种无形的东西，佛道儒都有各自的手段。不过最通俗、有效的方法还是——修心。 相比之下，布置风水局、佩戴玉器、身居闹市靠人气冲淡、或者是在寺庙借助香火之力驱逐等一系列的手段，本质上都落了下乘。 作为本次大战的策划者，李牧自然要对众人的身心健康负责，不能让大家忙活一场还落下一身的毛病。 …… . 第一百九十四章、先天=广告 “夫天人之道，当上体天心，下悟人伦。上善若水，夫为不争。天地之浩然，以养吾自然之正气……” 时间过得飞快，大破东察合台汗国骑兵之后，群雄迅速云集华山。 此刻的华山之巅，已经是道音弥漫。李大真人版大杂货道经，在万众期待之下震撼出炉。 沉浸在道音之下，无数人都伸长了脖子，认真的聆听着教诲。 可惜不知道是他们慧根不够，还是李大真人讲道内容太过高深，大家感觉就一个字——乱，然后就是听不懂。 不光普通武林中人听不懂，就连宗教界人士也跟着懵逼。包括方正和冲虚，此刻都是大眼瞪小眼。 透过眼神，方正仿佛是在说：我和尚听不懂道经正常，你一道士也听不懂，那是不是该反省一下了？ 冲虚道长：内容太过高深，贫道听不懂就听不懂，若是能够听得懂，早就突破先天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听不懂。如果单独拆分几句话出来，大部分人都能够理解，一旦连在了一起，那就只剩下懵逼。 听不懂归听不懂，可效果还是杠杠的。聆听了李大真人的讲道之后，众人明显感到了身心放松，仿佛身上的枷锁被打开了一般。 稍微有点儿见识的都知道，这是身上的煞气正在慢慢散去。少了这些负能量祸害，自然是一身轻松。 甚至有不少武者，在聆听讲道之后，直接顺势突破了修为瓶颈，再一次佐证了李大真人讲道的厉害。 听不懂，那是因为内容太过高深，凡夫俗子智慧不够，无法领会李大真人高深道法的精妙。 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想到上面那家伙纯粹就是为了装逼，故意讲一些乱七八糟、似是而非的东西，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听不懂。 穿帮是不可能穿帮的，在李牧一身修为的加持下，现在无论他口中蹦出什么话，都有静心宁神的效果。 如果放在几千年前，天地尚未衰落之时，武道高手一眼都能够看出来，这是“天人气场”。 一种类似于领域的东西，在天人气场笼罩范围之内，可以静心感悟天人的道。 短期内可以带来好处，若是长期在领域内直面天人，不仅没有好处，还会影响自己的修炼道路。 李牧现在虽然没有突破天人，但是借助玉碟辅助，加上在山上布置的阵法，已经可以模拟出天人气场来，甚至比真正的天人气场还要霸道。 普通的天人，气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笼罩上万人进去。纵使破碎武者，也不可能同时影响这么多人。 不光是范围广，就连影响也要霸道得多。李牧非常怀疑自己多讲几次道，听道的这些家伙，最后都会向自己的修炼方向靠拢。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有些类似于佛门的度化。只不过现在佛门高手的修为都有限，玩不了这样的高级手段。 带偏只是小问题，对大部分只能靠自己摸索前进的武者，真要是能有一个参照物，也是一种不小的机缘。 起码李牧没有玩儿蛊惑人心的手段，讲的道虽然乱了一点儿，那也是从各种经文中吸取灵感，拼凑出来的独门《道经》。 若是能够领悟进去，那也是妥妥的正统大道。起码到先天这一段路，可以确保不出问题。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突破，讲道也进入到了高潮阶段。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唯恐遗留任何一个字，错过了这场大机缘。 某些精明的家伙，甚至拿出了纸笔想要记录。可惜每次提笔，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写些什么。 最终只能无奈的写下一句：道不可轻传。 无法用笔记录的大道，一下子将李牧此次讲道的逼格提了上去，瞬间到了比肩古之圣贤的地步。 没有心思关注听道者的想法，现在李牧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风清扬身上。 此刻的风清扬，身上正在发生慢慢的变化，仿佛是随时都有可能突破。 能不能成功突破先天，就要看之前的祭天有没有效果了。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天道应该是无所不知的。 但高高在上的“祇”，又怎么可能有功夫关注每一个人的诉求呢？ 何况天道究竟是凭本能演化，还是有自己的思维模式，都是一个未知数。 为了提醒天道，在讲道之前，李牧还特意搞了一篇祭文，率领众人在封禅台举行仪式，且进行焚烧。 虽然这么干抢了神武皇帝的活，侵犯了皇帝的权威，触犯了大不敬之罪，但类似的事情李牧也干得多了，不介意再增加一条。 当然，仅仅十几万骑兵明显配不够，这么点儿杀伐还不足以让天道降下杀劫。 在祭文之中，李牧可是给出了大宏愿。表示：愿意听天道老大吩咐推动杀劫演化，试探性的给出了一个天文数字数的许诺。 至于众多武林中人，都属于被代表的一员。成了李大真人大宏愿的共同承担者，完成了不一定能够分到多少好处，但是完不成一定要跟着倒霉。 可惜这方世界等级不高，天道也是穷鬼一个。若是到了顶尖世界，恐怕顺应天道的大宏愿刚被认可，立即就有功德落下。 当然，这份大宏愿李牧也是耍了滑头的。许诺的数字虽然巨大，却没有给出时间限制。 更没有说要亲自动手杀戮，仅仅只是告诉天道推动杀劫演化。换句话说就是：只要在其中发挥了作用，别人杀的也算。 要完成任务并不难，无论是驱赶着草原部落西进，还是挥军中亚、南下殖民次大陆，都可以轻松完成任务。 不知不觉间，李牧的讲道速度越发快了起来。修为到了绝顶的武者，明显可以感受到后面这部分内容，仿佛是和突破先天之境有关。 显然，这些都是专门讲给风清扬听的，而他们都只是顺带。其他人能不能有所领悟，李牧并不关心。 猛然间风清扬身上的气势一涨，天地灵气开始剧烈波动，很多修炼中的武者都被迫退了出来。 紧接着四周的天地灵气疯狂的向风清扬涌入，李牧也趁机出手帮忙汇聚灵气，助其一臂之力。 “天地灵气灌体，这是突破先天的征兆！” 不知道是谁忍不住说了一句，众人瞬间就沸腾了。不过激动过后，大家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个都强忍着内心激动，静静的观看着天地灵气灌体，生怕发出声响影响到了风清扬的突破。 阻人道途，可是江湖大忌。 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心。只要是干了，那都是不死不休的血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的心都变得越发激动了起来。尤其是一众绝顶高手，此刻脸上都充满了炙热的表情。 人的身体强度有限，想要逆转后天为先天，灵气灌体自然不能一跃而就，否则身体就要被撑爆了。 以往的时候，各派绝顶高手到了临终之时拼死进行突破，灵气灌体都是一闪而逝。 若是修为境界精深的，还可以多扛一会儿，然后就会因为后续灵气供应不足，最终被迫中止。 在大家的普遍认知中，都是灵气灌体支撑的时间越长，突破的概率就会越大。 显然，很多人都忽略了先天瓶颈的问题，想当然的认为只要天地灵气足够，就能够突破先天之境。 提醒是不可能的，这种打击大家修炼积极性的话，李大真人是一句也不会说。 反正等修为到了那一步，自己就会明白；修为到不了那一步的人，关心这个问题除了徒增烦恼外，没有任何意义。 半个时辰过去了，天地突然变得压抑了起来，给人的感觉仿佛是要窒息了一般。 所有人都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风清扬能否突破先天的成败，就看这最后一步了。 此时，风清扬的额头之上，已经凝聚了不少汗珠，仿佛在进行煎熬。 讲道中的李牧，突然听了下来，厉声呵斥道：“静心凝神，混元如一，聚气呈形，心与气合！” 仿若是如雷贯耳，原本一脸痛苦的风清扬，面部表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风清扬头顶上的几缕白发变得乌黑透亮，额头上的皱纹也慢慢消失了。 约么一柱香之后，狂暴的天地灵气突然听了下来，天地的压抑气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作为中心主角的风清扬，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跃飞身而起，凌空发出了一声“长啸”。 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所有人都知道，风清扬这是突破成功了！ 天下终于出现了第二个先天宗师，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破的，给众人带来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无数武者也跟着惊呼了起来，即便是方正、冲虚这些正道大佬，此刻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内心。 前路没有断，众人再次确定了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紧接着很多人都又开始回忆风清扬刚才的突破。 除了李大真人的讲道外，貌似这位剑圣前不久还在反击胡人入侵中大发神威，甚至还击杀了一位汗王。 联想到此前在大战中大放异彩的武者，一个个都修为大进，众人的脸色煞是好看。 激动者有之、懊悔者更多，无数人都在暗自后悔，自己在之前的大战中不够努力，白白错过了一个大机缘。 哪怕是涵养最好的方正和冲虚，此刻也是满脸写着后悔。要早知道抗胡有这么大的收获，他们肯定会举倾派之力，夺取这样的大机缘。 紧接着众人的眼中又浮现了一丝新的希望，脑海中忍不住暗想：既然杀东胡人有如此大的收获，那么杀瓦剌人是否会有同样的收获呢？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在众人脑海中挥之不去。有人想去寻瓦剌人的晦气，也有人想去东察合台汗国的老巢闹一场。 只要能够突破先天，哪怕只要一丝希望，大家都不会放弃尝试。 反正杀得都是胡人，又不违背侠义道德，良心上完全没有负担。就算是判断失误杀错了，那也是在保卫汉家江山。 反应过来之后，方正大师率先开口道：“恭喜剑圣前辈突破先天，从此踏上长生大道！” 先天是武林中公认的长生大道的起点。看似风清扬现在只延寿了一甲子，但随着修为的进步，寿元也会跟着延长。 “先天九重天，一重一甲子”。 对大势力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虽然不知道先天之后的修炼有多困难，可好歹有前进的希望在。 原本不喜欢交际的风清扬，此时也忍不住内心的惊喜，笑呵呵的接受了众人的祝贺。 “哈哈哈……” 大笑之后，朝众人拱了拱手道：“诸位江湖同道客气了。老夫不过先行一步，相信诸位只要勤加修炼，也会有突破的一天。” 纯粹的客套话，要是在场所有人都能突破先天，估摸着巅峰时期的笑傲世界，也会被掏空身体。 天道限制武者突破，不是有意刁难，实在是现有的天地灵气，养不起那么多高手。 一两个先天武者不算什么负担，可要是蹦出几万先天武者，那个灵气消耗量就非常恐怖了。 一名沉不住气的白发苍苍的绝顶武者，突然开口询问道：“敢问风前辈，此次突破是否和之前的大战有关？” 看了一眼此人的满头白发，风清扬内心的那丝不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修为被卡住不动的苦。风清扬年少得志，一路都是顺风顺水。 结果到了先天门槛之时，直接被卡住了足足二十五年，修为没有丝毫寸进。 要不是有自家师侄的成功例子刺激，风清扬也无法长期保持斗志，更是难以把握这次大机缘。 冲老者点了点头后，风清扬缓缓说道：“不错，老夫这次能够突破，确实是因为在此前的大战之中获得了大机缘。 如果你们要重复老夫的路线，以博取突破先天之境的一丝机缘，需要付出的努力至少是十倍以上。 老夫建议你们平时，可以多研读一下道经，提高自身的心性修为。免得机缘没有等来，先被煞气给影响到了。” 赤裸裸的打广告，搞得在场的僧人非常不自在。只不过现在佛门势微，道门连续出现两大先天，他们想要开口反驳都没有底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华山派出版的道经，应该会很好卖。估摸现场这些武者，就算不是人手一套，起码每个势力都会搞一套回去研究。 包括佛门也不例外，这年头的佛道儒三家，都是“你抄我来，我抄他”，就差三教是一家了。 . 第一百九十五章、卖期权的拼团远征军 潘多拉魔盒被打开，就再也合不上了。榜样的力量是强大的，风清扬突破先天是标杆，身边的无数案例是榜样。 看着平常修为差不多的家伙，修为突破后的嘚瑟，就令人无法释怀。 现在这些家伙可是名利双收，不过是修为更进一步，还多了“抗胡英雄”的称号。 为什么别人能够突破，你突破不了？ 杀得胡人不够多！ 想想这个答案就令人牙疼。 明面上是说杀得胡人不够多，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非议：人品不端，没有家国、民族大义。 行走江湖，若是名声臭了，那就将路走窄了。 无论是为了名声，还是为了修为，大家都有再寻胡人晦气的动力。 最关键的是之前大破十几万草原骑兵，中原武林付出的代价非常小。区区几百人的伤亡，都赶不上一次江湖大火拼。 论起危险程度，还赶不上江湖争斗。在很多人看来，打胡人的闷棍，就是在捏软柿子，完全可以手到擒来。 普通江湖中人可以不把胡人当成一回事，武林中的各大势力却不敢掉以轻心。 上次大战能够轻松获胜，除了参与的武林高手多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大家把握了战场选择权。 东察合台汗国突袭进入了内陆，将自己陷入不利境地，大家可以在他们的归途择有利地形设制陷阱。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要去大草原寻找胡人的晦气，攻守之势就易位了。 一望无垠的大草原是骑兵的天堂，草原人的主场。想要过去埋伏打闷棍，就不是之前那么的简单了。 玉泉宫中 作为东道主的李牧，为了进地主之谊，此刻正陪着一众大佬吃茶。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里不光有各派首脑，还有佛道隐修、富商大贾，甚至还出现了皇室中人。 稍微有点儿见识的人，只有一看这个特殊组合就知道，这次茶话会非比寻常。 出现在了这里的江湖大佬，都是一方大势力的首脑，门人弟子最少四位数起步。若是加上附属小弟，动员几千人马都没问题。 佛道隐修看不出来历，但是那一身绝顶之境的修为，就知道他们不简单。 富商大贾虽然武力不显，但各个都是身家巨富，拿不出来几百万两，都没有进门的资格。 事实上，从座次都可以看出来，这些富商大贾在这里的地位最低。要不是需要他们当金主，恐怕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皇室代表赫然就是关中秦王，只不过这位往日里不可一世的亲王，现在也表现的格外平易近人，一点亲王架子都没有，见了谁都笑呵呵。 看着平日里的一个个大人物，现在小心翼翼的应付着，李牧就忍不住想笑。 确切的说，他已经笑了出来。伴随着身份地位的提高，现在他已经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能够亲自出现在这里，就是给足了众人面子。要不然派个师兄弟过来应付，大家也不能说什么。 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小口。李牧缓缓说道：“大家的来意，贫道都清楚。天地杀劫固然是大灾难，同样也是大机缘。 为了这方天地，为了神州众生，也为了我们自己，这场杀劫势在必行。 这个道理我们清楚，敌人也清楚。既然是草原人先将屠刀挥向我们，那么我等也不用客气。 只是想要在茫茫大草原上消灭敌人，却不是那么简单。仅凭我们这点儿人手，明显控制不了偌大的草原。 不过我神州大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若是我等合力，想来组织一支远征大军也不在话下。” 联合是必然的，各大势力的实力虽然不弱，可是单独对上一个草原汗国，谁都没有把握。 组织远征军说起来简单，真要是有点儿军事常识的都知道——“战火一起，黄金万里。” 翻翻历史书就知道远征草原，究竟是多么耗钱。牛逼轰轰的汉武帝，因为反击匈奴，国内的户口直接减半。 强盛的大唐，同突厥也纠缠了很多年。可那也只是压制，而不是消灭。 一个帝国都能够被拖垮，何况是一方势力。哪怕是富甲一方的少林，都无力支撑十万大军远征草原。 一个士兵打仗，十个士兵运粮。这不是玩笑话，待大军深入草原之后，那是真的会出现。 或许从江南出发，运送一万石粮食，交到大军手中时可能千石都不到。 以战养战就是笑话，草原部落行踪飘忽不定，谁敢保证一定能够找到？ 万一运气不好，几个月都碰不上一个部落，大军岂不是要吃土。 要不是耗费太大，李牧的西征大军也不会迟迟没有征召完成。 仿佛是在思考李牧提议的可行性，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眼见气氛发生变化，一直笑呵呵的秦王突然说道：“真人，为了大明众生的安危，远征草原之事我等义不容辞！ 只是远征军该如何组织？需要大家各自做些什么？如何进行指挥？后勤如何保障？ 还请真人示下！” 甭管朝堂怎么争斗不休，皇室的目标都很明确——先击退来犯的草原人，保住自家的百年基业。 其它问题，一切都可以等后面再说。 现在正是龙蛇起陆之时，一旦草原人破关，天下野心家还不知道有几多。 若非局势所迫，神武大帝的“开疆令”也不会顺利通过。本质上就是为了将野心家往外引，免得动摇自家根基。 至于大军的主导权？ 开玩笑，大明王朝现在缺的是兵吗？ 要是朝廷愿意，再募兵百万都没问题。可是他们没有那么多钱粮，根本就养不起这么多人。 谁拿到了大军的主导权，谁就要负责这而二三十万人的吃喝拉撒。 就算是原地不动，每年都要支付上百万两的开销。这些募兵，可比自带干粮的卫所兵贵多了。 一旦征战草原，一年开销上千万都是正常操作。并且还是越深入草原越贵，缴获的战利品能够填平赏赐，那都是上天保佑。 大明王朝已经有了九边的吞金巨兽，再来这么一只巨无霸，那就是在自己玩死自己。 对皇室而言，先将各方势力忽悠出去，解了自己北疆的燃眉之急才是最重要的。 朝廷养不起，华山派就更养不起了。为了赈灾，华山派现在陆陆续续已经发卖了数百万亩土地期权。 现在要筹措西征军费，自然只能继续卖地。为了增加公信力，也为了增加顾客数量，所以拉上武林各派是必须的。 有了这些地方豪强配合，才能够将这张画饼卖到大明两京十三省。要不然光华山派势力范围的士绅、商贾，如何承担的起这笔巨额开销？ 看了众人一眼，李牧微微一笑：“贫道有两个方案：其一是我们各自筹措军费组建远征军，只有遇到敌人主力才联合作战。 其二是大家一起筹措军费，联手组建远征军，由各派派人组建联合指挥部，共同指挥军队作战。 当然这两种不同的方案，大家所承担的风险不一样，战利品分配也不一样。 第一种方案，大家平时要各自为战，只有关键时刻才联合，所以只能各凭手段。 第二种方案，大家共同承担风险，所以直接按各自出力大小分配利益。” 听了李牧的提议，不少人都在心里嘀咕：两种方案，却只有一种选择。 谁都不是傻子，独自组建远征军确实很自由，也有足够的话语权；只不过能不能活到战后，那就是一个未知数。 武林高手到了草原上打打游击还行，正面同草原骑兵硬杠，不是谁家都有先天宗师坐镇，可以一上来就先干掉敌人统帅。 纵使组织了几万大军，遇上了敌人主力，还是难逃覆灭的命运。 毕竟，精锐骑兵训练也需要时间。 “真人言之有理，自古都是风险和收益正比。老道没有太大的野心，我武当派选择第二种方案，愿与诸位同道联手。” 冲虚道长洒脱的说道。 不知道的没准直接就被糊弄了过去，真以为武当派没有了想法。了解真相的都清楚，南方各派那是真的无能为力。 不光是缺战马，更缺能上马的士兵。万人的骑兵队伍都凑不出来，总不能派步兵到草原上和胡人交战吧？ 不光是武当，绝大部分势力都没有独自组建远征军的实力。若是在这个时候逞强，搞不好到了草原上就成了炮灰。 关键是冒了全军覆没的危险，到了草原上遇到了肥肉，以他们的实力也吃不下。 既然如此，还不如何华山派合作算了。起码有先天宗师随军，大家的心里有底。 纵使踏入埋伏圈，也能够杀出一条血路来，不会出现全军覆灭的悲剧。 …… 眼瞅各大势力陆续表态，最纠结的就是佛宗和少林了。 作为武林排名二三的大势力，这两家不光高手如云，还都是大富翁，若是联手同样可以拉出一支人马。 同佛宗几名代表对视了一眼，方正就想骂人。都到了这种关键时候，佛宗的几位代表居然立场发生了分化。 略加思索之后，方正做出了对自家最有利的决定：“阿弥陀佛！” “我少林寺愿意同诸位同道共进退！ 只是不知真人，这军费如何筹措？ 以我等各派之力，恐怕倾家荡产也只能支持前期开销。 想要平定草原，还北疆一个永久安宁，其开销怕是非得上亿不可！” 上亿只是一个虚数，真要是打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开销有多大。 毕竟，潘多拉魔盒一开谁都控制不住。弄死了东察合台汗国、瓦剌，还有中亚的一堆汗国。 想要收支平衡、甚至盈利，恐怕要一路杀到印度才行。在此之前的战斗，在经济上都是亏本买卖。 李牧点了点头说道：“光我等之力确实不足，不过集大明之力，区区亿万投入还是不在话下。 民生多艰难，这笔开销就不向升斗小民摊销了。草原虽然贫瘠，可草场仍然是有价值的。 古籍记载中亚之地，亦有沃土。尤其是天方世界，更是不逊于我大明的沃野，这些都是可见的产业。 以贫道之见，可以将这些土地、草场、矿山折价出售给士绅、富贾、寺庙，用以筹措军费。 想来事关我神州众生的生死，大家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接下来大家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有人出人，谁要是敢阻扰就是和天下苍生为敌。 比如说：今天参加会议的几位大贾，就愿意慷慨解囊，替大军筹措一千万石粮草和一千五百万两白银。” 听了李牧的解释，一众武林中人没有觉得问题，可是边缘位置的富商们确实各个如坐针毡。 早知道来到这里，免不了要挨上一刀，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刀会如此之狠。 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们实在是没胆说：我没有答应，都是李真人在胡说八道。 . 第一百九十六章、工具人（求月票） 西征大军筹备之时，各大势力也没有闲着。为了稳定大后方，纷纷对自家势力范围的山贼土匪、地痞流氓发起了大清洗。 不同于以往的“行侠仗义”，这一波完全是吃抹干净。甭管的谁的面子都不好使，肃清不稳定因素是各派共同的意志。 各大势力同时下达死命令，要确保西征大军的粮草、物资运输万无一失，至少不能在自家地界出问题。 一切都在为西征大业做准备，任何可能阻碍西征的个人和势力，都遭到了血腥镇压。 在官府和武林各派的共同努力之下，原本陷入动荡的大明王朝，迅速稳定了下来，仿佛根本就不曾有过动荡。 即便是活跃在东南沿海的海盗、倭寇，都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之下销声匿迹。同海贼联系的海商、地方大族，纷纷惨遭灭门。 禁海令烟消云散，无数渔民开启了捕鱼新时代，地方官府置若罔闻，敢乱伸手的胥吏人头还挂在城楼上。 一切都是“肉食”惹得祸，想要训练出精锐的士兵，肚子里没有油水怎么行呢？ 数十万西征大军都要吃肉，每天都要消耗一个天文数字。牲口又不是一天就能够养出来的，迫不得已只能将目光投向大海。 按照李大真人的提议，腌制的鱼干成为了大军的主要肉食。反正这年头大海生态尚未被破坏，最不缺的就是鱼。 加上有热心盐商贡献食盐，鱼干制作成本已经被压低到了极致。虽然味道上确实差了一点儿，但对普通士兵来说，有得吃就不错了。 对比明军的伙食，西征大军可是妥妥的富豪待遇。除了正常的小米、面粉、大豆、干菜供应之外，每人每天还有半斤肉。虽然是最廉价的鱼干，那也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正道在行动，魔教也没有闲着。自从风清扬突破先天的消息传出，东方不败就亲自带人杀进了交趾。 北边的神龙教，也开始大肆招兵买马，看样子是准备在高丽搞风云。 原本隐匿的血刀门、西方魔教、魔王宫等魔道门派，此刻也纷纷活跃了起来。 最受刺激的还是神武皇帝，不知道神经错乱，还是脑细胞太过发达，居然跑去串客侉子手。 结果就是多了一身煞气，除了看得文武百官胆战心惊之外，屁作用都没有。 显然，天道也不是好呼弄的。拿死囚呼弄，那是看不起谁呢？ 幸好皇室还有些底蕴，很快就想办法将麻烦给解决了。要不然天天面对顶着一身煞气的皇帝，文武百官非得崩溃不可。 失败的尝试，没有阻止神武皇帝变强的决心。消失已久的“朱寿”大将军，再次重出江湖。 大明建立以来，北伐决心最坚定的皇帝诞生了。但凡是敢阻拦北伐的，都要小心皇帝的闷棍。 大明王朝的战争机器开动了，从朝廷到民间，全都都在为战争服务。 唯一遗憾的是官僚集团的劣根性还是没有改变。文官集团再次发挥了以往的本性，阻拦不了那就拖后腿。 确切的说，也不算专门拖后腿，他们只是本色出演。充分的证明了什么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牧捣鼓的西征大军，仅仅几个月就组建了起来，顺道解了宁夏之围之后，又向东察合台汗国发起了进攻，明军还在宣大、蓟辽一带进行北疆保卫战。 仓促组建的军队有战斗力么？ 答案非常肯定——有，但是非常低。 这也是西征大军在解了宁夏之围后，立即挥师西进寻东察合台汗国晦气的主要原因。 毕竟，柿子要找软的捏。东察合台汗国的主力在上次大战中就已经覆灭，汗王都被风清扬给宰了，现在正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半桶水的西征大军，对付这样的敌人正好合适。何况他们也不是主力，真正的核心还是武林各派的若干战斗小组。 西征大军除了吸引敌人的目光外，最大意义还是替大家提供后勤保障，和一个临时休整的落脚之地，方便大家深入草原搞袭击。 以及大战胜利后，占领地盘、搜刮战利品，顺便将之前开出去的空头支票给兑现了。 真要是让西征大军把敌人都干死了，武林各派岂不是白忙活了？ 搞清楚了西征大军的定位，李牧也懒得去搜刮历史名将，随便提拔了几个能力还过得去的将领就算完事。 就连江湖中人趋之若鹜的大战，李牧也懒得去参加，免得和小弟们抢人头。 反正他也不差天道那点儿反馈，抓紧时间参悟大道才是正理。等过了这个村，天道隐匿起来，再想要参悟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 岁月匆匆，一晃就是五年时光。连续五年的征伐，天下局势已经彻底变了样。 牛逼一时的东察合台汗国，被武林中人彻底给完了废了。仅仅只是坚持了两年不到，几大部落就带着部民跑了路。 战车一旦开启，就不是人力可以刹住的。都不需要李牧推动，在各大势力共同的意志之下，西征大军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中亚。 此时帖木儿汗国刚刚灭亡不久，中亚还是诸国林立尚未诞生出新的霸主，失败的帖木儿家族正在印度奋斗。 路都被人趟出来了，没说得自然是继续打了。西征大军先是横扫了中亚，接着又沿着帖木儿家族逃命的路线向印度进军。 经过了两三年的奋斗，终于杀入了印度次大陆。 这一波帖木儿家族血亏，苦心经营的莫卧尔王朝，才刚刚有了一个雏鹰，就被西征大军找上门去一顿狠揍，被迫继续向西迁移。 西征大军战果辉煌，神武皇帝也没有闲着。幸幸苦苦奋斗了五年，总算将瓦剌打得元气大伤。 若非受制于财力，少不了又要封狼居胥。可惜长时间的战斗，对任何一个农耕王朝都是一个考验。 尤其是对一个进入中后期的王朝，连年征战更是莫大的压力。 看似武林各派发起的西征，同大明王朝没有多少关系，实际上消耗的还是大明的国力。 一面西征中亚，一面征讨漠北，南边还在中南半岛开打，对民力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朝廷缺钱、缺粮，武林各派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过去的五年里，士绅、富商们的日子可不好过，朝廷向他们伸手要钱，武林各派同样向他们摊派钱粮。 李牧大致估算了一下，最近这些年正道武林联盟一共出售了2.8亿亩草场、3.9亿亩农田、以及若干矿山，才筹集到了足够的军费。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些乱七八糟的期权加起来，差不多卖掉了半个大明。 要不是这些空头支票被陆续兑现，估摸着被逼掏钱的金主们，早就忍不住爆发了。 事实上，这个兑现比空投支票也好不了多少。战争过后留下的都是一片废墟，想要让这些资产有价值，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开发。 唯一的好处是看到了希望。草场也就罢了，关键是耕地。农耕民族对土地的执着，那是超乎想象。 为了不让自家的土地闲置，在确定安全之后，士绅、富商、乃至寺庙都跟着行动了起来，在大明王朝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大移民运动。 幸好有这场大移民运动，否则因为战争而破产的升斗小民，非得让神武皇帝知道为什么不能穷兵黩武。 得益于中亚陆续的开发，能够为大军提供一定的物资，减少了后勤压力，要不然战争经费还会更加恐怖。 幸好这次没有走错路，西征大军杀到了印度，而不是继续向西同奥斯曼帝国死磕，要不然李牧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看着前线传来的一系列好信息，李大真人就是一阵神清气爽。终于可以以战养战了。 因为不同时代地名不同的缘故，虽然不知道西征大军具体打到了哪儿，可是前线能够自筹钱粮抹平开销，李牧就百分百确定没有跑错路。 …… “夫天人之道，乃在损补之间矣！或损有余，而补不足；或损不足，而奉有余。其本质皆在唯心，亦在唯物……” 华山之巅，再次响起了李大真人那谁也听不懂的装逼道音。只不过大家看重的是效果，听不懂只能证明李大真人道行高深。 讲道已经成为了常例，每隔几个月李大真人都会在华山之巅一次讲道，替西征归来的武林中人消除一身煞气。 时至今日，这已经成为了天下的一大盛事。不光是江湖中人趋之若鹜，就连朝廷中人、士绅富商、宗教界同行也是蜂拥而至。 包括神武皇帝，都经常跑过来光顾，以期获得突破先天的机缘。 可惜整整五年时光，除了一个风清扬之外，就再也没有第二个先天诞生。 若非参与杀劫的众人，都感受到了自身修为在进步，恐怕很多人都要放弃了。 无意是扫视了一眼众人，李牧眉宇间微微一动，瞬间又恢复了过来。 只是被目光扫过的东方不败、任我行，却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尽管他们现在都是武功大进，还施展了易容术，可是能不能瞒过李牧，他们仍然没有丝毫底气。 只是没有办法，为了能够获得突破先天的机缘，他们还是不得不来冒险。 好在李牧只是看了一眼，没有继续盯着他们，否则两人莫说是听道了，恐怕坐着都不安稳。 对待工具人，李牧的脾气从来都很好。只要不在自家的地盘上搞事情，一切都好商量。 真以为他李大真人每隔几个月讲一次道，就是因为心系武林，不忍大家受煞气折磨之苦？ 要不是需要大家去域外冲杀，替他完成对天道的宏愿，顺便收取一部分教化功德，李牧才没有这么闲。 无法突破先天？ 这是必然的，如果先天这么好突破，也不会被冠以宗师之名。 别看东方不败、任我行都是武学天才，可是想要在这年头突破先天，光天才还是远远不够的。 真要是论起对先天之境的领悟，超越两人的不说一大把，但十几二十个总是有的。 捷径毕竟是捷径，同正统的修炼方式相比，终归还是差了一截，要不然大兴于世的就是魔道。 两人想要在这里获得机缘，纯粹就是在做梦。无缘无故的，李大真人凭什么讲干货？ 第一百九十七章、离开前的准备 或许是被李牧犀利的眼神给吓坏了，待讲道结束之后，两人迅速带着小弟离开了关中。 事实上，魔道中人混入听道队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这些人都比较识时务，没有在关中搞过事情，大度的李大真人也就懒得和他们计较。 结束了例行讲道，看着舞剑的儿子，李牧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道是那根神经错乱，这小子一拿起剑就忘乎所以，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那是时常遭受无妄之灾。 美其名曰：进入了忘我境界。 李牧承认自家儿子的剑法天赋确实不错，可是这份破坏力同样不容小觑。尤其是跟风清扬学剑之后，这个毛病就越发的严重起来。 或许是察觉到了李牧的脸色难看，李宁立即停了下来，看了看充满剑痕的院子，瞬间低下了头。 “练啊，你看看再练练，这房子还能不能保得住?” 仿佛是印证了李牧的话，不堪重负的柱子应声而倒，瓦片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原本精致的小院变得一片狼藉。 闻询赶来的宁女侠，见到眼前的一幕，原本准备求情的话，也瞬间咽了回去。 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李牧没好气的说道：“怎么破坏的，你小子就怎么给我恢复原样。在院子没有还原之前禁止碰剑，还有不许找人帮忙。 从来都只有人控制剑，未闻有剑控制人的强者。若是连手中的剑都控制不住，那就趁早放弃练武，退出江湖算了。 从现在开始，你只准修炼基础剑法。在修炼到大圆满境界之前，我不想看到你再练任何剑法。” 都是好高骛远的惹得祸。一个三流武者，敢修炼充满先天意境的剑法，还真是一个敢学，一个敢教。 在内心深处，李牧对风清扬的不靠谱又有了新的认识。难怪原著中明知道令狐冲和田伯光有勾搭，还敢挑选令狐冲做传人。 看似一开始就修炼高深剑法，能够大占便宜，岂不知万丈高楼平地起？ 真正的强者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前期走了捷径，到了后期势必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去弥补。 相比其他人，自家儿子可谓是独天得厚。可在李牧看来，先天条件再怎么优渥，该走的路还是一步都不能少。 看了一眼宁女侠，见没有开口求情的意思，李宁哭丧着脸回答道：“是，父亲！” 看似这份处罚轻描淡写，如果可能的话，他宁愿挨一顿揍。 修复院子可不是一件轻松活，这不光要干苦力，还要考验技术。在不能找人帮忙的情况下，天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完成。 小插曲过后，李牧在距离小院不远处的凉亭内架起了炉子，泡上了一壶茶茶，配上宁女侠炒的几个小菜，做起了悠闲的监工。 这是李牧夫妇调节心情新方式。每次被儿子气到之后，只要看着熊孩子受罚的狼狈样，心情瞬间就会好上很多。 “师妹，你真不去前线走一遭？如果你过去的话，我可以陪你走上一遭。” 李牧关心的问题。 要知道，自从传出参与杀劫，有助于修为突破之后，武者们就前赴后继的往前线跑。 除了上了年纪，实在是没有希望更进一步的，其他人待在前线的时间，远比在老家的时间多。 受此影响，最近几年整个武林都太平了起来。各大势力都忙着外扩，压根儿就顾不上内斗。 尤其是进入印度之后，大家扩张的热情又高涨了一波。原本穷兵黩武的战争，现在都能够赚钱了，干嘛还要停下来呢？ 就连方正、冲虚，这些看上去老好人的存在，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前线不断厮杀。 甚至佛门连对外的口号都变了。原来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已成过去式，现在流行的是“斩业非斩人，杀生为护生。” 可即便是如此，还是一帮人不愿意参与，依旧独立特行的坚持着自我。 “师兄，还是不用麻烦了。你也不想我变成杀人如麻的存在吧？” 不待李牧开口，宁女侠再次说道：“何况，先天也不是那么好突破的。天下那么多英雄豪杰都在绝顶之境苦苦挣扎，我这小女子又如何能够例外呢？ 我能够有现在这份修为，都是得益于师兄你的帮助，可是先天之境太难了。 这么多年，我都听过你讲了无数次道，还是什么都不懂。显然是我资质愚钝，何必要继续浪费精力呢？” 如此咸鱼的话，搞得李牧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武道修炼最怕的就是丧失信心，要是一个自己放弃了的人都能够突破先天，恐怕全天下的武者都会崩溃。 只是以自家妻子的性格，让她在杀戮中寻求机缘，着实是太为过难人。 估摸着机缘没有寻到，她自己就先崩溃了。没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在武道之路上注定是走不远的。 莫说是有天道压制，恐怕就算是天地放开限制，以宁中则现在的状态，也没有多少希望突破先天。 “罢了，你若是不愿意，唯兄也不勉强你。只是你可要想好了，杀劫已经进行到了中期，再不去机缘就不再有了。 现在你的修为也到了绝顶，只要肯继续努力，加上为兄的帮助，突破的概率可不低！” 李牧语重心长的说道。 最近这些年，他已经见到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实在是不忍心看着日夜陪伴的妻子，也和其他人一样倒在半路上。 只是不想归不想，但长生大道是残酷的。普通人无论多么努力，没有足够的气运、机缘，终归会倒在半路上。 就连李牧自己，能不能走到最后，都是一个未知数，又如何能够保证：身边的人可以在这一条路上一直走下去呢？ 翻了翻白眼之后，宁女侠没好气的说道：“师兄，莫要欺我无知。哪怕是在几千年前，先天宗师的数量都寥寥无几，何况是天地陷入自我修复的关头。 纵观整个天下，都只有你和风师叔能够突破，这本身就能够说明了问题。 与其去争夺那虚无缥缈的一线生机，还不如过好现在的日子，开开心心的渡过往后余生。 反倒是师兄你，现在距离天人之境，怕是已经不远了吧？或者说，你已经在考虑飞升之事？” 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第六感就是灵敏。李牧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的修为境界，都能够猜得七七八八。 没什么好保密的，李牧点了点头：“天地杀劫结束之时，就是我突破之机。以现在的天地屏障强度，天人之境就足以破开离去。 据为兄推算，这个时间不会太长。天地一元复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为兄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根据古籍记载，当修为超过世界承载之时，天地就会自动排斥其离开。 上古时期，还有飞升者回归显圣的记载。到了中古时期，就仅仅只能够传讯。而最近几千年，都是一去不复返。 这一步踏出去，何时才能够回归这方世界，为兄心里也没有底。” 看似嘴上说得轻松，实际上飞升之路怎么样，李牧也全然不知。 古籍记载实在是太过久远，根本就没有办法验证信息的真假，何况还有时代变迁的影响，那些内容只能当做一个参考。 可前路渺茫，也必须要踏出去。再怎么危险，也比留在这方世界混吃等死的强。 有玉碟辅助，李牧了解的讯息，可比一般人要多得多。比如说：天地升格，就那么两条路。 一种是天地慢慢积累力量，经过九次天地轮回而不灭，就有了一线希望。 第二种就是有大能施展手段，从外部帮忙，为天地注入升格所需的资粮。 具体需要些什么，李牧就不完全清楚了。反正生灵的灵魂，就是世界最好的养料。 天地牧养众生，众生死后再回归天地，这才是最好的天地平衡。 而修炼者妄图求长生，就成为了平衡的破坏者，是故修炼之路上充满了劫难。 幸好笑傲世界虽然衰落，可曾经也有过长生之路，天地虽然衰退，却也没有彻底断绝众生的路。要不然想飞升，纯粹是做梦。 令李牧疑惑的是这方世界的众多飞升者，为什么没有在世界陷入衰退之际，出手助其一臂之力。 究竟是飞升者的实力不够，还是因为助天地轮回所需的代价太大，又或者是单纯的忘恩负义，再或者是他们都遭遇了麻烦自顾不暇，甚至是直接领了盒饭。 “师兄，尽管放手去吧！长生大道才是你的归宿，我还有宁儿和华山派的众多同门陪着。 要是你修炼的速度足够快，早点儿成为上界仙神，没准我们还能够再见面。” 看似充满了笑意，可李牧还是看到了宁中则眼神中的那份浓浓的眷恋，只是为了让他安心，才故作镇静。 妻子越是善解人意，李牧就越发感到为难。现在他明白为什么传说中的天地大能，几乎都是孤家寡人的原因了。 “师妹放心，为兄虽然离去，却也不是没有准备。这么多年的西征，我华山派也收获了不少天材地宝。 等过些日子，为兄就开炉炼制延寿丹。若是天地渡过了这一劫，灵气开始慢慢复苏，凭借增长的寿元慢慢熬，你也有很大可能踏足先天。 先天九重天，一重一甲子。只要你努力修炼下去，我们未必没有重逢之日。” 说完，李牧原本沉重的内心突然放松了下来。虽然修道日久，可他终归不是无情之人。 普通的延寿丹，仅仅只能增加几年寿元，自然没有价值，可是加上他的紫霞内力就不一样了。 虽然这么一来，宁中则往后的修炼道路，就要被限制死了。可那也比卡在瓶颈之下，慢慢老死的强。 第一百九十八章、天人之境 世界的车轮滚滚前行，大劫的气息变得越发浓郁了起来。即便是相隔万里之遥，李牧都清晰的感受到天地间有几股劫气直冲云霄。 若是被浓郁劫气包裹，恐怕正常人都很难管住自己的手，幸好此刻劫气的爆发地中土之外，否则神州大地免不了又要十室九空。 大劫之中亦有大机缘，知道现在是大劫的巅峰，李牧一刻也不敢停留，努力的参悟着天道。 天下局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从华山之行受刺激后，任我行就扶桑爆发了起来。 原本是村镇争斗的战国时代，瞬间进化到了群雄逐鹿时代，与之伴随的就是无尽的杀戮。 为了刺激军心，攻城不封刀已经成为了主流。为了博取一线突破机缘，屠城成为了任我行的最爱。 每一次大胜后的修为进步，都让任我行痴迷其中，搞得令狐冲实在是看不下去转身离去。 再次返回中原，已经是物是人非。昔日的峨眉大弟子，现在已然成为了人人喊打的魔教妖人。 后悔已经完了，任我行当年纵横天下时可留下了一堆敌人，现在大家忙着征伐域外没有功夫去扶桑寻他晦气，那也不等于能够容忍他的小弟跑到中原搞事情。 不知道隐藏行踪的令狐冲，刚刚抵达中原不久，就遭到了武林中人的劫杀。 毫无疑问，出手的都是老一辈。年轻一代忙着在前线厮杀，只有看家的老一辈有时间出手。 主角也不是万能的，开启杀劫的任务都被别人给完成了，天道可没功夫关注一个无用的废物。 面对一群老江湖布置的陷阱，一身酒气的令狐冲，靠运气躲过了几次算计之后，最终还是栽了进去。 一直到死，令狐冲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招人恨，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要杀自己。 收到消息之后，李牧除了感叹一句：“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外，李牧对主角的认知又增加了几分。 主角不死定律，那仅限于主角尚且有价值。本质上就是别人的一颗棋子，要是不能发挥作用，同样也有可能变成一颗弃子。 天道之下的主角尚且如此，那些被大能布局的“主角”，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当然，没什么好惋惜的。能够成为主角般的棋子，那也是一种大机缘。 享受到了主角的待遇，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从这方面来看，令狐冲还是幸运的。 相当于一个创业者拿了投资人的钱，没有拿去投资创业，反而跑去肆意享受人生。 刚把钱花光，就横穿马路遭遇车祸死了，纯粹性白嫖了一场。 任我行在行动，东方不败也没有闲着，回去就死磕中南半岛，那阵仗完全是气吞万如虎。 可惜这年头热地雨林真不适合人类生存。加上日月神教的人也只适合打天下，根本就没有治理地方的能力，本就人烟稀少的中南半岛变得越发人迹罕至。 要不是受地理、气候限制，没准日月神教的兵锋能够直接杀到印度，同正道联军会师。 当然，眼下这节骨眼上遇上了，肯定不是会师那么多简单，一场杀戮注定是免不了的。 匆匆五年，又是一晃而过。在所有人都感到差异的情况下，西征大军毫不费力的拿下了印度。 诺大的“天竺古国”，抵抗力度居然还比不上一个草原汗国，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最受打击的还是佛门，西方极乐世界没有找到，有的只是一片人间地狱。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那也要是外来的才行。天竺古国都被踩在了脚下，再顶着天竺的名号传经就是笑话了。 消息传回之后，中土佛门大受震动。这会终于不用担心被人喷是外来户了，佛门起源之地都被自家给占领了，妥妥的本土宗教。 可后果也是严峻的，自信心爆棚的明人，根本就无法忍受自家信奉的佛门来自一片污秽之地。 信仰受到冲击，自然就只能进行内部改革了。反正中土佛门也不是第一次修改教义，老祖宗为他们留下了足够多的经验。 大不了就是重新编个故事，反正年代足够久远，谁也不知道上古时代究竟发生了啥。 不过再怎么改动，短期内信仰受到冲击，也是不可避免的。没有百八十年的功夫，休想恢复过来。 要压下一个新闻，最好的办法不是强行压制，而是搞出一个更大的新闻。 顾不上什么慈悲为怀，为了自家的根基，佛门一跃成为了开扩的急先锋，不顾一切的发起西征。 效果也非常明显，同奥斯曼帝国打起来之后，大家的视线都被战争吸引了过去，没有功夫揪着佛门的小辫子不放。 能够横跨三洲，压着欧洲世界狠揍的奥斯曼帝国，自然不是什么软柿子。 可以说是联军西征以来最强大的敌人，不过强大也是相对应的。拿下了印度的联军，在财力、物力上已经脱胎换骨，有得是资本拿来耗。 最关键的是大明王朝不缺人，只要兜里有钱、有粮，就不会缺兵。 可奥斯曼帝国不行，军事实力再怎么强大，也掩盖不了人丁稀少的事实。 同西征大军血战几次之后，就陷入了后继乏力的尴尬境地，接着又被一众潜入的武林中人将后方搅得大乱。 苦苦坚持了两年之后，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覆灭的命运。 再接着就是欧陆，相比难啃的奥斯曼帝国，后面的战斗反而要更顺利一些。 西迁的蒙古人充当了进攻欧洲的先锋，待西征联军抵达之时，双方已经交战了数年。 事实上，蒙古人也不愿意替西征联军做嫁衣，怎奈到了别人的地盘，不打一架主人怎么可能乖乖让出地盘呢？ 前期非常的顺利，强行收编了沿途的草原部落之后，就一路向西杀了过去。 先是将乌克兰变成了自家牧场，接着又是兵锋直指莱茵河一线，重现了昔日大蒙古辉煌。 接着就收不住了，被激怒的欧洲世界，直接组织了十字军同他们死磕。 当时西征大军南下去了印度，大家没有当成一回事，索性就和欧洲世界来了一场“友谊赛”。 凭借强大的骑兵优势，在前期那是无往不利，一路打到了中欧，才被拼命的欧洲世界挡住了脚步。 眼瞅双方都快要受不了，准备进行休战的时候，西征大军又杀了过来。 不知道哪个“天才”想到的注意，欧洲各国居然跑来和西征大军合作，联手进攻新生的“蒙古汗国”。 宛如靖康之役，蒙古汗国很快就在双方的夹击之下完蛋，接着两个各怀鬼胎的盟友继续厮杀了起来。 合大明与印度的财力、物力、人力，自然不是刚刚迈入大航海时代的欧洲世界能够抵挡的。 现在可不是后事，牛逼轰轰的毛熊，现在身上还没有长毛，只有一身的“熊”。 不光被西欧嘲笑，被中欧世界鄙视，还被波兰人吊打，就连草原部落也经常过去收保护费。 德意志还是地理名词，称霸中欧的还是神圣罗马帝国。可惜他们运气不好，一直是抗击草原骑兵入侵的主力，被西进的“蒙古汗国”搞得五劳七伤。 号称欧陆第一陆军强国的法兰西，人口刚突破千万。欺负小朋友还行，遇上西征大军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英格兰是赤裸裸的弱鸡，现在欧洲世界第一强国还是西班牙。然而板鸭的强大是海军，面对陆地上的敌人，实在是有些为难人。 大名鼎鼎的“西班牙方阵”，只适用于欧洲世界小规模战斗。面对大兵团作战，根本就不是那几千人的方阵能够左右胜负的。 冷兵器时代，能够从中原一路推到欧陆，占领整个世界岛？说出去，恐怕都会召开一阵嘲讽。 不过在占领印度之后，一切都变得那么理所当然。合大明与印度两地的国力，足以战胜在这个时代的任何敌人。 尤其这还是一个武侠世界，很多普通人无法完成任务，在武林高手眼中也就那么一回事。 作为胜利者，自然少不了战利品。扫视了一眼手中缴获的域外修炼之法，李牧就丢到了一边。 虽然不知道神灵是怎么回事，但李牧对这种飞升神国，以求长生的大法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能够自己努力，干嘛要依附别人呢？ 真要是进入人家的神国中，恐怕不是光生死尽操纵于人手，连自我意识都要受影响。与其说是长生，不如说是傀儡。 反倒是几家宗教忽悠信徒的手段，更令李牧动心。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资料，没准哪天就能够用上。 给别人当信徒不行，忽悠别人给自己当信徒，那就另当别论了。 事实上，李牧也积累了无数信徒。只不过发展信仰的模式不一样，他是以讲道授业解惑的方式获取的。 本质上不干涉信徒的一切行为，要不要信仰全凭自愿。自始至终，李牧都没有主动发展一个信徒。 奉行的是道家无为思想，妥妥的高冷范儿：“爱信就信，不信滚蛋”。 华山之巅，此刻已经华山弟子封锁了起来，方圆十里之内禁止任何人涉足，独留下李牧一个人凝视着天空。 从杀劫爆发到现在，已经祭献了亿万生灵。如果有人口统计的话，就会惊讶的发现现在全世界的人口下降了一大半。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从天地运转情况来看，这一波天地“一元复始”要提前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新的时代。 只见空中闪过一道霞光，整个世界都变幻了起来，李牧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华山正在变大、变高。 天地间的灵气也颤抖了起来，忽高忽低不断的变化着，宛如一个调皮的孩子在左右回跳。 不过伴随着一次次上下波动之后，天地灵气的下限还是在不断提高。持续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华山之巅的灵气足足提升了两成。 意识到突破的时机到了，李牧也顾不得关心四周，当即运转起了修为。 四周的灵气疯狂涌动了起来，不仅仅只是华山，整个关中的灵气都跟着动荡了起来。 如果有人近距离观察这一幕定会大吃一惊，早已突破先天的李大真人，居然在进行灵力灌体？ 没有法子，天道压制的太过厉害，李牧也只要用这招偷鸡之策。 看看众多江湖中人就知道了，努力奔波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谁突破先天。想要突破天人，那就更不用想了。 凭借李牧对这场大劫做出的贡献，现在想要获得一个突破先天的机缘，天道肯定会给，但是天人绝对没得商量。 甭管天人还是先天，在线现在的大环境之下，都需要天道放松压制。 只要天道压制一松，李牧就可以直接突破到天人之境。反正有玉碟屏蔽天机，糊弄一会儿问题不大。 天道又没有意识，等造成了突破天人的既定事实，天道也只会误以为他天资卓越、一步登天，最多也就催促他离开这方世界。 毕竟，李牧现在可是顺应天命、推动大劫演化的大功臣，要不是天地本源不足，天道功德都降下来了，妥妥的天道嫡系小弟。 作为一个正常的天道，在大功德之人没有对世界造成伤害前，天道是不会随便对自家小弟下手的。 汹涌的灵气不断汇聚，宛若要液化了一般，李牧的气势也在不断升高，哪怕是在十里之外，众人都感受到了压力。 看了看站立不稳的弟子，风清扬厉声呵斥道：“所有弟子立即下山，门中长老再后退二十里！”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担心上有人打扰，就凭现在的精神气息压制，恐怕不等有人近身，就先被冲击成了白痴。 意识到了危险，众人只能带着遗憾离开。原本还以为是小题大做，想要近观天人高手诞生的众人，此刻都都震撼了。 早知道天人高手牛逼，可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恐怖如斯”，哪怕是隔着一个山头都承受不住一缕气息。 第一百九十九章、飞升前夕 恐怖的气息越来越浓郁，晴朗的天空变得乌云密布，整个天地都变得压抑了起来。 突然，天空中开始电闪雷鸣，仿佛有人做了逆天之事惹怒了天地，召来了这滚滚天雷。 突变的天色，令围观者们脸色大变。原本对李牧信心十足的华山派众人，此刻也变得忐忑了起来。 处在风暴中心的李牧，除了最初被吓了一跳之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看似声势浩大，可雷霆终归没有落下来。既然如此，当然要抓紧时间突破了。 蜂拥的灵气进入体内，被李牧长时间压制的境界终于松开，仿若是久逢甘霖的大地，尽情的吞噬着雨露。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仿佛是吸收够了灵气，李牧的气息再次上涨，紧接着就恢复了正常。 境界突破了，身体停止了暴饮暴食的吞噬。原本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空，也恢复了正常。 远远望去，隐约天边还出现了几缕霞光，正好落入了华山之巅。 眼前的这一幕，令李牧颇有些哭笑不得。感情这天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意识，起码知道记仇。 刚刚被自己摆了一道，现在就报复了回来。本该属于天人出世的万丈霞光，现在直接缩水到了寥寥数缕。要是不仔细看，都能够直接被忽略掉。 这也就罢了，反正都已经突破了境界，李牧也不是爱慕虚荣之人，场面小点儿就小点儿好了。 反正上一次天人出世，还是几千年前的旧事。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就算是看过相关的资料，也会认为是古人吹牛逼。 毕竟，天地异象早就被玩儿烂了。开国皇帝、历史名臣，基本上都有各自的天地异象版本。 哪怕是乱世草头王，都知道给自己编一个飞龙入梦的典故。纯粹是谁信，谁是大傻逼。 牌面没了事小，关键是天地间浓郁的排斥之力。仿佛时刻都在提醒着李牧：这里不欢迎你，快点儿滚蛋。 好歹也是一个成熟的天道，至于这么小气么？ 虽然现在这方天地养育一名天人，消耗确实大了那么亿点点，可也犯不着这么急躁。 原本还以为突破后，能够在这方世界多苟上几年，将修为再往前推进一步的李牧，现在不得不准备提前离开了。 按照天道给出的期限，他最多再停留一年时间，并且还不允许出手搞事情。 不许出手可以理解，以这方天地的强度，自己出手一不留神就是山崩地裂，妥妥的天灾级别破坏者。 清除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李牧才想起还在焦急等待结果的众人，当即传音道： “都过来吧！” 看着四周遭遇无妄之灾的花花草草，李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天人也不是万能的，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除了道一声抱歉外，李牧啥也干不了。 “师兄！” “爹！” “不牧！” “师父！” …… 熟悉的声音不断从耳边响起，将感叹生命脆弱的李牧，从幻想世界中拉回了现实。 微微点头示意之后，李牧露出了笑容。当着众人的面，刚刚钻入李牧怀中的宁女侠，瞬间挣脱了开来。 或许是为了掩饰害羞，宁女侠当即问道：“师兄，这次突破可还顺利？” 这个问题也是众人关心的，刚才的天象变换可是吓坏了众人。华山派搜罗的古籍不少，大家也不是无知之人，对天人之境也有所了解。 可就算是绞尽脑汁，大家也从来没有发现过类似刚才的那一幕天象。纵使是罪孽深重的老魔头突破，也没有那阵仗。 “不用担心，这次突破非常顺利。刚才的天地异象，那是因为世界刚刚渡过一次灾劫，正处于恢复状态。 突破天人所需的灵气太多，世界只是一种本能的想要阻止。当然这和为兄的积累太厚也有关系。 随着天地进入一元复始的初生状态，世界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天地灵气也在不断复苏。 想必你们已经感受到了，华山比之前大了不少，天地灵气也越发浓郁了起来。 据为兄推算现在的天地灵气，比二十年前至少提升了两成，并且还在持续复苏之中。 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接下来才是武道黄金大世的真正开端。 在未来的岁月里，你们会发现一流武者烂大街，绝顶武者也不在少数，只有先天才是江湖的主宰。 或许数百年之后，等天地重新恢复到了巅峰，天人武者也会陆续出现。” 几十年的江湖大佬也不是白当的，这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就练了出来，丝毫不见一点儿慌张。 原本按照现在的恢复速度，再过二三十年后，天地就可以容纳先天武者的，但是因为他这个天人的诞生，天地的复苏的进度至少被拖延了十年。 幸好天地的时间概念不强，十年功夫在天地存在的漫长岁月中，就和普通人生活中的一秒差不多，完全不值得一提。 只要整体趋势向上，慢一秒、快一秒对天地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 天道无所谓，不等于众生也无所谓。尤其是对一众绝顶武者而言，本来突破的希望就渺茫，再往后多拖十年，那就是彻底没戏。 看似赶上了一个黄金盛世，实际上大家都是盛世之前的牺牲品。为了世界发展，辛辛苦苦的奔波十几年，最后却是为后来者做了嫁衣。 只有年轻一代，勉强赶上了一波红利。可毕竟是旧时代诞生的，先天上就输给了后来者。 真正享受成果的，还是天地复苏之后出生的年轻一辈，先天本源上就要强上一丝。 看似不起眼，可是在漫长的修炼生涯中，这一丝差距还会持续放大。 想要突破先天，除非自身的领悟到了一定境界，天地灵气刚满足需求，就立即抢占先机突破。 毕竟这方天地的承载力有限，在未来百年内最多也就再诞生三五位先天，再多天地又要开始限制了。 偏偏除了风清扬之外，李牧还提前内定了三个名额，其他人只能去抢那可能存在，又或许不存在的机缘。 这么残酷的现实，李牧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先给糊弄着，毕竟是亲疏有别。 不管怎么说，相比外面的人他们的机会还是要大上几分。起码自家就有先天武者存在，可以偶尔指点一下修为。 至于天人之境，那就是真正的画饼。先天门槛都迈不过去，谈天人就是一个笑话。 真要是迈入了先天境界，就会发现先天之后的修炼，比前期的修炼难上数十倍。 微薄的天地灵气，注定了他们只能靠水磨工夫，一点一滴的往前磨。 周清云关心的问道：“不牧，你这是要准备飞升了么?” 眉宇间那丝不自然，到底还是没有瞒过自家师父的眼睛。一起相处了数十年，亦师亦父的周清云对他的了解，绝非一般人可比。 再加上之前的安排，要猜到这一点并不难。 左右也就一年时间，李牧也没有想着藏着、掖着，当即点了点头道：“天地的承载力有限，以我现在的修为，最多只能在这方世界停留一年。” 传说中的破碎虚空，并不是一个实质上的境界。只要修为突破了世界容纳的极限，就能够破碎离开。 在上古时期，天地处于巅峰状态时，天人之境还能停留几百年，有机会让自身修为更进一步。 现在天道没有立即降下雷劫，那都是看在李牧有功于天地的份儿。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兴奋的众人，瞬间沉默了下来，仿佛天塌了一般。 看了众人一眼，李牧微笑着指着众人说道：“你们呀！得道飞升，乃我辈武者必生追求，有此机缘实乃三生有幸，何必哭丧着脸呢？” 听了李牧的话，众人的脸色才正常了起来。不过情绪上，仍然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飞升”，这种传说才存在的事情，居然要在眼前发生了，怎么都让人感觉不真实。 李牧可不是孤家寡人，前面估计错了飞升时间，现在很多事情不得不重新进行安排。 首先就是掌门之位，原本是准备交给自己徒弟的，但现在时间来不及了。 让一名一流武者继任华山掌门，恐怕要被武林笑掉大牙不可。即便是在华山派内部，也服不了众。 经过这么多年的征战，一流武者真的有了几分烂大街的迹象，光华山派就有三百多号人。 地位早就退步了，就和当年二流武者差不多。即便是绝顶武者，华山派都有四十多号人。 在这种背景之下，下一任掌门再怎么也必须要是绝顶武者。否则门中长老都是绝顶高手，掌门却只是一流武者，到底是谁指挥谁啊？ 头顶上有一两位婆婆还能勉强应付，要是有四十多位婆婆，估摸什么事情也甭想干了。 没有办法，谁让李牧收徒时间晚呢？ 当年为了替不字辈多争取几年修炼的时间，收徒的任务都丢给了清字辈，下一代最早的弟子入门也不到二十年。 以七八岁入门计算，加上二十年也不过二十七八岁，不是谁都像李牧、风清扬那么天才，能够年纪轻轻就突破绝顶。 按照正常的节奏，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能够突破一流之境，那都是武林中的天才了。 李牧门下的一流武者倒是有七八名，修为最高的都到了一流后期，可要说在一年之内突破绝顶，除非是能够开挂。 开挂是不可能的，做掌门最忌讳的就是“患不均”。 特殊时期，偶尔干一次大家还可以理解。可现在华山派正处于鼎盛状态，要是这么干，其他门人弟子岂能没有意见？ 自家这些年，陆陆续续可是收二十多名徒弟。真要是特殊对待一人，恐怕其他师兄弟就要和他离心了。 当年，自己能够获得众多同辈的支持，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蔡、姚”两人占据了过多的资源，引发师兄弟们的不满。 相比之下，额外照顾自家师父、妻子、儿子，只要不损害门中利益，随便怎么资源倾斜，在大家看来那都是应有之意。 不过再怎么照顾，也不可能让他们来当华山派掌门。因为那不是帮助，而是一种负担。 有自己准备的“延寿丹”，他们不光是寿元增加了，生命层次也在慢慢改变。 安安静静的修炼，靠着水磨功夫积攒内力，等天地能够允许突破先天之时，再一跃而起才是最佳选择。 而不是跑去接任掌门，陷入无尽的杂事和江湖纷争之中，白白浪费宝贵的修炼时间。 毕竟，他们现在又不需要去争夺资源，凭借李牧留下的遗泽，足够他们受用的了。 真要是不思进取，跑去世俗混一个孔家的待遇，都是大有可能的。 飞升上界，又不是去死，人走茶也凉不了。 按照李牧的布置，一旦飞升离去，无论朝廷、还是江湖，都会将他抬到一个至高的位置。 毕竟，这些年的道也不是白讲的。受影响信徒，可是遍布天下。 等飞升之时，再装上一波逼。天下的僧庙道观中，少不了又要添上一尊仙神，享受香火供奉。 有这样牛逼的老子，下一代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干，闷头修炼就对了。要是干得事情多了，反倒是破坏了这种“神圣地位”。 下一辈撑不起场面，那就只能从同辈中选。不是无人可用，恰恰相反是能当掌门的人太多了。 碰到李牧这个懒散的掌门，华山派的大小事务，自然是分散给了同辈师兄弟，以至于锻炼出了一大波的人才。 无论是武功、人品，还是门中声望，有资格继任掌门的都不下双手之数。 有资格的人多，偏偏力压众人的一个也没有。这是李牧自己的锅，将权力制衡玩儿的太出色。 从不吝啬给师兄弟们表现的机会，但凡是有点儿能耐的，都证明过自己。以至于谁也能够脱颖而出。 看了众位师兄弟一眼，李牧暗自后悔了起来，早知道这样就该提前准备一个工具人，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为难。 第两百章、飞升——紫气东来三万里 伴随着华山派的崛起，沉寂已久的关中大地再次活跃了起来，一跃成为了同中原并立的武道圣地。 尤其是李牧突破天人，邀请大家观礼飞升的消息传出后，关中变得越发热闹了起来。 无数江湖中人、文人墨客、王公贵族纷纷蜂拥而至，欲见证这一天地盛世。 不同于以往的江湖传说，这可是活着的武林神话。虽然自己修炼不到那份境界，可能够亲眼目睹飞升，那也是三生有幸。 行走在关中大地上，看着车水马龙的世界，少林一行人就不断的叹着气。 最近这些年，少林寺的日子可不好过。西征的大获全胜，固然带来了大量的利益，同时也打破了人们对佛门圣地的幻想。 本来在武林中，就受到了华山派崛起的挤压，宗教界的信仰又受到了冲击，少林寺被迫遭受双击。 看似李牧飞升之后，他们承受的压力会减小一些，实际上则恰恰相反。 不同于昔日根基薄弱的武当，华山派现在大势已成，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大派。 纵使没了李牧这位武林神话，仍然还有一位先天宗师驻世，下面还有无数的高手辅助，这份基业根本就撼动不了。 以往都是少林寺最后时刻跳出来摘桃子，这次却是不然。自己等人奋力在前线厮杀，完成统一了世界岛的伟业，可最大的胜利果实却被李大真人给弄走了。 面对天地的压制，自己等人连先天都难以突破，李牧却突破了天人。要说同这次杀劫没有关系，打死方正也不信。 可是知道归知道，连先天宗师都奈何不了，何况是一位天人武者。 知道的越多，就越知道敬畏。普通江湖中人只知道先天之后是天人，可传承古老的少林寺却清楚的记录了先天九重天。 相差的境界，比自己修炼的境界都多，方正实在是提不起同一位活着的仙神为敌的心思。 哪怕明知道李牧飞升之后，道门会压过佛门，成为中土第一宗教，他们也只能忍着。 望着不远处的茶蓬，里面全都是自己不想见的人，方正心中一震。 刚才在想心事，现在都被对方发现了，想要避开却是已经来不及。 当下硬着头皮上前，压低了声音招呼道：“见过朱大将军，见过张道友、冲虚道友！” 一个打压佛门的皇帝，加两个道门对头，全部聚集在一座茶棚里，方正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不过想想即将开始的飞升大典，方正就不觉得奇怪了。如此武林盛世，既然遇上了又岂能错过？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神武皇帝也成熟了不少，虽然已久不着调，可做事的时候总算知道权衡利弊，而不是一味的随心所欲。 只见“朱厚炜”看了方正一眼，就挥挥手道：“行了，大和尚。大家都是过来观礼的，没必要搞这么多俗礼。” 显然，这位“朱大将军”现在的兴致不高，不想进行应酬。挥手就是示意他快点滚蛋，不要在这里碍眼。 尽管内心问候了皇帝的祖宗十八代，面上方正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厚着脸皮找位置坐了下来。 没有法子，现在佛门势微。要是不亲自跟着，这些无良的家伙故意安排一次刺杀，然后栽赃在他的头上，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谁让他运气不好，凑巧给遇上了呢？万一皇帝遇刺，作为皇帝行踪的知情者肯定是重点嫌疑犯。 别的皇帝或许会顾忌皮面，不会干这种没脸的事，可是对眼前这位方正完全没有信心。 要知道这位还在一次礼佛过程中，以食物不干净吃坏肚子为由，将大觉寺方丈给下了狱。要不是佛门极力阻止，他还准备让一名太监出家去做新方丈。 少林寺的排面虽然大，现在也经不起折腾。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方正都不愿意去尝试。 …… 天还没有亮，华山上就已经人山人海，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李大真人出场。 既然邀请大家来观礼，那么飞升之前少不了有一次讲道，倾听神仙中人讲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机缘。 不光是江湖中人云集，王公贵族、朝廷百官同样来了不少人。反正皇帝都隐藏身份过来凑热闹，做臣子的自然也可以跟着学样。 剑气冲霄堂中 看了众人一眼，李牧有些伤感的说道：“今日之后，华山派就交给你们了。 我华山派道统来源多处，最早可以追溯到上千年前，论起传承来全天下都没有几家门派能够相提并论。 经过历代祖师、无数门人弟子的努力，现在终于站在了武林之巅。可是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 现在我华山派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古往今来，无数显赫一时的大势力，最后都是毁于蚁穴。 这些问题，你们必须要提高警惕。时刻都不能够放松，一旦放松警惕、骄傲自满，就是走向衰落灭亡之时。 门中功法，我都给补全了。考虑到天地灵气变化，每门武功都设置了多个版本，往后可以根据世界变化决定修炼法门。 紫霞神功也被我拆分成了朝霞神功和晚霞神功，原本准备对所有人开放的，只是想想祖宗规矩，还是作为掌门一脉的嫡传吧！ 事实上，这个世界只有无敌的人，根本就没有没有无敌的武功。 算上我创下的几门武功，新的华山九功皆能修炼到天人极致，没有所谓的高下之分。 若是你们勤学苦练，没准我们在上界还有相聚之时。 岳师弟，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新一任的华山掌门了。希望你能够恪守我华山精神，延续我华山派的辉煌！” 这些事情，私底下早就确定好了，只不过现在才宣布而已。 岳不群是不是最好的选择，李牧不知道。起码可以肯定，不会是最差的选择。 现在华山派需要的是一位守成之主，锐意进取、雄心勃勃之人，都不是现在需要的。 岳不群最大的优点就是交际广阔，天南海北都有自己的朋友。虽然大都是酒肉朋友，但这也足够了。 经历了李牧这位强势的掌门，威压武林数十载，现在是时候换上一位温文尔雅上台，改变一下华山派在江湖中人心目中的形象了。 用通俗的话说就是定位不一样。作为江湖中的武林神话，李牧的定位是高高在上的仙，必须要同大家保持适当的距离。 下一代掌门，没有威压天下的实力，那就只能由仙化人。既然是人，那就少不了要交际。 作为武林中的老大，打造一副平易近人的形象，这也是跟着少林寺学的。 “谨遵掌门之命！” 岳不群略显激动的说道。 尽管之前已经通知了，可掌门之位真落到他的头上，还是让岳不群有些激动。 微微一笑之后，李牧继续说道：“风师叔，我离开之后，就劳烦你受累一番。若是有宵小之辈不知死活，那就杀鸡儆猴吧！ 不管是哪一方势力，谁要是先冒了头，就先拿谁开刀。这次必须要斩尽杀绝，万万不可留手软。” 看了李牧一眼，风清扬眼睛有些湿润的说道：“放心吧，事关我华山派的基业，无论是谁都要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神情中那一抹坚毅，令李牧放心了不少。按照现在的安排，最起码百年之内华山派无忧。 再往后就看黄金大世开启后，后辈是否能够继续人才辈出。这已经不是李牧所能够控制的，该有的制度他都设定好了，接下来的关键在于执行。 未来的事情不知道，反正眼下岳不群应该是一名合格的工具人。当然，他想不合格也不行。 上面的婆婆好几位，下面声望不差的师兄弟同样不少。要是不按照李牧定下的规矩走，他这掌门也甭想坐稳。 想要慢慢熬走上面婆婆都不行，先天宗师的寿元悠长。莫说是岳不群自己，就连他的孙子都活不过风清扬。 安排好了门中之事，又向妻儿、徒弟、师父交代了几句，李牧就一跃出了剑气冲霄堂，飞身在华山之上逛了起来。 待了几十年的地方，现在要离开了，饶是李牧心智坚定，也生出了几分不舍。 望了望初升的太阳，李牧叹了一口气，然后出现在了建好的飞升台上。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天地之间，惟道独尊。 ……” 大杂货的李氏道经，再次响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不光是华山之上能够听到，从关中到整个神州大地，都弥漫在道音之下。 伴随着讲道的继续，道音的扩散范围还在继续放大，由中土渐渐向域外扩散。 一时间整个天地之间都弥漫着道的韵味，天边的云霞也在不断扩大，漫天的霞光笼罩住了整个天地。 可惜假的终归是假的，这副天地异象看似很牛叉，实际上李牧的修为境界根本就做不到这一步。 眼前这一幕，纯粹是李牧以玉碟沟通天道，忽悠出来的结果。天地以牧养众生为晋升资粮，可资粮也分三六九等。 若是人间界充满了污浊之气，众人皆怨念缠身，搞得如同修罗地狱一般，资粮就变成了毒粮。 不仅不能帮助天地进化，反而会污染天地，最终致使天道堕落。 眼前李牧这波讲道，虽然没能够净化世界，但也能够消去不少怨念、污浊之气。 对天地有好处的事情，天道自然要出力。为了忽悠更多的人，这才有了眼前的“紫气东来三万里”。 “圣人出世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观礼的宾客们纷纷磕头纳拜，场面充满了装严神圣。 此时李牧的身影也开始腾空，缓缓向天空飞去，映照着漫天霞光，显得仙味十足。 仿佛是受到了感应，天边出现了一道天梯，还有分裂两旁的仙女、天兵，仿佛在迎接李大真人飞升。 看着下方疯狂的人群，一边讲着道，一边装着逼的李牧，此刻是五味俱全。 谁能够知道，眼前这一幕都是云朵所化，所谓的天梯、仙女、天兵，全都是一片幻象。 令人羡慕的李大真人，也不是去天宫成仙做祖，而是踏上一片未知之路。 . 第一章、新世界 踏入天梯，李牧讲道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影也随着仙女、天兵一同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隔着无尽虚空，众人隐隐还可以听到天宫的礼乐之声。 送走了飞升的李大真人，观礼的宾客们再也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彻底沸腾了起来。 作为一个超凡世界，得道飞升的传说并不少，甚至有人亲眼目睹过。 可那只是褪去躯体，神魂飞升。最后究竟是入了天宫，还是一命呜呼进了地府，谁也不知道。 同眼前李大真人飞升的阵仗，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没有丝毫可比性。 见证了刚才的一幕，众人纷纷将李牧当成圣人转世。 江湖中人的心态也平和了起来。 既然是圣人转世，那么修炼速度快了亿点点，修为提升不受世界压制，那都是正常操作。 圣人，要是没有特殊待遇，那才有问题。 紧接着大家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刚才的圣人讲道居然没有记住。不光是一个人没记住，而是所有人都没记住。 除了自己领悟了的部分，剩下的都是一片空白。 更悲剧的是这位圣人，虽然日常讲道，却没有一部完整的道经留存。 对有志于追寻长生大道的人来说，这是万万不能容忍的。尤其是道门中人，自家圣人降世怎么可以没有经典著作呢？ 既然圣人不留，那就自己动手整理。反正古往今来关于先贤的大部分典籍，都是后人整理出来的。 道门动了，朝廷也没有闲着。神武皇帝胡闹归胡闹，可事情轻重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圣人降世，这种能够增加自家声望的事情，怎么能够不大加宣扬呢？ 要这位可是大明的护国真人，尽管没有履行过一天职责，但这不影响大家拿出来宣传。 注定十室九空的天地杀劫都抗了过去，大明不仅没有因此灭亡，反而变得越发兴盛了起来，就是有圣人庇佑的证据。 反正一连串的操作下来，两代皇帝的生前身后名是有保障了。绑定一位圣人，开疆扩土数百万里，有的是牛逼可以吹。 哪怕是看皇帝最不顺眼的文官们，现在也不得不留下几分口德。 …… 沉浸在圣人飞升的笑傲世界众人，根本就无法想象，逼格满满的李大真人此刻有多么狼狈。 离开了世界保护，进入虚空之中，哪怕天人高手也是脆弱的。 跟着冥冥中的指引，向传说中的仙界飞去，结果入目尽是荒凉和沧桑。 仙气没有感受到，浓浓的血腥味却是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满地的残骸、破碎的建筑物，要不是仅剩一半的牌匾上还残留着“飞升接”三个字，李牧都不敢相信这是传说中的仙界。 仙界出事了！ 脑海中刚刚浮现出这个念头，还来不及多想，就看到一个庞然大物的凶兽飞来，吓得李牧急忙跑路。 可惜这方世界天地法则严密的多，在笑傲世界中可以毁天灭地的天人，在这里想要自由飞翔都困难。 同庞然大物的凶兽相比，李牧就宛如是一只蝼蚁，还没飞出多远距离，就被一股吸力吸入腹中。 再次醒来，李牧已经出现在了这古色古香的小屋中。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小胳膊腿，再闻了闻屋内浓浓的药味，李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残酷的事实告诉他，没有奇迹发生。牛逼轰轰了大半辈子，结果刚刚飞升就沦为了巨兽的“便便”。 如果不是玉碟带他再次偷渡成功，他现在就可以去竞争一下年度最惨穿越者。 别人都是各种花样作死，最后将自己折腾完蛋。他可是步步谨小慎微，没有想到还是难逃删号重来的命运。 感叹完自己的命途多舛，李牧不由的为笑傲世界担心了起来。 从自己看到的景象，可以判断飞升接引台发生意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沦为巨兽口粮的飞升者也不在少数。 长时间没有人修复，显然是上界负责接引的势力发生了意外。飞升的上古仙贤不再显圣，多半也是遭了劫数。 要是上界大势力内斗，或者是天地大能争锋还好，大人物们不会在意下界的蝼蚁。 要是遭到其它不可抗力，或者是域外天魔外敌入侵那就麻烦大了。上界大能都扛不住，笑傲世界那小胳膊腿就更不行。 现在李牧只能期待笑傲世界藏的隐蔽一些，或者是上面的入侵者牛逼一些，看不上笑傲世界那个小不点。 至于吞噬他的那头凶兽，李牧已经下定了决心，等有朝一日修炼有成，就回去架两个烧烤架，以报今日之仇。 “少爷，你终于醒了！实在是太好了！” 小侍女的声音，将李牧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报仇那是未来的事，当务之急还是先搞清楚现在所处的环境。 “水！” 听了李牧的声音，水汪汪的侍女立即反应了过来，一边给李牧倒了一杯水，一边冲外面喊道： “翠竹，少爷醒了，快把粥端上来！” 眼前的一幕，李牧心中一亮。居然不只一名使唤丫头，那么原主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低。 可惜自己这次鸠占鹊巢，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要不然立即就能够搞清楚所处的环境。 尽管修为没了，但是武道境界还在，李牧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方世界灵气浓度足有笑傲世界的数十倍。 灵气高低决定修为上限，这么浓郁的灵气，就算是有仙神驻世，李牧也不会感到奇怪。 想起一些神话传说，李牧立即决定谨小慎微，绝不表露出一丝超越年纪的异常，免得被人怀疑是夺舍重生。 身体小也有好处，可以倚小卖小。没人会防备一名三四岁孩童，可以更快的了解自身的所处的环境。 被侍女喂了一碗粥，靠着卖萌装傻，李牧大致搞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定远侯府庶出第十三公子，上面还有七位兄长、四位姐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中间空缺的自然是夭折了。灵气浓郁不等于婴儿就不会夭折了，要不是自己偷渡，这位十三公子怕是也领了盒饭。 听小侍女的抱怨，自己之前生病好像是因为贪玩，攀爬假山不慎落入后院池塘。 因为这件事，负责照看他的一个大丫头和两名小厮都挨了板子，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要不是李牧成功偷渡，估摸着那几个倒霉蛋，这波是要小命不保。 果然都是骗人，在这个没有人权的世界，奴仆的命运天然就和主子绑在一起。以奴弑主，还想逍遥自在，简直就是做梦。 至于落水是否有人算计，李牧觉得可能性不大。真要是玩儿宅斗，也该冲着上面的一帮兄长去，而不是他这个刚断奶的小屁孩。 按照小丫头的说法，自己便宜父亲、主母都过来看过，却没有提到生母，显然又是一个没娘的孩子。 参与宅斗的资格都没有，在这种背景之下对自己下手，除了激怒便宜老子之外，没有任何价值。 确定安全有了保障，李牧就过起“少儿生活”。具体表现非常简单，跟着年长几个月的“十二哥”学就好了。 规矩就是没有规矩，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可以放肆的年纪。只要不惹大祸，调皮一点儿根本就不算事。 仗着“年幼”，李牧可是探听到了不少秘闻，前前后后花了大半年时间，总算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 相比笑傲世界，这方世界要广阔得多。光自己所在的大周帝国，治下就有一百零八州。 各州的情况也大不相同，地域最广的州差不多能顶上一个大明，面积最小的州也有上百万里。 具体面积怎么样，李牧也搞不清楚。不过看人口就很明显了，大周治下的丁口足有十几亿之多。 如此庞然大物的大周，仅仅只是这个世界的诸多国家之一。 人口众多、地域辽阔、灵气浓郁的世界，自然不会缺乏强者。 不同于道法末世，仅剩武道的笑傲世界，这方世界可是有修士存在的。 修士的情况，李牧不是很清楚，不过武道境界他却基本上搞明白了。 没有所谓的一流、二流之分，武道修炼共分为五大境界，每个大境界又有九个小境界，即：后天、先天、天人、金丹、元神。 再往上的仙神，就不是候府侍卫能够知道了。李牧只听到便宜老子顺嘴提过一句，具体情况尚且不得而知。 长生世界最大的特点就是古老。光自家的定远候府就存在了三千多年，所在的大周帝国更是存在了九千多年。 普通世界这么长的传承，光内部矛盾就能把人搞崩溃，肯定维系不下来。可是在伟力归于自身的仙神世界，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一脉相承的武道修炼模式，对李牧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好消息。尤其是前期修炼，能够省下大把的时间。 如果不是担心暴露，李牧恨不得立即开始修炼。以这方世界的灵气浓度，要不了十年功夫，就能够恢复巅峰状态，甚至还有机会更进一步。 …… “少爷，今天是你第一天进入学堂，侯爷也有可能会过去，万万不能迟到了。” 侍女不放心的再次叮嘱道。 最近这些日子，李牧可是分外调皮。基本上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只是仗着年龄小、会卖萌，倒也没有吃过苦头。 只不过这么一来，下面伺候的人就倒了霉，时常被主母待着训斥，偶尔还要吃一顿板子。 这一切自然是李牧故意为之，作为一个没娘的孩子，再不出来在便宜老爹面前刷刷存在感，岂不是要被人遗忘？ 现在他可不是牛逼哄哄的李大真人，而是毫无自保之力的幼童，最大的靠山就是捡来的便宜父亲。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闹腾的孩子同样也不逞多让。只要把握住节奏，偶尔的小调皮，在大人眼中那就可爱的表现。 凭借会闹腾的本领，李牧在府中可是非常吃得开。 无论是面对便宜父亲，还是对庶子不屑一顾的主母，又或者是在几名兄长面前都能够说上话。 瞪了小丫鬟一眼，李牧故作生气的说道：“知道了，小卓你真啰嗦！本少爷做事，有什么不放心的！” 第二章、熊孩子生涯 “见过大哥、二哥、三姐……” 进入学堂，如同报菜名一般，李牧迅速前面的哥哥、姐姐问候了一个遍。 小眼珠子东瞅瞅、西望望，仿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将调皮小子的形象惨遭的十足。 见到眼前的一幕，长兄李栋率先开口的说道：“小十三，别闹了。十一弟，带着两个弟弟去上课。” 看得出来，候府的物质条件还是不错的。学堂都设置得这么人性化，连大小班都搞了出来。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十几个兄弟姐妹，年龄差距着实有点儿大。最长的李栋都快十九岁了，最小的还在吃奶。 冲众人扮一个鬼脸，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引来一阵哄堂大笑后，李牧还是乖乖跟着两位“小兄长”进入小班之中。 真的是小兄长，这两位仅仅只比李牧早出生几个月。只不过豪门大院的子弟成熟快，两个小屁孩已经开始努力学习着扮大人。 都是被逼出来的，看似平和的候府内部也是波涛汹涌。一群姨娘们为了争宠，那是各种手段花样齐出。 受此影响，一帮兄弟姐妹的关系，也不是面上这么和谐。有便宜父亲压着，明面上没人敢闹腾，但是暗地里却较着劲儿。 庶嫡有别不假，可这是超凡世界。在大多数时候，决定最终事情最终结果的都是拳头。 只要足够的天才，处事又足够稳重，改变继承顺序并非不可能。在这种背景之下，对这座候府有想法的人自然不少。 “见过夫子！” 学着两个兄长的模样，冲老者行了一礼后，李牧走到了第三张书桌前方坐下，背对着讲台上的夫子。 见到眼前的一幕，夫子的脸色煞是好看。早就听说过十三公子顽劣的大名，提前有了思想准备，现在还是被气得不轻。 “十三公子，你的方向坐反了！” 李牧故作迷糊的拍了拍脑袋，直接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的望着老夫子。 这次方向是对了，只不过书桌却在背后。气得老夫子胡子都快立了起来，不过看了看李牧的年纪，他又熄了发脾气的心思。 给豪门贵族当先生也不容易。要是遇上乖乖学生还好，能够保持夫子的威严；若是遇上调皮捣蛋的学生，那就教育生涯中的黑历史。 强忍着怒火，老夫子再次开口说道：“还是不对，学着你两个兄长，坐到书桌后面去。” “哦！” 应了一声之后，李牧迅速坐回正确位置。打开了书本，一脸认真的打量着夫子，等待老夫子开课。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手中的书本，赫然是倒着拿的。 旁边的两位小兄长，此刻憋得非常辛苦，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 原本神色稍缓的夫子，脸色再次阴沉了起来，只不过看着满脸无辜的李牧，他实在是不好发作。 同一个刚踏入学堂第一天的幼童计较，传了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何况眼前这位熊孩子，一点儿也不好惹。顽劣的大名能够传出来，出了有人帮忙宣传外，最大的原因还是李牧敢闹。 受了委屈、吃了亏，一准要将事情闹大。不光是要闹，就连闹事的时间节点都把握的非常精准。 不是恰巧被便宜老爹遇上，就是撞见了主母，又或者是找嫡兄主持公道。 连续多次闹腾，最后都占到了便宜。落入旁人眼中，李牧的身份地位就不一样了。 一位得宠的候府公子，和一个无人问津的没娘孩子，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老夫子强忍着怒气提醒道：“十三公子，你的书拿反了。” “哦！” 招牌式的回应了一句，李牧迅速将书本翻转了一百八十度。字体是正了，只不过朝上变成了书本封面。 再也忍受不了的老夫子，当即上前帮忙把书本翻了过来，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讲台。 接二连三的小错，恰好卡在他无法发作的边缘，要是还不知道这是李牧在故意搞事情，这么多年的教学生涯就白混了。 对此李牧也很无奈，外面还有人看着呢？内力修为虽然没了，但神魂的力量却没有降低。 凭借天人的精神力，李牧清晰的感应到了自家的便宜老子在外面偷看，身边跟着的还有那位傲气的候府夫人。 作为庶子，想要在嫡母面前讨到好，适当的顽劣是必不可少的。 小小年纪就成熟的像个大人，要是再文武双全拥有过人之资，距离传说中的肉中刺就不远了。 自己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恰好是候府夫人提供了一个展示自己主母气度，在便宜父亲面前装贤惠的机会。 仅凭这一条，李牧的待遇就不可能差。内宅争斗，必定受打击的只有两种人： 第一种是能力特别出挑的，严重威胁到了嫡子的地位，形成了直接竞争关系。 第二种是在府中没有存在感，不受重视的废物，适合拿来撒气，或者是用来杀鸡儆猴立威。 待两人离开，李牧也安分了起来。要么静静的听老夫子讲课，要么小手握着笔在纸上鬼画符。 尽管有浪费纸张的嫌疑，看得出来老夫子很是满意，大概是经历了早上的波折，对李牧期待值已经大大降低。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鬼画符也是在练字，虽然时常多横少竖，那也无关紧要。 反正浪费的是候府的纸，又不需要他买单。虽然价格不菲，但这些东西候府都是不限量供应。 事关下一代的教育，当父母的都是一样。无论在什么地方省，都不会在这方面克扣。 时光匆匆而过，一天的学习生涯很快就过去了，年长的兄弟姐妹要去练武，年幼的就提前自由了。 “快跑，大魔王过来了！” 听到了这句话，稳重的两位“小兄长”再也顾不上形象，撒丫子拔腿就跑。 如此“凶名”的人物，自然不是简单货色。如果说李牧的调皮，还是以可爱为主，那么这位“大魔王”就是真正的熊孩子。 当然，这位熊孩子有熊的资本。作为最小的嫡子，从小都被娇惯着长大。 时至今日，这位比李牧年长三岁的七哥，赫然已经是府中一霸。 不光折腾府中的仆从，就连兄弟姐妹也一并折腾，甚至连后院那帮姨娘们都没有逃过。 仗着主母的宠爱，除了两位嫡兄、一位嫡姐敢偶尔教训他两句外，一众兄弟姐妹都是避之不及。 遇上这位熊孩子，告状除了得罪主母之外，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知道察言观色的李牧，自然不会去碰钉子。 以往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李牧都往两位嫡兄或者是嫡姐跟前凑，让他们出来顶雷。 现在不一样，这几位都去了练武场。学堂之中，已经无人敢惹大魔王。 原本李牧也准备跟着跑的，只是考虑到自己的小胳膊腿，大概率是跑不赢前面几位，索性就懒得跑了。 看着人狗厌弃的“大魔王”过来，李牧故作迷糊的问道：“七哥，跑那么快干嘛？ 你不是说要去学武么，怎么还在这里晃悠？莫非是的你又跑出来偷懒？” 说话间，李牧做出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表情，气得李嵩鼻子都要歪了。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偷懒呢？娘说了，我从下个月开始练武，还有三天时间。 到时候我一定会练就绝世武功，将你们扔到房顶上，不放你们下来，看谁还敢背后叫我大魔王！” 听到李嵩的叫嚣，李牧非常怀疑这候府还能不能待。熊孩子的破坏力现在就已经很强，要是再学会了武功，杀伤力就更大了。 相比这位，自己家那位根本就不算什么。 上下打量了李嵩一番，李牧可以确定这位一旦开始练武，要不了一年就会屁股开花。 年幼的时候闹腾，只要不是太夸张，那都是可爱的象征。一旦小脸成熟，再敢折腾保管竹笋炒肉管上。 自家便宜父亲揍人，可是从不手软。每次有人倒霉，李牧都会被叫过去围观，貌似这位熊孩子也没缺席过。 见转移注意力成功，李牧挥舞着拳头说道：“还有三天就学武，七哥你真厉害。 不过你学会了能不能教教我，要知道他们还叫我皮猴子，实在是太气人了。” 相比“大魔王”，“皮猴子”的称号杀伤力就要小得多。李牧闹腾归闹腾，却从来没有去找过兄弟姐妹们麻烦。 难得遇到了志同道合之辈，原本准备揍人的李嵩，神色一下子舒缓了起来。 回想一起每次聚会，貌似都是兄弟两人一起挨训，亲切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现在他看李牧是格外的顺眼，当即拍拍胸脯道：“没有问道，到时候我们一起揍他们！” 躲过了一劫，李牧暗自松了一口气。至于一起揍人的约定，那自然是当做没听到了。 自己又不是真的熊孩子，现在顽劣只是为了小日子过得更舒服。吃饱了撑着，才跑去找兄弟姐妹的麻烦。 有那功夫，还不如多学习点儿知识。 . 第三章、混入藏书楼 悠闲的岁月总是短暂的，无忧无虑的晃荡了三年，李牧终于开启了学武生涯。 看着练武场上，鼻青脸肿的一众兄弟，李牧就忍不住想笑。不用问就知道这种事情，只有那位熊孩子七哥能够干得出来。 侯府规矩向来森严。从练武开始，就不再享受小孩子待遇。再继续搞事情，免不了要屁股开花。 在过去的两三年里，因为打架的问题，这位便宜七哥就没有少吃竹笋炒肉。 吃一堑，长一智。 被揍得多了，李嵩也慢慢学乖了。练武场上公开找一众兄弟切磋，这里是唯一可以揍人不用吃竹笋炒肉的地方。 年轻人受不得刺激，明知道不是对手，也要硬着头皮上。 不得不承认天赋好就是不一样。现在十五岁以下的兄弟姐妹，都已经不是李嵩的对手。 偏偏这个没有武德的家伙，还挑比自己弱的欺负。府中一霸的地位，不仅没有动摇，反而变得更加牢不可破。“大魔王”的名头，现在已经足以令小儿啼哭。 当然，李牧更愿意相信是主母给他开了小灶。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庶嫡有别的差距也渐渐拉了出来。 基础的修炼资源自然是管够，可是一些珍贵的资源，那就是优先供应嫡子和天赋好的子弟。 比如说上次，自家便宜父亲弄回来了一批固本培元的血参。自己仗着年纪小死皮赖脸跑去蹭饭，还跟着混上几碗参粥，大部分兄弟姐妹都是毛都没捞着。 没法子，最近这些年侯府是那个人丁兴旺。上面的兄弟姐妹一大堆，下面的小的还在不断冒出来。 儿子多了一样不值钱，除了几个天赋好的能被高看一眼外，剩下的能够被记住就不错了。 逢年过节吃个团圆饭，不少兄弟姐妹的名字都能够被他叫混，能有多少地位可想而知。 李牧非常怀疑这是侯府夫人故意而为之，要不是当家主母的默许，后宅哪来的这般产量？ 数量多了，暗地里打压几个下去，估摸自家的便宜父亲也不会在意。除非是嫡子不成器，否则哪里有庶子出头的机会。 别看熊孩子闹腾的厉害，没准还是故意为之。这么一番擂台打下来，天天挨揍的家伙，还能有多少雄心？ 再加上平易近人的长兄，分明就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估摸着折腾几年下来，这一众兄弟姐妹就会被收复得服服帖帖，成为长兄在朝堂的助力。 若是负隅顽抗到底，没准那时候就真的要下狠手。或是流放，或是拿出去当炮灰。 大势力争斗标配模板，类似的招数李牧都玩儿烂了。只能说这位主母不愧是皇室出身，将宅斗技能点得满满的。 看着哭哭啼啼的十姐，李牧对熊孩子的认知又提高了几分，好家伙一个粉嘟嘟的小姑娘，都能够吓得去手。 仿佛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还在擂台上冲着李牧一笑，仿佛炫耀着自己拳头。 无奈的回应了一个笑脸，李牧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开始站桩。 低调必须要低调，在这里搞事情，纷纷钟都有可能挨揍。 是谁知道那些打不赢熊孩子的家伙，会不会把怨气发泄到自己身上。就算是能够打得赢，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冒头啊！ 事实证明，李牧纯粹是想多了。虽然没有“大魔王”的凶名在外，他那“皮猴子”的名头也不小，反正等闲之辈是不敢惹的。 加上在府中人缘不错，同一众兄弟姐妹谁都能够聊上几句，自然没人过来寻他晦气。 倒霉的是受气包老九，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李凡。生母还是一名歌姬，在府中完全没有地位。 除了还没父母祭天，缺少一个未婚妻，差个老爷爷就是废柴流的标配。 …… 修炼总是令人沉迷，一晃就是两年时光。武道入门的李牧，总算是拿到了传男不传女的家传修炼心法。 一本《昊阳心法》，再配上大开大合的《烈日刀法》，妥妥的将门世家子弟标配。 看着上面的内容，李牧松了一口气。虽然有不小的变化，可内核却是相差无几，区别仅限于更多的强调神魂、精神力修炼。 当然，这不具备代表性。对偌大的大荒世界而言，自己见到的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想要了解更多，还是要去府中的藏书楼。可惜自己的年纪太小，十岁的小屁孩最多只能翻翻杂书。 就连修炼家传心法，都要人全程引导入门，想要接触别的武功秘籍，根本就不可能。 看着五大三粗是李嵩走了过来，李牧就暗自叫苦。修炼军中武功最大的后遗症，就是在武功大成之前体型会像壮汉转变。 按照自家老子的说法：身体越是壮实，天资就越好。 眼前这位五大三粗的七哥，就是天赋秉异的代表。按照体型估计，吨位起码不会低于两百斤。 想要恢复温文尔雅的形象，等突破先天之后再说吧！ 所以老祖宗定下传男不传女的规矩，还是非常有道理的。要不然侯府的小姐都长得五大三粗，就不用嫁人了。 毕竟能够突破先天的只是少数，而且大都过了适婚年龄。真要是能在二十岁之前突破先天，都去追求长生大道了，还嫁个毛线。 应付了几句之后，李牧试探性的问道：“七哥，府中的藏书阁，你进去过没有？” 豪气加身的李嵩，大大咧咧的说道：“当然没有！你问这些干嘛，难道想要进去看看？” 藏书楼也算是府中的一处禁地，按照规定年满十五岁、修为突破后天后期，就有资格进去再挑选两门武功。 平常时期，除非是拿着自家便宜老子，或者是主母的手令才可以进去。 当然，也有例外的。据李牧所知，上面的两位嫡兄就可以自由出入。 因为年龄的缘故，让李牧若是去讨要手令，那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正道走不通，那就只能搞歪门邪道了。反正现在便宜老子不在，操作得当完全可以遮掩过去。 前提是拉着熊孩子一起上，作为府中最调皮的二人组，混入藏书楼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也是李牧存在的又一大价值，可以帮熊孩子分摊火力。两人之间的关系能够这么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经常一起受罚，罚出来的感情。 当然，李嵩每次挨揍都会更惨一些。毕竟是嫡子，受重视程度要高一些，通常都是便宜父亲亲自动手。 至于李牧，大部分时间都能够躲过去。偶尔运气不好，也是府中的奴仆出手。在豪门大院混的都是人精，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侯爷打坏了儿子没关系，做仆人的要是打坏了主子，那可是犯了大忌。 至于其他兄弟姐妹，在李嵩的记忆中，那都有些类似于“别人家的孩子”。 看了李嵩一眼，李牧直言不讳道：“当然！你难道忘了前几天，五姐和四哥的对话？ 听说里面有不少武功秘籍，各种武功都有。尤其是那飘逸的剑法，可比我们的大刀帅多了。 这么有趣的地方，你难道就不好奇？” “有剑仙修炼之法么？我可听娘说过，剑仙最厉害了……” 看着手舞足蹈的熊孩子，李牧很难想象一个两百斤的壮汉，驾驶飞剑的样子。 不过剑仙这种产物，只存在于海外仙山、或者是莽荒大山之中，世俗界流行的还是武道修炼之法。 故意翻了翻白眼，李牧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本以为你进去过的，没想到你也不知道。” 似乎感觉尊严受到了挑衅，又或许是剑仙的诱惑力太大，李嵩当即表示道：“那就现在进去看看。十三弟敢不敢进去？” 目的达到了，李牧自然不会怂，故意装傻道：“当然敢，只不过没有手令，我们根本就进不去！ 莫非你要去讨要手令，那好你去拿吧，我在藏书楼门口等着你。” 犹豫了一下之后，李嵩大包大揽道：“放心吧，手令多大的一回事。只是父亲现在不在府中，娘亲又太过啰嗦，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一来一回今天就过去了。 我们现在直接过去，到时候你只要听我的，保管管事会放我们进去。” 说话间，就已经拽着李牧杀向了藏书楼。直接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去，对着讨要手令的侍卫就开始破口大骂，直接将守卫藏书楼的管事招了过来。 “七公子、十三公子，什么事让你们发这么大火气？” 听到将自己捎带了进去，李牧暗骂一声老狐狸。只不过这次他打错了算盘，自己这次可不会帮忙解围。 只见李嵩怒气冲冲的叫嚣道：“侯三啊，你来了正好。怎么调教手下的，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都给他们解释过了小爷来太快，将东西拉在娘那边了，这两个家伙居然向我讨要手令。 你来评评理，这府中除了父亲的书房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是小爷不能去的？ 莫说是藏书楼，就算药房都还不是任我取。现在要进来看几本书，居然有人还怀疑我没有手令。 十三弟，你也在场的。给我作个证，娘是不是答应给我手令了。” 听了李嵩的歪理，李牧都差点儿信了。以他在府中的地位，要弄几道手令，还真和玩儿差不多。 只不过藏书楼是例外。不让他们进来，主要是担心年纪小、爱瞎折腾，万一拿着一本功法练出毛病来，就麻烦大了。 至于珍贵典籍，根本就本可能放这里。侯府最重要的核心传承，恐怕只有便宜老爹，或者是退隐的爷爷才知道。 落后半个身子的李牧，上前一小步道霸气的说道：“侯管事若是不放心，大可派人去夫人那边求证，反正我们又不会跑路。 现在还是让你的人先让开道路来，不要耽搁了我们兄弟看书。” 熊孩子的形象不能丢，这关系到李牧在府中的地位。在下人面前越是表现的强势，就越没有人敢放肆。 反正这种事情，只要侯三的脑子正常，就不可能真派人去求证。 要不然，就不光是落了他们兄弟两人的面子，更是在落那位主母的面子。 “两位公子里面请，他们两人不懂事，还请两位多包涵！” 说话间，大门已经打开。侯三亲自领着两人进入了藏书楼，上前同守在内部的老者说了几句，两人才畅通无阻的进入其中。 看着兴奋的七哥，李牧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在这里找剑仙的修炼之法，怕是在做梦。 要是这里都有剑仙修炼之法，恐怕剑仙早就烂大街了，也不会只存在于传说中。 要是找关于剑仙的神话传说，估摸着应该能够找到不少。 没有浪费时间，走到内功心法的存放之地，李牧立即开始迅速翻看了起来。 . 第四章、大周长存之谜 凡事都怕开先例，有了第一次藏书楼之行，接下来李牧就变成了常客。 或许有人告状，又或许是没有，反正闹了一波之后，藏书楼守卫就对他们敬而远之。 不过向他们开放的只有下面两层，更上面的部分，任他们兄弟怎么闹腾，守卫的族叔都不让进去。 不同于对管事的吆五喝六，面对铁面无私的族中长辈，熊孩子都得忌惮三分。 对李牧来说，前面的内容就已经足够了。所谓的高深秘籍，对他的诱惑力并不大。 定远候府虽然传承了三千载，但是在大周也就一家二流势力，放眼整个大荒世界就更算不上什么。 放在藏书楼的功法秘典，撑死也就到天人，甚至还可能存在各种后遗症。毕竟，自家的传承功法也就到天人之境。 当然，这是对外公开的消息。后面还有没有隐藏，就不是李牧这个小不点儿能够知道的了。 反正世俗界明面上的最高修为就是天人，据说只有大周皇庭和海外仙山中才存在金丹武者/修士。 真假无法确定，不过有一点猜想李牧认为真的——高阶武者或修士对世俗权力没有兴趣。 自己也是曾经站在一界巅峰的人，弹指间即可夺取王朝基业，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一方面是对权力没有兴趣，另一方面则是牵扯到的因果太重。真要是做了皇帝，想要飞升离开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大周能够称霸一方、传承万载，除了修炼者寿元悠长之外，最重要的还是王朝气运。 在李牧看来，世外仙宗远遁海外，不仅仅是因为想要摆脱红尘浊气，更多还是不愿意受到王朝气运的压制。 越是修为高深之辈，受到的压制就越厉害，若是在城池中出手，甚至能够直接被压下一个大境界。 要是不跑远一些，万一哪天和朝廷对上了，自己的修为被压下一个境界，拿什么去和人家打？ 王朝气运不光能够压制敌人，还能够提高修炼速度。享受到的气运越多，修炼速度就越快。 唯一遗憾的是，靠气运提升来的修为，无法大幅度增长寿元。并且是使用的气运越多，寿元增长的就越少。 历代周天子的修为都冠绝天下，但是没有听说那位周天子能够活过三百岁的，能够活过一百五十岁的都是狠角色。 不是他们想使用气运修炼，而是一旦登上了皇位，王朝气运就会立即将天子的修为提升上去。 都一步登了天，就甭想再奢望长生大道。人道善变，固人皇不得长生。 如果只是这些后遗症，王朝气运还是很香的。大不了平常时期不用，只是在突破瓶颈之境用来辅助。 纵使损耗些许寿元，但是换取境界上的提升，仍然是一笔好买卖。 可惜一旦使用了王朝气运，哪怕修炼到了仙神之境，还是王朝绑在了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大周能够延续九千多年的真正原因。同王朝气运绑在了一起，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大家也必须维系大周的统治。 瞬间，李牧觉得王朝气运不香了。天下哪来什么永恒不灭的王朝？ 不管怎么镇压，当万民怨念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人道就会掀起杀劫。 人道革鼎，阻止的一次、两次、三次、四次……难道还能够一直阻止下去么？ 不需要多，只要有一次成功，就能够要了大周的命。若是同大周绑定，岂不是生死不由人。 除了人皇不得长生外，大周分明就是一家缩水版的运朝。仙宗干不过运朝，退避三舍再正常不过了。 对李牧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作为勋贵，自家同大周王朝的绑定可不是一般的死。 在这方讲究“气运相连”的世界，万一候府发生了意外，天知道会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没得说，必须要加快修炼速度了。只是在此之前，必须先要弄一套隐气法门出来。 …… 候府正堂后花园，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一手插着花，一边近前的仆役问道：“最近老七没有闯什么祸吧？” 说话间，美貌妇人的眉头还微微一皱。显然，她对自己调皮的小儿子，也是非常的头疼。 “回夫人的话，最近这些日子，七公子除了经常在练武场打架外，就只是和十三公子进了一趟藏书楼。” 不得不承认说话艺术的重要性，明明是强闯藏书楼，到了这里老妇人直接就艺术加工成了“进藏书楼”。 看似没有多少区别，实则表示的含义却完全不同。不光是在帮忙推卸责任，更是在宣誓对候府的主权。 作为候府的主人，在自家的地盘活动，自然不能用“强闯”来形容，那是七公子的不尊重。 听了老妇的话，候府夫人的神色稍缓。相比熊孩子之前干得蠢事，进一趟藏书楼根本就不算什么。 “老七，没有修炼乱七八糟的武功吧？” 看了一眼候府夫人的脸色，老妇人实话实话道：“没有！我们的人一直跟着，七公子只是在寻找关于剑仙的传说故事，并没有动武功秘籍。 反倒是十三公子，看了不少武功秘籍。不过他也只是翻翻，并没有上心。 临走之际，七公子借走了一些神话传说，十三公子借走了不少历史传说。” 仿佛是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只见候府夫人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这两个的家伙，还是那么贪玩。 算了，看杂书也比出去惹事的强。不过还是要盯紧老七，千万不要让他出府。” 显然，在这位候府夫人心目中，李牧并没有什么地位。仿佛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唇舌。 若不是关心自己的儿子，估摸着李牧就和众多庶子一样，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小插曲的结束，算是为强闯藏书楼画上了一个句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这就是“熊孩子”标签带来的优势，大家都习惯了他们犯错。只要不是原则性大问题，那都是可以原谅的。 要是换成某个乖乖孩子，干出了这种事情，少不了一顿板子。搞不好还会被认为野心勃勃、不安分，成为被打压的对象。 …… 岁月匆匆，一晃就是五年时光。李牧从也从孩童变成了一名强壮的少年郎，要是忽略年纪，分明就是一个军中大汉。 一身修为更是恢复到了先天五层，甚至超过了他的便宜父亲定远侯。本可以收缩体型，成为偏偏少年郎。 不过常怀敬畏之心的李牧，并没有展露出什么先天修为，而是仅仅露出后天七层的修为。 在候府众多兄弟姐妹之中排在了第七位，算是天赋不错的苗子，但也又称不上什么天纵之才。 要知道年长三岁的熊孩子，现在都到了后天九层，同上面的老大、老二、老四、老六一样，全部都被挡在了先天门外。 虽然这方世界灵气浓郁、资源丰富，但是天才永远都是少数，能够自行突破先天的仍然不多。 大部分都是借助王朝气运，或者是天材地宝相助突破瓶颈的。 别看自家几位兄长的修为都不差，那都是靠资源堆起来的，本身只能算资质上等。同真正的天才相比，还是差之甚远。 即便是如此，那也是祖宗保佑的结果。对豪门世家来说，子弟只要有上等之资，未来的发展就不会弱于普通天才。 实在是突破不了，那就进入朝堂借助气运修炼好了。反正大周帝国的官帽子不少，除了每三年录取的两三百名进士之外，剩下的位置都被帝国内部的豪门给瓜分了。 以定远候府的力量，要在官场上谋取一个位置并不难，难得是怎么往上爬。 王朝气运也不是想借就能借的，低阶官员分润的那点儿气运，拿来塞牙缝都不够。 要么靠时间慢慢积累，要么努力往上爬，要么为王朝社稷立下功劳获得气运反馈。 尚未进入官场，对具体怎么操作，哪个位置能够分润多少气运，李牧也不清楚。 不过前段时间，长兄已经进入京城担任议郎。一个从六品的官，好像是替皇帝打杂。 具体干什么不重要，只要能够凑到皇帝跟前去，都算是一个不错的起点。 这也是朝廷对勋贵们的优待。不过这样的待遇只有嫡长子才有，其他人能够混上什么位置，就要看府中是否愿意出力了。 主要是天下承平惹得祸，要是搁在战争年代，勋贵子弟想要升官，只要去战场上晃悠几圈，就能蹭蹭往上冒。 百年无战事，分封在西北守边疆的定远候府，再也不复当年的显赫。 不过再怎么没落，那也是实权勋贵，比京中挂名的要强得多。 在定远郡这一亩三分地，候府依旧是第一豪门，自家便宜父亲手中的十几万边军，就是候府地位的保障。 可惜这是高武世界，虽然有军阵这种大杀器，军队的价值仍然打了一个折扣。 酒楼之中，看着无精打采的李嵩，李牧无奈的安慰道：“七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念一枝花！” 幸好是封建时代，玩儿的是家族联姻。要是搁在后世，定远候府的人就甭想找到门当户对的媳妇。 看看这五大三粗的体型就知道，拿什么去和人家小白脸竞争？ 没有任何意外，熊孩子的初恋，就被自己的体型给葬送了。除非能够突破先天，否则接下来遇到真爱的可能性注定渺茫。 生无可恋的看了李牧一眼，李嵩摇了摇头：“十三弟，你现在还小，不知道爱情的可贵。你七哥我算是栽进去了。” 停顿了一下，李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算了，和你说这些都没用。等你有一天遇到了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什么是爱情的力量。” “爱情的力量”，李牧非常怀疑这是画本看太多的结果。虽然不知道李嵩喜欢的人是谁，但李牧知道这段感情注定是无疾而终。 门当户对可不是开玩笑的，以候府夫人的作风，李嵩的婚姻大事想要自己做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要是搁在自己这些庶子头上，只要是对方身世清白，没准还有可能顺水推舟成全算了。 . 第五章、狗血的剧情 没有理会李嵩的爱情故事，李牧直接询问道：“说吧，究竟是哪家的闺秀，让我的七哥如此沉迷。 要是门当户对的话，没准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 “灵尚居”这种挥金如土的地方，哪怕是李牧也很少过来。看着这一桌价值不菲的酒菜，他就知道这顿饭不是白吃的。 与其等李嵩开口，还不如主动出击，提前划定帮忙的范畴，省得熊孩子异想天开。 人情债最难还。 随着年龄渐长，李牧在府中的地位也是直线下滑。五大三粗的体型实在是不适合卖萌，只能跟着熊孩子混日子。 这位七哥虽然不靠谱，但是胜在讲义气。就凭时常拉着自己去蹭吃蹭喝，李牧就觉得应该帮他一把。 只见李嵩摇了摇头：“不是哪家闺秀。人你也见过，天香楼的香君姑娘。怎么样，你七哥的眼光还行吧？” “噗嗤”一声响，李牧口中的酒直接喷了出来。原本他好奇熊孩子能够遇上哪家闺秀，没有想到居然是青楼女子。 如果是普通青楼女子，凭借侯府七少爷的身份，没准还能养一外室。 反正熊孩子干得不靠谱的事情多了，大家也不在乎多上一笔。 只是天香楼的香君姑娘不一样，虽然只有一面之缘，李牧还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威胁。 看似年轻貌美，没准人家的年纪都能给熊孩子当奶奶了。在这个修炼世界，从外貌判断年纪是最扯淡的。 不满的瞪了李牧一眼后，李嵩自顾脑补道：“什么表情，难道你这小屁孩，也喜欢上了香君姑娘？ 告诉你，我们虽然是兄弟，但是香君姑娘我是不会相让的。听哥一句劝，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对这位七哥的神奇脑回路，李牧也只能佩服。为了不让他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李牧毫不客气的打断道： “要不叫人送上纸笔，把你的奇思妙想记录下来，编成故事传播出去？ 少看这些杂书，我的七哥！ 拜托，你看看你都干得是些什么事？喜欢一个人，你就不去先打听打听身份来头。 天香楼是什么地方，你不清楚么？一家遍布天下的青楼，岂是等闲之辈能够开起来的。 我记得府中特别提醒的几处地方，其中就有天香楼。你要是皮痒痒了想要找揍，可以去试试。 小弟的身子骨儿弱，经不起那顿板子摧残，所以这事我就不奉陪了。” 这是真心话，他都躲之不及的人。自家这位七哥居然敢凑上去，简直就是作死的典范。 一名高手隐藏身份，混迹在青楼之中，中再熟悉不过的桥段，就差把阴谋写在脸上。 要不是自己的修为恢复的差不多了，有了几分自保之力，李牧都要考虑是不是出去躲躲。 仿佛是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了鄙视，李嵩怒斥道：“不讲义气的家伙，休要说我们是兄弟！” 见李牧不为所动，继续吃着菜，浑然没将他的激将法放在心上，李嵩的怒火又熄灭了下来。 这么多年的相处，经过了无数次血与泪的教训，对自家十三弟的判断力，李嵩还是信服的。 凭借这位狗头军师的帮助，他可是躲过了无数次板子。 “真的没有办法么？” 看着不甘心的熊孩子，李牧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 似乎感觉打击不够，李牧又补了一刀：“省省吧，这位香君姑娘可不简单。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最近定远郡中多少青年才俊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像你这样五大三粗的，还是不要上去碍人眼睛了。省得被人赶出来，丢了你七公子的脸。 有这献殷情的功夫，不如回去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先天之境。换一副翩翩贵公子的尊荣出来，没准能够骗走几个无知少女的心。” 狠狠瞪了李牧一眼，熊孩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埋怨家传武功毁终生，还是惋惜美人太过肤浅。 紧接着就端起了碗，开始化悲痛为食量，充分展示出了干饭人的心胸气度。 一大桌子菜，在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进入到了两人的肚子里。全场都没有任何人感到惊讶，足以见定远侯府盛产饭桶的名声传得有多广。 没有受人嘲讽，这和地处边郡也有很大的关系。将门世家子弟，个个都盛产饭桶。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谁不要嘲笑谁。 某种意义上饭量也等于天赋，吃得多的主武道天赋绝对不会差。 毕竟，这不是普通食物。米饭是用灵米做的，桌子上的肉也是来自妖兽，哪怕蔬菜也是产自灵田的灵蔬。 哪怕李牧修为已经恢复到了先天，这一顿吃下来增长的内力，也能够顶上他两三天的苦修。 不光能够增长修为，味道也是一绝。若非如此，大家也不会趋之若鹜，毕竟这里的价格可不低。 以李牧在府中的身份地位，一年的零花钱都不够这一餐。若非熊孩子请客，根本就不敢这么奢侈。 吃饱喝足，李牧兄弟从天香楼前路过，正欲进去消遣，就听到有人成为了香君姑娘的入幕之宾。 一把拽住想要发飙的李嵩，李牧当即质问道：“你要去干什么？” “你没听到么，有人成为了香君姑娘的入幕之宾。简直是岂有此理，我的女人都有人敢动！” 熊孩子理不直气还壮的说道。 想要往前冲，可惜李牧的拽得太死，他根本就挣脱不了。 “你着什么急，没看这么多人都在闹腾么。等着看好戏就行了，现在凑上去想要回家挨揍么？ 我敢打赌，你今天要是敢在这里闹事，回去躺上半个月不说，至少一年别想出门。 到时候你的香君姑娘，不光跟了别人，搞不好孩子都给整出来了。” 坦率的说，李牧现在真心后悔同这货过来。丢人现眼就算了，要不是自己拉得快，立即就要引火烧身。 “诸位稍安勿躁，香君姑娘只是和这位李公子切磋诗词。大家若是不放心，可以在一旁看着。” 老鸨子的话，总算是安抚住了人群。对这位香君姑娘的魔力，李牧又有了新的认识。 回忆起脑海中擅长魅惑的宗门，李牧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存在——极乐魔宗。 大周五大魔门之一，虽然比不上海外仙宗，那也是天下少有的一流大势力。 看看这位香君姑娘就知道，极乐魔宗最擅长的是什么。凭借这份蛊惑人心的能耐，就足以令天下人忌惮。 顾不上那么多，李牧当即对熊孩子说道:“有这么多人帮你看着，我的好七哥，这下可以放心了！ 诗词我们又听不懂，留在这里只能自取其辱，还是先回去再说。” 可惜恋爱中的人，智商从来都是不在线。李牧这么明显想要拉着他走，李嵩还是没听出言外之意，反而洋洋得意道： “那只是你听不懂，最近这些日子我可是恶补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虽然水平还是有限，可挺懂还是没有问题的。” 见到眼前的一幕，李牧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自己只是装作听不懂好吧! 作为一名庶子，武道天赋不错也就罢了。要是诗词歌赋再样样精通，综合能力压过了上面的几位嫡子，还想有好日子过？ 虽然已经有了几分自保之力，可是放眼整个天下，自己这点儿修为根本就不算什么。 现成的平台不知道利用，跑出去瞎折腾，那得有多中二才干得出来？ 前路，李牧都给自己规划好了。先恢复修为，再借助侯府的力量，混上一官半职慢慢了解这方世界。 相比半路加入其它大势力，遭受各种猜忌、怀疑，朝廷反而是最容易混的。 反正只要不使用王朝气运之力提升修为，自己就不会被绑在大周的战车上，还可以为自己修为提升找个掩护。 待看清了屏风后的那位“李公子”，李牧就知道事情要糟。不等李牧采取行动，人群就沸腾了起来。 “这不是李凡，那废物么？” “对，就是那位号称定远侯府之耻的九公子！” “他凭什么有资格同香君姑娘切磋诗词，换我上还差不多！” “你也不行，换我过去才对！” “李凡，给我滚出来！” ……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嚣。李牧只能感叹主角的属性强大。 整日窝在侯府的九哥，居然如此强的知名度。 要知道，任何一个世界都是废柴比天才多。天下不能修炼的人多得去了，几乎各大家族都出现过，凭什么李凡就能声名远播？ 别的不敢说，反正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侯府绝对不会往外散播。 至于得罪人，被人针对。那纯粹是想多了，作为一个侯府中的小透明、兼职沙包的存在，谁会吃饱了撑着去算计他？ 就算是要打击侯府，自己兄弟这经常出来晃荡的调皮捣蛋二人组，难道还不够明显么？ 纨绔子弟可比废材招人恨，略加宣传一下，对侯府声望的打击都比这更有效。 当然，名声这玩意儿对勋贵并没有那么重要。传承久远的大贵族，若是谁家没有出过纨绔子弟，那才是问题。 相比那些惹是生非的家伙，李牧兄弟最多只能算贪玩，根本就没有干过什么天怒人怨之事。或者说，尚未有机会去干。 看着脸色通红，即将爆发的熊孩子，李牧伸出右手在他眼前不断晃悠。 反应过来后，李嵩满怀怒气的问道：“干什么？” 一把拽着神情恍惚的李嵩出了天香楼，李牧才说道：“醒醒，我的七哥。这话该我问你来着，刚才你准备干什么。 难道你想要传出侯府二子争风吃醋，在天香楼大打出手的闹剧？ 让定远郡的人，都来看我们的笑话。 长点儿心吧，我的好七哥。怎么提起香君姑娘，你就没有了脑子。 听说魔门功法，能够迷失人的神志，难道这位香君姑娘是哪个魔宗的人？” 听到这话，李嵩仿佛是受了刺激，当即反驳道：“胡说八道，冰清玉洁的香君姑娘，怎么可能是魔门中人！ 再这么胡说八道，别以为你是我弟弟，我就不会揍你。” 说话间，李嵩还不忘挥了挥拳头，以示警告之意。 眼前这一幕，正好准确落入了不远处的几名护卫眼中。 剩下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李牧再做些什么了。只要消息传了回去，想必侯府夫人自然会插手。 作为一个在定远郡扎根几千年的豪门大族，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想要查一个外来者有没有问题，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就比如说，刚刚离开的天香楼。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侯府的探子？ 反正换李牧是侯府主人，有大势力在自家的地盘开店，肯定会将探子埋进去。 这是大势力生存的本能，不求渗透多深，起码这些大势力搞事情的时候，自家心里要有底。 第六章、魔门圣女（加更求票票） 午夜时分，天香楼越发热闹了起来。只不过万众瞩目的香君姑娘，此刻已经离场。 扮演着“青官人”的角色，自然不适合酒池肉林的生活。“卖艺不卖身”+“红袖添香”，一贯都是抬高身价的最佳手段，必须是要给用上的。 只不过这位香君姑娘，明显不是普通青楼姑娘。 在奢华的闺房之中，此刻主管妓院的老鸨子、护院头领等人，正低着头向这位来历神秘的姑娘汇报信息。 …… “你说那两名身着紫衣、长得五大三粗的家伙，就是定远候府的七公子和十三公子。 可是观他们今天所为，可不是什么莽撞之人，同你们搜集情报上的资料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那位十三公子，至始至终都保持着理性，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明显是心计沉浮很深之人，怎么可能是一名纨绔子弟？” 质疑情报有问题是假，主要是不想承认自己的魅力不够。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都有一种迷之自信。 若非李牧表现的太过理性，也不会引起她的注意。当然，同李凡的兄弟关系，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老鸨子当即跪下磕头道：“圣女饶命啊！ 这位十三公子不在情报搜集范围之内，我们只是搜集候府情报之时，顺带给记录上的。” 不敢质疑“圣女”的判断，老鸨子只能将责任拦到自己头上，希望能够逃过惩罚。 冷笑一声之后，香君姑娘缓缓说道：“起来吧！两个小角色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关键是那位李凡公子，可是非常的有趣。一个才华横溢的偏偏贵公子，居然能够被传成百年难遇的废物，看来这定远郡还真是非同一般。 虽然修炼资质不佳，可是以他的才华，前去参加科举夺魁是必然的。 未来成为一名大儒，完全不在话下。论起身份地位来，一名大儒也不比定远候差。 这都能被传成废物，看来那位定远候，也是浪得虚名。这次的行动还没开始，我们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也算是意外收获。” 说话间，女子还看着手中的诗篇。 如果李牧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眼前这几首诗实在是太熟悉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 如果是自己所做，能写出这样诗篇的人，自然不会是凡夫俗子。 可惜再怎么见多识广，这位香君姑娘也不知道有穿越者这会事，直接无限拔高了李凡的段位。 真要是文采卓著，早就被发现了。若是李凡能够在文道上有所发展，候府中大部分人都会乐见其成，根本就用不着出手打压。 毕竟，文武是两条界限。哪怕立即成了一方大儒，也不可能跑去抢继承权。 更不可能被人传成废物，文道修炼和武道不一样。在这方世界，读书人虽然没有出口成章、诗词杀人的本领，但是文道之人做官之后，能够驭使国运杀敌。 若是到了大儒之境，得到朝廷的册封后，驭使国运之力就能够镇压天人，个别厉害的甚至能够在短时间内力敌金丹。 要是更进一步，达到了传说的亚圣之境，依托国运更是能够施展出比肩元神真人的攻击，几乎赶上了当朝皇帝。 对皇帝来说，这些人才是最好的打手。一身修为全部寄托在皇权之下，丧失了朝廷的册封，力量源泉就丧失了九成九。 要不是朝廷也不会招收什么进士，豪门世家直接垄断官位就完了，根本就不会有科举这道口子。 当然，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国运之力也不是无限的，每一次使用都会消耗大周的气运。 若是消耗过多的国运，将直接影响王朝安定，甚至有可能提前引发人道鼎革。 对调集国运的文人来说，同样也是一种压力。 偶尔使用一次国运还行，经常调动国运之力、或者是超出承受的使用国力，都会削减他们的寿命。 …… 定远候府，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平日里定远候夫妇，此刻也是神色凝重。 “魔门”可是大周的一个禁忌。大周建立了九千多年，就围剿了魔门九千多年，结果魔道五宗依然屹立不倒。 普通人只以为是魔门五宗隐藏的深，能够躲过大周的围剿。作为一方权贵，定远候夫妇可是知道内情的。 单纯的魔门五宗，自然没有同大周抗衡的能力，纵使他们的实力增加十倍，也只有覆灭的份儿。 可是架不住他们背后有赞助商——退避海外的魔道宗门。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一些海外仙宗也没有少出力。凭借这些世外宗门的支持，这才让他们同大周周旋了九千多年不灭。 确切的说是被灭之后，很快又会重建。再次扎根在大周境内，慢慢进行生根发芽。 在过去的岁月里，魔门五宗都曾数次灭门，可他们扛起的反周大旗，就从来就没有倒下过。 同这样的庞然大物直接对上，候府绝对讨不了好。自从查到了魔门头上，候府夫人就立即选择停手，将消息通报给了定远候。 在自家的地盘上，出现了臭名昭著的魔门，对天下所有诸侯而言，那都是一场灾难。 “侯爷，根据探子传回的消息，天香楼的老鸨子曾称呼过这位香君姑娘为圣女。 天香楼本来就是极乐魔宗放在明面上的外围势力，基本可以确定这位香君姑娘的身份就是——极乐魔宗九大圣女之一。 侯爷现在该怎么办，要不向朝廷求援吧？或者是我向父亲求救？” 在极乐魔宗，圣女的身份可不低。除了上面的宗主之外，圣女的身份几乎和长老齐平。 饶是出身皇室，见惯了风浪，可毕竟只是身居内宅的女子，遇到这种大事，侯爵夫人还是有些手忙脚乱。 只见定远候微微一笑，伸手搂着妇人说道：“夫人多虑了，若是身份没有暴露，魔宗之人确实不好对付。 可现在他们暴露了行踪，仅仅只是一名魔宗圣女，如何值得大惊小怪。 我定远候府传承三千载，也不是白给的。只要提前有了准备，他们就翻不起大浪来。 些许麻烦，如何能够劳烦岳父大人。何况，就算是向王府求了援，也未必能够赶得上。 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候府之人全部深居简出。尤其是小七和小十三，派人给看牢了，且莫让他们出去惹事。” 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向朝廷求援，原因自然是不言而喻。没有哪个诸侯，愿意看到朝廷将手伸到自家地盘，尤其是天下承平的时候。 若非大周实在是太过辽阔，朝廷直辖根本就管理不过来，大家早就闹着削藩了。 事实上，最近几十年朝廷已经有了削藩的苗头。只不过遭到了勋贵和宗室的一致反对，才没有继续下去。 侯爵夫人虽然出身皇室，不过却是藩王之家，本质上都是一方诸侯。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才有了两家的联姻。 确切的说，最近几十年里大周各路诸侯，都在进行大肆联姻。 显然，大家对皇帝已经丧失了信任。为了能够保住自家的利益，各路诸侯干脆结成了一个利益集团。 一个诸侯不可怕，一群诸侯绑在一起，皇帝也不敢妄动。万一逼急了，人家来一个清君侧，引发国运动荡最先倒霉的就是皇帝。 当然，诸侯们也有顾忌。大家都是大周这条船上的人，除非是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冒着船毁人亡的风险搞事情。 “放心吧，我早就吩咐下去了。何况，小七和小十三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 无非是调皮了些，闹腾了这么多年，你见他们哪次闯过大祸？ 反倒是小九有些令人头疼，居然和魔门圣女搅和到了一起，恐怕接下来少不了麻烦。” 自己的儿子，自然要加以维护，捎带上李牧纯那粹是为了展示主母风度。 为了自己儿子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自然只能推李凡出来吸引火力了。 相比同魔门圣女勾搭，调皮捣蛋二人组干得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纯粹就不值得一提。 不知道是主角拉仇恨的能力太强，还是这次惹得祸太大，连见面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恼怒的定远候当即发飙道： “来人啦，将小九那混小子关起来，让他好好给我反省。没有我的吩咐，谁不准放他出来！” …… 第七章、倒霉主角 刚刚装完逼，回到候府之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李凡，就被两名侍卫架着出了小院。 “你们想要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我要报……” 差点儿说漏嘴，后知后觉的李凡被吓得不轻。内心深处暗自叫苦道：该不是穿越者的身份被发现了，现在要处理他这个域外天魔。 想想就觉得不甘。作为诸天起点孤儿院的一员，好不容易赶上了穿越浪潮，刚刚装一回逼，就将自己搭了进去。 见李凡面如死灰，闹都懒得闹了，两名侍卫也吓了一跳。 不受宠的公子，那也是候府公子，万一折腾坏了，他们还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其中年龄偏大的中年侍卫开口安慰道：“九公子，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侯爷只是让你去牢里反省一下错误。 等过几天侯爷气消了，就会放你出来。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进去的，七公子和十三公子都是里面的常客，一样不都好好的么！” 这个并不靠谱的解释，落入李凡耳中就宛若天籁之音。只要穿越者的身份没有暴露，那就一切好说。 主角嘛，前期发展受点儿挫折，那都是应该的。要不然怎么能够体现后期反转打脸的效果？ 自觉带入角色，李凡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大牢就大牢，大丈夫能屈能伸，岂能被这点儿挫折打倒。 为了体现自己的气度，李凡大喝一声：“放手，我自己会走！” 两名侍卫相识一眼，或许是被刚才的一幕吓着了，最终放开了李凡。 跟着进了传说的候府大牢，李凡松了一口气。比电视剧中关押犯人的地方强多了，一应设施齐全，除了环境差了点儿，比自己住的地方也不差多少。 看样子自己的便宜父亲，也不是真的心狠手辣，毕竟是亲儿子，如何下得了重手。 可惜不等好心情持续，领路的侍卫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九公子，这边是七公子和十三公子的专属，你的牢房在那边。” 顺着侍卫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牢房，李凡的怒气一下了涌了出来。 “什么意思，你们这是要欺负人么？凭什么两边差距这么大？不行，我要去找父亲问个明白！”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自从确定两名侍卫忌惮自己的身份之后，李凡的胆气就壮了起来。 反正有主角气运加深，一切磨难最后都风吹云散，区区两名候府侍卫，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 听了这话，两名侍卫脸色大变。私自改装牢房是府中两位少爷干的，毕竟自己经常来住，当然要改装舒服一点儿。 迫于熊孩子的拳头，大家默契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要是闹到侯爷面前，将盖子揭了开来，他们都少不了一顿板子。 “九公子，不是我们兄弟为难你。你想要住这边也不是不行，不过七公子的威名你是知道的。 万一他又犯了点儿什么事，一会儿被送了进来，发现你占了他的地盘，到时候挨了揍，可不能怨我们兄弟。” 听到这个解释，李凡的身体就本能的发出一阵哆嗦。显然，熊孩子给原主留下的阴影不浅。 考虑到双方的武力值差距，李凡最终还是放弃抢地盘的念头。自我安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没必要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熊孩子见识。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确定一会儿熊孩子就会过来，没必要给自己找揍一顿揍。 毕竟，今天逛青楼、喝花酒的也不只他一个。在装逼的时候，他可是发现了府中两大纨绔子弟的身影。既然是受罚，没道理只关他一个。 …… 府中的小插曲，没有瞒过李牧的耳目。能够逍遥自在这么多年，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要是没有人通风报信，他也不能每次犯事，都卡在最合适的时间点，从来都没有撞过枪口。 每次闯祸板子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其他人只以为是李牧受府中两位主宰的喜爱，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有情报做支撑，特意避开了枪口。 情报系统非常简单，就是打发院内的几个丫鬟仆人出去和人唠嗑。隐匿消息探听不到，可收集明面上的信息却非常简单。 便宜九兄被扔进大牢，很多人都看到，不到两个时辰，李牧就收到了消息。 稍微开动了一下脑子，李牧就知道自己的便宜父亲现在很生气，当即决定最近安分一点儿。 …… “好了，小卓。老九没事的，无非是喝了一顿花酒，同城中的一帮纨绔子弟发生了点儿口头冲突。 告诉你的小姐妹，只要老九乖乖认个错，保证今后不踏入天香楼。要不了几天，就会被父亲放出来。” 不得不承认，主角光环就是厉害。纵使没有修炼天赋，凭借那副好皮囊，李凡的女人缘一直都不错。 纵使不得宠，手底下都有一个肯卖命的丫鬟，当然也仅有那么一个丫鬟。 属于候府公子的待遇，几乎所有兄弟都没有少，但是唯独将他那份给忽略了。 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提，包括李凡的生母，都没有替儿子出头。尤其是得知李凡没修炼天赋之后，更是将全部心血管内科都投入到了小号身上。 以至于现在出了事，第一时间为他奔走的居然不是生母，反而是一个小丫鬟。 找到自己头上并不奇怪。闹腾归闹腾，但这并不影响李牧在兄弟姐妹中的人缘好。 几乎每一位兄弟姐妹犯事，李牧都扮演过求情者的角色。甭管有用没用，肯开口那就是人情。 求情失败，大不了就是挨上几句骂。其他人怕那位便宜父亲，李牧却是从来不怂。 看似是挨了骂，可殊不知“兄友弟恭”，正是那位便宜父亲最想要看到的一幕。 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嘱咐几句，让自家的便宜九弟清醒一下，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小十三，快给我滚出来！” 李嵩满怀怒气的咆哮道。 “大半夜的嚎叫什么，吃饱了给噎着了？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呢！” 又不是狗腿子，李牧可没有惯着熊孩子的意思。反正两人骂架也不是第一次，府中众人早就见怪不怪。 熟悉这一幕的人都知道，他们兄弟可以对喷，其他人在这个时候插手进来，那就是在找揍。 看着踹门而入的熊孩子，李牧就心疼了自己门“三秒钟”，根据以往的经验，他知道又要换新的了。 幸好候府家大业大，有着大片封地供养，要不然还真经不起这么折腾。 没好气的瞪了李牧一眼，自顾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的李嵩，大大咧咧的说道：“父亲下达了禁令，我被勒令不得出府。 这回要便宜李凡那小子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先下手为强，让他在床上躺上几个月。” 伸手摸了摸熊孩子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之后，李牧才调笑着说道：“七哥，你真会开玩笑。 九哥现在都进了府中地牢，比你可惨多了。作为兄长，你不去同情安慰。反而要去揍他，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李嵩的脸色瞬间阴云转晴。见到有人更加倒霉，还是自己的情敌在倒霉，心情想要不好都难。 “那就先放过他了。只是李凡那小子一贯胆小如鼠，他能够犯什么事？” 李嵩好奇的问道。在他的印象中，这府中敢经常犯事的也就他们兄弟，其他人最多偶尔闯点儿祸。 至于没有存在感的老九，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典型，从小到大都没见他犯过什么事。 看了李嵩一眼，确定这位七哥是真不知道后，李牧双手一摊道：“你不知道，我怎么能够知道？ 或许是因为你的香君姑娘吧！连你都嫉妒老九的女人缘，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没准，在我们回来之后，他和香君姑娘那帮仰慕者们干了一架，搞出了事情。 要不，你先回去向夫人打听一下？等搞清楚了情况再说，免得稀里糊涂步入九哥的后尘，要到地牢中去惭悔。” 想起自家母亲的啰嗦，李嵩就连连摇头。这个时候回去问，不被训斥一两个时辰，休想能够脱身。 “算了，老九现在都那么惨，就暂时先放过他好了。只要不和我抢香君姑娘，大家就还是好兄弟。” 李牧翻了翻白眼，没有继续接话。他可记得熊孩子还说过：“好兄弟”就是用来揍的。 反正那位“香君姑娘”真要是牵扯到了魔门，候府夫人不可能不出手。熊孩子的这场初恋，百分百会以悲剧收场。 要不是担心受主角光环影响，李牧都想要去地牢看看，穿越自家那位便宜九哥的人是什么货色。 扬名的方式千千万，靠给烟花女子写诗出名，绝对不是什么好选择。 说得好听点儿叫：风流才子。难听点儿就是：贪花好色之徒。 顶着这样的名头，要是没有主角气运护体，就甭指望取到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 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凡应该感到庆幸。要是自己这位穿越者前辈，提前抄古诗词抢注版权，他还会凉得更惨。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这么熟悉的句子，谁抄不出来。没当文抄公，不是李牧的节操高，主要是担心穿帮。 两方世界的社会背景不一样，同样的一个词，都可能来自不同的典故。 冒冒然然就开抄，万一哪天碰到了杠精，直接被人一杠到底，暴露了胸无点墨的事实，又该怎么办？ 就算没有人做恶人，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进入了读书人的圈子，闲聊的时候总不能每次都靠装逼糊弄吧？ . 第八章、宫斗大戏 清晨，拖着一副熊猫眼，吃着丫鬟送来的早餐，李凡的内心是崩溃的。 没有手机、电脑、网络相伴的日子，实在是一种煎熬。 念叨了一晚上的：“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最后，李凡还是失眠了。 终归是处罚人的地方，牢里的条件实在是太差，除了一堆干草啥也没有。 “小绿，昨天府中除了我之外，可还有其他人受罚？” 憋了一晚上，李凡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一起逛青楼，就他一个人蹲大牢实在是太奇怪了。 按照原主脑子里的记忆，侯府可是规矩森严，犯了事便宜老爹可是从不手软。 小丫鬟迷糊的摇了摇头，不是很确定的说道：“应该没有吧，没有听到动静。 对了，七公子和十三公子，又被双双禁了足。不过这应该算不上惩罚，他们每个月都会被禁足。” 听了这个答案，李凡就欲哭无泪。合着一起犯事，就他一个人倒霉。 “难道，老七和十三去天香楼的事情，父亲不知道？” 尽管嘀咕的声音很小，可这么近的距离，还是没有瞒过小丫头的耳朵。 “逛青楼？” “难怪老爷那么生气，要罚你蹲大牢，少爷你居然敢去天香楼。” 那一副太让我失望的表情，看得李凡头皮发麻。对原主在府中的地位，他又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现在他可不敢和小丫头计较，下一顿吃什么，可是掌握在人家手中。 在这里待了一夜，都不见母亲和兄弟姐妹过来看看，李凡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个孤儿。 好歹是经历过社会毒打的，李凡比纯粹的中二少年，还是要圆滑几分。 “好了，小绿这次是我的不对。父亲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甭管穿越者如何厉害，先得出去了再说。要是长期被困在这里，纵使他有天大的能耐也施展不出来。 归根结底，还是金手指不够厉害。要是来个无敌系统，他才懒得在这里受气。 只见小丫头将脑袋摇晃的圆鼓鼓，李凡那颗骚动的心瞬间凉了下去。 昨天的一番表演，眼瞅着就能报得美人归，现在直接被破灭了。 天香楼那种地方，要是自己长时间不去，恐怕他的香君姑娘…… 刹那功夫，李凡已经脑补了很多片段，甚至开始怀疑遭到两个无良兄弟嫉妒，在便宜父亲面前打了小报告。 “侯爷正在气头上，现在没有人敢凑上去，少爷你还是先安心待着反省错误。等过些日子气消了，应该就会放你出去。 姨娘那边我也捎了信，让你先老实待着，她要照顾十五公子，等有空了再来看你。 其它地方我也打探过消息，听小卓说，好像你还在外面和人发生了冲突。 少爷，你还是长点儿心吧！ 你在府中的地位本来就尴尬，又闹出现在这一出。万一老爷和夫人一怒之下，将你赶了出去，那就惨……” 被自己的丫鬟教训，幸好李凡是新世纪的穿越者，没有什么等级观念，否则还真不一定受得了。 事实上，想发脾气都不行。翻了翻原主的记忆，他尴尬的发现自己这位侯府公子，就眼前这一位丫鬟。 饮食起居，全靠这位照顾着。要是给得罪死了，下一顿吃得是啥就很难说了。 …… 一连被禁足了半个月，李牧就被熊孩子七哥骚扰了半个月。整天张口、闭口香君姑娘，终于引起了侯府夫人的注意。 看着被训得萎靡不振的熊孩子，李牧默默的低着头，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坦率的说，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偶尔还可以看看宫斗大剧的生活，着实是不错。 似乎是为了看侯府夫人的笑话，每次熊孩子受罚，一众姨娘都会凑过来看热闹。 最初还有人阴阳怪气的扮好人求情，只不过伴随着熊孩子的破坏力渐长，一众姨娘也被折腾怕了，现在只敢暗地里嘀咕。 或许是意识到了丢了，只见侯府夫人把怒气一收，冷笑着说道：“最近定远城不太平，尤其是来了那位手腕通天的香君姑娘之后。 城内不少大族子弟都被迷得神魂颠倒，甚至有统兵大将为了捧她的场，连公务都给耽搁了。 家门不幸，咱家也有五个崽子，中了那狐狸精的媚毒。 你们可都得注意点儿，不要让其他孩子，也被蛊惑了过去。” 听出了言外之意，李牧也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只有熊孩子中招，没有想到居然其他兄弟倒霉。 不对刚才说的是“五个崽子”，该不是把自己算了进去吧？ 算了，反正自己都是纨绔子弟一枚，债多了不压身，再多上一笔也无妨。 似乎是为了响应侯府夫人的话，又有三个倒霉蛋被侍卫押解了过来。除了疑似主角的九哥外，还有自己的四哥和十一哥。 多了三个倒霉蛋陪着受罚，原本奄奄一息的熊孩子，此刻又满血复活同李牧进行眼神交流。 唯一的区别在于，三个乖孩子都跪在地上讨饶，只有他们兄弟俩死猪不怕开水烫，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确切的说只有两人是主动跪了下去，疑似主角的李凡是被侍卫从背后踹了一脚，才被迫跪了下去。 要不是侍卫刚才的小动作被观察到了，李牧都要怀疑便宜九哥是不是主角。 哪有这么怂的穿越者？ 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口号必须喊起来！ 别的主角都是恨不得天天搞事情，哪有蹲了半个月大牢啥也不干的？ 似乎不满某些人看热闹的表现，侯爵夫人的目光投射了过来，警告意味十足的说道：“还有你们两个呢？” 为了不给熊孩子火上浇油的机会，李牧当即惊呼道：“母亲，冤枉啊！ 我们兄弟那天只是路过天香楼，误以为是茶楼才进去的，发现走错地方之后，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 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香君姑娘，人都没有见到，怎么可能被她迷住呢？” 见李牧不断挤眉弄眼，为了逃过一劫，熊孩子当即反应了过来。直接恐吓道： “那个王八羔子，在搬弄是非。居然敢污蔑我们兄弟，要是把人揪了出来，我非扭断他的脖子不可。 母亲，你可不能听信小人之言。我们兄弟可没有在天香楼停留，仅仅只是路过。” 睁眼说瞎话，都玩儿的如此理直气壮。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只是考虑到熊孩子的威胁，众人谁也不敢开口。 沉迷于青楼女子，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大家族联姻除了看出身，同样也要看名声。 本来熊孩子的名声就够差的了，要是再顶上一个贪花好色的名头。无论是结亲，还是进入朝堂发展，都会大受影响。 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本就不想将自己宝贝儿子牵扯进来的侯爵夫人，顺水推舟道：“既然和你们没有关系，那就赶紧滚。 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敢踏入那种地方，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听到这话，李牧兄弟连告退都懒得说，转身就离开了修罗场。 目送两人离开，除了尚未搞清楚状况，在心里暗自嘀咕不公平的主角之外，另外两人依旧面若死灰。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经不言而喻。没有熊孩子在里面陪着，侯爵夫人可不是什么手软之人。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真是好诗啊，没有想到小九你有这般文采。若是早点展露出来，府中必定会发动关系，让你拜一位大儒为师。” 听到这番称赞，李凡的脸上有了几丝嘚瑟。穿越了大半个月，除了第一天成功装逼之外，就一直在蹲大牢。现在终于要熬出头了。 “可惜啊！这么好的一首诗，被你写给了一位青楼女子，这就注定了难登大雅之堂。” 瞬间的惊天逆转，李凡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大牢也不是白蹲的，摧残了这么这么久，让李凡充分认识到了封建大家长的可怕。 甭管再好的诗篇，既然是写给青楼女子的，就甭想再获得主流社会的认可。 没有哪个良家女人，能够容忍将自己和青楼女子相提并论。那不是在夸赞，而是莫大的羞辱。 正欲开口辩解，一名艳丽妇人就冲上去，对着李凡一顿拳打脚踢。 看那表情，仿佛是恨不得将他塞回去，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在场的都是知情者，李凡这首诗直接戳到自己生母的最大痛处上。 本来出身低，就是她在府中抬不起头的主要原因，现在又被自己儿子这么一闹腾，往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够了！” “还不快拉开，你们母子这是成何体统！” 侯府夫人厉声呵斥道。只不过眉宇间的那一丝得意之色可以看出来，她并没有生气。 “杀鸡儆猴！” 稍微有点儿头脑的人，此刻脑海中都浮现出了这个词。相比各有来历的一众如夫人，眼前这位明显是最好拿捏的。 最关键的是侯府夫人什么都没干，只是陈述了一遍事实。闹到了定远侯面前，也只能说自家夫人识大体。 看着地上的另外两名倒霉蛋，众人都知道事情还没有完。搞这么大的场面，绝对不会只是折腾一下李凡母子，就能够结束的。 扫视了一眼众人，侯爵夫人继续说道：“好了，小九只是年幼无知，被人刺激了才做出这首诗的，并非是有意为难妹妹。 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这次的事，也让大家发现了小九的才华。 等过一阵子风头散去了，就送小九去郡中书院学习。往后妹妹多关注一下，争取中个进士。” 懵逼中的李凡，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自己的事情就结束了。 最令他感到无语的是，为什么自己的生母看他的眼神，仿佛就像要吃人一般。 往日里不受待见，那是因为自己没有修炼天赋，给她丢了脸。可那也只是失望，断没有到母子决裂的一步。 眼前这一幕，让李凡非常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狸猫换太子的桥段。 “自己其实不是眼前这位妇人亲生的，原本生下的只是一位小姐，为了争宠才替换成了自己。 偏偏自己又没有修炼天赋，不仅没有帮上忙，反而给拖了后退……” 第九章、新文道体系 听着不断传来的哀嚎声，李牧就暗自庆幸不已。要不是自己反应够快，及时拉着熊孩子出逃，现在受罚的就是兄弟五人。 反倒是神经大条的李嵩，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此刻正在一旁幸灾乐祸。 “奇怪，他们有三个人，怎么现在只有两个人在叫？ 听声音，好像是老四和小十一的，难得小九那小白脸逃过了一劫？” 仔细一听，李牧也发现了问题。明明是三个人挨打，怎么只有两个人哀嚎，难道那位便宜九哥是个硬汉？ 要知道挨板子也是讲究技巧的。根据两人多年总结来的经验，只要不是便宜父亲动手，都是叫得越凶狠，家丁们下手就会越轻。 主仆有别，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则没有哪个家丁愿意得罪府中府中的公子。 可大家想应付了事，也得要挨打的人配合才行。必须要将哀嚎声传出去，让侯爷和夫人听到，他们才能够放水。 这个时候充硬汉，那就等着屁股开花吧！不打出声音来，就要轮到行刑的家丁自己倒霉。 “啊！痛死我了……” 果然，不出李牧所料，那位便宜九哥终归还是没有抗住板子带来的疼痛，跟着哀嚎了起来。 可惜这个时候哀嚎已经晚了，为了自己不受处罚，行刑家丁现在根本就不敢继续放水。 “有声音了，不过老九这次应该惨了。这顿板子下来，我猜他一个月都没法下床！” 李牧无良的说道。对穿越者同行，他可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想法。 根据前世阅览无数总结出来的经验，但凡是穿越者主角，就没有几个是好相与的。 幸好这位便宜九哥没有脑残的喊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否则，李牧都要忍不住先下手为强，提前干掉这个麻烦。 “一个月，你想得太简单了。小九可不会武功，就他那身子骨儿，最少也要躺三个月。 现在那帮奴才可是在着实打，都快要赶上父亲动手揍我的强度了。以我多年挨打的经验，小九这次是要惨了！ 不光是小九，还有老四和小十一，这波也要被他连累上了，估摸着也要躺上十天半个月。现在有人在着实打，其他人也不敢太过放水啊！” 看着洋洋得意的熊孩子，李牧就忍不住想揍他一顿。李嵩现在这副表情，实在是太欠揍了。 不过对主角的杀伤力，李牧也算是领教到了。老四和十一啥也没干，就因为一起受罚，都被给牵连上了。 要是跟主角靠得太近，岂不是早晚都要被坑死？ 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为了蛀米虫的幸福生活，看来还是要尽快将这位便宜九哥送走。 …… 事实证明，李牧兄弟俩都低估了主角生命力的强悍。一起挨打的老四和十一都在床榻上躺着，这位便宜九哥就先一步活蹦乱跳了。 看着手中这张薄薄的白纸，在加了一首诗之后，居然有数十斤之重，李牧就知道便宜九哥接下来要靠什么浪了。 “文气”都出来了，搞不好这位穿越者同行的使命就是传播：文道修炼体系。 施展自己研发的新版紫微斗数，借助玉碟做掩护，李牧开始推算了起来。 不过推算的对象不是大有来头的李凡，而是以这张充满文气的诗词为媒介，推算文道修炼体系。 半晌功夫后，李牧暗道一声：不好，大周要凉！ 文道修炼和武道、仙道都不一样，完全依附在人道之下，受人道的影响自然远超其他体系。 根据李牧推算的结果，即将问世文道体系共分为：秀才、举人、进士、大儒、亚圣、圣人六阶。 对应着武道的：后天、先天、天人、金丹、元神、仙神。 仙道的：练气、筑基、真人、阴神、阳神、仙神。 相比武道和仙道，文道修炼虽然不得长生，可是胜在所有人都能够修炼，无非是成就高低的问题。 一旦这套境界体系被推广开来，读书人将改变手无缚鸡之力的尴尬境地，纵使不借助国运之力，也能够获得同武道和仙道抗衡的实力。 最关键的是仙道、武道的大能，每一个都是花费上千年苦修才拥有的强大力量，而文道修士区区几十年就足够了。 一旦文官集团的实力大涨，大周朝堂的平衡势必会被打破。新旧两大集团一旦斗起来，本就积累了无数矛盾的大周，想不爆炸都难。 搞出这么一位主角来，摆明是天下众生苦大周久矣，或者说是人道苦大周久矣，迫切需要一场革命。 人道善变，岂能容忍万年不灭之王朝？ 或许当年的大周确实推动了人道的发展，但是到了现在他们的存在，已经是阻碍人道演化的绊脚石。 传承九千多年的大周帝国，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罪恶，谁也不知道。反正李牧知道，民生现在是真的苦。 眼瞅着万年之期将近，正是大周帝国遭受天地考验之时。人道若是想要发起鼎革，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 天地人三劫齐致，若是大周还能够抗过去，万载国运又到手了。 或许对天道而言，只要不逆天，甭管哪家王朝统治都一样，反正都能正常演化。 可人道不行，完全固化的大周帝国，看不到丝毫进步的迹象。 一千年前是如此，两千年前还是如此。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再过一万年后大周王朝还是不会改变。 对既得利益集团来说，既然维持现状就能够一直延续富贵，干嘛要牺牲自家的利益进行变革呢？ 或许不光是文道，接下来人道还会继续推手。毕竟，绑定在大周身上的大能实在是太多了。 若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纵使将大周帝国搞崩溃，马上也会出现一个新的大周帝国，接着延续之前的统治。 站队么？ 犹豫了一下之后，李牧果断决定放弃。这样的万年大变局，在不确定胜负之前下注，那就是活腻了的表现。 作为一个谨慎的人，当然要静观其变，等局势明朗之后，再决定是否要加入这场游戏。 …… 拖着疲惫的身体，强忍着疼痛，再次完成一片大作之后，发现自己唯一写出文气加成的诗稿不在了，李凡忍不住问道： “小绿，我写的字怎么不见了？”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刚才只是让丫鬟处理失败的作品，没让动自己的成品。 虽然这些字，对他来说并不值钱；但是第一副有文气加成的作品，还是拥有纪念意义的。 小丫鬟理直气壮的说道：“卖了呀！” 看那架势，丝毫没有愧疚之心。 “你怎么能够把我的字给卖了呢？” 李凡忍不住质问道。 虽然同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凡已经接纳这个相依为命的小姑娘，还是对她自作主张非常不满。 看了李凡一眼，小丫鬟直接扳起了手指，给他算了起来：“少爷，你看最近这段日子为你请大夫买药，共计花费了五十六两五钱四分。 置办这些笔墨纸砚，陆陆续续又花费五两四钱银子。加上为了给你补身子，花费了七两…… 零零总总加起来，不到两个月时间，你一共花费了七十八两九钱六分，我没有算错吧？” 对白银没有购买力没多少概念的李凡，当即点了点头。上面这些花费，小丫鬟都是请示过他的。 见得到了确认，小丫鬟的气焰再次高涨了几分，慎重其事的说道：“这就对了。少爷你莫忘了，你的月例只有五两银子。 我们过去十几年，幸幸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底，都在这两个月被你挥霍一空。 要是再不想办法开源节流，你接下来药、补品都没钱买了。就连这些笔墨纸砚，你用完也没钱买了。 若不是我机灵，拿你那副字换了五两银子。你现在就要出去借钱度日，或者说你能够拉下面子向姨娘伸手？” 听了小丫鬟的解释，李凡彻底没了脾气。一分钱难道英雄汉，让他向那天恨不得杀了他的女人要钱，打死他也不干。 “不至于吧，我好歹也是一候府公子，怎么就这么穷呢？难道候府财政出现亏空？” 不怪李凡会这么想。原主从小就受人欺负惯了，养成了啥也不敢管、啥也不敢问的性子。 在金钱方面，更是完全没有概念，全部都是眼前的小丫鬟在进行打理。要不然普通的丫鬟，岂敢在主人面前这么放肆？ 看了自家公子一眼，仿佛是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小丫鬟不满的摇晃着脑袋说道：“不是府里穷，而是你一个人穷。 根据候府的规矩，诸位公子在年满十岁之后，月例就根据武道修为境界来发。 后天一层五两、二层十两、三层十五两……以此类推下去，到了后天九层每月能拿四十五两，嫡子更是直接翻倍。 除了月例之外，各种物资补贴也是按照修为来发的。少爷你的情况特殊，还是夫人特意恩准，才能有五两的月例。 每月的五两银子，就是我们的全部开销。虽然逢年过节可能有些赏赐，但是落到公子你头上了也就一匹布。” 现在李凡弄明白了，此刻他终于知道自己房里就一个小丫鬟了。不是候府不给分派，而是按照府中规矩，佣人开销一并计入月例之中。 凭借自己这五两银子的月例，在刨除自己的日常开销之后，能够养活一个丫鬟就算不错了。 幸好候府中吃饭不要钱，否则李凡非常怀疑，自己能否长到这么大。 就连每年的一匹布，李凡都怀疑那是为了顾忌候府的面子，才发给他做衣服的。 没钱那就想办法赚，至于改变候府的月例体系，李凡自认为没那能耐。 “对了，你那副将字卖给了谁？” 五两银子支付两个人的日常开销，还能够有所结余，对白银的购买力李凡有了初步的认识。 既然有人肯出这么大的价钱，那就意味着自己的字有价值。靠卖字赚钱，对穿越者来说，没有丝毫心里障碍。 小绿毫不犹豫的说道：“小卓啊！你认识的，十三公子府上那位。 我和她关系可好了。见我为钱发愁，她就掏钱买了你的那副字。” 见小丫鬟那副你快夸我的表情，李凡就欲哭无泪。买主是一个丫鬟，这还让他怎么扩大生意？ 经历了抄诗的风波之后，李凡对这年头的阶级森严有了新的认识，现在他可不敢再搞幺蛾子。 就算是要扬名，那也是进入书院之后。在府中的日子，他这个小透明，最好还是安分点儿的好。 好奇心让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她和你同样是丫鬟，怎么出手那么大方？” 没有心机的小丫鬟，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因为她伺候的主子有钱了。 除了三位嫡出公子之外，十三公子就是候府中最有钱的，当然也是最受宠的。 听小卓说，她家公子每年光现银赏赐，都有数百两银子。还有各种物件，全部折算成银子怕是有上千两。 这些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十三公子在外面有自己的产业，好像和七公子一起搞的。每年光分红都有上万两的进项，所以……” 听了这个答案，李凡想哭的心都有了。同样都是庶子，人家能够混得风生水起，原主却是如此的窝囊。 除了感叹一句人比人气死人之外，对这位便宜十三弟在府中的地位，也有了新的认识。 羡慕、嫉妒，或许皆有吧！ 第十章、不亡没天理的大周帝国 “少爷，九公子来访！” 丫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牧的眉头一皱。他还在想怎么将主角给弄走，没想到人家就主动送上门了。 直接避而不见肯定不行，“兄友弟恭”可是他在府中立足的根基。要不是顶着这样的标签，府中两位大佬岂能容他放肆。 揉了揉额头之后，李牧无奈的说道：“带他到后花园，我稍后就到！” …… 看着精致的院子，独立的小花园，再对比自己的住所，李凡内心的不平又加重了一分，暗自发誓：未来一定要搞一套比候府更加奢华的宅院，才不枉穿越一场。 “不知九哥造访，小弟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听了李牧的话，李凡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位便宜十三弟，能够以庶子出身，在府中混得风生水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光这会说话的本事，就能够超越很多人。可惜李凡学不来，以他现在所处的境地，真要是跟着学反而会坏事。 人的固有印象非常重要，一旦被打上了某个标签，就很难被消除掉。 有原主怯弱、废物的名头在，他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人另眼相待。在尝试了几次和同院的兄弟交流之后，李凡就果断的放弃了。 “十三弟客气了，为兄不请自来，你莫嫌弃便好！” 尽管这位便宜九哥掩饰的很好，李牧还是在他眉宇间读出了一丝“自卑”。不知道是受原主残留记忆的影响，还是穿越前所处的境遇不好。 没有刨根问底的想法，李牧伸手做出一个请坐的姿势，笑呵呵的说道：“这是产自中州的翠云露，取九峰山泉所泡，九哥请评鉴！” 不光是装逼，更是一次试探。 翠云露乃灵茶中的一种，虽然不是最顶尖的，那也是天下少有之物，为王公贵族之专属。 在民间更是被炒到了数千两，不过价格再高也没用，根本就没有哪个王公贵族会拿出来卖。 一方面是因为翠云露的功效，不光有静心凝神之效，还能够提升精神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面子。 在阶级固化严重的大周，贵族的面子可是非常重要的，根本就些许白银能买到的。 尤其是定远候府这种实封贵族，几千年的积累下来，哪一个没有亿万身家，岂会在乎区区几千两白银？ 九封山泉同样不少俗物，乃定远郡第一灵泉，在西北一代都有不小的名头。 本来山泉产量不算低，但是定远候府历代退隐的先祖，都隐居在九封山。加上还要供应候府畜养的一众高手，一下子变得稀缺了起来。 这些都是修炼资源，别的公子都有定例，无非是多少的问题，唯独不能修炼的李凡被排斥在外。 站在候府的立场上，这种做法无可厚非。既然没有修炼资质，那就没必要浪费修炼资源。分给天赋更好的子弟，才能利益最大化。 可是作为当事人，那就不美好了。同样是候府公子，别人锦衣玉食，自己吃糠咽菜，谁都会心态不平衡。 要是搁在李牧刚穿越之时，遇上这种事同样会不舒服。到了现在么，他已经慢慢理解了这种做法。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真要是分一份修炼资源，自己的便宜九哥多半活不到现在。为了金钱都可以铤而走险，何况是珍贵的修炼资源？ 候府子弟按照修为分配资源，既是为了刺激大家修炼，同时也是为了让大家更早的认识世界本质——弱肉强食。 看似很多不合理的规定，实际上都是通过长期摸索之后，确定最适合自家才会采用的。 没有一套科学的制度，候府如何能够传承数千年？要知道候府不是大周，没有靠气运绑定大能的本事，只能靠后辈子弟努力。 …… 轻轻喝上了一口，神魂一阵震荡，李凡只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飞一般的感觉，体内的玉简和自己的结合更加紧密了。 一旁的李牧却是暗自皱眉，果然文道修炼也是需要资源辅助的。 虽然不像武道和仙道对资源依赖那么严重，但是想要快速提升境界，还是需要提升精神力、或者说神魂的宝物。 多了一批竞争者，接下来就有乐子瞧了。站在皇帝的立场上，肯定更愿意使用这些文道修士。 不需要太多理由，仅凭一条——无法长生，就足够皇帝下大力气去推动。 毕竟，自己都无法获得长生。谁愿意看到自己百年后化为一堆白骨，而臣子却长生久视呢？ 看看现在的大周朝堂就知道，基本上没有百岁之上的大臣。并非大臣皆短命，主要大家都是聪明人，上了年纪就果断退休，免得留下来碍皇帝的眼。 后面的剧本怎么演，李牧都给想好了。皇帝扶持文道修士，触犯了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招致各方的不满，引发朝堂动荡。 若是能够解除皇朝气运对大能的绑定，大周倾覆就近在眼前。或许已经有人开始干了，李牧不相信活了几千年的老狐狸，愿意一直受制于人。 半晌功夫后，李凡双眼有些炙热的说道：“好茶！真是好茶！” 可惜李牧根本就没有接话，拿这些东西出来试探一下可以，让他白白赞助主角修炼，那根本就不用想。 尤其是穿越者这种生物，经历了信息大时代洗礼，像自己这么讲人情的已经很少了。 为了避免喂出白眼狼来，还是谨守本份的好。 看了李凡一眼，李牧慢条斯理的问道：“不知九哥此来所为何事？” 听到问话，一时间李凡变得尴尬了起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原主同这位便宜十三弟的关系只是一般，没有到日常串门唠家常的份儿上。 如果有得选择，李凡自然不会这么冒失。可是没有办法，在这个封建时代，各种限制条件实在是太多了。 按照规矩，未分家之前不得父母允许，子女甚至不能有私产。也就是说无论他折腾出多大的产业，候府都可以合理合法的给收回去。 产业不保事小，搞不好还要背上不孝的骂名。对一个有志于以文证道的主，岂能背负如此恶名？ 迫不得已，李凡只能找人合作，以共谋生财之道。 偏偏原主在府中又是一个小透明，时常受人欺负，同所有兄弟姐妹的关系都不好。 眼前这位十三弟好歹能够说上几句话，换了其他几位嫡出的兄长，让不让他进门都是两说。 剩下的庶子兄弟姐妹不提也罢，在府中地位有限，纵使真在外面赚到了钱，也镇不住场子。 “实不相瞒，为兄有一个赚钱的点子，想要同十三弟合作，以共谋……” 不等李凡说完，李牧就抢先打断道：“九哥，不是做弟弟的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外面的世界太复杂，赚钱绝非什么易事。 世面上利润稍高的买卖，背后都有一方势力。其中很多势力，纵使是候府也不愿意得罪。 靠点子赚钱的时代，早在几千年前就结束了。现在外面是世家豪门的天下，几乎任何一笔生意都同他们脱不开关系。 我等庶子在府中的地位本就尴尬，冒然介入到外面的产业纷争中，绝非什么好事。 九哥如果是缺钱，做弟弟的可以先借你一点儿，什么时候还都不重要。可合伙做生意之事，今天就当你没有说。” 不是李牧自夸，真要是想搞钱。自己的经验绝对比眼前这个便宜九哥丰富。 动不动就靠点子赚钱，那纯粹是在扯淡。封建时代的任何生意，最重要的永远都是人脉关系。 自己在外面搞了点儿小买卖，都是拉着熊孩子一起上，还不是为了借候府的势？ 即便是如此，李牧也是见好就收。没有不知死活的大肆扩张，仅仅只是在定远郡折腾。 被自家便宜弟弟教育了，自觉丢了面子的李凡忍不住说道：“十三弟，切勿担心。 这些问题，为兄自然知道。现在这笔生意，为兄敢保证世面上没有做。不去别人碗里抢食，以候府的势力总能够罩得住吧？” 说话间，李凡已经将一块灰不溜秋的肥皂拿了出来，看得李牧想要翻白眼。 这么丑的货，能够卖出去才怪。达官贵人看不上，平民百姓用不起。 或许未来文官集团崛起后，可能会有市场。但是现在不行，再好的护理用品也比不上修炼功法。 除非是特殊功法，否则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就没有一个人是丑的。何况，还有丹药、符咒这种黑科技。 只能怪李凡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低估了超凡世界的黑科技，又高估了民间的购买力。 若是搁在普通封建王朝，好歹也有小地主、小商人，可惜这里是阶级固化的大周，财富完全两极分化。 静静的听李凡讲完后，李牧才笑呵呵的说道：“九弟却是有特殊之才，连这样的新奇玩意儿都能够搞出来。 拿去给雇农、摊贩，或许有点儿作用。可惜他们买不起啊，而我辈练武之人又用不到。 就连府中的丫鬟，恐怕都看不上这玩意儿。府中每天都有使用除尘符，可比这实用多了。” 他可以肯定，李凡肯定是受了前世记忆的影响。但凡是多出去走走，就会惊讶的发现定远城居然没有几个小摊贩。 纵使偶尔有几个走家串户的，那也是卖一些针线之类的日用杂物。 电视剧中炊饼、馒头、馄饨……等等小吃，压根儿就不存在。反倒是酒楼、茶楼不少。 没有办法，土地兼并在几千年前就结束了。自耕农都只存在于历史书上，中产阶级几乎不存在。 达官贵人不会去街边小摊，贫民又消费不起。没有需求，自然就没有市场。 当然，也不能说肥皂完全没有市场。只是那都是边角料，李牧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挖掘。 在大周要赚钱，直接对准豪门世家就对了。其他阶级全部忽略掉吧，社会资源全都被垄断一空，财富是空前的集中。 确定李牧没有兴趣。在叹了一口气之后，李凡强忍着内心的不爽说道：“多谢十三弟提醒，是为兄孟浪了！” 看李凡已有离开之意，李牧自然不会阻拦，当下吩咐道：“小卓，取二百两白银给九哥送过去。” 原本想要推辞，只是想到囊中羞涩。话到了嘴边，李凡又咽了回去。 “多谢十三弟相助，等为兄手头宽松了，一定还你！” 听到这话，李牧对这位穿越者同行的评价又高了几分。能屈能伸，没有死要面子活受罪，光这一点就增加了三分成功率。 “九哥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呢！” …… 目送便宜九哥离开，李牧当即决定去敲敲边鼓，尽快将这位打发离开。虽然书院尚未到招新之时，但加上候府的面子一切皆有可能。 第十一章、仁义之剑 打发了不速之客，李牧冲自己的招揽的护卫问道：“最近这段日子，除了天香楼那位外，定远郡还有什么异常之事发生？” 情报系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建立的。就李牧招揽的这些人，探听一些市面上的大路货消息还行，想要侦查魔门踪迹简直就是找死。 为了不引火烧身，李牧也不得不采取迂回策略，从其它方面的信息入手。 “半个月之前，惊涛门的飞云公子和雪峰寨的人在灵尚斋发生冲突，最后被一名疑似大儒的神秘人拦下。 最近几天，定远城中的三教九流突然多了起来，似乎要寻找龙城宝藏，还有什么仁义之剑。” “龙城宝藏——仁义之剑”，听这名字就像是给主角准备的。只是李牧现在也产生了兴趣。 仁义之剑姑且不论，听名字就不是李牧的菜。传说中的文道至宝，送给李牧也用不了。 龙城宝藏能够有这么大的魅力，关键是龙城上人生前，乃是一名金丹武道修士。 要是能够搞到一些关于金丹之境的资料，对李牧来说也是不小的帮助。就算不去修炼，参考一下也能够节省大把的摸索时光。 可惜这样的宝藏，窥视的人太多了。到了最后关头，就算是有天人高手出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 以李牧现在的修为参与进去，实在是太过危险了。不过既然出现在了定远郡，作为地头蛇的侯府没道理不参合一手。 侯府的底蕴有多深，李牧不清楚，反正天人武者肯定是有的。加上那支定远军，在自家的地盘上绝对不弱。 遗憾的是李牧年纪太小，还没有资格参合这种大事。就连他那位便宜父亲，在里面有多少话语权都是一个未知数。 沉思了片刻功夫后，李牧无奈的说道：“关于宝藏的问题，我们就不要参合进去了，免得枉送性命。 留意一下老九的行踪，但是不要太过刻意。有什么异常，立即向我汇报。” 强抢不行，那就只能玩儿迂回策略。从自己的便宜九哥手中搞东西，总比和一帮大势力火拼安全。 当然，前提条件是有人将宝物送到他的手中，否则就是白费功夫。 安排完事情后，李牧立即进入闭关状态。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都没有让他这么迫切想要提升修为。 若是恢复到了巅峰状态，说什么他也要当一会幕后黑手。现在么，还是咸鱼一点儿的好。 …… 天香楼 万众瞩目的香君姑娘，此刻正脸色铁青的盯着一众手下。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这些人都化成了灰烬。 “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魔门之中规矩森严，面对一位圣女充满杀气的问话，众人都恨不得将头埋入地下，免得被殃及池鱼。 内心深处，大家都将走漏风声的家伙骂的半死。这么坑队友，那是真的会死人。 魔门可不是讲证据的地方，只要大人物们认为可能背叛，那都是：宁愿杀错一千，也莫放过一人。 或许是受不了圣女杀人的目光，老鸨子硬着头皮说道：“圣女，消息未必是从我们这边走漏的。 定远郡一直都流传着龙城宝藏的传闻，只不过千年来谁也没有找到过。至于仁义之剑，多半是因为有大儒现身，才谣传出来的消息。 或许这只是当地的地头蛇，察觉到了异常，故意放出消息打草惊蛇，想要试探我们。 真要是有人走漏消息，现在隐藏信息还不及，怎么可能把事情捅出去呢？” 听了这个解释，暴怒的圣女脸色稍缓。涉及到宝藏巨利，没有人会拒绝独吞。 魔门虽然势大，却也吓不到这些地头蛇。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能够生存下来的势力，就没有一家是简单的。 就算自己干不过，也可以呼朋唤友。只有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才会进行试探。 偏偏这次不一样，直接被人家给一击命中。除了“人魔剑”，被说成了“仁义之剑”外，基本上谣言即是真相。 想到这些，圣女就暗自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在这里红尘炼心。 要是不顶着香君姑娘的名头出来搞事情，也不会引起本土势力的注意，宝藏的消息更不会传得人尽皆知。 虽然对及极乐魔宗而言，金丹武修的洞府不算什么，可是那柄“人魔剑”老不死们可是惦记的很。 要是没有人魔剑出世，那么一切好说。可一旦人魔剑出世，还被别人抢走了，她可会吃不了兜着走。 想起魔宗内部的惩罚，她就如坠深渊。真要是落到那一步，想死都难。 “哼！” 冷喝一声之后，黄衣圣女冷漠的说道：“没有叛徒最好。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 总之，这次的任务无论如何也要完成。金丹洞府也就罢了，人魔剑若是有失，你们全家都等着去炼魂台走一遭吧！ 行动提前，让我们的人立即开启血祭。准备车马，我要去定远侯府同这帮地头蛇谈生意。” 尚未准备好，就提前开启行动，明显不是什么好选择。 可是相比越聚越多的各方势力，明显是提前采取行动成功的概率更高。 要不然等各大势力云集，以魔门人人喊打的名声，恐怕到时候刚现身，就要遭到围攻。 …… 清晨，定远城外一百里开外的文君书院。 郎朗的读书声再次响起，掌院夫子正扶着一名在书院内散步。若是有熟悉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吓一大跳。 老者赫然是当日出现在城中的神秘大儒，文君书院什么时候和一名大儒扯上了关系？ 这个消息要是传了出去，整个定远郡的势力格局都会发生改变。默默默无闻的文君书院将一跃而起，成为定远郡的大势力之一。 强者的作用就是这么强大，在这个伟力归于自身的超凡世界，一人即可决定一家势力的兴衰。 “先生，你觉得消息是真的么。传说中那柄不用国运，即可发挥我文道全部实力的仁义之剑，真的要出世了么？” 只见老者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文渊啊，你觉得当今之世，就算是仁义之剑出世，又能够改变些什么？” 改变什么？ 这是所有读书人共同的痛。 眼睁睁的看着长生路在眼前，却没有自己的份儿，这种打击岂是人人都能够接受的。 无数读书人都有一个共同愿望，改变这个世界。不是要推倒大周，而是要打破仙道和武道对长生的垄断，开创一个文道盛世。 大家都相信，一旦文道盛世降临。长生之路，必然有他们的一份。 上古时期没有长生之道，修道之人出现开创了第一个宗门盛世，仙道长生路现世。 紧接着中古时代，修道之人倒行逆施，奴役万民、搞得天下民不聊生，武道又横空出世，开启帝国时代。 历经数十王朝，到了大周建立武道走向巅峰，仙道宗门都逼得远遁海外。 无论仙道、还是武道，都是改变世界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大时代，才得道了天地承认，拥有追逐长生的资格。 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自诩甚高的读书人，自然不甘心一直充当附庸，沦为边缘看客。 可问题是相比仙道和武道，文道在力量上先天不足。纵使贵为大儒，也要借助国运才能发挥自己的最大力量。 “仁义之剑”就是万年前，数十名不甘心化为一堆白骨的大儒，进行的一次尝试。 这柄神剑成功了，也失败了。 确实能够让文人摆脱国运的影响，可惜还是无法带来大家想要的长生。 因为权利纷争的缘故，在八千年前的一次宫廷争斗失败后，这柄神剑就不知所踪。 “先生，一柄仁义之剑改变不了什么。可要是有千千万万柄仁义之剑，那么一切都能够被改变。 或许弟子有些自不量力，可到了现在这种时候，我们已经没得选择。 自从提议削藩失败之后，我们就遭到了勋贵集团的疯狂打压，就连为数不多的进士名额也遭到了削减。 甚至还有十年前中的进士，到现在都没有被授官，只因为位置被人填满了。 前些日子，勋贵集团还联合宗室在朝堂提议，进士名额中：勋贵子弟和宗室子弟之和，不得少于一半。 若非您和几位阁老拼命阻拦，恐怕我等文人世家要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世上也在无圣贤之书。 为此您还被迫弃官，到这边地避祸……” 不待掌院说完，老者就打断道：“错了，不是为我等文人世家的传承，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这样的错误，你不应该犯的。一旦传了出去，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至于朝堂争斗不急于一时，看似勋贵集团和宗室联合把持朝政，这何尝不是我们故意而为之呢？ 要是不给他们机会表演，怎么能够让皇上知道我们的重要性？ 等着吧，要不了多久皇上就会忍无可忍，全力支持我们重返朝堂的。” 论起权力斗争，文官集团才是专业的。要不是在超凡世界，他们早就把持了朝政。 . 第十二章、神秘花船 “先天七层！” 李牧面色一喜，修为更进一步，意味着接下来的自保之力又大了一分。按照这样的速度，或许只需两三年就能够恢复天人修为。 十七八岁的天人武者，若是传了出去，非得轰动天下不可。 内力可以拿资源往上堆，但是境界领悟却做不得假。除非是靠外力强行提升，否则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快。 哪怕是夺舍重修，都没有这么快的速度。神魂磨合同样需要时间，不完全融为一体根本就没有办法突破天人之境。 按照这方世界的正常修炼速度，三十岁以前突破先天的都是天才，一两百岁突破天人之境，都算是资质不错的。 不是没有办法加快速度，只是那样得不偿失。以李牧的便宜父亲为例，若是敢借助国运之力修炼，估摸着现在也有了天人修为。 可实际上他还在先天三层打转，根本就没有使用国力提升修为的意思。作为勋贵明显不是担心绑定在大周身上，关键还是在于寿元上。 周天子就是最好的例子，登基修为就蹭蹭往上冒，可惜太过依赖国运，纯粹是光长修为，不涨寿元。 要是在位期间国泰民安还好，一两百年的皇帝生涯也不算亏；若是国运严重动荡，做皇帝的镇压不住反噬之力，那就等着英年早逝吧！ 想要求长生，根基就必须打牢靠。一旦走了捷径，长生路就断了。 如果不是自身积累足够丰厚，天人的境界体悟不仅没有缩水，反而增加了不少，李牧都不敢这么突破。 要是有足够的资源，几个月内将修为堆到天人之境，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惜这些资源，都被大势力给垄断了。候府或许也有一些，但绝不可能轻易动用。 …… “十三弟，听说你出关了。快出来，为兄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 听到熊孩子的嚎叫声传来，李牧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不得不承认，没心没肺的人活得就是逍遥。 前些日子还为“香君姑娘”要死要活，才两个多月没有相见，就已经将人抛之脑后。 不过这也是世家公子的常态。身边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美人都见过，想要他们永远痴情下去，那就是在做梦。 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出门去之后，李牧没好气的说道：“七哥，你就不能小点儿声么？ 每次都这样，随便遇到点儿事情，都搞得满府皆知。这样我们会非常被动，要保密、保密…知道嘛！” 大部分时间搞事情暴露，都是熊孩子的锅。要是按照李牧的玩法，就算明知道是他们兄弟干的，别人也找不到证据。 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李嵩无所谓的承诺道：“行了，下次为兄一定注意。 不过这次的地方可非比寻常，跟着为兄去了，保管你乐不思蜀。 怎么样够义气吧，府中那么多兄弟，我就带你一个人去。其他人想跟着去都没门！” 翻了翻白眼，李牧毫不客气的拆穿道：“省省吧，七哥。再装就过头了，谁不知道谁啊！ 府中哪个兄弟那么胆肥，居然想不开要跟着你七公子出去，拉出来让小弟重新认识一下？” 不是李牧在吹牛，府中的兄弟姐妹，但凡是十岁以上的，就没有谁逃脱过熊孩子的魔爪，包括那几位嫡亲兄长也不例外。 唯一的区别在于，那几位嫡亲兄长被坑后，常常揍得熊孩子哭爹喊娘，用拳头慢慢建立起了威信。 其他人心怀忌惮，不敢对熊孩子出手，慢慢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熊孩子虽然不在对自家兄弟出手，可是当年建立的赫赫威名，大家还是忌惮三分。 现在府中这么多兄弟姐妹，一共可以分成三类： 第一类是动手揍过熊孩子的，还经常去夫人面前打小报告的两位嫡出公子、一位小姐，熊孩子不敢惹； 第二类是被熊孩子揍过的，一个个都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念头。对他敬而远之。 第三类就是李牧这个例外。凭借一起受罚建立起来的友情，经常混在一起搞事情。 仿佛是觉得丢了面子，李嵩霸气的说道：“拉出来就拉出来。这次去的地方不方便带女人，就不通知姐妹们了。 府中的那么多兄弟，你说带谁出去，马上让旺财去找人。我就不信，还有人敢给不给本公子面子！” 面对犯浑的熊孩子，李牧也头疼。真要是让他将哪个倒霉蛋兄弟拉过来，还得要自己给善后。 “行了，我就开句玩笑。谁不知道你侯府七公子的大名，就不要为难一众兄弟了。 这次你准备带小弟去什么地方，长见识？ 先说好，天香楼我可不去。夫人可是警告过的，被逮住了绝不是一顿板子就能结束的。” 瞪了李牧一眼之后，熊孩子不屑的说道：“放心吧，我又不傻！” 作为一名合格的纨绔子弟，必备的第一要素就是：有眼色，识时务！ 在规矩森严的侯府，他们兄弟俩能够逍遥这么多年，靠得就是素质过硬。 玩归玩，闹归闹，就是从来都不和府中掌握生杀大权的两位大佬过不去。 …… 跟着熊孩子的脚步，一路出了定远城，来到了城外的清水河码头。 望着不远处停泊一排花船，李牧大吃一惊。在他的记忆中，定远郡的娱乐业可没有这么发达。 城内的青楼之间竞争就已经非常激烈了，谁吃饱了撑着，还跑到城外来发展水上娱乐业。 甭管怎么有特色，从城内到这里足有二三十里地，都是制约客源的重要因素。 见李牧震惊的表情，熊孩子自豪的说道：“怎么样，这个地方是不是比城内的青楼有情调多？” 看了看两岸的风光，李牧点了点头：“确实有情调得多，就是距离有点儿远，不怎么方便。 如果上面的货色不错，也可以时常过来逛逛。只要不留宿，应该问题不大。” 甭管别人怎么经营，反正不需要自己操心，李牧还是一个纨绔子弟的身份，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没有丝毫犹豫，两人踏上了最豪华的一艘花船，点了一桌酒菜，坐下来聆听船上的姑娘唱曲。 “不要着急，现在时间还早。精彩节目要等晚上才开启，先凑合着听吧！” 看着信心十足的熊孩子，李牧对接下来的节目也有了兴趣。不过纨绔归纨绔，两人出入欢场还是遵循着：多摸多碰，就是不放炮的原则。 豪门子弟在享受福利的同时，也必须要遵守基本游戏规则。要是在外面乱搞，折腾出一堆私生子来，丢了侯府的面子，就甭想有好日子过。 虽然这些场所都有避孕手段，但是能够套路一位侯府公子，已经足以令人铤而走险。 对青楼女子来说，替大人物诞下后代，也是脱离苦海的机会。若是操作得当，一房姨娘的位置，还是有机会的。 只要不是碰到心狠手辣之人，最起码也是一房外室。自己没有什么地位，但是下一代却有了一个向上的机会。 若是后代天赋秉异，出身差点儿其实也不算啥。母凭子贵，后期补上一个身份也没啥好奇怪的。 要是运气好，榜上的大人物练功伤了身体，或者是其它原因绝后，搞不好还有机会继承家业。 当然，成功的始终都是少数。大多数都是白费心机，毕竟下场博弈的机会只有一次。 同情归同情，李牧却做不了这个烂好人。在这个烂到骨子里的世界，悲惨遭遇的人实在是太多，根本就同情不过来。 夜幕渐渐降临，阵阵河风吹来，李牧的心头一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放眼望去，人声鼎沸的花船已经挂满了灯笼，所有人都兴奋的看着台上的歌舞表演。 李牧承认上面的舞蹈确实够奔放的，顷刻之间十几名表演脱衣舞的女子，就已经赤身裸露了出来。 “怎么样够刺激吧，只要出一千两，就可以上去……” 在熊孩子说话间，就已经有人忍不住冲了上去，抱起一名女子现场表演活春宫。 看得熊孩子热血沸腾，恨不得亲自上场代替。就连李牧也找回了当年欣赏岛国大片的感觉，只是内心深处的那一丝凉意，浇灭了他的欲火。 望着不断升起的淡淡烟雾，李牧眉头一皱。凭借广博的见识，他瞬间认出了这是迷情烟。 欢场拿迷情烟不奇怪，可是他总感觉不对劲，可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现场这些人可大都是城中豪门子弟，妥妥的地头蛇狠角色。总不至于有人敢对这些人下手吧？ 随便哪一个出了事，这笔生意都有可能凉凉。要置办这七八艘装修奢华的花船，花费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花这么多钱，算计一帮纨绔子弟，纯粹是血亏的买卖。除了激怒这些人身后的势力之外，李牧没有看出任何价值。 心中的不安，让李牧默默的催动紫微斗数。随即从场上抽取一人推算，测出的命数赫然是——命不久矣！ 一连换了三人，都是同样的命数，直接将李牧吓了一跳。 再将目标对准船上的一名美艳女子，结果更是令他大吃一惊，居然是十年前就该死去的人。 逆天改命？ 不可能，一名青楼女子如何值得有人付出大代价，替她改变命数。 发现船上老鸨子的眼神看了过来，李牧当即收敛了情绪，跟着众人一起狂欢了起来。 实在是不敢在算下去了。紫微斗数也不是万能，测算修为比自己低，气运比自己弱的人那是无往不利。 要是遇到了硬骨头，就准备承受反噬吧！有玉碟在等闲反噬之力也不算啥，关键是运转紫薇斗数要消耗自身气运。 第十三章、鬼游船 待关注的目光离去，李牧低声说道：“七哥，现在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 最近定远郡可不怎么太平，大半夜的赶路，还是邀请相熟的朋友一起结伴而行吧！” 说话间，李牧还暗自踢了熊孩子一脚。这是两人在受罚中养成的默契，每次这一脚踢出都代表着——极度危险！ 原本还想反对的熊孩子，反应了过来后立即改口道：“好啊，正好府中有新送来的豪猪肉，邀请兄弟们一起去吃顿夜宵。” “熊”不等于傻，多次屁股开花带来的教训，让熊孩子明白自家弟弟提醒危险的时候必须要重视。 尽管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可看李牧的慎重样，熊孩子就不敢掉以轻心。 原本李牧只想拉着便宜七哥跑路的，只是见船上有不少相熟之人，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作为一名合格的纨绔子弟，怎么可能没有党羽呢？ 这些人看似只是酒肉朋友，好像没有多少价值，可这些人的背后却是定远郡的一众豪门。 朋友多了路好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看似没用的人脉关系，没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何况，大家都在花船上出了事，就自己兄弟逃过一劫，恐怕回去也不好交代。 侯府虽然是定远第一豪门，可也要考虑其它豪门世家的感受，作为当事人肯定是活罪难逃。 拉着这些人一起跑，情况就大不相同。几大豪门一起分担火力，随便编个理由就过去了。 见一行人要离去，老鸨子嬉皮笑脸的迎了上来说道：“诸位公子，这么急匆匆的离去，可是我们招待不周？ 要不然，我在安排几位姑娘，给大家赔罪！” 不等李牧开口，熊孩子就一马当先道：“滚！咱们兄弟要回去交流感情，你这个老鸨子跑来凑什么热闹！” 说完，众人大摇大摆的下了花船。完全不理会老鸨子那张冰冷的脸，将纨绔本色表现的淋漓尽致。 隐隐听到背后传来“哼”的一声，仿佛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二十度，不过李牧清楚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怂。 本来就是一帮纨绔子弟，要是表现的彬彬有礼，恐怕谁都会发现问题。 现在这种本色演出，才是最好的掩护。只要“花船”的主人，不准备立即动手，大家多半都能够跑掉。 下了花船，走出了大约一两百米，在晚风的吹拂下，原本无精打采的众人纷纷清醒了过来。 一名青衣男子忍不住问道：“李兄，你这急匆匆的拉我们下船，该不是真要请我们吃夜宵吧？” 望了望四周，李牧笑呵呵的说道：“刘兄勿急，先回城再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比比马力，看谁先的速度快！” 说话间，他手中的鞭子已经落到了马屁股上。见到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众人，也顾不得问为什么了，纷纷快马加鞭。 花船之上，原本满脸笑容的老鸨子，此刻脸色阴沉的可怕，一名满脸横肉的男子上前问道：“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就这么放他们离开？” 老鸨子眉头一皱，冷笑着说道：“不放他们离开怎么办？想要留下他们，也得要留得下才行。 这帮人可都是定远郡那几家顶尖豪门的子弟，哪怕再怎么废物，身上也不会缺保命的手段。 何况，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也并没有我们想想中的那么废物。没准这份纨绔子弟的形象，都是故意装出来给外人看的。 夜莺大人刚才都被惊醒了，她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威胁。我刚刚在迷魂香中加了料，就被这些家伙给识破了。 反正数量也凑够了，少了他们几个也无妨，我们没必要节外生枝。” 听到这个解释，满脸横肉的中年额头冷汗直冒。老鸨子口中的夜莺大人可是即将突破天人的存在，连她感受到了威胁，自己居然还想要去追。 冷静下来之后，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当即提议道：“既然如此，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那就立即行动吧！” “好！” 伴随着话音落地，原本奢华的花船，迅速开始发生变化，宛若是一个食人巨兽，不断的吞噬着众人的精气。 如果此刻有人在岸边，就能够发现之前的红灯笼，已经变成白色。奢华的游船，也变得破破烂烂。 玩乐嬉戏的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就只感觉浑身无力。极少数聪明人已经意识到了问题，联想到之前匆匆离开的那帮豪门公子，瞬间亡魂直冒。 可惜这个时候想要反抗已经晚了。原本一起嬉戏的美艳女子，此刻已经变成了地狱修罗，猎杀着他们这群送上门的猎物。 …… 返回定远城，李牧才松了一口气。幸好那帮家伙心有顾忌，没敢追过来，不然自己就隐藏不下去了。 见李牧放慢了速度，知道危险过去的熊孩子，急忙问道：“十三弟，刚才在船上，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大家纨绔归纨绔，却不等于真的傻。又不是遭遇主角的“降智光环”，自然不会有人跳出来等着装逼打脸。 故作惊慌的出了一口长气之后，李牧心有余悸的说道：“你们不觉得，船上的姑娘有些熟悉么？” “熟悉？” 众人纷纷回忆了起来，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名白衣男子脸色惨白的说道：“天香楼的碧波姑娘！”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仿佛唤醒了众人封存已久的记忆，一个个脸色大变。 这位“碧波姑娘”曾经也是天香楼的头牌花魁，可谓是名满定远郡，在场的不少人还追捧过。 只是在半年前，这位碧波姑娘突然遭遇意外而死。为了惋惜红颜薄命，大家还亲自跟着送过葬。 一个死了大半年的人，突然出现在了花船上，想不让人毛骨悚然都难。 若是其它世界，可能大家还会怀疑只是长得像，但是在这个超凡世界，众人可不会相信有这么巧合。 身后的青衣男子跟着补充道：“不光是碧波姑娘，还有蓝婷姑娘！我曾有过一亲芳泽，绝对不会认错。” 说话间，他的眼泪也忍不住汪汪掉下来。少年的初恋是宝贵的，原本他连赎身的事情都打点好了。就等着择一黄道吉日带“蓝婷”姑娘离开，可惜突然收到了阴阳永隔的噩耗。 又多了一名熟人，众人是如坠冰窟。心中最后那一丝侥幸，都被给浇灭了。 看了一眼快要崩溃的众人，李牧开口安慰道：“好了，诸位兄弟。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赶紧回家汇报情况吧！ 鬼游船的典故，想必大家都听说过。这次居然现身在了我定远郡，看来世面上又要不太平了。 我等能够逃过一劫，实属侥幸。不知道什么时候，幕后的人就要开始下手。 趁早回去通知一声，让父辈们做好准备，免得让人打得措手不及。” 嘴上这么说，内心深处李牧却清楚，现在回去汇报时间已经晚了。既然消息泄露，人家必然会提前动手。 能放自己等人离开，就算是幕后之人，给了定远几家豪门的面子。 “多谢李兄相救，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是用得着小弟，李兄尽管吩咐便是，小弟定效犬马之劳！” “多谢李兄……” …… 听着众人参差不齐的道谢声，李牧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若是有小事找众人帮忙，估计大家都乐得还上这个人情。 真要是遇上大事，那就很难说了。豪门子弟对恩义从来都看得很淡，客气一下还行，当真那就输了。 冲众人回了一礼，李牧笑呵呵的说道：“诸位兄弟客气了，我等皆是至交好友，何必这么见外呢？” 一阵寒暄、客套之后，众人纷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估摸着今晚定远郡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再次踏入府中，此刻熊孩子的豪气消失得无影无踪，看了李牧一眼颇为忐忑的说道：“十三弟，今天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向父亲说啊？” 纨绔子弟逛青楼、花船，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凑巧赶上了这档子事，那就变得不同寻常了。 挨骂那是好的，搞不好还要挨一顿板子，甚至是禁足几个月。 揉了揉额头，看着一脸“熊”样的七哥，李牧无奈的说道：“当然是避重就轻啊！” 第十四章、伪装 书房内，待熊孩子把话说完，定远侯似笑非笑的盯着两人问道：“你们怎么发现花船是鬼船冒充的？ 先天高手都要着道的鬼游船，你们一眼就能识破，看来这些日子是真长本事了啊！” 没有听出言外之意的熊孩子，毫不犹豫的说道：“因为船上的姑娘，我们认识啊！ 有好几位都是天香楼之前死去的花魁，我还给碧波姑娘送过葬……” “葬”字刚出口，熊孩子就意识到到了不好，立即闭上了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李牧。 此时李牧也是一副苦瓜脸，猪队友实在是带不动。明明事先约定好的“避重就轻”，这才不到十句话，熊孩子就全部交代了出来。 要是换自己上去，起码能够坚持二十句再穿帮。最不济也不会交代的这么干净，连之前的旧事一并倒了出来。 现在好了，不光今天逛花船的事情被便宜父亲知道了，就连之前经常出入烟花柳巷的旧事，也被他给发现了。 虽然这些事，对他来说本来就不是秘密。可窗户纸捅破和不捅破，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之后，定远侯猛的一巴掌拍了下去，面前的实木书桌瞬间四分五裂。 冷笑着说道：“还真是长本事了。别的事情记不住，反倒是将花魁记得很清楚，你们两个真是痴情的种子啊！” 眼前的一幕，熊孩子已经被吓得胆若寒蝉，仿佛是唤醒了什么恐怖记忆，身体都开始颤抖。 一旁的李牧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发了脾气就好。最怕的就是便宜父亲一句话不说，上来就开始揍人。 灵光一闪，李牧试探性的说道：“父亲，这次鬼游船的事情不简单啊！以往都是厉鬼吸人精气，现在居然将死人复活，实在是……” 不等说完，定远侯就打断道：“什么死人复活！逆转阴阳之事，连仙神都做不到，何况是几个不入流的鬼魅。 无非是拿死人的尸体，练成了傀儡而已。要不是你们精虫上脑，就会发现她们远没有正常人灵活。 幸好你们还知道好歹，没有碰那些傀儡，否则就等着发丧吧！” 听便宜父亲这么一说，李牧也反应了过来。难怪花船上一开始就玩得那么刺激，还要放迷情烟。 经过这么一打岔，便宜父亲也没功夫寻李牧兄弟的晦气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明天定远城肯定很热闹。 …… 回到了房间，李牧开始了反思最近的所作所为。连续两次踏入风暴旋涡，明显是太平日子过久了，放松了警惕之心。 先是天香楼的“香君姑娘”，接着又是“鬼游船”，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呢？ 虽说青楼女子英年早逝司空见惯，可为什么“鬼游船”上的傀儡都是天香楼的花魁？ 要说两者之间没有联系，李牧反正是不信。 毕竟，“花魁”不是普通青楼女子能比。不光要长得美丽，还必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培养一位都要花大价钱。 下了这么大的血本，设计一帮纨绔子弟，李牧实在是想不通。 真想要杀人，直接买凶都比这便宜。这背后肯定另有目的。 最令李牧头疼的是侯府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要知道“香君”姑娘有问题还是自己透漏消息给府里的，为此侯爵夫人还大发雷霆，显然是查出了什么。 可最终的处理结果却是：约束府中子弟不得踏入天香楼半步。对搞事情的香君姑娘，却是不闻不问。 这样的结果只有两个解释： 要么这位“香君姑娘”的来头太大，侯府也要忌惮三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干脆就此认栽算了。 要么就是背后的势力同侯府有联系，或者说达成了交易，默许她们在自家的地盘搞事情。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放自己等人离开的理由就更充分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给地头蛇一个面子，免得节外生枝。 反正这个世界太恐怖，李牧算是怕了。 “小卓，准备笔墨纸砚，少爷我要练字。” 练字是假，找人背锅才是关键。 为了自己的悠闲日子，李牧决定今后搞事情就报自家便宜的九哥名，反正主角的血厚、耐坑。 不就是当文抄公嘛，谁不会似的。流传千古的名篇就算了，免得撞了车搞得大家都尴尬。 就抄后世没有流传的，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笑傲世界可是诞生了不少诗篇。拿出来凑合用用，也不丢份儿。 文气的原理李牧也大致明白了，所谓的才气其实也就依附着人道而存在，本质上就是向众生借力。 主角可以借，自己当然也可以。只不过这种力还是不要借的好，毕竟是高利贷，未来还起来可是非常要命的。 在李牧看来，文道不得长生，不光是因为人道善变，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他们的力量是借来的。 高利贷都没还完，还想靠借来的力量长生，这是以为天道可欺，还是认为人道是软柿子？ 众生的高利贷不敢借，那就借自己的力量。借助玉碟的力量，配上所为的才气，将自己的内力伪装成文气。 在这个文道尚未大兴的时代，欺骗一下外行总是没有问题的。 作为文道招牌式攻击的墨宝，自然要提前准备上几幅。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在为文道大昌做贡献。无论是无私贡献出来的诗篇，还是替文道打响名头，都是莫大的贡献。 看在这些贡献的份儿上，想来作为未来文道圣人的便宜九哥，不会计较这么多。 …… 文君书院 在众人热切的眼神之下，李凡开启了拜师礼。 拜入大儒门下，这是每一位读书人的梦想。尤其是在文风不盛的定远郡，能够拜入大儒门下，更是值得大书特书。 作为主人公的李凡也非常兴奋，终于体会到了主角待遇。 刚踏入书院，就遭到了“炮灰”嘲讽，一番装逼打脸之后就遇到了一名大儒，还被收入门墙，如此运气简直就是逆天。 相比在侯府的憋屈，简直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不等礼仪完成，收到消息的山长就惊慌失措的跑到老者跟前说道：“先生，大事不好。 鬼游船出现在定远。昨天晚上城中数百名豪门子弟因此丧命，其中包括七十六名书院学生。” 不慌不行，文昌书院一共就那么两百多名学子，一次性报销了三分之一的数量，妥妥的元气大伤。 更悲剧的是相比武者，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院学生，面对鬼怪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就凭书院这点儿守卫力量，真要是有强大的鬼怪上门，随时都有可能被灭门。 事实上，自从朝堂冲突加剧之后，大周被灭门的书院就层出不穷。 只要各地的诸侯们放点儿水，他们这些严重依赖国运输出的文道修士，根本就没有多少反抗之力。 毕竟，书院的学生不是官，根本就调动不了国运。 山长、老师虽然有朝廷编制，可那也只是虚衔，能够调动的国运有限。 哪怕是一名大儒，没有了国运加持，一身的战斗力也不比先天强多少。 当然，作为致仕官员多少还留存着几分国运在身，还可以爆发一波。 收到这个噩耗，老者也顾不上新收的弟子，当即起身问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侯府是怎么处理的？” 没有提郡府，那是因为诸侯地盘上的郡府衙门，本身就是一个摆设。早在几千年前就被架空了，留着他们那是大家给皇帝的面子。 对书院而言，凶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死得不光是自家弟子，那些豪门子弟身后的力量自然会去复仇。 相比之下，还是当地主人的态度更重要。见不得光的妖魔鬼怪事小，要是地头蛇们想弄他们，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山长急忙回答道：“城卫军昨晚就出动了，好像昨天晚上有人识破了鬼游船，有十几名豪门子弟逃了出来。 现在各方都忙着追查凶手，定远侯非常生气，据说狠狠的训斥了一番郡府衙门不作为。” 听到这个答案，老者眉头一皱。训斥郡府衙门不作为，怎么看都像是在做做样子。 只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出来，不然本就人心惶惶的书院，马上就得散伙。 主要是最近几年，他们在朝堂装怂装得太逼真，以至于连自己人都骗了过去。 看了众人一眼之后，老者开口安慰道：“不用担心，死了这么多人。定远郡大部分豪门都被牵扯了进来，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话间，老者还看了一眼李凡。原本忐忑的心，瞬间安稳了下来。 真要是准备对他们下黑手，定远侯根本就没必要将儿子送过来。 豪门虽然无情，但杀伐果决也要有足够的利益。文君书院的存在，又不影响侯府的利益，根本就犯不着搭上一个儿子来算计他们。 本质上来说，他收李凡入门，除了欣赏他的才华外，也有向侯府示好的意思。 …… 第十五章、打不过就加入 定远城 自从“鬼游船”的事件一出，城内的气氛就变得微妙了起来。除了少数几家躲过一劫外，城内众多豪门大族纷纷挂起了白帆，此刻正怀着满腔怒火寻找着凶手。 死了一个纨绔子弟事小，关键是大家的豪门尊严受到了挑衅。要是不将凶手揪出来，他们还怎么在豪门圈子里混？ 搞不好，还会被人误以为自家衰落了。连自家子弟被杀，都不敢追查凶手。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但凡是露出一丝衰落迹象，都会招来一群饿狼。 受城内诡异气氛的影响，天香楼这座往日里人烟鼎沸的娱乐场，此刻也是关门闭户。 顶着“香君姑娘”马甲的魔门圣女，此刻正独自抚着琴，仿佛丝毫没有受外界的风波影响。 只是一旁的魔门弟子，却是冷汗直冒。就好像琴音中充满了魔力，在不断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嗖”的一声响，琴弦应声而断。抚琴的圣女，冷漠的问道：“夜莺那小贱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看得出来，魔门内部也不太平。要不是积怨已深，抚琴的圣女断不至于如此恶言相向。 老鸨子颤颤巍巍的回答道：“禀圣女，七天之前城外多了几条花船，想来是哪个时候过来的。 我们也派人去查探过，但夜莺大人的傀儡术太过玄妙，当时什么都没有发现。” 总部的纷争，老鸨子是完全不想掺合。怎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站队立即就要小命不保。 听了这个解释，抚琴的圣女没有多说什么。要是那么容易暴露，夜莺早就变成了死莺，根本就逍遥不到现在。 莫说是普通探子，就算是一般天人武者，都不一定能够立即看破夜莺的伪装。 事实上，敢出来活动的魔门弟子，各个都有一身隐藏自己身份的绝技。 抬头望了望远方的云彩，抚琴圣女冷漠的说道：“派人警告夜莺，她破坏了我的计划。 如果因为她导致定远郡的本土势力强烈反弹，破坏了人魔剑出世，就让她自己去向圣主解释吧！”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才摆平了地头蛇，换取了他们坐壁上观，这一波直接全功尽弃。 …… 侯府之中，看着手中的案卷，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李牧，此刻也被魔门的手笔给吓着了。 大周历9987年7月11日，定远郡长治县北丰村被屠，全村六百八十二口无一幸存。 大周历9987年7月13日，定远郡长治县东坡村被屠，全村八百七十六口无一幸存。 大周历9987年7月15日，定远郡北门县北丰村被屠，全村一千三百八十二口无一幸存。 …… 大周历9987年8月10日，定远郡雪峰县望北镇被屠，全镇七千四百八十二口无一幸存。 大周历9987年8月14日，定远郡莲花县大西镇被屠，全镇一万两千七百二十八口无一幸存。[space] …… 自从鬼游船事件之后，定远郡屠村灭门之事就频繁发生，并且规模还在不断扩大中。 现在就轮到了镇子，要是继续发展下去，就算是哪天轮到了县城，李牧也不会感到奇怪。 这些被屠的村镇都有两个共同特点：其一、门口多了一个“祭”字，外加两个死人用的白灯笼； 其二、这些人全部都是死于睡梦之中，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反抗。 李牧计算过了，这些被屠的村镇加起来，被魔门献祭的已经不下四万人。 考虑到大周隐匿人口的国情，实际数字就算是翻上几倍，都是有可能的。 血祭十余万人，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直接是刷新了李牧对魔门的认知。 难怪大周帝国这么烂，魔门这支反抗军都没有折腾出浪花。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能够获得万民的支持才有鬼。[space] 最令李牧感到困惑的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郡府居然漠不关心，仿佛是司空见惯一般，根本就没有想过上报，或者是采取行动。 如果不是便宜父亲传唤自己兄弟几人，李牧甚至都不知道定远郡内，最近这段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 看着一众儿子惶恐的表情，定远侯冷漠一笑：都被吓着了吧？今天让你们过来看这些东西，就是要让你们明白：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太平。 要是没有侯府的庇护，你们同样也可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迷迷糊糊中就成了人家的祭品。 一个个都不知道好好练功，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什么时候丢了性命，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说话间，李牧明显感觉便宜父亲的眼睛，往自己和熊孩子身上扫过，摆明就是在警告。 不过这也是正常操作，侯府之中年轻一代，一共就两大纨绔，不警告自己还能警告谁？ 一旁的便宜九哥忍不住发问道：“父亲，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朝廷就没有采取行动么？” 显然，一个生活在现在社会的人，纵使心态再怎么好，也无法接受如此血腥、残酷的一幕。 看了这个没有存在感的儿子一眼，定远侯讥讽道：“朝廷？这些人，就是因为太过相信朝廷的力量，才有现在的悲剧！”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虚的，唯有手中的力量才是实的。不想某一天和他们一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稀里糊涂的死去，那就想办法强大自身！ 记住一句话：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手中的力量最可靠。” 这绝对是肺腑之言，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儿子，定远侯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语重心长的话。 看了一眼还沉浸在冰冷数字中便宜九哥，李牧知道这是主角蜕变的开始。要改变这个世界，不先认清这个世界怎么行呢？ 若非在笑傲世界见惯了杀伐，李牧也会被这个冰冷数字所震撼。事实上，他也被吓着了，只不过他感慨的是：不愧是高武世界，杀人效率就是高！ 一瞬间李牧对鬼怪产生了兴趣，或许这些东西单体战斗力不是很强，但是用来虐杀小兵绝对是利器。 不对，这个世界有军阵、还有王朝气运，全都是鬼怪的克星。真要是遇上了军队，普通鬼怪恐怕连反抗机会都没有。 停顿了一会儿，见一众儿子都在沉思，定远侯满意的点了点头。人都是从少年时代过来的，只有认清了世界的本质，才会迅速成长起来。 “好了，这些问题你们下去慢慢思考。今天召集你们过来，主要是考虑到你们的年纪已经不小，现在是时候出去历练一下了。 除了小九去书院之外，其他人都给我到军队中历练一番。机会只有一次，这次历练的表现，将直接影响你们未来的发展。 侯府的资源是有限的，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我们只能、也只会扶持最有潜力的子弟。” 听到这个答案，李牧内心深处是拒绝的。如果不是便宜父亲的眼神太过凌厉，他一定会说：“我还小，不需要这么早出去历练”。 不开玩笑，室内就数李牧年龄最小。上面的七位兄长，除了入京的长兄之外，出现在室内的只有老四李元、老六李良、老七李嵩、老九李凡。 十一、十二两位兄长都不在，直接就轮到了李牧。不知道是被便宜父亲给遗忘了，还是自己活跃得过了头，以至于他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十五岁孩子的事实。 不过想想十一、十二两位兄长的修为，李牧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修为不够还历练个毛。 自己虽然只有十五岁，那也展露出了后天八层的修为，在一众众多兄弟姐妹中排第五，可年长几个月的十一、十二两位兄长还在后天五层打转。 十五六岁后天五层，在这方世界的豪门子弟中也不算太差，但绝对和精英扯不上关系。 既然不是精英，自然就要被放弃了。事实上，李凡今天能够进入书房，都是一个奇迹。 正常情况下，选择习文的子弟，从做出选择那一刻开始，就会被排除在重点培养的圈子之外。 哪怕有成为大儒的潜力，也是如此。谁让文道修士短命呢？甭管多么牛逼，百年之后都会化为尘土。 相比之下，培养武者就要合算得多。哪怕卡在先天不得动弹，都能够为家族效力上百年。 若是能突破天人，更是一波血赚。要是侥幸修成金丹，那就是家族的千年底蕴。 从便宜父亲手中接过印符，李牧就光荣的成为了大周帝国广凉州定远郡城防军中的一名百户，享受着正九品的待遇。 别看这官衔低，在严重内卷的大周帝国，能够弄到一个有品级的位置，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哪怕是侯府子弟，也只有最优秀的一波，最后能够进入官场，剩下的大都是进入其它产业中。最惨的直接分一座宅院，给几百两银子就给打发了出去。 从此大家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为官的兄弟，还可以继续顶着侯府子弟的名头，其他人那就只是侯府旁支。 瞟了一眼其他三名兄长的印符，李牧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显然这一波定远侯没有搞区别对待。 哪怕是庶子，也给了同样的机会。接下来的发展如何，就要靠自身努力了。 当然，这只是表象。李牧敢打赌，接下来便宜作为嫡子的老六、老七分到的士兵绝对是精锐；至于自己和便宜四哥，分到多半是歪瓜裂枣。 不光是如此，后续获得的支持，也不是一个档次。 就算自己的便宜父亲，能够做到一视同仁，但侯爵夫人手中的资源肯定会向两个嫡子倾斜。 自己和老四不被打压，就算是有侯爵夫人有主母气度了。想要获得额外资源支持，还是洗洗睡吧！ 母族的力量，那就是一个笑话。谁家没有一大帮子弟需要培养，偶尔支持一下是情分，长期支持那就是别有用心。 何况，就算是有支持，也没有办法和侯府夫人比。能够成为当家主母的，出身绝不是一帮姨娘能够比的。 稍微转动了一下灵活的大脑，李牧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大家都是兄弟，何必要进行竞争呢，直接加入过去跟着躺赢不好么？ 反正世子之位已稳，根本就越不过去。抢了第一也没用，不如跟着划水算了。 . 第十六章、吃瓜群众 拿着一柄大刀，巡视着手下的兵，李牧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波队没有白站，分到的士兵虽然算不上精锐，那也都是青壮。 战斗力怎么样，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反正架势是有了。 “十三公子，我家百户大人今晚在营中设宴，请您务必赏光！” 看了一眼来人，好像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儿李牧又没有想起是谁。 貌似自己在军营中也没有熟人，就算是怕马屁，那也是冲着上面两位兄长去。 来人似乎看出了李牧的疑惑，随即补充道：“我家六公子吩咐了，在军营中要称呼他为百户大人。” 随手接过了请帖，翻了翻之后，李牧没好气的说道：“少给我来这一套，你小子直接说六哥不就完了，还百户大人？ 你知不知道这军营中有上百位百户，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谁？万一跑错了地方，你小子兜得起么？ 回去告诉六哥，到时候我一定准时赴宴！” “多想十三公子提点，小人下次一定注意！” 尽管对李牧一连串的质问非常不满，但是一想起李牧在府中的恶名，来人果断选择了忍气吞声。 同一名纨绔讲道理，那绝对是自讨苦吃。 挥了挥手，李牧不耐烦的说道：“行了，看在六哥的面子上，今天我就放你一马。滚吧！” 将纨绔子弟形象表现的十足，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一位难缠的主。 显然这是李牧有意为之，纨绔子弟的形象虽然不好，但是绝对能够吓人。 效果一看就知道，还没有经历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一众士卒，一个个都提心吊胆了起来。 跟着一位纨绔子弟混，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人在军营身不由己，根本就没有跳槽的机会。 将众人的表现收入眼中，李牧冷漠的说道：“想来本公子的大名，想来你们应该听说过。没听说过也没关系，下来可以慢慢向同僚们打听。 总之，现在你们记住一句话就对了：凡是本公子吩咐的事情，都要给我办好。 我这个人眼睛里容不下砂子，谁要是认为我好糊弄，大可以来试试。 糊弄过去了，算你们能耐。万一运气不好，被本公子揪住了，那就可以开始准备下辈子了。” 施恩，那是想多了。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谁知道下面这些人是什么货色？ 尤其是在手中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更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收入门下。 现在只要让这些人都畏惧他这个主官，能够将命令执行下去就足够了。至于未来根本就不用想那么多，这个位置注定只是一个过渡，将手下培养的再好也带不走。 …… “六哥真小气，设宴请客，居然连酒都没有！” 听到熊孩子的抱怨声，李牧直接扭过了头。如果不是一起过来的，他真不愿意同熊孩子凑一桌，实在是太丢人了。 在军营中设宴也就罢了，人情往来在所难免。要是聚众饮酒，那就纯粹是活腻了表现。 纵使是侯府子弟，真要是顶风作案，一样要吃不了兜着走。 军队是侯府的立身之基，万万不容许乱。大周传承近万年，可内部的豪门贵族却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要是不知所谓，忽视了自家的安身立命之所，被淘汰也只是时间问题。 实在是不忍心让熊孩子搞砸了宴会，李牧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七哥，今晚是六哥设宴，给他点儿面子，不要闹好么！” 一旁的熊孩子无奈的摆了摆手：“我也想给他面子，可是娘让我在军营中要听他的。 要是不闹上一次，让老六知道我的厉害，往后他拿着鸡毛当令箭，直接发号施令，我在这里还怎么混？” 这个结果，李牧并没有感到意外。相比不靠谱的熊孩子，明显是成熟稳重的六哥更能受人信赖。 要是没有了约束，熊孩子绝对是定远郡的一霸。 从这方面来看，自己还是居功甚伟的，直接替定远民众除去了一害。 在自己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虽然爱玩闹的本质没有变，但起码学会了在做事之前先思考一下后果。 伸手拍了拍熊孩子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默哀的眼神，李牧果断的选择闭口不言。 毫无疑问，这波侯爵夫人将资源倾斜到了便宜六哥身上，对熊孩子的安排就和自己的选择一样，要奋斗干嘛，跟着躺赢不香么？ 想到这里，李牧就为未曾出现的四哥感到默哀。兄弟四人，两个选择了躺平，就他还在努力奋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刻他还在为整治那帮军营老油子而头疼。再对比这边的宾客盈门，拿什么比？ 努力又能怎么样，没见上官都在这里坐着么？ 就比如说李牧全场划水，完全没有努力过，还是和上面的千户、校尉、将军混了一个熟脸。 不说特别照顾，起码在军营里大家都知道还有这一号人物。真要是什么时候积累了功勋，绝对没有人敢抹去。 或许这也是便宜老子有意为之，通过这种隐晦的方式告诉他们兄弟，不要去争了。 毕竟在现在这种复杂的局势下，对侯府来说姻亲也是一笔重要的助力，嫡长子继承家业，才能够让家族利益最大化。 背后牵扯到了和另外两大诸侯的联盟，哪怕其他子弟再怎么天才，那也只是潜力，而不是实力。 就算便宜四哥立即突破先天也没用。对侯府面临的复杂局势来说，莫说是一个先天武者，就算是一名天人高手也改变不了什么。 治下领民被人屠杀，侯府迟迟无所作为，摆明就是幕后黑手来头太大，只能忍气吞声。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要老大挂了、老六领了盒饭，庶子的机会就来了，反正便宜父亲不可能立熊孩子为继承人。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周即将迎来大变局，死上两名侯府子弟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但前提条件是不能先冒头。要不然经历丧子之痛的侯爵夫人一准发疯，先拔掉眼中钉，然后培养孙子。 以自家便宜父亲的寿命，莫说的培养孙子，就算是培养重孙都来得及。 待到宴会结束，李牧和熊孩子被留了下来。 看着擅长舞袖的便宜六哥走了过来，熊孩子就打了一哆嗦。显然这位欺软怕硬的主，碰到了正主还是心里发虚。 “老七，你还是那么调皮。要不是十三弟拉着，今天你搞砸了我的宴会，就准备屁股开花吧！“ 或许是驴脾气上来了，又或许是不愿意丢了面子，李嵩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不是没搞砸么，至于这么小气么……” 似乎感应到了六哥李良充满杀气的眼神，后面的话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可惜便宜六哥显然不准备善罢甘休。 “不服气是吧！那好啊，我们去擂台上练练。老规矩，谁赢了谁有理！” 以武服人，一贯都是将门世家的传统。 老四之所以不服气，那是因为他天生神力，比几个嫡子都能打。 提起比武，熊孩子就来了劲儿，当即叫嚣道：“有本事不用娘给的鞭子，我们进行一场公平决斗！” 李良微微一笑道：“你觉得可能么？莫忘了娘给我这条鞭子是为了什么？” 熊孩子瞬间哑然。侯府修炼的是刀法，老娘拿一条三阶鞭子给老六做武器，摆明就是为了抽他。（备注：武者兵器、修士法器都分为一二三四五阶） 看着兄弟俩较劲，李牧已经给自己泡上了一杯茶，拿出了瓜子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做起了吃瓜群众。 无意中瞟了一眼，见到了这一幕，熊孩子立即冲李牧叫嚣道：“小十三，你不讲义气！” 回瞪了一眼，李牧毫不客气的说道：“要不要来点儿？六哥这边的瓜子是刚炒的，味道不错的。” 仿佛在说“义气”那是什么，能吃么？ 莫说是熊孩子，就连李良都被气得够呛。眼前这两个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一看就是妥妥的猪队友，偏偏他还必须要带上。 相比在军中建功立业，带着眼前这两个坑货，才是定远侯给他的真正考验。 想要丢下不管都不行，要是连两个弟弟都摆不平，凭什么同朝堂中那帮老狐狸斗？ 不光只是眼前这两个，就连野心勃勃的老四，也是他必须要收复的。 只有全部都做到了，侯府才会投入大量资源在他身上，让进入朝堂去奋斗。 能够做到哪一步，就意味着将来他能够获得多少资源资助。 相比之下，眼前的躺平二人组就没有那么多压力，不需要去博前程，跟着混就对了。 要么过几年出去混个一官半职，要么充当家族的打手，窝在自家老巢慢慢修炼就完事了。 无欲无求，才能够享受生活。李牧虽然想要求长生，可是这个世界对散修武者太不友好，资源都被世家大族瓜分一空，只能先苟着。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恢复修为——等主角搞事情。 只有大周出现了崩盘的迹象，天下开始格局开始重新洗牌时，才是他冒头的时候。 忍无可忍的便宜六哥，最终还是爆发了。对着两人怒斥道：“够了，你们两个混小子！ 这里是军营，不是府里，容不得你们放肆！ 刚刚收到消息，魔教妖人盯上了雪峰县木青镇。你们两个立即回去点齐兵马，两天后跟着我一起出发。 你们两个混蛋给我听好了：胡闹归胡闹，命可只有一条。 牵扯到魔门那帮妖人，他们可不认识什么侯府公子，一不小心那是真会死人的！” 听到这个消息，作为吃瓜群众的李牧，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 熊孩子的眼睛更是睁得斗大，仿佛是在说：六哥你就算是活腻了，也不能拉着兄弟们一起跳坑啊！ 别人不知道，作为侯府的公子哥还能不清楚。 鬼游船案爆发后，不光是官府动了，定远郡的豪门世家还出动了三位数的先天好手，最终仍然没有查出一个名堂来。 接二连三的屠村、灭镇案爆发之后，定远军都出动了好几次，最后都扑了一个空。 惊慌过后，李牧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便宜六哥明显不是傻子，不可能跑去送死。 以自家兄弟几人的身份地位，在自家的势力范围，基本上不可能被拉去当炮灰。 这背后肯定还有其它信息，只是以他纨绔子弟的身份，明显不适合打听。 . 第十七章、郊游——遇袭 清晨李牧三兄弟，带着麾下的三百大兵，骑着高头大马，踏出了定远城。迎着凛冽的寒风，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感叹，仅仅只是望了一眼两位便宜兄长的手下，李牧瞬间就觉得这个世界没有爱了。 人比人气死人。对比自己那支样子货的军队，眼前两人的这帮手下，明显强出了不只一个档次。 杀气腾腾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是见过血的。从上到下全都是武者组成，哪怕是士兵都有后天三层的修为，这样的部队放在什么地方都能够称得上精锐。 相比之下，自己的这支样子货部队，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跨入后天之境，剩下的只是练过几手的普通人。 麾下士兵的战斗力没法比就算了，关键是两位便宜兄长跟前还跟了护卫，各自配备了一名先天武者和四名后天九层的武者。 看熊孩子的得瑟样，李牧就气不打一处来。经过一系列的迂回试探，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侯爵夫人担心他们安全，才派了护卫过来。平常时期这些护卫不会参与他们的任务，只要到了危机时刻才会出手。 在李牧看来，这或许不仅仅只是保护安全，多半还有监视的意味。 成熟稳重的便宜六哥也就罢了，以作死能力著称的熊孩子身边要是没人看着，当娘的能够放心？ 通往木青镇的道路虽然不怎么好，但是沿途的风景却是真心不错。一路上走走停停，李牧兄弟三人那是好不惬意。 将来的山鸡、雪兔架串了起来，李牧从储物戒中拿出了食用盐，不断进行涂抹，仿佛是烧烤大厨附身。 士兵们也各自准备着自己的午餐，有收获的吃肉，没有收获的啃干粮。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从来都是靠本事吃饭，没有平均分配的说法。 闻着四下飘来的肉香，熊孩子忍不住催促道：“十三弟，好了没有。你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看他们都快要吃上了。” 瞪了熊孩子一眼，李牧不屑的说道：“废话，他们都是老兵，这样的生活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我这业余的能比么？ 起码我还有先见之明，出发前跑去学了烤肉，顺便还携带调味料，总好过你只会添乱。” 原本看热闹的李良，听到了“刚学”两个字后，平静的心也骚动了起来，显然他对李牧的烤肉技术完全没有信心。 若不是军令如山，刚才放出豪言，让所有人各自解决伙食，他绝不会选择坑货弟弟的烤肉。 看了看两人，李良将眼睛一闭。算了，左右也就一餐，将就着对付一下得了，实在是不行，大不了饿上一顿。 一柱香的功夫过去了，经过柴火的炙烤，李牧捣鼓出来的李氏烧烤，终于展露出了应有的魅力。 金黄色的山鸡、雪兔，不时还流下一滴滴油，一看就让人充满了食欲。再配上散发出的独特肉香，更是令人流口水。 大功告成，李牧将山鸡和雪兔从火上移出。急躁的熊孩子正欲伸手，李牧急忙打断道：“别急，还要撒上调味料。” 一边说说着，只见李牧将手中的烤肉横空一扔，烤肉就在空中不断的做着翻转运动。紧接着，就见李牧将一把把调味料飘逸的撒出，全部准确无误的命中目标，看得众人都惊呆了。 这般高明的暗器手法，居然出现在了一个纨绔子弟身上。现在更是用在了烤肉上，实在是令人忍不住感叹：苍天无眼。 味道怎么样不知道，反正最后这一弄，逼格是上去了。 一旁的熊孩子率先忍不住开口道：“十三弟，刚才那一手怎么练的，快教教我，用来烤肉实在是太帅气了。” 扫视了一眼众人，装逼成功的李牧，冲着熊孩子微微一笑道：“没有问题，等下来了我们慢慢研究。 我给你说烤山鸡、野兔不行，根本就不能发挥出这一手的魅力，要是换成妖兽肉，那个” 眼前的一幕，就连一旁的李良都有些动容。只不过听到两大纨绔商议如何吃妖兽的时候，他瞬间失语。 没有法子，天赋树被点偏了。再好的天赋落到纨绔子弟身上，那都是吃喝玩乐的附庸。 在李良看来，自家这两便宜弟弟，要是能够将吃喝玩乐的功夫用在练功上，恐怕要不了几年就能够突破先天，就连天人都不是梦。 只是现在算了，干脆不想了。能够将侯府搅得天翻地覆的存在，明显就不是省油的灯，自家父亲都拿他们无可奈何，他这个兄长就更没办法了。 不奢求两人奋勇上进，只要他们不搞事情给自己拖后腿，李良就心满意足了。其它的事情，那就随他们去吧！ 不知道自家便宜六哥联想到了那么多，此刻李牧正和熊孩子进行剁肉比赛，尽情的享用着美食。 一路走走停停，说好的救援任务，活脱脱的被三兄弟玩成了户外旅游美食节目。 李牧算是看出来了，这波救援行动，不光是自己和熊孩子在划水，就连便宜六哥也是在应付了事。 显然，三兄弟对围剿魔教都没有兴趣。尽管这些家伙在自家地盘上肆意妄为，冒犯了侯府的尊严，三人还是没有捍卫家族尊严的意思。 都是上行下效的结果，高层都不准备采取行动，下面的人又如何能够自作主张？ 真要是想围剿魔门，定远郡一众豪门早就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金丹高手有没有不知道，反正天人武者肯定不会缺。 归根结底，还是天下承平日久，导致民间人口疯狂增长，哪怕是边地现在都严重人口过剩。 死上几万、几十万，短期内确实影响了大家的利益，可这也减轻了治下人口过剩的压力。 有地方人口空缺，大不了从其它地方抽丁口补上缺口，并不会长期影响生产、生活。 既然不影响各家的核心利益，大家对围剿魔教的兴致自然就不高了。相比之下，大家更愿意将精力投入到寻找宝藏上。 一路磨磨蹭蹭，抵达木青镇之时已经是十天之后。 尚未进入小镇，李牧就看到一个用人血写出的巨大“祭”字。后面还标注了一个小小的数字“六十八”，如果不仔细瞧没准还给忽略了过去。 清风拂面，一股恶臭之味迎面扑来，恶心的直令人发吐。望着镇门口那对晃动的白灯笼，李牧就知道木青镇已经完了。 硬着头皮步入小镇，看着散发出诡异火光的白灯笼，就令人毛骨悚然。 “尸油”，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词，直接涌入李牧的脑海之中。 捏着鼻子，巡视了一番小镇，李牧可以确定这里已经没有活人。根据他的经验判断，这场血祭应该发生在十几天前。 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的便宜六哥为什么敢接这个“救援任务”。合着早就得知了消息，木青镇已经完蛋，自己等人只要过来收尸就行了。 只是新的问题又来了。收尸发死人财虽然是肥差，可是对侯府公子而言，还犯不着为了这点儿小利亲自跑一趟。 除非还有隐藏好处，或者说一些自己没有发现的政治意义和目的。 划水就要划得有水平，想不通那就干脆不想。只要没有危险，那就跟着混就是了。 真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自己也能够跑得最快，这点儿自信李牧还是有的。 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李牧和面色惨白的李嵩，便宜六哥开口提醒道：“无辜枉死，必有怨念。你们不要碰镇上的东西，万一被缠上了也是麻烦。” 听到“怨念”这个词，李牧瞬间反应了过来，这可是修炼者与鬼怪并存的世界，死人财也不是那么好发的。 当然，相对而言被血祭后的木青镇还算干净，仅仅只剩下了怨念，冤魂什么的都被魔门给收走了。 究竟是拿这些冤魂炼宝，还是用来祭祀什么，那就不是李牧能够知道的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郡中豪门世家，暂时放弃了城外的村镇，任由魔门放手施为。 确切的说是守不住，不得不放弃。毕竟，治下的村镇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顾不过来。 良心不安的李牧，忍不住问了一句：“六哥，上面是怎么打算的？总不能一直这么放任不管，任由魔门猖獗吧？” 冷笑了一声之后，李良冷漠的说道：“神剑出世，必有血祭。就算是魔门不动手，也会有其它势力也会动手。 一堆势力都在惦记着，你以为这次的事情，仅仅只是郡府就能够解决的？ 等着吧，就快要出结果了。凑够九九归一之数，要是神剑还未出世，朝廷自然不会放任魔门继续折腾。 都去准备柴火，在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要烧了木青镇。” 得知这个残酷的真相，李牧瞬间无语。对高高在上大人物而言，普通百姓和蝼蚁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为了一柄威力巨大的神剑，牺牲一群蝼蚁的性命，对大人物来说实在是太值了。 说话间，李良还拿出了一张符咒，对着天空就是一抛，紧接着就是漫天的超度之音。 作为一名道士，对这一幕李牧实在是太熟悉了。只是没有想到，这方世界还有如此手段，可以将一群道士的超度经，记录在符咒之中。 相比找人过来超度怨念，这种可以批量生产的符咒，明显要方便得多。 看来大周这近万载的岁月也不是白过的，还是有点儿黑科技产品。就是不知道其它攻击类符咒，能不能批量生产。 想来应该是不能的，要不然也没海外仙宗什么事了。大周早就凭借批量生产的黑科技武器，干趴下了一切牛蛇鬼神。 就在众人忙着劈房为柴的时候，一阵诡异的铃声响起，原本已经腐烂的尸体突然站了起来。 仿佛就是生化危机降临，死去的尸体如同丧失一样，向众人发起了偷袭。 一不留神，李牧的麾下就有七八名士兵中招，赔上了身家小命。气得他脸色铁青，当即下令道：“杀！” 事实上，不需要李牧吩咐，双方就已经混战在了一起。 好在这些尸傀生前大都是普通人，又被抽调了灵魂，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三下五去二就被众人料理得差不多了。 只是想起刚才的那一阵诡异铃声，众人就不寒而栗。饶是一贯沉着冷静的李良，此刻也是神色凝重。 魔门之人尚未离开，还盯上他们这支队伍，这绝对是一个糟糕的消息。 相比普通人而言，修炼者其实才是最好的祭品。只不过普通人数量更多，也更容易得手。 刨除李牧麾下凑数的大兵，现在这里起码有两百精锐，还有数名实力不弱的武者，明显就不是软柿子。 据李牧估计，自己这帮人联起手来，借助军阵的力量，硬抗一名刚突破的天人武者，应该问题不大。 明知道骨头不好啃，敌人还要发起偷袭，显然是有备而来。 难道自己队伍中有什么值得魔门之人窥视的？又或者是木青镇非比寻常，对魔门有特殊的作用，不想让他们给一把火烧了。 内心深处的一丝寒意，让李牧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六哥，我们先退出镇子吧！ 木青镇太过诡异了，里面可能有敌人准备的手段，待在这里太被动了。” 第十八章、女大三十 在退出小镇的同时，众人也不忘放了一把火。甭管能不能烧完，现在能烧多少算多少。若是魔门中人有埋伏，也正好用大火将人给逼出来。 可惜一路退出小镇，什么都没有发生。就仿佛刚才那波袭击只是偶然，魔门中人并没有准备留下他们。 清点了一下人数，果然是自己麾下领盒饭的最多，李牧也懒得开口安慰。端起了这碗饭，就要做好随时丢命的准备。 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李牧感觉自己这波好像踏上了一个风暴漩涡之中，或者说是定远侯府卷入了风暴之中。 魔门能够逍遥这么多年自然不是铁憨憨，看似猖狂无比，实际上他们一直都是逮着软柿子捏。 除非是牵扯到的利益太大，否则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和地方诸侯死磕的。 见众人神色慌张，作为本次行动的带头大哥，李良开口安慰道：“放心吧，魔门中人行动大都是晚上，现在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听了这个解释，众人不仅没有放松，反而变得更加紧张了起来。哪怕是没心没肺的熊孩子，现在也是脸色煞白。 一名中年护卫上前提议道：“三位百户大人，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先去附近的博远镇歇脚。 根据以往的惯例，魔道妖人发起一波血祭之后，就会立即转移，从没有两个相邻村镇同时造劫的。 现在定远郡到处都是一片风声鹤唳，博远镇应该也组织了镇兵加强戒备，我们过去人多应该要安全一些。” 人多确实能够提高安全保障。据李牧所知，博远镇乃雪峰县数一数二的大镇，人口足有五六万之多，镇上还有一个世家分支，应该有几分实力。 魔道中人发起的血祭也不是每一次都成功，同样也有被人挡下的。除了刚开始的血祭大家没有防备，完全没有抵抗之外，后面的几波血祭都发生过抵抗。 以自己一行人的实力，加上一个大镇的力量，自保应该没有问题。至于明天，自然是跑路了，谁还留在这里等着魔道妖人袭击。 同两个弟弟对视了一眼统一了立场，李良缓缓说道：“等大火烧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去博远镇。” …… 走在大街之上，望着来去匆匆、充满恐慌之色的行人，青衫老者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凡儿，看镇民神色慌乱，最近定远郡不太平，镇上可能有大事发生，我们先去茶楼打探一下消息！” “是，师父！” 少年顺势回答道。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充满好奇心的年龄，但是少年却给人一种超越年纪的成熟稳重。 天才总是有几分怪癖，文道修士又没有夺舍的能耐，老者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宝贝徒弟被人掉了包。 正常情况下，定远郡最近这么乱，一老一少两文弱书生还独自出来晃悠，绝对是活腻了的表现。 不过凡是都有例外，自从从自家徒弟口中获得新的文道修炼之法后，老者就不在是只能依靠国运的文弱书生。 才气在身，诗可杀敌，词能灭军，文章平天下。秀才提笔，纸上谈兵；举人杀敌，出口成章；进士一怒，唇枪舌剑…… 虽然修行日短，但是凭借老者的一身文运积累，还是不弱于等闲天人。 可惜文道尚未大昌，靠才气施展出来的攻击，威力上要大打折扣，否则凭借大儒的修为，老者一跃就是天下顶尖高手。 有此等大机缘，李凡自然成为了老者的宝贝，被看作是文道大兴希望。 为了培养自己的徒弟，老者不惜亲自带着他游历定远郡，见证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刚踏入悦来茶楼，李凡就听到一阵熟悉的琴音，放眼望去赫然是他朝思暮想的香君姑娘。 只不过此刻的香君姑娘，已经不在是青楼花魁，而是化作一位富家公子。 见自家徒弟神色异常，青衣老者询问道：“怎么了，碰到了熟人？” 游历了一个多月，亲自目睹了这个残酷的世界，李凡也发生了蜕变，不复最初穿越时的傲气和单纯。 “不算是太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没有想到能够在这个地方再次碰面。” 青楼花魁不留在定远城中替老板捞钱，反而跑到一座偏远镇子上抚琴，怎么看都是像有问题。 经历过零零七无限时加班的李凡，可不认为有这么大度的老板，能够放任自己的摇钱树出去逍遥快活。 前世都不行，在这个人吃人的大周帝国，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不等李凡想清楚这个问题，抚琴的香君姑娘突然停了下来，冲李凡嫣然一笑道：“李兄既然来了，何不上前一叙？” 眼前的一幕，令李凡神色一动。哪怕是两世为人，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香君姑娘”是他所见到的所有女子中最有气质、韵味的。 似乎看出了徒弟的心思，老于世故的青衣老者呵呵一笑道：“既然有朋友相邀，你就先过去叙旧吧！为师这里不需要你作陪。” ……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哒哒哒……”的马蹄声从天边开始响起，镇上的达官贵人们早早出门在镇门口等待着，用隆中的仪式迎接李牧三兄弟的驾临。 定远侯府的招牌，在正个大周帝国不算什么，但是定远郡这一亩三分地，还是地地道道的主人。 既然在这里讨生活，自然要和主人搞好关系。最起码对镇上的地头蛇来说，必须是如此。 由便宜六哥上前，同地头蛇们寒暄了几句，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进入镇上最豪华的宅院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进入了博远镇，李牧心目中的乌云不仅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 武者的第六感可是非常灵敏的，尤其是神棍系的武者，拥有测算天机的能力之后，对即将发生的事预感更是强烈。 李牧没有施展紫微斗数测算，直觉告诉他这次只有麻烦，没有生命危险。既然如此，那就犯不着冒着反噬的风险测算天机。 简单的洗漱一番，三兄弟就出现在了宴席上。迎接着一众女子炙热的目光，李牧就感觉头皮发麻。 看来五大三粗身躯，也挡不住“侯府公子身份”带来的诱惑。如果他们兄弟三人愿意的话，今晚就能够入洞房。 坦率的说，这些女子长得都还行。如果在穿越之前有这样的艳遇，李牧肯定却之不恭。 可惜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对一位追求长生大道的家伙来说，女人只能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上个世界留下的情债，都没有搞定。李牧可不想旧债未完，又添新债。 当然，如果只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他李大公子也不会怂，若是要动感情那就免谈。 “三位公子来访，实在令寒舍蓬荜生辉，老朽代表全镇……” 看着一个个老家伙卖力的表演，李牧都懒得说话。虽说花花轿子人人抬，那也是在身份相近的情况下。 现在也就擅长交际的六哥还勉强应付几句，李牧和熊孩子就差将不耐烦的心情写在脸上了。 同这些老家伙寒暄，李牧觉得过去和那帮犯了花痴的小姐姐们聊天，也比这更加有趣，起码人家长得养眼。 好在，大家也不是没有见识之人，都听说了侯府两大纨绔的大名，主要将火力对准了便宜六哥。 “香君姑娘！” 听到熊孩子嘀咕的声音，李牧微微一愣。顺着熊孩子的目光聚集的方向望去，赫然发现了女扮男装的“香君姑娘”。 只不过旁边多了一个护花使者，疑似主角的便宜九哥。妥妥的魔女配主角，女大三十送江山。 眼前这位“香君姑娘”虽然要年长一些，但是大概率还是没有超过李凡三十岁。容貌可以骗人，但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却骗不了人。 李牧承认自己嫉妒了，同样是穿越者，自己的女人缘就远远赶不上那位便宜九哥。 盯着自己的那帮小姐们，全都是冲着侯府的名头来的。虽然自己纨绔子弟的名声不好听，可这也能够从侧面反应在侯府中的地位。 除非是得宠的公子，其他人就算是想当纨绔子弟都没有机会。没有长辈撑腰的纨绔，根本就没有资格出门搞事情。 看了一眼满怀妒火的熊孩子，李牧也是感同身受。魔女虽然危险，可是男人总是充满了挑战精神。 真要是有极品魔女送上门来，李牧都不一定能够把持得住。心怀鬼胎也无所谓，反正他也不准备动真情。 几乎在一瞬间，兄弟两人就达成了一致，要捉弄一下那对狗男女。 或许是妒火太盛，又或许是主角光环的作用，就连两人旁边坐着的老者，都被两人有意、无意的给忽略过去了。 两人默契的找了一个借口提前离场，熊孩子忍不住问道：“怎么弄？” 正欲回答，李牧发现黑衣人的影子一闪而逝，还留下了一丝淡淡的邪恶之气。眼前的一幕，让准备搞事情的李牧瞬间失去了兴致。 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熊孩子，李牧双手朝黑衣人消失的地方一指，说道：“弄个鬼啊，有魔道妖人的踪迹。赶快让我们的人加强戒备，免得着了道！” 说话间，李牧就想起了自己提前准备的墨宝，看来今晚注定是为主角装逼搭建的舞台。 文道一脉沉寂了这么久，也时候该大放异彩。自己等人恰好跑到这里，究竟是作为见证者，还是人道为主角准备的免费保镖，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不过刚刚李牧明显感觉到了，有东西在影响自己的思维。捉弄狗男女，这么小儿科的把戏，明显不是自己这种稳重型选手该干的事。 或许剧情中的反派，也不是真的白痴，而是遭遇了不可抗力突然变得白痴。 听到“魔道妖人”，一旁的熊孩子也严肃了起来，不确定的追问道：“十三弟，你确定没有看错？” 不待李牧回答，一阵阴风突然闯入，四周的温度瞬间降低了二十度，仿佛是寒冬降临，瞬间让所有人感受到了阵阵寒意。 紧接着，就看到宴会上的蜡烛纷纷熄灭，即便是有灯笼护罩，也没有顶住这阵诡异的阴风。 第十九章、文道显威 “有魔道妖人！” 黑夜之中，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现场瞬间变得混乱了起来。 不等家丁点燃蜡烛，就传来阵阵哀嚎声。显然，这阵诡异的阴风，不是普通人能够抵挡的。 武者对付这种诡异的手段并不专业，找不到魔道妖人的藏身之地，就算是想要采取行动反击都难。 “独坐幽篁里， 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 明月来相照。” 伴随着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众人仿佛置身于竹林之中，耳边不时还传来阵阵琴音。 最关键的是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此刻也散发出皎洁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全场。 妥妥的开挂，不是李牧吹牛。根据自己“文抄公”的经验，这首诗若非是主角所“抄”，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起码得有大儒修为。 而自己便宜九哥的文道修为，现在的修为最多也就刚达到“秀才”之境，妥妥的一名“萌新小白”。 只是人道要帮忙开挂，直接默认是李凡所作，直接给予了诗文创作者的待遇。 在众人的见证下，李凡头顶的才气蹭蹭往上冒。可惜自家便宜九哥的积累还是太浅了，没有能够借助这个机会跨越到新的境界。 正在众人震惊之时，看着满地哀嚎的宾客，大出风头的李凡，继续装逼道： “橘井泉香祖脉扬， 杏林春暖满青囊。 医文自古穷神理， 匡正驱邪濯疕疡。” 阵阵药香传来，原本奄奄一息的众人，纷纷开始恢复，就连心中的寒意都被驱逐了不少。 文道居然有如此逆天的手段，实在是超乎了众人的想象。很多人不由发出质问：既然文道修士如此牛逼，又怎么会被压制的如此之惨呢？ 不过此刻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出手搞事情的魔道妖人已经暴露了出来，反应过来的众人立即发起了反攻。 一直划水的李牧，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充英雄。就在刚才灯火熄灭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到了房顶上。 看着便宜九哥那副骚包样，李牧默默的丢出了自己的墨宝，一首李大公子捣鼓的《诛邪》立即响彻全场。 “天地齐怒诛妖邪， 浩然正气临世间。 斩妖除魔存正义， 荡尽人间不平事！” 伴随着浩然正气的降临，在场的魔道中人无不感到心塞。仿佛是遇到了天敌克星，一时间手忙脚乱、实力大减。 原本坐在李凡身前，正在犹豫是否出手的香君姑娘，此刻彻底熄了动手的心思。直觉告诉她，现在出手那是真的会死。 在内心深处，她已经不只一次暗骂倒霉。 魔门这次博远镇之行，那可真是命途多舛。 本来谋划好好的，结果李凡师徒窜了出来。为了谋算一名大儒，她都不惜牺牲色相，混到了李凡师徒跟前。 不等她采取行动，定远侯府的三位公子又带着军队过来。两三百人队伍看似人不多，可实力却不弱。 迫不得已，只能继续更改计划。原本的直接强攻，变成了下毒偷袭。 眼瞅着就要成功了，结果被李凡这小子坏了事。正准备偷袭拿下他们师徒，没有想到又冒出了一个捣乱的家伙。 人还没有现身，一副墨宝就压制了在场魔道众人近两成的修为。此消彼长之下，双方的实力已经发生了颠倒。 在魔道中混，最重要的就是识时务。能够在众多宗门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九大圣女之一，“香君姑娘”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见事不可为果断选择收手。 幸好她不知道，眼前这个搅局的家伙和府城援兵，都是在木青镇的手下，为了不让影响这次博远之祭暗自施展手段吓人，结果弄巧成拙才把人给引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在场众人的心跳再次加速。李凡刚才的表现就够惊人的了，现在居然还有人甩出一件墨宝自动攻击，实在是在挑战大家的神经。 哪怕是作为穿越者的李凡，此刻也是目光呆滞。原本以为拿墨宝当武器，应该是文道大兴之后的事情，没有想到居然已经有人能够做到了。 要不是确定漂浮在空中的诗，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李凡都要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遇到了穿越者同行。 仔细查看以后，李凡发现情况更加不对了。眼前的浩然正气，明显不是他想象中的儒家浩然正气。 初看是气势磅礴，可是仔细品位就会发现，这里面夹杂的逍遥自在思想实在是太过浓郁，甚至超过了浩然正气本身所占的比重。 若非悬浮空中的那副墨宝上汇聚了浓浓的文气，李凡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仙道中人假冒文道修士。 看不出来名堂的“香君姑娘”，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李公子，现在出手的这位是什么来路？” 佳人面前，岂能露怯。 尽管自己的修为还比不上现在出手的土著，但是有金手指在身的李凡，还是有充足的信心超越对方。 “不认识。不过这位对前辈的文道修为，确实非常厉害。不仅才华横溢，更重要的是富有开创精神。” 看似在夸对方，同时也是在夸自己。虽然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靠当文抄公得来的，可是别人不知道啊？ 在外界眼中，他李凡同样是才华横溢的天才。尤其是开创的新文道体系，只待推广发扬光大，称宗做祖都不在话下。 在内心深处，李凡暗自盘算道：不知道写出这位墨宝的正主在不在这里，眼下正是文道百废待兴的时候，要是能够将人拉过来，那就赚大发了。 不借助国运，没有修炼新的文道体系，完全凭借自身的力量，就能够发挥出如此的实力，李凡非常怀疑这副墨宝的主人是一名亚圣。 起码作为大儒的自家师父，仅凭自己的力量就做不到这一步。哪怕是转修了自己的新文道体系，本质上还是在借力。 “亚圣”，那可是妥妥的人间巅峰。若是转修新的文道体系，对应的就是武道元神、仙道阳神，拥有影响天下格局的力量。 迎接着自家徒弟疑惑的目光，青衣老者摇了摇头：“我文道一脉隐世高人何其多，创作出眼前这副墨宝的主人应该不在这里。 纯粹凭借墨宝的力量，就能够发挥出近乎天人的力量，若是换作本人亲自施展，还不知道有何等威力。 伟力归于自身，这是仙道和武道的专属，文道修士想要触摸到这一步，怕是只有传说中圣境之人才有希望。 或许这位前辈已经踏上了我文道一脉的长生路，眼下我们看到的这些，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看得出来，老者的心情非常不错。本来以为自己的徒弟，开创了新的文道修炼体系，就已经够逆天的了。 没有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文道一脉居然有人做到伟力归于自身，踏上了文道长生路。如果这个消息能够传出去，对天下读书人都是莫大的鼓舞。 有人能够做到，就证明希望还在，文道长生路并没有断绝。相比开创文道盛世，缔造文道长生路的信念寄托，眼前的成功榜样无疑更加真实。 对一名屹立在人间巅峰的大儒来说，“长生”才是他们必生的追求。看着弱鸡的先天武者、筑基修士，都有几百年寿元，他们岂能甘心自己百年后化为一堆尘土？ 话音刚落，青衣老者也行动了起来。眼前这个传播文道一脉威名的机会，万万不能轻易放过。 现在若是表演的好，接下来文君书院的门槛，都会被人踏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小猫小狗两三只。 “群魔乱舞西北乱， 英雄儿郎拔剑起。 一朝诛尽人间魔， 清风拂面把酒欢。 借问归途多豪气， ……” 大儒就是大儒，哪怕是不借助国运之力，文道也尚未大昌，靠向众人借力施展出的手段也非比寻常。 一瞬间刀光剑影笼罩着全场，刀芒剑气仿佛是拥有灵性，落在普通人身上毫发无伤，落到魔道妖人身上却是非死即伤。 原本还准备继续潜伏的香君姑娘，此刻再也坐不住了。先是被浩然正气压制，现在又要被刀光剑影攻击，仿佛全世界都在针对她一般。 趁众人关注的目光都在战场上，“香君姑娘”当即遁入混乱的人群中，迅速从场上消失。 香君姑娘的离开，仿佛是一个撤退的信号，处于下风的魔道妖人，纷纷抛弃对手转身逃离，此刻他们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第二十章、宝藏出世 大战结束，名声不显的李凡师徒，瞬间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虽然大家都忙着善后，但劫后余生的众人，现在谈论最多的就是李凡师徒，其次是神秘墨宝的主人。 就连犯花痴的一众小姐都转移了目标。温文尔雅、自带主角光环的李凡，明显要比五大三粗的李牧三兄弟更有吸引力。 对眼前的变化，李牧只是淡然一笑，仿佛是对他丝毫没有产生影响。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在大战结束时，李牧就隐隐感应到了一股奇特的力量加身。 若不是有玉碟在，险些就忽略了过去。“气运之力”这玩意儿，永远都不会嫌多。 不同于使用国运之力修炼的“坑”，使用气运之力明显就要安全得多。甭管天道气运之力，还是人道气运之力，都不需要担心某一天受牵扯凉凉。 毕竟，自己获得的这波气运是顺应人道大势，推动文道传播获取的奖励，而不是向人道借得高利贷。 没有兴趣去捧大儒的臭脚，不顾众人的挽留，李牧三兄弟次日便离开了博远镇。 相比闷闷不乐两位兄长，李牧的心态就要好很多。 别看李凡师徒现在很风光，可是击退魔道妖人、挽救博远镇的功劳，最后还是会落到他们三兄弟头上。 抢了别人的功劳，还不让人家风光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 按照李牧的推测，凭借这次功劳他们三兄弟要是不升个一两级，定远侯府都不好意思以地头蛇自居。 主帅的心情不好，下面的人更是个个胆若寒蝉，唯恐一不小心犯了忌讳。 就连汇报消息，大家都是尽可能的往李牧这位笑呵呵的百户面前凑，免得遭遇无妄之灾。 眼瞅着夜幕降临，众人正准备安营扎寨，突然大地开始震荡了起来。 稳住了受惊的马匹，望着前方山体突然出现的巨大裂缝，李牧的嘴巴都张成了O型。 揉了揉眼睛，李牧险些怀疑自己看错了，山体之中居然出现了一座宫殿式的建筑。 最关键的是建筑物上面有一块牌匾，龙飞凤舞般的写着“龙城洞天”四个大字。 龙城宝藏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是什么神仙运气，难道因为自己人品突破了天际？ 兴奋之情没有持续多久，李牧就看到眼前的洞府张开了饕餮大口，疯狂的吞噬者来自四方的血煞之气。 确切的说之前也在吸，只是没有现在吸得这么疯狂。如果猜错的话，这波血祭的就是这座龙城洞天，或者是洞天内部的某柄神兵。 或许是受到了宝藏的刺激，原本闷闷不乐便宜六哥瞬间满血复活，一旁的熊孩子也是跃跃欲试。 “所有人听着，夺取了宝藏大家人人有赏。立下大功者，我保你们一个官身，封妻荫子都不在话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原本心情忐忑的众人，一个个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炙热。若非主帅尚未下令，恐怕他们已经向洞府发起了冲锋。 “六哥，宝藏出世的动静这么大。方圆数十里的人都能看到异象，消息根本就瞒不住。 仅凭我们这么点儿人手，就算是拿到了宝藏，也没有能力带回去，发信号通知家里吧！” 被李牧一提醒，原本迷失在宝藏诱惑中的李良，瞬间反应了过来。 宝藏再好，也得有命享用才行。要是实力不济，那就是在替别人做嫁衣。 当即拿出了一枚定远军传讯信号弹，直接对着天空放了出去，紧接着又是一枚传音符飞了出去。 望着眼前的充满邪恶之气的洞府，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此刻也迟疑了下来。 “现在就进去么？” 翻了翻白眼，李牧抢先说道：“当然不是！ 眼下血祭尚未完成，洞府并未真正出世，我们看到的只是洞府虚影。 金丹武者何其强大，哪怕是死去的金丹宗师，也不容小觑。 没有人希望死后不得安宁，想来龙城上人也不会例外，洞府之中必然充斥着各种陷进。 一名金丹宗师布置的后手，岂是那么容易破解的？ 纵使经历了千载岁月的消磨，大部分陷进都丧失了作用，残留下来的禁制同样也不好对付。 我们这点儿人手想要强闯，恐怕连宝藏的影子都还没看到，就已经将小命给搭了进去。” 这话不光是说给熊孩子听的，更是说给便宜六哥的。若是在这个时候利欲熏心，他这个做弟弟的就不奉陪了。 看了一眼充满煞气的洞府，李良略显失望的说道：“十三说得不错，现在确实不适合强闯。 等附近的势力到来，我们和联手一起探寻洞府。但愿先来的不是魔门中人，否则……” 仿佛是嘴开了霉运之光，好的不灵、坏的灵。话音刚刚落下，魔道中人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好在伴随着魔道妖人的出现，也有几家问询赶来的本土势力，帮忙分担了压力。· 看着来人精彩的面部表情，李牧就想笑。想来捡便宜，结果一头和魔道妖人撞在了一起。这份神仙运气，也只能是扫把星保佑了。 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都到了这份儿上，想不跟着侯府混都不行。 多了一波援兵，总算是拥有和魔道中人对峙的本钱。最关键的是魔道中人尚未完成集结，现在赶来的也只是附近的人马。 宝藏尚未真正出土，还不知道有多少势力会过来，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双方自然不会冒然火拼。 李牧的心情很放松，只要不利欲熏心想吃独食，作为地头蛇的侯府就不会缺少盟友。 站在侯府的立场上，拖得时间越长就越有利。就算是来的高手不多，起码能够做到小兵管够。 “三位公子，再继续这么拖下去，聚集过来的各方势力越来越多，恐怕到时候我们两家都只能跟着喝口汤。 与其便宜其它势力，不如我们两家联手瓜分宝藏。我们的目标很明确——人魔剑，其余的东西都可以归你们。” 尽管易了容，李牧还是可以判断出来眼前这名主事的白衣公子，赫然就是前不久消失的“香君姑娘”。 不过知道归知道，李牧还是清楚“看破不说破，大家还是好朋友”的道理。 …… “十三弟，你怎么看？” 直接越过了熊孩子同李牧商议，显然这位便宜六哥也知道自熊孩子有多么不靠谱，宁愿找自己这个有脑子的庶弟商议。 “六哥，家族中无人修炼魔道功法，拿到了人魔剑也只能同其它势力交易。 相比之下，还是龙城上人的传承，对我们更有价值。 只不过魔道中人的条件虽然优厚，但是有三个问题必须要考虑： 第一，洞府之中是否存在龙城上人的传承。 第二，魔道中人的信誉向来不高，如何能够保证他们的承诺能够兑现。 第三，同魔道中人合作的后患有多大，要是这次没有收获，家族那边能否交代得过去。” 李良点了点头，对自家十三弟的滑不溜手，又有了新的认识。看似什么都说了出来，可是关键性的做决定还是推给了自己。 摆出来的这三个问题，也正是他所担心的。要是抢到了传说中的龙城宝藏，这笔交易自然是血赚。 侯府虽然不是天下最顶尖的势力，但是侯府所在的诸侯联盟却是，些许麻烦还能够兜得住。 要是一无所获，那就尴尬了。侯府也不是定远侯一人说了算，内部还有宗老、族人。 犹豫了片刻功夫之后，李良缓缓开口说道：“合作取宝可以，但是你们必须要发下心魔誓言，保证会履行约定。” 超凡世界的誓言，可不是乱发的。虽然不是百分百靠谱，但是违背誓言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尤其是在突破境界的时候，心魔劫更是要加重几分。除非万不得已，一般的高阶武者都会履行誓言。 “好！” 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对面女扮男装的圣女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就一口答应道。 话音刚落，大地再次开始颤抖。仿佛什么恐怖生物即将出世，空气中都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李牧手中的蛙兵蟹将，此刻已经倒下了一半，剩下的也仅仅只是免力支撑，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压垮。 作为一名“爱兵如子”的好将领，顾不得丢人现眼，李牧当即下令道：“带着晕倒的人，后撤十里地！” 高武世界，炮灰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当的。像这些不入流的货色，遇到强者连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同其作战。 此刻大家的目光都在宝藏之上，根本就没人顾得上这群蝼蚁的死活。天地异象越是声势浩大，就越发证明龙城宝藏即将现世。 在金丹洞府的巨大利益面前，很多人已经忘却了风险，眼中只剩下了利益。 一丝怜悯之色，从李牧的眉宇之间一闪而过。若是不起贪婪之心、谨守本份，这些人还有一线生机。 现在么，就是怎么死的问题。不是死在洞府禁制之下，就是死在宝藏争夺的过程中。 …… 第二十一章、千年朱果 仿佛是吃撑着了，打了一个饱嗝。伴随着剧烈震动的结束，龙城洞天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不待任何犹豫，众人争先恐后的往里面冲，李牧故意掉在了最后面，一同掉队的还有那位女扮男装的“香君姑娘”。 步入其中，映入眼帘的并非什么宫殿、楼阁，而是鸟语花香的一方世界，李牧第一时间对龙城上人的身份表示怀疑。 眼前的一幕告诉他，这哪里只是一个洞府，分明就是一个秘境。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秘境，但只要是秘境那都价值连城。不管宝藏存不存在，光这个秘境就值回票价了。 一名金丹散修，想要独自占据一方秘境，在资源空前垄断的大周帝国，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换成元神武者还差不多。 人都不在了，纠结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现在最重要的是捞取好处，几千年没人踏入的秘境，再怎么样也会天材地宝诞生。 看了近前的魔门圣女一眼，李牧微微一笑。秘境这玩意儿无法移动，一个暴露了踪迹的秘境，对东躲西藏的魔门来说一文不值。 要是没有找到“人魔剑”，魔门这波就亏大发了。幸幸苦苦折腾了这么久，完全替别人做了嫁衣。 犹豫了一番，李牧最终还是熄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就算是暴露修为，灭了魔门这帮人，抢到了秘境也不是他个人能够独占的。 既然如此，那么抢占先机就足够了。至于后面怎么同其它大势力交涉，自然会有便宜父亲去操心。反正作为有背景的地头蛇，肯定是能够分上一杯羹。 没有任何犹豫，两帮人各自选择了一个方向前进。现在到了拼人品的时候，能够有多少全靠运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秘境被搜刮得差不多了，就是双方翻脸的时候。 或许到时候，就不是两方势力争锋，而是多方大势力之间的混战。最终能够打到什么地步，主要还是要看这方秘境的价值。 顾不得那么多，李牧当即施展紫微斗数。别的东西都可以不要，功法秘典必须要去分一杯羹。要是能够顺带收点儿天材地宝，那就更加完美了。 快速追上前去，李牧开口提议道：“六哥、七哥，我们转道去东南方向。” “为什么？” 李良疑惑的问道。 没有任何线索的寻宝，本来就是在拼运气。往哪个方向走，他的心里也没有主意，刚才纯粹是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乱窜。 看了看众人，李牧故作镇定的说道：“按照天地五行的说法，东南属木，宜生长灵药、天材地宝。那边大概率有能够提升我们修为的宝物。” 听了这个解释，李良大为意动。金丹传承虽好，但是对他来说，那玩意儿距离自己实在是太远了，唯有将自己的修为提升上去才是最实在的。 天地五行的说法，不一定完全靠谱，但至少比自己一行人没头苍蝇似的乱窜好。 不奢求太多，只要能够突破先天就够了。一个几千年无人踏足的秘境，有几株提升修为的灵药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好！” 话音落地，众人立即朝着李牧指引的方向前进。 事实证明，东南属木还是很仙武的。天材地宝没有见到，但几十年、上百年的灵药着实发现了不少，就连千年灵药都发现了几十株。 放眼望去，众人皆是喜笑颜开。对一众跟着过来凑数的本土小势力而言，还是这些普通灵药靠谱。 金丹传承、天材地宝虽好，可是根本就轮不到他们。纵使侥幸得到了，那也是在招灾引祸。 唯独李牧面色凝重，实在是太过顺利了。一路走过来，除了遇到几只不入流的妖兽外，半点儿障碍都没有遇到。 “紫色朱果！”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果然在前方悬崖峭壁之上生长着一颗巨大的朱果树，上面还悬挂五颗紫色的果实，令人垂涎欲滴。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下方汇聚了一大群妖兽，全部都望着悬崖上的朱果，其中不乏二阶的先天妖兽。 稍微有点儿见识的都知道，这是朱果成熟的征兆。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这些朱果怕是生长了上千年。 沉不住气的熊孩子，率先开口说道：“现在该怎么办？有这么多妖兽守护，这些朱果怕是不好抢。” 强攻的风险非常大，搞不好会丢掉小命，放弃又不甘心。这种几千年的朱果就算是直接吞服，也能够大幅度提升修为，要是炼成丹药效果还能更好。 一旁的李良安慰道：“不用担心，朱果只有五枚，在场的妖兽足有数百，如何能够分？ 这些妖兽灵智不高，行事全靠本能。现在只是本能的感受到了威胁、互相忌惮，才没有动手。 一旦朱果成熟，这些没有脑子的家伙就要忍不住动手了。只要他们打了起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突破先天的机缘近在眼前，李良容不得任何人破坏。要是错过了这波奇遇，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光李良势在必得，李牧同样也是兴致勃勃，活了这么多年，他都还没有尝过朱果的味道，何况是上千年的。 单纯从灵力上判断，若是能够服食一枚，怕是能够让他节省两三年时间，立即恢复天人修为。 “这群妖兽数量虽然不少，但威胁最大的还是九头二阶妖兽。待会儿动起手来，必须要先解决它们。 要是运气好的话，没准我们还能够捡一头先天妖兽带回去当坐骑。所以大家动手的时候，还是先干掉那几只长得丑的，另外几只重创就行了。” 听了李牧的话，众人纷纷翻白眼。真以为先天妖兽是宠物猫，想收复就能够收复？ 不过一旁的熊孩子却是动了心。能有一只先天妖兽当坐骑，实在是太霸气了。 …… 在兄弟三人商议战术之时，秘境之外又闻讯赶来了许多人，其中也包括李凡师徒。 扫视了一眼各方势力，两人默契的混入了散修队伍之中，还故意落在了最后面。 按耐不住好奇心，李凡忍不住问道：“师父，魔门中人不是天下公敌，人人喊打么，怎么现在这几方……” 青衣老者摇了摇头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少见多怪。魔门真要是天下公敌，早就被剿灭干净了，哪里能够逍遥到现在。 要是没有魔门的存在，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让谁来背锅？ 何况，大周可不太平。内部各大势力争斗不休，才有了魔门的生存空间。 别看明面上大家都在围剿魔门，实际上各方势力谁和魔门没有联系？ 很多事情你现在还不懂，等进入朝堂之后，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在利益面前，正义与否并不重要。大周所有的道德和律法，都是用来约束弱者的，对强者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很多冠冕堂皇的话，平时拿出来说说就可以了，千万别当了真。” 拍了拍后脑勺，李凡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被誉为道德典范的大儒，居然能够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 不过这真的很大周。万载不变的大周帝国，从上到下都烂透了。道德、礼义廉耻，在这里早就被统治者践踏得一干二净。 时至今日，想要在大周朝堂混，就不能有底线。 不知怎么回事，李凡脑海中突然涌现了一个念头：改变这个残酷的世界，为万世开太平。 看着争先恐后冲入秘境的众人，李凡赶紧打消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就他这小胳膊腿，跑去改变世界怕是刚出新手村，就要坟头长草了。 看了一眼自家的宝贝徒弟，青衣老者继续说道：“相比武者和修士，我们的身体太过脆弱。 万一有什么陷阱，我们可折腾不动。里面的情况未明，暂时就不要进去了。 往后你若是寻宝，最好带上几名武者护卫，关键时刻能够救命。 定远侯府的底蕴不差，只待你文道修为更进一步，从族中招募几名先天武者应该问题不大。” 听了自家师父的最后一句话，李凡就暗自叫苦。招募先天护卫他也想，可惜就他在府中的尴尬地位，谁会买账啊？ 莫说是先天护卫，恐怕后天护卫都忽悠不到。没有侯府相助，他能够在朝堂混出头，谁会信啊？ 纵使中了进士也一样，大周帝国的进士数量虽然不多，地位却没有高到哪里去。 在文官集团受压制的情况下，进士也不是傲视天下人的天之骄子，必须要从九品芝麻官起步，老老实实的往上爬。 同李牧三兄弟的起点差不多，区别只是在于进士是凭自己力量考出来的，而李牧三兄弟则是靠家族之力谋取的位置。 族中的先天武者又不是傻子，仅凭一个大儒的师父，还不值得人家投靠。 可惜这番话只能想，却不能直接说出来。穿越了这么些日子，李凡也不是白混的。 非常清楚侯府公子的身份给自己带来了多少便利，非凡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暴露自己在家中的尴尬地位。 …… 一股清香传来，原本互相忌惮的妖兽，瞬间变得狂暴了起来，很多妖兽的眼睛都变成了红色。 一条蟒蛇率先向朱果扑去，可惜还没来得及碰触到朱果，就遭到了群兽的联合攻击。几乎在一瞬间的功夫，巨蟒就被群兽分了尸。 血腥的一幕开始，场面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眼睁睁的看着群兽厮杀，李牧暗自摇了摇头。 难怪这方世界是人类的天下。这些妖兽空有一身力量，却没有足够聪明的头脑，能够成为世界的主人才怪。 虽说高阶妖兽的灵智不下于人类，但是高阶妖兽才几只呢？ 孤掌难鸣！ 高阶妖兽再怎么厉害，也带不动一群猪队友。 混战进行中，一头类似熊猫的先天妖兽被对手击飞，恰好落到朱果树下。 原本奄奄一息的怪熊，瞬间满血复活。以迅雷不及掩耳抓取了一枚朱果塞入口中，而后迅速逃离。 妖兽中居然还有“智慧型玩家”，着实震撼了众人。紧接着就是恼怒。 朱果一共就那么五枚，现在只剩下了四枚，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有意外发生。万一再被别的妖兽偷了鸡，大家就白忙活了。 三兄弟对视了一眼，瞬间达成了共识。一将功成万骨枯。相比近在咫尺的机缘，手下那帮炮灰的小命，根本就不算什么。 “进攻！” 伴随着一声令下，随行军士瞬间结成了军阵，向妖兽发起进攻。临时结伴的几家小势力，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三兄弟带着几名护卫在后面充当督军，现在是谁退谁先死。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狠不下心抛妻弃子。 第二十二章、恢复修为 妖兽虽然脑子不灵光，可一身实力却不弱。伴随着战局的发展，李牧三兄弟也被迫带着侍卫加入战场。 拿出便宜父亲给的一道符咒，冲着一头先天狼妖的屁股扔了过去，只听到一声巨响，而后隐隐闻到了一阵肉香。 不得不承认先天妖兽的生命力强悍，半个身子都被炸没了，还在不断的挣扎。 没有任何停顿，李牧一边上去补刀，一边还不忘向两位兄长提醒道：“别犹豫了，快施展手段尽快搞定这帮妖兽，免得夜长梦多。” 自己都有保命手段，作为嫡子两位兄长保命手段只会更多。要是没有倚仗，他们三人也不敢往秘境里闯。 说话间，李牧的身子已经不断向朱果树旁挪动。都到了这一步，要是让妖兽破坏了这几枚朱果，那就亏大发了。 不远出两道白光闪动，两头先天妖兽瞬间被分尸。要不是李牧一直都在关注战场，险些错过了这精彩的一幕。 看着两位兄长手中的小刀，凭借丰富的理论知识，李牧立即认了出来——“符宝”。 这玩意儿，可比自己的符咒珍贵多了。如果说符咒是一次性攻击手段，那么符宝就是连发枪。子弹打完了，还可以充能继续用。 接二连三的大动作，明显是吓坏了剩下的妖兽，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它们转身逃离。 没有心思追击残余的妖兽，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了树上的朱果。若非刚才三兄弟施展的雷霆手段震慑了众人，恐怕此刻已经有人开抢。 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宜六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熊孩子和李牧却是齐齐动手，各自摘下一枚塞入了口中。 “你们……” 话未出口，李良也反应了过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带着四枚千年朱果上路，简直就是活腻了的表现。 从众人窥视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对这玩意儿有多垂涎。眼前这支队伍可是临时拼凑起来的，现在只是震慑于侯府的威名，和他们三人的犀利手段。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朱果吃进肚子里，彻底断了大家的念想。 反正这玩意儿，短时间内也只能服用一枚，三人正好一人吞服一枚，再带着剩下的一枚回去交差就算完事。 仅仅只有一枚千年朱果，诱惑力就要降低，最起码几方小势力不可能联手，毕竟东西不够大家分。 何况，真要是带回去了四枚千年朱果，最后有没有他们的份儿都是一个未知数。 这玩意儿，不光对他们有用，纵使是天人武者服用都能够提升一两个小层次。 摘取了最后一枚朱果放入特质的玉盒中，智商恢复的李良，当即对众人宣布道：“朱果，我定远侯府要了。这些妖兽尸体，就算是对你们的补偿。 从秘境中出去，今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所以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不要对外界走漏半点儿风声。” 威逼利诱双管齐下，侯府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备胎，显然不是省油的灯。 短短的三言两语，就将众人从贪婪中拉了出来。千年朱果虽然好了，可是落入他们手中最多也就增加一名先天武者。 想要拿去炼丹实现利益最大化，根本就不可能。稍微走漏一点儿风声，就有天人武者杀上门来夺宝。 对小势力来说，天材地宝从来都不是他们该窥视的。那玩意儿既是奇遇，同样也是催命符。 相比之下，傍上了侯府的大腿，却是整个势力都能跟着受益，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至于这些人，最终能不能活着从秘境之中出去，那还要看接下来的收益有多大。 若是收益定远侯府能够兜得起，那么自然一切好说；真要是遇上了什么重宝，那么很遗憾“魔门袭击”可以安排上。 看着众人欢天喜地的分享妖兽尸体，李牧三兄弟已经飞跃到悬崖峭壁上的妖兽洞府中，开始默默的炼化朱果。 先天九重、天人之境，没有半点儿障碍的水到渠成。幸好秘境之中灵气足够浓郁，突破引发的动静并不大，加入玉碟的压制异象并没有传出去。 可惜千年朱果的灵力终归是有些不足，刚触碰到天人二重的门槛，就已经灵力耗尽。 修为恢复了，李牧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果然想要快速提升修为，还是要靠奇遇。 天人武者在这方世界虽然算不上顶尖，却也是一方豪强。修为到了这一步，后面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稳重的李牧果断将修为隐匿到了先天境界。一枚千年朱果将修为提升到先天没有毛病，但是直入天人那就有些过头了。 这种明显的漏洞，李牧自然不会留出来。具体展露先天几重的修为，当然是看两位便宜兄长了。 这里不适合长期闭关，调整了一下心态之后，李牧踏出了洞府。 “恭喜十三公子踏入先天之境！” “十三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未来定是长生中人！” …… 两位便宜兄长尚未出关，独自应付着众人七嘴八舌的马屁，李牧只感觉头大。 看在心情不错的份儿上，李牧决定就不和他们计较了。最关键的是这些马屁却是好听。 明知道这些都是假话，可听起来就是令人舒服。 好在这种吹捧没有持续多久，两位便宜兄长就先后出了关。打量了两人一眼，一身修为赫然都到了先天四重之境。 不知道便宜父亲看到这一幕会有什么感受，出去晃荡了一圈，三个儿子的修为都超过了他这个当爹的。 当然，最尴尬的应该是那位远在京中的便宜大哥。 李牧和熊孩子也就算了，本来就不是竞争对手。可是作为继承人备胎培养的李良，现在的修为却是远远在他之上。 同为嫡子，万一这位便宜六哥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怕是侯爵夫人和便宜父亲都要头疼了。 修为这玩意儿是：一步慢慢，步步慢。一跃跨过了这么多境界，节省了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苦修时间。 这不仅意味着，突破天人概率更高，同时也意味着能够在天人道路上走得更远，甚至有了一丝触摸金丹之境的机会。 相比勤学苦练的子弟，真正有底蕴的家族，还是喜欢培养运气好的子弟。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凡是高阶武者或者修士，一路走下来就没有少过奇遇，要是运气不好早就入了土。 对底蕴深厚大家族而言，“气运”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自从大周帝国建立，大家就开始研究这玩意儿。 几千年年的岁月下来，要说完全没有收获，怎么也交代不过去。 这波回去，李牧兄弟三人多半就要被家族认为是拥有“大气运之人”，获得远超现在的资源培养。 没有理会众人的马屁，看了李牧一眼之后，李良开口问道：“十三弟，现在继续东南方向出发么？” 眼前的“奇遇”是怎么来的，李良可没有忘记。要不是李牧提醒，按照原来的路线跑，这些千年朱果就进了妖兽的肚子里。 “当然是继续走了。龙城宝藏具体位置不明，都到了这个位置，不管怎么样也得先将东南方向搜寻一遍。若是没有，我们再去其它地方。 估摸着应该来不及了，我们在秘境之中已经耽搁了一天时间，方圆数百里的势力怕是都收到了消息。 等搜寻完东南方向，其它势力也该进入了秘境。我们的收获虽然不小，可是人手损失也很严重，暂时不宜和别的大势力发生冲突。 反正秘境也跑不了，只要这笔最大的财富在，等家族援兵抵达之后，再做打算就是了。” 作为一名混过职场的老油条，李牧可是知道，凡事都不能把话说得太满，越是模棱两可就越好。 第二十三章、以武服熊 队伍继续前行，不过此刻除了大有收获的李牧三兄弟外，其他人的士气都已经不高。 在之前的战斗中，各方势力都蒙受了不小的损失。死者可以就地处理，但是伤者却必须带着上路。 耳边不时传来伤者的哀嚎声，能有士气才有鬼。但是没办法，大家又不是魔门中人，自然不能干出抛弃队友的事。 没有继续鼓舞士气，显然自己的这位六哥，现在也萌生了划水的念头。 即便是李牧，这个时候对龙城上人的传承，也是没有了先前的兴趣。 此一时，彼一时。意外的获得了一波奇遇，能够合情合理的暴露部分修为，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已经大不相同。 一名疑似拥有大气运的年轻先天武者，对后面的境界感兴趣，想要查看一下资料，根本就不是问题。除了最核心的传承之外，别的秘籍、秘闻都有可能接触到。 自己走得道路是自创功法，只要基础资料足够多就够了。这些东西，传承三千多年的侯府又不是没有。 即便是没有完整的功法传承、境界记载，残缺的描述总是会有的，拿来参考还是可行的。 拿到龙城上人的传承，同样也只能借鉴参考。能够拿到手，多点儿参考更好，拿不到也无妨。 最关键的是根据之前测算的结果，龙城宝藏所在显示的是“大凶”。金丹宗师准备的后手，谁也不知道有多恐怖。 不拿人命填出一条路，确定没有危险之前，反正李牧是不敢冒险进去。 原本准备拿这些地头蛇当炮灰，现在大家共同作战了一场，多少有了点儿香火情，他也不好意思做得那么绝。 本质上来说，他这位十三公子还是一个“好人”。 要是这些人利欲熏心，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跑去夺宝，他不介意顺水推舟。 可是人家现在都主动放弃了，再强逼着人家去送死，那就违背了他的道德底线。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没有了势在必得念头，接下来的路，众人很是悠闲。 刚走出不到三十里地，众人就架起了火堆，拿出了之前的战利品，放肆的做起了烧烤。 妖兽肉可是好东西，尤其是先天期的妖兽肉，那更是大补。 对李牧这般修为来说，这些妖兽肉只能满足口腹之欲。但是对一众低阶武者来说，那就是一场机缘。 拿着一只烤熟的豹子腿，刚准备往嘴边塞，就被袖子给挡住了。 不光是自己感到别扭，一旁的便宜六哥和熊孩子，现在也同样表现的非常别扭。 突破先天之境，家传神功的后遗症就消失了。原本五大三粗的体型，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可是衣服却变不了。 原本很合身的衣服，现在却变得大了好几圈。穿在身上，一看就令人感到滑稽。 这次秘境之行纯粹是意外，事先根本就不知道会碰上传说中的奇遇，更不清楚能够一跃突破先天之境，自然没有提前准备体型恢复后的衣服。 刚才沉浸在突破的喜悦之中，没有留心到身上的衣服不合身。现在开始干饭，问题一下子就给暴露了出来。 不待任何犹豫，三人默契的挽起袖子，毫无形象的吃了起来。 “嗖”的一声响，树林中有动静。凭借天人的神识，李牧很快找到了搞鬼对象，赫然是之前消失的那只熊猫怪。 “我的坐骑自己送货上门了，你们继续用餐，我先去去和它谈谈心。” 艺高人胆大，说话间李牧的身影已经窜了出手，根本就没有给众人留下反应时间。 一旁的熊孩子大吃一惊道：“十三弟的身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 事实上，李嵩不是想要表达李牧的身法快，真相是他也盯上哪头熊猫怪，怎奈刚才反应慢了一步，被自家弟弟提前宣誓了主权。 可人都站起来了，要是不做点儿什么，岂不是显得尴尬。原本想要追上去，结果遗憾的发现自己的身法速度居然跟不上。 一旁的李良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十三弟的身法怎么这么快，想必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其他人留下继续用餐，我们几个跟着过去看看。那头怪熊不好对付，我怕十三弟一个人会吃亏。” 确切的说，不光是李牧的身法快，熊孩子的身法同样也不慢。在超凡世界，想要当纨绔子弟，也必须要有一身过硬的本领。 打架不一定最厉害，但是跑路绝对要比别人快。凭借从小练就的这身本领，两人才能够在定远城混得风生水起。 此时，李牧已经骑在了熊猫怪背上，任它如何摆弄，都无法挣脱开来。 “别闹了，调皮鬼。我知道你是一头聪明的熊，能够听懂我说话，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变成熊掌，就和我手上这条豹子腿一样；要么跟着我走，充当我的坐骑。” 见身下的熊猫怪反应更加激烈，李牧一巴掌拍了下去，厉声呵斥：“安静！作为一头聪明的熊，你应该懂得什么是识时务。 看到这只豹子腿没有，虽然被烤熟了，但是气息却没有完全改变。你是不是觉得有几分熟悉？ 想来你也应该认识这只豹腿的主人，之前你们还一起抢过朱果。某种意义上说我这也算是替你报了仇，它就是因为不识时务，才变成烧烤的。 ……” 不管身下的熊猫怪是否听懂，反正李牧是滔滔不绝的讲个不停。熊怪稍微显露出了一点儿不服，那都是一顿胖揍，妥妥的——以武服熊。 每次揍个半死，李牧就运转内力替它治伤。等好得差不多了，又继续进行思想教育。 搞得熊猫怪彻底没有了脾气。作为这一片生灵的王者之一，好不容易抢到一枚千年朱果，整个熊都脱胎换骨，修为直接提升到了二阶妖兽后期。（备注：妖兽分为一二、三、四、五阶，对应武者后天、先天、天人、金丹、元神。） 眼瞅着就要称霸这片山头，走上熊生的巅峰，结果遭遇了这个可恶的怪物，上来对着它就是一顿胖揍。 “坐骑”，那是什么？ 熊熊表示很懵逼。反正就看这怪物丑恶的嘴脸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作为一头天赋秉异的变异熊，代表着熊族的荣耀，它表示熊族永不屈服！ 可惜再坚强的意志，也顶不住拳头的摧残。一次又一次的挨打，一次又一次的治伤，熊猫怪已经没有了脾气。 看着眼前这头趴在地上，用一双熊掌捂住脸的“萌货”，李牧再次挥舞起了拳头。 要怪就怪它生错了地方，没有了国宝的地位，在大周地界它就是一头普通的妖兽，最多长得“萌”了一点儿。 “萌”可以保命，但是不能避免挨打。初次充当驯兽师，实在是没有经验，李牧只能选择遵守丛林法则——拳头说话。 见怪熊仿佛已经认命，连反抗都懒得进行了，李牧再次威胁道：“警告你笨熊，本公子的耐心已经耗尽。要是再不听从指挥，那就只能烤熊掌了。 可惜了那条豹子腿，因为揍你都变凉了。不过你有四只熊掌，以一换四倒也不亏。” 仿佛是受到了惊吓，熊猫怪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居然呜呜呜的哭了出来，搞得李牧措手不及。 “够了，笨熊别给我装模作样。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这只豹子腿就赏给你了，吃完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干活。” 说话间，李牧已经将豹子腿丢到了熊猫怪嘴边。不给也要丢掉，刚才揍熊的时候玩得太嗨，豹子腿上沾上了太多的毛。 对讲究生活品位的李牧来说，这样的食物，那是万万不能下肚的。 犹豫了刹那，不知道是震慑于李牧的拳头，还是烘烤后的豹子腿太美味，三下五去二就进入到了熊猫怪肚子里。 等两位兄长，带着几名护卫追上来，正好看到了熊猫怪进食的一幕。更令众人吃惊的是，一旁的李牧还在帮熊猫怪梳理毛发。 “这么快就驯化了头先天妖兽？”理智告诉他们不可能，但是眼前的一幕，却又骗不了人。 看清了来人，李牧心情大好的说道：“六哥、七哥，你们来得正好。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小弟刚收的坐骑，长得还行吧？ 可惜没有森林之王的霸气，也不是什么神兽血脉，仅仅只是一头普通的变异熊而已。” 见到李牧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一幕，熊孩子就忍不住挥舞了一下拳头，实在是太过气人了。若不是场合不对，他非要让装逼狗知道拳头的厉害。 一旁的李良也忍不住问道：“十三弟，这么快就是收复了熊猫怪，莫非你使用了契约符咒？” 作为一方人与妖兽并存的世界，以人类霸道的占有欲，自然不会缺乏奴役妖兽的法门。 只不过这些手段，都充满了后遗症。被强制收复的妖兽，一旦修为超过主人就会反噬。 看了一眼众人，李牧轻描淡写的回答道：“当然没有了。我的修为还没这头熊猫怪高，如何能够强迫它敲定契约？ 能够这么快收复这头熊猫怪，主要是小弟的运气好。刚刚过来，这个怪熊就哭着喊着要来认主……” 这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妖兽主动认主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那都是刚出生的幼兽。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头熊猫怪的年纪，但明显不会是刚出生的幼兽。想要让其主动认主，几乎是不可能的。 何况周围打斗的痕迹，也骗不了人。掀起的尘土、横七竖八的断木，一时半会儿根本就隐藏不了。 第二十四章、喜欢作死的萌熊(熊熊名字征集） 骑着萌熊返回临时驻地，李牧瞬间成为了最亮的崽儿。可惜这里没有妹子，要不然这拉风的一幕，回头率绝对爆棚。 好好的一顿烧烤大餐被折腾没了，仍然没能影响到李牧的好心情。随便垫了几口干粮，大部队继续上路。 不着急去抢宝藏，不等于大家对别的东西也没兴趣。不说千年朱果那样的奇遇，收获一两株百年灵药也是好的。 “奇遇”这玩意儿也不是越珍贵越好，一旦超过自身的承受能力那就不再是奇遇，而是在招灾引祸。 对大部分普通武者而言，这些价值不菲的百年灵药，实际上才是最好的“奇遇”。 反正李牧三兄弟不会和手下人抢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谁先发现就归谁。要是碰到类似千年朱果之类的天才地宝，那么很遗憾老大要全部收走。 甭想讲条件。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拳头就是公理。 “十三弟打个商量，将你的坐骑借为兄玩玩，回头食尚居你随便点。” 终归还是没有忍住萌熊的诱惑，熊孩子还是拉下面子开了口。 可惜主动认主都是李牧瞎编的。现在只是“好熊不吃眼前亏”，迫于李牧的拳头暂时屈服。 真要是骑着这货出去打仗，搞不好它还会中途倒戈。或许不需要倒戈相向，只要本色出演，它就能够把事情搞砸。 借出去容易，万一中途发生了点儿变故，那是要出人命的。 再怎么可爱，也改变不了这是一头熊的事实。李牧和熊孩子关系不错，不想这么坑他。 指了指屁股下面的熊猫怪，李牧摆摆手说道：“七哥，不是小弟小气，问题是它不答应啊！ 虽说是认了主，可这调皮捣蛋熊你也见到了，这一路上它蹦蹦跳跳何曾给过我这位主人的面子？ 我看你还是仔细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先天妖兽出没，再伺机想办法收复吧！” 妥妥的馊主意。野生的妖兽要是那么容易被收复，恐怕妖兽坐骑早就烂大街了。 真实的情况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妖兽都是宁死不屈的住，打死它们可以，想要它们屈服那就是做梦。 从小喂养妖兽幼崽倒是可以收复，但是妖兽那漫长的生长周期，能够把人给急死。 不光生长速度慢，妖兽还是大胃王。但凡凶猛的妖兽，几乎都是肉食主义者。 普通的野兽肉还不行，必须是妖兽肉才能够提供足够的营养，供它们正常生长所需。 如果只是这些，对大势力来说也不是无法忍受，虽然培养成本高，但是妖兽的寿命长，也不算太亏。 最悲剧的是家养的妖兽，因为丧失了野性，根本就不可能成长为高阶妖兽。 大周帝国就曾捕获过几只五阶大妖的后裔，花费了大代价培养，最后仅仅只有一头老虎突破到了三阶，剩下的全部都止步二阶。 同样的代价若是用来培养人类天才，就算是诞生不了元神武者，几名金丹武者总是可以堆出来的。 吃一堑，长一智。 经过无数大势力尝试失败之后，大家就彻底绝了驯养高阶妖兽的念头。 现在大规模饲养的妖兽如：豪猪、羚羊、野山牛……等等，都是食草类妖兽。 等阶都不是很高，大部分连一阶妖兽的门槛都摸不到，专门养来吃肉的。 唯一例外的大概是马类妖兽，因为适合乘骑作战，有少量驯养供精锐骑兵使用。 “哼！” 似乎觉得丢了面子，熊孩子冷喝一声之后，叫嚣道：“你等着，等为兄收复坐骑之后，定要让你这头笨熊好看！” 眼前的一幕，李牧只是暗自一笑。心想：你这个主人都不是萌熊的对手，还指望不知道在哪头母兽肚子里的坐骑，来帮忙翻身不成？ ……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势力涌入秘境，人数最多的自然是定远郡本地的一众豪强。 就连威风凛凛的定远军，此刻也出现在了秘境入口。不过他们既没有进入秘境的意思，也没有阻拦各方势力出入。 军队终归是军队，正面野战所向匹敌，可是进入到一无所知的秘境，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万一遇到什么大范围攻击阵法，一般的普通士兵可招架不住。与其冒险进入秘境之中，还不如留在门口震慑各方势力。 凭借这支近万人的精锐之师，只要不遇到金丹武者，那都是一路横扫。 有这样的威慑力量在，各方势力在里面夺宝，轻易也不敢对侯府的队伍下狠手。 归根究底，还是高端力量太弱。纵使侯府领头的家族长老，也是一位天人武者，可天人和天人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我们就先进去了，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要轻易和各方势力发生冲突，若是发生了矛盾，等小纯儿过来和他们交涉。” 若是李牧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称呼自家父亲“纯儿”，妥妥的老祖宗级别。 一般人纵使是长辈，也会看在“家主”身份上，给定远侯几分面子。唯有上面的直系长辈，才会这么大大咧咧的称呼。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老者率领着一众本地豪强，足有数百人之多，浩浩荡荡的进入了秘境。 显然为了这方秘境，定远郡的一众本土豪强已经暂时摒弃了矛盾冲突，准备联手同各大势力展开争夺。 约一炷香的时间，一只巨雕从天而降，紧接着从巨雕之上下来了三名男子，各自扛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大刀。 看着标志性的打扮，稍微有点儿见识的都知道，这是西北霸刀门的人。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赫然就会发现眼前这三人，各个都是天人武者。 天人武者可不是大白菜，哪怕是对大势力而言，那也算得上高端力量。 如此的阵容，足以证明霸刀门对龙城宝藏的重视。 毕竟，龙城上人生前也只是金丹武者，残留下来的宝藏还不值得金丹宗师窥视。 为首一人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定远军，略微拱了拱手，颇为倨傲的问道：“敢问列为将军，极乐魔宗的人可曾进入秘境？” 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强者都是有特权的，纵使老者的问话有些失礼，为首的中年将领还是不敢怠慢。 “回前辈的话，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先后已经有三波极乐魔宗的人进入秘境。” 详细信息自然隐去了。第一次见面，大家还没有那么熟，霸刀门的面子也没有大到需要跪舔的地步。 提供一些基本信息，卖个人情就足够了。更深入的情报，那就拿利益来交换。 显然老者也是熟悉游戏规则的主，道了一声谢之后，就带着两人转身进入秘境。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离开之前三人还小声嘀咕了几句“人魔剑”的信息，恰好让中年将领听得一清二楚。 作为魔道三大圣剑之一，“人魔剑”的名头可是响彻天下。这玩意儿若是真的出世，魔道各宗非得发疯不可。 …… 眼睁睁的看着各路人马不断进入秘境，李凡彻底绝了虎口夺食的念头。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自家师父说带他过来增长见识，果然只能跟着增长见识。 脆皮的身子骨儿，若是进入秘境夺宝，恐怕一点儿打斗余波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在李凡看来，文道修士就是游戏中东方版的法师。远远的放技能还行，正面进行搏杀纯粹是送死。 可惜没有武道修炼天赋，要不然他一定要当一个“能近战的法师”。 看了自家徒弟一眼，青衣老者缓缓说道：“各方势力都进去了，待会出来少不了一场血战，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或许要不了多久，你父亲定远侯也会抵达。我们先去定远军中休息，免得待会儿打起来了被殃及池鱼。” “法师”想要安全，就必须往战士群中钻，这么简单的道理，李凡自然是清楚的。 为了小命着想，略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果断的选择上前自报家门。 ……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入，秘境之中也变得不在太平。哪怕只是因为一株百年灵药，都有可能引发一场冲突。 杀戮、杀戮，除了杀戮还是杀戮。利益动人心，在这里外界的规矩都变得不再适用，唯一不变的唯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即便是依靠侯府的名头，李牧一行人都在秘境之中还是和人发生过两次火拼。没有法子，本土势力买账，不等于外来势力也买账。 发生利益冲突谈不拢，自然只有开战了。身处逆境根本就退让不得，一旦表现出一丝软弱，只会让敌人得寸进尺。 几波战斗下来，李牧一行人已经减员到了不足百人，妥妥的十不存一。 幸好这些都不是侯府核心嫡系，不然这份损失足以令一方诸侯肉疼。 在李牧划水的背景下，身下的“萌熊”反倒是成为了主要战力。哪里敌人多，就带着李牧往哪里冲。 在外界眼中，这是英勇善战的表现。但是在李牧看来这纯粹是这货皮痒痒了，想要找人帮忙松松筋骨。 也不知道蚩尤战败和它有没有关系，幸好这只是中小规模火拼。若是两军数万人交战，这么在战场上乱窜，出事故几乎是百分百的。 几次想要教训这憨货，都遭到了众人的阻拦。在不知不觉中，萌熊在队伍中都有了自己的名号“战熊”。 幸好它是真的“熊”，不会产生歧义。要是落到某人身上，没准还会被认为在骂人。 又是巴掌下去，某个倒霉蛋的脑袋直接飞了出去，飞溅的血液直冲背上的主人而去。 幸好李牧早有准备，一会衣袖气劲直接血滴扇飞了出去，否则就要变成血人了。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头好坐骑，又或许是本性就喜欢作死，李牧已经见识到了太多“萌熊”的骚操作。 暴力击杀对上只是小儿科，最令李牧头疼的是：沿途遇到水坑、泥潭，这家伙都不知道躲避。 大概是想要摔死这个无良主人，在赶路途中，它还能拖着李牧这个主人上树玩儿荡秋千。 尤其是喜欢去捅马蜂窝，强抢人家的劳动成果。堪称是闯祸界的小王子，作死能力一流。 第二十五章、魔剑出世 结束了一场火拼，清点伤亡时李牧都不忍直视。带入秘境的军队近乎损失殆尽，随行的护卫也伤亡过半，临时组队各方小势力十不存一。 再这么下去，莫说是夺取龙城宝藏，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一个未知数。 扫视了一眼士气颓废的队伍，李牧无奈的说道：“六哥，不能再前行了。 现在进入秘境的势力太多，恐怕天人武者都来了。以我们的实力，若是遇上了怕是……” 不是李牧“怂”，实在是这支队伍真心带不动。要不是身处秘境，单独离开更加危险，恐怕这支队伍早就散了。 真要是遇上大势力，恐怕不用开打，这支士气全无的队伍就会立即崩溃。 虽说自己是天人武者，可天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同样也是非常悬殊的。真要是碰上几个老不死，李牧也只有跑路的份儿。 犹豫了片刻功夫后，李良点了点头：“好，我们先找地方安营扎寨，等援兵抵达再说。” 没有跑路，并非是不想。主要是现在原路返回，同其它势力撞上的可能性比继续前行都大。 任谁碰到一支探宝返回的队伍，那都是一个字——抢。 解释没有任何意义。涉及到了龙城宝藏，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大家都会忍不住动手。 在利益面前，谁的招牌也不好用。平常时期互相给面子，那只是因为利益不够大。 “嗷呜、嗷呜……” 好不容易找到一片隐蔽之地，刚刚完成安营扎寨，就传来了狼群的嚎叫声。 看着熊孩子手中的幼狼，李牧就欲哭无泪。知道自家的七哥不靠谱，没有想到不靠谱到这个地步。 一旁的六哥厉声呵斥道：“老七，你在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想要害死大家么？” 脸色大变的李嵩，急忙开口解释道：“不关我的事，狼崽子是在营地外捡到的。 大家都看着的，我根本就没有脱离过队伍，怎么可能去招惹狼群呢？” 听到这个解释，众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如果不是李嵩去偷狼崽，那就是队伍被人给盯上了。 相比不断汇聚的狼群，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明显要更加可怕。 揉了揉额头，顾不上继续藏拙，李牧当即开口说道：“七哥，你还抱着这玩意儿干嘛，赶紧给扔出去啊！ 听这叫声，狼群怕是不下百头。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 要是普通野狼就罢了，再多也就那么回事。可问题是这些都是妖兽，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二阶、三阶的狼妖。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和敌人进行火拼，绝非什么智者所为。 事实上，相比外面的敌人，李牧更担心队伍内部有人心怀不轨。 这一路走来，寻宝队伍虽然伤亡惨重，可是收获也不在少数。 一两株灵药不算什么，可是千儿八百株加起来，那就是一笔足以令天人武者动心的庞大的财富。 除了自己三兄弟带的人相对可靠外，剩下的临时拼凑的队伍，谁知道是什么来头？ 不等熊孩子回答，李良脸色突然阴云转晴，惊喜的说道：“援兵来了！” 李牧看得非常清楚，刚才自家六哥手中的传讯符微微一动。妥妥的黑科技，就快要赶上手机了。 不过这只是大势力的基本操作。据说某些特殊的传讯法宝，甚至能够相隔万里传递消息。 要是没有通讯手段，大周帝国早就崩溃了，根本就不可能统治如此广袤的疆域。 可惜这些东西，各大势力封锁的非常严密，根本就不对外流通，更不用谈什么普及。 即便是在大周帝国，这样的通讯手段，也仅仅只是配备到了郡府一级衙门。再往下的官府衙门，还是采取的是最具有时代特色的通讯手段——吼。 …… 摆脱了狼群的追杀，望着天边出现的大队人马，李牧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定远郡几个豪门联合了，这绝对是进入秘境之后，除收获千年朱果之外的第二大好消息。 粗略的打量了一下援兵，李牧就隐隐感应到了三四股气势不弱于自己的存在，妥妥的都是天人武者。 尤其是为首的一名老者，更是给李牧带来了浓浓的危机感。好在老者身上没有恶意，否则此刻他已经掉头就跑。 追随自家六哥的脚步，兄弟三人齐齐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孙儿，见过太祖爷爷！” 坦率的说，李牧根本就没有见过老者。压根儿就不知道这是自家的哪一位老祖宗，现在纯粹是跟着两位兄长喊。 打量了三人一眼，老者微微一惊，面色和善的问道：“你们是谁家的孩子？” 寿命长就是不一样，六七代同堂只是小儿科，十几代同堂的都不在少数。 儿孙多了不值钱，六七代传承下来，后辈都超过了三位数，像李牧这样的庶子，都没有去见老祖宗资格。 事实上，嫡子也好不了多少。尽管去拜过寿，可是忙着追求长生大道的老者，还是分不清谁是谁。 作为兄长的李良，当即向老者介绍道：“回太祖爷爷的话，家父李纯。 孙儿李良，在家中排行第六，这两位分别是七弟李嵩和十三弟李牧。” 显然，自家六哥的情商还是及格的。仅仅只是介绍了一下家中排行、性命，没有傻不**的提什么庶、嫡。 当然，这也是实力所导致的。若非李牧表现出令人亮眼的能力，绝对获得不了这份尊重。 眼前这位的老者和善，也绝不仅仅只是因为眼前三人是他的孙儿，更关键的还是三人现在不俗的修为。 要是没有千年朱果的奇遇，一身修为还停留在后天之境，恐怕老者最多应上一句，根本就没有心思关注他们的出身来历。 再次打量了三人一遍，紫衣老者笑呵呵的说道：“好，你们三个小子都不错，不愧是我的种。继续努力，未来天人可期。” 三名种子选手，全都是自己这一脉的后裔，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老者也忍不住得意。 同后辈子弟疏远，并不意味着绝情绝欲，主要是不敢动情。怕有朝一日，自己还是黑发人却要送走白发孙。 孤独，同样也是长生路上的敌人。若是有后辈子弟陪着一起上路，岂不比孤身一人更好？ 至于修为是怎么来的，这些都是练武之人的秘密。只要没有修炼魔道功法，没有损害根基潜力，长辈们通常是不管这些的。 有奇遇，没有关系。能够拥有天人修为，谁年轻时代没有几次奇遇啊？ 见到眼前的一幕，身后的几名老者纷纷上前祝贺道：“恭喜李兄，后继有人！” 紫衣老者回应道：“几位兄弟客气了，你们几家也不差啊！最近这些年，我们定远郡可是人才辈出，谁家没有几个出彩的崽儿？” 仅仅只是一番客套，小说中的前辈送礼桥段，根本就没有发生。果然大家都不是傻子，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资敌。 或许还算不上敌人，但是同处定远郡，几家之间还是免不了要竞争。 侯府虽然是定远郡第一豪门，却也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眼前这几家就是朝廷扔过来，制衡侯府的存在。 不光是定远郡，各地的诸侯境内都有几家势力不弱的豪门存在。基本上都是朝廷故意扶持起来的。 只不过这项策略，从目前来看效果并不怎么好。刚开始确实起到了制衡的作用，但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世家豪门很快就合了流。 大家都不是傻子，各家奉行的都是利益至上。与其冒着身死族灭的风险对抗下去，还不如联合起来共同瓜分眼前的蛋糕。 发展到了现在，各大豪门基本上都是既有竞争，又有合作。一切都看利益，制衡诸侯的使命，早就被抛之脑后。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次的联合行动。 …… 西北方向，一道充满杀戮之意的剑气冲天而起，方圆百里都能够感受到压力。 带着一众魔门弟子女扮男装的“香君”圣女，此刻脸色正阴沉的可怕。苦心谋划的“人魔剑”终于出世，她也确实占据了先机，可惜魔剑也不是好拿的。 仅仅只是魔剑流露出的滔天煞气，就令她近身不得。凭借女人的第六感，她可以肯定自己一旦碰触人魔剑，立即就要受到魔剑影响。 除非是意志力非常坚定之辈，才有希望扛过去。普通人拿到了人魔剑，必然会沦为一名只知道杀戮的“剑奴”。 眼睁睁的看着宝物在前，却不敢动手去拿。这种感受，绝对不美好。 看着在魔剑压力下，冷汗直流的一众手下，“香君”圣女果断的说道：“人魔剑刚吃完祭品，正处于极端活跃状态，不是我等能够收复的。 先去抢夺龙城宝藏，等人魔剑发泄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回来取宝！” 普通的魔剑出世，饮点儿鲜血就够了，最多祭献几道生魂。可人魔剑不一样，为了引诱这柄魔道圣剑出世，魔门可是祭献了数十万生魂。 一次性吃了这么多，人魔剑也被撑着了。仿佛是一个调皮的孩子，浑身有使不完的精力需要释放。 最关键的是生魂不甘枉死的怨念，现在也汇聚到了魔剑身上。加上数万年杀戮的积累，人魔剑的怨气已经超乎想象。 魔道三大圣剑，每隔千儿八百年就会被封印，并非是魔道一脉的实力弱守不住宝剑，实在是宝剑汇聚的怨念太强。 想要消除这些怨念异常艰难，但是弱化还是有机会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封印起来，靠时间慢慢去消磨。 …… 第二十六章、七扇门 望着眼前的洞府，李牧暗自提高了警惕。大凶之地果然不是好闯的，看看汇聚而来的各方势力就知道。 一个个都停留在了门口，就知道里面的阵法禁制不好惹。幸好没有一开始就直扑洞府，要不然自己没准已经凉了。 静静的待在队伍中，等待着太祖爷爷同其它各方的天人武者交涉。看得出来，大家都不是啰嗦的人。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各方大佬就统一了立场——先破阵。 至于宝藏的问题，现在讨论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连龙城上人留下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谈利益分配纯属是扯淡。 能成为天人的，都是一把年纪的人。哪怕是智商再怎么欠费，靠岁月蹉跎，也磨成了老狐狸。 都是老一套游戏玩法，先联手破出禁制阵法，然后大家再各凭手段。最终会不会打起来，全看龙城上人留下了什么。 如果只是一堆普通秘籍、秘闻之类的东西，很有可能各自抄录一份，就收工回家。 要是有天材地宝、绝世神功、珍贵丹药法器，那就甭废话了，直接开干，谁的拳头大归谁。 看着一帮天人武者联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强行破除了阵法，李牧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既然是探宝，那就少不了炮灰。这个时候没有高端力量的寻宝队伍就惨了，直接沦为了第一波炮灰。 顾不上替别人担心，李牧的坐骑先罢了工。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伸出一双熊掌，抱着李牧的大腿死活都不肯挪步。 拍了拍闹脾气的萌熊，李牧努力的做着思想工作：“别闹了，滚滚。你可是一头霸气的熊，怎么能够像猫咪一样胆小呢？ 我们就进去一小段，遇到危险就退出来。放心吧，我们有这么多人，大家会保护你的。” 靠着连哄带骗，总算是忽悠了过去。只不过双方的身份发生了易位。原本霸气的大熊猫，变成了一个迷你版的小熊猫，站立在李牧的肩膀上东瞅瞅，西望望。 看那副紧张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家伙随时都准备跑路。显然，这洞府之中有令它恐惧的东西。 “嗖嗖嗖……” 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声响，走在队伍前方的炮灰部队，瞬间减员无数。 就连靠后面的定远郡世家联盟，也没能讨到好。李牧就亲眼看到几个倒霉蛋中毒身亡。 只能说陷阱设置的巧妙，大家都忙着拦截从天而降的暗器，没有想要居然还有怪蛇突然冒了出来。 “大家小心，这些蛇像是有人在操控。洞府之中，可能存在守墓人。” 听到自家老祖宗的提醒，李牧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难怪这些怪蛇偷袭的时间选得那么准，有人操纵就解释得通了。 秘境之中，虽然能够供人生存，但李牧不认为有人能够在里面坚持几千年不出去。何况沿途走来，都没有发现任何人烟活动的迹象。 不过守墓人也不一定要是活人，鬼魂同样也可以。只是鬼道修炼艰难，能够生存数千年的高阶鬼修更是凤毛麟角。 看着这阴气逼人的洞府，李牧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对龙城宝藏的期待感再次降低了几分。正经人谁搞这样的洞府啊？ 看这架势，摆明就是要坑死来人，根本就不像传承考验。主人都不欢迎，又怎么会留下珍贵的传承呢？ 只是利益动人心，大家都被宝藏迷失了双眼，李牧可没有兴趣，在这个时候打断众人的幻想。 摸了摸肩上“滚滚”，李牧第一次发现原来小家伙除了卖萌之外，还有其它作用。 刚才的怪蛇的袭击，可是有意避开了他。不是自己的原因，那就只能是因为“滚滚”。 虽然不知道它的血脉等级，反正从灵智上来判断，自家的“熊”绝对是不是普通货色。 一般的二阶妖兽，灵智只有人类的一两岁，基本上没有交流的可能。 以“滚滚”的表现来看，起码能赶得上六七岁的孩童，甚至还要更高一些。不仅会使用计谋，闯了祸之后还知道卖萌。 生物的本能，让怪蛇刻意避开了“滚滚”，连带着李牧也躲过一劫。 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两位兄长，李牧压低了声音说道：“后面的路小心一点儿，尽量不要走散了。” 一旁的熊孩子忍不住问道：“这里太诡异了，进来就让人感到不舒服。感觉这不是在寻找传承，反而像是在盗墓。 再继续走下去，以我们兄弟的修为恐怕也不安全。十三弟，你的鬼点子多。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真把自己当成了狗头军师，李牧直接翻了翻白眼。不过熊孩子有一句话没说错，现在不是在寻宝，而是在挖坟盗墓。 作为一名专业道士，李牧可以负责任的说：从风水上来看，这座阴森的洞府，就是一座古墓。 现在一众寻宝人都是无头的苍蝇，完全凭借自身的实力，直接在往里面撞。 换李牧来也一样，虽然他懂几分风水知识，但是不懂盗墓啊！这纯粹是两个学科，专业跨度实在是太大。 何况，洞府主人也不是精通风水的主。布置的陷阱都不讲究阴阳五行，靠暴力强攻才是最好的选择。 确切的说，这方世界都没有风水一说。修炼者的力量太过强大，要改变一个地方地脉风水的格局，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比如说：两名天人武者干上一架，没准都会少几座山头，改变一个地方的风水。 要是换成金丹武者交手，直接能够打没一座城池，什么风水格局也顶不住这么摧残。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元神武者，那就更不用说了。按照史书上记载的资料，最近一次元神武者交手，还是三千多年前。 “地动山摇，声如万雷，川原坼裂，郊墟迁移，道路改观，树木倒置，阡陌更反。 山岳崩殂，寰宇震殆遍。陵谷变迁，起者成阜，下者成壑，或岗阜陷入平地，或平地突起山阜，涌者成泉，裂者成涧，地裂纵横如画，裂之大……” 或许有吹牛逼的嫌疑，但数十里内万物寂灭，百里内鸟兽无踪、人烟绝迹，却是有可能发生的。 要不是有元神武者掀起反旗，搞得大周帝国内部势力大洗牌，也没有现在的定远侯府崛起。 “七哥，小心应对就是了。只要不起贪心，我等全身而退还是问题不大的，其余的事情老祖宗自有盘算，不需要我等添乱。” 说话间，前方又发生了变故。内殿之中出现了七扇门，分别写着：生死门、阴阳门、风火门、忘忧门、断魂门、炼狱门、自在门。 眼前的一幕，令各方势力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做选择题的时间到了，偏偏题中的问题太过无厘头，完全不知所云。 生死门、阴阳门、风火门、忘忧门、断魂门、炼狱门、自在门，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联系？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大家都是一无所知。 毕竟，龙城宝藏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知其踪。很多人都怀疑，这份宝藏是不是真的存在。 相关的资料信息，实在是太少。到了做选择题的时候，就如同是在赌命。 只见一名阴森的老者，突然从炮灰中挑出了七名倒霉蛋，对着他们的身体一拍。冷笑着说道： “你们几个都中了我的噬魂掌，不想被噬魂穿心而死的话，就分别从这七扇门进入，探明里面的情报。 你们只有半个时辰。要是过了这个时间，还没有返回领取解药，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看着面若死灰的七名倒霉蛋，各方势力都选择了冷眼旁观，任由魔门老者放手施为。 都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掉头返回谁都不甘心。为了自身的安全，找人趟雷是必须的。 既然魔门愿意做这个恶人，大家自然是乐见其成。至于中选的七个倒霉蛋，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眼睁睁的看着七个倒霉蛋硬着头皮扎进去，李牧暗自摇了摇头。没有足够实力，又克制不了自己的贪欲，这就是下场。 “奇遇”，从来都不是好得的。 人们只记得靠“奇遇”走上的巅峰的成功者，却忽略背后无数因为追求“奇遇”，而丧失小命的倒霉蛋。 眼前这七人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人会因此而丧命。在场的这么多人，最终能够全身而退的，能有一成就算不错了。 第二十七章、入阴阳门 “快说，里面有什么？” 一连三波全军覆没，终于有一个活着出来的。顾不上来人的伤势，魔门老者变厉声质问道。 “有鬼！好多，好多鬼” 听着无与伦比的回答，李牧知道此人已经废了。显然是在对面遇到了大恐怖，吓得有些神志不清。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魔门老者恼怒道：“废物，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那就给我去死吧！” 眼瞅掌风即将落下，一名手持大刀的老者开口阻拦道：“住手，阴魔头！他都已经尽力了，你何必还要斩尽杀绝呢？” 被唤作“阴魔头”的老者不屑的说道：“废物是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完不成任务，留下来也是浪费粮食。 雄霸天，你少在这里装好人。谁不知道谁啊，死在你那柄霸刀之下的人，可不比死在老夫手中的人少。 真要是心软，你大可自己带人去探路。何必要跟着一起等结果呢？” 不过阴魔头的这一掌，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不是他心软，更不是因为雄霸天的面子。 主要是探路还需要炮灰，若是不留下一线生机，恐怕接下来炮灰们要造反。 仿佛是被揭穿了老底，雄霸天恼羞成怒道：“够了，阴魔头。你若是想要找死，老夫不介意成全你。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既然这么闲，你们这帮家伙，都给我进去探路。” 急转的画风，又将一波炮灰送了进去。只不过这波不再是单独的一人一门，而一群人一起进，大概是想要玩儿人海战术。 看着雄霸天和阴魔头两人的表现，李牧的眼珠子都差点儿被震掉了出来。眼前的一幕，完全打破了他对“前辈高人”的认知。 妥妥的“真小人”，连最基本的掩饰都懒得做了。只是对一众炮灰而言，他们宁愿遇到的是伪君子。 好歹伪君子知道装一装，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干不出这样的缺德事。 看众人放光的眼神就知道，这一波又有不少年轻人被带坏了。难怪人类社会越是发展，大家的节操底线就越低，全都是这些“前辈高人”带出来的。 人多力量大，这波总算没有全军覆没。七扇门都有幸存者，得到的线索全部一样有鬼，好多鬼。 这样的布置，连李牧忍不住要吐槽。作为一名金丹宗师排面呢？ 牛逼哄哄的搞了七扇门，好歹也要契合一下名字，彰显出自家的不凡啊？ 现在这么一折腾，威风凛凛的生死门、阴阳门、风火门、忘忧门、断魂门、炼狱门、自在门，瞬间没有逼格。 “咳咳！” 眼瞅着局势僵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咳嗽了一声说道：“他们的身体并没有受伤，主要是精神受到了冲击，门后应该是一道幻阵。 前面进去的人也未必都死了，更大的可能应该是迷失在了其中。这次能够出来这么多人，应该是幻阵的承载力有限。 再厉害的阵法都需要能量驱动。龙城上人作古了数千年，阵法的能量就算没有耗尽，也所剩无几。” 老者的话，并没有令众人放松。尤其是被强制挟裹的一众炮灰，更是各个面如死灰。 既然幻阵能量尚未耗尽，那就只能继续耗了。这种送命的活，要是他们不去干，难道还能够指望几方大势力的人去？ 至于前面的人没死，那就是一个笑话。就算是没有死于幻阵，也死在了阴魔头的噬魂掌下。 与其承受噬魂穿心之苦，还不如直接抹脖子算了，起码可以少受点儿罪。 不需要驱赶，这一波一众炮灰争先恐后的往里面冲。甭管里面再危险，好歹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等阴魔头出手，那就是有死无生。 前锋趟雷的人有了，现在就到了做选择题的时候。线索实在是太少，众人完全不清楚七扇门的区别，现在进就是在赌运气。 各方势力都在商量分析七扇门的区别，定远世家联盟也不例外。牵扯到了身家性命，这一波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一旁的熊孩子小声嘀咕道：“十三弟，你觉得从那扇门进去，能够找到传承宝藏？” 翻了翻白眼，李牧伸手摸了摸骚动的“滚滚”，无奈的说道：“这就要看龙城上人是什么样的人了。 若他是正人君子，那么我们直接从字面意思理解，可以选择安全性较高的忘忧门、自在门。 若他们是阴险小人，那就选择相反的断魂门、炼狱门，赌一赌运气。 若是嫉恶如仇之辈，那就选择留有一线生机的生死门、阴阳门、风火门。 都是在搏运气，在我看来选择那一扇门都一样。能不能得到传承宝藏，那就是老天爷是否保佑了。” 李牧没有压低声音，显然是故意让众人听道。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将大家往阴沟里带。 虽然不知道七扇门的背后都是些啥，肯定很危险就对了。一窝蜂的乱闯进去，妥妥的九死一生。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货，坑死一个算一个。只有这些家伙倒了霉，传承宝藏才轮得到自家。 在这个问题上，李牧看得非常明白：肉这玩意儿，只有自家的锅里先有，自己的碗里才会有。 或许是觉得李牧说得有道理，又或许是觉得三兄弟身负大气运，遇事能够逢凶化吉。青衣老祖宗走过来问道：“你们三个觉得，选哪一道门进入的好？” 见无人回话，作为兄长的李良硬着头皮说道：“老祖宗，这个问题实在是为难孙儿了。 这七扇门我们都没有听说过，对龙城上人也是一无所知，现在如何能够做出选择？” 真心话，老江湖看了都懵逼，何况是他们几个初出茅庐的新丁。 这个答案，让青衣老者略微有些失望。三人之中他最看好的就是稳重的李良，可惜从目前的表现来看，李良明显不是什么大气运之人。 能够在秘境中获得奇遇，更大的可能是跟着兄弟蹭到了机缘。只是这种事情不可能持续，蹭上一波都是运气爆棚。 停顿了一下，再次不死心的问道：“你们两个呢？” 熊孩子直接一摆手，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种牵扯到身家性命之事，他可不敢胡闹。 看了一眼七扇特殊的门，李牧缓缓说道：“老祖宗，根据对七扇门字面意思的分析。孙儿建议走阴阳门，其次是生死门，切忌忘忧门和自在” 不等李牧把话说完，之前开口的白发老者，率先带人跨入了自在门。 原因不言而喻，看看老者浑身上下的垂暮之气，就知道他已经命不久矣。 要是再不拼命，往后就算是想拼都没机会了。反正不知道该选啥，那就随便选个顺眼的进去。 原本还犹豫的青衣老祖宗，同另外几家的代表对视了，众人默契的向着阴阳门而去。 跟着大部队跨入其中，李牧就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修罗炼狱之中，到处都是鬼怪的身影。 望着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李牧不屑的摇了摇头。恐怖片的人物都出来了，要是还不能从幻境中走出来，他就白混了。 伸手拍了拍肩膀上睡觉的“滚滚”，李牧努力诱惑道：“找到驱动阵法的能量石，回头我请你吃一顿烤肉大餐。” 或许是不满李牧打搅它睡觉，伸了一个大大懒腰，凶神恶煞的叫了两声，仿佛要展示它王者的霸气。 只是看了一眼李牧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唤醒了什么恐怖的记忆，爆发边缘的“滚滚”，瞬间又恢复到了懒羊羊的状态。 四腿一合拢，两只熊猫眼一闭，继续趴在李牧的肩膀上睡觉。仿佛在说：本熊不和你一般见识。 如同哄孩子一般，李牧继续蛊惑道：“还有蜂蜜、各种兽奶，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机会难得，要不然等我亲自出手，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说话间，李牧已经将“滚滚”从肩膀上拽了下来，随手朝着一个方向丢了出去。 不需要担心宠物会跑路。自从觉察到了李牧一身内力充满生机之力后，小家伙就产生了依赖之心。 尽管依旧调皮，但已经不需要担心弑主。妖兽还是相对单纯的，一般情况下只要认了主，那就是一条道走到黑。 只见拳头大小滚滚，迅速开始膨胀，一直到了三米多高才停了下来。两只灯笼大的熊猫眼，此刻变得一黑一白，散发出不同的两股光形成了一个八卦图，开始向四面八方扩散。 紧接着，令李牧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在八卦图的笼罩之下，原本消失的众人，再次出现在了李牧视线之中。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溅起漫天的尘土，脑海中的幻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 李牧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连天人武者都要头疼的幻阵，到了自家宠物面前，就如同小孩子吹泡泡。 果然没有白瞎那副好皮囊。玩儿起阴阳大道来，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看着一脸懵逼的众人，李牧直接装作若无其事。让他们去郁闷，总好过被一群人围着，自己郁闷的好。 第二十八章、魔头=电池 懵逼无所谓，关键是幻阵已经破了，不需要冒险动用压箱底的手段。 或许是觉察到了什么，紫衣老者看了李牧一眼，和善的说道：“小牧，接下来由你负责指引方向。不要想那么多，跟着你的感觉走就可以了。” “小牧”，听到这个称呼，李牧就欲哭无泪。不过考虑到现在的辈分，和老者的实际年龄，这个称呼完全没有一丝毛病。 被误认为是大气运之人，李牧也没准备解释。有了这个人设，干什么都方便。 要是哪天修为暴露了，还可以随便编一段奇遇，反正身负大气运之人碰到奇遇都是正常操作。 没有丝毫犹豫，李牧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后缓缓说道：“孙儿明白！” 这么听话，最关键的是只让他指引方向，没有让他在前面带路趟雷。显然在老者心目中，他还是有几分地位的。 一把将“滚滚”从肩膀上抓了下来，放在手掌中揉拧了两圈，直到它不情愿的伸出一只爪子指引方向，李牧才放过了它。 “先向东南方向前进，小心陌生的动植物，切勿碰触、抚摸。” 甭管是否靠谱，现在指引方向的就是“滚滚”。反正该提醒的李牧都提醒了，再发生意外那只能算命里该绝。 虽然不知道“滚滚”和这座洞府有什么关系，可妖兽对危险的感应，却是远远比人强。 越是高阶妖兽，在这方面的天赋越强。否则，妖兽早就被人类给搞灭绝了。 顺风顺水的走了几百米，一块石碑挡住了大家前进步伐，上门龙飞凤舞的竖着写了一路大字——“阴阳路，生人勿进。” 看着这条血红的阴阳路，鼻子里还可以嗅到淡淡血腥味，再配上两边娇艳的花朵，谁都知道这条路不好走。 打量了一下前方，再看着怂成一团的“滚滚”，李牧开口提醒道：“小心上路，尽量不要惊扰亡魂。”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阴阳门内阴阳路，阴阳路上行人欲断肠！” 当所有人都踏上阴阳路之时，眼前的凄美景色瞬间变了样，阵阵阴风从众人身前呼啸而过。 暗道一声：不好。禁锢在此地的亡魂，已经向众人发起了攻击。 幸好经过了岁月的蹉跎，大部分亡魂都已经烟消云散。能够坚持到现在的鬼魂，都是执念特别深的主。 莫说是后天武者，就算是先天武者也难以招架得住，为了保命一堆李牧闻所未闻的符咒，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可惜鬼怪没有干掉几个，自己人被牵连、受误伤的却不在少数。面对鬼怪这种虚无的生物，足够明显不是最好的手段。 纵使是天人武者，也只能击伤这些鬼怪，却很难将他们彻底灭杀。 如此的惊心动魄，随时都有可能全军覆没，居然还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过想了想自己的专业之后，李牧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看来不拿点儿本事出来，今天这一关是混不过去了。 “天道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 顾不上继续隐藏，魔改版《往生咒》不断从李牧嘴中冒出，夹杂着他领悟的天地浩然之气向四周扩散。 仿佛是为了呼应主人，又或许是自觉有了靠山，可以对着四周的鬼怪叫嚣了。原本怂成一团的“滚滚”，此刻也发生了变化。 身上黑白相交的毛发不断发生着变化，活脱脱像一个运转的阴阳八卦，在周身上下游走。 伴随着八卦的运转，一股吸力突然从天而降，附近修为低下的鬼怪，瞬间被吞噬一空。 眼前的一幕，令李牧松了一口气。有效果就好，最怕的就是做了无用功，那就尴尬了。 仿佛是吃撑着了，原本调皮捣蛋的滚滚，此刻再次恢复了懒羊羊的样子，跳到李牧的肩膀上睡起了大觉。 随着怨气不断被净化，战场上的局势也发生了逆转。觉察到危险，不愿意承受经文的一众鬼怪纷纷跑路。 战斗结束，李牧已经成为了场上最靓的崽儿。这方世界虽然有佛道的影子，却没有神佛驻世，自然不会有专门超度的经文。 毕竟，这类超度经文厉害的不是经文本身，而是借力的老大。要是借不来力，全靠耍嘴皮子，或者是以自身的功力镇压，那还不如直接动手有效。 以往大家玩儿的都是纯物理超度，靠拳头打散冤魂。何曾搞过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东东？ 这玩意儿，李牧也不怕被人学了去。这方世界除了向天地人三道借力外，也没有别的选择。 可是“借力”就等于“借高利贷”。既然是借来的，那都是要还的，还不上就拿命去填。 就刚才这一波，李牧就明显感觉到了自身的功德气运在下降，好在随着冤魂被超度又回补了几分，总算是没有血亏。 从这方面来看，天道着实是至公。该给的功德气运一分不少，该收的债同样不打折扣。 好在大家都是有分寸的人，甭管心里怎么好奇，都没有人来上前询问刚才施展的手段。 这方世界修炼文明传承了无数年，各种千奇百怪的手段多得去了，大家早就见怪不怪。 李牧的《往生咒》，又不是唯一对付冤魂的手段，一些魔道法器还专门吸收冤魂。对众人来说，远不如龙城宝藏有价值。 出了阴阳路，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片花海，仅有中间的一条小道，可供一人行走。 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要一人因碰触到花瓣，瞬间将身体化为灰烬。 望着红白相间、叶带针型的诡异花海，李牧脑海中直接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名词——“死人花”。 按照古籍记载，死人花蕴含着剧毒，肉身一旦碰触不消一时三刻变化为灰烬，最适合用来毁尸灭迹。 好像魔道还有一门《化尸魔功》，修炼的时候就需要“死人花”做辅料。。 只不过死人花生长条件异常苛刻，非至阴之地不可。生长过程中还需要不断用鲜血浇灌，才能够开花。 采摘之时，还需要进行血祭。只有先喂饱花朵，才能够为人所用。 可以说每一朵娇艳的死人花，背后都充满了无尽的血腥。眼前这一片花海，实在是超乎李牧的想象，一度认为是自己看错了。 血腥归血腥，死人花还是价值连城。若是将这一片花海卖给魔道中人，怕是能够买下定远城。 …… “大家小心。这是歹毒无比的死人花，周身上下皆有剧毒，切勿以肉身进行碰触。” 看白衣中年男子惶恐的表情，李牧就知道此人肯定是遇到过死人花，还吃过大亏。 认出来了“死人花”，自然就要捣毁掉。只见自家老祖宗拿出了几具傀儡，充当起了除草工人，在场上进行卖力表演。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只是一个“阴影”却在众人脑海中挥之不去：谁养得死人花？ 秘境封印了数千载，按照正常情况，死人花早就化为了尘土，更不用说开花。 可若是有黑手，为什么放任花海被毁去？ 带着“为什么”上路，谁都轻松不起来。直到一座楼阁出现，看着牌匾上的“藏书楼”三个大字，众人是倍感欣慰。 可惜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骨，打破了大家的好心情。或许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尸骨早已经腐化，众人抵达带动的气流直接让这些尸骨化为灰烬。 往事不可追忆，但眼前的一幕还是告诉大家，这里曾发生过一次大战。 好在存放秘籍的玉简还在，没有白忙活一场。至于接下来如何分配，那已经不是李牧所关心的了。 眼下他被后院的一块石碑给吸引住了，确切的说是石碑上的大字——封魔地。 直觉告诉他——危险。或许卦相上的“大凶之地”，不仅仅只是说得秘境中的陷阱，而是来自于被封印的魔头。 快步走到紫衣老者跟前，李牧慎重其事的说道：“太祖爷爷，孙儿在院中发现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封魔地。四周还有阵法的痕迹，不知道下面封印着什么怪物。 既然秘籍已经拿到，我们就先回去吧！这座秘境太过诡异了，拥有太多的不正常。孙儿感觉有大凶险，若是再不走，怕是没机会离开了。” 听了李牧的话，老者的脸色瞬间大变，当即对众人纷纷道：“立即收拢战利品，撤！” 听到“撤”字，原本还想要继续寻宝的众人，瞬间脸色大变。一名白发老者上前询问道：“李兄，可是发现了什么？” 或许是为了保护，紫衣老者没有提李牧，只是冷漠的说道：“此处乃是封魔地！还是令金丹武者忌讳莫深的封魔地，这意味着什么想必大家应该明白。 或许玉简之中有资料，但是现在我们还是离开之后，再慢慢进行研究吧！破坏了这么多禁制，谁也不知道是否影响了封印。 万一有魔头脱困，我们这些小胳膊腿，可经不起折腾。后面的事情，还是让帝国派高手来处理吧！” 听了这个解释，白发老者微微一笑道：“李兄，你也他谨慎了吧！龙城上人都故去了数千年，纵使封印的有魔头，现在也化为了灰烬。” 紫衣老者摇了摇头，一脸后怕的说道：“刘老弟，你怕是忘了我们这一路上遇到了些什么。 无论是之前遇到的阵法禁制，还是刚才幻阵，都没有找到能量石的踪迹。驱使阵法运转的力量来自何方？ 一座数千年没有打开过的秘境，怎么可能存在那么多冤魂，又如何养得起一片死人花？ 何况，大名鼎鼎的人魔剑也出现在了这里。难道还不足以令我们慎重对待么？”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单独一件事可以用巧合来解释，所有的问题凑到了一起，那就不仅仅只是巧合了。 如果推论正确，那么被封印的魔头就是一个大号电池，充当着能量源泉。 可惜这枚电池性能不够稳定，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剧烈爆炸。对实力不足的众人来说，这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万一魔头脱困，大家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掉。 第二十九章、封魔之法 就在众人离开后不久，秘境就开始剧烈晃动了起来，仿佛是发生了大地震，整个世界都要被翻转过来。 小天地压抑的可怕，空气中弥漫着衰败的气息。稍微有点儿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是魔气侵染天地的前兆。 再也顾不上宝藏，现在大家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拼命的往外面跑。 一直懒羊羊的滚滚，此刻也像吃了狂暴药剂一般，载着李牧三兄弟开始狂奔，速度直追前面的几位天人武者。 秘境的一角，黑袍中年男子正带着一帮狂热份子，进行最虔诚的祭祀。哪怕身体的血液已经流干，还是浑然不觉。 “慕容家的小子，当年你家祖宗慕容无敌联合道魔各宗将我封印于此，没想到居然他的后辈将我放出来，还真是讽刺啊！” 听到这个狂暴的声音，主持祭祀的中年男子苦涩的回答道：“往事不可追忆，我慕容家都已经灰飞烟灭，前辈何必要在乎这些呢？” 如果可能的话，他也不愿意放出这个大魔头。怎奈世事无常，昔日牛逼轰轰的慕容世家已经沦为丧家之犬。 为了躲避大周帝国的追杀，他不惜混入极乐魔宗。本欲借魔门的力量报仇，可惜通过数十年的观察，他无奈的发现魔门混混江湖还行，根本就不是造反那块料。 眼瞅着大周帝国万年大劫将至，中年男子已经不愿意再等下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放出自家老祖封印的大魔头。 “哈哈哈……” 伴随着笑声，原本乱作一团的阴云，渐渐幻化出了一个长满触角的怪物脑袋。 “算了，看在老祖今日脱困心情好的份儿上，就不和你小子计较这些了。 按理来说，你放出了本座，我应该放你一马的。 可偏偏你又是慕容无敌的后人，放过你本座的念头不通达。 还有什么遗言就快说吧，要是心情好的话，没准本座就替你完成了。” 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强忍着恐惧说道：“不干奢望前辈手下留情，只希望前辈出去后给大周帝国添点儿麻烦，替晚辈出一口恶气即可。” 怪物摇晃了一下脑袋，傲气十足的说道：“大周帝国，没有听说过。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势力。 区区一人类帝国，待本座出去，顺手灭掉就是了。” 听到满意的答复，黑袍中年男子果断的冲着自己脑袋就是一掌，瞬间爆出一团血雾。 显然中年子也是经验丰富，知道同这样的魔头打交道，必须趁它心情好快点死。 …… 冲出了秘境，见魔气没有溢出，李牧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见自家父亲过来，不等三兄弟开口，紫衣老者就吩咐道：“纯儿，立即向帝国传讯发现古魔踪迹，让镇魔司派人过来增援。” 听到“古魔”两字，定远侯李纯脸色大变，急忙回复道：“孙儿明白。” 说话间，已经拿出了侯爵大印催动了起来。看得李牧目瞪口呆，没有想到官印还能当电话用，就是有点儿费内力。 一旁的紫衣老祖宗也将玉简拿了出来，冲另外几名老者说道：“东西大家都可以复制一份，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查一查有没有古魔的资料。 内部的封印已经冲破，外面的封印能够抵挡古魔多久也是一个未知数。一旦古魔出世，定远郡必然遭劫。 我们几家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压箱底的封魔手段，就通知家中准备吧! 不求能够封印住古魔，至少要为镇魔司的援兵抵达，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老者的话音刚落，作为积极份子的李牧，已经拿起一枚玉简查看了起来。 见此，两名兄长也急忙跟着学样。白嫖这种高档秘籍的机会可不多，哪怕是侯府核心弟子，也得拿功劳来换。 虽说这波三人都有不小的功劳，但是拿去换别的修炼资源不香么？ 白衣老者眉头微微一皱，不过还是没有说什么。反正这些秘籍说好的各家都有一份，李家愿意给后辈子弟看，他也不能拦着。 运气这玩意儿，真的很魔幻。各家都带着一大帮子弟进入，现在跑出来的就他们几位老祖，加上眼前这三个幸运儿。 后面或许还有子弟能够跑出来，但是晚了一步，就错过了这波机缘。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正入迷的李牧就听道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找到了，太祖爷爷。 这尊古魔叫天煞魔尊，具体来历不清楚，在一万两千年前被慕容无敌带人封印的。 龙城上人是封印的第五代看守者，后来慕容家发生了变故，第六代看守者赶回去……” 看着一脸兴奋的熊孩子，李牧就想将他拖出去揍一顿。着什么急，多白嫖几枚玉简不好么。 要知道这里不光是封魔之地，同时也是慕容家的一处秘地，拥有慕容家的部分传承。 就在过去的一个时辰，李牧就记录了两部金丹功法，还有若干的秘术，搞不好还有元神功法。 毫不客气的说，定远郡几大世家这波是赚大发了。若不是里面有隐藏暗语，让收益缩了水，恐怕自家老祖现在就要翻脸杀人灭口。 …… 约莫过了三个多时辰，除了直接跑路的魔门之外，逃出来的各方势力都聚集到了定远军营地。 能够这么快赶过来夺宝的，基本上都是西北地区的势力。古魔出世定远郡第一个倒霉，作为邻居他们同样也逃不掉。 除了可能遭古魔袭击外，最重要的是大周帝国饶不了他们。这个时候离开，勾结古魔的帽子就摘不掉了。 除了魔门中人债多不压身外，没人背得起这个罪名。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阻止古魔破封，等待帝国的人来处理。要是让古魔跑了出来，参加这次活动的各方势力没一个能够逃脱大周帝国的铁拳。 初略的打量了一番之后，李牧发现除了各大势力的天人武者都活着外，就只有少量的先天高手逃过一劫。 相比之下，定远世家联盟这边情况还是最好的。作为最早跑路的存在，不光先天武者都跑了出来，还有几名擅长速度的后天武者捡回了一条命。 大人物们都在里面商议封魔之法，李牧三兄弟都闲了下来。经历了一场劫难，三人间的关系亲近了很多。 不知不觉间，李牧已经掌握了三人间的话语权。要是让侯府夫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会气个半死，妥妥的主次颠倒。 生气也没用，今时不同往日，接下来李牧已经不需要依附她讨生活了。 凭借这次的表现，无论是进入朝堂，还是留在定远郡，都能够捞个好位置。 三兄弟加一只熊猫，一壶茶、几个小菜，就围绕着魔头展开话题。 “见过六哥、七哥、十三弟，你们刚才说的魔头是？” 看着冒出来的李凡，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 李凡也很无奈，自家师父凭借大儒的身份，进入内院商议封魔之事，独留下他一人在外面。 军中之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直接将四位侯府公子安排在了一起，看着三人有说有笑，李凡也忍不住凑过来。 当然，这不是关键。真正让他安耐不住的是一旁的“滚滚”，国宝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 按理来说，国宝应该跟着他这位穿越者混的。现在却被土著拐跑了，李凡是一脸的羡慕、嫉妒。 觉察到李凡炙热的目光，李牧故意恐吓道：“九哥，你小心一点儿。滚滚有些调皮，最喜欢拍人脑袋。 下手还不知道轻重，在秘境之中，可是有数十人被他拍碎了脑袋。” 听了李牧的话，李凡吓得连连后退，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此刻他才想起来，熊猫除了国宝之名外，还有一个个威名赫赫的称呼——“食铁兽”。 超凡世界的“食铁兽”，能是好惹的么？ 只是眼前这圆滚滚的萌熊，实在是难以让人将它和猛兽联系在一起。 “十三弟，你没开玩笑吧？它这么小，就那么厉害？” 不等李牧回答，一旁的熊孩子就抢先说道：“九弟，这就是你没见识了。高阶妖兽是可以自由变换大小的，滚滚现在这么小，那是因为它喜欢。” 一旁的萌熊不屑的翻翻熊眼，仿佛在说：白痴熊才喜欢这样。要不是为了逃脱当坐骑的命运，笨熊才会这样。 可惜以它的长相，无论做什么动作，落到众人眼中都是一个字——萌。 看了一眼尴尬的主角，李牧开口解围道：“九哥刚才问魔头，莫非你们文道修士有封魔之法？” 或许是为了掩饰之前的尴尬，又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废物，李凡当即点了点头：“我们可以墨宝为基，调动天地文气加持，引动天地浩然正气诛魔。” 李牧点了点头，这套路他再熟悉不过了，归根结底就是向人道借力。 古魔这种异类生物，被排斥在人道之外，借人道之力诛杀魔头再好不过。 只是观这头古魔，修为最起码也是金丹起步，有元神修为都不奇怪。这若是借力诛魔，往后拿什么去还？ 死道友不死贫道，既然有主角愿意背锅，李牧不介意推上一把。 “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不知九哥需要准备些什么，我等好差人去准备。” 得到这个答案，李凡吓了一大跳。他只是说说而已，尽管对浩然正气有自信，但是自己修为有限，谁知道能否诛灭一头古魔？ 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位兄长，居然也是一副赞许的表情，李凡就欲哭无泪。 套路明显不对啊！ 他们不是该质疑反对，自己再证明浩然正气的厉害。最后等各种方法用尽，将古魔打得奄奄一息，自己再上场进行补刀吗？ 想了想之后，李凡终归是理智战胜了面子：“十三弟，诛魔之事关系重大，还是先等长辈们讨论出结果吧！” 李牧微微一笑道：“九哥无需担心，这次出世的古魔非比寻常，长辈们也是头疼万分。 现在甭管什么方法，只要是理论上可行，都可以拿出来一试。 浩然正气乃魔气克星。若是能够引来天地浩然之气，就算不能立即诛杀魔头，也能够削弱魔威。 需要准备什么，你大可吩咐。长辈们那边，由我们三兄弟负责搞定。” “九弟无需顾虑，尽管施为便是，还有我们兄弟呢！” 尽管不知道自家十三弟为啥要捉弄李凡，但是配合惯了的熊孩子，还是第一时间选择响应。 对李凡的诛魔之法，他万分不屑。以墨宝为基，引动天地浩然正气，那是欺负他没文化。 除非有文道圣人出世，或者是一群大儒调动国运之力，李嵩不认为文道一脉还有其它诛魔手段。 被逼到了墙角，李凡没有办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只需一些笔墨纸砚就好，最好是多找点儿文道修士配合！” 见目的达成，李牧当即表态道：“此事易尔，笔墨纸砚军中应该有一些，不够再让人送点儿过来就是。 文道修士也好办，我们这就派人传父亲口令，让文君书院的全部过来给你帮忙。” 假传口令，还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瞬间令李凡对三人的重视化为了不屑。 只不过李凡没有注意到，三人看他的时候，同样也流露出了一丝不屑。 要是需要动用别的珍贵资源，三兄弟还不敢擅自做主，仅仅只是一些笔墨纸砚，根本就不算什么。 假传口令，调动文君书院的那帮书生，对三人来说更不能算事。这种事情，都是安排自己亲信去干，根本就捅不到定远侯面前。 能发挥作用，功劳是大家的。若是做了无用功，那也是精神可嘉。无良一点儿，还可以将责任推到李凡身上。 零投入，低风险，高收益的买卖，干嘛要拒绝？ 豪门子弟，在长辈们的耳闻目染之下，天生就懂得趋于利弊。 若是在侯府中多待上几年，李凡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可惜他穿越的时间太短，穿越后又四处跑，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豪门的游戏规则。 ( 第三十章、狡兔三窟 看着便宜九哥挥汗如雨的书写着《正气歌》，李牧就是一阵暗爽。居然敢惦记自己的“坐骑”，合该遭此报应。 封魔计划也启动了。具体效果怎么样，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不过大家的参与积极性还是非常高。 几乎进入秘境的大势力，都拿出了一套看似可行的封印方案，现在就等着实践检验了。 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典型的“没吃到羊肉，却惹上一身骚”。 游戏规则就是如此。若是没有封印住古魔，现在的积极表现，就是未来秋后算账之时，留给自家的一条生路。 看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封魔方式，李牧只能感叹：自己见识太少。 …… 主帅营帐内，看着李牧三兄弟拿出的千年朱果，见多识广的定远侯李纯，也忍不住流露出炙热之色。 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这种表情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就收敛了起来。 看了三个儿子一眼，李纯感叹道：“你们三个倒是好机缘！这枚千年朱果，我就收下了。 奖励什么的，暂时先记着，等忙完了这阵子再说。 此次古魔出世，能不能挡住谁也说不准。为了安全起见，你们三人即刻启程，前往京城暂避。” 按照大周帝国的规矩，作为一名封地贵族守土有责，李纯只能同定远郡共存亡。古魔之劫根本就避不开，也不能逃避。 丢城失地在大周是重罪，唯有用鲜血来洗刷。不想背负恶名，落得灭门的下场，唯有血洒疆场。 自己不能走，可是作为一名父亲，家族的掌舵者，李纯还是本能的安排后手。 眼下三兄弟已经成为了年轻一代中的顶梁柱，不敢保证能够突破金丹宗师，但是成就天人武者还是大概率的。 要延续家族传承，三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看了自家父亲一眼，李牧冷静的说道：“父亲，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吧？ 古魔被封印了上万年，修为必定会大打折扣。现在刚刚破封，恢复修为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能有这么多人从秘境之中逃出来，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的古魔，多半只剩下金丹修为。 西北各大势力一起出手，要灭杀一名金丹魔头并非没有可能。何况此刻它尚未突破秘境，我等只需要布置禁制拖延时间。” 其它势力有多少底牌李牧不清楚，反正侯府若是拼命，绝对有对付金丹修士的手段。定远军就有斩杀金丹修士的战绩，而且还不只是一位。 看着自信的儿子，定远侯李纯摇了摇头：“你不懂，古魔非一般魔头可比。 若是好对付，早在万年前就被人给灭杀了，何必要封印到现在呢？ 不同于后天修炼出来的魔头，古魔大都是应天地煞气、怨念所生，很难被灭杀干净。 历次古魔出世，都会引来腥风血雨。如果是别的时候，或许我们还能够躲过去。 可大周帝国立国九千多年，距离万年大劫之期已不远矣。这次古魔出世，很有可能是乱世的开端。 作为开劫的主角，必然身负大气运在身，岂能是好对付的？ 定远侯府三千多年的传承，万万不能断在我的手中。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必须先准备好后路。 京城不比定远，我们侯府也只能算二流势力。过去之后，你们三个必须要谨小慎微，凡事多听长兄的安排。 如果有机会的话，就伺机寻求外放，尽可能的避开朝中权力斗争。 今时不同往日，从古至今都未闻有万年之王朝。这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明白。非到生死存亡之刻，切忌使用国运之力。” 作为与国同休的勋贵，都不看好大周帝国的未来，这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如果只是自家父亲个人的看法还好，要是整个勋贵集团都有这想法，那么大周帝国百分百要凉凉。 最坚定的支持者，都不看好这个烂到骨子里的帝国，难道还敢奢望文官集团卖命不成？ 一瞬间，李牧发现侯爵之位不香了。若是大周帝国覆灭，气运牵连之下勋贵集团必定是十不存一。 古往今来，历次改朝换代，能够全身而退的勋贵几乎不存在。相比之下，普通官员还有重新下注的机会。 人心都是肉长的。豪门虽然亲情淡薄，可是在这种危机时刻安排三人离开，除了想要保全家族传承外，同样也不乏父子之情。 犹豫了再三之后，李牧开口说道：“父亲，其实可以考虑一下文道一脉的手段。 当日，我们在雪峰县之时，有人拿出一副文道高人的墨宝，施展出了克制魔气的浩然正气。 从当日的威力来看，其威力足以压制天人魔修。若是召集一帮文道修士合力，没准能够削弱古魔的几分修为。 九哥，乃文道百年不遇的天才。正好他现在也在军中，父亲不妨召来问问。” 听了李牧的解释，定远侯微微一笑道：“所以，你们三个就假传我的召令，将文君书院的人全部召集了过来？” 没有生气，反而流露出几分欣赏之色。豪门子弟不光要听话，更重要的是危机时刻敢于担当。 虽然不确定文道一脉的封魔之法是否凑效，可是到了这种时候，只要是有机会都必须要尝试。 反正是拿文君书院那帮书生的性命做赌注，纵使文道封印之法失败，侯府也不会增加任何损失。 …… 推出了便宜九哥，三人前往京城避祸的计划，仍然没有改变。显然，定远侯根本就不看好所谓的“文道封印之法”。 愿意进行尝试，那是没有更多的选择。反正浩然正气能够克制魔气是真的，能够削减一分是一分。 骑着高头大马，留恋的望了一眼熟悉的定远风光，三兄弟带着一百余名年轻家族子弟，浩浩荡荡的出发前往京城。 隐隐之间，李牧还感觉到了天人武者的气息。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家族长老在暗中护送。 狡兔三窟，一个古老的大家族，后手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些。 按照计划，现在出发的一百多人，最终进入京城的只是李牧三兄弟。至于其他人则会在半路上因为各种原因“死去”，从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不少族人，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断“亡故”。 都是被残酷的世界给教育出来的。想要摆脱各方势力的视线，唯有死人。 除了嫡系核心族人受外界关注，难以炸死脱身外，普通族人想要隐藏遁世还是很简单的。 作为豪门子弟，非凡万不得已，没人会选择放弃身份隐居遁世。因为一旦放弃，就再也回不来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在大周帝国那是：有！ 想要在资源垄断的大周帝国东山再起，一个显赫的出身是必不可少的。要知道最近数千年，都未闻有白手起家进入权力中心的。 普通人哪怕有逆天机缘，一路成为金丹、元神，傲气的大周帝国还是能够视而不见。 确切地说也不是视而不见，主要是最近几千年，压根儿就没有草根崛起成功的案例。 大部分草根在崛起过程中，就站在了豪门世家的对立面，早早的上了通缉令。 最后不是魔门弟子，那也必须要是魔门中人。魔道宗门之所以剿之不绝，这也是一大重要原因。 相比整个大周帝国而言，偶尔崛起的个别草根，再怎么天才也是徒劳的。 天下过半的高手都在大周帝国，十之七八的高手，都和大周帝国扯得上关系，再加上那变态的国运，这才是大周帝国始终屹立不倒的原因。 “滚滚，别闹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秘境之后，自家的坐骑就兴奋的不像话。除了睡觉休息之外，其余时间一刻也闲不下来。 身为坐骑，没有一丝坐骑的觉悟。除了会卖萌之外，就只剩下大吃大喝。 不仅能吃，而且还特别的挑食。 肉，必须要是妖兽肉；竹笋，必须要是灵竹，才能够入味；就连喝得水，那都必须要是灵泉水、或者妖兽奶。 每日的花销，比李牧的开销都要大十倍。搞得李牧都有些怀疑，究竟谁才是主人。 幸好“滚滚”现在也是一只有编制的熊猫，侯府还专门给它发放了一份丰厚的月例，要不然李牧根本就养不起它。 只是滚滚的调皮劲儿，着实令人头疼。就在刚刚它摘下了一名女子的面纱，此刻十余名骑马持剑女子，正一脸怒气的盯着李牧。 看那架势，如果不能给一个满意的说法，今天怕是脱不了身。 “诸位姑娘实在是抱歉。在下的宠物太过调皮，惊扰了几位姑娘……” 不等李牧把话说完，就见丢掉面纱的青衣女子恼羞成怒道：“登徒子，看打！” 被人误会了，李牧也很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接上。 一连躲闪了十几招，见对方得势不饶人，李牧也来了火气。 顺势抓住宝剑一拉，惯性的作用之下，青衣女子直接从马上飞了出来，好巧不巧的撞了一个满怀…… ( 第三十一章、京城 “姑娘，你要相信这真是误会！” 李牧尽可能用真诚的语气的说道。尽管他自己都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可该有的解释还是必须要有。 青衣女子怒斥道：“放手，登徒子！” 意识到刚才的姿势太过暖味，李牧连忙松手。紧接着就迎来了十几名持剑女子的联手围攻，显然“登徒子”的名头这波是坐实了。 随行的众人，默契的向后拉开了一段距离，无良的看着李牧的笑话，丝毫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 噼里啪啦一顿打，赢得了胜利的李牧，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看着眼前这群特殊的俘虏，一时间李牧大感头疼。女人是烦恼的代名词，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别看李牧赢得轻松，就以为这些人就是娇滴滴的弱女子了。事实上，这些人武功在同龄人中一点儿也不差。 从衣着打扮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些人应该是某个江湖门派的弟子。这意味着打了一群，后面可能还会有更大的一群。 就算是小孩子打架，大人不直接掺合，光他们的护花使者都是一个麻烦。 解了她们的穴道，李牧指了指抱着奶瓶的滚滚，面不改色说道：“现在你们应该相信，不关我的事了吧？ 都跟你们说了，这是一个误会。好好说话不行么，何必要打打杀杀呢？我真要是登徒子，岂能放过你们这些美人？ 行走江湖，发生点儿误会在所难免。不把事情搞清楚就动手，那是会吃大亏的。 幸好，你们遇上了我。要是碰到一个脾气不好的，你们这群娇滴滴的姑娘，那可就惨了！” 江湖中人实力为尊，输了就是输了。不过愿打服输从来都不是女子品质，尽管输了战斗，青衣女子还是忍不住讥讽道：“这么说来，我们还要谢谢你这个登徒子轻薄……” 终归还是脸皮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从那吃人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心中的怨气还是没有消退。 见到眼前这一幕，李牧瞬间放心了。原来是刚出江湖的雏鸟，忽悠这些人是他专业。 “道谢就不用了。你们吸取一下教训，往后和人动手之前，最好先确定一下能不能打赢。毕竟，不是谁都像我这样怜香惜玉。 尤其是你们还长得这么漂亮，那就更要小心了。连我这么坐怀不乱的人都差点儿动了心，换了其他人还不顺势将你们抢回去做妾。” “哼！” 或许是因为被李牧的恐吓给吓着了，又或许是因为满意李牧变着花样的夸赞，为首的青衣女子冷喝一声之后，再次翻身上马。 临走之即，还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仿佛再说：走着瞧，这事没完。 “十三弟，好福气啊！这才出门没多久，就邂逅了这么多美女，你怎么就忍心放她们离开呢？ 反正都长得不错，干脆一起收下算了。趁现在她们还没走远，这个时候去追还来得及。” 听到熊孩子的调笑，李牧毫不客气的回怼道：“我这是发扬君子风范，不和一帮小女子见识。 倒是七哥，你可要小心了。万一哪天再次遇到你的香君姑娘，可一定要挺住，不然连初念情人的手都没碰到就丢了小命，岂不是悲剧？” 互相挖苦，也是两人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这一路走来，他们就没有少互揭其短。 刚开始作为兄长的李良还劝劝，见没有什么效果，后来索性就什么都不管。 眼前的小插曲，虽然有些狗血，可最终还是圆满解决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来头，但是没有流血、没有伤人，那就不是问题。 一把揪住惹祸的“滚滚”，夺下了它怀中的奶瓶，李牧恶狠狠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戒奶了一个月。 要是再惹是生非，那我就吃烤熊掌。正好这些日子，你的膘也养得差不多了。” 仿佛是受到了惊吓，原本懒洋洋的滚滚，立即站立了起来，仿佛是要证明自己还小，身上没有多少肉。 可惜那身圆嘟嘟的肉，再怎么掩饰不了下去。甭管从哪个方向看，它都胖得像一个球。 …… 越过了大山，穿过了平原，渡过了大河。这一路走来，李牧算是领教到了大周帝国的幅员辽阔。 尽管已经很努力的赶路，还是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才从定远郡跑到了京师。 同行的一百多号人，现在就剩下李牧三兄弟和几名侍卫，剩下的都分散到了整个大周帝国。 望着巍峨的城墙、巨大的城门，李牧险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十几二十丈高的城墙，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不过想想这方世界武者的强大，普通的城墙还真没有多少作用。唯有眼前的巨无霸，在阵法之力的加持下才能震慑宵小。 …… 看着在城内口等待的长兄，三人一起下马上前行了一个拱手礼，说道：“见过，大哥！” “三位贤弟，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先随为兄回家休息一下吧！” 回了一礼以后，李栋朗声说道。 如果不是李牧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忌惮神色，还以为眼前这位长兄，就真的不在乎了。 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被三个弟弟同时超越，作为世子的李栋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可想而知。 能够掩饰好自己的内心，继续做出兄友弟恭的模样，那都是有城府的表现。 看样子，官场真的容易锻炼人。前后加起来也就两三年的功夫，李栋就变成了老油条。 一边走着，一边还不忘给两眼一抹黑的三人，介绍京中的基本情况。 或许是出于对隔墙有耳的犹豫，这番介绍仅限于一些风土人情，朝中之事那是一句也没提。 寻了一个恰当的时机，李牧忍不住询问道：“大哥，我们离家一年多，未曾和家中取得联系，可有老家那边的消息传来？” 不同于他们这些需要轻车简从，尽可能降低存在感的家族传承种子，站在明面上的李栋同家中的联系，从来都没有中断过。 停顿了一下，李栋神色略显暗淡的说道：“各大势力加固的封印，几乎没有发挥作用。 最后还是九弟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联合诸多文道修士以文道浩然正气，暂时镇压住了魔头，拖到了镇魔军的援兵抵达。 那一战进行的非常惨烈，侯府还专门给他们请了功。据说为了拖延时间，文君书院的诸多学子十不存一，甚至还死了一位大儒。 可惜终归没有能够挡住魔头出世，接下来的大战，定远郡被打没了一半。不过好在定远城是保住了，总算没有令局势失控。。 朝廷宣布已经消灭了魔头，只是父亲传讯告诉我们，那魔头并没有真正死去，让我们最近几年不要回去。” 仅仅只是只言片语，李牧也可以推测中当日大战的惨烈。幸好推出了主角，自己及时抽身而退，要不然搞不好领盒饭的就是自己。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哪怕是边疆之地的定远郡，那也是人满为患。 大致估算，定远郡的实际丁口数量，绝对不会低于一千万。 一波搞没了半个定远郡，那就意味着至少数百万人因此丧命。没有数十年功夫休养生息，当地经济都别想恢复过来。 ( 第三十二章、居京不易 休息了半个月，大致熟悉了一下京中情况。按照府中的安排，三兄弟一起加入了大周禁军。 把玩着手中的官印，李牧暗自摇了摇头。大周禁军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干着维护京师治安的工作。 一支上千年没有经历过战火的军队，走向堕落是不可避免的。里面充斥着数不清的豪门子弟，堪称是勋贵子弟镀金的首选之地。 导致这一切发生的，还是一个天才的构想。 京城勋贵世家豪门云集，纨绔子弟不可避免的多了那么一丢丢，普通官员根本就不敢管。 为了改善京中治安，某位天才就提出了以毒攻毒之策：召天下勋贵子弟入禁军，用二代对付二代。 刚开始效果确实是很不错，一众纨绔子弟被揍得不敢出门，一时间京中治安大为改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帮挨揍的纨绔子弟也进入了禁军，局势就开始急转直下，大周禁军一度成为了纨绔子弟集中营。 当今上位后，再次改革了禁军。在原本的招录基础上，增设了修为限制条件： 百户：后天九层起步；（正八品） 千户：先天起步；（正七品） 校尉：先天七层起步；（正六品） 都统：先天九层起步；（正五品） 裨将：天人起步；（正四品） …… 门槛一提高，原本人满为患的大周禁军，一下子变得门庭罗雀。 事实证明，这没有多少卵用。没过多久禁军再次成为了勋贵子弟集中营，区别仅限于军官平均入伍年龄提高了。 三四十岁修炼不到后天九层，难道五六十岁还修炼不到么？ 军官年龄偏大也不是没有好处，大家都是成熟稳重型，禁军的军纪大幅度好转。战斗力怎么样不知道，反正不再是祸害。 凭借先天的修为，加上府中的运作，李牧三兄弟同时成为了禁军千户。 看长兄一脸肉疼的表情，李牧就知道这波府中是下了血本的。京官位置有限，竞争本来就激烈，实缺更是难得。 一次性运作三名千户，对侯府来说也是压力，估摸着没少消耗人情。若非古魔之祸，恐怕府中也不会下血本。 京城侯府，在李栋的带领下兄弟四人进入了密室之中，显然今天的谈话内容非比寻常。 小心翼翼的合上密室大门，打开了密室隔绝禁制，李栋才缓缓说道：“你们已经到兵部报过道了，马上就要进入禁军之中，有限事情必须要给你们交代清楚。 自今上继位，就锐意改革进取，欲扫清大周的积弊。这本该是一件好事，可大周帝国积累下来的问题，实在是太多、太大。 陛下的改革，成为了朝中各派争权夺利的工具，很多明明是好事的改革，最后都变成了坏事。 最近京中又开始暗流涌动，刚刚沉寂没几年的文官集团，又开始不甘寂寞，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会发起反攻。 勋贵集团内部，现在也分化的厉害。一部分人支持陛下改革，一部分人坚决反对改革，更多的人选择了中立。 我定远侯府算是中立派，你们进入官场之后，切勿在改革之事上发表意见，更不能介入朝堂纷争。 除了改革之外，还有一件大事必须要重视。随着皇子们的年岁渐长，夺嫡之事近在眼前。 我们在京中的力量有限，没有参与这场游戏的资格。所以无论是那位皇子拉拢，你们都不能答应，也不能轻易得罪。” 看着如履薄冰的长兄，李牧才感受到了京城居的不易。朝堂纷争，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一旁的李良开口询问道：“大哥，既然京中局势如此复杂，何不伺机寻求外放呢？” 经过两三年的光景，李栋已经爬到了正六品校书郎的位置。若是外放州郡，一个五品的位置是少不了的。 反正李栋是侯府继承人，早晚要回去继承家业。现在的历练只是为了积累政治经验，能不能爬上去并不重要。 只见李栋摇了摇头，苦涩的回答道：“京中局势复杂，地方上同样也不太平。你们身在定远不清楚，大周各地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尤其是朝廷直辖的州郡，那是处处皆有叛军。我在尚书台，隔三差五就能够听到郡县沦陷的消息传来。 虽然这些叛乱，最后都被剿灭了，可是地方官就惨了。牵扯到了逆案，纵使没有责任，也免不了丢官去职。 叛乱不断、剿之不绝，除了大周帝国确实糜烂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官军养贼自重。 实话告诉你们吧，现在的叛乱不断，实际上也是保守派对皇帝的警告。 地方诸侯也在背后推波助澜，故意坐视叛军做大，以消耗朝廷的实力。 地方诸侯和朝廷互相捅刀子，自大周建立以来就没有断绝过。包括这次定远魔祸，镇魔司的人拖延到了古魔脱困才出手，就是为了消耗我们的实力。 定远侯府只能算二流诸侯，不是朝廷重点打压的对象，要不然朝廷的救援速度还会更慢。” 内部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传承近万年的大周帝国，积累下来的内部矛盾，恐怕谁也捋不清楚。 对朝堂纷争，李牧已经没有了兴趣。就他这小胳膊腿，现在若是陷了进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 身着一身千户服，挎着大刀、步入军营，李牧的禁军生活就拉开了帷幕。 没有立威，没有挑衅，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看着一帮老油条手下，李牧非常的满意。有这么多“人才”在，何愁“划水”大业不能成功。 朝九晚五的生活，就是那么美好。除了每天到衙门报个到之外，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修炼。 大周帝国采用的人性化管理，武将在上班时间闭关修炼，也不算渎职。 至于公务，每天填上四个大字“一切正常”，月底一并向上司汇报就是。只要不出大事，那就是没事。 反正李牧上任一个多月，除了同一帮官僚吃吃喝喝之外，就没有遇到一件需要他处理的公务。 吃好、喝好，那就是自己人了。不说关系多么好，起码酒肉朋友多了不少。 下了衙，看着鼻青脸肿的熊孩子，李牧强忍着笑意，询问道：“七哥，你这是怎么了？” 最近他可没有少听说自家七哥的大名，靠着一双拳头，熊孩子在禁军之中都打响了名号。 军队是信奉强者的地方，又是擂台上和人交手，倒也没有惹出什么麻烦。 只是眼前这一幕，无疑是告诉他：久走夜路必闯鬼。 再怎么纸醉金迷，这里也是大周帝国的核心，绝对不会缺少高手。 “天才”这玩意儿虽然少，可是放眼整个大周帝国，总还是会有的。 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李嵩没好气的说道：“想笑就笑吧，笑出来了，好让我揍你一顿出气。” 听了这套神逻辑，李牧觉得熊孩子还是欠收拾。看样子是经历的社会毒打太少了，居然敢向自己挑衅。 “你确定想好了，要和我去练武场上切磋一下？” 说话间，李牧还不忘摸了摸正在熟睡的“滚滚”，警告的意味十足。 犹豫了一下，李嵩后退两步放话道：“有本事别用滚滚，仗着坐骑取胜，算什么英雄好汉？” 自从来到京师，他的地位就直线下降。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想要揍人出气都不行。 想想李嵩就觉得人生昏暗：老六手中有克制他的皮鞭，十三弟有一只能打的熊。唯一能够打赢的老大，他又不敢动手。 看了熊孩子一眼，李牧慢条斯理的说道：“七哥多虑了，我怎么会仗着坐骑取胜呢？ 最多只是骑着坐骑和你交手，只要你小心一点儿，不被滚滚踩到就没事了。 放心好了，滚滚马上就要突破三阶。它的灵智已经很高了，知道控制力道的，就算是被踩到了，也不会要了你的命。”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李嵩再次后退两步。相处了这么久，对“滚滚”的不靠谱，他可是亲自领教过了。 指望一头妖兽下手注意分寸，那纯粹就是在搞笑。真要是被熊掌拍到了，不死也是残废。 “哼！” 生了一肚子的闷气，没地方发泄的李嵩，刚转身就和长兄李栋撞了一个正着。 不等熊孩子解释，李栋就训斥道：“七弟，你又在搞什么鬼？ 给你说了多少次，要稳重、要稳重。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吃亏了吧！京中藏龙卧虎，远非定远可比。 若是你在这么放肆下去，我就召开宗族大会，动用家法了！” 家法可不是好玩儿的，轻则两三个月不能下床，重则直接一命呜呼。通常都是拿来收拾犯了大错的子弟。 定远侯府在京城，自然不只有李牧兄弟四人。一同在京中打拼的，还有上一辈的叔伯，以及一帮堂兄弟。 混得最好的，现在已经官居四品。这也差不多是侯府资源能够供应的极限，再想往上更进一步，唯有外放一条路。 显然，这不是一个好选择。对家族而言，一个外放的从三品大员，远不如一名四品的京官有价值。 尤其是现在这种局势混乱的时候，朝中更加不能无人。不奢求能够左右朝堂政局，起码朝中有什么风吹草动，必须要能够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见熊孩子不知所措，作为好兄弟的李牧当即开口解围道：“大哥，这么急着过来，可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李栋点了点头：“家中传来消息：九弟因镇压古魔有功，跟着镇魔司的几位供奉一起入京了。 京中局势复杂，父亲让我们多看着点儿，不要让他出去闯祸。” 听到这个消息，李牧只能佩服自家父亲有先见之明。只不过这则吩咐纯粹是多余的，不让主角闯祸怎么可能呢？ 这才拜师多久，一位大儒就被折腾没了。按照这种玩法，李牧非常怀疑主角入京后，能够将侯府一并给祭献掉。 想了想之后，李牧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哥，此事怕不好办。九哥走得是文道修行，想要参加科举考试，势必要和文官集团打交道。 一旦中了进士，他就是局中之人，如何能够摆脱得了朝堂纷争？ 文官集团一直都看我们勋贵子弟不顺眼。为了九哥的前途，我看大家还是减少联系的好，免得他夹在文武纷争中为难。” 何止是为难，简直就是要人命。夹在文武之间，那就是风暴中心的大漩涡。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要是易位而处，李牧绝对不会傻不**的一头扎进京师。在地方上讲学，宣扬新文道体系不好么，干嘛要来冒险？ 沉思了片刻功夫，李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脸色阴沉的说道：“十三弟说道不错，九弟这个时候入京实属不智。” ( 第三十三章、烫手山芋 平静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晃又是一年。靠着一身划水、打太极的本领，李牧在禁军之中混得那是风生水起。 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估摸着再混上几年，捞上一个校尉的位置问题不大。 相比官场上的顺利，修为的突破无疑更令人欣喜。靠着以往的厚积薄发，李牧的修为已经提升到了天人三层。 禁军中的日子没有白混，在这里李牧搜集到了许多以往接触不到的资料，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也是更进一步。 知道得越多，就越能够明白自己的渺小。根据李牧所了解的情报，京中至少有十几位金丹宗师，甚至还有三名疑似元神武者的高人。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有多少高手隐藏，谁也搞不清楚。反正李牧敢肯定，大周朝廷绝对还有隐藏高手。 至于作为中坚力量的天人武者，更是三位数起步。几乎帝都每家豪门都有，朝堂之中但凡是挂着将军名号的，都是天人起步。 再往下的先天武者数量，更是没法统计。像大名鼎鼎的镇魔司，里面的小兵都是先天起步。 当然，这样的特殊部门要和魔头打交道，修为低了也确实不行。 …… “清查京师僧庙寺产！我的校尉大人，你的脑子没有进水吧？” 刚进屋，就听到自己的同僚在怼上司，李牧也见怪不怪了。 在别的衙门，这么冲着上司说话，就准备卷铺盖回家吧！可是在勋贵子弟云集的大周禁军，这一幕几乎天天都会发生。 敢这么干的，都是后台通天的主。要不是因为大周天子的改革，恐怕上下级关系还得颠倒过来。 有一帮大爷在手下，领导也不好当。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大周禁军都换了五任统帅。 老大都能够被气走，喷喷顶头上司根本就不算什么。要不是打不过，李牧估计已经上演了全武行。 同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比，自己手下那帮老油条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只要你不去做事，就不会出事。 看到李牧进来，拍桌子瞪眼那胖子立即喊道：“李兄，你来得正好。我们的校尉大人，要我们去清查僧庙寺产，你看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敢在京师建庙宇的，就没有简单货色。要么是佛道几个大派的分支，要么就是京中豪门的家庙。 这种烫手的山芋，纯粹是谁碰谁倒霉。想要清查僧庙寺产，在开国初年还差不多。现在去查，除非朝廷能够下定决心，将这些僧庙身后的势力一并给解决了。 冲顶头上司行了一个拱手礼，李牧还在选择和同僚站在了一起，故作冷漠的说道：“校尉大人，京师附近的僧庙各个都来头不小，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何必要去触这个眉头呢？” 接连被喷，一肚子火没地方发的中年校尉，一脸苦涩的说道：“你们以为我愿意碰这个烫手山芋啊？ 要不是皇上下了圣旨，责令禁军清查京中僧庙产业，我吃饱了撑着才会多事！ 改革派的人再闹幺蛾子，国公大人都没有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我能怎么办？ 刚才军中议事，唐国公给我们分配了任务。禁军三十六校有品级的军官必须全体参加，违者斩立决！ 反正麻烦已经来了，谁也甭想跑。你们有意见，自己寻国公大人说去，不服也可以上奏皇上。” 短暂的对话，李牧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清查僧庙寺产只是一个开始，改革派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清查兼并田产。 不能说不对。想要拯救大周帝国，这一步早晚都必须要迈出去。不解决土地问题，各地的叛乱永远都停不下来。 只是这条路，早在几千年前就被封死了。既得利益集团不愿意放弃手中的利益，改革就无从谈起。 让禁军去查，无非是禁军子弟中勋贵子弟多，拥有足够的抗风险能力。 可惜勋贵集团中虽然大部分人都想挽救大周帝国，但是因为利益的缘故，真正肯站在改革派一边的却是凤毛麟角。 想要他们冲锋陷阵，同保守派进行搏斗，那纯粹是在做梦。能够不扯后退，不反对改革，那都是好勋贵。 看了一眼蒙圈的众人，李牧揉了揉额头说道：“校尉大人，朝中大事我等不掺合。只是清查僧庙寺产一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我看不妨先观望一下同僚们的做法，借鉴一下他们的经验，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天塌下来，高个子先顶着。作为一名职业“太极高手”，推卸责任李牧可是专业的。 甭管那么多，先将这倒霉校尉给忽悠住了再说。要是上面不追究就算了，万一要是追究责任，那就算他倒霉。 只见中年校尉眉头一皱，一脸慎重的说道：“李千户，理是这么个理。可上面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须全员出动，连任务都分配好了。 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负责清查长乐县的僧庙寺产，负责清查城内僧庙的，那才是真的倒霉。 你们骂也骂了，闹也闹了，气出得也差不多了。现在就该做事了。 大家都不是外人，各自有什么关系，现在都给利用起来。我不要求能出多大的成果，起码要有一个能够向上面交代的说法。 甭想着浑水摸鱼，这次不管是谁偷奸耍滑，名字都会出现在皇上面前。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们自己去想！ 给你们一个时辰集合人马，一个小时后准时出发。要是自觉脖子比较硬，你们可以选择拒绝。” 说完，也不给众人拒绝的机会。中年校尉果断抽身离去，留下李牧等人大眼瞪小眼。 年龄最长的周千户叫嚣道：“姓风的，这是脑子进水了吧！逼着我们去清查僧庙寺产，他不怕得罪了人丢官去职？” 瞟了老家伙一眼，李牧没好气的说道：“得罪了人，只是有可能丢官去职，但是不干现在就要人头落地，你说这怎么选？” 不开玩笑，皇帝收拾不了全天下的豪门世家，但是处理几个不听话军官，却是轻而易举。 周天子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天子，人家可是明面上的天下第一高手，岂能是好惹的？ 没能忽悠住顶头上司，那就只有忽悠一众同僚。法不责众虽然不科学，但真的很好用。 只要大家站在一起，纵使真得罪了人，也能够扛得住。说白了，他们只是奉命办事的，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只要不把事情做绝，都有回旋的余地。大不了到时候将责任往上面推。 …… 集结完人马，清点确认了一遍。看着面前的几百大兵，李牧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有几分精兵的架子。 名义上的千户所编制，实际上也就五百三十多号人，除了军官一个不少外，士兵直接缺额过半。 放眼整个大周帝国，这已经是非常良心的了。就差那么一丢丢，就达到了六成精锐的标准。 没有毛病，凡是吃空饷不超过四成的军队，都是妥妥的精锐部队。只有朝廷重点关注的部队，才能够做到。 兵员亏空这么严重，同李牧一毛钱的都没有，又不是他吃的空饷。导致这一切的核心原因，仍然是王朝末年的通病——财政匮乏、贪腐严重。 禁军的情况还算好的，作为驻京部队，里面又有一帮勋贵子弟，在朝堂还算说得起话，基本上能够拿到七八成饷。 自古以来，军饷就没有平分的道理。甭管缺额有多大，反正军官的那一份是一个大字不少。迫不得已，只能削减士兵数量。 相比中央军的缺额严重，各地诸侯的部队，几乎都是满编状态，就连超编的都不少。 要不是大周有国运护体，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估摸着诸侯们早就不买朝廷的账。 “千户大人，这么急匆匆的集结人马，究竟是要去干什么？” 瞪了来人一眼，李牧厉声呵斥道：“少他娘的给我瞎打听，反正待会儿校尉大人让你们干嘛就干嘛，不要给老子捅娄子就对了。” 说实话是不可能的。真要是告诉了他们实情，能不能将人马集结起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高层军官怕追击责任，底层的官兵可不怕。板子再怎么落，也打不到他们身上。 倒霉的是主将。连士兵都控制不住，这样的废物如何能够带兵打仗？ 对付这些老油条，李牧也总结出了经验。用拳头和他们讲道理，要比嘴炮惯用得多。 第三十四章、凡事多动脑子 不等风校尉将套路式的讲话说完，下面就已经炸开了锅。报效朝廷没有问题，可是清查僧庙寺产不行。 禁军可不是啥都不懂的大头兵，大家都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主。虽然学得不怎么样，起码知道那些禁忌不能触犯。 在过去的几千年岁月里，想要清查僧庙寺产的人多得去了，可是最终都是以悲剧收场。 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核心原因所有人都清楚，那就是大周帝国最不能提的——土地兼并。 文化人都是要面子的，世家豪门也不例外。亲自下场玩儿土地兼并，还不得被乡民给恨死？ 为了自家名声，也得找个背锅侠啊！除了铁憨憨和暴发户外，就没有亲自冲锋陷阵的。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玩法。 有人用赌场做诱饵，设陷阱坑民众破产。 有人拿天灾人祸当契机，趁火打劫。 有人玩儿大鱼吃小鱼的游戏，暗地里鼓动地痞流氓搞兼并，等养肥了再动手宰杀掉，还能落下一个为民除害的美名。 有人喜欢拿僧庙做棋子，利用宗教信仰鼓动信徒捐献，行土地兼并之事。 …… 总之，不管哪一种玩法，最终的结果都一样：大周帝国顺利完成了土地兼并。 在这种社会背景之下，无论是谁查僧庙寺产，都是注定要扑街。 可是站在朝廷的立场上，不查又不行。不解决土地兼并的核心问题，无论什么样的改革都是徒劳的。 别的世界还可以发展工商业、发展海外贸易，大周帝国完全没希望。 放眼望去，全都是自家的地盘。邻居就是妖兽，总不能跑去和妖兽通商吧？ 不发展生产力，世家豪门需要有人种地、织布、做工，升斗小民还有一条活路；真要是发展生产力，恐怕最后一丝生机都给弄没了。 明知道大周帝国坐在火焰山，那么多帝王还是选择无视，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他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动。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文武百官。不动大周帝国的统治还可以延续下去，一动搞不好立马就要崩盘。 不管其他人有没有办法，反正在李牧看来，最好的解决方式，也是唯一的解决方式那就是——推倒重新来过。 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到李牧跟前说道：“千户大人，校尉大人喝多了发酒疯，你就不去劝劝嘛？” 瞪了中年男子一眼，李牧没好气的说道：“胖大海，你老小子少在这里拱火。就你肚子里那点儿墨水，还想要套路我，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要是活腻了，你就自己上去劝劝试试，看看姓风的会不会拿你的人头祭旗。 你也别给我不服气，咱们的校尉大人现在也是身不由己。不这么干，他的人头马上就要搬家。 都是一级一级压下来的差事。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安分一点儿，跟着随大流就对了。 谁要是想当出头鸟，想要向那谁谁谁表忠心，老子也不拦着你们。反正找死的事情，本千户恕不奉陪！” 说话间，李牧还故意瞪了众人一眼。显然，这些话是不光是说给他们听的，还有他们身后的势力。 中立是定远侯府的立场，作为侯府子弟，在这个核心政治问题上，必须要给立稳了。 估摸着，现在京师附近的僧庙道观都收到了消息，此刻正在想办法应对。 及时表明态度，让人将消息给传递出去，就是为了告诉这些家伙，他们不是敌人。 …… 看着规模庞大、金碧辉煌的智禅寺，李牧就问候了凤校尉全家。仅凭自己看到的部分，占地面积就不下千亩，整个寺庙只会更大。 如此庞大的一座寺庙，居然是风校尉眼中的小寺庙，还美其名曰在照顾自己，偏偏李牧还真信了。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财富和实力是成正比的。智禅寺能修得这么气势磅礴、富丽堂皇，要么是自身有实力，要么是后台有实力。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今天都捏不成软柿子。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差事，要遇到大麻烦。 揉了揉额头，李牧冲着躲在后面的中年男子怒吼道：“胖大海，你给老子滚过来！平时你不是自吹交友广阔么，接下来就看你的表演了。” 听了李牧的话，中年男子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当即就跪了下来，对着自己就是两巴掌：“千户大人，你行行好，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这人就是爱吹牛。真要是有这能耐，我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在百户位置上不挪窝啊！” 眼前这一幕，李牧根本就没有当成一回事。别看这胖子哭得伤心，好像真的知道错了，实际上这就是一个奇葩。 别的勋贵子弟看重的颜面、荣耀，在他这里全然找不到。除了脸皮厚、溜须拍马的功夫一流之外，李牧暂时没有发现他别的优点。 有好处的时候，抢得比谁都狠；有麻烦的时候，躲得比谁都快。指望他办事，纯粹就是一个笑话。 停顿了一下，李牧没好气的说道：“既然知道，那你还愣在后面干什么，不赶紧去叫门？” 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胖大海难以置信的问道：“我啊！” 瞪了胖大海一眼，李牧故作生气道：“废话！老子在和你说话，不是你，是谁？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得将对付主持给忽悠出来，我要和他亲自谈话。” 这种事情，最适合不要脸的浑人出马。今天是过来砸场子的，换个人过去，没准能被人给打出来。 一旦动了手，那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不管李牧愿不愿意，都得来一场火拼。 若是能够打赢也就罢了，李牧有的是善后手段；最怕的是打架也输了，那就真的悲剧了。 事实上，这种麻烦事，直接找对方老大谈最好。大人物需要思考的问题多，心中的顾虑也多，就算是谈崩了也不会直接翻脸。 毕竟，李牧现在代表的是大周帝国。真要是打出事情来，他这个千户固然要倒霉，作为始作俑者的智禅寺也难逃覆灭的命运。 …… 约么过了一柱香时间，一名身着红色僧袍的白眉老僧带着二十余名僧人走了出来，冲李牧行了一道佛礼：“阿弥陀佛！李将军远道而来，老衲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啊！” 不得不承认，白眉老僧的情商足够高。二十余人的迎接队伍，无疑是一个最合适的数字。 既给足了面子，又起到了立威的效果，还不让人觉得这是在挑衅。 气势都放了出来，一眼望去李牧就看穿了这二十余人的修为，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先天起步，其中两人更是达到了天人之境。 一座寺庙就有这么多高手，而且还是放在明面上的高手，甚至还不是全部。对这次的清查行动，李牧已经完全不抱有希望。 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李牧轻描淡写的回复道：“大师客气了！我等不请自来，还望大师海涵。 按理来说，佛门清净之地，我等不该带刀兵进入的。只是身负皇命，我等也不得不为之。 想必大师也有所耳闻，朝廷有意清查僧庙寺产。我等皆是大老粗，为了不惊扰佛门清净之地，不如大师派人将账册取出，让我等回去交差如何？” 上头只是下令清查，究竟要怎么查，却没有明说。既然如此，那就拿一堆账本回去交差算了。 反正凭借自己手下这帮人，大概率是拿不下智禅寺。与其冒险翻脸，还不如直接划水算了。 听了李牧的话，白眉老僧先是一喜，随即眉头又是一皱。只是查看账本，不入寺搜查，不去实地查看寺中产业，自然是最好。 可问题是一时半会儿，他上哪儿去弄那么多假账？ 以往历次清查寺产，就没有不流血的，每次都打完再谈判，谁知道还能够这么玩儿啊！ 拒绝肯定是不行的，难得碰上这么守规矩的官儿。要是不给面子，把大好局面给搞砸了，那就亏大发了。 略加思索之后，白眉老僧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军，请入寺稍事休息。等我们将账本准备好了，立即就给将军送过来！” 李牧哈哈一笑道：“那就有劳大师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就这么悄然无息的达成。 …… 一名中年僧人忧心忡忡的说道：“师父，我们就这么将账本交出去，怕是会出事啊！” 没有法子，寺中产业太多了，不少都是犯忌讳的，根本就没法拿出来见光。 看了自家的徒弟一眼，老僧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呀，怎么就一副死脑筋呢！ 人家只是让拿账本，具体交什么账本，还不是我们说了算。挑选一部分可以见光的账，交给他不就得了。 另外，再找人现做一部分出来，想办法做旧。尽可能的让人挑不出毛病，这样他们回去也好交代。 让人将寺外的几家客栈腾出来，挽留他们在外面休息几天。军官的酒菜都从食尚居定，总之要将人给招待好。 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不能做出头鸟。既然他们肯配合，那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不是老僧胆小，实在是历次清查僧庙寺产，都有倒霉蛋被皇帝拿去祭旗。 甭管最终结果怎么样，反正最先同朝廷对着干的寺庙、豪门，都难逃覆灭的下场。 能够糊弄过去最好，就算是应付不过去，那也拖延了时间。在这期间，出头鸟都冒了出来，他们只需要随大流即可。 听了师父这么一说，后知后觉的中年僧人瞬间反应了过来：“师父教训的是，弟子这就去安排。 既然那位李千户这么给面子，我们是不是还要准备上一份厚礼，先派人给送过去？” 仿佛是很满意自家徒弟举一反三的能力，白眉老僧微微一笑道：“这就对了！不要受你师叔的影响，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 你要明白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凡事都要多动脑子。大周官场早就烂透了，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现在人多不是送礼的好时机，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再安排人将东西送到那位李千户的住处。只要他肯收下礼物，那么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 第三十五章、拼演技的时候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就过了一个星期，前往各地清查的同僚已经开始陆续返回，李牧也带着“收缴”来的账本踏上归途。 顶着炎炎烈日，李牧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头冲手下人问道：“那上面是哪家山贼的盘踞地？” 不明所以的干瘦男子开口解释道：“千户大人，这里距离京城不到百里，哪有山贼土匪敢在此放肆？” 说话间，眉宇间还有一丝不屑，仿佛李牧的问话侮辱了他的智商。 看都没看，李牧就一巴掌拍了过去，口中还怒骂道：“蠢货！” “老子说有山贼，就有山贼。你现在即刻带人扮作山贼，洗劫我们携带的账本，明白吗？” 猪队友，就是不好带。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想不发火都难。 同僚们都带着一身伤回去，就他们完好无损的回去，这让上官怎么想？ 办事能力强悍？ 糊弄了事？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不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不想引人注意，最好的办法是大家都一样。既不会引起同僚的嫉妒，也不会让上官感到惊讶。 只要大面上交代的过去，谁也不会去深究。本身禁军就是推出来试探的棋子，李牧就不相信上面的禁军大佬就没有想法。 肯冒着陷入众矢之的的风险出来替皇帝办事，那都是忠君爱国的表现。要大家置身家性命不顾一杠到底，怎么可能呢？ 作为勋贵子弟的集中营，禁军可是代表着大周最强大的关系户群体。真要是闹了起来，皇帝都要头疼。 一阵噼里啪啦的假打，看着鼻青脸肿的一众手下，李牧满意的点了点头。 “胖大海，你带人回去向校尉大人复命。告诉他我身受重伤，暂时无法去军营。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相信你老小子应该很清楚。 反正这次的事，若是糊弄过去了，兄弟们都好过。 要不然继续死磕僧庙寺产清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们可以去翻史书。” 翻史书是一个笑话，史书上干这种事情的都是妥妥的大奸臣，敢改革的皇帝也是千古暴君。 这种时候屁股不坐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暴毙。 见李牧都安排妥当了，胖大海当即表示道：“千户大人请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得妥妥的。” 翻了翻白眼，对中年胖子的保证，李牧根本就没往心里去。真要有这么强的办事能力，也不至于干了二十几年百户不挪窝。 只是相比其他几位老油条来说，起码胖子还会拍马屁，另外几位才是纯粹的油盐不进。 一个个身份来头不小，偏偏还不想升职。典型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任你威逼利诱，人家都是岿然不动。 “来人啦，准备好担架，抬着本官回府养伤！” 说话间，李牧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是真的深受重伤一般。 …… 城北禁军营地，望着陆续返回的败兵，唐国公就气不打一出来。 尽管知道清查僧庙寺产的差事不好干，可是禁军的表现也太窝囊了一点儿。 稍微动一动脑子就知道，手下人在划水。真要是肯拼命，绝对不会是这种结果。 只是想想以往的几次清查结果，唐国公就熄了深究的心思。虽说他是支持皇帝改革的，可是让他带头冲锋陷阵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若是孤家寡人，将命卖给皇帝以报知遇之恩也不是不行，可他也是有家有口的人，容不得他任性。 这也是改革派的现状，朝中支持的大佬不少，在地方上也不缺拥护者，最大的问题在于没人敢出头。 摇了摇头之后，唐国公杨硕冲手下人吩咐道：“速速派人统计伤亡，本公现在要入宫面圣，尔等直接将统计结果送入皇宫之中。” …… 定远侯府，李栋急匆匆的跑回府中，连官服都顾不得换，就直奔后院。 没有法子，三个不省心的弟弟，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两个被人抬了回来。 刚进门就碰到了胖了一圈的李良，顾不得客套李栋直接问道：“六弟这是怎么回事，小七和小十三怎么样了？” 仿佛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李良哭丧着脸说道：“我们突然接到命令，要清查僧庙寺产。 原本我还想着走个过场算了，怎奈和长风寺那帮秃驴交涉失败。不等我们采取进一步行动，突然有蒙面人袭击了队伍。 好在这些人似乎心有顾忌，仅仅只是伤人，并没有下死手。 这次是禁军的集体行动，想来七弟和十三弟也是在任务途中受得伤。” 清查僧庙寺产的事情，李栋也知道。只不过等他得道消息之时，禁军已经出动了，想要报信都来不及。 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安慰的话李栋终归是没有说出来。毫无疑问，这顿揍肯定是白挨了。 若非禁军中多是勋贵子弟，让对方心有顾忌，恐怕不光是挨揍，而是死伤惨重。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保守派和改革派的一次博弈。牵扯到了其中，没有被撕得粉身碎骨，仅仅只是挨了一顿揍，明显就是赚到了。 相比被抬着回来的两个弟弟，李良这样的轻伤份子，无疑是幸运儿。 待两人进入内院，看着正在胡吃海喝的李牧兄弟俩，两人的瞬间傻了眼。 抬着回来的，居然如此活蹦乱跳？ 看了一眼进门的两位兄长，李牧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到了便宜六哥身上。主要是那双眼睛太有特色了，活脱脱就像是滚滚的兄弟。 没有眼色的熊孩子，惊讶的问道：“六哥，你这是怎么装扮的，和滚滚……” 看着两人充满杀气的目光，熊孩子终于意识到了不好，急忙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一瞬间李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相比老实的老六，作为纨绔子弟的老七和老十三都是从小被操练到大的。 装死那是专业级别的。遇到了这种突发事情，显然是这两大纨绔知道该怎么自保。让他们成事或许不易，可是要他们浑水摸鱼绝对是杠杠的。 无非是将糊弄家长的套路，用来糊弄上官。能瞒得过自家父亲，自然也能够瞒过上官。 反正兹事体大，谁也不敢深究。遇到这种事，作为顶头上司只能帮忙遮掩。 谁要是敢往下查，谁就是保守派杀鸡儆猴的对象。或许上面的大佬扛得住，但绝对不是几个校尉能兜不起的。 冷静下来之后，李栋的怒火已经消了大半。连自己都骗了过去，恰好证明这两个捣蛋鬼弟弟会玩儿，具备在官场的基本生存能力。 找位置坐了下来之后，李栋缓缓开口问道：“清查僧庙寺产的事情既然开始了，就不会这么容易结束。接下来，你们怎么办？” 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李牧缓缓说道：“大哥放心，现在我们都是伤员。接下来我们就在家养伤，哪里也不去。 禁军之中牵扯的豪门贵族众多。在这种节骨眼上，皇上也不想将我们这些中立派逼到对立面，最多挑几个反对改革的杀鸡儆猴。 我们兄弟只是随大流，根本就没有冒头，板子怎么也打不到我们身上。” 一旁的李栋摇了摇头：“十三弟，事情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你们是没有站队，可是九弟却和改革派搅合到了一起。 一个新科进士，居然被委任为中书舍人。这意味着什么，想来你们应该清楚。” 中书舍人的品阶不高，单从官位上还看不出什么。可是这个位置重要性却丝毫不低，专门负责掌书写诰敕、制诏、银册、铁券等，妥妥的皇帝亲信。 如果是以往的时候，侯府中有人能够拿到这个位置，大家都会欣喜若狂。 可惜赶在了改革这个节骨眼上，那就是妥妥的灾难，搞不好会直接将侯府拖下水。 哪怕双方已经保持了距离，那也只能打消部分人的猜疑。 李牧点了点头，淡定的说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文官集团想要翻身，唯有支持改革一条路。 九哥既然入了文道，必然是改革派的一员。以他的性子我们拦不住，也不能去拦。 现在他人微言轻，还在忙着捣鼓新文道体系，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成为保守派的眼中钉。 只要早做准备，侯府还是有可能避过这场风波的。京中局势越发复杂，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准备好后路。 劳烦大哥帮忙留意一下，稍微稳定一点儿的州府。如果禁军深陷风波旋涡之中，我们兄弟恐怕唯有出京避祸。” 想要出京，并不只是因为局势，更重要的是地方官好捞好处。 在禁军中待了这么久，除了这波任务捞了一笔外快外，平常根本就没有大额收入。 不是李牧贪财，实在是想要快速提升修为唯有砸资源一条路。别人是体悟跟不上修为，卡在瓶颈不得寸进，他却是修为跟不上体悟。 理论上来说，只要修炼资源足够充足，不出十年他就能一窥金丹之门。要是自己苦修，没有百年光景根本就做不到。 不需要太珍贵的资源，仅仅能量石就足够了。以他天人的修为，现在已经能够炼化这玩意儿。 在修仙者那边，这玩意儿还有一个名字——灵石。 高阶武者和修仙者都需要的玩意儿，注定价值不菲。 一枚最低等的能量石，最少也要上千两白银。看似不是很贵，问题是李牧每天都要消耗一枚，并且伴随着修为的提高，消耗量还会继续增加。 对李牧来说，大周动荡不安也是一种好事。只有混乱才方便他浑水摸鱼，真要是国泰民安，反而没法下手。 ( 第三十六章、家天下 皇宫中 “都是朕的好臣子啊！” “好一个国泰民安！” “哼哼！” “山贼袭击、蒙面人偷袭、魔道偷袭……朕也是熟读史书，怎么未闻有如此的太平盛世？” …… 不怪泰昌帝发怒，实在是发生的事情太过气人。仅仅只是清查僧庙寺产，还没说要怎么样，就搞出这么大动静，摆明就是在向他这个皇帝示威。 偏偏禁军的表现又不尽人意，被人揍得鼻青脸肿不说，关键是明知道凶手是谁，居然也不据实奏报。搞得泰昌帝现在非常被动。 好不容易策划了一次行动，就是为了打各方一个突然袭击，结果到了关键时刻禁军掉了链子，直接让朝廷沦为笑柄。 追究责任是不可能的，禁军中关系户太多。现在这帮废物都挨了揍，再追责就显得他这位皇帝没有度量，很容易引发勋贵集团的集体反弹。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大周帝国，对官员们的要求已经大大降低，只要是大义无亏，些许小错根本就不能算事。 像这次的事情，拿到朝堂上来说，禁军上下不仅无过，反而是有功之臣。虽然清查僧庙寺产失败，可人家剿灭了京师附近的乱党，维护了大周统治。 甭管皇帝信不信，反正文武百官是信了。不信可以看奏折，上面的歼敌人数都破了十万大关，连金丹魔头都砍死了好几个。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留下尸首。不过考虑到魔教妖人的缘故，及时毁尸灭迹也说得过去。 类似的战报，每年都要收到很多份。全国各地的战报汇聚在一起，每年剿灭的乱党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 和层出不穷的捷报相对应的就是百官口中的——国泰民安。 当然，期间也少不了不断的丢城失地。丢了、收复、丢了、再收复……整个一循环产业链，搞得周天子都不知道哪些地方还在、哪些地方已经丢了。 没有法子，这种情况都持续了上千年。连续若干代皇帝都在和稀泥，偏偏泰昌帝是个喜欢较真的皇帝。 事实上，泰昌帝也想过混日子的，怎奈老祖宗留下的万年大劫预言近在眼前，容不得他继续醉生梦死。 不改革就是等死，改革谁也不清楚。反正在过去的近万年岁月里，大周帝国前前后后都改革了好几十次，均以失败告终。 折腾了几十次都没有把帝国折腾死，泰昌帝自然要继续尝试了。反正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比现在的局面更糟糕。 待皇帝发泄完了，唐国公杨硕才硬着头皮上前劝说道：“陛下，请息怒！您若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让那些乱臣贼子如了愿。” “息怒？” 泰昌帝冷笑道：“那些乱臣贼子如此嚣张，朕的禁军又成了病猫，你让朕如何能够息怒？” 听了皇帝的话，杨硕默默的低下了头颅。手下人不争气，当老大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被皇帝迁怒，他也只能装聋作哑。 眼瞅着要坏事，一旁的内阁首辅急忙上前帮忙解释道：“陛下，此事和杨公无关。禁军的疲弊早就深入骨髓，绝非一日可扭转。 这次的事情，其实也并非全是坏事。保守派势大，不易直接与之争锋，正好利用这次失败，先麻痹住他们。 至于禁军之事，继续改革就是。事实上，相比之前禁军的表现已经好了很多。 虽然被人揍得灰头土脸，起码这次他们和敌人交了手。打不赢是实力问题，对朝廷的忠心他们还是有的。” 能力不行，只能拿忠心说事。相比大周其它军队而言，禁军对朝廷的忠心绝对是排前列的。 里面的勋贵子弟个个都是既得利益集团的一员，屁股绝对坐得正，近乎全部都是拥护大周帝国统治的。 泰昌帝嘲讽道：“哼！他们也只剩下忠心了，可惜这份可怜的忠心还打了一个折扣！” 忠于大周不等于忠于皇帝，勋贵集团都是大周帝国的坚定拥护者，有多少是他这个皇帝的拥护者，那就很难说了。 若非没有可用之人，泰昌帝恨不得将这帮家伙全部换掉。可惜这只能想想而已，没有勋贵集团的支持，大周帝国立即就会分崩离析。 站在门口的李凡忍不住开口提议道：“陛下，这些人毕竟是忠于朝廷的。既然他们不肯支持改革，不如废物利用，打发他们到地方上镇压叛乱。 这些人的能力虽然不怎么样，但身后的势力却不小。如果能够许以厚利，诱使他们背后的势力出力，稳定地方局势应该不难。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必须先将叛乱给扑灭下去。要不然朝廷的财政，早晚都会被这个无底洞吞噬干净。” 馊主意？ 好主意？ 谁也说不上来。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按照李凡的提议，能够先解朝廷的燃眉之急。至于由此可能导致的后遗症，改革派现在还顾不上那么多。 事实上，在场的这些人大部分也是勋贵子弟，区别仅限于嫡系和旁系、小贵族和大贵族、实封贵族和虚封贵族。 就算自己头上没有爵位，祖上也一定是贵族。包括正统的文人世家，本质上也是贵族集团的一员。只不过因为利益的缘故，形成了不同的团体。 时至今日，大周帝国贵族集团内部已经形成了一条鄙视链： 地方诸侯势力最为雄厚，站在鄙视链的顶端。看不起所有顶着虚衔的家伙，认为没有封地就不是正统贵族； 混军队的虚封贵族也看不起习文的家伙，认为这些文人只会耍嘴皮子，没有丝毫的贵族风范，不愿与之为伍； 受到排斥的文人贵族，对以上两个不带他们玩儿的团体，那是羡慕、嫉妒恨。迫不得已，只能另起炉灶拉出了一个文官集团。 这三个团体内部，又分成了若干个小团体。同时也不乏跨越大团体混的，比如说：保守派、改革派、中立派，就是三个大杂烩。 受此影响，整个大周官场都乱得不像话。今天是改革派，明天是保守派，后天可能又变成了中立派，跳来跳去的事情时有发生。 若是深究下去，这些传承古老的大贵族，几乎都有过联姻，全他妈的都是亲戚。相当于一大家子在陪皇帝玩儿政治游戏。确切的说，皇帝也是这家子中的一员。 在过去的近万载岁月里，甭管怎么风云变化，权力都在这个小圈子里轮流转。 见无人反对，犹豫了片刻功夫后，泰昌帝缓缓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就按李爱卿的提议办！ 杨公，此事就交给你负责了。尽快拟定一份名单上来，将这群滚蛋打发到地方上去！” 看了看皇帝的脸色，杨硕暗自叫苦。这年头的地方官可不好坐，不仅升官速度慢，还要天天和乱民打交道。 现在大家都在拼命往中央挤。在大多数人眼中，京官外放就等于流放。 就算是外放能够升一级，可那又怎么样？十几二十年后再看，基本上还是留在京中的混得更好。 真要是想外放，那也是等到了一定级别，需要靠外放跨入朝中大员行列之时，大家才会去考虑。 这个时候拟定名单，注定是要得罪人的。可是没有办法，同实封贵族的逍遥自在相比，他这个位高权重的唐国公却不得不跟着皇帝的步伐走。 不过对改革派而言，这却是一件大好事。踢走了这帮人，不仅减少了接下来改革可能遇到的麻烦，还给自己人腾出了一堆位置。 这年头，谁家没有几个等着补缺的崽儿？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不需要，家族中也一定会有人需要。 对勋贵一脉把持的禁军，大家早就垂涎欲滴，只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插手机会。 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大家看李凡的眼神一下子顺眼了很多。纷纷叹服：不愧是“圣人转世”，这份思想觉悟就是高。 …… ( 第三十七章、躺平了 风声刚刚传出去，外放名单尚未定下来，禁军之中就先一步炸开了锅。抗议的抗议，走关系的走关系，跳槽的跳槽，一时间那是群魔乱舞。 可惜这些表演，最终都是白费功夫。迫于皇帝的压力，唐国公根本就不敢徇私，确切的说是没有办法徇私。 所有的军官都是关系户，只要他敢给开后门，大家就有路子离开。人都跑去了别的衙门，那还外放个鬼。 不把这些家伙打发到地方上去，谁负责镇压叛乱、稳定地方局势？ 难不成继续依靠那帮整日捷报不断、叛乱不止，就会伸手要钱的平叛大军？ 叛军越剿越多，朝廷的财政收入越来越少。这里面的猫腻，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没有揭开盖子，那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 大周帝国的叛军数量虽然多，可那种动则几十万、上百万的叛军却不存在。因为缺乏高端武力的缘故，叛军一旦做大就会遭到朝廷的斩首战术。 明知道挡不住，叛军也不是铁憨憨。稍微有点儿见识的叛军，都会限制自己的规模，免得招致朝廷的雷霆一击。 大规模叛乱可以请朝中金丹宗师、甚至是元神供奉出马，分布零散的小规模叛乱，那就没有办法了。 高手不是大白菜，偏偏大周帝国又辽阔的不像话，仅朝中有限的高手根本就顾不过来。 在这种背景之下，想要剿灭叛乱，最需要的不是一个牛逼的统帅，而是无数有一定指挥能力的中层军官。 百分之九十九的叛军，一名千户带着几百精兵都能够搞定。只有剩下不到百分之一的叛军，需要出动上万大军围剿。 禁军中军官的能力虽然不咋地，但那也要看和谁比。或许距离精锐部队有一定差距，但是绝对超过大部分地方军队。 打发这些人出京镇压叛乱，理论上来说，绝对是眼下最好的选择。最终能不能行得通，还是要看大家是否肯卖力。 虚衔贵族也就罢了，一家子的权力都系于朝廷，不敢怎么闹腾。可实封的诸侯子弟就不一样了，惹急了人家直接挂印而去。 …… 外界闹得沸沸扬扬，养伤二人组却在家中像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浑然没有将即将到来的外放当成一回事。 看了两个躺在扶摇椅上的两个弟弟，李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们两个可是真悠闲啊！ 知不知道，军营中都乱套了。大家都忙着活动，想要留在京中，你们两个居然在这里……” 话到嘴边都说不出来，李良显然是被气坏了。作为一个循规蹈矩、成熟稳重的乖孩子，他实在是容忍这种直接躺平的行为。 见便宜六哥是真的关心，李牧开口安慰道：“六哥，勿急！此事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多做什么，结局其实早已经注定。 如果朝廷下定决心，要解决地方上层出不穷的叛乱问题，调我们出京只是时间问题。 胳膊拗不过大腿。不涉及核心利益问题，只要朝廷肯表示出足够的善意，勋贵集团是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和皇上硬顶的。 要是朝廷的立场不够坚定，仅仅只是一次试探。等其他人只要闹了起来，那帮官僚自己就会放弃。 何况现在出京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接下来京城注定是改革派和保守派的战场，我们留在这里很容易被卷入进去当炮灰。” 不是勋贵集团怂，主要是禁军中关系户虽然多，却很少有继承人。大部分都是在家中有点儿能力儿子，或着是得宠的儿子。 真正的继承都在六部任职，或者是给皇帝、内阁打下手，学习朝堂斗争的经验。军营历练这个环节，基本上在自家私军中就完成了。 既然不是继承人，那么为了家族利益，就有可能拿来交易。反正外放为官，只是可能影响未来的仕途，又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在李牧看来，朝廷只要不拿他们当炮灰用，估摸着家族还会乐见其成。有机会借朝廷的手，替自家培养将领何乐而不为呢？ 别看现在大家是朝廷的官，未来终归是要回去的。大周官可没有当到死的说法，顶多混个七八十年就必须要辞官离开。 对地方诸侯而言，除非子弟能够再开辟一片封地，进一步壮大家族势力；否则在朝中爬得位置再高，也不及带着一身能力回去。 封地不易混，皇帝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地盘无限进行分封呢？ 当年玩儿分封制，那是因为国土面积太过庞大，根本就统治不下来，迫不得已只能靠分封贵族统治。 即便是皇室子弟，现在都别想获得封地。除非是某家封地贵族玩儿崩盘了，其他人才有取而代之的机会。 这种机会微乎其微，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稍微有一个环节出问题，最后都会前功尽弃。 这也是大周官僚堕落的一个原因。毕竟，在任期间不多捞点儿好处，告老还乡以后就没机会了。 尤其是像李牧这种渴望长生的存在，更是要狠狠的捞好处。挖大周帝国的墙角，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对自家这位十三弟，李良是彻底无语。明明有一身的本事，偏偏染上了纨绔作风，成为了一条咸鱼，没有丝毫奋斗精神。 再加上旁边的那条咸鱼，就是两条咸鱼。搞得他这个兄长都受了影响，居然破天荒的觉得自家十三弟说得有道理。 揉了揉额头，强忍不适说道：“那也不能干看着呀？就算是外放为官，也要看地方。 不去找上官活动一下，万一将我们扔到一个穷乡僻壤，或者是乱军云集之地，岂不是……” 不等李良说完，李牧就直接打断道：“不会的！除非你这几天在军营中得罪了人，否则我们绝对不会被人穿小鞋。 朝廷不光要给我们选一个过得去的地方，还会将我们三兄弟放一起。不光是我们三，外放的诸侯子弟都会受到优待。 诸侯们的面子，值这份待遇。皇上想要将改革继续下去，就必须向各地的诸侯示好。 朝中无论是改革派，还是保守派，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招惹诸侯集团。谁在这个时候犯糊涂，谁就要赔上身家性命。”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分布在天南海北的诸侯集团，现在都拥有了全天下最强的军事力量。 或许单个诸侯没法和朝廷比，但是加起来绝不是这个破烂朝廷，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 归根结底在于四方诸侯都有危急意识，担心自己被人取代，不敢放松自家的实力的发展，而大周帝国却是马放南山九千载。 实力就是话语权。削藩的呼声，从大周帝国建立开始就出现在了朝堂上，一直喊到现在都不见实际行动，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治下有如此庞大的武装团队，要不是有国运纽带，确定诸侯集团不会造反，估摸着周天子就甭想睡觉了。 瞪了李牧一眼，李良无可奈何的说道：“我说不过你。反正你看着办吧，万一被人穿了小鞋可别后悔。 我虽然没有在外面得罪人，可别忘了咱们家还有一个惹祸精——老九。 本以为你们两个就是最能折腾的了，没有想到和他一比，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据说这次的事情，还是他向皇上提议的。具体情况暂且不清楚，反正我知道看他不爽的人很多。 尽管我们在京中没有联系过，但是对有心人来说，想要查到他出身侯府并不难。 要早知道他这么能折腾，当初就不应该放他出府，也不至于搞得现在这么被动。” 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不过想要圈住主角，那就是在白日做梦。 放出府去，好歹只是在外面折腾，倒霉的大都是别人。留在家中，那就纯粹是自家人倒霉。 比如说：那位被祭献的倒霉蛋大儒，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典型。明明自身实力有限，居然敢跑去给主角当师父，结果就给凉了。 略加思索之后，李牧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如果是如此的话，那就更加不需要担心了。 看他不爽的人很多，愿意卖他面子的人也不少。禁军统帅唐国公恰好是改革派的人，怎么也得给自己人留几分面子。 只不过这么一来，我们兄弟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不光会出现在第一波外放名单上，搞不好还会被拿来当成典型来宣传。” 坦率的说，这一波李牧真想对自家的便宜九哥说声：干得漂亮。刚想着出京，机会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虽然可能陷入众矢之的，但是高风险才有高收益。一旦成为了朝廷宣传的典型，最差也会升两级捞个正六品校尉的位置外放。 运气好的话，没准能去某个小郡担任从五品的郡尉，或者是同品级的地方守备官。 起点越高，接下来的行事就越方便。为此得罪了同僚也是值得的，反正大周帝国这么庞大，到了地方上大家遇到的概率也不大。 …… ( 第三十八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踩着夏日的尾巴，踏入太阳炙烤的军营。入耳皆是喋喋不休的抱怨声，足以见大家的抵触情绪之强烈。 原本李牧准备继续在家咸鱼的，怎奈为了减少大家的抵触情绪，唐国公特意召集军官们过来议事，并且还勒令所有人都必须要参加。 同僚们的兴致虽然不怎么高，却依旧正常的打着招呼，李牧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看来做好保密工作还是有价值的。 要是暴露了和始作俑者之间的关系，莫说是热情的打招呼了，不拳脚相加的都是生死之交。 大家在帝都的小日子过舒舒服服，这个时候打发他们去外面吃土，搁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尤其是有家眷的，打发他们出京平叛，那就是要人家妻离子散。距离生死大仇，估摸也不远了。 …… “我等勋贵世受皇恩。方今天下大乱，乱党与魔道妖孽四起，正是吾等报效皇国之始。 尔等乃勋贵之精英，皆是国之栋梁。此诚大周危急存亡之秋，皇上召唤天下贤士欲平定天下，尔等可愿效力？” 唐国公的话音刚落，下面就爆发出一阵赤诚之声。 “吾等愿效犬马之劳！” 可惜这些托儿吼得虽然响亮，但是放在上千人的军官团中，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 甭管他们如何卖力带节奏，大家就是不吱声。大义绑架、精神鼓动，忽悠一下中二少年还行，想要对付这群老油条，还是远远不够。 看着不为所动的一众手下，杨硕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咬了咬牙，仿佛是在狠下决心。 “现在开始，凡是主动报名外放者：一律官升两级，优先安置在京师附近任职！若是有想去之地，也会尽力协调。 本公的信誉怎么样，你们是清楚的。朝廷那边，老夫亲自去说。就算是拼着统帅的位置不要，也会兑现给你们承诺！” 凭借丰富的人生经验，李牧一眼就看了出来，上面的唐国公是一位老演员了。 大周官场是什么格局所有人都清楚，但凡是条件好的地方，官员早就塞得满满的。裁撤冗员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有他们的位置。 将他们外放的主要原因是为了平叛，次要条件才是皇帝看禁军不顺眼。既然是平叛，又岂有停留在京师周边的？ 恐怕这个就近任职，那也是用千里做单位。以大周帝国的庞大疆域面积来看，三五千里都能够算是附近，偏远地区都是十万里开外。 至于协调任职地，那纯粹就是一个笑话。若是任由大家自己选择，岂不是全都往自己家族封地附近靠？ 朝廷要是敢答应，估摸要不了多少年，大周帝国就会被诸侯们暗中吞噬一空。 刨除这些空头支票，在官位上，这波确实给予了照顾。正常的京官外放都是升一级，破格提拔几乎不存在。 现在主动报名就升两级，朝廷的大方程度，远远出乎了李牧的预料。不过，这也从侧面反应了地方局势的危急。 或许眼前这位唐国公也出了力，毕竟是强逼着大家去上任，要是不在官职上安抚一下，没准这些人就罢工不干了。 大周又没有军官培养机制，不用这些勋贵子弟，还能用谁？ 禁军中这些家伙，看似能力平平，实际上在勋贵集团内部已经是能力偏上的了。纯粹的废物，也满足不了入选条件。 事实证明，还是实际的东西有用。刚才玩儿大义绑架的时候，只有一群托儿在卖力摇旗呐喊；现在许以厚利，蠢蠢欲动的人瞬间就增加了很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李牧敢保证：若是朝廷能够继续提高条件，这里面大部分人都会动心。 富贵险中求，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老油条们选择躺平，那是因为被生活逼得没有办法。 虽说大家都是勋贵子弟，可是勋贵家族子弟那么多，内部也充满了竞争。 偏偏大周官场也黑得不像话，若是钻营能力一般，分到自己头上的政治资源又不足，纯粹靠熬资历晋升希望渺茫。 原地不动一连十几二十年，看不到上升的希望，自然只能选择咸鱼了。 当然，若是利益足够大，大家还是可以拼一把的。就算是咸鱼，那也是能够翻身的咸鱼。 见有人上前报名，一旁的李嵩跃也跃欲试道：“十三弟，我们要不要去报名？” 显然，连升两级对他也是有诱惑力的。因为修炼者寿元长的缘故，大周帝国的官，更换频率特别的低。 别看他们三兄弟现在已经是千户，按照正常的提拔节奏，十年之内能升一级就不错了。 像李牧这种政治眼光敏锐、自身能力和人际关系都不错的，只要家族稍微使点儿力，不愁捞不到好位置。 搁李嵩这种眼力劲儿不行的，那就没办法了。十分的政治资源投入，最多能够收获五分的回报。 在家中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到了军营之中，李嵩明显能够感受到这种差距。 别的不说，光看这从一路走来同三兄弟打招呼人的态度，就知道他们各自在军营中混得怎么样。 豪门是最现实的，有限的政治资源，最后肯定要向回报率最高的子弟身上倾斜。 到了官场上，决定政治资源分配的已经不再是侯府夫人，而是定远侯本人和一众族老。 不光是亲兄弟之间要竞争，还要和堂兄弟们竞争。他们三兄弟只是暂时领先一步，这个差距并非无法弥补。 三人相互扶持抱团，除了关系好之外，也是为了保持这种优势。 毕竟，大家族培养后辈不光看能力，同时还要看个人品行操守、为人处事能力。 若是连亲兄弟的关系都处理不好，最基本的兄友弟恭都做不到，如何能够指望这样的人回报家族？ 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李牧缓缓说道：“先等一等，现在时间还早，不用急着表态。 我们了解的情报太少，先观望一下局势。朝廷突然给出如此许诺，必定有大事发生。 不妨先各自去打探一下，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再做决定也不迟。” 说话间，李牧已经开始挪动脚步，向自己加入的小圈子迈了过去。 …… 客套的寒暄了几句，李牧忍不住试探道：“诸位兄长，贤弟最近在家中养伤，未曾留心朝堂之事。 朝廷这么急着要调我等全部出京平叛，甚至不惜打破惯例破格提拔，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 越是固化的社会，惯例就越难被打破。破格提拔一个人都会引起文武百官的反弹，更不用说同时调任上千人。 要是不能获得朝中百官的支持，哪怕皇帝下了圣旨，也能够被堵回去。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一旦拿到朝堂讨论，立即就会闹得沸沸扬扬，定远侯府没有道理收不到消息。 由不得李牧不多想。对任何一家豪门来说，在朝堂失去了耳目，都意味着灾难的开始。 一旁的络腮胡子大汉没好气的说道：“能有什么变故，还不是改革派和保守派争锋，我等被殃及了池鱼。 只是这唐公也真够硬气的，为了诱使我们出京，居然敢开出如此条件，搞得我都有些动心了。” 话刚说完，一旁书生模样的青年校尉毫不客气的讥讽道：“大胡子省省吧，唐公的许诺虽然诱人，那也得有命享用才行！” “周兄，此话怎讲？” 李牧配合的问道。 没有卖关子，周校尉冷笑着说道：“别看唐公刚才好像是豁出去了，实际上都是做给我们看的。 在昨天之前，谁要是敢打破惯例许诺：破格提拔，百官的唾沫星子就能够将人淹死，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娄山郡在昨天晚上失守了，数十万朝廷精锐全军覆没，还有两名金丹供奉陨命！ 这是近千年来，朝廷损失最大的一次。从今往后叛军就不再是只会小打小闹的乌合之众，而是拥有攻伐州郡，灭杀金丹宗师的一方大势力。 昨天夜里，皇上连夜召集朝中三品以上大员入宫议事，就是商议娄山郡失守的善后事宜。估摸着接下来，元神武者都会出动。 娄山郡的事，有一次就足够了，朝廷绝对不能容许发生第二次。 观一地而知全局，朝中百官虽然迂腐，却不傻。地方局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破格提拔自然算不得什么了。” 听了周校尉的话，李牧先是一惊，紧接着又松了一口气。不是有人针对自家就好，他可真怕被主角给祭献了。 叛军势力壮大，几乎是必然的。反周运动进行了数千年，叛军积攒出了这份家底并不奇怪。 可惜这些家伙，还是太急了一点儿。出头的橼子先烂，作为风头最盛的反周力量，必将迎接大周帝国的雷霆一击。 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李牧故作惊慌道：“糟糕，叛军的目标是东南大运河！或许他们已经开始动手，接下来朝廷的麻烦大了。” 似乎很满意李牧的反应，一旁的周校尉点了点头说道：“还是李贤弟有见识，一眼就看出了叛军的真实目的！ 娄山郡地处九州之要冲，乃东南大运河交汇之地。若是叛军破坏了大运河，东南各州的水上交通线直接会陷入崩溃。 不仅东南各州的经济会发生动荡，本该秋收后入京的数千万石漕粮，也会因此而搁置。 没有这批粮食，北疆的平叛行动，将变得越发艰难，甚至是被迫中止。 各地的叛军互相串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恐怕接下来，他们还会继续搞出大行动！” 虽说这是高武世界，高手拥有开山、裂河之能，搞大运河似乎并不困难。 但破坏总比建设容易，要是叛军破坏百八十米的运河，可能派几名高手过去，要不了多久就给疏通了。 可人家破坏的不是百八十米，而是动则数百里、甚至是上千里的河段。就算是拿元神武者当工具人，一时半会儿也搞不定。 事实上，这样的高阶武者也不可能去干这种没皮面的事。人家的身份段位也不比周天子差多少，大周帝国也出不起那份价码。 大运河能够贯穿东南十余州，主要还是靠普通劳工肩挑背扛。大人物们即便是有能力，也不会去当苦力。 第三十九章、外放梁洲 搞清楚了来龙去脉，李牧三兄弟果断的报了名。确切的说两位兄长都是被迫报了名，只有他一个人是自愿报名。 胳膊拗不过大腿。如果是在娄山郡失守之前，大家联合起来闹一闹，没准还能够改变朝廷的决定。 现在一切都甭想了。大周帝国再次到了崩溃的边缘，作为勋贵子弟再不报效朝廷，那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 到了这一步，谁的面子都不好使。禁军之中，背景雄厚的人不少，这些人一直都是闹腾的主力，可是现在他们都偃旗息鼓。 既然注定要外放，与其被朝廷强令出京，还不如自己主动报名，起码能够争取点儿政治分。 看着两个仿若霜打了茄子般的兄长，李牧不得不开口安慰道：“你们不用太过忧虑，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朝廷也不是傻子，娄山郡那种级别的乱匪，肯定不可能派我们这样的小卒子去围剿。 这次出京镇压叛乱，我们的主要任务不是平叛，而是稳定地方。 相比地方上那帮烂透了衙门，我们这些人的操守，毕竟还是要强一些。” 没有法子，李牧不是喜欢撒谎的人。对禁军中的同僚信心有限，不敢拿能力说事，只能拿出来和地方官比烂。 作为大周帝国的牌面部队之一，禁军相对而言还是算干净的。作为勋贵子弟的镀金之地，主要军官都不是差钱的主。 哪怕有巡街的任务，大家也看不上那三瓜两枣，也就没怎么刮地皮。 当然，巡逻的地方是京师，也是重要原因。 皇城脚下，天下首善之地。哪怕是隐藏了大量的黑暗罪恶，那也要比外面干净一些。 毕竟，一块搬砖扔出去砸倒十个人，其中就有一个皇亲，两个勋贵、五个官员亲族或仆役。 在这个遍地关系户的地界儿，除了个别头铁的二哈，不时出来搞个大新闻外，大部分官员奉行的都是“稳字决”。 “十三弟，你不用安慰我们。朝廷这么急着催促我等出京，看中的可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身后家族的私军。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些诸侯子弟，接下来要去地方的都不会是什么善地。 硬骨头不让我们这些人去啃，难道还能交给拿帮只会丢人现眼的废物不成？” 李良语气中浓浓的鄙视意味，足以可见贵族集团内部的鄙视链，已经根深蒂固。 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这条鄙视链的存在，李牧才能够在禁军中混得如鱼得水。 贵族集团内部，都默认了诸侯子弟高一等。他才能够以千户的身份，混进校尉的圈子。 这份傲气不是白来的，而是有实力做支撑。相比京城中虚衔贵族豪门，地方诸侯的军事实力要强悍得多。 就比如这次外放，虚衔贵族再怎么牛逼，家中最多也就给他们凑出几百家兵做支援。 不能再多了。身处京城搞一堆私军出来，让皇帝怎么想？哪怕是再有钱，他们也不敢触犯这个禁忌。 相比之下，地方诸侯就没有这个顾虑。 哪怕定远侯府只是二线豪门，封地也不过一郡之地，自家都有十几万正规军，加上地方杂七杂八的守备军，怎么也有二三十万武装力量。 和几大顶尖诸侯相比，这纯粹是小巫见大巫。没有百万大军，也好意思说是自己顶尖诸侯？ 偏偏这些还都是合法的，谁也不能说什么。作为大周帝国的历史遗留问题之一，历代周天子都是有心无力。 眼瞅着地方局势崩溃，朝廷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借助这些诸侯们的力量先渡过危机。 直接下诏肯定不行，不光皇帝的面子不好看。万一这帮家伙平定了地方，就赖着不走，那就尴尬了。 迫不得已，只能任用诸侯子弟。反正这些都是流官，等稳定了局势还可以将人调走。 这是一个阳谋。要不要给自家子弟帮忙随意，反正朝廷没让你们诸侯出兵，完全可以假装没看到。 如果是在娄山郡失守前，叛军还是不成气候的小杂鱼，估摸着大家也乐得出一把力为自家子弟铺路。 现在不一样，这个时候出手就如同是炒期货，稍有不慎就要血本无归。 家族愿不愿意支持，完全是一个未知数。面对未知的风险，他们都不好意思向家中开口求援。 犹豫了片刻功夫后，李牧还是决定带着两个兄长一起玩。多两个同谋，到了地方上捞好处也要容易一些。 至于可能存在的风险，惹不起还能躲不起么？逼急了和叛军玩儿官匪勾结，也不是不能考虑。 “被朝廷利用，那也是我们有被利用的价值。既然六哥都看明白了，索性小弟也不藏着掖着。 有多大本事，就吃多少饭。侯府的实力有限，没有能力在帝国腹心之地折腾，不可能给我们提供太多的支持。 娄山郡的失守，除了近些年叛军的势力不断壮大之外，更多的恐怕还是幕后有人支持。 无论是娄山郡、还是大运河，都是他们的一次试探，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地方出事。 大周传承近万年，底蕴深厚无比，决不是这点儿小风波就能够撼动的。 他们若是想要成事，就必须要不断搞出大动静，用实际行动告诉天下人：大周快要不行了，以吸引更多的野心家参与。 这些人自有朝堂诸公去对付，轮不到我们这些小卒子操心，避开这些家伙的目标就是了。 在小弟看来，现在留给我们的最好选择，就是择一存在感较低的州郡外放。若是富硕之地抢不到，穷乡僻壤也没有关系。哪怕是乱点儿，也可以接受。 反正战略要地不能碰，在天下影响力大的州郡也不能去。尤其是中州附近，就让他们去争吧，这烫手的山芋我们沾不起。” 看着胸有成竹的李牧，李良无奈的说道：“想必十三弟心目中已经有了目标，甚至是已经开始活动了？” 作为兄长，被弟弟牵着鼻子走，却无能为力。这种感受绝对不美妙，但是没法子他又被说服了。 成年人的世界，利益才是第一位的。既然有康庄大道在，他又怎么能够往泥泞小道上跑呢？ 除了感叹一句：看走眼了之外，李良也只能接受现实。此时他反倒是更加羡慕没心没肺的李嵩，什么事情都不用想，直接跟着躺赢就完事了。 “梁州、宁州、金州、梓州、夔州、利州、黔州、西州、南州，这九州治下的两百三十八郡，大部分都可以供我们栖身。 另外还有一些州郡可供选择，但是距离几家大诸侯的封地太近，潜在的风险不小。 万一大周帝国哪天秩序失控，立即就会受到冲击。为了不被殃及池鱼，我也给避开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必须要动用家族关系，尽快将地点定下来。要不然等其他人反应了过来，竞争就激烈了。 现在大家只是当局者迷，我们能够想得到，其他人同样也能够想到。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不过各家的老狐狸。” 李牧九真一假的说道。 大周秩序失控不是万一，而是百分之百会发生。万年积攒下来的无数矛盾，一旦释放出来，无论是谁上去都要爆炸。 如果没有主角的新文道修行体系，或许还可以靠暴力镇压矛盾，继续延续帝国的统治。 一旦文道速成的修炼之法推广开来，局势就会发生大变。 表明上看似只是文官集团做大，勋贵集团利益受到冲击。实际上受影响最大的是大周帝国和叛军的实力对比。 无论是修仙，还是练武，都需要漫长的修炼时间，可是文道不需要。 人道掀起革鼎，大运天然就会叛军阵营倾斜。反正力量都是借来的，到时候哪个阵营的文人借力容易，几乎是一目了然。 没准哪天这位“圣人转世”的文道体系开路主角，就转投到了叛军阵营，成为了人道革鼎的舵手。 偏偏周天子还一无所知，十分卖力的推广新文道修炼体系。妄图扶持好控制的文官集团，以制衡超出控制的勋贵集团。 这才短短一年时光，修炼新文道体系的人就有数十万之多，并且这个数字还在飞速膨胀中。 现在还没有成气候，那是修行时日尚短。等过上十几二十年后，文道高手喷涌而出，就能够看到效果。 或许凭借这份推广新文道修炼体系的功劳，待大周帝国凉凉之后，文人们未来会在史书上笔下留情，少黑泰昌帝几句。 为了不成为被祭献的炮灰，李牧选的九个备选州，无一例外全部都在边角之上，周边没有任何一家大势力。 典型的进可争霸天下，退可割据一方，妥妥的王侯霸业之地。 当然，在这个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地理位置的优势被大幅度消减。 大家首先争抢的都是经济发达、灵气浓郁、资源丰富之地，其它的都是渣渣。 光人皇不得长生这一条，李牧就对争霸天下没有了兴趣。只是潜意识的习惯，让他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 第四十章、汉川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周朝堂就再也藏不住秘密。仅仅在第三天，娄山郡失守的消息就传得满大街都是。 天子脚下，大家关心政治也是必然的。何况，娄山郡还关系到了大运河的安全，而大运河又关系到了大家的生计。 大运河是否出事，暂且还无法确定，反正京中物价率先做出了反应。首当其冲的就是米面粮油，直接蹭蹭的往上冒。 不过在酒肆、茶楼中，谈论最多的却是运河危急和京营军官外放平乱，物价变化根本就无人理会。 对大人物而言，一日三餐从来都不是问题。物价上涨冲击最大的终归只是普通民众，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静静的聆听同伴的高谈阔论，李牧不得不承认大周帝国还是有人才的。凭借一知半解的情报，靠着连蒙带猜，这些家伙甚至分析出了问题本质。 可惜这份能力，也就是在嘴炮的时候有用。从来都是看到问题容易，要解决问题难。 理论上来说，召集一帮元神武者立即实施斩首战术，而后大军迅速压上，很快就能将叛乱镇压下去。 这是大周帝国惯用的三板斧。从建国到现在，都是凭借这一套路干趴下了各路反贼，才有了现在的万年基业。 然而，理论终归只是理论。纵使有气运牵连，高阶武者、修仙者同大周朝廷的关系仍然只是合作，而不是单纯的从属。 每一次请这些人出手，朝廷都要付出大代价。这些大人物早就超脱世俗，等闲的宝物根本就不能入眼。 如何能够让这些人卖命，长期以来都是困扰历代大周天子的难题。 或许是几杯酒下肚，刺激到了神经的缘故，大家闲聊的话题越跑越偏。 “你们知道么，皇上有意册封国师，欲邀请海外仙师入朝，主持朝中改革事务。” 听到这句话，李牧的酒差点儿从口中喷了出来。大周帝国和海外仙宗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万年前将人家杀得背井离乡，险些断了宗门传承，可谓是仇深似海。 邀请这些家伙担任国师，主持朝中政治改革。恐怕皇帝只要流露出了苗头，大周帝国就要换个人做皇帝。 无论是宗室王公，还是勋贵诸侯，都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即便是最没底线的文官集团，也不会接受一帮修仙的家伙当老大。 或许众人的态度，让青年男子没了面子。当即恼羞成怒道：“我好心好意的拿这种机密消息和你们分享，不想听就算了，现在这副表情什么意思？” 眼瞅着场面要崩，李牧开口解围道：“周兄，非我等不相信你，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骇人惊闻，一时半会儿大家难以接受。 毕竟，我大周和海外仙宗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就连朝廷的几名修仙者供奉，就连都是自己培养出来的。 突然请这些人担任国师，谁都接受不了啊！这背后可有什么故事，让皇上起如此心思？” 在一个圈子里混，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定位。就算是成为不了圈子的核心，那也得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来。 李牧现在扮演的角色，就是关键时刻出来劝架、调和各方矛盾、缓解尴尬局面。 眼前这些家伙，虽然一个个眼高手低，但是架不住消息灵通、后台关系硬啊！ 哪怕就快要离开了，也不得不出来交际。毕竟，这些家伙成事或许不足，但败事绝对绰绰有余。 要是不提前协调好，万一自己前脚刚走，这些家伙自作聪明，又找机会把他弄回京城，那就悲剧了。 作为京中本土豪门，最不缺的就是门路。把关系维护好了，万一哪天想要跑官，也知道去哪个“衙门”。 老是借助侯府的人脉关系，终归不是长久之事。毕竟，家族的政治资源也是有限的，能少用最好少用。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青年男子一脸愤恨的说道：“还不是李凡那个丧尽天良的家伙。 不仅给皇上出主意，要将我等全部外放；现在又替皇上牵线，欲修好和海外仙宗的关系。 恰好现在朝中改革受阻，皇上就想替改革派多拉几个盟友，好壮大一下他们的声势。 不光是这些修仙者，估摸着后面还会有元神武者站队改革派。接下来，朝堂怕是要热闹了！” 揉了揉额头，李牧越发的肯定京城不能再待下去了。仅仅从眼前的只言片语中，就可以知道主角拉了多少仇恨。 修好海外仙宗，还真的敢想啊！估摸着这个消息一出，自家的父亲就要清理门户，将他逐出门墙。 …… 京城定远侯府。 看着手中的兵部文书，李牧松了一口气。朝廷的人事任命既然已经下达，基本上就算确定了。 没有出乎预料，朝廷果然将他们兄弟三丢到了南边任职，距离老家定远郡相差十万八千里。 显然，兵部那帮家伙还是有脑子的，依旧对诸侯们保持着足够的提防之心。 三人的官职都是一样，拟任梁州汉川郡步兵校尉，显然这是活动的结果。估摸着也有补偿的意味。 驳回了三人回广凉州任职的申请，自然要给点儿好处。加上有人帮忙说话，干脆就顺水推舟，将三人打包到了汉川郡。 若是平常时期，大家还要提防地方官连成一气、结党营私，实施的是规避制度，亲族不得在同一地区为官。 现在局势危急，朝廷对地方官的要求，也跟着大幅度降低。 只要能够稳定地方，足额的缴纳赋税，结党就结党好了。反正朝堂之上都党派林立，自己都不干净，也不好意思让别人做圣人。 兵部的大佬们也是会盘算，知道只有将三人放在一起，定远侯府才舍得投入资源。 区区一家二流豪门，再怎么能折腾，也没有办法吞下数万里之外州郡。真正需要朝廷忌惮的，还是拥有高端武力的几家顶尖诸侯。 从全局出发，为了尽快稳定地方局势，拉拢一下这些中小诸侯，还是非常有必要的。何况，人家还送了礼。 …… 作为大周帝国西南地区的边州之一，坐拥十万大山相伴的梁州，那是出了名的面积大，治下的三十一郡个个都是巨无霸。 汉川郡也不例外，按照朝廷给出的资料——三千六百里地。统计的是周长，并非面积。 非常魔幻的计量方式，还是大周建国之初的数据，这么多年有没有发生变化，谁也搞不清楚。 估摸着几十万平方公里总是会有的，具体多大面积只要天知道。核心疆域的领土都测算不过来，偏远州郡那就更没必要了。 丁口三百八十万，妥妥的地广人稀。在梁州的三十一郡之中，汉川郡还算是好的了，总体经济实力能排到第三。 不过这是九千多年前统计出来的数据，然后就一直没有变化过。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按照人类的繁衍速度，往后面加个零可能都绰绰有余。 如果只有九千多年前的人口数量，大周帝国根本就乱不起来。 梁州疆域面积虽然大，经济却非常的一般。在大周诸多州府之中，梁州一直都排在中下游。 高原、山地、河谷、丘陵、盆地、湖泊等地形皆有，地形之复杂超乎想象，历来都有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说法。 简述了一番梁州的资料，看着三个弟弟，李栋神色颇为复杂的问道：“你们三真的想好了，要去汉川郡任职？” 摇了摇头，李牧再次解释道：“大哥，这句话你都问了七八遍了。既然做出了决定，我们自然不会改变。 何况，汉川郡的情况也不算太过糟糕。盆地地形、雨水充足、土地肥沃，又没有大势力盘踞，正好适合我们三兄弟栖身。 天下大乱在即，吾等首先要保证的是稳定。真要是留在帝国腹心之地，仅凭我们三兄弟这点儿实力，恐怕被人吞得渣都不剩。” 投资是需要考虑回报率的。如果能够帝国腹心之地打开局面，收益自然是最高。可是和收益相伴的是风险，稍不留神就是血本无归。 相比之下，前往汉川郡任职就属于低风险投资。虽然回报率怎么样不清楚，起码不至于血本无归。 南方各州府是后开发的，灵气浓郁的灵山大川稀少，修炼资源原不及中土和北地，武道实力整体偏弱。 定远侯府这样的帝国二流豪门，放到梁州那也是顶尖势力。仅仅只是过去做官，又不是和地头蛇抢地盘，稍微投入点儿资源就能够立住脚。 见另外两名弟弟，全然一副以李牧为首的样子，李栋暗骂一句：没出息。 两个嫡亲弟弟跑去跟着庶弟混，要是消息传了回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母亲交代。 可惜能力这玩意儿，不是按照嫡庶分配的。原本以为是纨绔废物的十三弟，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政治嗅觉。自认为能力不行老六、老七要跟着混，他这个做大哥也不能阻拦。 不管怎么说，相比不省心的老九，李牧还算是懂事的乖孩子。在种关键时刻，选择以稳健为主，无疑会令人很放心。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李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这次前往汉川郡任职，家族只能支援你们三千私军。 族中会垫付前两年的开销，两年之后的所有支出，都需要你们三人自己想办法解决。 汉川郡的叛军虽然不成气候，但欺上瞒下是大周官场的惯例，地方官上报的消息也未必准确。 不管怎么说，汉川郡现在也有二十四校的编制。十二万大军就算是打个对折，那也有六万兵马。 这么多军队都没有能够将叛乱扑灭。你们过去之后切莫逞能，在不了解情况之前，万万不可轻易同叛军交手。” 没有拒绝长兄的好意，虽然说得未必正确，可思路总体上是没错的。 “三千私军”，这个数字比李牧预料中多了一倍。有了这些种子，再想做点儿什么，就容易得多了。 按照朝廷规定，一校兵马满员五千人。他们三兄弟加起来，理论上最高统兵人数就是一万五千人。 若是能够将这些军队补充满员，稍加训练达到平均水平，他们兄弟就是汉川郡举足轻重的人物。 …… 第四十一章、诡异组合 亲自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在秋老虎的关照之下，李牧三兄弟带着几十名护卫踏入了赴任路。 相比诸多在京中赖着，不想离开的同僚，他们应该是禁军之中最早出发的。 炎热天气，让人没有脾气。就连一项活跃的滚滚，此刻也显得无精打采，趴在李牧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纵马疾驰在管道上，不是为了赶时间，纯粹因为天气太过闷热，跑起来更凉快舒爽。 李牧承认这是心里作用，以他们的修为无论酷暑严寒都顶得住。主要是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催促着他们赶快离开。 幸好身下坐骑不是普通凡马，而是大周帝国专门培养出来的战马，勉强可以算一阶妖兽。同这些皮实的家伙比，千里马都是渣渣。 驿站门口，李牧一勒马绳，冲众人说道：“停！看这天色，接下来几天会有暴雨，我们就暂且在这里歇息，待雨过天晴再出发。” 相比推算天机，掐算天气，李牧才是专业的。这一路下来，他就是行走的天气预报，完美的避开了各种恶劣天气。 除了最初的惊讶之后，大家慢慢也就习惯了。毕竟是超凡世界，修习天机之术的人也不在少数，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天赋，没有学出名堂。 比如说：藏书楼那位酷爱天机之术的叔父，就是出了名五五开。 天机师的“五五开”，可不是百分之五十的准确率。而是指要么测算正确，要么测算失败。简单的来说，就是处于瞎蒙阶段。 事实上，天机师也不能统计准确率。推算下一顿要吃什么，和推算国运、未来世界走向，难度明显不是一个档次，丝毫不具备可比性。 “好啊！” 回应了一句后，李嵩抱怨道：“这鬼天气，秋天比夏天都热，现在又来一场暴雨，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牧有些无语，突然间他发现自家的七哥还真有乌鸦嘴的潜质。就连这天下大事，都能够被他说中。 毫无疑问，诡异的天气变化，明显就是要人命的节奏，确切的说是要大周帝国的命。 眼瞅着粮食就要丰收了，这个时候来上一波暴雨，减产是在所难免的。 尤其是河道下游的州府，还要遭受洪水的洗礼。搞不好，还有很多地区的粮食要绝收。 叛军堵塞了大运河，若是暴雨覆盖面积足够广，东南诸多州府怕是要化作一片泽国。 当然，对庞大的大周帝国来说，这点儿伤痛只是小儿科。家底子厚实，完全扛得住。 怕就怕天灾不断，引发人祸，进而导致局势失控。 看着小步跑过来的驿丞，李牧直接将马绳递了过去，毫不客气的吩咐道：“这些都是上等战马，必须喂食上好的草料。 另外给我们安排好住宿，再准备八桌酒席。吩咐下面的人多备上些食材，我们要在这里停留几天。” 说话间，李牧还将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虽然说驿站有朝廷拨款，朝廷命官外出赴任经过，驿站要免费提供服务，但是给不给钱完全是两个待遇。 不能怪这些家伙势力，纯粹是大周官场太黑了。以李牧对户部的了解，这些经费估计不是被漂沫掉了，就是被挪作它用。 现在的驿站，就相当于自负盈亏的客栈。要是不给钱，谁知道端上来的菜里面有什么东西？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中年驿丞笑得越发灿烂了起来。见李牧脸上有些不耐烦，急忙说道：“好的，将军。您大可放心，小人马上就去办，保证令诸位将军满意。” 甭管是几品官，够不够资格称将军，只要给足了银子，大头兵那都是将军。 这是小人物生存的智慧。 毕竟，驿丞虽然是官方编制，却是不入流的吏员。 干得又是日常接待工作，要是不学会溜须拍马，根本就混不下去。 …… 或许是官服的震慑，又或许是银子的魅力，很快酒菜就被端了上来。 毫无疑问，酒菜远远超过了正常接待标准。尤其是李牧三兄弟那一桌，更是格外丰盛。 不过此刻三兄弟的心思，都不在酒菜上。再怎么卖力，这终归只是一家接待的驿站，远远赶不上京城的大酒楼。 小酌一杯之后，李良忍不住感叹道：“这一路走来沿途饥民遍地，山贼土匪层出不穷，比我们刚入京师的情况还要严重。 十三弟，你说大周这些年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局势一下子就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 到底还是少年，李良再怎么早熟，也比不得老牌政客们狠辣。否则，根本就不会问出这么幼稚的话。 “六哥，有些话不是我们该说的。这些问题，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在其位，谋其政。朝廷诸公不是在进行改革么？这些问题是他们需要考虑的，我们兄弟只要替大周稳定汉川郡的局势就足够了。” 说话间，暴雨已经哗啦啦的下了起来。天空中电闪雷鸣不断，仿佛是有人触犯了天规，正在接受惩罚。 一群特殊的客人突然闯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和尚、道士、尼姑、小孩，武侠中最不能惹的几类人，居然同时出现在了一个队伍之中。 凭借李牧的江湖经验，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帮家伙是江湖新丁，伪装的一点儿也不专业。 两名和尚是刚剃度的，浑身上下找不到丝毫出家人的气息。三名道士伪装的更假，不光说话间串了词，就连言行举止都充满了女子气息。 一旁的两名尼姑更不用说，好歹也把头发剃了啊！莫非是准备带发修行？ 唯一货真价实的大概是那位四五岁的孩子了。那双忧郁的眼神，一看就惹人怜惜。 最关键的是这几名女子，一年前李牧还因为滚滚惹事，同她们打过一架。 看她们那副紧张的表情，李牧就知道这是认出了自己，怕被揭穿了身份。 作为一个大度的人，既然一年前就放过了她们，现在就更不会去找麻烦了。 从这些另类的打扮来看，李牧一眼就能判断出来，这是在躲避仇人追杀。 不知道是哪位天才想出来的主意。伪装，不尽可能的普通，反而搞得如此具有标志性，一眼就能够让人忘不了。 或许是为了反其道而行之，想要考验敌人的智商，企图蒙混过关；又或者是为了搞笑，想要笑死敌人。 总之，李牧不屑于理会这些憨憨。同智商低的人在一起待得久了，自己的智商也会被拉下去。 拍了一巴掌兴奋的滚滚，警告它不要搞事情之后，李牧装作若无其事的用餐，仿佛什么也没有擦觉。 柜台处，看着手中的银子，中年驿丞仿佛是做了激烈的心里斗争，最终还是推了回去。 “几位客观，本驿现在已经客满，你们还是去别处留宿吧！” 客满是假，不想惹麻烦上身是真。长年累月的做接待工作，什么样的客人能接，什么样的客人不能接，中年驿丞心里可是有数的。 像李牧一行人这种出手大方的官府中人，自然是最受欢迎的，只要伺候好了就行。 像假和尚、假道士的诡异组合，一看就知道有问题，自然是敬谢不敏。 毕竟，银子虽然好，也得有命花才行。万一卷入江湖纷争之中，赔上身家性命就不值得了。 为首的中年假和尚，再次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上，故作恼怒的说道： “方圆数十里就这么一座驿站，外面又下这么大的雨，你让我们去哪里歇息？ 我警告你小子，贪心太甚可是要人命的！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要给我们腾出房间来，要不然后果你自己去想。” 说归说，中年和尚却没有动手的心思。驿站终归是大周朝廷的下属机构，真要是动起手来，里面那帮吃饭的官军还能够放任不管？ 现在他们在逃命，有个地方落脚就不错了，可不敢再节外生枝。 中年驿丞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毕竟，刀都快架到脖子上了。接下这单生意只是可能被殃及池鱼，不接就是马上遭殃。 冒充假道士的女子看了不远处用餐的李牧一眼，忍不住说道：“师叔，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 不等她把话说完，中年和尚就打断道：“现在下着这么大雨，换地方就算我们撑得住，孩子也受不了。 别听这老倌儿胡说，驿站根本就没有客满，只不过这老小子想把房间预留给过往的官员，才故意这么说的。 这种事情，我遇到得多了。无非是想要趁机敲竹杠，师侄你就是太善良了，人家说什么你都信。 以你这种性子，日后在江湖中行走，那是要吃大亏的。” 李牧听得都有些无语了，这是生怕自己暴露的不够彻底，临时又加了一段现场翻车表演秀。 看样子，接下来又要有乐子瞧了。虽然他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当吃瓜群众、看看热闹，还是可以的。 …… ( 第四十二章、无声的警告 顶着狂风暴雨，数十名黑衣男子跟着一头猎犬模样的妖兽，在官道上团团转。 负责驯养追踪犬的中年男子，急忙到领头老者跟前告罪：“堂主，可能是雨水冲刷掉了他们身上的气味，裂天失去了目标。” “废物！” 怒骂一声之后，老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追踪犬也不是万能的，雨水冲刷掉了残留的气味，自然就丧失了目标。 犹豫了一下，老者终归还是放下了迁怒的念头。进化成了妖兽的追踪犬培养不易，要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 必须要从小进行驯养，只有培养出了感情，才有可能做到心意相通。要是换了饲养员，追踪犬也就废了。 技术性人才，终归是有特殊待遇的。凉水总是容易让人清醒，被雨水一淋老者瞬间反应了过来。 “带着一个孩子，他们是走不远的。附近可有避雨之处，等躲过了这场暴雨再出发！” 熟悉本地的环境的一名高瘦青年回答道：“禀堂主，三十里外有一座驿站是方圆五十里内唯一可供食宿歇脚的地方。” …… 吃饱喝足以后，李牧一行人各自回房休息。武者的身体虽然壮实，但连日来的风餐露宿，终归还是让人身心疲惫。 距离朝廷规定的到任时间还早，但是经验告诉李牧，想要未来在汉川过得舒服，就必须要先了解最真实的当地局势。 拿着朝廷的公文，就大大咧咧跑去上任，在太平年月没有问题，可现在是乱世。不多长个心眼儿，到了地方上还不被人玩儿死？ 为了提前潜入摸清局势，从京师出发后，他们基本上保持着日行两千里的速度前进。 不是不想更快，主要是这个速度，已经临近一阶妖兽战马的极限。为了保证战马的体力，李牧甚至不惜给它们喂食灵兽丸。 按照现在这样的速度，最理想的状态是：一个半月后，顺利抵达汉川郡。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怕是要延后些时日。 这些都是小问题，让滚滚负责护法，照例修炼了两个时辰的内功，李牧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距离天人四层又近了一步，估摸着抵达汉川郡之日，就是他的突破之时。 只是看着懒洋洋趴着的滚滚，李牧的欣喜之情就不翼而飞。“人比兽气死人”，整天啥也不干，就知道吃吃喝喝的小家伙，修为同样是蹭蹭往上冒。 原本妖兽应该遇到的境界瓶颈，在滚滚身上仿佛就不存在，睡了一觉醒来就从二阶妖兽变成了三阶妖兽。从气息上来判断，估摸着距离天人二层都不远了。 修为突破速度快，李牧可以理解。毕竟，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乏天才。 可问题是滚滚从来都没有修炼过。除了吃、吃、吃，就是玩、玩、玩，完完全全是只懒惰兽。 如果妖兽都这么懒惰，估摸着要不了多少年，它们就会变成濒临灭绝的保护动物。 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除了大海仍然是妖兽的天下，陆地上的妖兽只能聚集在深山老林苟延残喘。 见李牧修炼结束，滚滚迅速跑了过来，拽着李牧往外面走。仿佛是在说：该开饭了。 有时候李牧都怀疑滚滚是不是有饕餮血脉，一天吃七八顿正餐还不够，只要看到自己有空，立即就会要求加餐。 每次吃过，只要过上个把时辰，滚滚又能够开始下一餐。每次进食数十斤，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一次排泄，李牧都不知道它将食物吃到了什么地方。 幸好自己帮它改了挑食的毛病，充分的展示了一名杂事性动物的天赋，否则还真养不起。 刚打开门，就听到“砰”的一声响，驿站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数十名淋成落汤鸡的黑衣人破门而入，看这造型就是妥妥的大反派，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 除了领头的老者，稍微引起李牧的主意外，剩下的人都被他直接忽略了。 没有别的原因，武者的修为只要到了先天之境，就不会被雨水打湿。成了落汤鸡的废物，还这么嚣张跋扈，早晚都会死于非命。 经验丰富的中年驿丞，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出了领头人，迅速跑到老者跟前赔礼道歉。 可惜注定做了无用功。突然遭遇暴雨袭击，丧失了追击目标，老者正积累了一肚子的火气，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不等老者开口，有眼色的手下抢先上前，一把揪住中年驿丞胸口的衣服，厉声呵斥道：“少废话，现在我问你答。一句话不对，小心你的脑袋！” 如此凶神恶煞的一幕，险些令中年驿丞精神崩溃，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说话都断断续续。 半天也只吐出了一个“好”字，看得李牧眉头一皱。似乎是觉察到了主人的心思，身为坐骑兼打手的滚滚狠狠的瞪了老者一眼。 武者的感应是很敏锐的。三阶妖兽相当于天人武者，被这样的凶兽盯着，又岂能没有感觉。 一瞬间领头的黑衣老者冷汗都冒了出来，仿若整个人都坠入冰窟。幸好这只是一个警告，来得快去得也快。 人老成精，意识到有高人看他们不爽。黑衣老者当即转变了态度，对着手下就是一巴掌，紧接着又厉声训斥道：“胡闹，你小子怎么说话的！老夫没有教过你规矩么？还不赶快向这位大人赔罪！” 突然的变化，直接让动手的青年男子陷入了懵逼三连，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大人”这个词，变得这么廉价了。现在连一个小小的驿丞，都能够称“大人”。 身体的本能，让他听从老者的吩咐，一边拍着自己的嘴巴子，一边对着中年驿丞点头哈腰、赔礼道歉。 突如其来的逆转，搞得中年驿丞非常不自在。丰富的人生经验告诉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甭管怎么说，解决了眼前的麻烦，那这都是一件好事。对小人物来说，追问太多的问什么，往往是活不长的。 尽管身体还在颤抖，中年驿丞还是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老先生客气了，些许小事不值得一提。列为需要点儿什么，我立即吩咐后厨去做。” 确定刚才危险和眼前这名驿丞没有关系，老者还是客气的说道：“刚才外面的雨太大，这小子脑子进水了。一时糊涂，请大人多加包含。 这五十两银子，算是我们赔偿大门的损失。现在劳烦大人替我们安排一下房间，再备上几桌酒席。” 听了这话，中年驿丞眉头一皱，为难的说道：“老先生酒席好说，我立即就能够安排。 只是客房实在是不凑巧，今天来了两波客人已经住满了。现在只剩下两间柴房……” 坦率的说，要不是老者态度的变化，他都不敢将实话说出来。让这些江湖中人住柴房，那绝对是活腻了。 可是这些人不好惹，前面的那两波又岂是好惹的？随便那一波，都是能够要他命的人。 话还没说完，一众黑衣人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如果不是顾忌老者的态度，恐怕他们立即就会动手。 犹豫了片刻，黑衣老者还是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火气：“敢问驿丞，今天可是有贵客入住？” 擅长顺着杆子爬的中年驿丞，当即打出了一个称赞的手势：“先生好眼力！有几名从京城来将军，在本驿站下榻。” 明知道这是扯虎皮拉大旗，但是一众黑衣人却不得不收敛怒火。当着朝廷将领的面在驿站搞事情，莫说是他们兜不起，就算是身后的势力同样也兜不起。 甭管天下如何乱，终归还是大周帝国的天下。基本上锁定了刚才的危险来自何方，黑衣老者非常识趣没有继续追问。 故作大度的说道：“驿丞不必为难，准备酒席就是。我辈皆是练武之人，在大厅之中对付一宿……” 不等老者表演完，李牧就打断道：“驿丞，备上一准饭菜，还要一盆兽奶。本官的坐骑，现在要进食。” 大厅之中突然多了一个大活人，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一众黑衣人被吓得不轻。 看了一眼霸占了最好位置的一人一熊，黑衣老者额头上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再次冒了出来。 如果不是气息不会骗人，他做梦也想不到，刚才的危险就来自于那头挥舞着爪子的可爱萌熊。 见滚滚用熊掌轻轻拍打桌子，仿佛是在催饭，黑衣老者丝毫不敢耽搁，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先给他们上，我们不着急……不着急！” …… 大厅之中的变故，没有瞒过楼上的有心人。原本都做好了战斗准备一群江湖菜鸟，此刻纷纷松了一口气。 一名扮作女尼的少女说道：“师姐，那个登徒子好生厉害。居然吓得裘万鹤那老贼不敢动弹！” 不等扮作道士的女子回话，一旁的青年僧人先忍不住了：“什么登徒子，他欺负过你们？” 说话间，仿佛就要冲出去寻李牧拼命一般，吓得众人连忙阻拦。 青衣假道士师姐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没好气的说道：“段师兄，别听刘师妹胡说八道。 什么登徒子？当日，只不过是一次误会。都是那头调皮熊的恶作剧。人家真要是登徒子，又岂能放我们离开。” 被教训的刘师妹，不服气的说道：“王师姐，你不要被他那天的表现给迷惑了。妖兽的性子随主人，什么样的妖兽，就有什么样的主人。 熊熊那么可爱，要不是被主人带坏了，又岂会变得那么好……” 不等刘师妹把话说完，一旁的中年和尚忍不住训斥道：“刘师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般胡闹。 下面那头熊，可是一头三阶妖兽。刚才只不过瞪了裘万鹤一眼，就吓得他不敢动弹。 要培养出一头三阶妖兽，不光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源，还需要大量的时间，没有几百年根本就不可能。 别看此人面相很年轻，其真实年龄，恐怕不比门中的祖师们小。这样的前辈高人，又岂会是什么登徒子。” 显然，刚才滚滚恐吓黑衣老者的一幕，被中年假和尚观察到了。 凭借固有的人生经验，想当然的进行推测。直接忽略了李牧的一身官服，忘记了：真正的前辈高人可不会留在朝堂任职。 第四十三章、不错的故事 待滚滚用餐完毕，目送李牧离开，大堂之中的一众黑衣人才恢复了正常。 负责追踪犬的中年男子，硬着头皮走到老者身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堂主，裂天表现的有些不正常，目标好像就在驿站之中。” 如果是在之前，发现了追踪目标，他们肯定二话不说就动手拿人。只是现在不行，刚刚被警告过的黑衣老者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一头三阶妖兽，就已经令他丧失了动手的勇气。何况还有一个神秘的主人，加上一帮随行的护卫。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但黑衣老者清楚，这些人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说白了，他们也只是一家普通江湖帮派。在大周帝国根本就排不上号，真要是什么大人物，也不至于被派过来干杀人灭口的活儿。 “催成，你的轻功最好。现在立即回去传讯，将我们遇到的麻烦告知帮内，其余人继续盯着目标，暂时不要采取行动。 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追踪的人和这些官军不是一路人，否则我们现在早就躺下了。 刚才的警告，应该是这些官府中人不想看到我们破坏了驿站的建筑物，影响到了他们休息。 这些人出京，多半是为了镇压叛乱，应该不会在这里长期停留，影响不到我们的计划。 先给他们点儿面子，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等他们离开之后，再对追踪的目标动手。” 从心不是怂。作为一名老江湖，眼力劲儿是必不可少的。在一无所知的情况，黑衣老者自然不愿意去招惹强敌。至少在援军抵达之前，他生不出如此做死的想法。 …… 午夜时分，大雨依旧哗啦啦的下个不停，仿若是一个哭泣的孩子，不断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李牧的清梦。看了一眼同样被敲门声惊醒，打着哈欠的滚滚，确定不是自家宠物恶作剧之后，李牧没好气的说道：“进来！” 在内心深处，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给这个没有眼色的不速之客一个教训。 待看清来人，赫然是当日引发冲突的青衣女子。尽管此时，她已经一身道士打扮，但眉宇间的媚态还是掩饰不住。 “前辈，清萱深夜来访，多有冒犯，还请多加包涵！” 翻了翻白眼，李牧故作好色的说道：“不冒犯，不冒犯。清萱姑娘大半夜的跑来自荐枕席，本公子又岂是不解风情之人？” 说话间，李牧还往前走了两步，仿若一个色中饿鬼，急待吃人一般。 原本冷静的王清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连忙后退，仿若是受了惊的小白兔。 好在，你只是恶作剧，小小的报复一下扰人清梦，并没有真的对她做些什么。 “前辈请自重！” 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自己过来是求人救命的，可不是来得罪人的。 虽然眼前这个家伙可恶了一些，但是为了诸多同门的性命，她也不是不能做出牺牲。 “哈哈……” 李牧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电视剧中，那么多人喜欢作弄小姑娘，实在是这一幕太有趣了。 “清萱姑娘，我们貌似只见过两次面吧？ 既然你不是被本公子的绝世身姿所吸引，跑过来自荐枕席。大半夜的你跑过来干什么？ 莫非你不知道，这种时候过来，很容易让人误会？传了出去，岂不是败坏本公子的名声！” 毕竟，只是一名涉世不深的少女。突然遭逢变故就已经很难受了，现在又受到了李牧的刁难，眼泪直接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如果是穿越前，见到这一幕李牧早就忍不住要怜香惜玉。但是，经过了两个世界的磨练，对这些李牧早就免疫了。 长生之路注定是孤独的。道家追求“太上忘情”并非绝情，只是为了减少离别时的痛苦。 经历了一波妻离子散，现在的李牧根本就不敢轻易动感情。他怕沉浸于红尘之中，磨灭了自己的向道之心。 挥了挥手，李牧再次开口说道：“清萱姑娘还是请回吧！想要学人家算计，你还是太嫩了。 要是换成魔教妖女，人家此刻早就钻到了本公子的怀里撒娇，而不是在哪里装可怜！ 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比你们更惨的人比比皆是。同卖儿卖女、易子而食的场面相比，被人追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擦掉了眼泪。咬了咬牙，仿佛做出了一个沉重的决定。 “公子只要肯出手相助，清萱今晚就是你的人了。” 说话间，原本惊慌失措的王清萱已经向李牧走来。只是身体的颤抖，出卖了她内心的不甘。 伸手抬起女子的下爬，李牧摇了摇头：“清萱姑娘既然不愿意，又何必要勉强自己呢？ 何况，就算是你将自己送给我也没用。在下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尤其是没有价值的麻烦。” 高武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美貌女子。武功心法自带的美颜效果和独特气质，远不是凡尘女子所能够比的。 见得多了，兴致也就没有了。在李牧眼中，眼前的这位清萱姑娘，并不比青楼的花魁强多少。 就算是玩玩，他也宁愿和魔道圣女玩，因为那些人不光专业技术好，还不会动真感情，大家都没有心里负担。 见色诱无效，对王清萱的打击是巨大的。女人是复杂的动物，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不能容忍别人无视自己的魅力。 强忍着不甘，继续问道：“公子，难道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人追么？” 用内力温热了茶水，自古给自己沏上了一杯，李牧冷漠的回答道：“不想！” 仿佛是受到了刺激，也不管李牧是否愿意，王清萱自顾的诉说了起来。 从银川郡官场内斗开始，到她们紫竹门被灭，被迫仓皇逃命，都被她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凭借丰富的政治经验，李牧可以确定这是改革派和保守派争斗的缩影，至于紫竹门纯粹是被殃及了池鱼。 朝堂争斗从中央蔓延到了地方，现在居然从官场扩散到了江湖，大周帝国的混乱程度，实在是超乎了李牧的想象。 若非这是高武世界，大周帝国这条破船上又绑定了太多的高手，恐怕早就崩溃了。 现在她们护送的孩童，乃已故银川郡尉的儿子。据说这位郡尉出身京城五大公爵，因为突染恶疾毙命，临死前托付她们的。 这也是紫竹门被灭的主要原因。自身实力不济，在官场上又突然没有了后台，来不及找到新的靠山，就被敌人杀上了门。 李牧不知道该说她们傻，还是说她们天真。居然幻想着借助这位倒霉郡尉身后的势力复仇。 人家都敢出手，自然不会忌惮这位郡尉身后的势力。京中五大公爵看似显赫，真论起实力来，还真不一定比得上地方豪门。 他们的权势主要来自于朝堂，而非自身的实力。并非他们不想发展壮大家族实力，实在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不好操作。 大周皇帝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凭借国运加身，哪怕是一头猪坐在哪个位置上，也会成为二师兄。 碰到一个翻了脸，自己就能拍死敌人的皇帝，谁不得谨小慎微啊！ 就是靠着皇帝自身强悍的武力，大周帝国才能够传承这么多年，都不被手下人给架空。 在天下太平的时候，凭借在朝中的势力，自然是无人敢惹。可现在正处于乱世，死个把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每一家世家豪门，都有一大帮的子弟。偶尔死个把子弟，谁也不会当成一回事。 估摸着外放的这位郡尉，也不会是什么重要人物。要不然有家族派出的高手保护，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给弄死。 鼓了几下掌，李牧微微一笑道：“很不错的一个故事。如果清萱姑娘能够再加点儿才子佳人的故事，编篡完成后话本应该很好卖。 至于想要重建紫竹门，借助京中豪门的力量复仇，在下奉劝姑娘还是趁早打消这些念头吧！ 身处江湖，姑娘或许对朝堂的事情不清楚。现在下可以明确的告诉姑娘，你们寄予厚望的公爵府没有能力，更不会替你们出头。 看在故事不错的份儿上，在下给姑娘一个忠告：想要活命，你们还是趁早散伙吧！” …… 第四十四章、食铁的怪兽 “砰砰砰……” 一头熊将桌子拍得啪啪作响，熟悉这一幕的驿卒，迅速从后厨端出早已准备好的食物。 驿站内的众人，对这一幕也是见惯不怪。几乎每隔一个时辰，这头熊怪都要出来进食。 不光苦了后厨，一众黑衣人也是苦不堪言，三阶妖兽在侧，如何能够让人安心入睡？ 再怎么不甘，也只能憋着。眼前这头熊怪虽然看起来很萌，可毕竟是一头三阶妖兽。 打扰妖兽进食，就要做好变成妖兽食物的准备。遇到这种惹不起的存在，黑衣人自然不会拿自己小命去做死。 现在他们只希望大雨快点儿停下，早点儿送走这头怪熊，睡上一个好觉。 可惜这个想法，并没有得到老天爷的支持。雨依旧哗啦啦的下个不停，就算是偶尔停了下来，要不了多久又会再次落下。 一连三天，大雨都没有看到有丝毫停下的迹象。驿站之中的气氛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大厅中央的那头“熊”。 以最快的速度，将饭菜一扫而空后，滚滚拦住了欲离开的驿卒，伸出爪子指了指那盆“汤”，口中还叫个不停。 仿佛是在说：“别以为本熊没见识，这不是兽奶。想要糊弄我，那是不可能的！” 倒霉驿卒，惊慌失措的一下子跪了下来，嘴中还不忘哭喊着：“熊大爷饶命……熊大爷饶命…… 不是小人不给你送，实在是兽奶已经没有了。暴雨连连，我们没有法子出去采买……” 没有法子，按照滚滚的喝法，一餐十几二十斤，一天就消耗一两百斤。 后院那十几只母羊，每天产出的奶，只有滚滚一两顿的量。产出明显是赶不上消耗，前面的库存消耗没了，现在实在是没折。 外面的雨下得太大，没有办法外出采买。要是暴雨持续个十天半个月，接下来不光是没有兽奶，恐怕就连食物都会出问题。 毕竟，驿站的食物储备，都是按照正常宾客准备的。谁知道会多出一头大胃王的怪熊，以及一帮黑衣不速之客。 眼前这一幕，反倒是将滚滚搞懵逼了。伸手拍了拍脑袋，好像是在思考眼前这头人形怪在干什么。 这可是一位优质钏屎官，每天都给它送好多吃的，比那位无良的主人强多了。 虽然食物质量不咋地，但是胜在量大管饱。不像那位无良主人，每天都饿它好几顿，完全不管它熊大爷的感受。 发现异动下楼的李牧，直接被自家坐骑“蠢萌”的一幕给逗笑了。 最近几天进食多，实际上也不能完全怪滚滚。作为一头三阶妖兽，滚滚对能量需求可是非常高的。 要是修炼勤快型的妖兽，靠从天地间吸收灵气，几个月不进食都没有关系。很遗憾滚滚属于吃货型，天赋本能就是——吃。 提升修为所需的能量，近乎全部来源于吃。驿站之中的都是普通食物，对滚滚来说明显是质量不够，只能拿数量来凑。 在家中的时候，那都是灵米、灵蔬、妖兽肉，提供的能量远不是这些普通食物能比的。 “挨饿”，那纯粹是滚滚自己的想法。一头贪图口腹之欲的熊，永远都是喂不饱的。 挥手解救了吓得快要崩溃的驿卒，李牧一把提起自己懵逼的坐骑，也不顾漫天的暴雨，直接出了驿站就开始溜熊猫。 天天窝在房里，实在是太闷了。出来放放风是非常有必要的，反正以李牧武功，早就可以做到雨不沾身、泥不沾脚。 伸手拍了拍滚滚的脑袋，李牧恶狠狠的警告道：“身上不许沾上泥水，要不然就饿你三天！” 对付吃货，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饿饭。这是李牧多日以来，总结出对付“滚滚”最有效的办法。 前脚刚踏出驿站，一群身着红衣、带着斗笠、披着蓑衣、手持钢叉的不速之客，将驿站围了个水泄不通。 “堂主，大事不好。红叉会的人来了，他们已经包围了驿站。” 听到手下人的话，黑衣老者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派人去摇人，没有想到援兵没来，敌人却被先一步召来了。 紫竹门被灭后，银川武林重新洗牌，大大小小数十家武林势力烟消云散，现在进入到了三足鼎立时代。 除了他们黑衣盟外，还有外面的红叉会。 江湖风云变幻，昨天大家还是盟友，现在已经变成了竞争对手。 无论是为了紫竹门的传承，还是上面大佬交代的任务，他们都有缉拿紫竹门余孽的动力。 雨一连下了三天，红叉会的人才赶过来，显然不可能是巧合。 要么是自己派出的人落入了红叉会手中，经不起严刑逼供，将他们给招供了出来；要么派出的人，本身就是红叉会埋藏在他们黑衣盟内的暗间。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灾难。不光任务完不成，就连身家性命都有危险。 带着迎了上去，看着落在门口的八抬大轿，黑衣老者一下子变得面如死灰。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一则江湖传言：虎头面具——叉首。 红叉会的叉首，绝对是银川武林最神秘的人物。凡是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全部都已经死了。给江湖中人留下的唯一印象是——虎头面具。 要是碰到红叉会中其他人，黑衣老者还有把握逃命，可是遇到神秘莫测的叉首，他实在是生不出抵抗的决心。 “紫竹门的余孽，还在这家驿站之中吧？” 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落入一众黑衣人耳中，却宛若一阵惊雷。 “是！” 黑衣老者急忙回答道。 可惜如此卖力的表演，并没有获得神秘叉首的认可，反而是闪电般的凌厉攻势。 哪怕是早有准备，可是面对飞来的钢叉，黑衣老者还是没有能够躲过去。 “既然人都在这里，你们也就没用了。反正求不得长生，早晚都会化作一抹尘土，我提前送上一程，想来你们也不会怪罪！” 擦拭了一下钢叉，神秘叉首继续说道：“驿站之中，除了我们要找的人，剩余的所有人皆一个不留！” 听到这个命令，四周的红叉会众人，纷纷破门而入，在驿站之中大开杀戒。 率先倒霉的自然是大堂之内的一众黑衣人。原本还以为大家之前是盟友，又同为银川武林三大势力，红叉会要给几分面子，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无情的屠戮。 突然涌入的敌人，进入驿站逢人就杀。原本只准备看热闹的李家兄弟一行人，现在也被迫卷入到了杀戮之中。 眼前的一幕，令跟在外面看热闹的李牧非常不爽。看着骚包的叉首，李牧非常怀疑那家伙脑子坏了。 杀人灭口也要看对象，明知道对方来头不小、实力不弱，还要冲进去杀人灭口，明显是脑子进水的表现。 不对，看着消失的一众驿卒。李牧瞬间明白了过来，感情泄露消息的不是黑衣人，而是这家驿站。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家驿站已经投奔了红叉会，才会第一时间通报消息。 只不过传递消息的人走得太早，没有见到滚滚出手，低估了自己一行人的实力。 毕竟，只是三名校尉去上任。有几名先天高手随行，就已经非常厉害了。 错误的认知，误导了叉首的判断。为了赶在黑衣盟抵达之前达成目的，叉首选择了最粗暴的解决方式——杀人灭口。 想了想之后，李牧拍了拍滚滚的脑袋说道：“滚滚，看来你这次又要挨饿了。那个带面具的家伙，带人砸了你的饭碗，要是让他们杀了你的厨子……” 不等把话说完，原本三五十公分的滚滚，迅速变成了一头两米高的巨熊，一溜烟的冲向了战场。 只感觉被巨兽盯上的叉首，刚刚转过身就见一头巨熊扑了过来，吓得他连忙躲闪。 挥舞钢叉迎敌，被滚滚一口咬住，只听到“咔嚓”一声响，令银川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这病钢叉应声而断。 眼前的一幕，将骚包的叉首搞得险些精神崩溃。他纵横江湖上百年，都没有见过如此变态的三阶妖兽。 自己费尽心思收集寒铁炼制出来的钢叉，距离四阶兵器都只有一步之遥，现在居然成为了眼前这头妖兽的零食。 心态一崩，手中的功夫不可避免的跟着打了一个折扣。尤其是丧失了兵器，要和一头三阶妖兽玩儿肉搏，更不利于武者发挥。 ( 第四十五章、北剑门 叉首被一头熊追着打，红叉会众人急忙出手帮忙。一柄柄钢叉朝着滚滚飞射而来，仿佛要将它射成刺猬。 可惜熊皮实在是太厚，钢叉射在身上，宛若是在给它挠痒痒。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钢叉竟然被反弹了回去。 莫说是众人，即便是李牧都被吓了一跳。原本他一直以为滚滚的“天赋神通”是吃和卖萌，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够反弹攻击。 唯一遗憾的是这招限制条件颇多，欺负小兵自然是一个顶一群，遇到同阶对手就不行了。 最起码那位叉首的攻击，就没有被反弹回来。这让李牧直接想起了《斗转星移》、《乾坤大罗移》，可惜这两门武功，他都无缘一见。 看着一群破坏分子不断的祸害驿站，李牧果断的选择出手。再看一会儿热闹，恐怕连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漫天的剑气飞舞，宛若游龙一般，不断的收割着红叉会众人的性命。 又多了一名天人武者入场，早已狼狈不堪叉首，此刻被吓得亡魂直冒。 二话不说，立马摆脱滚滚的纠缠，转身就走。 现在他恨不得生撕了传递情报那家伙。打死他也不信，这帮人是“三名普通校尉”赴外任。 一众武功高强的护卫武功，还有一头三阶妖兽，再加上一名天人武者。什么样的校尉，需要配备如此的护卫团队？ 尤其是李牧那身官服，更是令叉首感觉自己把事情搞大发了。 大周帝国可没有奢侈到，让一名天人武者当校尉的地步。除非是有目的，故意隐藏身份行事。 甭管是朝廷的人，还是世家豪门的人，现在红叉会坏了人家的算计，那都别难逃覆灭的命运。 可惜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晚了，怒火冲天的滚滚，根本就不愿意放他离开。 爆发的食铁兽有多厉害，叉首的那柄化为零食的钢叉最有说服力。 看着一人一中大发神威，被抢走对手的李嵩忍不住惊呼道：“十三弟，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一旁的李良也认同的点了点头，眼前的一幕同样超乎了他的想象。尽管知道自家十三弟很厉害，修为都超过了自己，但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超过了这么多。 “六哥，让我打你一巴掌，看我是否在做梦。” 听到熊孩子的话，李良瞬间就不好了。真不知道都是同一对爹妈生的，自己弟弟的脑回路就是这么清奇。 没有兴趣挨打的李良，毫不犹豫的抢先出手，冲着自家的傻弟弟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帮你确定了，现在没有做梦。我的手，都感觉到了疼！” …… 搞定了一众小兵，看着闹腾的两位兄长，李牧不屑的转过了头。 果然“傻气”是会传染人的。同熊孩子待得时间久了，向来稳重的六哥，现在也表现出了孩子气。 不过想想他们的年龄，貌似也该是闹腾的年纪。只不过这方世界竞争太过残酷，逼得大家不得不早熟。 扫视了一眼嘴巴张得O型的一众护卫，又瞟了一眼残存的几名紫竹门余孽，看着几名花痴少女痴迷的样子，李牧没好气的说道： “这些人都是来找你们的，现在我帮你们料理了，尸体你们自己处理吧！反正不能出现在我的视线之类，免费影响到我的心思。” 怜香惜玉是不存在的。遭遇了无妄之灾，没有同她们算账，那都是李牧足够通情达理。现在只是让干点儿苦力，那已经非常大度了。 迎接着李牧不容置疑的眼神，身受重伤的中年和尚强忍着伤疼回答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我们这就处理尸体，绝对不会影响大人休息。” 没有理会一众花痴少女幽怨的心思，看着浑身是血、叼着只剩半个身子的叉首过来讨赏的滚滚，李牧就气不打一出来。 这玩意儿带过来有啥用？如果人是活的，没准还能够逼问出点了什么。一具死尸，李牧又不是亡灵法师，拿来何用？ “啪啪”两巴掌，看着一脸委屈的滚滚，李牧厉声训斥道：“出去洗干净了再回来，每次都搞得脏兮兮的，你还有理啦！” 说话间，李牧已经将滚滚丢了过去。几名有眼色的护卫，立即跑出去帮熊大爷洗澡。 迎接着众人的恭维，李牧暗自叹了一口气。隐藏多年的修为，终归还是暴露了出来。 可是没有办法，刚才的局势要是李牧不出手，这些护卫非得死伤惨重不可。 作为一个好老大，总不能为了划水，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白白丧命吧？ 看着蠢蠢欲动的两名兄长，李牧慎重的说道：“现在帝国的局势太乱，我们必须要尽可能的隐藏实力。 今天的事情，先不要说出去。等我们抵达汉川郡，站稳脚跟之后再说。” 天人武者，放在大周帝国也不算庸手。若是侯府出力活动一下，李牧完全可以拿到更高的官职。 只不过这不是他想要的。能力越大，承担的责任就越大，这可是周天子的用人原则。 真要是去活动，官职是能够上去。只不过李牧也会被丢进平叛大军效力，根本就没有去地方履职的机会。 …… 转眼又是两天，老天爷终于露出了笑脸。不待任何犹豫，众人立即收拾行李走人。 没有办法，驿卒都跑路了。原本准备自己动手的，怎奈打开厨房门一看，里面啥都没有。迫不得已，众人只能靠啃干粮度日。 普通护卫还好，些许苦日子不算什么，李牧三兄弟就惨了。锦衣玉食惯了，突然要吃又干又硬的行军粮，没有一个适应期是不现实的。 没有亲自尝试，喂了自家坐骑一块压缩军粮饼，结果滚滚表示宁死不屈。 杂事性动物都不能下咽，味道怎么样可想而知。李牧觉得自己身为天人武者饿上一两个月没关系，就不和大家抢食了。 同样咽不下去的还有两位便宜兄长，最终三人一熊分别选择用闭关修炼、睡觉对抗饥饿。 当然，这期间也没少闹幺蛾子。几名花痴少女，就打着报恩的名义过来，准备以身相许，可惜被李牧给拒绝了。 玩玩可以，娶回家就算了。哪怕是小妾也不行，闭关三年五载出来，发现绿帽子被戴了一大堆，正常人谁能够受得了。 就算这些都是真情投入，不会出轨。可万一哪次闭关的时间长了一点儿，出来之后发现枕边人变成了白发人，或者说化为了一堆骷骨，心态岂能不崩？ 甩掉了麻烦，李牧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征途。 只是此刻的银川郡已然不再太平，连日的暴雨引发山洪，泥石流冲会乡村、田野，抬高了河床淹没了两岸的无数良田。 流离失所的难民遍地都是，朝廷的救济还是遥遥无期。距离揭竿而起，只差一根导火索。 没有心情替银川官僚们考虑如何善后，造反在大周帝国实在是太普遍了。只要保住了州府不失，那都不算大事。 一路南下，领略了大周帝国的风土人情。李牧对创建大周帝国的那位太祖，暗自佩服不已。 能够将一个如此庞大的疆域统一起来，并且还能够塑造一套传承万年的体系，简直就是在开挂。 望着远方的梁州界碑，李牧冲身后众人说道：“快要到地方了，这身行头不能再露出来了。 接下来我们扮作江湖中人，将手中的大刀都换作宝剑，大家都以师兄弟相称。 从现在开始，大家就是北剑门的弟子。我们三兄弟是内门核心弟子，你们都是外门弟子。 我们这次前往梁州，主要是为了置办一些土特产，带回北方销售。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可不要记错了。 等将汉川郡、梁州的情况摸清楚了，确定哪些人可以成为朋友，哪些人注定是敌人之后，再去衙门上任。” ( 第四十六章、搜集情报 顶着北剑门的马甲，李牧一行人顺利混入汉川武林。没有被人识破身份，完全得益于大周帝国的大。 “五千里不同音，一万里不同俗。” 距离带来的隔阂，非人力能够消除。何况大周帝国又不是一个执行能力强的主，能够统一语言字都是开国皇帝给力。 广凉州和汉川郡之间隔了十几个州，大家习惯有所不同才是正常的，真要是一样才是问题。 至于流露出的军人作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别看大周帝国武林势力不少，实际上大都是世家豪门推出来的。 真正能够不受影响，保持独立自主的，唯有正道七派、魔道五宗。 这十二家顶尖武林势力，无一例外都是拥有金丹武者坐镇，并且还不只是一位，甚至还谣传有元神武者存在。 真假没人知道，反正大周武林就这十二家拥有超然地位。剩下的武林势力也就那样，强也强不到哪里去。 能有天人武者坐镇，那都是郡中豪强，在一州之中都能够排得上号。 要是有金丹武者，只要运气不是特别差，同顶尖武林势力、或者顶尖世家豪门做邻居，那就是一州霸主。 事实上，这种撞车的情况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但凡是有大势力盘踞，就没有第二家大势力诞生的可能。 梁州非武道圣地，汉川武林自然也强不到哪里去。舒适的自然条件，安逸的环境最容易磨灭人的斗志。 在大街上逛一逛就知道，无论是武者数量、还是整体实力，汉川郡都远不如北地。 当然，南边也有自己的优势，土地肥沃适合粮食生产，人口众多、经济发达。 可惜这不是一个拼人口、拼经济的世界。土地肥沃仅仅只是普通土地，修炼资源反而不及北方。 或许这也是天道的一种平衡。在获得一些东西的同时，势必要失去一些东西。 “这一月没有白过，汉川武林的情况，我们摸得七七八八，就连梁州武林我们知道了一个大概。 汇总大家搜集到的情报，汉川武林需要我们注意的江湖门派，一共有这么七家：白龙帮、三川盟、八苗会、东青派、天清观、禅林寺、石龙寨。 数量是多了一点儿，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汉川无强龙。我们只需要应付一群地头蛇，并且这些地头蛇中还有可能出现盟友。 相比之下，梁州武林局势就要复杂得多。光大家标注的江湖帮派就有上百家之多，其中十三家拥有天人武者，另外还有两家疑似存在金丹宗师。 简直就是：庙小” 话到了嘴边，李牧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无论汉川郡、还是梁州府，都不能用“小”来形容。 不管是领土面积，还是人口数量上来看，都是妥妥的巨无霸，完全和小扯不上关系。 单纯看数量，梁州的武林势力似乎不少。可是观其实力，那就有些拉夸了。 现在统计的只是：拥有五名以上的先天武者、或者是存在天人武者的江湖势力。 标准放得如此之宽，都没有多少江湖帮派上榜，足以说明汉川的环境实在是太过安逸，不适合培养强者。 一旁的李良顺势接过了话：“十三弟说道不错，梁州的局势确实混乱。 观一隅而知全局。汉川郡经济实力不错，城中青楼、赌场遍地，到处都是一片纸醉金迷，其繁荣程度已经超过定远。 不过相比城市的繁荣，乡下的萧条也极其可怕。我们经过的无数村庄，皆是一片菜色，民生之苦也远超想象。 或许这就是汉川叛军遍地的主要原因。好在这些庶民大都是普通人，否则汉川局势、乃至梁州局势都已经崩溃。” 拿定远郡和汉川郡比，纯粹是抬举。定远郡作为诸侯领地，乃侯府数千年传承之基业，自然要用心经营。 汉川郡由朝廷直辖，官员都是外来的流官，只是捞一票就走，谁在乎民众生活究竟怎么样？ 任由下面的世家豪门折腾，不出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现在这种小乱不断、大乱没有，实际上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乱世既是大危机，也有大机遇。对一众世家豪门来说，这是洗牌的最佳机会。 大世家可以借叛军的手重创、或者是消灭竞争对手，再次扩张自身的势力。 中小世家也有逆流而上的机会，只要上面的老大实力受损，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铁打的大周帝国，流水的豪门、勋贵。在过去的万载岁月里，世家豪门的兴起与落寞，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望了望天空，李牧若有所思的说道：“无论是汉川局势，还是梁州局势崩盘都只是时间问题。 莫忘了，大周立国已经快临近万年。开国以来最大的劫数即将降临，汉川之地如何能够独善其身？ 民间确实没有多少武者，但是豪门世家有、江湖帮派有。不是所有的豪门世家、江湖帮派都和朝廷站在一起，野心这玩意儿一旦滋生，就再也压制不下去。 我们这次过来，不光只是单纯的为了做官，同时也是为家族开辟新的基业。 狡兔尚且三窟。家族想要长盛不衰，必须要准备足够多的后路，仅仅只是一个定远郡还远远不够。” 都是被逼出来的。这些人跟着过来，都是打着捞一票就走的注意；想要大家卖命，李牧只能拿家族说事。 替朝廷效力，在外面说说就行了。关起门来，谁信这样的鬼话？ 只有打着家族的旗号，这些家伙才会卖力。最关键的是可以尽可能的集中资源，而不是获得什么好处，立即就要全部拿出来分了。 作为家族中最年轻、最有希望突破金丹的天人武者，多拿点儿修炼资源，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要是回去和一帮先辈抢资源，可能会有麻烦，仅仅只是想要获得新开基地的资源，族中绝对会大力支持。 这是一笔长期投资，只要能够突破金丹宗师，所有的投入都能够加十倍赚回来。 即便是卡在了最后一步，那也能够收回成本。天人武者的寿命那么长，有的是时间打工还债。 靠大忽悠术给众人打了鸡血之后，李牧一行人继续顶着北剑门的旗号，在汉川城住了下来。 既不去拜访江湖同道，也没有打听生意渠道，整日就知道流连于青楼、酒肆、茶楼，仿佛是乐不思蜀，忘记了正事一般。 留下李良主持大局，恢复纨绔形象李牧和熊孩子，再次步入全国连锁的天香楼。 在定远惹了那么大的祸，都没有被朝廷查封，足以证明极乐魔宗和大周帝国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不过这不是李牧关注的。经历了这么多，他早就过了非黑即白的阶段。 既然正邪可以勾结，朝廷和反贼勾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摆在明面上的反贼，也必是真的反贼。 钓鱼执法的事情，李牧执掌华山剑的时候都干过，没道理朝廷干不了。 万载岁月的磨砺，从未大权旁落过。积攒出来的丰富政治经验，足以令周天子节操丧尽。 大周帝国建立这么多年，谁知道埋藏了多少暗子，准备了多少后手。 这也是李牧安心在朝堂混的核心原因。毕竟，大周帝国的底蕴太过深厚。 万一跟着造反、玩儿革鼎，眼瞅着大势将成，结果到了关键时刻才发现身边全是朝廷的人，就自己是真反贼，岂不是人生悲剧？ 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家都在演戏，那就跟着剧情走好了。一个小龙套跑去擅自改剧本，那是会被踢出去的。 跟着老鸨子进了一间豪华包厢，李牧的气质瞬间发生了变化。端起桌上的茶杯、盖扣茶基，等待着老鸨子的反应。 “观两位客官面生，不知可有相熟的姑娘？” 看着似笑非笑的老鸨子，李牧微微一笑：“老鸨子，你在开玩笑吧？ 既然知道面生，还问有没有相熟的姑娘。不过我们兄弟还真有熟人，不如天香姑娘出来一叙如何？” 老鸨子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既然来了天香楼，里面的姑娘都是天香姑娘，要不然我把两位客官挑选几位？” “不，我们只要真的天香姑娘！” 说话间，李牧已经放上了一枚能量石。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想要买人家的情报，就必须要按照人家的规矩来。 如果不是凑巧碰上了，李牧都不敢相信，极乐魔宗居然把业务开扩到了汉川郡。 不过青楼历来都是三教九流云集之地，最是容易搜集情报、消息。有这样的基础，展开情报业务也没啥好奇怪的。 只不过天香楼卖得只是最基础的情报，只要肯下功夫去搜集，其它大势力同样能够搞到。 这些信息地头蛇帮派也在卖，算不上犯忌讳。远没有一般中情报组织那么牛逼，什么隐秘信息都能够搞到。 选择天香楼的原因，只因为这里信誉好，不会出卖雇主讯息。要是向外面的江湖帮派购买，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传到了各大世家耳中。 “两位客官，天香姑娘不在这里见客。如果两位真的想见的话，请跟我去后院。” 说话间，老鸨子熟练的收起了桌上的能量石，随即做出了一副请的姿势。 跟随着老鸨子，一路进入后院。见到一貌美女子在抚琴，老鸨子压低了声音说道：“两位稍待休息，姑娘抚琴时不喜欢有人打扰。” 李牧微微点头，在内心深处已经翻了无数次白眼。就这样的服务的态度，都能够将情报业务发展起来，足以证明同行有多垃圾。 第四十七章、谈感情伤钱 “世人真是眼拙，没有想到定远侯府两位纨绔公子，居然都是人中龙凤。 最近这几年，贵府还真是人才辈出。如果消息传了出去，恐怕要羡慕死很多人，尤其是那几家连续上百年后继无人的。 按照情报显示，两位现在才刚刚从京城出发，没有想到居然人已经到了汉川，看来汉川郡这次又有很多人要倒霉了。” 明明是一个下马威，但是透过这个悦耳的声音传来，硬是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不得不说，魔门对人心的把控还真是非同一般。只是这样的人物，不应该出现在汉川郡。 以魔门的作风，最杰出的弟子应该放在中州，搅动天下风云，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姑娘真是好眼力。想不到我们自以为隐蔽的做法，居然这么容易穿帮。 不过姑娘又如何确定我们出自定远侯府呢？要知道这次外放汉川郡的是三人，而我们今天只来了两人。” 李牧可以肯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眼前这名女子。这年头又没有影像资料，仅凭一些情报就要判断出他们两人的身份，几乎是不可能的。 扶琴女子微微一笑，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自然是你们自己告诉我的！ 观其言行举止，两位明显更偏向于北疆。你们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那股诸侯子弟的傲气，却遮掩不过去。 除了这些之外，两位当年可是我天香楼的常客。一些细节上的资料，我们还是有记录的。 恰巧得知两位将到汉川郡任职，我就顺手调取了过来。相互印证之下，确定两位的身份并不难。” 听到这个解释，李牧并不满意。眉头一皱，继续追问道：“姑娘既然开了口，又何必要拿这些敷衍我们呢？ 天香楼虽然搜集天下情报，却也不是什么样的情报都收，要不然多少人手都不够用。 定远侯府虽然不差，可终归只是二流豪门。两名纨绔子弟的资料，根本就不值得你们大动干戈。” 此刻李牧的兴趣已经被调动了起来。相比汉川郡的情报，明显是自己的身份信息泄露更加重要。 明明隐藏得很好，却一眼被人叫穿身份，显然是自己的行踪落入了有心人眼中。不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他可睡不着觉。 只见抚琴女子突然站了起来，盯着李牧上下打量一番之后，摇了摇头说道：“十三公子，怕是对纨绔一词有什么误解。 如果说混迹青楼，就算是纨绔子弟，那么天下遍地都是纨绔。 两位在定远的纨绔名头虽然不小，可是闹腾了那么多年，居然没有闯过一次像样的祸，没有得罪任何一家大势力，没有干过仗势欺人的事。 甚至还靠着在青楼混的机会，结实了大量的人脉关系，在同定远一众豪门子弟交际之时，牢牢的把控住了主导地位。 甚至，你们在府外还有自己的产业，每年都有不菲的收益。 进入京城之后，十三公子的表现那就更惊人了。别人都在想办法留在京中，唯有十三公子率先看出危险，提前选择出京避祸。 如果十三公子愿意的话，发动自己在京中的人脉关系，都有很大可能将自己推到汉川郡尉的位置，就连郡守之位，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这些事情，哪一件是纨绔子弟能够干出来的？ 两位表现的如此特殊，如果都不值得我们关注，那么我天香楼还凭什么在这里贩卖情报？” 冲眼前的美貌女子行了一礼，李牧慎重其事的说道：“多谢姑娘赐教，李某今天受教了。敢问姑娘芳名？” 被眼前的这位女子上了一课，李牧不仅不恼，反而松了一口气。 明面上的这些资料，本来就是他展示给外界看的。只要不是揭穿他鸠占鹊巢的事，其它的都是小问题。 在这方世界的所作所为，就算是全部暴露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本质上来说，这些事都是在游戏规则之内。最多也就偶尔踩踩线，并没有越过界。 只是对眼前这位女子的重视程度，李牧再次提高了一个等级。如果不是知道此人出身魔门，他绝对会想办法收做智囊。 美貌与智慧并存，这样的存在对男人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同样也正是因为如此，李牧才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招惹这样的存在，什么时候被人玩死都不知道。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女子，为什么要卖这个好，可这份情他还是承下了。 至于未来要不要给予回报，那得看接下来双方是敌人是、是友。 女子嫣然一笑，回到了琴台前：“相逢何必又要曾相识。李公子若是愿意，那就叫我一声天香姑娘吧！ 以公子的聪明才智，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浅谈即可，若是深交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好高明的手法，李牧暗自感叹道。眼前这位女子对人心的把控，绝对达到了一个非同一般的境界。 自己才刚刚开始想，她就抢先一步说了出来。如此善解人意，实在是难以让人不生出好感。 现在李牧突然有些明白，眼前这位女子会出现在汉川，而不是去了中州。 如此尤物，若是进入中州岂不是引起天下人窥视，恐怕极乐魔宗也未必罩得住。 魔门虽然喜欢搅动天下风云，可同样也需要培养自己的高手。普通弟子可以养蛊，杰出精英却不能那么玩儿。 聪明人都知道做出自己最有利的选择。眼前这位若是不发生意外，未来成就金丹、元神的可能性非常大。 “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也就不矫情了。 我们想要购买汉川郡各大世家、官场的情报，包括他们身后的背景、牵扯到利益集团等等。 这些情报，应该都在天香楼的贩卖范围之内，姑娘请出价吧！” 涉及到了生意，抚琴女子的神色微微一变，拿出来了职业性的笑容，耐心的向两人介绍道：“关于情报，我天香楼向来都是三个版本。 基础版288块能量石，都是一些明面上能够查到的资料。如果两位公子，花费一两年功夫自己也能够搜集到。 详细版888块能量石，里面有部分隐秘资料。不过仅限于汉川郡内的，超出部分若是想要知道，必须另外收费。 隐秘版1888块能量石，里面有我天香楼关于汉川郡的全部资料。同时也包括汉川各大世家在外面的隐藏势力。 我们只能保证，拿出这些情报内容大部分是真的。如果细节上出现问题，或者是有所遗漏，天香楼概不负责。 公子，想好了要买哪一个版本的情报资料么？” 听到这个价格，李牧瞬间傻了眼。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原本以为自己也算混得不错了，居然连一份情报都买不起。 不亏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行业。一块能量石价值上千两白银，折算下来的话，最便宜的一份情报居然要三十万两白银。 只是贵有贵得道理，在大街花上百八十两，也能够买到类似的情报，至于真假性那就只能自己去想了。 天香楼卖出的情报，不光准确性有保障，最关键的是会替雇主保密。 摇晃着脑袋，李牧果断拒绝道：“天香姑娘，别开玩笑了。这样的天价，我们这些穷人可买不起。 汉川郡的豪门世家是什么货色，我们心里都有数。一群不入流的货色，卖出这样的天价，明显不合适。” 抚琴女子微微一笑道：“李公子莫要欺负小女子无知，侯府贵为一方诸侯，居然也好意思哭穷？ 不要拿定远郡遭劫来敷衍我。死得是些什么人，我们再清楚不过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遇上这样的劫数，大家求都求不来。 现在你们可是坐观天下风云。甭管各地如何狼烟四起，都和你们定远侯府没有关系。 至于公子说情报资料价格贵，这是事实。毕竟，小女子也是要吃饭的。 到了汉川这么久，小女子都没有接过几单生意，这部分成本自然只能摊道你们这些顾客头上。 刚才的扶琴，也是需要收费的。毕竟，这里是青楼，没有白听的说法。 针对不同等级的情报，小女子都做出了不同的成本摊销费用，现在这个价格已经很优惠了。 李公子，总不会让奴家白干吧？” 看着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李牧的眉头越发皱了起来。现在他终于明白刚才这位“天香姑娘”为什么要说保持距离了——谈感情伤钱啊！ 没有交情，大家现在谈得纯粹是生意，谁也不用手下留情。作为卖家，这一刀自然是能宰多深，就往下宰多深。 这是独家生意，爱买就买、不买拉倒，价格根本就没得谈。摆明就是吃定了自己。 偏偏李牧还没得选择，自己去收集情报说起来简单，真要是去落实了就会发现到处都是问题。 世家豪门由血缘关系为纽带，从小就开始向心力，远比一般江湖帮派强得多。 莫说渗透豪门世家的高层，就算是丫鬟、仆人，那都是家生子，外人根本就进不去。 想要建立一个完善的情报组织，没有数十年之功，根本就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毕竟，这方世界的阶级实在是太稳固了。 就算是安排的探子，混入了一方势力，也甭指望能够出头，因为上面根本就没有路。进入不了权力核心，能够收集到的情报自然有限。 犹豫了再三之后，李牧最终还是只能乖乖掏钱。强忍着肉疼，买下了一份详细资料。连喝花酒的心思都没有，就迅速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第四十八章、创造条件上 自从看过这份昂贵的情报之后，兄弟三人都被上面的信息惊呆了。位居帝国边陲之地的汉川郡，分明就是大周朝堂的翻版。 改革派、保守派、中立派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关键是在这三个大派系之下，又有十几个小派系。 势力最大的自然本土豪门世家，主要是由三大郡望世家为首，外加若干附庸家族。幸好三大家族互相不对付，才有其它势力立足的机会。 接下来自然是郡守府，作为朝廷任命的最高地方长官，代表着大周帝国的力量，自然不会弱。 可惜郡守下面还有郡尉、郡丞制衡，权力直接被一分为三，做不到一言九鼎。 “守治民，丞佐之，尉典兵。”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独立于行政体系之外的镇魔司、皇城司，分别负责主管镇压魔教妖人和处理江湖事务。 如果是太平盛世，估摸着也就这么几个派系。可现在是乱世，受大周制衡制度影响，郡尉虽然统领军中兵马，但直接带兵的却是下面的校尉。 乱世实力就是话语权，只要有几个校尉抱团，就是一个独立派系。 别的不说，李牧三兄弟虽然还没有上任，可是在外界眼中他们就是一个新的派系。 郡内都如此混乱，地方上的局势可想而知。要镇压叛乱，肯定少不了军方出力。 在这种背景之下，除了几个实力雄厚的大县能够自己镇压叛乱、稳定地方外，剩下的各县官员都只能跟着站队。 看了两名不知所措的兄长，李牧开口分析道：“汉川的局势和朝堂差不多，各部门的权力、利益都被瓜分一空。 没有人喜欢增加一个分肉的，我们上任后受排挤是必然的。就算是想要加入一个派系，也没人敢收。 按照现在的情况，除非我们三人愿意做傀儡、木头人，不然和各方发生冲突是必然的。 想要破局，最简单的办法是先挑一个软柿子立威，强势抢占某一派系的利益。否则，连军费都是问题。 初来乍到，这么干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虽然有家族支持，可毕竟远水解不近渴。 除非将三校兵马满编，训练成精锐之师，否则我们很难斗得过这些家伙。 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又不是傻子，肯定会在军费上卡我们的脖子。以我们三人的家底，根本就养不起这么多军队。 为今之计，唯有先打破现在各方势力的平衡，让他们陷入内斗之中，才不会合力压制我们。” 坦率的说，李牧真心佩服自家九哥。大周朝堂乱成一锅粥，都敢进去火中取粟。 换了自己，面对区区一个汉川郡，他都束手无策，只能玩儿暴力破局。 在汉川他们三兄弟也算得上是强龙，自然可以这么玩儿，但是在京师他就是一只弱鸡，唯有低调才是王道。 沉默了一会儿功夫后，李良有些迟疑的说道：“十三弟，你的计划理论上是不错。 可汉川郡能够形成一个平衡，显然是各方势力争夺多时，最后互相妥协的结果。 只需要一根导火索，就能够让各方势力重新陷入争斗，但是一旦有强龙加入，他们还是会本能的选择排斥外来者。 除非我们能够和其中一方合作、或者是几方合作，这同样也是困难重重。 有天香楼在，我们的来头、朝廷派我们过来的目的，估计这些地头蛇早就弄清楚了。 对汉川郡内的各大派系来说，我们实力正好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收为小弟实力太强，随时都有可能鸠占鹊巢；又没有威压各方的实力，令大家投奔过来。” 吃了上家，吃下家。一贯都是天香楼的风格。只要出得起价，同时向敌对双方出售情报，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有极乐魔宗做后盾，除了顶尖势力能够令他们忌惮之外，其它势力的情报，他们卖起来完全没有压力。 不将李牧三兄弟抵达汉川的消息透露出去，那都算是有节操了。出身来历，人家可没义务帮忙保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实力太弱。若是定远侯府的实力再强几分，或者是李牧三人的实力更强一些，又是不一样的场面。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侯府不是二流豪门，而是天下的顶尖诸侯，朝廷也不可能放心让他们进入汉川郡为官。 朝廷从来都不让那几家顶尖诸侯的子弟履任地方职务，就是怕这些家伙玩儿鸠占鹊巢，四处开分号行扩张势力之实。 除了李牧自己有信心之外，恐怕谁也不会相信，他们三兄弟能够夺取汉川郡的控制权。 在外界眼中，最好的结果无非是三人成为汉川郡的一股重要力量。待替朝廷稳定地方局势之后，捞取一笔好处和政治资源后，就会离开这里。 “六哥说得不错，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准备在郡中打开局面。汉川郡这么大，何处不是我们兄弟的立足之地。 现在叛军四起，身为郡中校尉出兵平叛，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待镇压叛乱之后，我们就地驻扎清缴叛军余孽，稳定地方局势，想来应该很合理吧？ 只要占据几个县的地盘，解决了军队的后勤问题，其实入不入郡中都一样。 手里有兵，郡中自然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所以我们接下来的敌人，就是本土世家豪强，至于那些外来的官员，都可能成为盟友。 这也是朝廷最希望看到的。 派我们进入地方入职，除了镇压叛乱、稳定地方局势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让我们打压地方豪强，增加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 恰好汉川郡这些家族，最近几百年都没有出过朝中大员，就算是我们手段有些过激，也不会有人帮他们说话。 若是灭了三大家族为首的本土豪强，帮朝廷增加数千万丁口、税收出来，就算是拿不到郡守的位置，郡尉或者是郡丞的位置，总会给我们留下一尊。” 世家豪门看似一体，实际上完全是两个群体。在群体内部，也存在着一条鄙视链。 想要成为世家，不光要看自身的实力，同时也要看历史底蕴，以及在朝中的影响力。 真正意义上能称顶尖世家的，全天下一共就那么七家，分别是大周皇室和六大顶尖诸侯。 这六大诸侯之中，还有两家是皇室分支。某种意义上来说，顶尖世家一共也就五家。 想要加入世家行列，要么是一方诸侯，要么得保证五代之内出过三品以上大员，代代皆有子弟在朝中为官。 达不到要求，又保持兴盛的家族，那就只能算是豪门。若是翻了脸，那就变成了“豪强”，属于被打压的对象。 别问为什么，真相只有一个上面的既得利益集团，不想看到更多分蛋糕的加入。 当然，皇帝不是这么想。泰昌帝想打压地方豪强，主要是为了增强中央政府的权威，提高国家财政收入，顺便让下面的庶民喘一口气，不要天天造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汉川郡最大的利益，都在这些本土豪强手中。郡中官僚分到的只是一个零头，就算是打趴下了也多少利益。 最关键的是李牧想要的修炼资源，大部分都被这些家伙给垄断了。除了朝廷直接管理的几条矿脉外，剩下的能量石矿，全在这三大家族手中。 后知后觉的熊孩子大惊失色道：“汉川郡的叛军都还不成气候，没有攻伐郡县的实力。十三弟，你这是准备帮叛军拿下县府？” 大周的土地已经兼并一空，全都在这些本土世家豪门手中。想要建立根基，必须要将土地从豪门手中夺过来。 作为既得利益集团中的一员，自然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揭开土地兼并的盖子，唯有借助的叛军手。 反正为了逃税，这些家族隐匿的土地，都没有在官府登记在册，完全可以假装不知道直接打为无主之地。 这官司根本就没有办法拿到明面上来打。谁敢出来叫嚣土地是自己的，藏匿土地、偷逃赋税、劳役等一系列的罪名就做实了。 后果也不算太严重，按照大周律令： 偷逃赋税、劳役者仗八十，不光要补交税款、履行劳役外，还有处以十倍罚款。 反正没有具体时间，那就可以按最长时间计算。大周帝国都建立了九千多年了，谁要是抗得住就来。 藏匿土地更加严重，不光土地要全部没收，一旦超过三千亩，更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真要有人敢闹到明面上来，李牧绝对不介意顺水推舟，做一回灭门府尹。 瞪了熊孩子一眼，李牧厉声训斥道：“七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和叛军有关系了。 不要忘了，我们三人此刻还在赶往汉川的路上。都还没来得及上任，地方县府沦陷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叛军真的攻克了县府，那也是郡中官僚尸位素餐。七哥，你平时不学无术也就罢了，现在可不能混淆了概念！” 听了这个无耻的解释，李嵩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原本以为自己就够无耻了，没有想到同自家的十三弟相比，完全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不管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一句尚未到任，三兄弟就能够将所有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郡中官僚再怎么甩锅，也不可能甩到未履任的官员头上。就算是那些家伙想要隐瞒不报都不行，他们三兄弟也是可以越级回报的，大不了附上一本弹劾奏章。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有人负责背锅。甭管朝廷会怎么处理，郡中势力平衡被打破，都是必然的结果。 第四十九章、天下苦大周久矣 清晨，沐浴在柔和的晨光之下，北剑门的车队踏出了汉川城。看车轮留下的痕迹就知道，上面装得货物肯定不少。 一看就是大肥羊，只不过随行的护卫太过彪悍了一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事实上，李牧还真想有人过来抢。那样的话，这场戏就演得更加完美了。 现在也无伤大雅，政治游戏的本质就是脸皮厚。只要没有留下证据，咬死不认就行了。 大队人马离开汉川郡，北剑门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李牧三兄弟带着五名护卫悄然出现在了龙山县。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李牧一行人全部伪装成了五大三粗的壮汉。充满标志性的滚滚，更是缩成一团，住进了李牧的袖兜里。 望着眼前的小山村，李嵩忍不住问道：“十三大当家的，你确定没有搞错地方？ 闻香教好歹也是霍乱梁州上千年，都没有被朝廷剿灭的邪教，居然隐藏在这疙瘩？” 做戏做全套，身为“大当家”的李牧，当即伸手拍了熊孩子的脑袋一巴掌，厉声训斥道：“你小子懂什么！ 闻香教干得是造反的买卖，要是像咱们兄弟一样大张旗鼓的拉山头，还不早就被朝廷给剿灭了。 姓章敢趁我们兄弟外出，带兵剿灭咱们的山寨，这波我们就要给他们一个厉害尝尝！” 眼前的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几位中年农民看得清清楚楚，一名七八岁的孩童此刻已经跑回了村子之中。 走到村口，看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李牧当即上前问道：“敢问老人家，周舵主家怎么走？”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耳朵有些背，白发老者略显迟钝的说道：“什么？你们要弑主？ 小伙子我跟你们说，做人要厚道。忠义之心不能忘，弑主” 见老者唠叨个不停，李牧猛的巴掌拍在附近的石块上，爆发出雷鸣般的响声。 匪气十足的怒斥道：“老家伙，少他妈的给我装傻。老子远道而来，和你们舵主谈买卖，可没有功夫听你瞎扯淡。 识相的，就赶紧回去禀报。耽搁了大事，你老小子十条命都不够赔！” 说话间，对着老者就是一脚。尊老爱幼，那纯粹是想多了。尽管老者掩饰的很好，但那一身武功和周边环境还是出卖了他。 看一眼小山村就知道，如此破败的地方，民生之艰苦可想而知。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注定难以长寿，更不用说练就一身武功。 作为一名山大王，没有脾气不可能的。有人给脸不要脸，自然只能动粗了。 挨了一脚，表现了一个狗吃屎。老者再也伪装不下去，用凌厉的眼神盯着李牧一行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们现在已经化为了肉泥。 权衡了一下双方的实力，老者强忍着怒气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跑到我们闻香教的地头，想要干什么？” 一旁的熊孩子，仿若化身狗腿子，上前一步回应道：“早这么说不就好了，非要惹我们大当家生气。真是犯贱！ 你老小子听好了：咱们兄弟在二龙山混日子。前些日子咱们外出办事，姓章带兵剿了我们的山寨。 为了给那狗官一个教训，咱们兄弟决定召集道上的同道，拿下龙山县。 听闻你们闻香教，也是反周义士。所以我们大当家才过来，拉你们入伙，可不要不识抬举！” 没有毛病，二龙山的山贼前些日子眼拙，抢了当地世家的货，招致了朝廷官军的围剿，带兵的正是章校尉。 恰好李牧三兄弟在半路上收编的山贼土匪之中，就有二龙山的人。摇身一变，他们就是二龙山的老大。 听了熊孩子的话，老者仿佛是受了刺激，也顾不得之前出丑的事，脱口而出道：“攻打县城，你们疯了？” 闻香教虽然一直高举反周的旗号，可是大都是在乡下同官府对抗，攻伐县城的大事那是百年难得一见。 不是大家不想，而是根本就攻不下来。仅凭一些普通乡民，如何是城中官军、豪强的对手？ 想要攻下一座县城，除非是闻香教总部调集高手过来，倾全教之力才能够拿下来。 这种事情，他们自然干过。只不过最后发现得不偿失，就算是攻下了县城也守不住。 面对官府和世家豪门联手，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失败的结局。 多次失败之后，干脆就彻底转入地下活动。不再对朝廷重兵把守的县城下手，转而在乡间进行对抗。 李牧冷笑一声之后，说道：“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们既然敢提出这个计划，自然就有攻破县城的办法。 这种大事你老小子做不了主，快去叫你们舵主过来。要是晚了，这块肥肉就没你们的份儿了。” 犹豫了再三，终归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老者强行压制怒气后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不要四处乱走。我先回去通报，至于舵主要不要见你们” 不待老者说完，村中已经有十余名壮汉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是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 “舵主，他们” 不等老者继续，中年男子就挥手制止道：“刚才的话我已经听到了。 几位道上的朋友说：有办法攻破龙山县。赎周某见识浅薄，还请列位朋友不吝赐教！” 看了中年男子一眼，李牧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既然周舵主想听，本当家也不再隐瞒。 县府加几大家族，顶多也就十几、二十名先天高手。有诸多同道联手，击败他们也不算困难。 县城之所以难被攻破，主要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县城的护城阵法。不光能够增强城墙的防御，还对守军实力有所加持。 阵法威力虽然不错，但是要破除其实并不难。毕竟，大阵需要用能量石催动，朝廷不可能一直开启阵法。 完全可以派人提前潜入，破坏大阵的几个关键节点，让大阵运转不起来。 具体操作，大家不用担心。我们的人会完成，你们只需要等消息就是了。 其二是县城中的县兵和各大家族的私军，尤其是后者更难对付。不过他们终究也只是小家族，养不起多少私军，靠人数也能堆死他们。 我想大家真正担心的应该是他们的援兵。毕竟，郡中王家的族地就在龙川，虽然大部分族人都搬了出去，可族地发生危险他们肯定会出手相救。 可有一句话说得好：远水解不了近渴。 只要我们的速度足够快，拿下龙山县抢完之后就迅速撤离，他们又能为之奈何？ 方今天下大乱，各地义军攻伐州郡者都不在少数。就连朝廷重兵云集的楼山郡都被攻破，大运河至今都未能够被疏通。 大周的虚弱，早已爆发在了天下人眼中。各地英雄豪杰，莫不以反周为荣。 改朝换代近在眼前，不敢奢望王侯将相，但是取这郡县世家而代之，我等还是大有希望的。 此等天赐良机，诸位愿意白白错过，而后让子孙后代延续我们的老路，一直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利益动人心。天天喊着反周的口号，不断的给自己洗脑，可以说闻香教这种邪教组织是最早相信：大周要凉的人。 墙倒众人推，本来就是造反集团的人，此刻更没有道理不反周。 相比手下人的狂热，周舵主还是保持着理性，哪怕李牧给出的画饼非常诱人，他还是强自压下了欲望： “大当家的豪气，若是你们能够破坏城中阵法，这次的行动算我们一份！” 不见兔子不撒鹰，李牧没有感到失望。造反这种玩儿命的活，要是没有脑子，脑袋早就被人挂在城门口了。 三言两语，就想要人家不顾一切的加入进来，根本就不现实。 冲中年男子一拱手，李牧豪迈的说道：“周舵主豪气！破坏大阵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兄弟了。 不过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还望诸位给予方便。不搞点儿事情出来吸引朝廷的注意力，怕是不好办啊！”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周舵主故作豪气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寨主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便是。只要能够做到，我们都会尽力而为。” 短暂的交谈，两个各怀鬼胎的家伙，就宛若成为了兄弟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至交好友。 不过聪明人都知道，这又是“尽管”，又是“尽力”，如此赤裸裸的暗示，生怕李牧听不明白，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影响到了大家的合作。 若非李牧也只能想要利用这些家伙，恐怕早就转身离去。同这种只想获得好处，不愿意付出代价的人做盟友，绝对是脑子进水了。 不得不承认：“天下苦暴周久矣”，这句话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反周的群众基础，那是大大超出了李牧的想象。一穷二白李牧，靠着大忽悠术，花费了一个多月时间，就在龙山县拉起了一支反周大军。 若非这是超凡世界，李牧觉得当反贼其实也挺有前途。就民间的反周情绪，造反实在是太简单了。 可惜光有情绪还不够，更重要的还要看实力。看了一眼自己拉起的叫花子军队，李牧就知道为啥叛军没能成气候了。 别看这是几万人的大军，实际上只需要几百精兵一个冲锋，就能够将他们打垮。 各方反周势力积极参与，也并非真被他给忽悠住了，更多的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真要是攻克了龙山县，大家就跟着一起进去抢。 若是进攻失败，大不了丢下大军跑路。反正大家投入的力量又不多，想要抽身离去并不难。 第五十章、围一缺三 率领一群乌合之众不断向县城逼近，李牧也是压力山大。现在他还真怕守城的是个憨憨，直接带兵就杀了出来。 县兵加上城内家族的私军，若是集中起来孤注一掷，这帮乌合之众根本就抵挡不住。 敢带着这帮人攻城，李牧实际上也是在赌城内不是铁板一块，无法亲密配合。 本质上来说，这次攻城战就是在攻心战。只要打破了城门，里面隐藏的闻香教教众就会响应，混迹在起义军的酱油党也会跟着卖力。 血战这些家伙不行，可是打顺风仗，乌合之众也是可以爆发一波的。 看着返回的几名护卫，李牧关心的问道：“阵盘，都布置到了预定没有？” 这种关键的任务，只能让自己人去干。别的造反组织反周归反周，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朝廷的人？ 万一泄露了消息，让朝廷有了准备，那这波操作就成送人头了。 生平第一次造反，没有足够的经验，李牧只能选择慎重。 “大当家的请放心，阵盘都是我们昨晚亲手埋下的。为了保险起见，还按照您的吩咐，丟给了闻香教的一套，让他们安排人带上了城墙。” 为首的壮汉拍拍胸腹说道。那表情活脱脱的就一个立了功的山寨头目，在向老大邀功请赏。 李牧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好！等攻破了县城，给你们记头功。” 说话间，眼神还向熊孩子一瞟。心领神会的李嵩，当即上前两步说道：“大当家的，这破城之法靠谱么？ 要知道以往的时候，大家都是从外面强功，没有听说过用阵盘的啊！” 看了一眼两眼放光的投机者们，李牧用手指着众人打出一阵哈哈大笑。半晌功夫后，才慢吞吞的解释道： “你们这些人呀，就是少见多怪！龙山县才多大点儿地方，你们没见过的事情多得去了。 莫说是我们龙山县，就算是汉川郡、乃至梁州，在这个大周帝国那都是一个小不点儿。 你们也不想想看，外面的义军都开始攻伐州府了，我们连一座县城都拿不下来。大家都是义军，你们说这种情况合理么？” 安排在人群中的托，率先站出来响应道：“肯定不合理啊！大家都是义军，谁比谁差呀？ 就算是外面的义军实力更强，可他们面对的敌人是州府，我们只是要取一座小县城，难度明显不在一个层次。 大当家的这么问，莫非外面的义军攻伐州郡，和这破阵之法有关系？” 没有继续卖关子，李牧直接说道：“算你小子脑袋瓜子灵活，这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本当家的破阵之法，就是从外面弄来的。你们想想看，郡城、州府那样的大城布置的阵法何其庞大，照样都能够被破掉，何况是一个小县城？ 城内的官军若是不启动阵法也就罢了。一旦开启阵法，你们就会听到&039;轰&039;得一声响，然后城墙就会被炸上了天！” 故作夸张的一阵吹嘘，投机者们的情绪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参加这次攻城战，除了能够获得大量财货外，更重要的还是李牧许诺将拿出各家的传承供大家分享。 散修的苦，只要散修才清楚。在世家大族垄断修炼知识、资源的时代，他们这些人想要修炼只能氪命。 对混迹社会底层的来说，除了加入造反组织之外，根本就没有获得修炼知识的机会。 哪怕是江湖帮派，都是世家豪门的基本盘。很多所谓的门派，实际上也只是顶了一个名头，本质上还是家族产业。 都是寿元太长导致的，一名高阶武者能活几千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门派变成家天下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多几名高阶武者互相制衡，无非变成几个家族共同主宰。反正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大家的后辈子弟都有一大堆，门人弟子直接从自家招人就足够了。 普通人就算是侥幸进入宗门，也很难获得核心传承。表现的再天才都没有用，做长辈的肯定要优先照顾自家子弟。 大环境如此，就算是有人侥幸获得传承，那也是敝扫自珍，根本就不会轻易示人。 像李牧这么大方的老大，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多了。对一众缺乏修炼知识的散修来说，任何一本秘籍都是弥足珍贵的。 哪怕是其中可能存在隐患，为了能够更进一步的机缘，大家还是愿意尝试。 至于破阵之法的来历，自然是源于定远侯府。作为一方诸侯，攻城之法自然少不了。 只不过李牧在以往的基础之上，稍微做了一些改进。主要是利用风水变化，打破大阵内部的平衡。 一套阵法，只要内部平衡被打破，那就丧失了原有的威力，搞不好真能够上演一出大爆炸。 …… 自从叛军准备攻城的消息传来，县府和本地世家就如坐针毡。作为统治阶级中的一员，他们手中掌握的信息远比普通人多。 叛军攻伐州郡，在大周帝国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梁州局势相对安稳，但县城沦陷的事情，最近几年也是频繁发生。 面对来势汹汹的叛军，大家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一面积极备战，向郡中求援；一面忙着安排后路，不等叛军围城，就秘密送走了族中精英子弟。 正所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兔子急了还咬人，奉行中庸之道的李牧，自然不会把事情做绝。 精英子弟撤离总是要带护卫的，这些家伙每多带走一人，就意味着攻城的压力要小上一分。 各取所需的事情，自然不能拦着了。就连现在攻城，李牧都是围一缺三，只逮着东门进攻，另外三面都留出来给他们跑路。 好吧，真相是李牧不敢分兵。没有自己亲自压着，让这帮的乌合之众自由发挥，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望着严阵以待的守军，李牧拿起早已准备好特质弓箭，对准城楼之上军官三支羽箭飞射而出。 霎时间，城墙上的五个躲闪不及的倒霉蛋，被羽箭穿身而过，紧接着就是一阵惨叫声响起。 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城墙上的众人。双方的距离足有五百米，强弩都不一定能够射到，居然被对方的弓箭命中，这样的运气实在是极品。 见中箭者纷纷倒地，逃过一劫的军官，纷纷聚集到一名身着红色官服的人跟前，现场是一片兵荒马乱。 “县尉大人，你没事吧？” “军医，军医在哪里？” …… 尽管内心深处不愿意不愿意接受，可刚刚吐槽敌人是乌合之众、不懂兵法的县尉大人，确实就这么突然倒下了。 攻城战还没正式开打，就干掉了对方的几位大人物，打击了守军的士气，李牧还是非常满意这份战果的。 身后的小弟们，就更加兴奋了。老大这么厉害，这场仗岂有不赢得道理？ 士气可用。哪怕乌合之众，也能够爆发出不俗的战斗力，李牧当即立断下令道： “诸位兄弟，天下苦大周久矣。为了天下万民，为了子孙后代能站起做人，我等今天在这里揭竿而起。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先登上城楼者，连升三级，赏纹银千两、先天秘典一步。 荣华富贵就在今朝，为了顿顿吃肉的好日子，现在我们开始攻城！” 说话间，李牧已经转过了头。攻城的一幕注定充满了杀戮，他实在是不忍直视。 虽说没有自己，这些人也会冻死、饿死，可终归还是被他忽悠才上战场的。终归不是特石心肠之人，事到临头李牧还是有些不忍。 可世界是残酷的，美好的生活只能靠自己去争取。若是提前倒下了，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自古以来，王侯将相都是杀出来的。本身就一无所有，还不敢拿命相搏，凭什么能够逆袭？ …… 第五十一章、破城 县衙之中，收到卫兵传来的消息，慌乱的崔县令再也顾不上形象，当着县中大户的面惊呼道：“你说什么？敌人攻城，南宫县尉身亡？” 叛军攻城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说每年都能够遇到，反正三五年总是会碰上一波，大家早就已经习惯了。 可是战斗才刚刚开始，主持城防的县尉就领了盒饭，那就非同一般了。 “是的，大人。叛军领头的膘型大汉非常厉害，在五百米开外一箭三发，同时射杀了南宫校尉、周千户、刘千户，还重伤了铜百户和段司马。” 卫兵的话，再次给众人泼了一盆凉水。这几名军官虽然不是什么高手，可那也是难得的军事人才，起码在龙山县这一亩三分地算得上良将。 现在死得死、伤得伤，对接下来的守城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打击。 冷静下来以后，崔县令看了一眼众人说道：“列位，现在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大家的家业都在城中，若是叛军破城，我们谁也讨不了好。 至此危急存亡之时，我希望大家能够同舟共济，合力守住龙山县城。” 家业虽然不全在城中，但是县城却是大家的根基所在。自从进入乱世，大家就默契的将城堡搬入县城、抱团取暖。 大周帝国经历了万载岁月变迁，小鱼吃虾米的时代已经结束，现在进入到了大鱼吃小鱼时代。 小家族一旦丧失根基，被人吃掉只是时间问题。看看被叛军攻破过的县城就知道，当地的本土世家日子过得那是一个惨。 叛军过了一道手，大家的产业就变成了无主之物，接下来就是各凭手段，谁抢到了就归谁。 本就元气大伤的小门小户，如何能够和郡中大户争抢？若是有子弟在外做官还好，大家会给几分面子；要是朝中无人，等待他们的命运就是被吃抹干净。 叛军中的武者，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败落的小家族。大家之所以反周，就是为了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县令大人，我陈家愿意……” 不等陈家住把话说完，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大地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房顶上的瓦片也哗啦啦的掉个不停。 猝不及防之下，文官出身的崔县令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门牙都被磕掉了两颗。更悲剧的是茶几上一壶茶掉落下来，给他补了一个热水澡。 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纷纷傻眼。反应过来之后，众人立即上前扶起了悲催的崔县令。 只是大家好不容易提起的战意，就这么被折腾没了，悲观的情绪不断在室内酝酿。 为了稳定人心，崔县令顾不得自身伤势，强自镇定的说道：“诸位，立即带人去守城吧！ 护城大阵被人破了，接下来我们只能拼命，本官这就取官印同大家一同上城墙。 本官授皇命牧守一方，不能保境安民，实乃罪孽深重。今叛军攻城，本官唯有以命相搏，以报皇恩！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今日本官将与龙山县城共存亡，还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尽管崔县令尽可能的表现出了悲壮，可惜眼前的都是一群老狐狸，没有那么好忽悠。 一个整天忙着搂钱的官员，要谈以死报效朝廷，怎么看怎么滑稽。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这样的口号拿去忽悠普通人还行，稍微有点儿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大周官员的基本操作。 丢城失地，要是不战死沙场，朝廷问起罪来，那就是全家跟着一起倒霉。 甭指望跑路，这方世界寻人的手段多得去了。一名朝廷命官失踪，官府肯定会追查到底。因果牵扯之下，要找到人并不困难。 拼命还有一线生机，不拼就是死路一条。区别只在于死一个，还是死全家。 毕竟，能够调动国运之力作战，文弱书生也是有杀伤力的。虽然是在氪命，但是领了大周的俸禄，就要有这一份牺牲的觉悟。 明知道崔县令要拉着大家拼命，众人还是不敢拒绝。大周帝国的对顶尖世家豪门没有多少约束力，但是对他们这些小家族还是有震慑力的。 要是不配合，谁知道这位崔县令会不会破罐子破摔，直接拉人垫背？ 只需要一道传讯符，将县城丢失的锅扔在他们头上，那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祸。 相互对视了一眼，众人强忍着不适，冲崔县令一拱手，齐声说道：“吾等愿效犬马之劳！” …… 望着城墙上裂开的口子，原本伤亡惨重的攻城大军，瞬间士气大振。 大阵被攻破了。虽然不知道怎么破阵的，可终归还是达到了目的。 至于因破阵误伤的自己人，完全没有被大家放在心上，乱世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相比众人的惊喜，李牧依旧面无表情。现在他将目光投向了打酱油的投机者们，用眼神告诉这些人，到了该履行承诺的时候。 一道又一道的信号弹，不断开始升空。李牧知道这是大家开始摇人了。 不得不承认人的潜力都是逼出来的，用不起昂贵的传讯符，这些家伙也搞出了自己的传讯方式。虽然没传讯符好用，可是胜在便宜。 事实上，各路人马距离县城并不远。估摸着也就十几里的距离，就是等待着最后关头过来摘桃子。 遇上这种猪队友，李牧也是无力吐槽。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是互相算计的利益结合体，未来翻脸的时候他也没有心里压力。 现在他发现那位“天香姑娘”说的确实有道理，生意就是生意，绝不能牵扯上感情。 城外的援兵还没有抵达，城内的闻香教教众已经开始发动。不愿意上城墙替大周卖命的民众，此刻正拿着武器和县兵对抗。 在闻香教的鼓动之下，许多临时征招的乡勇也发生了哗变，搞得守军狼狈不堪。 多名主事军官刚刚冒头，就被潜伏其中的闻香教中杀手暗算，城中局势近乎全面失控。 接二连三的变故，搞得崔县令濒临崩溃。玩弄权术他是内行，可用兵打仗那就太为难人。 就算是简单的纸上谈兵，他都做不到，因为没有兵书可读。所有的兵法都被勋贵集团垄断，只有优秀子弟才有资格学习。 能够带人上城头拼命，那就超水平发挥了。调兵遣将，处理战场突发情况，那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只能凭借感觉，头疼医头、脚痛医脚，根本就把握不住病根。搞得手下人苦不堪言、怨气冲天。 …… 城楼之上，几名县中大户聚在一起，低声谈论道： “王长老，这位县令大人一会儿让我们守城，一会儿又调我们的人到城中平叛，根本就不是知兵之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同于其它家族，一身富贵全在龙山县，王家的基业已经转移到了郡中，留守老巢的只是一名长老。 虽然家族根基不在这里，但是族地却在龙山县。祖宗基业不可丟，王长老的心情并不比这些人好多少。 只是眼下不是泼冷水的时候，万一这些家伙承受不住压力跑路离开，龙山县就真的守不住了。 自家族地都保不住，一旦消息传了出去，王家苦心经营起来的威名就毁了。 竞争对手们肯定会落井下石、大肆抹黑，搞不好汉川郡中三大家族的名头，都会受到动摇。 “你们放心吧，我已经向族中救援了。太上长老已经出关，不日将抵达龙山县。 家族正在给郡中施加压力，估摸着援兵已经出发了。只要我们撑住这一波攻势，叛军就不足为惧。” 这话不光是说给众人听的，同时也是在给自己打气。不断的暗示自己：叛军不足为惧。 至于援兵神马的，那都是在扯淡。郡中局势乱做一团，不吵出个子丑演卯来，别指望大军会出发。 反正叛军围城，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大家早就习惯了。只要不是县城真的被攻破，郡中那帮官僚就不会当成一回事。 想要在最短时间获得援兵，除非王家舍得拿自己私军出来救援。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万一和叛军交手，损失算谁的？ 现在这种乱世，保存实力才是第一位的。非凡万不得已，大家可舍不得拿自己的力量替大周拼命。 一旁的陈家主提议道：“城外的叛军并不多，要不我们集中人马杀出去，先击溃这支叛军。 说不定还能震慑住敌人，没准另外几支叛军就不敢来了。县城之危，迎刃而解！” 身后的段家主急忙打断道：“陈兄，此事万万不可。根据探马来报，在十里开外还有大量的叛军云集。 现在摆在城外这几万人，多办是敌人故意放出来的诱饵，故意引我们出城的。 现在护城大阵虽然没了，可好歹还有城墙守护，只要赌住那几道缺口，敌人想要攻城也不容易。 一旦出城作战就不一样了。搞不好我们在东门作战，敌人就从西边杀了进来。 自古攻城都是围三缺一，大家可有听说围一缺三的？这种违背常理的做法，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叛军能够想到破阵之法，背后肯定有大势力支持。我们万万不可轻举妄动，中了敌人的奸计。” 说话间，几人还用余光瞟了王长老一样。在这里龙山县被破，最有可能获利的就是王家。 一旦大家完蛋，凭借王家在郡中的势力，吞下最大的一块肥肉，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虽然族地被破，有些伤声誉、丟面子；但是在利益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妥协的。 血腥的战斗还在继续，尽管李牧刻意压制了攻城力度，等待盟友们的加入，但是战斗却没有停下来。 不断的有人倒下，又不断的有人补上去。大军没有崩溃，完全是督战队的功劳。 混入队伍的投机者们，一个个都卖力的驱赶着手下们往前冲。炮灰不值钱，只要能够攻破县城，些许牺牲完全不值得一提。 城墙上在激战，城内也是喊杀声一片。滚滚硝烟不断升起，仿佛在血与火中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等待没有持续多久，或许是大家太过兴奋了，又或许是担心守军修复大阵，各路人马很快就抵达了城下。 随着生力军的加入，四面八方都被围了起来，攻城战变得越发血腥了起来。 此时，起义军的队伍也变得越发混乱，对半道加入的各路人马，李牧这个临时总指挥完全没有约束力。 总结起来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从什么地方进攻，全凭大家的心情。 兵法、战术，完全都是多余的。现在大家的目标只有一个：攻破眼前这座县城，进去发财。 蚁多咬死象，何况守军远远算不得大象。面对源源不断的起义军，城防终于还是被攻破了。 “杀啊……” ( 第五十二章、李大忽悠 破城了，各路义军都忙着抢劫，唯独李牧望着被射成筛子的倒霉县令叹气。 书生终归是书生，哪怕能够调动国运之力，那也是空有力量，不知道怎么使用的废物。 理论上来说，一名七品县令不顾后果的氪命，能够发挥出比肩天人武者的力量。 现实却是这位新鲜出炉的天人，刚刚上场就被射成了筛子，压根儿就没有发挥出半点儿作用。 外力终归是外力，纵使国运之力加身，也改变不了这位倒霉县令是普通人的事实。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能够噎死。被乱箭射死，貌似也不是那么容易奇怪。 人道革鼎已经开始，大周帝国正处于气运低谷。估摸着接下来大周的官员，运气都好不到那里去。 处于被革鼎的一方，就甭想指望人道眷顾。历朝历代王朝更替，前朝的忠臣都是茶几上的“杯具”。 当然，这和李牧没有关系。从现在开始，他已经距离忠臣越来越远，反倒是距离“乱臣贼子”只有一步之遥。 见李牧停下了脚步，跟在身后的李嵩，疑惑的问道：“大当家的，我们不进去抢么？” 翻了翻白眼，李牧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孩子明显是演戏入了迷，真把自己给当山贼了。 “着什么急，先把东西寄存在他们那里。等过些日子，我们再去取就是了。” 事实上，李牧也想去抢的。怎奈就他们这几个人，又能够带走多少东西呢？ 这次的目标，又不是只有一个龙山县，现在兜里就塞满了东西，后面怎么办。 与其为了些许财货和各路义军发生冲突，还不如让这些家伙偿到甜头，再接再厉多打下几个县城，将汉川郡的水搅混。 停顿了一下，李牧再次开口说道：“接下来城中怕是要乱上一阵子，暂时不用管他们。 汉川在龙山县的北边，城内的大户若是突围而出，势必要赶去郡中活动。 大量的财货带不走，可是最珍贵的那部分，却会随身携带。我们先去北城外埋伏着，或许有意外收获。” 储物戒，绝对是这方世界最伟大的发明。这样的黑科技诞生，避免了大家行走江湖大包小包的噩梦。 遗憾的就是储物空间有限，通常都只有几个立方，价格又有些偏贵。性价比不高，难以当移动货运仓库用。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都暗淡了下来，城北还是鬼影子都没有发现一个，李牧都有些怀疑城中大户被一网打尽了。 终于等来了神色匆匆的一行人，尽管这些家伙做了伪装，可一身武功却骗不了李牧的眼睛。 “杀！” 说话间，李牧已经出手。双脚一登，身体离地七八丈，漫天剑气笼罩住这帮不速之客。 快到残影重重的剑光，每一次闪现都会带走一条性命，纵使是先天高手也毫无还手之力。 “天人武者，快分……” 率先反应过来的陈家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送去了领了盒饭。 同样暴力的，还有从李牧袖筒飞出的滚滚。或许是小黑屋呆久了，此刻的滚滚出手是格外的残暴。 仗着速度优势，不断游走在敌人的背后，用硕大的熊掌对着脑袋就是一巴掌扇下，瞬间脑浆直冒。 两大杀神在场上肆掠，其余人硬是插不上手，只能在四周盯着，拦截企图想要逃跑的家伙。 待战斗结束，一行人看滚滚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一头喜欢拍人后脑勺的熊，实在是太毁三观了。 刚才李嵩几度想要出手，最终都按耐了下来，就是被滚滚给吓的。 妖兽终归是妖兽，尽管大家已经很熟了，李嵩还是没有信心。生怕滚滚杀红了眼、认错了人，给自己也来那么一下。 莫说是他们，看着爆发的滚滚，就连李牧都吓了一跳。不就是自己平常多拍了它几次脑袋，至于有这么深的怨念么？ 迅速打扫了战场，撒上了杀人灭口必备的化尸水，带着几枚储物戒指，几人迅速离开了现场。 此刻城中已经开始举行庆功宴，只不过场面并不怎么和谐。待李牧入场之时，各方势力已经吵做一团，就差要打起来了。 “不能共患难，又岂能共富贵？” 乌合之众终归是乌合之众，纵使攻破了龙山县城，这些人的本质还是没有改变，注定不是成大事之人。 这恰好是李牧想要看到的，真要是雄才大略之辈出现，他反倒是要发愁。 作为棋子，只要能用就行。要是能力太强，跳出了棋盘，那就不好玩了。 即便是有人抢了自己的主位，李牧也不恼。又不是真的准备在义军中混，他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看现场的情况就知道，抢了主位的周舵主，明显驾驭不了局势。 本来只是开口劝架，结果自己也被牵扯了进去，此刻正同几方势力开始对骂。 “诸位兄弟，今日攻破龙山县城，正是大喜的日子，大家不尽情喝酒庆祝，何故要在此争吵呢？” 作为本次活动的发起者，又没有和大家抢夺战利品，李牧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见他开口，各方势力立即停止了争吵。一名枯瘦老者率先说道：“成大当家的来的正好，替我们评评理，他们……” 不等老者把话说完，其余人就不干，纷纷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反正都是开局一张嘴，内容全靠编。 一个个都把自己形容的如同圣人一般，全都是对方错。争吵起来，宛若泼妇骂街。 就这样的水平，李牧都有些怀疑这些家伙如何混成老大的。难怪有如此的群众基础，龙山县的义军都没有掀起大浪来，实在是领头人素质堪忧。 “够了！你们都看看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好歹也是一方义军统帅，就现在这副形象，让手下人看了成何体统。 听你们扯了半天，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传了出去，也不怕道上的兄弟笑话。 我们现在是造反，干得是杀头的买卖。不思同舟共济，如何应对朝廷围剿大军，反而在这里如山大王分赃，像什么话！” 说话间，李牧也不忘放出先天九层的修为，压制住了众人的气焰。 为了更好的发挥效果，李牧甚至连迷魂功法都施展了出来。这才让这些家伙暂时闭嘴。 待一个个坐回了位置上，李牧才收敛了脸上的怒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诸位兄弟，在下的性子直，不喜欢绕圈子，有什么话就直说了。 大周社稷将倾，本该是我等顺势而起的机会。但是想要成为王侯将相，绝对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远的我们就不说了。光被我们杀得如丧家之犬的那几个县中大户，就不是你们现在能够比的。 别看现在他们灰溜溜的跑路，那只是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真要是让他们做好了准备，谁玩得过谁还不一定。 而这帮家伙，还只是一群破落户、败家子。真正开创一族基业的，绝非这样的废物可比。 不要不服气，如果你们中有人是世家子弟出身，就会明白其中的差距有多大。 不想在这滚滚浪潮中，被拍打的粉身碎骨，大家就必须要将眼界和格局提起来。 像你们现在的样子，真要是在帝国腹心之地，就算是带着手下去投奔那几路反王，人家都不会收！” 大厅之中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面对怒目而视的众人，李牧却是毫不在意。 这些人本身就是垃圾，他只是实话实说。对待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你表现的越强势，能够发挥出来的效果就越好。 反正这些都只是炮灰，能够送上战场就行了，犯不着费尽心思去收复人心。 仿佛是受到了刺激，主位上的周舵主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缓缓开口说道：“李大当家说得不错，同那些开创一番基业的大人物相比，我们确实差之甚远。 周某也曾是世家旁支，只因家父犯事最驱逐出族，几经辗转才流落到了龙山县讨生活。 富贵不是那么好得的，必须要真的拿命去拼。若是大家没有那份觉悟，还是趁早收拾东西离开汉川郡吧！ 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这次我们攻破了龙山县，朝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将我们剿灭，郡中那帮官老爷的位置就坐不稳。 郡兵可不是县里这帮废物能够比的。想来列位也有所耳闻，不想糊里糊涂的丢了小命，现在就要开始准备。 这次的事，由李大当家一手牵头的策划，想来应该有万全之策，还请不吝赐教！” 说话间，还向李牧行了一个拱手礼。仿佛真的是世家子弟一般，可惜那身上股子痞气，无论如何都掩盖不过去。 看了众人一眼，李牧冷漠的说道：“万全之策我没有，但应对之法在下确实有所准备。 只是龙山县出事，我们自然是郡中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周边各县，都跟着出了事，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朝廷那帮昏官，最擅长的就是欺上瞒下。若是治下县城被攻破，要影响朝廷的考核，非凡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上报的。 只要多几家同道一起分担压力，仅仅只是郡中的官军，我们还是有希望和他们周旋的。 诸位若是想要在乱世中博取大富贵，现在就是最好机会。只要联系各地道上的朋友，一起向朝廷发难，郡中就会疲于奔命。 如果操作的好，我们未尝不能和官府达成妥协——他们控制郡府，我们控制各县。 类似的事情，在外面可是有先例的。听说最严重的地方，朝廷仅仅只能够控制州府，很多郡城都沦陷了。” 明摆着欺负这些家伙无知。一两个县城沦陷，郡府还有可能捂盖子，只要尽快扑灭叛军，一切都好说。 多地县城沦陷，一时半会儿平定不了叛乱，谁还敢捂这个盖子？ 欺上瞒下，那也得有个限度。前提条件是必须要保证能够瞒得过去。 注定穿帮的事情，那是谁捂盖子——谁死。 如实上报，大不了就是考评凉凉。找人活动一下，还能够保住位置。要是因为故意欺瞒导致局势失控，那就是举族人头落地。 枯瘦老者有些为难的说道：“李大当家的，联络道上的兄弟不难，关键是如何攻破县城的防御大阵，你看这事……” 破阵之法，这种压箱底儿的手段，大家还是不好意思直接讨要。 最关键的是：李牧的拳头足够强，展露出的一身修为是众人之中最强的，手下还有一帮先天高手，高端力量甚至超过了他们的总和。 冲众人一笑，李牧豪气的说道：“此事好说，破阵之法不难。 只要将特制作的阵盘，埋入特定的位置。护城大阵一旦启动，阵盘就会破坏大阵的运转。 不过这些阵盘乃金丹宗师所做，价格可不低。在下是四处托关系，才买到了一些。 如果诸位兄弟敢兴趣的话，在下可以原价转让给诸位。五百能量石一个，最少只需要三个就可以破掉县城的防御大阵。 若是埋下五个以上，甚至能够引发爆炸。考虑到埋入地点可能存在误差，最好是多埋几个保险。” 难得有敲竹杠的机会，李牧自然不会放过。反正阵盘这种高大上的东西，根本就不是这些人能够接触的，还不随便他忽悠。 反正这帮家伙，刚刚洗劫了一座县城，大发了一笔横财，应该能够凑得出来。 “李大当家的，这个价格……” 不等这个没眼色的这个家伙把话说完，李牧就强势打断道：“刘帮主，我都说了原价转让，难道还要我赔本不成？ 金丹宗师的身份何其尊贵，你觉得他们亲手炼制出来的阵盘，还能够是白菜价不成？ 按照一座县城用上五个阵盘计算，也不过区区二千五百枚能量石。若是后面手法熟练了，一千五百枚能量石就够了。同大城中的收益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若是大家手中能量石数量不足，也可以拿等价的天材地宝充抵，现银在下也可以收。” …… ( 第五十三章、美妙的误会 凭借大忽悠术，成功卖出了五十副阵盘，李牧是神清气爽。可惜能量石只收到一万三千多枚，剩下的都是用灵药、金银、以及部分物资结账。 主要是大家抢得东西不均衡，有人抢到手的大部分都是物资，一时半会儿没法变现，李牧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了。 毕竟，阵盘制作成本低。上百倍的利润，能多卖一个算一个，那可都是钱。 来时两手空空，回去的时候却是大车小车。幸好之前招募的炮灰部队没有解散，还有人充当车夫。 凭借这一波的收获，接下来三五年的修炼资源都不用愁了，顺便还解决了军费问题。 果真还是卖军火赚钱，抢劫什么的太没技术含量了。只要开了这个头，接下来的生意还会源源不断。 搞得李牧都想改行做军火商算了。光梁州就有三十多个郡、上千个县，何况是整个大周帝国。如此庞大的市场需求，光靠卖阵盘他都能发家致富。 只是想想大周帝国的强大，李牧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小打小闹也就罢了，真要是搞大了，没准元神武者会亲自跑来找他谈心。 “大周掘墓人”，可不是好当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样的庞然大物，临死之前的反噬，根本就不是李牧现在这小胳膊腿能够承受的。 如果有元神修为，没准还可以去试试。现在么，还是乖乖的潜伏，偶尔做点儿小生意，赚取一些修炼资源即可。 制作阵盘是技术活，为了工艺保密，李牧还搞了防伪装置。就算是专业阵法师见了，也一样会抓瞎。 独家生意，又是叛军攻城的必须品，只要打响了名头，后面的价格就是李牧随便开。 “大当家的，我们现在回山寨？” 演戏上隐的李嵩开口询问道。亲自目睹了李牧的骚操作，现在他对自己的十三弟佩服得五体投地。 谈笑间，玩弄叛军、郡府于股掌之上。明明攫取了最大的利益，却是丝毫不显眼。 都以为金丹出品，肯定便宜不了。叛军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眼中价值连城的阵盘，实际上就是自家十三弟随手之作。 李牧点了点头：“当然了。带着这么多东西，不先回老巢，在外面晃悠也不安全啊！ 现在风头正盛，不适合进行销赃。等老家来人之后，我们再处理这里货物。” 隔墙有耳。这支队伍是临时拉起来的，根本就没有时间审核人员身份，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其它势力的探子？ 为了安全起见，为了生意能够继续下去，继续演戏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反正李牧已经决定先在外面苟着，什么时候家族私军抵达，就什么时候去上任。 带着一支军队去上任，和三个空头校尉的份量显然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在郡中局势混乱的情况下。 回到临时落脚的山寨，李牧就将山中事务丢给了李良，开始氪能量石的闭关生涯。 富裕了就是不一样，在一天三枚能量石的海量供应之下，天人四层的李牧，修为再次跨上了快车道。 不过获得最大好处的却不是李牧，不远处的滚滚才是躺赢的代表。“咔嚓”一声响，一枚能量石下肚，看得李牧都目瞪口呆。 无愧于“食铁兽”之名，凭借一副好牙口，任何富含灵力物品，都有可能变成滚滚的食物。 李牧还要慢慢的吸收灵力修炼，而滚滚则是直接往嘴里扔。吃饱了就睡，修炼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虽然吸引情况，没有李牧利用的这么彻底，可是胜在方便简单，只需要“咔擦”几下就完事。 几度想要效仿，想了想自己的牙口和消化系统，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打算。 …… 梁州城，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中，聚集了一帮形色各异的武者。 首座之上的紫衣老者，此刻打量着一座不起眼的小阵盘，仿佛想要研究出点儿什么。 见老者渐渐露出了笑容，下首一名中年男子开口询问道：“教主，这玩意儿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能够破出城防大阵？” 紫衣老者微微点头：“当然！甚至比下面的人说得更厉害，不光能够破除县府的城防大阵，只要数量足够得多，就算是州府的城防大阵一样能够破掉。 表面上来看，这座阵盘就是简单的聚灵阵，只要阵法修为过关，谁都能够制作出来。 难就难在这座聚灵阵是被动启用的，只有在周围灵力异变时，才会主动吸收灵力。靠改变灵力汇聚方向，破坏城防大阵的平衡。 若是城防大阵不启动，聚灵阵也不会启动，非常具有隐蔽性。就算是阵法大师在跟前，也很难发现隐藏的阵盘。 不得不说炼制这座阵盘的大师是一个天才，居然能够想出如此的破阵的之法。 如此天才人物，如果能够为我所用，何愁大业不成，可惜……” 一名络腮胡子大汉粗狂的说道：“教主何必气馁！我这就去将此人抓来，让他替教主效……” 见到手下人如此狂妄，紫衣老者厉声训斥道：“住嘴，憨货！ 金丹宗师岂容轻辱。你自己想要找死，无论是抹脖子、上吊都没有拦着你，不要连累教中兄弟。” 听到“金丹宗师”四个字，络腮胡子大汉瞬间打了一个哆嗦。顾不上尴尬，急忙改口道：“别呀，教主。刚才的话算我没说！ 金丹宗师，我可不敢惹。只是教主，你怎么能够判断这座阵盘是金丹宗师炼制的呢？ 按理来说，这样的大人物都忙着追寻长生大道。很少有研究阵法的，更不用说炼制这样的小玩意儿了。” 瞪了中年大汉一眼，紫衣老者没好气的说道：“你当本教主是吃素的，这阵盘上留下的灵力如此精纯，根本就不是天人武者能够做到的。 炼制这副阵盘的，要么是金丹武者，要么是元神武者；或者是阴神、阳神修士也有可能。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听了紫衣老者的解释，络腮胡子大汉连忙摇头。甭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 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右边一红衣女子顺势提议道：“教主，既然这阵盘如此玄妙，那么我们是不是立即组织人手仿制。 若是能够炼制上万副出来，各地教众同时发动，梁州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坐拥梁州大运加身，配上我圣教的大秘法，教主立即就能够一飞冲天，一跃成为元神武者，到时候……” 不等女子说完，紫衣老者就打断道：“别做这样的美梦了！没有精纯的灵力，特殊的炼制手法，这样的阵盘根本就仿制不了。 哪怕是金丹宗师，炼制这样的阵盘，怕是都要下一番功夫。上万副阵盘，亏你也敢想。 金丹宗师求得是长生大道，不可能数十年如一日的枯坐着给我们炼制阵盘。 赶快派人去收购，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将来肯定会派上大用场。等消息传了出去，各方势力哄抢，就不是那么好弄了。” 事实上，老者的话只说了一半。弄不到足够的阵盘是其一，最关键的是他不敢冒头当反王。 人一旦上了年纪，那就是顾虑重重。凭借多年的经营，好不容易才混入了豪门队伍中，他可不想再次流离失所。 所谓的圣教秘法，那也是历代教主吹出来的牛逼。占据梁州大运加身，立即就能够突破元神，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搞出这个画饼，本质上就是为了给大家一个希望，以聚集人心。 如果不是大周帝国日薄西山，眼瞅着就快要凉凉了，紫衣老者绝不会继续在闻香教中混。 没有别的原因，实在是邪教组织没有前途。他也是熟读史书的人，历朝历代夺取天下的，从来都没有靠邪教组织的。 看着手下这一帮歪瓜裂枣就知道，暗地里忽悠人、传传教还凑合，指望他们打天下，那就是一个笑话。 在紫衣老者看来，若不是有大周国运约束，最有资格夺取天下的就是几大顶尖诸侯，其次才是天下各路老牌反王。 事实上，二三流诸侯的人才储备，都比反王们强。只是被王朝气运所捆绑，脱不了身。 大家都认为大周要凉，却没有天下皆反，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各路诸侯，还在大周帝国的战车上。 除非解除国运约束，否则这些诸侯王为了自家小命，最终还是要支持大周朝廷。 ( 第五十四章、内斗内行 汉川郡守府，郡中主要官员此刻全部齐聚一堂，气氛压抑到令人窒息。 自从龙山县城沦陷之后，汉川地区的局势就直转急下。作为阵盘流出的源头所在，汉川治下的诸县，自然成为了最早的受害者。 在龙山县城大赚一笔的各路叛军，胃口已经被养吊了。大家迷上了洗劫县城的快感，对地方上小打小闹没了兴趣。 最先倒霉的就是相邻的云山县。标准化的操作，先预埋好阵盘，然后里应外合同时发起攻势。 没有阵法之力可以倚仗，完全丧失民心的县城，仅凭些许县兵和几家大户，如何能够守得住？ 潘多拉魔盒被打开，就再也无法合上。尝到了甜头的叛军，如同蝗虫一般迅速向四周扩散。 短短一个月之内，治下就有四座县城沦陷，曹郡守胡子都快要被气疯了。 不等郡中商量一个结果出来，又收到了岳峰县、白水县的求援。如果不快点儿救援，马上又将迎来第五、第六座县城沦陷。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难处，现在必须立即出兵。要是不能保住岳峰和白水两县，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听了郡守的话，下方一众校尉纷纷叫苦连天。不是大家不想出力，实在是能力有限。 汉川郡虽然有二十四校兵马十二万大军，可那只是理论上的数字。实际上连一半的人数都难以凑齐，其中有战斗力的就更少了。 打了一个对折的部队，也不是全部驻扎在郡府。其中十二校兵马常年驻扎在秦岭山脉入口，防备妖兽袭击。 另外的十二校兵马，现在还有四校在外面镇压各地叛军、剿灭不长眼的山贼土匪。郡中的八校兵马，还有三名校尉尚未到任，难以调度。 仅有的五校机动兵力，里面的可战之兵，最多也就万把号人。要出兵救援两县，分兵是免不了的。 现在叛军的气焰高涨，接二连三的攻陷县城，不明真相的几位校尉心里实在是没底。 大家出来做官，为的是荣华富贵。可不是来给大周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没有完全的把握，大家自然不愿意冒险。面对手下热切的目光，原本神游天外的朱郡尉，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曹大人，不是吾等不肯出兵救援，实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观前面龙山、云山、邓川三县，叛军都是一日而下。兵锋之盛，绝不可以等闲匪类而视之。 要围剿这些叛军，我们必须要集中兵力，功其与一役歼灭之。 现在郡中兵力不足，还有三位校尉尚未到任。此时匆忙出兵，恐为敌人所趁。 为了保险起见，下官建议大人还是和郡中三大世家商议，最好是能够联合起来围剿叛军。 毕竟，让叛军这么闹下去，他们所承受的损失也会不小。想必他们也不想看到汉川局势失控，引来州府出兵干涉。” 曹郡守眉头一皱，如果郡中三大世家好说话，大家早就联合出兵了。 主要还是这些家伙胃口太大了，大到他曹某人都不敢和这些人合作。因为利益的缘故，从到任开始，他就和三大世家不对付。 在郡府之中，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现在被郡尉这么提出来“将军”，摆明就是为了让他难看。 看了一眼朱郡尉那副无所谓的表情，怒气上涌的曹郡守，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将近前的茶杯直接扔了出去，厉声怒斥道： “朱郡尉，莫忘了你是大周的官，不是三大世家门下的走狗！ 他们想要什么，你真的不清楚么？答应了他们的条件，你不怕朝廷追究起来，诛你九族么？” 捅破了窗户纸，意识到闯祸的朱郡尉，急忙开口补救道：“下官愚钝，实在是不知郡守大人在说什么。 大周自由朝廷法度在，我等一切按照朝廷规矩办事便是。三大世家若敢不该有的心思，下官第一个就不答应！”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绝对不能够说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周帝国的国策也从最初的打压豪强土地兼并，转化为抑制世家豪门内部的兼并。 若不是有朝廷支持，地方上早就被世家大族兼并一空，哪里还有中小家族生存的空间。 汉川三大家族，虽然算不上大世家，可他们有一颗成为大世家的野心，一直都对郡内的中小家族虎视眈眈。 只不过被郡府盯着，不敢轻举妄动。明面上不动，暗地里的小动作却从来都没少过。 叛军攻破县城，短期内他们确实损失惨重。可从长远来看，他们也可以借助叛军的手清洗下面的小家族，进一步扩张家族势力。 类似的骚操作，不光他们在玩。实力更强大的世家豪门，同样也是老玩家。 典型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游戏。 这就需要把握好一个度。万一玩过了头，让叛军发展壮大了起来，自己也被一波带走，那就替别人做了嫁衣。 眼瞅着气氛僵持了起来，一旁的唐郡丞顺势开口说道：“两位大人先息怒，息怒！大家都是为了替朝廷办事，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眼下国事为艰，正需要大家同舟共济，齐心协力办好朝廷的差事。没必要为了一点儿小事争吵。 依下官来看，现在郡中已有三县之地沦陷，我们直接向郡中世家豪门摊派就是。他们要是不出力，我们就向州府求援。 大不了拼着今年的考绩不要，我等也要严查叛军的来历。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胆大包天，敢在幕后支持叛军军作乱！” 凡事最怕较真，若是深究下去，很多人都会被牵连进去。他们这些外来的官员还好，土生土长的豪门世家肯定要血流成河。 就算这次叛乱不是他们策划的，可在以往的时候，这些地头蛇和叛乱组织绝对有过联系。 涉及到了叛乱，从来都是“有杀错，莫放过”。只要沾上了，那就是灭门之祸。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郡中几位主官真要是破罐子破摔，拼着官帽子不要，三大家族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 小插曲结束，曹天成的心情却好不了。作为改革派的一员，担任汉川郡守之后，莫说是推行朝廷的改革新政，光郡府内部问题都没有捋顺。 郡尉同他对着干，郡丞是个老油条。这两个家伙，各自在郡中拉着一票人马，分化了朝廷在汉川的实力。 若非如此，在面对郡中三大家族时，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面对各方的制肋，曹天成仅仅只能做到勉力维系，好不容易在权力斗争中占据了上风。偏偏这个时候，又闹起了叛军。 郡中在平叛问题上反应迟钝，就是对派系拖后腿的结果。等意识到玩儿大了，想要出手平叛之时，却发现叛军已然做大。 午夜时分，无法入睡的曹天成，独自一人在月下喝起了闷酒。望着那一轮明月，曹天成的心里是五味俱全。 “大人，你又在这里喝闷酒。” 看了一眼来人，曹天成平静的说道：“郡中事务太过扰人心神，我实在是睡不着啊！徳恩，你怎么也没有入睡啊？”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后说道：“大人都睡不着，学生作为师爷又岂能够入睡？” 曹天成摇了摇头：“你呀，何必如此呢！以你的才华去参加科举，多半能够中进士，何必跟着我蹉跎岁月呢？” 中年男子暗自叫苦，心中想到：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曹家乃文官世家，族中有七八人在朝为官，岂能知寒门之苦。 中了进士，也不等于万事大吉。大周帝国终生不得授官的进士，也不是一个两个。 现在朝廷用人，不看才华，也不看能力，完全是出身定乾坤。 若非自己出身县中小族，在朝中无人照应，他又何至于跑来给人当幕僚。 不光要累死累活的卖命，还必须费尽心思搞好同恩主的关系，为得就是替下一代铺路。有了这条门路，起码能够解决后代中了进士不得授官的尴尬。 可以他将未来都赌在了曹天成身上。郡中之事无法解决，他甚至比曹天成这个主人都着急。 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面上中年男子却是一副感激零涕的表情：“大人对学生有知遇之恩。若非有大人相助，学生早就沦为了刀下亡魂。 学生早就发誓，要追随大人左右。若大人有朝一日官至阁部，学生再去科举也不迟！” 曹天成伸手指了指中年男子，最后笑而不语。显然，他没准备真让自己的幕僚去考科举。 见此，刘徳恩顺势说道：“大人忧虑的郡中局势，无非是兵权尔。 作为郡守，大人先天就占据了大义。其他人再怎么折腾，他们终归都是下官。只要大周的秩序尚未崩溃，他们就不敢以下犯上。 郡中二十四校兵马，朱郡尉只控制了七校。驻守秦岭一线的十二校自成体系，里面又分成了三个小团体，基本上不参与郡中纷争。 剩下的五校兵马，原本是唐郡丞一系，可是朝廷突然进行人事调动，丢来了三个来头大的外来户。 这么一来，可供大人施展的余地就不多了。新任三名校尉皆出自诸侯之家，还是兄弟，最重要的是他们还不到二十岁。 年少气盛、又是侯府子弟，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岂能没有傲气？ 虽然不易于掌控，但是不等于不能为我们所用。 郡中三大世家素来行事霸道，我们只要操作得当，不愁他们不和三大世家发生冲突。 因为利益的缘故，估摸着他们和唐郡丞的关系也好不了。朱郡尉多半也指挥不动这三位侯府公子。 有他们过来搅局，吸引各方的注意力，大人就可以想办法拉拢驻守秦岭的那十二校兵马。 毕竟，天天在外面风餐露宿，怎及得上郡中的日子舒服？ 如果他们肯投奔过来，大人完全可以行事郡守之权勒令各校——定期换防。” 没有提平叛的事，全都是权谋之术。并非中年男子不想，实在是他的毕生所学都只能在游戏规则内玩儿。 一旦跳了出去，那就只能玩儿一些阴谋诡计。兵书都没有见过，就算想要纸上谈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谈起。 不过这一番权谋之术，正好对上曹天成的胃口。作为读书人，打打杀杀的事情他也不擅长。 哪怕家学渊源也没有用，涉及到军事方面的知识，勋贵集团封锁死死的。 不管是排兵布阵，还是用兵打仗，各家的套路都不一样。只在家族子弟中传承，根本就不会外泄。 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曹天成替中年男子倒上了一杯酒递了过去，略微有些激动的说道：“徳恩，真乃良臣也！ 三言两语，就我茅塞顿开。 来，我敬你一杯！” …… ( 第五十五章、强龙入场 在一片纷纷扰扰之中，等待多时的家族援军，终于到了梁州。没有丝毫犹豫，李牧立即带人前往汇合。 得益于义军攻城带来的广告效应，最近这段时间李牧一连干了几票大买卖，高价甩卖出去了三千多副阵盘。获利之巨，远超之前的想象。 要是还不知道有大势力扫货，李牧就白混这么多年了。可以想象，这么多阵盘流落出去，最终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金丹宗师的震慑力也不是无敌的。当利益大到一定程度，总会有人忍不住铤而走险。 迫不得已，李牧只能选了一个阴雨天，躲开了监视者的视线，连夜带着自己人溜了号。 为了掩人耳目，早先收入山寨的一些财货，都被李牧给遗弃了。总之，李大当家的身份是不能用了。 再不快点儿换马甲，等事发之后，朝廷追究起来那就走不掉了。李牧可不认为自己做得隐秘，就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 “哒哒哒……” 熟悉的马蹄声响起，李牧知道这是家族援军来了。 南边不产战马，大周帝国财政亏空了很多年，为了压缩军费开销，各州府很少有骑兵部队，整个梁州都没有大股骑兵编制。 待看清了来人，李牧三兄弟立即迎了上去，冲中年男子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侄孙，见过九叔公！” 来人打量了一番三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李牧身上，哈哈大笑道：“刚开始收到消息，我还以为是你们几个小鬼在开玩笑，没有想到你小子真的突破了天人。 看来是天佑我们李家，在这个关键时刻诞生了麒麟儿。好好努力，把握住大运加身机会，争取在乱世全面开启前突破金丹！” 显然，这又是脑补的结果。但是对李牧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一句“大运加身”，所有超乎寻常的事情，都变得理所当然。 一个传承古老的大家族，在见识这一块绝对是不缺的。起于微末，最后闻达于诸侯的励志故事，不光只是见过，甚至还亲身参与过。 见得多了，大家的心里承受能力也就上去了。不就是修炼速度快了那么“亿点点”嘛，完全是气运之子的常规操作。 相比那些起于微末，历经千辛万苦才崛起的主角，一路顺风顺水的李牧，这完全就是高配。 看着面容有些沧桑的九叔公，李牧非常有眼色的说道：“九叔公，你万里迢迢赶来，一路风餐露宿，不如先去休息一下，明日我们再进行详谈！”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为了尽快赶到梁州，这一路上就没少露宿荒野，着实有些身心疲惫。 趁机观察了这支援军，李牧瞬间就知道家族加大了投资力度。 所有士兵都是武者，修为最低都达到了后天三层，过半士兵都有后天四五层的修为，身上还有一股浓浓煞气，显然这些士兵都是战场上见过血的。 纵使比之禁军，也要强上几分。放眼天下，这支三千人的队伍都称得上精锐之师。 这样的精锐部队，在任何地方都是宝贝。若是结成军阵，纵使对上金丹宗师都能够抵挡一二。 当然，也仅限于抵挡那么几下。真要是打了起来，最后肯定会被金丹武者慢慢给磨死。 定远军虽然有围杀金丹武者的战绩，但那都是用人命填出来，每次的伤亡都不低于四位数，其中还不乏高手天人武者陨落。 显然，这点儿部队还不够。不过若是再培养一下，让士兵们的修为再上一个台阶，估摸着还有一丝希望。 在培养人才方面，李牧可是非常有经验的。看到了这支队伍，原本准备走数量路线的李牧，现在突然觉得走质量路线也不错。 不是吹牛，这样军队只需三五百人，就能够在野战之中击垮当日他在龙山县拉起的几万乌合之众。 …… 沐浴在春日的柔光之下，李牧三兄弟带着三千骑兵浩浩荡荡进入了汉川城。 整齐如一的行军声，滚滚升腾的煞气，整个汉川城都受到了震撼。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亲身感受到了压力，原本还准备给个下马威的一众同僚，纷纷收敛了不该有的心思。 军队是最重视实力的地方，尤其是在这风雨飘渺的乱世中，更是谁的拳头大，谁的话语权就大。 凭借眼前这支精锐，大家都知道从今往后，汉川郡中又多了一方山头。 “先敲打，然后收入麾下”的念头，现在谁都不敢有。人家侯府投入力度这么大，跑来给你当小弟？ 欢迎宴会很是盛大，没有搞出什么烂事。显然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确定政治立场之前，没有人傻乎乎的出来当出头鸟。 尽管定远侯府放眼大周只是二流豪门，但是同汉川这帮地头蛇们相比，还是妥妥的庞然大物。 哪怕只是分出一小部分力量，也足以令人忌惮。论起发展实力，称霸一方的的诸侯王，明显比被朝廷盯着的世家豪门容易。 同一帮老狐狸，没有营养的寒暄，李牧面上虽然不显，心中却是万分的不耐烦。 职场应酬，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件烦心事，偏偏又脱离不开。 一个个明明狠不得生吞了对方，偏偏还要做出一副至交好友的样子，令人看了成何体统都心烦。 顺势收下了地头蛇们送上门的豪宅、美人，宴会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了，唯独郡中三巨头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原本以为多了一个冲锋陷阵，打压地方豪强的急先锋，结果李牧三人却是先同地头蛇们搅和在了一起。 官场之上，任何一举一动都必须要考虑政治。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肯收下礼物，那就意味着李牧三兄弟暂时没把地方豪强当敌人。 见到这一幕，脸色有些难看的曹郡守借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开了宴会。作为上官嘛，这点儿特权还是有的。 回到后宅之中，曹天成立即寻来幕僚议事：“徳恩，情况有些不对劲啊！侯府这三位公子，直接收下了礼物，完全没有那种目空一切的傲气。” 今天的刺激，着实有些大。先是强龙的实力，超出了自己的预料，现在更是跳出了他事先准备的棋盘。 原本以为三人年轻气盛，只要暗自挑拨一下，就会郡中大族发生冲突，没想到现在的局势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计划没有变化快，没有备案的刘徳恩，为了保住自己运筹帷幄的形象，故作镇定道：“大人勿虑，豪宅美人谁不爱啊！ 可这些都只是暂时的，一旦双方发生了冲突，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刚才我看到了，这三位侯府公子确实非同一般。可再怎么掩饰，他们眉宇间还有有一股傲气。 初来乍到，这三位在郡中的知名度并不高，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他们。 世家豪门最不缺的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找机会制造一点儿摩擦，比如说——英雄救美、争风吃醋。 有人犯到他们手中，你觉得这三位侯府公子会不会看在郡中世家的面子上，选择忍气吞声？ 要是他们下手重了点儿，不小心打死了几个纨绔子弟，双方还有联盟的可能么？” 非常老套的桥段，却又非常的好用。尤其在这种连盟友都不是的情况下，只要发生了冲突，基本上关系就算完了。 …… “宅院还凑合，美人质量也不错。看不出来汉川这三大世家，还是挺上道的，一上来就给下了血本。” 躺在舒适的太师椅上，熊孩子在口中嘀咕道。 看不惯这份小人得志的模样，一旁的李良翻了翻白眼：“你就省省吧，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还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麻烦事，在等着我们兄弟。要是谈得拢，大家就是朋友；要是谈不拢，这些女人收着都不得安生。” 不得不承认脑子是个好东西。李牧的判断，同自家六哥基本一样。无缘无故的，谁会将女儿送出来给人白玩儿。 观其气质就知道，那几名绝色女子都是豪门小姐，摆明就是为了吹枕边风的。 不过是不是亲生的，那就很难说了。世家豪门中的烂事多得去了，有些“女儿”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送礼、联姻准备的。 甭管真实出身是啥，反正是按照豪门小姐标准培养的。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差别。 当然，这仅仅只是中小家族的玩法。真正的大家族都是要面子的，干不出这么没皮面的事情。 李牧顺势替熊孩子解围道：“放心吧，六哥。短时间内，我们同他们还会是朋友的。起码可以让郡中那帮家族，自己这么认为。 只要让他们以为我们只是要捞一票就走，大家的关系就能够维系下去。 不过这些女人，你们可得小心了。平常玩玩可以，动了真感情，那可是会出大事的。” 感情的问题，李牧其实并不担心。豪门子弟早早就见惯了各种女子，除非是特别出挑的，否则很难让他们动真情。 就算是动了情，也没有什么用。只要得了手，没了最初的新鲜劲儿，很快就会淡去。 可以说从小的教育，就是奔着渣男培养去的。除非个别痴情的种子，剩下的大都是绝情的主。 这是老祖宗总结的经验，在这个竞争残酷的世界，想要活得长、活得潇洒，那就不能多情。 具体可以参考自家的父亲，府中姨娘一大堆。甭管多么得宠，最多也就两三年的光景，然后就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现在的提醒，更多的还是让他们提高警惕，不要玩儿得嗨了，就忘乎所以什么事情都往外说。 ( 第五十六章、强势表演 汉川城南大营，此刻的气氛格外诡异。一群中下层军官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等待着李牧发落。 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也得地头蛇够强才行。碰上一个带着私军上任的大佬，兵油子们也得怂。 看不清楚形势的，现在已经在营帐外被挂了起来。不同于以往玩儿恩威并施的上官，眼前这位那是一言不合直接就动手杀人。 原本还准备倚仗抱团，令李牧投鼠忌器的众人，现在已经彻底放弃了幻想。 别的官员担心事情闹大，影响到了自身仕途，李牧可不怕。 提前完成了资源搜集的计划，现在做官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闹大就闹大，自己又不是没有后台。 本来就没准备往上爬，自然犯不着和这些小角色虚与蛇尾，白白浪费时间。 处理几个兵油子而已，根本就算不得大事。比如撞枪口的某位千户，就只是被揍了一个半死。 大周帝国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朝廷命官自然不能想杀就杀，不过揍一顿出气总是没有问题的。 李牧下手还是有轻重的，只要回去躺上三五个月就能够下床。若是弄的到珍贵药材，恢复时间还能够加快。 至于几个月过后，军营中还有没有位置，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当上司的想要架空下属，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 见下马威差不多了，李牧收敛了气势，意有所指的说道：“都起来吧！本校尉也不想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可是有的人就是不知趣。 大家都是军人，没有必要绕那么多弯子。本校尉从小就霸道惯了，不习惯有人挑衅。 禁军的弟兄们都受得了，想来你们也应该能够接受。若是自觉受到了委屈，不想跟着本校尉混，那也没有关系。 本校尉不喜欢强人所难，想离开就赶紧去活动。像现在还没有来集合的那帮家伙，就永远不用来了。 想要留下来，那就不要搞幺蛾子。本校尉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触犯了我的规矩，没准什么时候就上了阵亡名单。 要是不服气，你们大可向朝廷上折子弹劾。要是奏折能够出现在皇上面前，那就算本官输了。” 赤裸裸的威胁，让本就胆战心惊的众人，越发恐惧了起来。遇到一个如此霸道的上官，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可人性就是如此，李牧表现的越强势，大家就越发乖巧，不敢越雷池半步。 眼前这番叫嚣的话，不光是说给他们听的；更是借他们的口，带话给汉川中各方势力听的。 哪怕明知道吹牛逼的意味居多，大家也不敢赌。现在把持大周朝政的，可是以各地诸侯为首的勋贵集团。 “大人乃……” “好了，先向本校尉说一下营中情况吧！” 马屁才刚刚开始，就被李牧先一步打断了。主要是场合不对，别的地方养几个马屁精无妨，唯独军队之中不行。 一旦开了这个头，军队的战斗力就算是废了。在自身实力不济的情况下，手中握住一支可战之师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听了了李牧的话，准备拍马屁的中年男子，立即换了一副语气说道：“回大人的话。 我们丁字营满编五千三百二十一人，实际在册两千三百二十八人。不包括被执行军法的七人，今天在这里一共一千九百八十三人。 士兵缺额严重，主要是朝廷拨付的军费不足。不过军官建制，基本上齐全。只要能够解决军费问题，随时都可以补充满员。” 说话间，中年男子还有几分期待之意。 军费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不光困扰着朝廷，同样也困扰着所有一线将领。 钱粮不到位，吃空饷就成为了必然。看似是这些将领在大肆捞钱，实际上他们只是推出来吸引怒火的靶子。 按照惯例，府库拨银都会先打个八折，接下来郡中的官员还要分一份。到了一线将领手中，总共就剩下那么六七成，还必须要给经办人奉上一份回扣。 当然，上官那一份也是少不了的。不去郡中活动，军费根本就下不来。 名义上的足额划拨，真正到手的已经打了一个对折。要是碰上府库不凑紧，拿到手的还会更少。 往常的时候，自然有校尉操心。前任校尉调离提前离开，最近几个月出现了权力交接空档期，众人位卑言轻，着实吃了一番苦头。 现在换了一个强势的老大，大家很自然的有了期待。虽然不是按“闹”分配军费，可是一个强势的老大肯定比忍气吞声的主，能够拿到的钱粮更多。 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解决了军费问题，军中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 最底层的士兵，没有那么多想法，单纯的就是为了当兵吃粮。谁能够解决钱粮问题，谁就能够获得拥戴，其它的都是旁枝末节。 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气之后，李牧故作不知的问道：“顾千户，官兵缺额如此严重。只是我们丁字营的问题，还是郡中各校皆是如此？” 被突然点名的顾长风急忙回答道：“郡中二十四校兵马皆是如此，甚至有的比我们情况还要严重。 受困住钱粮问题，除了排名最前面的甲字营受到了郡府照顾，人数略多一些之外，其它各校基本上都只是保留了四、五成左右的编制， 最近一段时间，郡中多座县城沦陷，府库财政进一步亏空，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会更苦。” 作为郡中大乱的罪魁祸首，李牧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这波埋下的雷有多恐怖。 一旦炸裂开来，梁州都不得安静。郡中财政能够不崩溃，都证明那帮官僚是真的“精明能干”。 接下来大家的日子，不是“恐怕会更苦”，而是“必然”会更苦。这是一个王朝走向末年的标志。 叛乱四起，朝廷财政收入大幅度缩水；偏偏镇压叛乱有需要消耗巨额的钱粮。 无法缓和的财政收支矛盾出现了。要是处理不好，就会陷入持续恶性循环中，最终导致王朝覆灭。 仿佛军费问题只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李牧若无其事的说道：“军费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来操心，本校尉自有考虑。 接下来你们的任务是操练兵马，做好出兵平叛的准备。本校尉只要结果，具体的细节经过，并不是那么重要。 要是连最基础的练兵都不会，那就趁早给我卷铺盖滚蛋，将位置腾出来给有本事的人，省得浪费朝廷宝贵的军费。” …… “校尉大人，郡守请你去府中议事。” 亲兵带来的消息，将众人从狂风暴雨之中解救了出来。 看了一眼众人，李牧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练兵的事，就拜托诸位了，现在你们就开始行动吧。 回头本校尉可是要检查的，表现最糟糕的那位，最好能提前准备好一个能够糊弄住我的借口。” 说完，也不管众人能否接受，李牧当即转身离开，直奔郡守府而去。 面子都是互相给的。初来乍到的时候，人家安排了盛大的欢迎宴会；现在人家第一次召集议事，李牧自然要给面子。 只是进入郡守府，李牧就发现了气氛不对劲。郡中三巨头同时面如死灰，仿佛天快要塌下来了一般。 没有多事，李牧三兄弟默默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的等待结果。 半晌功夫之后，曹郡守语气略显低沉的说道：“大家都到齐了，那就进入今天的正题吧！ 刚刚收到州府传来的消息，梁州境内出现了多股叛军，气焰甚是嚣张。距离我们不远的西城郡，在昨天晚上被叛军给攻破了。 州府震怒，决定先剿灭西城郡的叛军。短时间之内不会有援兵，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 我汉川现已沦陷九县之地，决不能让叛军继续做大。大家有何妙计，不妨畅所欲言。” 说话间，曹天成还将目光投向了李牧三兄弟。当日率领私军入城的一幕，他可没有忘却。 相比郡兵的一众酒廊饭袋，曹天成明显更看好李牧三兄弟带来的私军。只不过侯府私军不归他管，只能让李牧三兄弟主动提出。 “郡守大人，叛军作乱直接出兵镇压就是。为何会出现九县之地沦陷，还未出兵的荒缪之事？ 莫非郡中有人吃里扒外，同叛军勾结作乱，故意拖延出兵时间，才导致了局势失控？” 李牧故作吃惊的问道。 仿佛出兵镇压叛乱，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没有任何难度。 一瞬间，朱郡尉的脸色如同猪肝一般难看。作为一郡军事主官，发生这种事情，他难逃其咎。 哪怕明知道，李牧这是在故意拱火，他也只能强忍着。在这种时候冒头反驳，很容易让人对号入座。 见酝酿的差不多了，曹天成开口解释道：“李校尉有所不知，我汉川情况特殊。郡中一半的兵力都在防备妖兽作乱，机动兵力极其有限。 加上敌人异常狡猾，几次三番的让我们扑了空，这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 第五十七章、立足之战 太尉杖旄钺， 云旗绕彭城。 三军受号令， 千里肃雷霆。 …… 到任不到半个月李牧三兄弟，就急匆匆的出兵平叛，对比一甘混吃等死的同僚，那是妥妥的忠公体国。 或许是被他们爱国精神所感动，又或许是为了玩儿驱狼吞虎，郡府这次难得凑齐了军费。 当然这个凑齐，也仅仅只有六成。漂沫这是衙门的规矩，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改变。能够拨付这么多钱粮出来，那都是看在平叛的份儿上。 郡中的官老爷们现在也发愁，叛军既然能够攻破西城郡，谁知道能不能攻克汉川郡？ 不同于同僚之间的斗争要讲规矩，叛军可不管他们是谁。一旦入了城，那都是一刀一个。 男儿都有一个将军梦，统帅千军万马、挥斥方遒，那份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这次平叛行动，李牧选择的第一目标就是——“收复龙山县城！” 明面上是为了打击叛军气焰，先攻克首叛之地。实际上还是因为地头熟，对叛军势力足够了解。 顺便还能毁灭证据，抹去之前“做买卖”留下的蛛丝马迹。要是能够杀人灭口，那就更好了。 …… 龙山县城，自从李牧当日离开之后，这里又爆发了一场火拼，势力最为雄厚的闻香教赢得了最终胜利。 赶走了各路义军，独霸龙山县固然是舒服了，可现在面临朝廷平叛，他们也只能孤军奋战。 总教那边刚刚搞了一次大行动，拿下了西城郡府，此刻正和州府之兵杀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无力支持他们。 龙山县的几路义军，在抢地盘失败之后，也大都去了别处讨生活。 依靠手中的阵盘，换了地方照样风生水起。没有回来寻他们的晦气，都算是顾全大局，支援想都不要想。 对大部分义军来说，打一枪换个地方，也并非是什么难以接受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好日子，让他们放弃现在花天酒地的生活，重新回乡下吃土，谁也不愿意啊！ 人心不可违，当老大的也不能和所有手下对着干。要不然人心散了，队伍也就没法带。 何况凭借阵盘交易立下大功的周启航，才刚刚晋升堂主不久，现在正需要立威，扩大自己在教中的影响力，也不容许他退缩。 昔日的龙山县衙门，此刻已经换上了忠义堂的牌匾。 看得出来，闻香教在地方治理上还很稚嫩。占领了地盘，没有建立法度、秩序，反而继续在玩混江湖的哪一套。 议事大厅中，周堂主神色凝重的问道：“朝廷平叛大军的消息，打听清楚了没有？” 大周帝国虽然丢了民心，可是过去无数年建立的威望还在。面对这条死而不僵的百足虫，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禀堂主，根据汉川分舵那边传来的情报，这次主持平叛的乃是朝廷新委任的三名校尉。 据说这三个家伙来头很大，好像是出自大诸侯之家，气焰甚是嚣张，连郡守、郡尉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当日过来上任，更是直接带着三千骑兵过来，在汉川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现在这些私军都没有离开，依旧守护在他们跟前。 根据我们的人打探到的消息，这三千骑兵全都武者，已知修为最低的都有后天三层。里面军官更加厉害，不乏先天高手。 可以说全梁州，都找不到几支能够比肩这三千精锐的部队。 相比郡中派出的三校兵马，这支三千人的骑兵对我们的威望无疑更大。若是在外面遭遇，恐怕……” 说话间，鹰眼老者还有几分心有余悸。来头大的敌人最难惹，不管是碰上这样的二代都会头疼。 真要是在野战中遭遇，恐怕只需一个冲锋，他们就得崩溃。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还是据城而守。 只是守城同样充满了风险。没有援兵的他们，一旦陷入了朝廷的包围，就丧失了战略主动权。 听了这个答案，周堂主也头疼了起来。走是走不了的，就算他们两条腿跑得赢四条腿，可下面的士兵不行啊！ 闻香教拉起来的义军就是以普通人为主，同任何没有超凡的古代军队没有多少区别。日行军四五十里是正常操作，急行军也难以超过八十里。 按照原来的计划，周启航准备先教授这些人基础武功，耐心培养个几年，从中挑选精英组成班底。 造大周帝国的反，一百年都不算晚。反正修炼者的寿命长，有的时间等。 现在甭指望了，敌人杀上了门，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白白放弃手中的军队。 现在他最想要的就是恢复城防大阵，倚仗大阵之力对抗敌人。 可惜破坏容易建设难，没有专业的阵法人才，一群武夫只能望着大阵叹气。 看了一眼众人，周启航凶狠的叫嚣道：“基本情况，大家都听老鹰头说了。敌人来势汹汹，明显就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总教已经下令，让我们尽力同敌人周旋，拖住敌人主力，为其它各县的弟兄们发动争取时间。 西城郡已经被圣教拿了下来，接下来就是清化郡、房陵郡，然后就该轮到汉川郡。 大周帝国就快要不行了，改朝换代在即。想要荣华富贵，大家就和一起去搏命。 胆小怕事，那就趁早离开吧！我们干得的是杀头买卖，成则王侯将相，败则人头落地，容不得三心二意之人！” 退出是不可能的，能够成为邪教组织，闻香教自然有起邪的一面。一入教门，那就生是教中人，死是教中鬼。 仅仅只是造反，那只是普通的乱党。在这方面，朝廷还是不屑于造假的，双方都不在一个档次，犯不着搞得花里胡哨。 “堂主，要不然我们开启血祭吧？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基本上已经凑够了祭品。 只要完成了血祭，我们的实力就会大幅度增长。就算是朝廷来犯，我等也不用拍！” 看着一脸狂热的青年男子，周启航心中一沉。好歹也是豪门出身，知识储备要比这些人强得多。 世界上没有白痴的午餐，靠血祭获得力量，付出的代价可不仅仅只是祭品。 真要是有这样的捷径可走，朝廷百官、世家大族为什么不去干？ 在这些人眼中，庶民可不值钱。要是能够牺牲这些人换取力量，他们绝不会手软。 “血祭之事，先筹备着就行了。不到关键时刻，不能盲目动用。 这一击杀招，我们要用来对付朝廷平叛大军。若是提前启动计划，将消息暴露了出来，让敌人有了准备，后面的仗就难打了。” …… 故地重游，望着官道两边被抛慌的农田，李牧已经为龙山县的叛军打上了一个“叉”。 只知道破坏，不懂建设的起义军，终归要被时代所淘汰。人道革鼎是为了走上更加健康的道路，而不是要玩集体自杀。 要是选一个比大周还要糟糕的朝廷，那么何必还要推到大周呢？ 先天上的不足，就注定了邪教组织要为王先驱。甭指望奇迹会发生，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是因为发生的概率低。 望着远方的龙山县城，李牧大手一挥道：“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明日开始攻城。” 此处距离县城已经不足五里地，四周皆是一马平川，完全无险可守，若是叛军要出城偷营，实在是再方便不过了。 根本就不符合兵法上的扎营要求，不过李牧这是故意而为之，就是想要试探一下龙山地界的叛军，最近这些日子有没有长进。 “上位者，养其气。” 人都是有可塑性的。身居高位不一定能够胜任，但是若愿意下功夫学习，肯定会比在下面摸索进步得快。 乱世枭雄，都是被现实磨练出来的。能力这玩意儿，除了少量天才与生俱来，剩下的大都是靠后天努力。 …… 第五十八章、割据一方 午夜时分，宁静的营地变得肃穆了起来，数千士兵整齐排列，散发出瘆人的杀气。 既然叛军不来袭营，那就只能自己找上门去了。好歹也是带过兵的，攻其不备的道理，李牧还是懂的。 冷兵器时代，夜战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如果只是郡兵，李牧肯定不会这么冒险。 可是有自家的三千精锐在，那就一切都不一样了。对武者而言，夜视并非什么难题。 虽然让骑兵下马当步兵用有几分奢侈，可在军事上，还是允许偶尔奢侈一把的。 巡视了一圈之后，李牧大手一挥下令道：“分散潜行到城门口，等待进攻信号，现在跟我出发！” 说话间，李牧已经飞身窜了出去。不时还挥舞着剑气，对着前方来上几剑。处于划水状态的叛军探马，最终还是没能够逃过一劫。 刹那功夫，就来到了城下。望着被叛军修复的城墙，李牧微微一笑。 对高阶武者而言，砖石都显得太过脆弱了。城池想要发挥出应有的防御能力，必须要有大阵配合。 很遗憾，叛军还没有布置城防大阵的能力。仅仅只是修复了城墙缺口，妥妥的豆腐渣工程。 揪出睡梦中的滚滚，李牧冲着城墙一指说道：“看到了没有，过去弄垮那一段城墙。 你下个月吃什么，就全看今天晚上的表现了。搞一个大缺口出来，下个月灵笋管够。要不然你就自己出去找竹子啃吧！” 美食当前，滚滚从来都没有抵抗力。哪怕非常不满“扰熊猫清梦”，它也只是挥舞着爪子要求“加餐”。 面对生气的滚滚，李牧摸了摸滚滚的后脑勺，开口安抚道：“别闹了滚滚，咱们先干正事。 这次听你的，两个月就两个月。动作麻溜一点儿，早点儿干完活，我们好回去睡觉。” 说完也不给滚滚继续讨价还价的机会，一脚将它踹了出去，宛如是在踢皮球。 看在灵笋的份儿上，滚滚瞬间化身为一头三丈高的巨熊。凌空一跃，巨大的熊掌对着城墙直接拍了下去。 尚未反应过来的守城士兵，望着从天而降的熊掌，还以为发生了幻觉。不等醒来，就已经化作肉泥。 熊掌拍打在城墙上，发出惊天巨响，惊醒了剩余的守城官兵。 “妖兽袭城”，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个念头，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选择逃跑。 未知总是恐怖的。眼前的庞然大物，明显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望着坍塌的女儿墙，李牧都有些不忍直视。见着卖力拍打的滚滚，他只能感叹：没文化，真可怕。 直接往下砸的拆迁，明显不符合力学原理。只是对一头暴力食铁兽来说，貌似不需要讲科学。 一掌不行，就再来一掌。砖石的承载力总是有限的，每一掌拍打下去，都能够带走大量的碎屑。 原本整齐如一的城墙，很快发生了撕裂。授拍打的城墙开始下沉坍塌，李牧对滚滚的力气，又有了新的认识。 换他上去，肯定不能造成如此的效果，哪怕是修为更高也一样。同妖兽相比，人类在身体上还是差之甚远。 或许觉得拍打不过瘾，连拍十几下之后，滚滚直接改为撞击。诺大的熊躯直接从侧面撞了上去，原本被撕裂的城墙承受不住压力，瞬间四分五裂。 缺口一旦被打开，接下来的拆迁工作，就变得顺利得多了。 后知后觉的守城军官，此事已经反应了过来，只是大人物们都在城内享福，他一后天小武者，如何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袭城妖兽”？ 强行克制了恐怖的守城军官，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快去，禀报堂主。有妖兽在袭城，我们需要…增援！”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此人下面已经湿了，地上还多出了一滩充满异味的液体。 见缺口已经足够大，李牧当即发出了号令：“进攻！” 说话间，还忘上前收回了调皮的滚滚。没有法子，又给玩儿上了。仿佛是遇到了有趣的事情，此时的滚滚正换着花样搞拆迁。 用脚踢、掌拍、身体撞、屁股坐、脑袋砸……各种花样作死不断。要不是体质足够好，绝对能够把自己给玩死。 充满肃杀的夜袭攻城，都能给玩出喜剧效果，李牧也是无话可说。为了避免误杀自己人，只能先行收回。 顺着撕开的口子，大军迅速涌入城中。刚刚收到妖兽袭城的周堂主，还没有来得及想出应对之策，就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惊醒。 很明显是朝廷的人带来的，为的就是这次夜袭。周启航也是欲哭无泪，他就占据了一座小县城，至于搞这么大的阵仗么？ 普通人终其一生都难得一见的三阶妖兽，居然用在一座小县城的攻防战上，妥妥的大材小用。 “堂主，现在该怎么办？” 鹰眼老者询问道。 众人皆是期待的目光望着周启航，眼前的局面已经超出了预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敌人都破了城，完全超出了大家的心里承受能力。 “立即带着精锐人马上前拦截，看能否赌住缺口。要是挡不住，我们就……” 不等周启航把话说完，就听到房梁垮塌的声音，吓得众人急忙躲闪。看着印入地上的巨大熊掌印，众人无不冷汗直冒。 待反应过来，场中已经多了一人一熊猫，正是李牧和滚滚。 毕竟是老熟人了，出于对他们的尊重，李牧觉得还是亲自送上一程的好。 唯一可惜的是这份喜悦无法分享。换了一副马甲，眼前这些家伙根本就不认识他。 “啪、啪、啪……” 每一次拍打声响起，就意味着一人的脑袋被拍碎，显然顽皮的滚滚已经准备将拍后脑勺进行到底。 注定无法抢救，李牧也懒得白费功夫。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熊孩子”，不能按人的标准去要求。 斩首行动完成，群龙无首的叛军自然没有逃过覆灭的命运。除了少数脑袋灵光的突围而出外，剩下的不是躺了尸，就是成为了战俘。 待大战结束，天边红日恰好冉冉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开始，龙山县从此进入到了新的时代。 …… 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李牧三兄弟又带兵连续收复云山、邓川、白水、岳峰四县。原本岌岌可危的汉川郡，局势突然被逆转了过来。 接二连三的捷报，给郡府带来的不光只有惊喜，同时还带来了惊吓。 有时候太能打，也是一种罪过。这会显得其他同僚非常无能，招来无数的非议。 不分功也就罢了，谁让李牧三兄弟来头大呢？朝中有人好做官，到手的功劳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抹去的。 关键是收复失地之后，李牧还以剿灭叛军余孽的名义，在地方上实施军管，不给大家插手的机会。 这就犯了众怒，不光得罪了顶头上司朱郡尉，还站在了郡中世家的对立面。 这不还没等李牧向第六座县城发起攻势，就一连收到了郡中十三道召令，强烈要求他们回去议事。 归程之中，李良忧心忡忡的说道：“十三弟，我们这次做得这么绝，怕是郡中那边不好交代啊！” 五个县的利益，全部被他们三人一口吞下，连汤都没有留给其它势力。要不是忌惮他们的身份和实力，恐怕这些家伙早就暗地里下黑手了。 “没关系，本来这次就是去谈判的。除了朱郡尉和军中一众同僚被得罪惨了外，其他人同我们并没有直接矛盾。 对郡守、郡丞而言，我们不断击败叛军、收复失地，就是再替他们保住官帽子。同这相比，其它的都是小节。 反正接下来朝廷还会派官员过来，被架空的也是那些倒霉蛋。只要能够保住每年的赋税按时缴纳，他们就不会为难我们。 郡中三大世家，才刚刚表示善意不久，现在也不会急着和我们翻脸。人家都把人送到了枕边，我们也该给释放点儿消息。 暗示他们，我们在这里待满一个任期，捞足了政绩就会升官离开。到时候这五县的土地，我们会在离开之前分给朋友。 这么大的利益，换取我们在这里捞上五年。要是这都不能答应，那就是真不把我定远侯府放在眼里。能够在圈子里混，想必他们应该知道该怎么权衡利弊。 没有了这些地头蛇参与，仅仅只是几位同僚的不满，能奈我们如何？甚至当着我们的面，他们都不敢表现出来。” 听了李牧的这番解释，原本忧心忡忡的李嵩和李良，仿佛是遭到了醍醐灌顶，瞬间变得豁然开朗。 相比本土势力，他们最大的劣势在于：自身是没有根基的外来户。可劣势有时候，也能够变成优势。 在外界眼中，前程似锦的李牧三兄弟，到汉川郡任职只是一个过渡，最多也就一两个任期的事情。 既然不是长待，那么现在拿得再多，都只是暂时的。一旦他们三人离开汉川，这些利益还是大家的。 千里做官只为财，凭实力吞进下的利益，自然没有道理让出来。侯府投入这么大，肯定不能没有回报。 何况，经过这么一转手也不是没有好处。多了几年时间的缓冲，大家还可以做很多事。 比如说：暗地里想办法，将土地的原主给送走。 无主之地越多，大家最终的收益也就越高。看在长远利益的份儿上，暂时的失去，貌似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至于一个任期结束，那都是五年后的事情了。甭管是否要继续留下来深耕汉川郡，这五年的利益都被他们拿到了手中。 第五十九章、悠悠五年 自从郡中会议结束之后，李牧开启了无为而治的内政模式。 大乱之后有大治，战争减少了大量的人口，顺带也消除了最尖锐的社会矛盾。 没有盲目的搞改革，一切都沿袭之前的旧制。短短几年时间，李牧三兄弟就收获了青天大老爷的称号。 看得出来在这个比烂的时代，民众对官员要求的真心很低。只要不瞎折腾，那都是民众心目中的好官。 想做点儿什么，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做。大家都被折腾怕了，实在是不敢奢望太多。 做得再好也没用，民众是不会支持的。毕竟，大周执行的是流官制度。只要后面换了人，前面再多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对普通民众而言，大家最希望的就是过几年安心日子。 事实上，在封建体制之下，大周的社会制度其实已经非常健全，出问题的是负责执行的人。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经过了五年的休养生息，五县之地已经恢复了元气。 走在大街上，最大的不同就是小商贩数量增加了。显然，这是民间购买力上升的结果。 终归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主。相比地方大族的巧取豪夺，李牧无疑要有吃相的多。 民间财富在缓慢增加，为商业发展奠定了基础。不过也仅限于此，想要更进一步，需要改变的东西就多了。 …… 李嵩生无可恋的说道：“娘又来信，催促我们兄弟回去完婚！” 说话间，还一脸羡慕的看着李牧。人和人是不能比的，同样是被摧催婚，最终的结局也是大不相同。 三人年纪轻轻，就要一身不俗的修为，在官场上也表现出了一定的潜力，自然是豪门联姻的首选。 事实上，盯上李牧的人更多。虽然是庶子，可是架不住修为早早突破天人，拥有突破金丹的潜力。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拳头是能够弥补出身不足的。只要李牧肯点头，立即就会多一个五姓七宗的妻子，家族也很乐意多一门强力姻亲。 只不过李牧一句“一心金丹大道，需要潜心修炼。”就堵住了大家的嘴。 尤其是在李牧适时的展露修为之后，更是直接令家族改变了主意。姻亲再怎么重要，也不及自家出一名金丹宗师。 为了避免他误入歧途，族中一名天人九重的老祖宗，甚至万里迢迢从老家赶到了汉川，亲自过来指点修为。 坦率的说，李牧确实很感动。所以他凭借雄厚的知识储备，很快就在论道中忽悠住了这位祖爷爷的祖爷爷的祖爷爷…… 突然有了感悟的老祖宗，直接留在府中闭起了关。这已经的第三个年头，还是没有出关的迹象。 要不是密室周围，能够不时感受到老祖宗释放的气息，李牧都有些怀疑这位老爷子是不是出事了。 不过这才是高阶武者正常生活，一次闭关两三年，只能算是基本操作。李牧这种闭关几天，就要跑出来透气的才是另类。 怎么修炼不重要，关键还是要看效果。五年时光，李牧的修为从天人五重一路上涨到了天人九重。 这个消息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他立即就会变成这方世界最亮的崽儿，然后招来无穷无尽的追杀。 大部分主角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在被人追杀，就是在被人追杀的路上。 大家对天才的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一旦超越极限，那么就只能毁去。 事实上，家族早就想将李牧召回去。只不过被他以积累突破资粮需要历练为由，给拒绝掉了。 幸好这方世界豪门世家多联姻，顶层游戏圈子遵循着一套特定的游戏规则，天然排斥暗杀手段。 加上定远侯府的敌人不多，李牧又表现的足够低调，没有给人有机可趁的机会，才安稳的渡过了这些年。 “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留下。理由随便编就是，大婚之事早几年晚几年，又有什么关系！” 典型的站着说好不腰疼。 定远侯儿子一大堆，最小的还在吃奶，儿子都抱不过来，自然不急着抱孙子之事。 可是侯府夫人不行，作为一个母亲，少不了要关心儿子的终身大事。 尤其是这两个不省心的儿子，居然没出息的跑去跟着庶弟混，更是令她非常没面子。 只不过兄弟和睦是一个大家族屹立不倒的根本，皇室出身的侯爵夫人，自然知道这种事情没有办法拿到明面上去说，甚至她都不能直接劝两个儿子离开。 催婚，无疑是一种很好的解决方式。恰好五年任期将满，到了调换岗位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李嵩、李良一旦回去完婚，多半就会换个地方任职。朝廷不可能让兄弟三人，长期在一个地方任职，这是原则性问题。 翻了翻白眼，李嵩没好气的说道：“十三弟，你就嘚瑟吧！哥哥我被逼着回去娶妻生子，难道你就能够拖多久？ 除非立即突破金丹，没人能够管得了你。否则，过几年你还是要走上这一步。毕竟，盯着的世家豪门可不在少数。” 时间最能够改变人，经过五年时间的磨练，李嵩也成熟了很多，不再是当年那个肆意妄为的熊孩子。 豪门世家子弟享受到了家族带来的福利，同样也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联姻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那种打着爱情、自由旗号的主，都是自私自利之人。只想享受福利，不愿意承担责任。 想要拥有自由、爱情，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拥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在其它方面履行家族义务，也是可以变通的。 比如说现在的李牧，只要能够突破金丹。平常就可以啥也不用管，只需要在关键时刻站台就行了。 金丹武者带来的影响力，本身就是对家族最大的回报，自然不会有人再要求联姻。 “这就不劳你操心，老祖宗可是发话了。最近二十年要留给我专心修炼，其它的事情一概押后。 这才过去了两年。从接触修炼到现在都没有十八年，难不成你以为十八年时间之后，我还突破不了金丹？” 斗嘴，李牧就没有输过。自身修为的情况，没有谁比他自己更清楚了。 莫说是十八年之后，几个月前他就可以尝试突破金丹。只不过修炼之路，不光要走得快，更要走得稳。 走是不可能的，布局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将到手的成果白白丢弃呢？ 最近这些年，大周可是乱得够呛，跨州连郡的叛军都有十几股，朝廷的平叛大军早就是疲于奔命。 梁州局势更是濒临崩溃，超过四分之三的郡府曾被攻破过，过半的地盘落入了叛军手中。 汉川的局势也好不了多少。除了他们三兄弟控制的五县之地尚且太平外，其它地区都是山贼土匪遍地。 只要有人振臂一呼，距离山河变色就不远了。 梁州已经朝不保夕，朝廷同样是自顾不暇。 一旦汉川城沦陷，除了他们三兄弟之外，还有谁能够出来收拾残局？ 很多事情，一旦造成了既定事实，后面就好运作了。 反正大周境内的军阀势力，也不只有一家两家。只要有一块遮羞布，朝中官员就能够假装没看到。 相比之下，他们这种驱虎吞狼的计划，还算是给了朝廷面子，远比那些直接架空朝廷的世家豪门懂规矩。 未来的局势如何发展，谁也不清楚。对一个大家族而言，多准备一条后路准没错。 真要控制住了汉川郡，就算他们兄弟想放弃，家族也不会答应。 前期投入那么大，到了摘果子的时候罢手，谁也无法接受。 “树大分叉，族大分支。” 繁衍了几千年，侯府远近旁支也有一大堆子弟，内部竞争同样激烈。 若是多了一郡之地，迁移一部分子弟过来，再开一小宗岂不是更好？ 事实上，定远侯府就是三千多年前从随州李氏分出来的。真要是白手起家，如何能够在阶级固化的大周成为一路诸侯？ 见两个弟弟斗嘴，一旁的李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的相处模式，他实在是学不来。 “你们两个别闹了！” “现在说正事，汉川之事该发动了。郡中各方势力，最近都不那么安分，一个个都想着过来分肉。 我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要是再不发动，等朝廷的调令下来，后面的事情就麻烦了。” 这五年他们可没有白过，不光补充满了麾下的三校兵马，还将县兵编制塞得慢慢的。 为了合法扩军，三人甚至以招募了衙役、帮闲的名义，又在每个县增加了两千人的编制。 汉川一霸可不是说笑的，现在三人手中的军事势力，已经超过了郡府衙门，总兵力直接突破了四万大关。 幸好大周行政区划分的足够大，汉川郡相当于大明一个大省，下面的一个县也相当于一个府。 五县之地，总人口超过七百五十万。要不然，他们还真养不起这么多兵。 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武装力量，岂有给别人的道理？ 或许是觉察到了这一点，汉川的本土势力纷纷行动了起来，不想李牧三兄弟将军队全部带走。 没错，这些家伙还以为李牧三人要带兵离开。 毕竟，前一段时间梁州牧还向他们抛出过橄榄枝，直接做出了许诺：他们只要肯带兵去平叛，都统、郡尉都好说，就算是郡守之位都可以举荐。 只要立下了军功，再加上地方大员推举，以及侯府的人脉关系运作，直入郡守之位也不是没有希望。 同光明的前程比，完全没有留在汉川的道理。可惜这是乱世，大周的官帽子没有之前那么值钱了。 李牧不慌不忙的说道：“六哥，不用那么着急。郡中世家想要接收我们留下的产业，总得表示诚意不是么？先和他们慢慢谈着就是。 朝廷的调令已经下来了，我们三人全部晋升一级，分别拟任三地郡尉。 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会达到郡中。坐视郡府失陷也是重罪，我们没必要给自己身上留下一个污点。 反正只要郡中签发了文书，我们就不需要再为汉川安全负责。等法理上卸任校尉之职后，再发动计划也不迟。” 第六十章、金丹之境 两个月一晃而过，朝廷的调令抵达郡中，李牧三兄弟爽快的签发了文书。 没有任何意外，三兄弟还是被留在了梁州任职。显然，州府是发了力的，不想放这支军事力量离开。 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李牧三兄弟虽然没有干什么大事，却稳住了汉川郡的局势。 对比一众丢城失地的同僚，三人都是妥妥的朝中干吏。在整个梁州官场，都属于最顶尖的那一波人才。 乱世方显军事人才的可贵。对想要再自我抢救一下的梁州官僚来说，任何一支军事力量都是可贵的。 如果只从表面看，为了拉拢李牧兄弟三人，州府衙门也是下了血本的，不光抛出了三尊郡尉，并且还是连在一起的。 可惜这只是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画饼。三人分别任职的西城、房陵、清化三郡，全都是实权位置，看似很照顾，可问题是现在这三郡大都在叛军手中。 想要坐稳位置，先得想办法收复失地。咸鱼的机会都没有。明显是想要三人带着军队，同叛军拼命。 有多大的手，端多大的碗。收复三郡之地或许可以努力拼搏一把，可是想要吞下三郡之地完全就不现实。 蛇吞象的结果，大多数时候都是被撑死。真要只是为了谋官，这种沦陷之地的郡守之位都能够拿到。 朝廷为了鼓励大家收复失地，在官职任命上已经屡屡打破常规。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熬资历的传统官员晋升模式，正在向以“政绩晋升”转变。 这也是泰昌帝为数不多的改革成果之一。可惜这是超凡世界，有能力替朝廷收复失地的都是世家豪门子弟。 既要用，又要防。表现出的能力越强，受到的防备就越大。大家在做事之前，必须要先权衡利弊，不能给自家招灾引祸。 龙山县城，一帮郡中豪门子弟正焦急的等待着交接地盘。双方都谈好了条件，现在就差最后一步。 可惜迎接他们的不是李牧三兄弟，而是一名老管家。 “诸位贵客来的实在是不巧，族中一位前辈闭关突破，三位公子正在护法，无暇迎接大家。 现在府中不方便接待外客，老朽已经在城中翠云居备上了酒宴，请诸位移驾商谈。” 里三层、外三层的巡逻士兵，仿若是严阵以待的军阵，无不说明此刻这里是禁地。 望着杀气腾腾的军士，满腔怒火的众人，纷纷压制住了情绪。 不满归不满，(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Ｃ o Ｍ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Ｃ o Ｍ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大家都不是傻子。没有谁会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就得罪郡中最大的实力派。 哪怕知道三人已经离任，可人家是高升，又不是被贬。尤其是李牧三兄弟还在梁州境内任职，大家还是邻居。 凭借定远侯府的人脉，加上三人的能力，没准哪天就到了州府任职。这个时候得罪了人，未来就要付出代价。 地位最高的白发老者上前询问道：“敢问李管家，关于产业交接之事，三位公子可曾有交代？” 礼遇不礼遇，那只是小问题。毕竟，大家的门第不一样，现在大家不需要继续合作了，侯府摆点儿架子也不是无法接受。 关键是利益。只要产业能够顺利交接，那么大家还是“好朋友”。 青衣管家笑呵呵的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三位公子自然不会疏忽。 早在两天前就交代了，让老朽先将户籍、地契、账册等移交给诸位，查验是否存在遗漏。等全部确认之后，再进行具体产业移交。 请诸位理解一下，涉及到的产业这么多，我们要全面退出来，也需要时间收拾东西。 待事情结束之后，三位公子会亲自摆酒，向诸位赔罪！” 没毛病，五个县的产业从最基本的土地、矿山，到城中的房产、商铺、各项生意，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交接完成的。 尽管有些不爽，可是看在利益的份儿上，众人还是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最近几年，汉川地方大族的日子也不好过。地方上兵祸连连、治安崩溃，损失最大的就是他们这些豪门。 某些家族甚至陷入了入不敷出的境地。在这种背景之下，李牧三人治下稳定的五县，就是他们势在必得之物。 要不是李牧表现的足够强势，他们也不会忍耐五年。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众人纷纷露出喜色。 谁也不知道，一场阴谋正在向他们袭来，整个汉川郡都被席卷了进去。 …… 西城郡，作为最早沦陷的郡府，同朝廷几经争夺之后，最终还是落入了闻香教手中。 不光是西城郡，梁州三分一的地盘，现在都在闻香教手中。 不过起义的顺利，并没有让闻香教一飞冲天，反而陷入了激烈的内部斗争之中。 一直躲在后方遥控指挥的教主，渐渐控制不住各地手握大军的实力派。导致双方矛盾爆发的导火索，就是能够李牧捣鼓的“阵盘”。 闻香教能够快速发展壮大，最大的原因就是拥有能够破坏城防大阵的阵盘。这些资源都在总教手中，一直都是总教约束分舵的手段之一。 可这玩意儿李牧已经停止出售，现在是用一个少一个。站在总部的角度，肯定要省着点儿用。 拿来对付县城，实在是太奢侈了。除非是攻伐郡府，否则总教根本就不会放出。 关于阵盘的分配，就成为了各路实力派争夺的核心。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矛盾也就尖锐了起来。加上教中权力争夺，各方斗得是不可开交。 作为西城郡的扛把子，窜天猴现在的心情就非常糟糕。向外扩张的计划，再次被总教否决。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想要对外扩张可以，但是只能靠西城分堂自身的力量，阵盘就别想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又是“平衡之术”。梁州各郡皆有闻香教的人，无论是总教、还是各地分堂，都不想看到西城分堂做大。 没法开挂，那就只能强攻。莫说是进攻郡府，就算是拿下一座县城，都要付出残痛的代价。 窜天猴是见识的人，没有傻乎乎的学习其它同僚，为了攻城就跑去搞“血祭”。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闻香教供奉的神灵，动不动就要血祭，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 自从上古时期，神灵被仙道击败之后，神道就衰落了下来。 尤其是大周帝国建立之后，朝廷开始伐山破庙，这些草头神更是遭遇灭顶之灾。 除了邪教依旧祭祀之外，基本上没有了信徒。为了生存下来，无数依赖信仰之力的神灵，纷纷堕落成了邪神。 闻香教供奉的七情六欲神君，就是其中之一。 只要奉上足够的祭品，就能够获得神灵的力量回馈，甚至是请神灵出手相助都可以。 当然，出手的只是投影。神灵的真神是不敢冒头的，要不然大周的元神武者立即就会杀上门去。 可惜后遗症有点儿严重，凡是祭祀者都会不可避免的受神力影响，放大自己的欲望，渐渐迷失在欲望之中。 “什么？你说有人送来了十座阵盘，邀请我们出兵进攻汉川郡府！” 窜天猴惊诧的问道。 “阵盘”这种稀罕货，居然有人拿来做礼物，实在是出乎了窜天猴的预料。 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急忙回答道：“是的，侯爷！阵盘都放在这里，小人已经找阵法师查验过了，全部都是真货。 来人还承诺，如果我们能够灭掉汉川三大世家，再奉上五十座阵盘做谢礼。 看样子好像是和汉川世家有仇。我还听他嘀咕着，要拿三大世家的人头做祭品，告慰祖宗在天之灵。以血百年前，灭门之仇。” 听到“百年前灭门之仇”，仿佛是唤醒了窜天猴的回忆，整个人都脸色大变。 在百年前，汉川郡最牛叉的还不是现在这三家，而是在梁州都派得上号的寇家。 只不过这个家族倒霉，在一次秘境探险中失败，连同家主、长老在内的数十名高层全军覆没，被下面的家族取而代之。 大家族不是好灭的，做得再怎么干净，都会有漏网之鱼。一个古老大族的人，能够搞来“阵盘”，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 龙山县城，四周的灵气正在疯狂涌入重兵把守的李府之中。此刻的李牧非常郁闷，万万没有想到突破这种事情都能够撞车。 自家的老祖宗，着实是不靠谱。突破金丹这种大事，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搞得两人在同一时间破镜。 幸好自己稳了一手，不光在府中布置了聚灵阵，还提前准备了大量的能量石。要不然两人争抢灵气，就有乐子瞧了。 顾不上抱怨。大量的灵力涌入，李牧体内的内力，渐渐从液态转化为固态，一颗小小的金丹正在体内成型。 小心翼翼呵护着体内的金丹，李牧一刻也不敢分神，全身心的投入巩固境界，唯恐中途出了叉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密室之外的李良和李嵩却是被吓坏了。现在他们终于知道，李牧为啥要搞这么大阵仗了。 两人可不是没有见识的主，这冲天而起的气势，摆明了就是突破金丹的征兆。 突破金丹这种大事，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除了自家的三千私军之外，现在龙山县城也就聚集了一万多军队。 要是让他们兄弟知道这是突破金丹，非得要将各地的兵马全部调过来护法。 地盘丢了也就丢了，只要家族能够增加一名金丹武者，再大的损失都是值得的。 本来突破金丹是一件好事，可干嘛要撞在一起呢？万一因为撞车互相干扰，导致突破失败，侯府的损失可就大得去了。 担心也没有用。到了现在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只能静静的在外面等待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属于李牧的气势突然收束了起来。正在两人担心李牧突破失败，赶过来查看之时，闭关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看着满面笑容的李牧，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十三弟，你这是突破金丹成功了？” 按理来说，突破金丹不应该这么快。可是李牧脸上的笑容，明显不应该是突破失败应该有的。 微微点了点头，李牧淡定的说道：“仅仅只是突破金丹而已，你们至于这么惊讶么？ 看看滚滚多么淡定，丝毫不为所动。” 充满凡尔赛的言论，直接令两人哑口无言。“仅仅只是金丹而已”，这样的话也就李牧敢说。换了别人这么说，一准会被吐沫星子喷死。 拿他们和滚滚比淡定，欺负人都不待这样玩的。满脸都是毛，根本就看不清面部表情。仅仅只是一双转动的眼睛珠子，想要判断真实想法实在是太难了。 酝酿了一会儿之后，李嵩最终还是不知道该说啥。碰上这样的变态兄弟，实在是…… 第六十一章、汉川危机 王家祖宅 突如其来的灵气震荡，让忙着清点账册的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太叔祖，这是有人在突破金丹？” 一名白衣青年望着叹气的白发老者，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金丹宗师，放眼天下都是高端力量。整个梁州，明面上都只有两名疑似金丹的武者。现在他们眼前就有人突破，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嗯！” 白发老者点了点头回应道。 看得出来，老者的兴致不高。眼瞅着寿元将尽，还停留在先天之境，看着别人突破金丹，他实在是难以高兴得起来。 可是修炼这种事情，除了需要资源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天赋和机缘。 哪怕是皇室子弟，能够突破先天的都不到三分之一，更进一步突破天人的更是十分之一都不到。 对一个郡望之家而言，这个比例就更低了。像老者这种先天九重的存在，已经是族中高层。 突破天人完全是走狗屎运，再想要往上走，那就更难了。天人以上武者的修炼资源，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大都只能靠自己苦修。 大部分天人武者，一直到寿元耗尽，都在前面几重打转。 不是谁都能像李牧那样对境界的领悟超过修为，只需要有足够的能量石，就可以一路高歌猛进。 大部分武者都是在攀岩，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往上攀爬，一不留神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 望着灵气汇聚的方向，联想到之前在李府的遭遇、以及城内多出来军队，众人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只是令大家想不通的是：突破金丹这种大事，不在老巢定远进行，干嘛要跑到汉川来呢？ 难道单纯的为了隐藏？ 如果要隐藏的话，他们这些知情者会不会被灭口？ 越想越觉得可怕，不少人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府之中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虽然经历了李牧突破的喜悦，可密室之中还有一个老祖宗在努力着。 在以往的时候，只要诞生一名金丹武者，都是举族同庆的喜事，现在免不了要得陇望蜀。 望着神色凝重的李牧，李良紧张的问道：“十三弟，你有突破的经验。老祖宗这是怎么回事，都快两天了，异象怎么还没有结束？” 神识扫视了一眼密室，李牧叹了一口气说道：“异象马上就要结束了。 老祖宗，应该是年轻时与人争斗留下了隐患。以往的时候没注意到，现在突破的时候就出来作怪了。 不过老祖宗的积累足够深厚，现在已经成功凝聚金丹，应该算是突破成功了。只是这样强行破境，未来的路就难走了。” 显然，两人只是关心突破是否成功。至于金丹之后的道路，完全不在他们考虑范畴之内。 对大部分武者而言，能够突破金丹都是撞了大运，又岂会在乎之后的道途。 需要考虑这些问题的，只是李牧这种年纪轻轻就突破金丹，长生大道有望的主。 没有出乎意料，异象很快就结束了，一股金丹武者的气息散发了出来。要不是李牧既是出手拦下，恐怕府中很多人都会被压趴下。 显然，刚刚突破的那位老祖宗，还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自身气息，做不到像李牧一样收放自如。 望了望帝都方向，李牧严肃的说道：“下封口令，我突破的消息先隐匿起来。 老祖宗突破的消息，还是待老祖出关之后，再决定是否封锁消息。” 城中这么多人，按理来说是很难封锁消息的。但大部分普通人见识有限，根本就分不清每个境界的突破异象。 真要是想封锁消息，只需要对城中的一些世家子弟灭口就行了。反正都准备对汉川下手，这些本身就属于被清洗的对象。 至于能够封锁多久，那就只能听天由命。反正目击者这么多，不可能都灭口。 不过多了老祖宗做掩护，李牧突破的消息多半能够被封锁住。两人同时突破金丹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 传出去都没有人会信。先不说灵气冲突的事情，光突破金丹之后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气势，都会影响到另一人的凝丹。 只要脑子没有坏，大家都会将时间错开，免得互相干扰导致突破失败。 …… 汉川郡守府，受局势恶化的拖累，连续几年考评不合格的曹郡守，终归是没能够顺利挪窝。 要不是活动及时，加上天下局势都在恶化，没人过来抢这个烂摊子，他这个郡守早就做到头了。 倒霉的不光是郡守，郡尉和郡丞同样遭到了朝廷斥责。如果没有奇迹发生，他们的仕途，基本上就到此为止。 仕途无望，斗志自然高不到哪里去。只是现在不一样，敌人兵临城下，想和稀泥都糊弄不过去。 不同于以往议事，这一波军中高层全部聚集了过来。不管是哪个衙门的，现在大家都是守土有责。 “朱郡尉，你怎么部署的防务？就算再怎么废物，也不至于西城叛军来犯，连个消息都不知道传回来吧！” 不光是曹天成这位郡守生气，其他几名郡中高层，也死死的盯着朱校尉。要是不能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马上就会被当做叛徒拿下。 西城郡的叛军向他们发起进攻，驻扎在前线的军队连个消息都没传回来，还是觉察到不对的皇城司暗探带回的消息。 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叛军距离汉川城不到两百里。最多也就三五天，叛军就能够兵临城下。 向州府求援，远水解不了近渴。调兵遣将，同样也没有办法赶在对方围城前，聚集足够多的军队。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有人承担责任。若是郡城守不住，那么大家一起为国尽忠；要是侥幸守住了，那么就必须有顶雷之人。 “郡守大人，负责西城郡防务的一直都是……” 话到了嘴边，朱校尉又咽了回去。没有法子，李牧三兄弟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卸任。 让已经卸任的官员，为现在的防线疏漏承担责任，怎么也说不过去。 没有及时调整防线，就是他这个郡尉责任，甩锅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众人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要是还不知道朱郡尉被人摆了一道，他们也没法在官场上混了。 朱郡尉同李牧三兄弟之间的矛盾，郡中几乎是人尽皆知。他们要坑朱郡尉没有关系，关键是现在将大家都给拉下了水。 万一让大军破了城，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难逃一命呜呼的命运。 皇城司的天人武者冷漠的说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总之汉川城必须要守住。 现在甭扯这些没有用的，先拿出守城方案吧！ 曹郡守，请立即下令封锁城门。严查城内闻香教奸细，切莫给他们里应外合的机会。” 严查奸细只是一个油头，这么短的时间，很难有所结果。现在封锁城门，真正的目的还是不能让城中世家大族跑路。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城池沦陷，地方大族对大周的信心越来越不足。危急关头大家首先想的都是保存实力，弃城而逃的数不胜数。 这些人可以逃跑，朝中官员却跑不了。为了保住自家小命，现在也顾不得封城会得罪这些地头蛇了。 不待丝毫犹豫，曹天成当即下令道：“好！崔郡丞，封城之事就由你负责了。 皇城司和镇魔司负责监督，任何人胆敢徇私枉法，一律杀无赦！” 听到这个结果，一旁的朱郡尉直接面如死灰。本该是他这个郡尉主持的活，就这么直接被剥夺了。 显然，这帮同僚没准备拉他一把。现在连戴罪立功的机会，都不肯给他留。 原因非常现实，在这个节骨眼上，有能力出兵救援汉川城的唯有李牧三兄弟。 虽然卸了任，继续在汉川带兵不合法。可关键时刻，还有“事从权宜”，可以变通一下。 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自愿”。要是人家不愿意冒险，谁也没有办法强破。 毕竟，这种事情也是有风险的。救援成功能够分到的功劳有限，要是吃了败仗还得背责任。 大周的官员早就过了鞠躬精粹，死而后已的时代。这种明显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已经很少有铁憨憨肯干了。 怎么将李牧三兄弟忽悠过来，已经是摆在大家眼前的当务之急，要是再多一个碍眼的朱郡尉，只会让事情更加难办。 …… 第六十二章、宗族社会——出兵（求月票） 收到郡府的求援，李牧果断的答应了下来。然后，就在府中摆起了庆功宴。自家老祖突破金丹武者，都不庆祝一下，那也太假了。 至于出兵救援郡府的事情，还是等郡中先将兵符送来之后，再说吧！ 名不正，则言不顺。 没有了统兵权，擅自调动大军可是大忌。总不能为了郡府安全，就置朝廷法度于不顾。 这种涉及制度上的问题，只要按照规矩走，后面甭管发生了什么，都不需要承担责任。 万一不等程序走完，郡府就先一步沦陷，那只能证明一众同僚是真的无能。 敌人杀到家门口才发现，据坚城而守，都顶不住个把月，这样的官都该下地狱。 泰昌帝可不是好相与的。不知道是不是劫气入体的缘故，前些年看起来还有几分明君之相的皇帝，现在行事变得越发偏激了起来。 朝中百官还好，大不了玩儿和稀泥、打太极，反正他们都是专业选手，应付得过来。 地方官就悲剧了。随着天下局势不断崩溃，一众地方官被皇帝喷得那是狗血淋头，还有不少倒霉蛋还被下了狱。 新政改革也是虎头蛇尾。给天下带来最大的变化，应该是文道体系的推广，让文官集团也拥有了战斗力。 可惜文气那玩意儿，同样也需要天赋。不是随便读几本书，就能够诞生出来。 更不是朝廷颁发了进士牌匾，就能够拥有进士修为。除了开挂的主角投机取巧外，其他人终归还是要自身领悟。 很多声名远播的大儒，现在都只有秀才、举人修为；反倒是一些名声不显的家伙，拥有一身不俗的文道修为。 发展到了现在，谁都知道新旧文道体系割裂。旧时代的文道体系，更加注重声望传播；新时代的文道体系，则倾向于个人领悟。 显然，这一波人道是吸取了仙道和武道的经验，企图培养出一批高素质、高节操的文道新人。 以往那种空有大儒之名，实际上腹中却是草莽，只会玩弄权术的存在，人道也是受够了。 作为引发变故的始作俑者，李凡这位被文人们捧起来的“圣人转世”，口碑迅陷入两极分化。 异端比敌人更可怕。新旧文道两派，现在闹得是不可开交，都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 看着再次大驾光临的郡中世家子弟，老管家轻车熟路的应付道：“诸位，你们来的真不凑巧。 三位公子正在同族中长辈学习，没有时间接待外客。关于产业交接的事情，老朽给诸位办理就是了。” 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到了现在这种时候，郡中各家随时都有倾覆之祸，谁还顾得上那些产业啊？ 万一让叛军破了城，各家能不能存在，都是一个未知数。谁也没有想到，本以为最安全的郡府，居然有一天会成为一座大型坟墓。 当然，就算是提前知道，大家也只能将老巢放在郡府之中。一方面是距离权力中心近，另一方面则是外面真的危险。 除了层出不穷的叛军之外，还有魔道妖人肆掠。不到城中抱团取暖，没准哪天就被路过的魔教妖人给灭了门。 “不知管家，可否替我们引荐那位前辈。让我等瞻仰一下……” 不等中年男子把话说完，李管家瞬间收敛了小说，当即呵斥道：“周家主，莫要说笑了。 侯府最重视规矩。金丹宗师身份何其尊贵，岂是我这样的下人有资格引荐的。” 要是在往常时候，这些家伙带着厚礼过来，没准他也就做一个顺水人情。 可惜世事易变，现在这些家伙已经是冢中枯骨，根本就不值得拉拢，自然不能让他们去打扰老祖宗清修。 要不是接下来收复郡府，还用得上这些地头蛇，他们能不能坐在这里都是一个未知数。 …… 后院之中，白发老者关心的问道：“你真的想好了。不回定远，要在这里开辟一支脉？” 修为到了金丹之境，话语权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原本可能在族中引发轩然大波的事情，现在只需要两人商议就能够决定。 放着侯府的基业不要，跑到外面开辟支脉，虽然有利于家族扩张，对个人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李牧笑呵呵的说道：“老祖宗，今时不同往日。发展到了现在，族中子弟众多，如何能够向我等提高足够的修炼资源。 天材地宝，我就不奢求了。光能量石就是一个大问题，我们两人再加上苍月老祖，恐怕就要消耗定远郡一大半的能量石产量。 这么一来，后辈子弟的修炼必然会出问题。甚至一连上千年，族中都难以再培养出第四名金丹武者。 与其困兽定远一隅，不如另开一脉，以满足修炼需求。当年定远老祖，从随州出来，恐怕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 对李牧的话，老者根本就没有当成一回事。千年内无力培养出新的金丹武者，这也算问题么？ 说得好像定远侯府，每隔千年就能够培养出一名金丹武者似的。 现在能够一次性诞生两名金丹武者，完全是撞了大运，老者根本就不相信族中能够金丹辈出。 在此之前，我族中就那么一位隐藏的苍月老祖。还是在随州李氏帮助之下，才顺利突破的。 能够不为外界所知，那是因为突破地点在李氏家族的秘籍之中。事实上，若非机缘来得太突然，老者也会选择去随州李氏的秘境突破。 不仅安全性高，方便隐藏家族实力，突破之时也能够获得高阶武者的指点。 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祖地控制支脉的一种方式，只不过做得比较隐晦。 既有血脉渊源，又有成道之恩。你还好意思不和他们混？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老者缓缓说道：“其实，你还可以选择去随州。凭借你的天赋，加上李氏宗族的全力培养，未来元神可期，甚至还有可能一窥仙神之境。” 输送优秀子弟进入祖地，也是分支存在的意义之一。反正血缘关系在这里，怎么也不可能割舍开。 家族的纽带就是血缘，根本就不可能要求子弟做切割。真要是无情无义，再怎么天才也没人敢培养。 明白了老者的好意，李牧故作无奈的说道：“老祖宗，我才二十多岁好么？还有大把的人生要享受，这么早就跑去祖地苦修，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等我在世俗混上百八十年，看破了这些红尘之事后，再去苦修也不迟。左右也不差这点儿寿元。 没准我在外面能够获得的机缘更多，百年之内就突破了元神之境。” 听到这番充满凡尔赛的解释，老者瞬间懵了逼。刚才只是在注意李牧的修为，却忽略他的年龄。 在普通人看来，获得一个顶尖世家的全力培养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一个天才来说，这种待遇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别人或许会怀疑李牧的修为是因为奇遇，他可是亲眼目睹李牧修为是怎么来的。 完全就是一个行走的挂逼，仅仅只是拿着能量石辅助，修为就蹭蹭往上冒，浑然不知道瓶颈是什么玩意儿。 如果金丹以后，依旧保持这种修炼状态。那么什么奇遇也不需要，百年之内突破元神根本就不是梦。 或许是受到了刺激，老者挥挥手说道：“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小子爱干嘛，就干嘛去。 不过别的可以不干，但是祖地收藏的典籍，还是非常丰富的，远不是我们分支能够比的。 有机会的话，你最好抽空去看看。这对你未来的修炼应该会有所帮助。” 这次李牧没有拒绝。宗族社会时代，注定和家族脱不开关系。家族带来的福利，不用白不用。 金丹武者在任何地方都是高层，纵使到了祖地，也注定会被礼遇。更大的可能是许以厚利，进行拉拢。 甭管是什么世界，对强者来说都是友好的。只要你足够强大，就会发现身边的人都很和善。 …… 郡府送出的兵符尚未收到，汉川城破的消息，就先一步传了过来。 没得说，必须要出兵啊！现在已经是万事俱备，就差郡中送来的兵符。 事实上，收不到兵符也没关系。 此一时，彼一时。 随着汉川城沦陷，郡中无人主持大局。作为外官的李牧三兄弟，自然要向州府衙门汇报情况。 虽然没有收到正式文书调令，法理上有所欠缺，但现在是人治封建时代。有州牧用传讯符传来的命令，同样可以发挥效力。 秋风吹，战鼓擂。 龙山县城下，已经是旌旗滚滚。放眼望去，明显超出了三校兵马的数量。 不过这都是小节，没有人规定县兵、衙役们不能上战场。一切都在朝廷规制之下，没有私自扩充一兵一卒。那就是符合游戏规则的。 扫视了一眼集结的三万大军，李牧意气风发的说道：“今有贼寇窜天猴作乱，汉川城不幸失守。 至此乱世之际，州牧下令我等扫平叛乱、拨乱反正，还汉川郡一个太平，尔等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看着李牧在台上卖力表演，汉川诸多世家子弟，一个个都是面如死灰。最糟糕的事情，终归还是发生了。 各家的实力大半都在郡府，现在汉川城沦陷，各家损失惨重是必然的。乱世之中，没有实力那就案板上的肉。 观现场这一幕，明显就是苦心经营的结果。投入这么大，摆明就是想要在这里安家落户。 多出这么一条强龙来，就算是平定了叛乱，恢复了太平盛世，汉川也换了主人。 搞不好这次郡府沦陷，就是这条强龙策划的。可是知道归知道，没有证据的话是万万不能乱说的。 不光要装糊涂，还必须要配合平叛，至少表面上要全力配合。作为见证者，他们可是知道侯府的金丹武者还在龙山县城。 下面有军队，上面有金丹武者。这条强龙的力量，已经远超了他们这帮地头蛇。 识时务，还有一线生机，能够保住家族传承。逆势而为，瞬间就会身死族灭。 别指望有人会出头。李牧三兄弟之所以选择外放汉川郡，就是因为他们上头没人。 …… 第六十三章、挟寇自重 北风吹，旗飘扬。 占据了汉川城的窜天猴，终于收到了期待已久的“阵盘”回报。作为一个讲义气的人，二话不说就将三大世家的俘虏全部拉出去砍了。 当然，就算收不到东西，人还是要杀的。仇恨这种东西，一旦沾上了，那就只能斩草除根。 打量着箱子里的阵盘，确认全是真货之后，窜天猴露出欣喜的笑容。可惜这种既能扩张地盘，又能够获取丰厚报酬的好买卖不常有。 “侯爷，大事不好。刚刚探马来报，一支军队正在奔汉川而来，足有三四万人之多，距离这边已经不足八十里。” 狗头军师的鼠目男子一脸惶恐的汇报道。 凭借他对自己老大的了解，遇到这种可以装逼的机会，那是表现得越无能越好，万万不能抢了老大的风头。 “哼！” 冷喝一声之后，窜天猴怒骂道：“废物！这点儿小事，也值得你小子大惊小怪。 梁州的兵马，都被总教那边搞得大行动给拖住了，周边几个郡也大都是各路义军的地盘。能够出兵救援汉川的，也就盘踞在南边的李家三兄弟。 不过他们还是来晚了。要是在攻破汉川之前，我对他们还忌惮三分，现在么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吩咐下去，勒令各营加强戒备，不要给敌人有机可趁。老子要在汉川城，同李家三兄弟决战！” 毫无疑问，能够守住五县之地，不受外界影响，那也是靠打出来的。 作为老邻居，窜天猴就没有少吃李牧三兄弟的亏，好几次都被打得哭爹喊娘。若非李牧没有卖力，窜天猴早在几年前就成死猴了。 吃一堑，长一智。 不好惹的，自然就不去惹了。这次敢出兵汉川，最大的原因就是李牧三兄弟离任，汉川西南面防护洞开。 经验没有骗人，大周的官员确实都不怎么喜欢管闲事。离任的李牧三兄弟，果然没有理会他入侵汉川。 现在才出手，多半是接到了上头的命令，不得不过来做做样子。 这样的仗，窜天猴已经打过很多次。只要让对手知道他们不好惹，要不了多久就会撤军。 大周的官都是欺软怕硬的货，非到万不得已，很少有愿意拼命的。 自认为很了解大周官场的窜天猴，毫不犹豫的采取惯用套路。 …… 望着巍峨的汉川城，李牧没有第一时间发起强攻，反而招来一众残存的世家子弟。 “你们在汉川经营了这么久，不要告诉我没有在闻香教中安插探子。本官要收复汉川城，现在轮到你们出力的时候了。” 听语气就知道，只是不容置疑的。办好了未必有赏，搞砸了肯定要倒霉。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不纳投名状，等收复了汉川城之后，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拿不回家族产业，没有资源支撑，他们就会和无数中小家族一样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现在叛军中的领头人物，大部分都是不甘心沦落为贫民的世家豪门子弟。 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不给我分蛋糕，老子就要造反。 只是这一步，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迈出去。 毕竟，大周虽然看着要凉凉。但是造反、革鼎也持续了九千多年，都没有真正死掉，谁知道这个庞然大物还能撑多久？ …… 收复之战才刚刚开始，关于汉川郡官员任命的问题，已经提前被提上议程。 州牧府中，赵天云是一筹莫展。最近五年时间，梁州局势崩坏速度之快，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前任州牧都因此丢官去职，他这个继任者也好不到哪里去。按照现在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轮到他被朝廷问罪了。 一切的源头都是——“神秘阵盘”。这玩意儿只要出现在城墙附近，就会影响大阵的运转，令人防不胜防。 各地军队早已糜烂，又没有城防大阵为依仗，不丢城失地才有问题。 “汉川沦陷，现在梁州西南部几乎全都落入叛军手中，诸位可有善后良策？” 良策，现在的梁州局势，已经不是一两条良策就能够解决的了。 想要扭转日益恶化的局势，要么整顿吏治、打压世家豪强，恢复各地军队的战斗力；要么全面放开限制，借助世家大族之力先解燃眉之急。 可惜这两条路都不好走。 整顿吏治、打压世家豪强，根本就执行不下去。 放开对世家大族的限制，那就是饮鸩止渴。短期内确实能够稳定局势，只不过财政就要彻底崩溃了。 在挖大周墙角的问题上，天下世家豪门都一样。区别仅限于大家只想自己挖，不愿意看到别人也跟着一起挖。 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掏空了大周，谁都讨不了好。 王朝革鼎，不革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命，还能够革谁的命？ “州牧大人，以下官之见不如上奏朝廷，表李牧、李良、李嵩三人署理汉川郡守、郡丞、郡尉之职，负责收复汉川之事。” 听了别驾的话，赵天云眉头一皱。毫无疑问，这样的官职任命肯定不合规矩。 不待他开口否决，一旁的监察御史就开口反对道：“此事万万不可，太祖律令亲族不得同衙为官，何况还是郡守、郡丞、郡尉这样的要职。 李家三兄弟能力确实不差，对朝廷的忠诚度也没有问题。可是将军政大权交于一家之手，我等还是不能冒险。” 按照大周的官话：能力不差=出身好，忠诚度高=按时足额缴纳治下赋税。 满足这两点要求，就是一名优秀的官僚。更多的要求，大家已经不敢奢望，因为他们自己都做不到。 真要是抬高了对官员的要求标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毕竟，现在占据主流的还是勋贵，还干不出严于律人、宽于待己的事。 一旁的治中解释道：“御史大人，事从权宜嘛！ 汉川郡都在叛军手中，州府现在又抽不出兵力，派谁过去任职都不合适。 反正都是暂时属理，待收复汉川之后，再将他们调离就是了。” 别的都不重要，关键是汉川落入了叛军手中。 大周帝国实在是太大了，等朝廷派人过来，黄花菜都烂了。 在这种背景下，都是由州府暂时任命官员暂代郡守、郡丞、郡尉之职，处理政务、行使朝廷职权。 显然，这是苦差事。若是能够在短时间内收复失地，那也就罢了。 要是好几年都收复不了失地，那就尴尬了。别的不说，个人履历上多了这么一笔，提拔啥的都不用想了。 偏偏这种苦差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干的。大周的人事任命可是有规矩的，通常要么平调，要么提拔一级，不可能跨越好几级。 下面官员不够格，州牧、御史这些要员不可能兼任，那就只能是一众属官倒霉。 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别驾、治中、祭酒、簿曹、功曹、议曹、兵曹……这帮属官都换了四轮。 大部分倒霉蛋，现在头上都还挂着署理某地郡守、郡丞的名头。想要转正，那就期待平叛顺利进行吧！ 要不然，为了维护朝廷的体面，他们下半辈子都只能守着这些虚职过日子。 本来甩都甩不掉，现在有勇士主动出来接下烂摊子，这些属官自然要努力促成。 至于李牧三兄弟想要干啥，他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他没既甩了麻烦，又卖了一个人情，怎么看都是血赚。 …… 汉川城下，攻城战象征式的打过之后，李牧就果断下令收兵，坑得一众本土世家哭爹喊娘。 “十三弟，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李嵩不解的问道。 明明打开了城门，却不顺势攻进去。在军事上，这是妥妥的败笔。 “着什么急，想分兵收复各地。让汉川城内的这些叛军变为孤军，再慢慢和他们磨就是了。 别忘了，六哥可是西城郡尉。窜天猴的主力被困在了这里，岂不是收回西城郡的最佳良机？” 李牧的话刚说完，一旁的李良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挟寇自重”，这样把戏虽然老套，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确实非常有效。 朝廷能不能让他们兄弟入住汉川，尚且是一个未知数。但是西城郡尉带兵收复了西城郡，实授的郡守之职，朝廷却是必须要给的。 不光是州府的承诺，更是政治上的需要。要是不对收复失地的能臣进行重赏，大周帝国靠什么平定天下？ 西城郡不及汉川盆地富裕，那也是一郡之地。郡内的世家大族，又被叛军祸害了一遍，根本就无法抗拒李家入主。 搂草打兔子，在这种跑马圈地的时代，多插一处旗帜准没错。 最终还是要看朝廷的选择，究竟是将他们集中扔到一起，还是让他们分散进行扩张。 只要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叛军就会一直活跃下去。没准哪天，梁州府都会落入叛军之手。 类似的操作，在大周各地屡有发生。李牧这都算是隐晦的了，起码没有亲自上奏折向皇帝要官。 第六十四章、乱天下之策 大周历9998年8月，汉川攻防战还在僵持，帝国的局势却是已经濒临崩溃。 官军好不容易收回的战略要地娄山郡，时隔六年之后，再次落入叛军手中。 不同于上一次的沦陷，这波叛军可是已经占据了禹州、天州、蟒州大部分地区，娄山郡的沦陷让三州叛军连结成了一片。 最令天下人震惊的是娄山郡争夺战中，双方均有元神武者出手。从战争结果来看，显然是朝廷一方输了。 作为此战的胜利者，神龙王一跃成为九大反王之首，声势响彻天下，吸引了无数反周义士加入。 甭管神龙王能否抗住朝廷的反击，野心家们是被刺激了出来。各地的叛军，那是层出不穷的冒出来。 为了挽救天下局势，谏议大夫贾仁寿上奏泰昌帝，称：天下局势糜烂，主要是地方吏治崩坏、土地兼并严重、军队糜烂所致。 建议皇帝整肃吏治，清查土地兼并，授命地方官员自行组建军队，以镇压各地叛军。 窗户纸被捅破了，朝堂立即炸开了锅。作为始作俑者的谏议大夫贾仁寿，当晚就一家老小齐赴黄泉。 泰昌帝彻底被激怒了。甭管在这个节骨眼上捅破窗户纸的贾仁寿是否该死，他都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暴毙。 作为谏议大夫，向皇帝提出建议，乃是人臣本分。就算是策略有问题，那也只能是皇帝处罚，万万没有让别人代劳的道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泰昌帝意识到了朝廷对世家大族的约束，已经微乎其微。 仅仅只是说了一句真话，就要灭杀贾仁寿满门，甚至不惜挑战皇权，足以可见世家豪门的霸道。 可惜，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用。手中的人大都是世家豪门子弟，这场惊天大案注定是无疾而终。 受此影响，朝中再也无人敢谈论局势崩溃的真相，百官能够做的只有一项：给地方官更大的权力，让他们发挥主观能动性，自己想办法镇压叛乱、稳定局势。 皇宫之中，泰昌帝盯着李凡问道：“李爱卿，你怎么看百官们的平叛方略啊？” 最近这几年，李凡也是几度入狱，小日子过得那个惊魂动魄。若非主角光环罩着，估摸着早就死得渣都不剩。 虽然没有怼天怼地怼空气，还是得罪了不少人。就连文官集团内部，也有很多人恨不得对他除之而后快。 不是孤臣，实际上距离孤臣也不远了。为了自保，不得不抱紧泰昌帝的大腿。 刚刚被人灭门的贾仁寿，就是他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一道奏折就赔上了身家性命，李凡也被吓得不轻。 君子动口不动手。如此极端的玩法，明显不适合文官生存。 作为识时务的主，最近几天李凡安分了不少。哪怕是至交好友的仇，都被他暂时给放下了。 可惜麻烦不是想躲就能够躲开的，现在面对皇帝，兼未来老丈人的问话，他就没有办法回避。 “陛下，朝堂诸公给出的平叛策略，大体上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任由地方官员组建军队，后患怕是不小。” 李凡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尽可能避免刺激到泰昌帝的神经，最好引火烧身。 “哼！” 冷喝一声之后，泰昌帝冷漠的说道：“什么时候，李爱卿胆子也变得这么小了，连一句实话都不敢说？ 这里可是皇宫，除非是仙神强者，否则谁也没有能力偷听我们的谈话，你究竟在怕什么？” 作为一名实力派的皇帝，哪怕是元神武者靠近，都不可能瞒得过泰昌帝的感应，偷听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被逼到了墙角的李凡，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无论是让地方官员组建军队，还是召集天下豪杰组建义军，都是后患无穷。 待叛军被镇压下去，这些手握众兵之人，就是朝廷新的麻烦。若是稍有不慎，就是诸侯割据的局面。 这些人大都是出身世家显贵，无论是眼界见识，还是身后的势力，都远非没有根基的叛军可比。 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到时候，朝廷也拿他们无能为力……” 好歹也是学过历史的，在李凡看来这些镇压对策，简直是乱天下之策，偏偏他还不能够反对。 在朝堂混迹了这么些年，让他明白了有种无奈，叫：明知道后患无穷，还是必须要干。 对地方官放权，总好过对诸侯王放权；召天下豪杰组建义军平叛，怎么也比召诸侯之兵镇压叛乱要强。 国运之力能够约束诸侯王不造反，并不能阻止这些家伙扩张势力。一旦朝廷向他们妥协，大周皇帝早晚都会沦为“周天子”。 “朕知道了！” 读懂了泰昌帝的无奈，李凡也是无能为力。哪怕两世为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挽救日渐衰落的大周帝国。 大周帝国的“改革”，就是一个笑话。朝堂上全都是既得利益者，不管派谁去主持改革，最终都会演变为“党争”。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大周的底子厚实，绑在战船上的大人物足够多。在没有办法解除绑定之前，这些人是不会允许大周这艘烂船沉没的。 即便是如此，李凡也不得不开始寻找后路。京城的风向不对，继续留在这里早晚都会风暴搅碎。 想要外放也不容易，地方上世家大族横行，各地叛军层出不穷。没有根基，冒然跑过去上任，被人架空事小，搞不好还会小命不保。 现在唯有尽快突破大儒之境，凭借实力强行立足。 要不然就只能灰溜溜的回老家避祸。只要想想自己在京中的干得事，李凡就知道定远是回不去了。 …… 朝廷风向大变，原本还纠结李牧三兄弟官职问题的州府衙门，瞬间统一了立场。任命文书，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了汉川郡。 现在大周帝国的主题只有一个——平叛。 在这个大背景之下，其它的一切问题，都只是旁枝末节。 包括官职任命，也不在那么重要。就算是没有州府的任命，李牧三兄弟也可以组建军队四处出击，替朝廷收复失地。 看着京中传来的情报，李牧知道大周帝国这波怕是要凉。权力放出来容易，想要收回去就难了。 就算是叛乱被顺利镇压下去，世家大族也会趁机做大，各地的诸侯王也多半会进来分一杯羹。 以往的时候，还有官员利用国运辅助修炼。现在除非是寿元将近，否则这么干的铁憨憨已经是凤毛麟角。 不光是官员，就连各地诸侯王也是如此。不使用国运之力修炼，大周灭亡带来的反噬之力，无疑会将到最低。 受影响是肯定的，但是不至于将大家一波带走。只要提前做好了准备，抗过冲击的希望未必没有。 对大周最有利的是各家高端力量，大都绑在了战船上。这些人才是主宰，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不会发生最糟糕的局面。 可老一辈总是会死去的。本身借助气运之力辅助突破，寿元增加的就不及正常突破。或许千年、或许百年，终归会有那么一天。 当然，对一众诸侯王来说，大周还是存在的好。哪怕是名义上的存在，也好过承受气运反噬。 最近这些年，李牧也研究过气运之力。他不得不承认，这是天地间最玄妙的力量。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越是超凡世界，气运之力发挥的作用越大。大周帝国就是一个典型，成也人道气运，败也人道气运。 现在人道大运没了，缺乏人道加持的国运之力，也在不断衰退，已经压制不住各地的蛟龙。 刚刚巡视完部队，发现自己的营帐中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李牧没好气的调戏道：“天香姑娘，深夜来访莫非是想通了，准备做李某的第五房小妾？” 对眼前这位美貌女子，李牧可是半点儿想法都没有。打过好几次交道，从来都没有占到过一丝便宜，反而被敲了不少竹杠。 在李牧所认识的女子中，眼前这位无疑是最理性、最聪明的，或许也是最无情的。 招惹这种驾驭不住的女子，那可真是“杜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李牧还没有活够，所以一直以来都对这位不知真实姓名的天香姑娘敬而远之。 受了调戏，身着黄衣的天香姑娘不仅不恼，反而噗嗤一笑道：“想娶本姑娘的人多得去了，我劝李公子还是先拿出点儿诚意来。 想要我给你做小妾，那就不要做梦了。如果你表现的好，没准我还会给你一个抱得美人归的机会。” 魔女不亏是魔女，哪怕是走清纯路线的，浑身上下也充满了魅惑之力。 可惜这一套对李牧没用，知道眼前这位是什么人，他才不会去自讨苦吃。 “既然天香姑娘不是自荐枕席，那么大半夜的闯入我的营帐之中，所谓何事啊？” 自顾倒上了一杯茶，喝上了一口，黄衣女子瞪了李牧一眼说道：“不解风情的憨货！” 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最近这几个月，你派兵围着汉川城不动，搞得人家都没生意了，害得我这弱女子只能出来跑业务。” 见李牧依旧不为所动，天香姑娘充满风情的一跺脚，一脸怒气的说道：“好了，实话告诉你吧！ 有人出钱，让小女子做个中人。要你让开一条道路，放城内的叛军离开。 先说好，小女子做得是小本买卖，你不要想着狮子大开口。” 说话间，还咬了咬嘴唇。完全是怎么魅惑，就怎么来。要是定力不足，估计早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可以，只要天香姑娘愿意留下……” 不等李牧把话说完，黄衣女子就打断道：“本姑娘既不卖艺，也不卖身。李公子还是请自重，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说话间，还挥舞着拳头。做出要翻脸的样子，魅惑之味十足。 这一幕落到李牧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李某还真是眼拙，认识了天香姑娘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姑娘居然是一位天人武者。 想来天香姑娘在极乐魔宗中的地位应该不低，不知是哪位圣女，又或者是身份更高的存在？ 只是以天香姑娘的身份地位，滞留在汉川这么多年，没有道理吧！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内幕，不知天香姑娘可否满足在下的好奇心？” 没有想到会被李牧当场拆穿身份，黄衣女子的脸色大变，只是理性让她很快平复了失态，故作气急败坏的说道：“不可以！” 见李牧不吃这一套，黄衣女子继续说道：“李公子，很多事情看破不说破，大家还是好朋友。 你这么直接的拆穿小女子的身份，实在是让我很难做。这样吧，你放开一条道路让窜天猴离开，就当是给本姑娘赔罪了！” 说话间，李牧明显感受到了一阵杀气。他知道如果自己拒绝的话，眼前这位神秘的“天香姑娘”，很有可能会选择翻脸。 艺高人胆大，没有理会黄衣女子的威胁，李牧自顾坐在了她的对面，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我是姑娘的话，就不会这么自信。 极乐魔宗虽然势大，可放眼天下也就那么回事。据在下所知，你们宗内的那位元神武者，已经有五百多年没有露过面。 极乐魔宗吓不倒我，难到姑娘以为凭借一身天人修为，就能够在李某的军营之中放肆？” 感受到了李牧的调笑之意，黄衣女子的美目一翻，瞬间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李公子真是博学，连这种江湖秘闻都能够知道。 难怪能够力压两名嫡子，成为侯府在这边的主事之人。莫非公子才是侯府的真正继承人，京中那位只是放在明面上靶子？ 又或者说公子已经是随州李氏的人了，看不上我们极乐魔宗，这种小门小户？” 见李牧没用反应，黄衣女子知道试探不出来什么。在内心之中，她已经暗自叫苦。要早知道对手这么难缠，她就不冒然闯入了。 今天晚上要是谈得拢，那么一切好说。要是谈不拢的话，搞不好就将自己给赔了进去。 第六十五章、尔虞我诈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守军不备窜天猴带人突围而出，李大郡守亲率大军追杀八百里。 真相不重要，关键是要有一个态度。 无论是州府衙门，还是大周朝廷，现在的底线都非常低。能够收复汉川城就足够了，至于过程并不重要。 收复汉川城后，李牧果断选择了收缩战线，放弃了已经占据的西城郡两座县城。 没有法子，从那位天香姑娘口中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魔门中有人支持闻香教夺取梁州。 在无法确定消息真假前，李牧只能进行战略收缩，择险要地段防守。 肥沃的汉川盆地，无疑是一个好选择。反正郡中的几座能量石矿，也能够满足他现在的修炼所需。 最近这几年，魔门可是活跃的可怕。哪里有叛军，哪里就能够看到他们的影子。 稍微上档次的叛军，都获得了魔门的支持。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九大反王，每一个都占据着最少一州之地。 像闻香教这种不入流的邪教组织，还入不了魔门的眼。现在连闻香教都获得了支持，这背后显然有文章。 可惜这位“天香姑娘”的嘴太严，任李牧怎么威逼利诱，多余的信息一句也不肯透漏。 看着眼前这位充满诱惑力的魔女，李牧再次试探道：“听说魔门竞争可是非常残酷的。一直在这里耗着，天香姑娘不怕回去的时候，没有你的位置了么？” “公子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小女子索性就不回去了。” 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皆是魅惑。 饶是李牧意志坚定，也免不了受影响。 锤炼了一番自己的道心，李牧恶狠狠的说道：“既然姑娘喜欢在这里待着，那就一直留下吧！ 在下也不是圣人，遇上姑娘这样的大美人，自然免不了要金屋藏娇。所以天香姑娘最好不要出这个院子。” 出手封印了这位魔女的功力，转头对滚滚吩咐道：“帮我盯着这边，不要让人打扰天香姑娘抚琴。” 说完，李牧直接转身离去，留下懵逼的魔女和滚滚大眼瞪小眼。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她学习的一身手段都是针对人的，可没有魅惑一头熊的本事。 物种都不一样，审美观怎么可能相同。别看这头怪熊看起来很蠢萌，她可是亲眼见过滚滚拍人脑袋那血腥的一幕。 没有心思理会魔女的想法。比耐心，李牧从来都不怂。反正自己占据着主动权，看谁耗得过谁。 归根究底，这方世界还是要看实力。要是没有突破金丹，李牧肯定不会招惹极乐魔宗。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手握数万大军，加上自己的金丹修为，窝在郡城之中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不怕极乐魔宗的人打上门来。 除了朝廷和叛军之外，高阶武者之间已经很少拼命。资源高度垄断，带来的最直接影响就是高手多出自大势力，行事上难免有所顾忌。 大家都是求长生的，没有足够的利益，很少会有人选择搏命。磕着碰着都会耽搁修炼时间，越是高阶武者越能够体会到时间的宝贵。 先天武者、天人武者还在满地跑，金丹、元神却是罕有现身，一个个都抓紧时间进行苦修。唯恐机缘来临时，实力不够无法把握住。 时光匆匆，一晃就是两个月。不知道是这位魔女被人遗忘了，还是极乐魔宗的人真以为李牧不敢做什么。 总之，不见有人找上门来，反倒是天香楼再次开门营业。仿佛这位天香姑娘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 多了两个月的时间，汉川郡的局势基本被稳定了下来。如果硬要说变化，那就是郡中大族凉了。 一个个不可一世的豪门世家，都在之前动乱的烟消云散。仅存的几个余孽，也纷纷外逃。 没有法子，谁让他们碰上一个手黑的主。连续几次拿他们当炮灰，连隐藏在暗地里的力量，都被引诱出来消耗殆尽。 为了不给这些家伙可趁之机，李牧可是一连打发了四房小妾，重新过上了单身狗生活。 人不狠，站不稳。没有斩尽杀绝，那都是顾念旧情。留下这些一心向着娘家的家伙在身边当定时炸弹，那就算了。 从收复汉川开始，郡府衙门就变成李牧三兄弟一言堂。并非李牧行事霸道，主要一众属官现在都处于空缺状态，根本就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天知道朝廷什么时候能够补充完人手。就算是下达了人事任命，能不能平安抵达也是一个未知数。 在这方面，州府也是无能为力。梁州沦陷的郡县一大堆，根本就找不到足够的官员填补空缺。 正常人只要听说要到沦陷过的地区任职，一个个都是避之不及。很多人宁可挂印而去，也不愿意趟这样的浑水。 上面的大佬不管，李牧自然不会自找麻烦。无权任命这些官员，不等于无权任命下面的吏员。 下面的班子填充完成，少了十几名属官，郡府衙门还是可以正常运转。 这些具体事务，李牧全部都丢给了自己六哥处理，现在他这个郡守，就是一甩手掌柜。 从突破金丹开始，主次关系就明确了下来。论起在族中的地位，李牧现在比贵为定远侯的父亲都高。 毕竟，这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族中担任过定远侯的，足有两位数之多。可金丹武者，却只有寥寥三位。 当然，这仅限于做决策时的话语权。平常时期，作为小辈的李牧，还是不可能对自家父亲发号施令。 “最近进入梁州的武林人士，突然增加了起来。尤其是西城郡和我汉川郡，增加的武林人士格外的多。 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显示，这些武林中人大都是冲着古梁国宝藏来的。好像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专门将他们引过来的。” 李良心有余悸的说道。 经历过龙城宝藏的凶险，对宝藏之类的传闻，他已经不怎么感冒。 如果可能的话，李良宁愿梁州什么宝藏都没有，免得被牵连到风暴漩涡之中。 听到“古梁国宝藏”，李牧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在大周建立之前，梁州也是有独立政权存在的。 古梁国就是昔日统治过梁州的区域霸主之一，巅峰时期疆域横跨西南部的九州的之地。 这样的一个古国，纵使已经灭亡多年。留下来东山再起的宝藏，也绝非是等闲之物。 “派人盯着他们，暂时不要采取行动。如果古梁国宝藏在汉川郡，自然少不了我们的一份。 只是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正常情况之下，遇到了宝藏之事，大家藏都来及，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宣传呢？ 古梁国太过古老，存世之时还是神灵当道。突然冒出一份古梁国的藏宝图，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阴谋。 搞不好是魔门，或者是闻香教的阴谋。想要借机复苏一尊陷入沉睡的神灵。” 对大周帝国而言，神灵和魔头没有任何区别，反正只在于到了最后大家都是敌人。 能够从上古时期，活到现在的神灵。要说没有堕落，怎么也说不过去。 搞不好又是场血祭，而这些武林人士，就是他们为神灵复苏准备的祭品。 想到这里，李牧瞬间有了注意。当即补充道：“秘密安排可靠之人，在暗地里放出消息。 就说：闻香教想要复苏一位陷入堕落神灵，准备拿他们当祭品。试探一下，看看大家的反应。” 手中的信息有限，李牧只能选择打草惊蛇。至于是否冤枉了闻香教，这一点并不重要。 作为一个邪教组织，身上的烂事多得去了，也不在乎再多上一笔。 处理完了手中的正事，一旁的李嵩开玩笑道：“十三弟，你的天香姑娘拿下了没有？什么时候，能够让我们喝上喜酒？” …… 第六十六章、又见血祭 江湖传言害死人。复苏神灵之事，乃教中最高隐秘，居然就这么暴露了出来，瞬间将闻香教推到了风头浪尖。 不光江湖中人盯着他们，朝廷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就连本土世家一个个也提高了警惕，唯恐不小心做了祭品。 自从消息传出后，闻香教在各地的据点，那是接二连三的被朝廷拔出。作为教主的闻人凤，只感觉这个世界没有爱了。 毫无疑问，这是本土地方实力派为了自家安全，向朝廷提供了信息，提前拔出这些可能存在的隐患。 如果只是这些损失，闻人凤也不是无法接受。关键是内线传来消息，州府衙门向朝廷求援，镇魔司可能会派出高阶武者/修士进入梁州处理此事。 本来计划想要成功就非常的困难，要是朝廷再派来几名高阶武者，成功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神灵的力量虽然强大，可终归还是失败者。巅峰时期都干不过大周，何况是现在。 …… 闻人凤刚把担忧说完，下方一美艳妇人，就笑呵呵的回答道：“教主，魔门不是说海外仙宗已经入世，牵制住了朝廷的高手么？ 就算朝廷还有空闲力量，也不可能太多。大周需要顾忌的地方太多了，相比中土那些家伙的大手笔，我们的小打小闹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论起破坏力来说，闻香教还真排不上号。神灵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受到的约束也大。 大部分神灵都是地祇，在自家的地盘是王者，出去就是青铜。能够摆脱区域限制，满世界跑的神灵只是极少数。 神灵时代崩盘，最大的原因就是各地的神灵无法互相支援，只能被动迎接挑战。 凡事都有两面性。地祇虽然局限大，但是他们也很难被灭杀干净。只要有信徒残留，他们就有再次被唤醒的希望。 神灵被唤醒后，恢复实力也是需要时间的。若是在这期间遇到高手，还是得扑街。 作为一教之主，对神灵的信息知之甚详，闻人凤自然不会是什么狂信徒，甚至连信徒都不是。 这么积极的复活神灵，主要还是魔门送来了一道取神灵而代之的秘法。 长生之路实在是太难走了。相比较难的武道长生路、虚无缥缈的仙道长生路，神道长生路无疑是一条捷径。 只要能够夺取一位神灵的根基，就能够取而代之，以神灵的身份长生下去，对闻人凤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 至于可能存在的风险、后患，在长生大道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反正他不放手一搏，也没有多少好活的了，现在有机会自然要赌上一把。 “彩婷，莫要掉以轻心。大周帝国运底蕴，绝非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真要是全部发动起来，扑灭现在的乱象根本就不是问题。 只不过皇室那帮老家伙，好像在下一盘大棋，暂时顾不上人间纷争。” 看得出来，对大周帝国的忌惮，闻人凤比一众手下都要强烈。要不然也不至于在闻香教占据半个梁州之后，依旧选择潜伏。 若不是长生大道近在咫尺，他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冒险唤醒神灵。 神灵终归是神灵，凡人想要取而代之，绝非什么易事。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了片刻功夫后，闻人凤当机立断道：“不能再等了，吩咐下去提前开始血祭！” …… 伴随着总教的一声令下，梁州立即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凡事不信奉闻香教之人，全部被推上了祭坛，部分地区凑不齐人数，就连教众也走上了祭坛。 声势浩大的血祭，冲天的血煞之气，连闭关中的李牧都被惊醒了过来。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闻香教那帮人玩儿真的啊！看着手中的案卷，李牧终于知道为什么历朝历代在打压邪教的问题上，从来都不手软了。 闻香教的控制区域就不说，肯定是血流成河。就连李牧控制的汉川之地，也有数十万人被血祭。 案发地多在乡村，无一例外都是曾经闻香教的信徒区。相比被强行推上祭坛的倒霉蛋，这些民众大都是自愿走上祭坛的。 要不是觉察到了血煞之气，派人下去清查，李牧都不敢相信，这场血祭居然是信徒自愿参与的。 意识到这些已经晚了，反正人都已经死了，现在只能尽快善后。要不然形成了怨灵、饿鬼，也是不小的麻烦。 停顿了一下，李牧无奈的说道：“立即将情况上报州府，适当的夸大一下情况，让镇魔司派人过来扫尾。 勒令各地衙门严查闻香教之人，甭管是什么身份，一经发现一律格杀勿论。” 术业有专攻，善后事务还是镇魔司更擅长。汉川郡刚收复不久，镇魔司尚未恢复编制，只能让州内镇魔司的人来处理。 现在李牧能够做的，就是打击闻香教。清洗闻香教在汉川郡的力量，顺带梳理一遍世家残余力量。 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出这么大动静，要说没有地头蛇配合，李牧反正是不会相信。 既然这些老鼠敢露头，那就一起清洗掉好了，省得他们继续膈应人。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李牧现在是真的怒了。原本还只是想做一名吃瓜群众，观望一下局势的，现在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破坏闻香教这次的行动。 怀着满腔怒火踏入小院，眼前的一幕直接将李牧惊呆了。傲娇的魔女此刻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委屈巴巴的替滚滚剥着竹笋。 显然，他闭关这些日子，肯定发生了什么。 见李牧到来，享受美食的滚滚挥了挥熊掌，算是打了一个招呼。一旁的天香姑娘反应就大得去了，直接向李牧冲来，仿佛是要找他拼命。 可惜被封印了全身功力，野蛮冲撞的结果，就是被李牧强行搂在了怀里，啪啪的在屁股上给了两巴掌。 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香艳了起来。只是李牧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是翻了翻白眼。 用眼神告诉眼前的这位魔女：玩儿这一套没用，老子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你们和闻香教合作，究竟是什么目的？” 在发问的同时，李牧的手也不安分的在女子身上游走了起来。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的耐心已经耗尽。 强行平复了情绪，天香姑娘慎重其事的问道：“我告诉你答案，你能够保证让我安全离开？” 看了怀中的女子一眼，李牧摇了摇头：“不能！姑娘知道在下的信息太多了，现在我还不想暴露出去，所以只能委屈姑娘在这里暂住。 不过我可以保证，不会杀人灭口。毕竟，姑娘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李某也下不去手啊！” 所谓宁死不屈，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保命。和魔门中人谈忠诚，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哼！” 冷喝一声之后，女子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李牧，冷漠的说道：“莫要欺我无知，你这种人也会怜香惜玉？ 一旦告诉你了真相，我就没有了价值。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像你那四房小妾，玩儿腻了就被打入冷宫，怕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这浓浓的“怨念”，搞得李牧就像是负心汉一般。对那几房小妾，李牧自认为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 要是她们能够及时转换位置，摆在自己身份位置，不天天替身后的家族吹枕边风，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副田地。 不过魔女的心思，李牧没有兴趣猜，当即上前一步说道：“既然天香姑娘这么认为，那就当是如此吧！ 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能够猜到几分。闻香教正在进行大规模血祭，看样子是在准备复苏某位神灵。 想来你们魔门，也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具体是什么，等我抓到人自然就知道了。 姑娘该不会认为其他人，都和你一样有这么好运，碰到我这个怜香惜玉的主吧？ 严刑逼供之下，总会有人招供的。今天过来就是告诉姑娘一声，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姑娘是聪明人。有些事情早晚都要发生，何不卖在下一个人情，替自己换取一些好处呢？” 说话间，李牧就欲转身离去。原本宁死不屈的魔女，用手指着滚滚，一脸惶恐的说道：“等等，将这头怪熊带走。” 看了一眼懒洋洋趴着的滚滚，李牧实在是想不到它有什么令人恐怖的。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滚滚也没有干什么事啊？ “哦，没有想到天香姑娘也有怕的时候。在下很好奇，滚滚究竟干了什么事，让姑娘如此恐惧？” 迎接着滚滚抬头的目光，仿佛唤醒了恐怖记忆，魔女直接躲到了李牧身后，颤颤巍巍的说道：“它想要吃了我……” 听魔女解释了半天，李牧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是滚滚磨牙、流口水，被误以为是想要吃人。 终日被一头食人熊盯着，想想都令人崩溃。为了不沦为食物，眼前这位魔女，不惜忍气吞声充当侍女，替滚滚剥竹笋。 可惜她判断错了，自从有了充足的能量石供应之后，滚滚就不怎么爱吃肉，灵笋才是它的最爱，实在是不行竹笋也可以拿来凑合一下。 滚滚现在吃竹笋，已经不是为了裹腹，而是单纯的喜欢那种味道。 眼前的魔女肯定想不到，滚滚不会吃人，但是李牧会吃人。她这惶恐无助的表情，落入男人眼中，那就是一种无形的诱惑。 再次被李牧揽入怀中，她想要挣扎已经晚了。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李牧带进屋内，一夜…… 第六十七章、捕捉神灵 魔女的滋味确实不错，难怪能够令人沉迷。不过在长生大道面前，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看似怀中的魔女已经服服帖帖，什么事情都交代了出来，但是李牧可以肯定她还隐藏了重要信息。 “夺舍神灵之法”，确实是价值连城。可是对李牧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神道长生的弊端实在是太大，一味的依赖信仰之力，早晚都会受到反噬。远不如武道、仙道，能够在长生之路上走得远。 魔门将这样的法门散播出来，显然是不安好心。且不说神灵是否那么好夺舍，光唤醒血祭需要的血祭就是一大败笔。 吸收了大量血煞之力复苏的神灵，还能够保持原本的神圣么？ 在李牧看来，这种被血祭唤醒的神灵，几乎是百分百要堕落。 堕落的神灵，再也不复天地的眷顾，灭亡只是时间问题。看似在进行神道复苏，实际上却是在毁灭神道。 这是一个阳谋，对有志于长生大道，又看不到长生希望的人来说。夺舍神灵就是最好的选择，甭管成功的概率多低，寿元将近时大家都会选择赌上一把。 既然知道闻香教复活神灵的目的，李牧也就不着急了。对“神灵”这种超凡生命，李牧可是期待已久。 要是能够抓一个过来研究，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惜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李牧了解的不够多。 现在时间来不及了，要不然他一定跑一趟随州祖地，好好丰富自己的知识储备。 看了一眼怀中充满柔情的女子，李牧不得不承认魔女就是厉害，就凭这份演技就没几个人能够招架得住。 明明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是一副含情脉脉，就好像真的被收复了一般，大大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 若是这个世界的土著，没准还真被糊弄了过去，可惜李牧不是。他可没有自信到自己的魅力就如此逆天，连杀伐果决的魔女都能迷倒。 明知道是在演戏，李牧也没有准备拆穿。既然要演，那就大家一起演。 伸手抬起魔女的下巴，柔声问道：“语嫣，可知道该如何捕捉神灵？” “白语嫣”是不是她的真名，李牧也不确定。反正魔女说是，那就暂且当做是好了。 “捕捉神灵，夫君难道要夺舍神灵？不行，这太危险了。 神灵夺舍之法只是推测，从来都没有人亲身验证过。夫君天资横溢、未来长生可期，实在是没有必要进行冒险。” 若不是发现了白语嫣眉宇间的一丝不自然，光看她那一副关心的表情，李牧差点儿就信了。 “语嫣多虑了，为夫只是对神灵赶到好奇，才想捕捉过来研究一下。 神灵也分三六九等，闻香教的人既然想要夺舍，自然不可能唤醒太过强大的神灵。 加上神灵刚刚苏醒，实力尚未恢复巅峰。若是提前做好准备，拿下来的可能性非常大。 语嫣博学多才，魔宗又对神灵研究很深，想来应该有办法助为夫一臂之力吧？” 看似平凡语气，实则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美目瞪了李牧一眼，知道小把戏被识破的白语嫣，媚笑着脸回答道： “夫君，神灵可不好抓。尤其是这些地祇，天生就带有本命神通。在自己领域之内，往往是来去自如。 他们若是想跑，几乎不可能被抓住。以往大家对付神灵，都是先断其信仰，再慢慢磨。” 这个答案等于没说。神灵的弱点是信仰不假。可是堕落之后的神灵，那就一切大不相同，血煞之气才是他们的最爱。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李牧狠狠的在魔女的玉女峰上抓了几把，算是一个无声的警告。 离开了温柔乡，迎接新的一天。一股滔天煞气从东边升起，不知道怎么回事，感应到这股煞气后，李牧居然悲从心来。 神灵开始堕落，世界在哀嚎。不待任何犹豫，李牧已经飞跃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敢赴现场。 机会难得，正统的神灵有天地眷顾。若是斩杀，势必要承担气运反噬。 相比之下，堕落的神灵就好欺负得多了。就算是抓取切片研究，也不用担心老天爷发怒。 …… 西城郡，作为这次的神灵复苏之地。此刻已经被叛军全面戒严。 作为教主的闻人凤，亲自率领闻香教一众高层，非常虔诚的迎接神灵归来。 只不过他们在准备的祭品中加了料，刚刚醒来的神灵，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的中了招。 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供奉的神灵堕落，闻人凤也是眉头一皱。他想要的是夺舍一名正常神灵，而不是这种已经堕落、宛如疯子一般的神灵。 夺舍的机会只有一次，万一把计划搞砸了，那可是要死人的。 在内心深处，闻人凤对魔门的忌惮之心，又上了一个台阶。连神灵这种食物链顶端的强大生物，都能够算计死死的。 “有魔头在这里冒充尊神、招摇撞骗，尔等还不随我伏魔！” 说话间，闻人凤已经向魔头发起了进攻。夺舍神灵第一步，就是先得将神灵揍一个半死，最好是能够重创其灵魂。 要不然将神灵存活上万年的记忆全部承接下来，究竟是谁夺舍谁，那就很难说了。 事实上，也用不着闻人凤发出号召。眼前的一幕，就已经引起了教众不满，纷纷向堕落中的神灵发起攻击。 初生的神灵，力量尚未恢复巅峰，就连战斗常识，也只能依靠本能。 战争的天平，渐渐向闻香教一方倾斜，距离获得胜利也只是时间问题。 大家的目光都被在战场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多了一名不速之客，正冷眼旁观者这一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好不容给许遇上了，李牧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看好戏的机会。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要忍不住鼓掌。 敌人和想要捕捉的目标都在这里，偏偏他们还先干了起来，摆明就是为了让李牧捡便宜。 …… 第六十八章、最大的阴谋 封印了堕落的神灵，顺手料理了闻香教一帮人，李牧瞬间成就感满满，就好像人生到达了巅峰。 “神灵”，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现在就在手中沦为玩物。 仔细研究了一番之后，李牧脸色大变。与想象中依赖信仰的神灵不一样，手中这尊堕落神灵居然还带有一丝天地权柄。 不等李牧做出反应，体内的玉碟就运转了起来，直接从这尊堕落神灵身上抽离了这丝天地权柄。 现在只要李牧愿意，立即就可以夺取这尊神位，成为新的泗水河神。 可惜神道虽好，却非李牧所求。泗水河神也不是至高神位，力量换算过来最多也就金丹后期，对李牧没有丝毫诱惑力。 真正令李牧心惊的是：神灵拥有天地权柄，神道还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这方世界的水比他想象中还要深。 或许神道的衰落，正是源于这丝天地权柄。自己可以靠玉碟抽取神灵的天地权柄，其他人未必没有类似的手段。 一丝天地权柄不起眼，但是架不住积少成多。如果有人夺取了所有神灵身上的天地权柄，是否能够成为世界的主人呢？ 就算是权柄比不上天道，无法真正掌控世界。那么也可以退而求次选择合道，或者是立下天庭。 凭借世界大运加身，修为更进一步是大概率事件。就算成不了真的不朽，也能与世长存。 对上古时期就成就仙神之位，修为无法寸进的大能来说，这绝对是值得尝试的。 只是不同于后天信仰之神，拥有天地权柄的先天神灵，都是由天地直接孕育，一出生就是妥妥的高富帅，受到了天地的眷顾。 对这些天命之子出手，必然会遭到气运反噬。纵使是仙神大能，也不可能和整个世界作对。 偶尔拍死几个神灵或许扛得住，弑杀的神灵多了，引来了天罚仙神也得凉凉。 直接下手不行，那就只能暗中算计了。 若非忌惮气运反噬，恐怕神道衰落之后，先天神灵就被彻底灭杀了，根本就等不到现在。 如果推测没错的话的，闻香教的这帮人就是幕后之人准备的背锅侠之一。要不是气运反噬，自己也不会恰好赶到送这帮家伙下地狱。 这么看的话，曾经伐山破庙、灭杀神灵无数的大周帝国，多半也在这里面扮演了重要角色。 不过大周只是打残了这些神灵，并没有彻底将他们灭杀。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神灵已经开始复苏。 泗水之神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运气不好。朦胧之中就吸收的闻香教的祭品，将自己送入了不归路。 知道的越多，就越发敬畏这个世界。深感修为不足的李牧，立即出手毁尸灭迹，临走之际还不忘屏蔽天机。 截胡了某位大佬的战利品，要是不小心谨慎，怕是连立下坟头的机会都没有。 …… 东海之巅，闭关中的魔云上人突然心神一荡。掐指一算，什么都没有发现。暗自嘀咕道： “大劫尚未全面爆发，天机都变得如此隐晦，看来这次的劫难果然不同凡响。” 随即再次闭上了眼睛，重新进入了修炼中。 虽然进入仙神境界之后，几乎感受不到修为进步，但是得益于长期养成的好习惯，魔云上人还是坚持闭关苦修。 一天两天区别不大，一年两年也拉不开差距，可将时间拉长的千年、万年之后，差距就出现了。 大劫对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的。对这些仙神大能来说，每一次大劫都是一次大机缘。 平常时期不入世俗，那是因为他们的很多谋划，都只能在大劫之中进行。 修为到了这个境界，他们已经很少出手，大都是在暗中进行算计。无论是世俗权力，还是天材地宝，都对他们没有意义。 他们所有谋划，都是为了长生大道。毕竟，仙神的寿元虽长，也有耗尽陨落的一天，并不能真正的不朽。 …… 回到汉川城，李牧的生活再次恢复了正常。尽管没有继任河神之位，天地权柄的好处他还是体会到了。 不光修炼速度大幅度提高，就连对法则的领悟速度都大幅度提升，尤其是水行法则的领悟速度更是在开挂。 搞得李牧都想去找神灵夺取权柄，还好理智将他拉了回来。 这次的奇遇，那是摘了别人的桃子。所有因果业力、气运反噬都有人背锅，算不到他头上。 要是对尚未堕落的神灵出手，以他这小身板儿怕是经不起几下，就会意外遭劫。 沐浴在春风之中，李牧在凉亭之内练习书法，身旁还有一美貌女子在磨墨，场面是一片温馨。 落入外人眼中，这妥妥的就是一对模范夫妻。只是一旁的佳人并不开心，终日演戏谁都会身心疲惫。 凭借一身好演技，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她在府中的地位就蹭蹭往上冒，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可这没有任何意义，身上的封印还在。研究了好几个月，都没有搞明白封印是怎么回事。 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李牧身上，可惜甭管她怎么卖力表演，眼前这个家伙总是和她打太极。 还做出一副为她好的样子，说什么：魔功太过驳杂，需要精炼提纯，才能够突破到更高境界。 要知道，她修炼的魔天大法本身就以精纯著称，算得上是这方世界最顶尖的功法，可以直接修炼到元神之境。 结果到了李牧这里，被喷得一文不值，就差让她散功重修了，如何能够让她不气？ 偏偏她还不敢翻脸，闹起来了，搞不好女主人就会变成女奴。对这个无情的家伙，白语嫣完全不敢抱有一丝幻想。 看着李牧书写着充满文气的墨宝，她的怨气就更大了。文气对魔功居然有克制作用，令她极度的不适。 似乎是觉察了什么，李牧关心的问道：“语嫣，你这是哪里不舒服？” 翻了翻白眼，白语嫣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刚才是故意的。 “没事，只是想不到夫君居然还是一位修炼新文道大儒。只是文气和其它力量相抵触，夫君是怎么驾驭住得呢？” 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李牧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世人皆道李凡乃圣人转世，创立了新文道修炼体系。 岂不知新文道体系一直都存在，只是人道现在才将它放了出来。 不容许其它力量，并非是文道修炼体系霸道，主要是人道善变，不喜欢世界化为一潭死水。” 美目一转，白语嫣并没有因为收获一条天地秘闻而欣喜，反而越发的忌惮了起来。 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她越发觉得李牧深不可测。对想要摆脱魔抓的她来说，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强行压下了情绪，试探性是问道：“夫君的意思，现在的大周乱世，也是人道不满世界固化，发起的革鼎？” 放下了手中的笔，李牧微微一笑道：“语嫣真聪明，这都能够被你联想到。不过这个消息，对真正的大势力来说，应该不算什么秘密。 给你一个忠告，魔天大法有问题，不要再继续修炼下去了。” 这可不是胡说八道，极乐魔宗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宗门。在这样的宗门之中，绝色佳人如何能够躲过窥视？ 自己都会动心，李牧可不认为那帮魔头是圣人。 采补法门李牧虽然没有修炼过，但见过的却不少。眼前这位佳人无疑是最适合的采补对象，要说和功法没有关系，李牧绝对不信。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白语嫣急忙追问道：“夫君，此话是何意？” 似乎很满意佳人的反应，李牧缓缓说道：“语嫣果然聪明，看来你也发现了问题，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这么说来，你长期待在汉川这偏僻角落，也是为了避祸了。 现在的你可是一上佳的炉鼎。若是采补的话，至少能够吸收你百分之八十的功力，对冲击瓶颈的人来说，可是最好的助力。 当然，要是没有破身，效果还会更好。运气好的话，采补之人没准还能领悟一丝阴阳法则。” 见白语嫣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李牧继续补刀道：“不要害怕，为夫又不是绝情之人。 只是魔功，你还是不要继续练下去了。要是突破金丹，恐怕元神老怪物都会打你的注意。 想来极乐魔宗之中，应该没有人将这门功法修炼到金丹之境的，甚至突破天人的都是凤毛麟角。” 犹豫了片刻功夫之后，白语嫣点了点头，而后直接将功法背了出来。 就这份果决，连李牧都自愧不如。知道自己破了身，现在魔宗已经回不去了，果断选择纳投名状。 不光功法都倒了出来，就连一些魔宗隐秘也不在保密。再配上那副惹人怜爱的表情，搞得李牧都不忍心追究她之前的隐瞒。 如果不编一个感人肺腑的师徒情深、被欺骗的故事，用来博取同情，没准李牧都被糊弄了过去。 发生在别人身上，李牧或许会相信。可是怀中的佳人不一样，她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人最难动情，蛛丝马迹都会被她发现问题。 第六十九章、皇帝挂了 大周历9999年，崩溃的局势终于出现了转机。伴随着朝廷的大肆放权，各地官员、世家大族镇压叛乱的积极性大涨。 原本被叛军搞得奄奄一息的大周帝国，居然散发出了第N春，各路反王被打得怀疑人生。 要是单纯翻奏折的话，几乎每天都有收复失地的消息，形势那是一片大好。 可惜现实却恰恰相反，大量的城池被收复，本该是一件好事，泰昌帝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这些捷报，都是用来请功的，总结起来就是要钱、要粮、要官、要权。 与之相伴随的是大周财政收入进一步下降，地方官以筹措军费收复失地为借口，大肆扣留朝廷税收。 偏偏作为皇帝，还不能说什么。名义上人家都在为他这个皇帝打工，正卖力的镇压叛乱。 皇帝也不差饿兵。镇压叛乱真的需要钱粮，在这种关键性时刻，拖后腿是可耻的。 朝廷拿不出足够的钱粮来，那就只能让地方官自行筹措。具体细节不重要，关键是钱粮、军队全部掌控在地方官手中，中央政府的权威受到打击在所难免。 从之前的叛军遍地，转变成了现在军阀遍地。除了少了一面反旗之外，大周陷入衰落的本质依旧没有改变。 大家都在抢地盘，李牧也没有闲着。趁闻香教高层被一锅端的机会，他也顺势占据了梁州西南五郡。 当然，明面上还是打着替朝廷收复失地的名义。抢完地盘之后，甚至不忘向朝廷要求增派官员，堪称是忠君爱国的典范。 这般卖力表现，也不是没有好处。不知道是泰昌帝脑子坏了，还是单纯为了权力制衡，还给了他封一个梁州节度使的官儿。 权力和州牧高度重合，如此奇葩的任命，居然在大周还是普遍存在。 部分州甚至同时出现了节度使、安抚使、总督、州牧等官职，各自都拥有临机专断之权，相互之间还没有隶属关系。 只要是不听话，就给下属封一个独立的官。搞得各地州牧，那是怨声载道。 可以说朝廷百官个个都是天才，如此奇葩的权力制衡制度，亏他们能够想得出来。 效果非常明显，短时间之内杜绝了地方官做大的可能。后遗症就是大周帝国变成越发混乱了起来，权力重叠的官员之间时常爆发冲突。 就比如说李牧，获得朝廷的节度使任命之后，治下的六郡之地就开始自己玩儿，不在理会州府的命令。 要不是扩张速度太快，有些吃撑着了，需要休养生息。谁是梁州的主人，还真的好好说道说道。 坐拥六郡之地，拥兵八十余万，妥妥的梁州一霸。若是想要争霸天下，李牧还真有一丝机会。 至少从战略上来说，他处于大周帝国最西南端，完美的避过了中土纷争，有时间稳固后方、建立基业。 只是李牧不傻，自从得知了大能们的谋划，他就熄了加入乱世争霸的心思。 夺取五郡之地，那是为了修炼资源。老祖宗返回之后，家族就分出了上万族人过来开辟支脉。 不光是普通族人，就连天人武者都来了不少。并且这些家伙，大部分都和李牧血缘关系很近。 比如说之前见过的太祖爷爷，素未蒙面的祖爷爷、爷爷、叔祖等等，都组团式的跑了过来。 摆明就是冲着李牧来的。武道修炼可不是一帆风顺，虽然家族中有金丹武者，但是想要获得他们的指点太难了。 血脉亲情也不是万能的，相差祖宗好几十代，那份感情也就比陌生人好一丢丢。 除非是天赋特别好，可能会被高看一眼。大多数人在老祖宗们心目中，那就是一普通后辈。 看好也没有用，金丹武者不是在闭关，就是在准备闭关，根本就没有时间指点他们修炼。 相比两位老祖，李牧这名在外面晃悠的金丹，明显要更容易获得请教的机会。 事实上，也正如众人所料。李牧的架子要小得多，每个月都会抽出一天时间，替大家授业解惑。 当然，这课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听。除了少数直系长辈、兄弟可以免费听外，剩下的人都得去做任务。 得益于这些人才的加入，李牧才能够在短时间拿下五郡之地，建立最基本的政权。 可惜这个政权先天不足，纯粹一个家天下。想要扶持其它势力都不行，因为治下的世家大族被咔擦得差不多了，平民之中的人才又少得可怜。 不光李牧麾下是如此，天下各路诸侯面临的局面差不多，大都只能依靠家族力量，最多再用点儿附庸家族的人。 割据一方的时候，自家人忠诚度高，这是优势。想要夺取天下，这就是最大的劣势。 相比之下，反倒是那些反王的门下汇聚了各路人杰。可惜这些人杰难以驾驭、鱼龙混杂，没有办法拧成一股绳。 没有太多娱乐方式，每天除了修炼之外，李牧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练习书法。 这些“墨宝”，还可以拿出去当法器用，一点儿也不浪费。 时至今日，李牧也想开了。反正都是抄诗词，那就随便抄好了。 至于抢先一步写出来，会不会影响到主角，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没有以创作者的身份，拿出去炫耀文采，那都是他有节操。 …… 大清早的，李牧刚刚从温柔乡中走出来，就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六哥李良。 “十三弟，大事不好！大哥从京中传来急讯，陛下昨天晚上驾崩了。 先帝崩殂之前，没有立下太子。现在京中局势乱作一团，一时半会儿怕是平静不了。 朝中陷入混乱，大哥担心刚刚稳定的地方局势，又会再次陷入混乱之中，让我们早做准备以迎接变局。” 泰昌帝，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李牧都不知道该如何进行吐槽。 甭管外界怎么看，都不能改变泰昌帝是一位有为之主。在位期间，虽然能够扭转大周衰落的大势，起码努力奋斗过。在诸侯和百官之中，还是有不低的威望。 现在泰昌帝突然没了，就仿佛大家头顶上的大山突然被摘了下来，地方上的一众诸侯、军阀、世家大族还不“嗨”翻天。 威望这玩意儿，从来都是失去容易，想要重新找回来难。 当大家最初的试探完成之后，发现朝廷对自己无能为力，后面会发生什么那就不言而喻。 偏偏现在皇位空缺，京中各派免不了要争斗一番，朝中百官压根儿就顾不上地方上的混乱。 没有跟着慌乱，李牧非常淡定的下令道：“传令下去，勒令各地驻军开启二级战备，防备敌人突然袭击。 让情报人员盯着梁州的世面上的物价变化，一旦有大规模涨价迹象，立即向总部回报。” 什么都可以作假，唯独世面上的物价不行。梁州境内的军阀势力虽多，可有能力操控全州物价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出兵打仗，少不了要提前筹措粮食、布匹、药材等必须品。要是有人大肆扫货，世面上肯定会做出反应。 “是！” 李良近乎本能的回答道。伴随着修为差距的不断拉开，兄弟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究竟是好是坏，李牧也无法判断，反正他都不能去阻止。窗户纸不捅破，大家还可以好好相处。一旦揭开了盖子，那就不好办了。 目送李良离开，李牧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佳人。若非缺乏忠诚度，眼前这位才是最好的军师。 “语嫣，先帝突然驾崩。假如你若是梁州牧，会在这种时候干些什么？” 论玩弄人心，李牧还真的是自愧不如。这种推理猜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 想都没想想，白语嫣就脱口而出道：“自然是出兵灭了境内的几大军阀，将梁州收入囊肿。 不过我猜赵天云，一定不会这么干。而是选择看似最保险，实则非常愚蠢的方法，先观望天下局势，再试探各方的反应。 夫君，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操作得当的话，在朝廷选出新帝稳定朝中局势前，我们就可以拿下整个梁州。” 鼓动，赤裸裸的鼓动。州牧缺少破釜沉舟的气势，很自然的给大家带来了野心和希望。 以李牧现在手中的力量，真要是图谋梁州，大概率还是能够拿下的。只是拿下之后，那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第七十章、底蕴——陷阱 “我对做皇帝没有兴趣！” 虽然不知道魔女鼓动他扩张是什么目的，但李牧可以肯定准没好事。要是给点儿机遇，搞不好就是高武版的武则天。 “夫君，夺取梁州又不等于要做皇帝。经历过大周帝国的教训之后，恐怕各方势力也不会容许新的人皇诞生。 大周帝国一旦崩溃，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天下都是诸侯争霸。不想沦为别人的养料，就必须要积攒足够的实力。” 言语中不容置疑的霸气，让李牧都有些怀疑怀中的佳人是不是换了芯子。不过想想她在魔门中百变魔女绰号，李牧也就释然了。 可甜可咸可萌可御可冷可暖可撒娇的多变风格，李牧可是亲身领教过了。究竟哪一种才是本性，恐怕她自己都不一定清楚。 “不用着急，等我们的州牧大人先动了再说。想来语嫣应该有办法，让他主动挑起战火吧？” 大周帝国奄奄一息，可终归还有一口气。或许没有能力平定天下，但是拍死任何一路诸侯却不是什么难事。 五姓七宗那样的万年望族，都还没有开始冒头，李牧自然不会做这个出头鸟。 坦率的说，真要是论起综合实力，大周皇室依旧是天下最强大的势力，没有之一。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股力量，没有人能够整合起来。因为利益的缘故，皇室和宗亲藩王在数千年前就已经离心离德。 大周帝国日渐衰落，这些家伙首先想到的不是助皇帝一臂之力，而是准备取而代之。 李牧有志于长生大道，对皇位没有兴趣，不等于其他人也没有兴趣。对大部分长生无望的人来说，皇位还是很香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皇室内部权力斗争，也是乱世的根源之一。 …… 带着私奔的公主，连同几名至交好友，灰溜溜的逃出京师，李凡只感觉人生昏暗。穿越者混到自己这份儿上的，也没有几个。 顶着圣人转世的名头，都没有风光几天，反倒是惹出了一大堆的麻烦。 在京中得罪的人多了，现在大靠山老丈人突然逝去，没有人给他提供庇护，只能仓皇逃命。 环顾四方，李凡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在这方文道不昌的世界，转世圣人的名头不值钱，完全镇不住场子。 要不是他反应快，趁各方忙着争夺皇位的关头跑路，搞不好连小命都会给搭进去。 一名灰衣男子上前问道：“李兄，现在我们去哪里？” 作为小团队主心骨，李凡现在必须要拿主意。偏偏这个问题，李凡也无法回答。 或许是因为主角天生拉仇恨的缘故，李牧在京中这几年同朝廷各派都没少发生冲突。 以往的时候，还可以拿皇帝需要“孤臣”来自我安慰。现在风云突变，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举目望去，天下居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望着奔流的大河、高耸的山峰，李凡突然萌生了自己下场争霸的念头。 穿越者都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李凡也不例外。怀揣着金手指，想要让他对现实屈服，可没有那么容易。 只是这里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近了，不是合适的起家之地。打开了大周帝国的地图，凭借他那可怜的历史知识，搜寻着王侯霸业之基。 不是没有选择，恰恰相反的是选择太多了。只不过每一个州府，都是有主的。 凭借几名书生，加随行的十几名护卫，想要喧宾夺主，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前世的成功经验，再这里全部都是一文不值。伟力归于自身，比拼的不光是军队，还有自己的拳头。 所有人都清楚，没有元神武者层次的强者支持，争夺天下就是一个笑话。 现在还不明显，那是因为大周帝国尚有一口气给吊着，没有几个元神高手敢冒险入场。 去岁还牛逼哄哄的神龙王，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凭借海外仙宗的支持，攻城掠地无往不利，现在就已经化作了尘埃。 面对大周帝国的雷霆一击，海外仙宗那帮狠人也得退让，其它势力就更不敢与之正面争锋。 …… 京中的局势，没有受到李凡离开的影响。圣人转世也就在文人圈子里吹一吹，其他人都是不认的。 为了争夺皇位，泰昌帝的一帮儿子彻底撕破了脸皮，各自拉起了一票支持者，在京中闹得是不可开交。 大家谁也不服谁，朝廷百官、世家门阀纷纷下场站队，搞得朝堂是乌烟瘴气。 “大皇子，不能再等下去了。继续放任他们这么闹下去，大周就完了。 为了江山社稷，现在唯有您站出来，清扫朝堂中的叛逆，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要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谁也想不到，这种不要脸的溜须拍马之辈，居然是一名享誉天下的大儒。 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大周一直都是武夫当国，相比其他来自实力派的支持者，文官集团现在就剩下说话好听。 不将这一优势发扬光大，待夺位成功之后，他们凭什么和其它派系争夺胜利果实？ 类似的一幕，在其他几位皇子处，也在争先上演。 文斗解决不了问题，现在只能采取武力。谁能够击败对手，先一步入住皇宫，谁就是新的大周皇帝。 反正只要新皇继位，这场纷争就落下了帷幕。拥有国运加持的皇帝，本身能够镇压帝都一切不服。 终于有人捅破窗户纸，早就磨拳擦掌的大皇子，哈哈大笑道：“好！能得诸位贤臣相助，孤……” …… 大战一触即发，帝京的一座豪华公府之中，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看清来人，作为主人的袁基，恭恭敬敬的迎了上前见礼道：“晚辈袁基，见过诸位前辈。” 如果仔细看的话，这位袁国公身体还有几分颤抖，显然这群不速之客给他带来了非常大的压力。 众人直接无视了袁基的见礼，看他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只蝼蚁，话都懒得说上一句。 眼前的一幕，袁基不仅没有恼怒，反而松了一口气。面对这帮老古董，他可不指望什么礼遇。 率先入内的鹤发童颜的老者直接发问道：“情报确定没有问题，皇室的强者都不在京中？” 身后的美貌少妇打断道：“青松子，你问的都是废话。皇室的强者若是真想要躲藏，你以为这群小家伙们就能够发现？ 不过泰昌帝都死了，京中闹到现在这副田地，这群老鬼都没有出手，估摸着他们多半也不在。 其实，他们在不在也并不重要。我们这次过来又不是和他们决战的，只要送走几名小家伙就离开。 就算是打不赢，我们还跑不赢么？没有皇帝坐镇的帝国，如何能够阻拦我等去路？” 眼前这十余人，差不多代表着反周力量的巅峰，不是元神武者、就是阳神修仙者。要不是帝都禁制重重，这些家伙干上一架，大周帝国就得给自己重新找个窝。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赫然就能够发现这帮人全都是分身，没有一个是本体过来的。 显然，对在大周的老巢搞事情，大家还是心有顾忌，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见两人斗嘴，夹在中间中年男子开口劝说道：“你们两个都斗了几千年啦，就不能安分一点儿么，省得让小辈们看笑话。” 话音刚落，作为东道主的袁基就差点儿被吓尿了。这个笑话，他可不敢看，那是会死人的。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绝对不接这种要命的任务。想想就该知道，正邪两道的大佬云集，怎么可能没有矛盾呢？ 要不是为了共同的敌人——大周帝国，这些矛盾重重的势力，根本就不可能联合起来。 现在袁基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将情报交接了，然后摆脱这群要人命的瘟神。 或许是为了转移话题，又或许是看出了袁基的惶恐，狠狠的瞪了老者一眼之后，美貌少妇柔声细语的说道：“小家伙快告诉姐姐，泰昌帝那几个小崽子，准备在什么时候行动？” 话音刚落地，天色突然暗淡了下来。少妇忍不住惊叫道：“遮天蔽日旗！” 皇室的标志性法宝，内部自成一片结界空间，一旦笼罩住就会被吸入其中，最适合在城市中施展。 意识到了上当，众人立即四散而逃。要是大家来的是真身，还可以留下来与之一战，但是分身不行。 可惜这个时候想跑已经晚了，五名皇室强者出现在在了战场上，双方瞬间混战在了一起。 各种大招争先上演，仿若世界末日降临，若不是有遮天蔽日旗在，此刻整个帝都都要跟着颤抖。 一同被卷入的袁国公府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战斗余波带走、尸骨无存。 气不过的一名络腮胡子大汉，愤怒的叫嚣道：“你们好歹毒！为了诱我等上钩，居然连皇子内斗都弃之不顾。 既然如此，老子今天拼着这具分身不要，也不会让尔等好过！” 说话间，此人就冲着一皇室强者迎了上去，直接施展秘法来了一个自爆。 冲动是会传染的，受络腮胡子大汉的影响，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学样，拉着对手就开始玩儿自爆。 轰隆轰隆的几声巨响，爆炸带来的破坏力终于超出了遮天蔽日旗的承受极限，结界直接破裂开来，喷涌而出的余波力量，轻而易举的带走了城东的数十家豪门贵族。 艰难赢得战斗的几名皇室老者，拖住重伤的身躯从废墟之中走了出来。看着现场狼藉的一片，忍不住抱怨道：“疯子，都是一群疯子！” 高阶武者/修士不好杀，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任何武技功法的作用都不大，关键是要看对法则的领悟。 显然，这条路并不好走。大部分元神武者和阳神修仙者，都处在同一阶段。就算是相互之间存在差距，这个差距也不会太大。 一旦逼急了，这些家伙拼起命来，还能够拉人下水。哪怕只是分身在施展秘法自爆之下，也能够给同阶对手带来不小的伤害。 “好了，老七。现在抱怨这些，也没有任何作用。这帮老狐狸过来都是分身，自然不怕和我们拼命。 等哪天找到了他们的真身，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等计划完成之后，我们再去寻他们的晦气便是。 接下来已经不需要我们出手了。现在这种乱世，只有强者才能够带领大周帝国走出来，让他们去厮杀吧！” 说话间，老者眉宇间还闪现了几分忧愁和不舍。 跟着他多年的遮天蔽日旗，这波算是废了。想要重新修复炼制，还不知道需要等到什么时候。 要是皇室筹备数千年的计划成功也就罢了，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要是计划失败了，皇室那就是真的血亏，搞不好还要赔上整个帝国。 第七十一章、皇室惊天丑闻 刚刚突破金丹三重的李牧，才踏出闭关密室就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因为一帮纨绔子弟打斗，梁州两大家族和州牧干起来了。原本准备引诱州牧来攻的李牧，自然放弃了原来的计划。 坐山观虎斗，一直都是他的最爱。梁州地界上的大小势力不少，可是有机会夺取梁州的一共四方势力。 现在三方开干，就剩下李牧这边闲了下来。要不是在高武世界，他一准会利用这个机会兼并其它小势力。 可惜没有如果，扩张地盘也无法立即增长实力，李牧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冒头。 有这功夫，还不如打听一下哪里有堕落神灵，趁机夺取天地权柄。 经过这些日子的摸索，他发现在幕后施展算计的那帮天地大能，并没有真正掌控天地权柄。 神灵好欺负，但是天地却不好惹。气运、因果反噬之下，这些家伙能够活下来都不容易，想要掌控天地权柄，也得天道答应才行。 主人不点头，拿到了钥匙也没用。除非他们愿意身合一方履行神灵的职责，慢慢向天地赎罪。 包括李牧也一样，要不是有玉碟开了后门，天地权柄在他手中同样没用。 躲在后门搜集天地权柄的家伙，多半是有其它算计，比如说：重新立下神庭，又或者是搞一个仙、神、武三道合流的天庭。 要是更狠一点儿，还可以那这些钥匙为缪带，搞一波逆伐天道。 …… 反正人类只要不灭亡，就不会停止作死尝试。那帮活了几万年的老古董，作起死来才是王者。 上古时代，古神作死才有仙道崛起；后面仙道大能作死，又有了武道盛世。 要不是读书多，李牧都不知道这方世界：仙道是神灵创造出来的，武道是仙道大能的杰作。 当然开创新体系不算什么，关键还是那帮大能为了更进一步，还搞出了想要灭世的魔头。 这些生育世界内部的魔头，自然没有毁灭世界的能力，但是搅得修行界大乱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些大能在谋划些什么，但多半又是新一轮的作死。 不能说不对，正是靠着一代又一代的作死，才有了这方世界人道的昌盛。 若是让李牧死困在一个境界几万年，眼睁睁自己的寿元一天天枯竭，多半也会选择各种尝试。 照例进行讲道，不过地点不在是汉川城中，而是泗水河中的一艘豪华游船上。 自从拿到了河神权柄，李牧发现在泗水河边修炼获得的额外加持最大，就干脆搬了过来。 府邸还在修建之中，现在只能在船上先将就着住。其他人想要听道，自然只能跟着过来了。 船上的只是少数，更多的人还在两岸候着。伴随着人数的不断增加，大部分人都只有旁听的资格。想要提问，先突破天人在说吧！ 即便是如此，对众人来说依旧是一大机缘。别的金丹修士就算是愿意讲道，也没办法像李牧一样将境界领悟的那么透彻。 传道受业解惑，李牧都有些怀疑是自己拿错了剧本，总感觉这应该是那位便宜九哥的活儿。 圣人转世，明显就是要干教化的活儿。结果那位便宜九哥丢出一个新文道体系，就撒手不管，跑去作死折腾了。 反倒是自己隔三差五的给人讲道，虽然听道的都是自己人，讲得也大都是修炼法门，可偶尔也夹杂了不少大道至理，妥妥的教化之功没跑。 唯一遗憾的是这些听道者中，缺乏真正的天才。老一辈的天人，资质却是不错，可惜错过了修为高歌猛进的黄金时代。 缺乏大运加身，那就只能堆资源，或者是厚积薄发。 毫无疑问，堆资源是不可能的。李牧控制的地盘虽然不小，可是经营起来需要大量的时间。 灵田药园才刚刚恢复过来，最容易恢复生产的矿脉，还被李牧勒令限量开采，以保证灵脉的持续产出。 这是大势力的通行做法。开采能量石矿脉不光要限量，还时常填充使用后的能量石进去。 一旦超过矿脉的平衡，立即就会封存矿脉，等恢复了过来之后再继续进行开发。 只有没有底蕴的暴发户，才会为了一时的利益，将事情做绝，不惜破坏灵脉进行暴力开发。 从这方面来看，大周帝国的阶级固化，也一定程度上延续了武道盛世的持续。 要是没有节制，再多的资源也经不起人类消耗。 如同之前的笑傲世界一般，大量的资源被消耗掉，缔造了一个盛世。 可是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飞升者带走大量的灵气离去，世界陷入入不敷出的境地，被迫进入末法时代轮回。 厚积薄发也不是没有好处，可以让根基更牢固一些。遗憾的是这种模式不适合乱世，无法攫取乱世之中的机缘。 不能一飞冲天，那就只能泯然众人矣！ 想要踏足巅峰，机缘、资质、毅力、运气那是缺一不可。可以说每一位大能，都是一时的天地“猪脚”。 看着一个个听道者迅速苏醒过来，李牧暗自摇了摇头。论起悟性来，这些家伙居然不如滚滚。 别看那家伙捂着脑袋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在睡觉，可李牧知道它是真的悟道。 至于领悟出来的究竟是啥，那就很难说了。反正有收获就对了，道无高下嘛！ 醒了就自动散去，李牧可不会留人吃饭。悟性这玩意儿没有办法，不行就是不行。 目送所有人离开，船上就剩下滚滚和魔女还在悟道。事实证明，不是他教得不行，实在是那些家伙悟性太差。 要知道这里可是泗水河，他这个主人都偷偷开放了一丝天地权柄，帮助这些家伙悟道，还是表现的一般般。 幸好众人不知道李牧的想法，否则非得翻白眼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都是家族精英，放眼全天下那都是最上面那百分之五。 见滚滚醒来，刚对它招招手，一股水柱就喷了李牧满头。 喷水的熊猫，想想也是醉了。还没等李牧发飙，就听到身后魔女“咯咯咯”的笑声，搞得他非常没面子。 一脚踹飞了懵逼的滚滚，揽着魔女就进了屋子，紧接着就传出一阵…… …… 京城 经过了一阵血腥的厮杀之后，三皇子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在众多支持者的拥护之下，正在开启登基仪式。 在气机牵引之下，大周国运迅速灌入三皇子体内。眼瞅皇位更替完成，台上的三皇子忽然遭到了国运排斥，很快整个人都炸裂开来。 大周立国以来，类似的情况只发生过一次，现在这是第二次。 文武百官、皇室宗亲全部都集体傻眼，所有人都知道要出大事了。 无法得到国运的认可，甚至还遭到国运反噬而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上面的三皇子并非泰昌帝血脉。 混淆皇室血脉，这种烂事在大周的万载岁月之中，才发生第二次。 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京中直接血流成河。这一波的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原本拥立三皇子上位的胜利者，现在全部都成为了逆党。就算是证明自己没有混淆皇室血脉，也难逃一死。 因为在之前的夺位之战中，他们已经咔嚓数位皇子。没有皇帝扛雷，他们就只能承担。 不光他们要死，就连这些身后的家族也要跟着倒霉。 大周帝国这波是被坑惨了。一旦消息传开，地方诸侯王、军阀、门阀世家都拥有了一个合理拒绝中央政府诏令的借口。 主持登基大典的宗正，胡子都被气得立了起来。皇室子弟从出生开始就要严格检查，几乎没有替换的可能。就连几天前的宗庙血脉检测，都没有发生问题。 现在出现了眼前的一幕，唯一的解释是眼前的三皇子是在最近几天被人掉了包。甚至顶替之人都有部分皇室血脉，才没有在登基一开始就穿帮。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各方势力的代表都在旁边看着。发生了这种事情，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皇室的威望注定跌到谷底。 隐藏的宗庙中的紫衣老者，仿佛想到了什么，一口老血直接吐了出来。另外几人也不好受，纷纷明白自己几人中了算计。 十几名强者各自牺牲一具分身，换取大周皇室威严扫地，拉开诸侯割据的序幕，怎么看都是血赚。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当务之急还是皇位继承的问题。一场血战下来，泰昌帝成年的一众儿子，被咔嚓得的差不多了。 养蛊可不是好玩的，这波就操作过了头，合适的继承人集体凉凉。 剩下的都是一群小屁孩，且不说能否执掌朝政、治理国家，光让一个幼童掌握皇帝那一身比肩仙神的力量，都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搞不好，不等敌人动手，熊孩子自己就将大周给玩儿没了。 不让泰昌帝的儿子继位更麻烦，皇室内部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少。哪怕明知道现在的大周是一个烂摊子，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头铁之人。 第七十二章、儿皇帝 收到帝京事变的消息，李牧直接被惊呆了。李代桃僵的事情他见识过不少，可是派死士替换皇子登基，实在是出乎意料。 显然，这个计划应该是临时搞出来的。否则，不会这么粗糙。 国运踢出大法也不是万能的，主要是根据血脉在判断。除了泰昌帝的儿子之外，其他皇室近支的血脉多半也能糊弄过去。 大周帝国历史上皇帝无子，由其他近支子弟等级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若是让李牧布局，他肯定会培养一性格有问题的皇室近支子弟送过去。不需要多做什么，问题皇帝自己就能够玩死大周。 将手中的情报，丢给自己的“女军师”，李牧好奇的问道：“语嫣，你认为这是谁的手笔？ 或者说魔门之中那一门最擅长伪装，能够在万众瞩目之下，行此李代桃僵之事？” 迅速看完了情报，白语嫣的反应比李牧淡定得多。显然在魔门之中，各种奇葩玩法见识多了，心态已经锻炼了出来。 眉目一转，淡然一笑道：“为什么一定是魔门？正道之中同样也不乏擅长伪装的门派，比如说：佛道大派水月庵。 她们培养出来的俗家弟子，可是你们世家门阀子弟争先追逐的对象。夫君难道没有发现，这里面有问题么？” 语气之中浓浓的的怨气，让李牧明白眼前这位百变魔女对水月庵恨意。貌似类似的剧情，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大家都是以女子为主的门派，又分别处在正邪两道，先天上就是竞争对手。 只不过相比极乐魔宗的人人喊打，水月庵的情况就截然不同，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 除了正邪纷争之外，还和弟子出身有关系。极乐魔宗的弟子来历五花八门，但是少有世家豪门女子。 水月庵则不一样，只收世家豪门女子入门。一身不俗的气质，加上先天就是豪门小姐，受到追捧再正常不过了。 在长期的竞争之中，极乐魔宗很自然的处于下风，被打压的那是一个惨。 两派的竞争和李牧没有关系，自然不会说在这个问题上唐突佳人：“正道的嫌疑确实不小，只是这么做对水月庵没有什么好处吧？ 大周可不是好惹的，做得再怎么隐秘，都会有穿帮的一天。这样的事情一出，天下都没有她们的容身之地。” 这方世界佛道不兴，根本就玩儿不起代天选帝的把戏，更不敢那么玩儿。毕竟，天道大老爷可是真实存在的，要代替祇做决定那是会死人的。 或许是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顺势往李牧怀里一钻说道：“夫君，这你可就想错了。 别看水月庵隐藏的深，实际上她们也是反周势力之一。不光是她们，正道各派其实都有反周倾向。 你是诸侯子弟，对江湖中事不是太了解。在反周的问题上，我们和正道暗地里是有合作的。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一起给大周帝国添堵，只不过黑锅全部被甩给了我们。” 点了点头，李牧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究竟。诸侯王自己手中就有武力，在自家地盘上就是一个小朝廷，犯不着同江湖门派混在一起自降身份。 只有自身武力不足的世家豪门，才需要江湖门派充当打手，弥补自家硬实力上的不足。 与其说是江湖门派倾向于反周，还不如说是这些分布天下的世家豪门，想要推翻大周的统治。 略加思索之后，李牧出手解开了魔女身上的禁制，丢给了她一枚玉简，柔声说道：“往后，你就转修这门纯阴心法吧！” 接过了玉简，白语嫣疑惑的望着李牧，不解的问道：“夫君突然解开禁制，你就这么放心，不怕我伺机跑路？ 现在还给我一门上成功法，该不是想要把我变成你的炉鼎吧？纯阴心法，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感动、试探？ 或许皆有之，但是李牧非常清楚，怀中女子在这个时候捅破窗户纸，主要还是想要争取权益。 别看在下人面前，她已经升级为了夫人，实际上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李牧的承认。 事实上，关于两人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定位的，李牧也没有下定决心。 对他来说，怀中的魔女不光将自己伺候的很舒服，一身的聪明才智也非常有价值。 可惜最大的问题在于忠诚度太低，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看似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和谐，那都是因为魔女足够识时务。 伸手对着魔女屁股拍了一巴掌，李牧微笑着说道：“少在我面前，玩儿这些小把戏。我现在放你离开，难道语嫣就舍得走了？ 你这位圣女失踪了这么久，极乐魔宗的人都没有找上门，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纯阴心法》乃道门玄功，可比你的《魔天大法》价值高得多了，不要可以还给我。” 原本魅态十足的白语嫣瞬间脸色大变。极乐魔宗可不是什么善地，培养价值大减的炉鼎，等待她的命运可想而知。 极乐魔宗没有找上门来，要么是碰到惹不起的人，不敢上门要人；要么是被隐藏行踪、屏蔽天机，根本就找不到她。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证明李牧有能力给她提高庇护。在没有自保之力前，离开就是找死。 这部《纯阴心法》虽然没有听说过，可是看李牧的表情，她就知道绝对不简单。 只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她也了解了李牧的脾气，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就丢给她一门绝顶心法修炼。 灵机一动道：“要，夫君给语嫣的聘礼，怎么能够不要呢！只是东西我收下了，夫君准备什么时候娶我过门？” 跟着念叨了一遍“过门”两个字，李牧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不等他开口，白语嫣继续说道： “自然是要过门的。生米都煮成了熟饭，现在又补上了聘礼，难道夫君还担心语嫣不嫁不成？” 说话间，她的手已经到了李牧命根子之上。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媚态，不断诱惑着李牧中招。 好在李牧理智尚存，强忍着诱惑说道：“你本来就是我的，还过什么门。我辈追寻长生大道之人，理会那些繁文缛节做什么。” 明白了李牧的想法，白语嫣略微有些失望。只是这种情绪一闪而逝，更像是故意做给李牧看的。 紧接着又开始上演白日宣淫，一场只有两个当事人能够明白的交易，就在近身肉搏之中达成。 …… 京城 空气中的血腥气息还没有散去，新的大清洗再次爆发。原本作为胜利者的三皇子一党，遭到了血腥屠戮。 解释没有意义，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所以他们就必须要死。 连续的两波清洗下来，朝堂中百官仅仅只剩下三分一。大周朝廷中央政府内部的冗官问题，终于得到了有效解决。 可惜手段太过极端，所有人现在都高兴不起来。眼下皇位空缺，已经成为了摆在皇室和文武百官面前，最大的难题。 经历了之前的动荡，文武百官都变得谨慎了起来，轻易不敢表明态度。 依旧活跃的大都是各地诸侯子弟，大周帝国越是混乱，他们这些人的地位就越超然。 毫无疑问，此刻这帮人都是正统派代表。 泰昌帝的儿子尚未死绝，尽管最大的也只有五岁、小的还在吃奶，但是在法理上他们依旧是最佳继承人。 百官不敢冒头，地方上的各州郡大员，同样也支持正统派。明知道小屁孩皇帝无法履行皇帝职责，可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大家还是选择了用屁股做决定。 搞得皇室非常被动，内部尚未统一立场，外面那帮家伙就先替他们做了决定。 强行推泰昌帝的兄弟上位不是不行，问题在于得不到诸侯王和地方官的支持，空有一个皇帝名头何用？ 皇室也不能和天下人对着干。各方势力只要一口咬定是非法篡位、拒不封诏，就将大周推到了悬崖边上。 宗庙之中，为首的紫衣老者神色凝重的说道：“乱臣贼子当道，我大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秋。 族中正在谋划一件大事，太祖们在短时间之内，无法回来主持大局。 眼下我们需要的是拖延时间。只要拖到计划完成，一切危机都会迎刃而解。 现在我希望大家能够同舟共济，共同应对眼下的危机，不给那帮乱臣贼子有机可趁。” 话音刚落，下方一名中年男子就开口解释道：“老祖宗，并非孙儿等人不知顾全大局，要在这个时候争权夺利。 实在是皇兄的一众儿子死的死、小的小，我大周皇帝有国运加持，继位即拥有比肩仙神的实力。这样的力量，让一幼童执掌实在是太危险了。 小孩子最是贪玩，可能一不留神，帝京就被给玩儿没了。即便是我们提前发现，也没有阻拦的能力。” 似乎看穿了中年男子的小心思，紫衣老者冷漠的说道：“那就先安排继位，不急着进行国运灌体。” …… 第七十三章、欺负菜鸟的政治战 儿皇帝的诞生，所有人都知道皇室妥协了。天下沸腾，大周的威望再次下降。 诸侯、军阀、豪门世家都在庆祝，只要皇室肯妥协退让，大周就可以永存下去。 一个名义上的周天子，大家还是能够容得下的，对各方来说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唯有几方大势力忧心忡忡。 仅仅只是一次试探，皇室就选择了妥协，这和他们了解中的大周皇室完全不一样。 越是表现的平静，就越说明皇室的酝酿大招。万载积累下来的底蕴，大周皇室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一旦爆发出来，没有任何一家势力能够扛得住。何况除了皇室本身之外，还有一批忠于大周的力量。 万年的岁月，他们有太多的时间进行布局。谁也不知道，天下间究竟隐藏了多少他们的力量。 不知道从随州李氏得到了什么信息，反正定远侯已经开始安排后事了。 看着手中的密信，李牧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乱世才刚刚开启，大家族的分头下注模式就已经展开。 大周灭亡的气运反噬究竟有多强，尚未没有发生过之前，谁也说不清楚。 作为大周的勋贵，定远侯已经做好了殉国的准备。既是为了迎接国运反噬，也是对大周君臣关系的一个交代。 家主可以死，家族不能亡。长兄已经从京中被召回，在朝的大部分官员也陆续递交了辞呈。 侯府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就是不看好大周能够挺过这一劫，提前开始做准备，尽可能的降低自身损失。 现在便宜父亲，对李牧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能带头反周，就算要逐鹿天下那也得等大周灭亡之后。 当然，字里行间少不了劝说小心谨慎，切莫做出头鸟。还附带了侯府搜集到的各大势力情报。 李牧一度都想劝他放弃爵位，到梁州来算了。别的地方或许怕气运反噬，但是在这条梁州母亲河上，还是有办法避劫的。 可惜这只能想想，族长也不是好当的。除了权势之外，还有责任与义务需要承担。 在梁州所占的地盘虽大，可架不住定远经营的时间久。放弃老巢，全力争夺梁州，这样的决定不是谁都能下的。 乱世之中，想要降低风险唯有分散下注。 在随后的几个月里，李牧陆陆续续解决了几个堕落神灵，可惜收集到的天地权柄远不如之前。 显然，神灵也是有等级之分的。不是所有的神灵，都能够掌握至高权柄，也不是所有的山川河流都有资格诞生神灵。 有收获就行，能够在大能手中捡漏本身就不容易。 按照剧本应该是堕落后的神灵，不断吞噬先天神灵壮大自身，最后被大能出手伏魔摘桃子。 现在果子还没熟，就被李牧提前摘走了，味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意识到了这点，李牧也不再着急对堕落神灵出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终鹿死谁手尚且是一个未知数。 平静的岁月，终归是短暂的。梁州争霸战进入到了新的阶段，原本占据大义的州牧，率先被踢出了局。 现在进入到了三足鼎立的时代，遗憾的是李牧成为了最弱的蜀汉。更悲催的是他玩不了联吴抗魏，人家就已经联合杀了过来。 招致两家联合的原因非常简单忌惮。 不光是忌惮定远侯府，更是忌惮随州李氏。梁州两大土霸王，怀疑李牧是随州李氏在南方布置的暗子，为了自家的安全自然要提前踢出去。 看着梁州地图，现在西南面的汉川、西城、房陵、清化、通川、宕渠六郡在李牧手中，泸川、犍为、越巂、牂柯、黔安五郡为众多小势力盘踞。 剩下的汉阳、临洮、宕昌、武都、同昌、河池等二十余郡皆在两大世家联盟手中，双方的势力对比明显。 无论是地盘、人口、经济、军队数量，李牧全部处于下风。 唯一的优势在于军队战斗力上，相比梁州两大世家来说，李牧最大的优势在于出身将门。 族中子弟都是从军队中摸爬打滚过来的，军事素养上明显高了不只一筹，还有一支训练数年的军队。 相比之下，两大世家的军队大都是收编、或者是临时招募起来的，精锐私军数量占比非常小。 在之前同梁州牧的争霸战争中，他们都是被压着打。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 要不是在梁州经营日久，伺机在城中袭杀了赵天云，这场战争谁胜谁负尚且是一个未知数。 斩首行动，李牧不怕。要是敌人肯送上门来，他只会求之不得。 只要不是元神层次的高手，到了自己的地盘上都是送菜。有天地权柄加身，欺负同阶武者完全没压力。 李牧还在沉思，一旁的女军师已经开口：“夫君，无需过渡担心。梁州两大世家的实力，并不是很强，放眼天下勉强只能算二流。 这次来势汹汹，那是他们刚刚击败赵州牧，此刻气焰正盛，想要一鼓作气统一梁州。 可他们也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联盟始终都只是联盟，合作不可能真正做到亲密无间。 两大家族实力相当，谁主谁从的问题不解决，联盟就无法真正稳定下来。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大量的附庸家族追随。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不可能和他们完全一条心。 兵多将广，那也只是纸面上的数据。临时收编的朝廷兵马，显然没有这么快归心。 这些弱点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只要伺机小胜几仗，联盟内部就会出现问题。 何况我们也并不是没有盟友，梁州的一众小势力固然不值得一提，但是大周的残余力量却可以利用。 这么急匆匆的冒头，击杀朝廷任命的州牧，也是两大世家的一大败笔。 击退敌人并非难事，关键是在击败他们之后，如何顺势夺取梁州。” 其它的问题李牧都想到了，唯独借助“朝廷的力量”，没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仔细一想，貌似自己尚未摆正自己的身份。现在他可不是什么乱臣贼子，而是维护大周社稷的梁州节度使。 虽然侵占郡县官员的权柄，看起来有些专横跋扈，但是谁让朝廷陷入混乱，尚未派出官员过来赴任呢？ 相比擅自击杀州牧，霸占州府的两大世家，他可是妥妥的忠君爱国之人。 点了点头之后，李牧坦然说道：“语嫣，言之有理。为夫天天闭关，却是忽略了朝廷公事，实属不该。 一事不烦二主，劳烦你替我草拟一份讨贼剿，号召忠于大周的义士共同讨伐贼寇。为夫要同这些乱臣贼子势不两立。” 甭管有多少人响应，忽悠一个算一个。反正先将大义抢到手上，绝对不会亏。 无知者无畏，但凡是多读几本历史书，这些家伙就不会急匆匆的跳出来当出头鸟，更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弄死州牧，斩杀一众州府官员。 不能怪他们无知，主要是大周存在的时间太久，前面的历史早就已经烟消云散。 除了几个古老家族，可能存在之前的历史资料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乱世争龙为何物。 现在他们还是抱着家族抢地盘的玩法，在展开行动。或许这些家伙，自始至终都没有明白现在是在争霸天下。 大周历9999年秋，梁州节度使李牧向朝廷上奏弹劾之后，又向四方发出剿，列举了崔、寇两家为首的梁州世家联盟七大罪状，号召天下有识之士讨伐之。 一举给世家联盟扣上了乱臣贼子帽子，将他们定格在了大周的对立面，西南各州大为震动。 虽然出兵响应者寥寥无几，但是跟着痛骂的却不在少数。尤其是各州郡主官，纷纷跟着上奏朝廷要求惩罚崔、寇逆党。 屁股决定脑袋，对一众州郡官员来说，敢擅自击杀他们这些朝廷命官的家伙，都必须是乱臣贼子。 毫无疑问，对这种挑战皇权的存在，大周朝廷也是深恶痛绝的。 山高皇帝远，一时顾不上这些小杂鱼，但罪名还是少不了要定下的。 可惜距离实在是太远，这一战注定是等不到圣旨抵达。否则，计划就更完美了。 后知后觉的梁州世家联盟，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大条，只不过眼下他们只有一条路，先击败李牧的讨伐大军。 至于乱臣贼子的骂名，那是属于输家的，胜利者从来都不受指责。只要坚持到大周凉凉，那就什么也不是。 第七十四章、圣道辉煌 政治战告一段落，军事上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不是所有人都是韩信，能够多多益善。 上百万大军，还是各方联合拼凑起来的部队，光捋顺内部指挥系统都是一个难题。 趁联军的磨合间隙，李牧率先从西城郡沿着泗水河前进，在忠于朝廷的力量配合之下，成功闪击汉阳郡，兵锋直指寇家老巢临洮郡。 不光原本计划好的三面围攻，直接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作为联军组织者之一的寇家，还被逼到了墙角处。 老巢乃根基之地所在，万万不能弃之不顾。叛逆的帽子都扣了下来，诛九族也是常规操作。 就算是抛弃家族产业不提，临洮郡的十几万族人，也是寇家万万不能放弃的。 世家大族的强大，那是家族整体力量的强大。在这个看天赋的世界，人口基数也是决定强者数量的重要因素。 联军指挥部中，此刻一帮汉阳本土世家，正忙着进行控诉。遗憾的是大家根本就没有心思听他们诉苦，某些无良的家伙甚至还在怀疑他们两头下注。 没有被抄家灭门，就是最大的嫌疑。按照惯例，这种明火执仗的敌对势力，大家都是斩尽杀绝的。 左上首的寇家主，率先一拍桌子怒斥道：“够了！都到了这个时候，再不精诚团结，梁州就要易主了。 莫忘了，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可不是之前空有名头的赵州牧。定远侯府乃将门世家，身后更有随州李氏。 要是不能够速战速决，尽快拔出这颗钉子，等敌人的援兵抵达，攻守之势就易位了。 为了我梁州的繁荣、稳定，为了大家的共同利益，我提议各方立即向敌人发起进攻，逼迫他们回援。” 进攻，其实早就开始了。只不过联军的成分太过复杂，都有各自的小算盘。 有好处一拥而上，啃骨头谁也不愿意卖力。所有人都希望别人充当主力，而自己则尽可能的保存实力。 以至于兵多将广的世家联军，在战场上根本就没能发挥自家的兵力优势，很多局部战场甚至还成了被压着打的一方。 右上首的崔家主，当即开口附和道：“寇兄，言之有理。我等决不能放任敌人肆意妄为，必须要发起反攻。 这样吧，我崔家在这里做个表率，立即向清化发起全面进攻。老夫即日启程前往前线督战。” 嘴上话说得漂亮，接下来具体怎么干，却是一个未知数。同为梁州两大家族，崔寇两家可是老冤家了。 现在的联合只是因为利益，一旦击败了李牧，就是他们翻脸的时候。 在这种背景之下，想要崔家出全力替寇家解围根本就不现实。反正到了现在这一步，也不怕寇家撂挑子不干。 就算是他们想要罢手，进攻临洮的敌人也不会停手。甭管是否愿意，这场战争他们都必须要拼命打。 明白老对手的想法，寇天赐也无能为力。汉阳沦陷的太快，根本就没有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缓冲时间。 前面联盟支援汉阳世家的二十万大军，此刻已然全军覆没，他们只接收了几千丧家之犬的散兵游勇。 到了现在这一步，就算是世家联军肯全力支持，寇家也得先顶上去，撑过敌人的第一波攻势再谈其它。 …… 匆匆南下的李凡一行人，再次走到了需要抉择的十字路口。立基之地事关重大，一旦错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抵达西南九州交汇的宁州之后，李凡一行人就暂时停下了脚步，开始搜集各州府的情报资料。 刚刚哄好哭泣的娇妻公主，还来不及喘口气，李凡又忙着召集志同道合伙伴议事，确切的说是给他们打鸡血。 作为一穷二白的创业团队领导者，没有什么能给手下们提供的，唯有祭出画大饼大法。 虽然不怎么专业，可是有主角光环在，还是有很多人买账的。 看看队伍就知道了，从京城出发到现在，创业团队的人数都膨胀了十倍，就足以证明画饼大法真的有效。 刚刚完成了一波思想教育，外出打探消息的鹰眼男子就匆匆闯入，走到李凡跟前汇报道：“主公，消息打听清楚了。宁州局势紧张，主要是梁州大战引起的。 前些日子梁州两大家族联手击杀州牧、以及州府数十名朝廷大员，梁州节度使发出檄文号召天下有识之士讨贼。 现在梁州已经打得不可开交，连带着周边各州也不太平。现在各方势力都在磨刀霍霍，准备要大干一场。” 西南局势混乱，主要还是大周声望跌倒谷底的后遗症。泰昌帝活着的时候，各方势力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惜祸不单行，不光泰昌帝突然暴毙，接着又闹出混淆皇室血脉的丑闻，现在还搞出一个儿皇帝。 大周朝廷的威严一次、又一次的按在地上摩擦，最终量变引发质变，再也震慑不住一众地方实力派。 梁州两大世家联盟，带兵占据州府、击杀州府官员，只是撕下了大周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类似的操作，在天下各地均有发生。只不过其它势力进展没有这么快，才让梁州世家充当了出头鸟。 听到这个消息，一名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惊喜的说道：“李兄，貌似梁州节度使同你是兄弟。如果我们这个时候过去，帮他赢得这场战争，那么……” 不等青年把话说完，李凡摇了摇头，一脸苦笑的对众人说道：“周兄，你想叉了。 且不说我们有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就算是真的过去力挽狂澜，赢得了这次战斗，也很难做些什么。 梁州节度使是我家十三弟不假，可麾下的人马却是以家族子弟为核心组建的。 爷爷、祖爷爷等一众长辈都在那边主持大局，你们觉得我这样的小辈，能够左右他们的决策么？” 话语间，李凡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嫉妒。同样是出来创业，便宜十三弟却获得了家族的倾力支持，他却只能自己拉队伍。 莫说相互之间关系很一般，就算是兄弟情深，现在也轮不到他过去摘桃子。 就算是能够过去立足，李凡也不会过去。一堆直系家族长辈在，干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谁知道长辈们是否开明，在这个封建大时代，万一发生意见相左，搞不好上面的爷爷、祖爷爷之类的，直接就操起家伙揍人。 穿越者也不是万能的，顶着转世圣人的名头，就注定要受到约束，最基本的社会道德法则怎么也避不开。 “孝”字当头，他闯出的名头，可以拿出去忽悠人，但是在直系长辈面前可不好用。 作为金丹武者，李牧能够指点大家的修为，还隔三差五的讲道。有传道的情分在，自然不会有人过去倚老卖老。 搁李凡身上就不一样了。就他那一知半解的圣贤学问，对武者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想要对长辈发号施令，人家可不会买账。 以他在京中干得那些破事，搞不好刚过去，就被一众长辈关了小黑屋。 有主角光环在，众人很自然的理解了李凡的苦楚，只是眉宇间的那么失望之情，怎么也挥之不去。 白手起家说起来轻松，可真正去做时，就会发现着实不容易。 看看小团队的组成就知道，一群在京中混不下去的改革派官员，加上半路上忽悠过来的江湖中人。怎么看这样的队伍，都不是争霸天下的料。 不对，现在他们要干的不是争霸天下，而是扫平朝中污逆、复兴大周，还天下一个太平。 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众人，李凡鼓舞士气道：“现在天下大乱，正是我辈大显身手的时候。 眼下西南的乱局，恰好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介入的机会。梁州之战我们掺合不起，但是隔壁的西州我们却可以图谋一下。 自今上继位之后，西州的局势就急转直下。被朝廷镇压下去的莲花教乱党，最近又死灰复燃，不断的在攻伐郡县。 西州牧慕容云海志大才疏，整日忙着和世家大族斗智斗勇，根本就顾不上镇压乱党。 先帝颁布过讨贼诏书，我们完全可以先用讨伐莲花教叛军的名义招募军队。只要收复一二郡县，我等就有了立业之基。 只需休养生息一年，待粮草充足、兵马精锐后，我等就可以出兵扫清西州叛逆，而后再出兵西南荡平……” 李凡的军事素养虽然不怎么样，可好歹在侯府中也见识了一些，加上前世的记忆，拿来忽悠一群小白还是能行的。 无论是落魄文官，还是一众江湖中人，对军队的意识都是敢打敢拼。在他们印象之中，只要武将不贪财、不怕死，那就能够打胜仗。 兵法、战阵，这些高度机密的东西，皇室和诸侯都藏得死死的，外面根本就没有流传。 莫说是他们这些文官，即便是很多根基浅薄的勋贵之家，都没有这些专业知识的传承。 知识上的不对等，让李凡的表演获得了满分。唯一心中没底的，反倒是他自己。 顾不上那么多，反正都是过去和叛军比烂。只要不碰到硬骨头，还是很有可能获胜的。 大不了亲自出手，作为一名新晋大儒，李凡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若是能够在治理地方的时候，将脑海中的知识融会贯通，晋升到亚圣之境那就更完美了。 内心深处，李凡有一股浓浓的预感，只要自己能够平定乱世，就能够成为真正的圣人。 现在他去西州，不仅是为了争霸天下，更是在践行圣人之道，为自己铸就圣道辉煌。 第七十五章、梁州之战 顶着烈烈寒风，昔日车水马龙、繁华无比的临洮城，此刻只剩下了一片风声鹤唳。 自汉阳郡沦陷之后，夹在中间的几座县城，也没有能够坚持几天，便纷纷易主，直接将临洮推到了风头浪尖。 临洮能否守住，不仅关系到了寇家的兴衰，同时也关系到这次梁州争霸战的胜负。 刚刚和各家达成协议的寇家主，才返回老巢，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敌人就已经兵临城下。 “敌人怎么这么快？不是已经让他们加强戒备了么，就算每座县城拖住敌人一天，也不至于让敌人这么快就摸到我们眼皮子底下！” 寇天赐近乎咆哮的质问道。 作为梁州两大世家之一，寇家的底蕴自然不差。可是将底蕴转化为实力，也是需要时间的。 前期招募的军队，有近三分之一葬送在了汉阳郡。为了保住老巢，寇家已经抽回了在联盟中的军队。 作为联盟的两大巨头之一，为了保持影响力，各路联军之中都有他们的人。 如果获胜抢夺战利品，这样的布置无疑是最佳。可现在要抽调部队回防老巢，优势就变成了劣势。 调兵遣将也是需要时间的，军队和军队之间的差距也是巨大的。 全部由武者组成的精锐部队，能日行数百里；而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就算抛弃辎重，最多也就日行七八十里。 不能再快了，再快等到了地方就没人了。人的体力是有极限的，连续高强度行军，不等上战场就废了。 迎接着老者的唾沫星子，身着铠甲的中年将领硬着头皮回答道：“家主，敌人是顺流而下。沿途的各县少有抵抗，所以……” 解释不下去了，再说下去就是指责老者瞎指挥。 沿途各县之所以抵抗薄弱，最大的原因就是寇家的嫡系力量被抽调了回来，留下的都是炮灰。 明知道沦为了炮灰，还想指望人家卖命，明显就不靠谱。加上城内还有忠于大周的人配合，更是弱化了抵抗。 没有吃过大义的亏，寇家自然不知道大义的重要性，哪怕是到了现在都没意识到“大周”两个字的意义。 天下皆反贼，不等于万年大周就没有忠臣。最关键的是：这是大家倒戈过去的最佳理由。 停顿了刹那，寇天赐厉声呵斥道：“够了！我不想听任何解释，现在只要一个答案：你们能不能守住临洮城？” 一众赶鸭子上架的将领，纷纷垂下了头颅。平常时期吹吹牛逼也就罢了，现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大家可不敢胡乱承诺。 就算是有过从军经验，一线将领官职最高的也就校尉一级，再往上的位置都被将门给垄断了。 像郡尉、兵曹之内的官职，看似也是军职，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直接统兵的机会。 大周放开对官员的限制，不过也就一年多的时间。除非是天纵之才，否则谁没有这么快就成长起来。 除了平叛大军中的将领，和一众诸侯子弟外，谁也没有接触过大兵团作战。 凭借寇家收藏的那些残缺不全的兵书，想要指挥几十万乌合之众作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吼得住的。 意识到不好，下首的紫衣老者开口劝说道：“大哥，到了现在这一步，还是请老祖宗出手吧！ 在前面的汉阳之战中，我们就已经损兵折将。若是继续和敌人硬拼，即便是守住了临洮，也会损失惨重。 若是军队折损太过严重，接下来我们和崔家争夺梁州，怕是会处于下风。 与其如此，不如请老祖宗出手，先拿下敌人的首脑，收编这支精锐，增加我们的实力。” 看了一眼一母同胞的弟弟，寇天赐叹了一口气：“三弟，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 高阶武者不直接参战，也是各方势力之间的默契。我们若是率先打破了默契，接下来敌人势必会出手报复。 你们该不会认为定远侯府，就没有金丹武者吧？ 就算老祖宗能够应付，但是随州李氏呢？若是他们介入，恐怕……” 事实上，相比高阶武者之间的争锋，寇天赐更担心自家老祖出手也遭遇失败。 定远侯府、随州李氏都远在万里之外，中间还隔着不是大势力，他们想要报复也不容易。 只要不把事情做绝，就有回旋的余地。南方的大势力，也不会放任他们肆意妄为。 近在咫尺的威胁就不一样了。莫说是金丹武者，就算是元神武者，都有被军队击杀的案例。 比如说：大周的镇魔军，就不只一次击杀过元神层次的魔头。 定远军虽然没有那么牛逼，可也有击杀金丹武者的战绩。对面的敌人表现出的战斗力已经不俗，若是老祖宗发生点儿意外，寇家的天那就真的塌了。 看了一眼失望的众人，寇天赐无奈的说道：“罢了，此事还禀报老祖宗之后再做决定。 三弟，先和崔家联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请出崔家老祖出手。 梁州不是我们一家的梁州。告诉崔家的人，要是他们坐视不理，就不要怪我们……” 话音刚落地，寇天赐整个人都落寞了很多。无尽的雄心壮志，这才刚刚迈出一小步就遭遇到了挫折，让他对自家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 临洮城城外，李牧正聆听着魔女抚琴，丝毫没有大战来临之前的紧张。 信心都是打出来的，连日来的胜利让他意识到了，这就是一个比烂的世界。 在这里没有最烂，只有更烂。不需要多么优秀，只要不是那么烂，就能够成为赢家。 对世家联军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或许是担心收编朝廷兵马的忠诚度，居然将这些部队打散了和新兵混编。 这种操作，和一神带九坑的组合有什么区别？ 最关键的是那一神，本身都不及格。这样的团队，怎么保持战斗力。 各家的私军却是不错，只是这些家伙拿去参合江湖纷争还行，投入到战场上完全就是走错剧场。 军队最重要的是配合默契，杀敌主要是靠军阵发挥威力，而不是仅仅看个别士兵英勇的表现。 一路虐杀菜鸟之后，李牧总算明白自家父亲为啥会得出：天下必归属五姓七宗的结论了。 自己这几万稍微摸到精锐门槛的军队，都能够一路横扫这帮菜鸟，那么由先天以上武者组成的军队呢？ 不需要太多，哪怕只有三千人都足以横扫整个梁州。先天为兵、天人为士、金丹为将，这样的军队结阵之后元神武者都得调头。 想想就行了。李牧麾下现在连三百先天都凑不出来，想要组建这样的大军梦里全都有。 “来者是客，两位既然来了，何不坐下来喝上一杯呢？” 话音刚落，琴声戛然而止。机灵的魔女意识到危险之后，迅速向李牧靠拢。 作为聪明人，她非常清楚能让李牧平等对待的必然是金丹层次的强者。隐藏着不现身，明显是敌非友。这样的高手交战，光余波就能够将她带走。 内心深处，她已经问候了一遍李牧全家。这么危险，都不知道提前通知她一声。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完了，立即跑路搞不好会成为敌人首先攻击的目标，眼下只有躲在李牧跟前，期望这家伙在交手时照看一二。 金丹宗师也是要面子的，既然被叫破了行踪，丧失了偷袭的机会，两人倒也洒脱，直接出现在了场上。 “没有想到梁州节度使居然是一名金丹武者，只是你不该引我们过来。若是在军营之中，即便是我们联手也拿不下你！” 从凝重的神色之中可以看出来老者心里并不平静。金丹武者很少涉足世俗，一旦参与进去必定石破天惊。 他可不相信李牧是在任上的突破的，直接误以为是某个老怪物假借后辈身份行事。 没有理会两人的大惊小怪，李牧轻描淡写的说道：“可我还是来了！” “在下现在是求贤若渴，两位若是肯加入过来的话，绝对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招揽，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招揽。如此的神操作，直接惊呆了身后的魔女。突然间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拿空头支票拉实力强大的敌人入伙，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干出来的，偏偏李牧还做得行云流水。 仿佛在说：我肯招揽，那是看得起你们，识时务的就快点儿投奔过来！ 原本还准备先礼后兵的两人，瞬间就被李牧激怒了，近乎异口同声的怒斥道：“休得猖狂！” 既然撕破了脸皮，两人也不再客气，说话间就已经向李牧抢先动手。 只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就在两人快要击中李牧的时候，场上哪里还有李牧的身影。 “你们在找我么？” 仿若幽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出手的两人如坠冰窟。 转身看着正打量他们的李牧，还有一同被挪移的魔女，难以置信的说道：“虚空挪移，你不是金丹武者!” 虚空挪移是元神强者的标配之一，金丹武者纵使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完全不留下一丝痕迹。 被敌人误会了，李牧也懒得进行解释。要是在别的地方，以他的修为自然做不到虚空挪移，可惜这里是泗水河。 天地权柄加身，泗水河就是他的主场。在自己的地盘上，想要屏蔽自己移动的波动还不简单。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李牧也不会带着魔女过来做诱饵。虽然没有太深的感情，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享受魔女的伺候。 幸好这两人在船上，若是落入水中，那才能够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天地都在和他们作对。 …… 第七十六章、狐假虎威 当两名金丹大佬的尸体出现在城头上，寇家人的士气瞬间崩溃，只恨不得爹娘少生两条腿。 家族的向心力强，那是建立在打得赢的基础之上。现在寄予厚望的老祖宗都丢了小命，他们最后的抵抗勇气也没了。 到了现在这一步，一切以保住家族传承为上。简单的来说就是：打不赢，赶紧跑吧！ 大难临头各自飞。士气崩了，想要组织撤退已经来不及，现在只能是跑掉一个算一个。 寇家凉凉，梁州世家联盟也跟着炸开了锅。很多脾气暴躁的已经开骂了，不光是痛骂敌人，同样也有很多骂声是冲着寇家去的。 好歹也是梁州两大世家之一，就算是打不赢敌人，好歹也要多坚持几天，大家好出兵救援啊！ 现在倒好，战争才刚刚开始，作为联盟擎天柱的寇家上来就扑了街。 寇家自己完蛋不要紧，关键是大家跟着他们上了同一条破船，现在船拦腰断裂开来迅速下沉，想要跳水逃命都来不及。 被大家寄予厚望的崔家主，进门就一言不发的静坐在那里，整个人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寇家完蛋无所谓，关键是自家的老祖宗也跟着赔了进去，直接让崔家从二流世家跌落到了三流世家。 如果没有外敌，短暂的实力衰落，也不是没有办法应付。可惜现在他们惹上了不该惹之人。 要早知道先下手的后果会这么严重，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率先挑起战火。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即便是他们肯认输，敌人也不会给他们机会。 中小家族投降还有可能保全现有利益，作为联盟领袖之一的崔家，那就甭想这些美事，大出血是必须的。 寇家就是那只被挑出来立威的倒霉蛋猴。除了漏网之鱼外，剩下的族人直接全灭。 乱世争霸就是这么残酷，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家人的不负责。 聆听了众人的议论，坐在首位上崔家主，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好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现下我们有两个选择，其一是同敌人进行谈判；其二是引入外来势力相助。 不管做出什么选择，我等都必须要团结一心，才能够争取到足够的话语权。否则，我们就是人家案板上的肉。” 事实上，这两个选择对崔家都非常不利。无论是谁入住梁州，崔家的地位都将不保，甚至还会遭到新霸主的忌惮和打压。 可是不选又不行，继续硬挺着只会让崔家亡得更快。原本世家联军在战场上就没有优势，现在人心散了那就更没法打了。 “崔家主，敌人就是一条过江猛龙。观其显露出来的实力，多半是随州李氏推出来试探局势的蛟龙。 五姓七宗的威名，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西南各州之中，怕是没几家敢与之争锋。” 中年男子的话音刚落地，室内的气氛再次发生变化，一个个都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崔家主。 许多人已经暗自问候了寇崔两家祖宗十八代，明知道对方来头大，还要拉着他们还跳出来螳臂挡车。 崔向元同样非常懊恼。坦率的说，他自己都没有搞明白，为啥听寇家一鼓动，就同意组织联军杀过去。 按照惯例，遇到这种来头可能很大的存在，通常都是先行试探，而不是冒然冲上去与之为敌。 大家都是世家圈子里混的，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甭管能不能谈得拢，总得先谈了再说。 同时也暗骂李牧装大尾巴狼，要是早点儿自报家门过来拜码头，事情绝对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局势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崔向元也只能硬着头皮强行解释道：“强龙不压地头蛇，随州李氏远在中土，身边也不乏竞争对手，能够投入这次的力量有限。 唇寒齿亡。乱世已经降临，西南各州的世家大族如果不想被人吞并，就少不了合纵联横。 我们同随州李氏并没有生死大仇，挑起这场战争的是寇家，现在寇家已经灭亡了，双方的核心矛盾也就不复存在。 现在只需要有人做中人，帮我们解开双方的误会就好。作为对此次事件的赔罪，我们可以让出梁州府城。” 说话间，崔向元的内心就在疯狂滴血。明明是自家吃了亏，偏偏还要装孙子伏低做小。 只是想想近乎灭族的寇家，崔向元的内心突然又平衡了许多。识时务者为俊杰，乱世之中保全家族传承才是最重要的。 …… 临兆之战后，李牧不仅没有停下进攻的脚步，反而加快了进攻速度。 或许是因为两名金丹宗师的死震慑力太强，又或许是因为用兵能力太强，各地的抵抗能力大为衰减。 在短短的一个多月内，大军连克九郡两百三十余城，梁州节度使的威名响彻了整个大西南。 虎踞半个梁州，李牧的小日子过得并不怎么舒适。原本善解人意的魔女，自从上次泗水河之战后，就同他闹起了小脾气。 果然，女人这种生物都是给点儿阳光就灿烂。擅长玩弄人心的魔女，更是蹭鼻子上脸的典型。 看在女军师能够帮忙解决大量问题，替自己省下大量时间的份儿上，李牧果断的选择忍了。 人才难得，尤其是在大业初创期内，有本事的人总能够获得优待。 “主公，西南各州的大家族同时发来了拜帖，想要调停这次梁州之战。 看来我们的行动太过迅速，让他们误以为你是随州李氏推出来的蛟龙，吓坏了他们这帮地头蛇。” 分析依旧理性，只是夫君变成了主公，语气之中充满了疏远感。眉宇之间还散发着幽怨之色，仿佛是被人抛弃的怨妇，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一看就惹人怜爱。 类似的一幕，李牧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不是没有尝试过镇压，只不过善解人意的魔女一回来，马上就变成了一个花瓶。 摆明了就是让他二选一。 将气质拿捏的如此到位，就凭这份演技，不拿奥斯卡都对不起观众。 显然，眼下精明能干的女军师，要比善解人意的美妾更有价值。 看了一眼拜帖，李牧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要是他真是随州李氏推出来的蛟龙，又何必这么小心翼翼呢？ 只要拿着名帖四处拜访各大家族，凭借政治手段一统西南各州都有机会。当然，后遗症就是彻底丧失逐鹿天下的资本。 皇帝不皇帝的无所谓，天地权柄李牧却是一定要争的。要是手中有一套成熟的班底在，到时候直接册封诸神，建立天庭岂不是美哉？ 人道善变，天道却贵在永恒。拥有天地大运加身，才有希望突破世界极限，超越仙神之境。 扔下了拜帖，李牧没好气的说道：“既然他们都误会了，那就让他们继续误会下去吧！ 回复他们，一个月之后我们在州府之中设宴，邀请各方代表共同来商议此事。 将投奔我们的大族子弟全部派出去，让他们代表我李氏家族，游说各地家族投降。 传令下去，让各军加快攻城速度，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梁州。” 推开了李牧上下游走的手，魔女严肃的说道：“主公，这里是军营。作为统兵主帅，你必须要以身作则。 而且我不得不提醒你，世家大族最重视规矩。 如果没有得到随州李氏的允许，擅自打着他们的旗号行事，哪怕你是李氏旁支子弟，未来也会不小的麻烦。” 看着严肃的佳人，李牧哈哈一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要用随州李氏的旗号了？ 李氏家族可不只是代表随州李氏，同样也可以是定远李氏，或着说我梁州李氏一脉。 别人要怎么想，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反正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代表随州李氏。 这种事情，关键还是要看结果。仅仅只是别人的猜测，只要没有伤到随州李氏的利益，他们是不会说什么的。 同出一脉，如果我们能够拿下梁州，他们只会乐见其成。若是能够拿下整个西南，没准谣言还能变成事实。” 世家大族最重利益。对上面的老古董来说，反正都是自己的后代，所谓的庶、嫡、旁支根本就不重要。 真要参与乱世争龙，那也是谁成功的希望大就支持谁，而不是谁是核心子弟就支持谁。 不知变通的家族，早就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根本就不可能传承数万年。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就算是提前穿了帮，随州李氏也不会舍得发作自己这位金丹武者。更大的可能还是让双方的关系，变得更紧密一些。 …… 武都郡城，郡中大大小小十余个家族齐聚一堂。为首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说道：“诸位，随着局势的急转直下，现在各家都是自扫门前雪，联盟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 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梁州世家联盟战败已成定局。摆在我们眼前的共有两条路，要么割肉投降；要么等待调停的结果。 可无论哪一种情况，梁州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主人都是那位年轻的节度使。 五姓七宗的实力太过强大，底蕴太过雄厚。仅仅只是随手一步闲棋，就不是我梁州世家能够抵挡的。若是大周灭亡，最有希望统一天下的还是他们几家。 节度使的兵马距离武都只有不到两天的路程，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投奔过去，还能够争取点儿权益，再晚怕是……” 赤裸裸的暗示，谁都能够听出来。大家能够坚持到现在，实际上还是因为利益。 现在李牧玩得是：顺我着割肉，逆我着灭族。 并且“割肉”还不是一般的狠，李大节度使要求大家交出所有隐匿的田产、矿山、人口，这一刀直接砍到了大家的骨头上。 如此残酷、暴烈的做法，自然不是逍遥惯了的土霸王们，所能够接受的。 要不是有一个战败惩罚者的名头在，这样的做法传出去，恐怕立即就会遭到天下世家的抵制。 同样的操作，换了一个名头，最终的结果那就大不相同。落入外界眼中，这只是世家集团的内战。 梁州世家联盟自不量力、率先挑起战火，现在吃了败仗，那就必须要付出代价，以平息胜利者的怒火。 这一刀虽然狠了一点儿，但是乱世争锋，谁也没有手软过。直接施以辣手斩尽杀绝的，都不在少数。 唯一的区别在于，这次涉及到的家族实在是太多，牵扯到的利益太大。 “咳咳……” 咳嗽了几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白发老者冷漠的说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付出代价是在所难免的。 现在割得狠，那只能说明对方是真的愿意和我们化干戈为玉帛。要是轻描淡写的放过我们，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被天下最顶尖的世家大族惦记上，想必大家都知道后果。西南各大世家的调停，或许能够暂时替我们保住家业，却没有办法消除李家的惦记。 老朽已经时日不多，只想保住家族传承。大家若是想要折腾，那就自己去吧！ 段家主，若是要谈判算上老朽一家。不管能不能争取到更优厚的条件，老朽都能够接受。” 众人暗骂一声老狐狸，将“托儿”表现的如此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摆明就是为了做给对方看的。 仿佛就是在说：老大，我已经服了。接下来要怎么办，一切唯你的命令是从。 第七十七章、梁州之主 连哄带骗、威逼、收买加恐吓，讨伐大军上演了横扫梁州、气吞山河如虎。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甭管崔家如何努力挣扎，都抵不住大家投降的心。 寄予厚望的西南各大势力干涉，并没有获得预想的结果。门阀势力的威慑力太大，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的给自己惹上大敌。 归根结底，梁州之战还是他们自己惹出来的。本身就是理亏的一方，偏偏实力还不济，遭受社会毒打是应该的。 李牧同意接受调停，那就是给了大家面子。各方势力需要的是一个安全保障，而不是想要替崔家出头。 待谈判开启，梁州已经被李牧拿下四分之三，这场争霸战事实上已然分出胜负。 没有任何意外，崔家被出卖了。并非大家不想遏制李牧的发展，实在是各州现在也乱作一团，根本就抽不出干涉的力量。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周天子的圣旨。 甭管梁州世家联盟最初的动机是什么，可他们的行动已经构成了叛周。李牧现在发起的军事行动，得到了朝廷大义上的支持。 凡事都有两面性，接受了朝廷支持带来的大义，就免不了要受到朝廷法度的约束。 作为朝廷官员，没有皇帝诏令是无权四处扩张的。尤其是世家门阀，受到的约束更大。 扯了随州李氏的虎皮，同样就要承受由此导致的负面效应。有大周帮忙盯着，大家暂时还是可以放心的。 坦率的说，这算不上什么后遗症，一个梁州李牧吃撑着了。 单纯计算人口、领土面积，一个梁州就相当于扩张之前的大明。如此大疆域，该怎么统治都是一个难题。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得不面对一个严重的问题——缺官。 为了控制地盘，眼下玩儿的都是最粗暴的军管。这种情况不可能持续下去，一旦局势稳定下来，必然要转入正常运作。 官员数量不足，就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阶级的固化，让大周的人才选拔制度失去了活力，到了李牧这里也是如此。 若是继续沿用这些地方大族子弟为官，那就是在走大周的老路，要不了多久又会回到原点。 临时拿来应急都不行，因为不安分的人道对大周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延续大周的道路就准备上黑名单吧！ 迫不得已，李牧只能改变自己的人才培养模式，玩起了官员速成班。 甭管是否靠谱，都是一种改变。对万载不变的人道来说，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改变那就是好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方世界现在真的适合爱折腾的穿越者。只要不把自己折腾死，就能够获得人道的眷顾。 只是李牧的心思不在人道上，没有准备跟着这个不靠谱的老大混。人压抑坏了，容易干蠢事；人道被压抑坏了，也好不了多少。 …… 梁州大战落幕，为大周9999年画上一个句号。纷争告一段落，余波却从梁州逐步扩散到大周的每一个角落。 关于李牧的资料，也飞速出现在了大势力掌权者的手中。掌控一州的诸侯，已经值得大家重视。 天下虽然混乱，可真正能够控制一州之地的诸侯王还是寥寥无几。放眼整个大周而言，李牧这也相当于拿下了天下的百分之一。 一个百分点看似不起眼，但是对有志于争霸天下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值得关注的对手。 在大周崩溃之前，这基本上是各地诸侯王的极限。并非没有实力扩张，而是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 昔日的九大反王就是前车之鉴，牛逼轰轰的跨州连郡，现在都化为了一抹尘埃。 在乱世全面爆发前，越早掌控一州之地的诸侯，就越值得大家重视。这不光是掌控了先机，更是实力的体现。 毫无疑问，这口黑锅随州李氏背定了。甭管他们是否承认，大家都认定是他们干的。 定远侯府一支脉拿下梁州，这样的新闻正常人都不会信。真要有这么牛逼，广凉州早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何必到了现在还在同几方势力焦灼呢？ 事实上，定远侯李纯也不相信。就算南方州府暗弱，那也不是自家一支偏师能够搞定的。将定远军主力全部调过去，或许有可以试试。 自己的儿子虽然是金丹武者，可那也是刚突破的。对金丹武者而言，没有百八十年很难向前迈进一步。 然而在梁州之战中，光死掉的金丹武者就有两尊。一新晋金丹武者，弄死两名老牌金丹，怎么看都让人感觉玄乎。 一度还以为情报出了问题，被人动了手脚。可是多次验证之后，尤其是被自家老爹远程痛骂之后，他不得接受这个事实。 别的信息都可以造假，自己父亲独特的骂人方式，那是绝对模仿不了的。 无奈接受了这个事实，搞得李纯非常郁闷。这已经不是被儿子超越的问题，完全是自己一把年纪白活了。 看着眼前精心培养出来的长子，李纯突然没有了教导的心思。 他是真心搞不懂，精心培养的孩子只能算不错，不成器的纨绔反倒是一飞冲天。 看着一脸紧张的长子，李纯收敛了情绪说道：“你爷爷传讯，小十三拿下了梁州。现在正缺乏人手，让我们派一部分人过去支援。” 想想李纯就有气，这种事情自家儿子居然不亲自开口，还让做爷爷的来说，一点儿都不给他这个当父亲的面子。 “这不可能吧！十三弟掌控六郡之地，才多长时间，这又……” 看了看自家父亲的眼神，李栋可以确定这是真的，话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再说下去，要是被人误会是嫉妒，那就麻烦大了。金丹武者对家族的重要性，可是远在他这个继承人之上。 别看现在主持侯府事务的是自家父亲，但是李栋非常清楚，真正决定自家命运的还是族中的三尊金丹宗师。 论起在族中的话语权，他这个继承人真心不算什么。除了三尊金丹宗师，上面还有父亲、爷爷、祖爷爷、太爷爷…… 只要没有意外领盒饭，能够继承侯爵之位的最差也是先天，资质稍好的都能够成就天人。长生社会别的不多，就是祖宗数量多。 对个人来说，这种制衡显然不美妙。可是对一个家族来说，上面有群祖宗盯着，才能够限制族长胡作非为、意气用事。 或许是意识到了长子的失态，李纯挥挥手说道：“刚刚收到这个消息，为父和你一样惊讶。 不过经过多番核实，这个消息确实是真的。下去统计一下愿意过去的族人，再从附庸家族抽调一部分人手，一并给送过去。 不管怎么说，梁州既然落到我们手中，那就不能轻易放弃。” 吃到嘴里的肉，就没有随便吐出来的。原本还想利用这次乱世，在广凉州撕下一块肉的李纯，现在也不得不暂时将目光挪开。 一州之地，哪怕是相对修炼资源贫瘠的南方州，那也不是一郡之地能够比的。 原本只是为了分散风险的一次投资，现在居然成为了自家最大的产业，搁谁身上都需要缓缓。 除了感叹自家儿子，乃气运之子外，如此惊人的变化，李纯也不得不考虑最现实的问题——乱世争龙。 观自家儿子的成长轨迹，完全就是一路开挂。从小到大，除了一次险死还生的落水之外，就没有遭遇过什么挫折。 这样的气运之子，又赶上了现在这种乱世，怎么看都是一条蛟龙。 可问题是侯府的根基有限，根本就玩儿不起这种高难度的游戏。除非能够拉随州李氏下水，否则根本就没戏。 不过现在还不着急，大周尚未真正崩溃。等到天下龙气四散之时，才是大家下注的时候。 …… 大周龙庭 随着万年之期的临近，这里的气息也从光辉神圣变得阴森恐怖。 如果有哪个老古董误入这里，一定会吓一大跳。眼前这帮人，赫然都是死去多年的历代周天子。 只不过现在这些亡故的皇帝，已经不能算是人，他们的的确确都在气运反噬之下死了，现在只是以另一种生命形态存在。 一名元神老者，恭恭敬敬的上前，向首位上的龙袍男子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计划已经准备完成，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那就开始吧！” 慢吞吞的一句话，却充满了无尽的霸气，令一众大周皇帝甘愿俯首称臣，也唯有开国太祖——古宙。 作为大周帝国的开创者，本该在九千多年前就死去的古宙，现在依然能够活蹦乱跳，传出去恐怕全天下都会震动。 显然，这样的寿元已经不是元神武者所能够拥有的，唯有存在于传说中的仙神才有可能活这么久。 要是让天下知道，大周开国之君还没有寂灭，恐怕野心家们非得的当场崩溃不可。 无它，这位的辉煌事迹实在是太多了。为了建立大周帝国，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 第七十八章、阴世龙庭人鬼共治 顶着浓浓烈日，屹立在泗水河面上，望着帝京方向李牧眉头紧锁。 同一时间，各路大能的视线，纷纷被吸引到了帝都。无数的天机师严阵以待，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重要机会。 万年大劫的传说，伴随了大家万载岁月，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劫数，谁也搞不清楚。 哪怕是强如仙神，也没有办法窥视大周帝国的天机，更不敢去窥视。 别看大周现在奄奄一息，但是万年之期到来之际，无数的底蕴汇聚起来，国运却是来到了巅峰。 史上最强帝国的国运最巅峰，谁要是头铁撞了上去，绝对会死得渣都不剩。 翘首以盼的天机师们，不是要推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是等事情发生、尘埃落定之后，再进行推算搜集第一手资料。 测算过去和测算未来，完全是两个概念。即便是如此，修为不足的家伙还是会遭到反噬而亡。 明知道风险很大，但是为了掌握第一手情报。各方势力还是在努力准备的，各种对抗反噬的阵法、天才地宝，都一股脑的拿了出来。 不光是如此，各地的探子也纷纷活跃了起来，帝京更是重点关注对象。 今天所发生的事，将直接决定接下来各方势力将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迎接接下来的乱世。 李牧也不例外，虽然不知道什么样的大劫能够将大周帝国带走，但是盛极而衰的道理，他还是非常明白的。 将大周国运汇聚到最巅峰以迎接大劫，理论上来说没有毛病，操作起来却不简单。 渡过了大劫，接下来也是盛极而衰，被国运压制的各种劫数接踵而至；渡不过大劫，那就直接国运溃散，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如此迷幻操作，明显不是什么智者所为。要是换李牧在那位置上，绝对不会选择死扛万年大劫。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大不了掀翻了桌子，重新开局来过就是了。 这个世界，终归是要看实力的。只要实力足够强大，再大的劫数都能够渡过去。 午时三刻一过，天地间的阳气减弱，一股阴煞之气从大地之上缓缓升起，若非此刻天地权柄加身，李牧都不会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直觉告诉他，这股突然出现的阴煞之气不简单。绝对不是天地所演化，更像是人为所导致的。 全力运转紫微斗数，半晌功夫之后，窥得一丝天机，李牧瞬间脸色大变。 这些阴煞之气来居然源于一座阵法，一座将整个大周笼罩入其中的阵法。 不同于普通阵法，这座天地大阵完全是以山川地脉、河流为基，催动的能量节点赫然是各地的能量石矿脉。 往日里这座大阵，不断的吸纳人世间怨念，辅助天地梳理着因果，发挥着原本属于神祇的职能。 可惜建立这座大阵的主人，似乎有些跑偏了。放着大把的天道功德不要，反而借助大阵节点，将无数亡魂引入天地秘境之中，建立起了一座座鬼域。 稍微开动脑袋瓜子，李牧就知道大阵的始作俑者，肯定和大周帝国脱不开干系。 除了这家传承万年的王朝，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有如此大手笔，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现在李牧总算明白，为啥自己都统一了梁州，还是没有发现一座秘境。 并非梁州之地没有秘境，实在是秘境都已经有了主人，隐匿在了大阵之中。 现在阴煞之气上涌，明显就是秘境要融入天地的前兆。让一座座鬼域出现在人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简直都不敢想象。 “疯子！这绝对是一个疯子！” 李牧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疯子很可怕，尤其是天才的疯子，那就更令人颤抖。 这方世界没有轮回，更没有地府。死者回归天地，再次孕育成新的生灵。不甘就此消散的亡魂，就变成了一个个鬼怪，危害人间安全。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大周建立。本以为是因为国运镇压，断绝了鬼怪滋生，没有想到这些鬼怪居然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存。 虽然不知道主导这项的计划的人，有什么惊天谋划，反正李牧知道人间苍生这波是真的要遭遇劫数了。 能够成为鬼怪的，基本上都是怨气冲天之辈，很少有能够保持理性的，更多鬼怪连神智都没有。 要是放任这些家伙进入人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不待任何犹豫的，李牧立即着手推算秘境入口。 到了现在这一步，想要阻止大阵运转已经不是李牧能够做到的，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提前锁定鬼域位置，荡平一个算一个。 …… 皇陵之中，一座座坟墓纷纷发生变化。炎炎烈日被一片乌云遮住，白日化作了黑夜，只余下一枚红月照耀明。 “恭迎陛下！” 一名沙哑公鸡嗓子的老鬼呼喊道。 原本纷乱的众鬼，此刻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向上方的高台行礼，就仿若是百官上朝。 一阵阴风刮过，一名霸气四溢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高台之上，哈哈大笑道：“准备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我们重见天日的时候。 万年之前，朕在这里开辟了大周帝国，缔造了人道辉煌；万载之后的今天，朕又要在这里开辟阴世龙庭，开创人鬼共治的盛世！ 孤阳不生，孤阴不长。世界有阳必有阴，阴阳平衡方为大道。 万载悟道，朕今日方得大道。诸卿随朕辛苦耕耘数千载，今天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现在随朕祭祀天地。 ……” 无数的祭品摆在了高台之下，各种谩骂声不绝于耳，古宙大帝都不为所动，依旧按部就班的举行祭天仪式。 龙庭一方的鬼怪们，也是兴奋异常，若非忌惮古大帝在场，他们早就忍不住冲上去享用血食。 远方静静旁观这一幕的两男一女，此刻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前方这帮鬼怪早就化为了灰烬。 “不亏是人族最天才的大帝，先是万年之前开创人道盛世，现在又领悟了阴阳大道的真谛。 人鬼共治，好惊人的想法。真要是让他祭天成功，获得了天地的认可，那就不好对付了。 怎么样，你们还要继续等下去么？这颗棋子，可是远远超出了控制。” 眉宇之间不难看出白衣女子浓浓的忌惮之色。哪怕强如仙神，对古大帝也不敢掉以轻心。 万载之前，天下的仙神强者还不只他们三人。为了夺取神灵权柄，探索长生大道，众仙神利用古宙建立大周伐山破庙，搜集神灵手中的天地权柄。 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怎奈计划进行到了最后，就被古宙摆发现了问题。布下了一个陷阱，引他们入局一起分摊气运反噬。 古宙有国运护身，作为始作俑者的一众仙神可没有那么好运，只能自己硬抗天罚。 仙神的强大也是相对而言的，在天罚面前还是要免不了身受重伤、寿元大减，侥幸逃过一劫的三人也是元气大伤、气数大减。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能够塞牙缝。气数大减的三人，日子也不好过。 这么多年，三人一直深居简出。除了疗伤之外，就是在想办法谋取气运。 当然，三人也没有少寻大周的晦气。只是担心气运反噬，再次引来天罚加身，才没有亲自出手。 不过天下主要的反周势力，大都获得了三人徒子徒孙的支持。 仇恨的种子早已深埋，现在大周万年之劫爆发，三人顺势成为了大周的人劫。 白发老者冷漠的说道：“仙子，不用太过担心。古宙确实领悟了阴阳大道，可是人鬼共治又岂是那么简单？ 阴世龙庭没有大运加身，唯有从大周国运之中抽取。转人道气运为鬼道气数，人道能够答应么？ 虽然古宙开创了人道辉煌盛世，可万年帝国已经令人道忘却了他的全部功绩，现在再来这么一波，完全就是要和人道不死不休。 眼下大势在我们身上，这次古宙注定在劫难逃。如果他能够渡过天地考验，我等再出手便是！” 话音刚落，祭坛之处已经发生了变化。古宙原本阴森恐怖的一身鬼气，渐渐化为神圣辉煌，下方一众鬼怪的气息也跟着开始变化。 紧接着就听到阵阵神龙哀鸣，属于大周帝国的气运神龙不断翻滚，仿佛是在抗拒着这一切。 一股悲伤之情，不断的在一众大周臣民心中升起，某些人甚至忍不住流出眼泪。 梁州之地，刚刚找到一座鬼域秘境，正准备从阵法处剥离、加持完封印之术的李牧，突然脸色大变。 大周国运正在疯狂流逝，这种流逝不是溃散到其它势力身上，而是永久性的失去。 顾不上处理秘境，李牧急忙借助玉碟施展截运手段，强行切断梁州和大周之间的气运联系。 几乎在同一时间，各方传承古老的大势力，纷纷施展手段遏制气运流逝。 大周国运在人道之中所占据的比重太大，大量的气运流逝，原本辉煌磅礴的人道天柱，也出现了不稳。 猛然间，大周国运突然溃散。紧接着天地间，突然下起了血雨。 死死的盯着雨水，一项沉着冷静的李牧，此刻脸上也充满了怒气。 这波逼得人道强行崩溃了大周国运，连带着人族气运大减，不复人道主角之位。接下来万千生灵，都可以参与下一轮的人道主角角逐。 对一众人族修炼者来说，这绝对是一大灾难。在接下来的修炼之中，大家就不要再想那么顺风顺水，而是和所有异类一样将面临重重劫难。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种族气运不昌，谁也不能独善其身。阻人道途，乃修炼者的第一大仇，岂能够不报。 伴随着大周国运崩溃，无数依靠国运突破的强者，纷纷开始遭遇反噬。 欠下的债，终归是要还了。为了给自己续命，大周气运神龙不断的崔收欠款。 有气运的抽取气运，没有气运的，就抽取修为、寿元、血肉灵魂…… 不光是这些欠债的家伙倒霉，就连朝廷册封的勋贵、官员，也没有能够好过。大量的气运，被强行抽出，完全就是在杀鸡取卵。 唯一的好处在于，只要没有使用国运修炼，被抽走就只是一身气运。 不是气运神龙手软，实在是能力有限。使用了国运之力辅助修炼，那么整个人都沾染上了国运，抽离的时候自然可以一锅端。 没有走这个捷径，那就和国运还保持着一定距离，气运神龙自然不能吃抹干净。 人道气数大减，鬼道气运却是渐渐上升，不等双方双方趋于平衡，大周国运就已经先一步耗尽。 屹立在祭坛之上的古宙，暗自叹了一口气。万载谋划，人道最后的壮士断腕，还是让他棋差一招。 若是让鬼道和人道平衡，他的阴阳大道就能够瞬间大成，一跃突破到仙神之上的境界。 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最终只能止步仙神之境，未能够超脱出去。 好在，古宙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雄主，不会因为一时的挫折乱了心智。 早在计划启动之前，他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接下来只要，践行人鬼共治，缔造出一个新的盛世，他的阴阳大道同样可以大成。 飞身一跃，主动迎接着扑面而来的阵阵天雷。一代天骄的豪气，直冲云霄之巅，纵使天雷也不能覆灭。 事实证明，古宙这次又赌对了。阴阳平衡乃天地大道，对天地而言，人鬼共治并非不能接受。 所以他现在面对的，仅仅只是用来考验实力的雷劫，而不是天罚。 没有轮回通道，梳理阴阳对天道来说，也是不小负担。 若古宙的阴阳平衡大道，真的能够消除天地怨念，替天地梳理负面能量，那么不仅无过，反而能够获得大功德。 至于人道的损失，那是人道的问题，同天道没有关系。大家都是各行其是，自有一套运行规则。 待渡过雷劫，扫视了一眼四方，古宙豪气冲天的说道：“悠悠岁月，万古大周，阴世龙庭……” “立”字尚未说出口，隐藏多时的三名仙神，立即向古宙发起了攻击。 为了护住祭坛，古宙强行接下三人的联手一击，强忍着伤势说出了“立”字。 话音刚落，皇陵就化作一片鬼域。置身其中的三名仙神瞬间脸色大变，在这里他们居然感受到了压制。 不同于仙神领域的压制，而是一种天地本能的压制，就仿佛是干了大逆不道之事，遭遇了天地的排斥。 原本以三敌一占据上风，应该稳赢的三人，现在突然感受到了一丝危机。顾不得隐藏实力，三人纷纷开始全力出手。 第七十九章、鬼祸连三月 仙神强者出手，岂是等闲。顷刻之间，阴世鬼蜮就山崩地裂，仿若末世降临，无数亡魂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烟消云散。 佛、道、魔、鬼四股力量冲天而起，代表着大荒世界巅峰力量的对决。若非这方鬼蜮是古宙花费血本炼制，恐怕早就已经崩溃。 惊天碰撞之后，古宙直接飞出十余里才稳住身形。看得出来，哪怕这里是鬼道圣地，有鬼蜮力量加持，刚才的交锋他还是吃了不小的亏。 “三位前辈修行不易，我等皆是为了长生大道，何必为了一时义气，拼上万载修行！” 明明处于下风，古宙的言语之中依旧不乏千古一帝的霸气。 “阿弥陀佛！” 白眉老僧道了一声佛号之后，缓缓说道：“古施主不愧是一代天骄，居然能够在我等的眼皮子底下布下此等惊天谋划。 想来古施主早就知道我等会过来，准备好了后手等着我们。鬼道虽然初生，但是配上施主的阴阳平衡大道，也绝非等闲。 如果老衲没有猜错的话，我们三人从踏入这里就开始受到鬼道气运的影响，错过了最佳的出手时间。 只是古施主想要让我们退去，却是没有这么容易。只是古施主在拖延时间，我等又何尝不是呢？ 鬼道在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只是借施主之手再次出世罢了，你根本就无法完全掌控鬼道气运。 现在这个时候，你的大周帝国已经亡了。没有了国运支撑，古施主的阴世龙庭已经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注定难以长久。” 听了老僧的话，古宙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想到：活了上万年的仙神，果然不是好算计的。 苦心谋划了上万年，最终还是被人家一眼看出了虚实。眼下他最大的弱点就是缺乏阳世支撑，让阴阳平衡大道缺了一条胳膊。 这波鬼道出世，完全建立在人道衰落的基础之上。可以说狠狠的恶了人道，不过他自己上了黑名单，同他有关系的子孙后代，怕是一并被拉了清单。 不过古宙并不后悔，如果时光可以倒退，他还是会这么干。 万年大周本身就站在人道对立面多时，无论有没有这一波，人道都不可能再支持他。 注定要成为敌人，自然要趁机削弱对方，为自己抢占先机。 只有人道陷入衰落，大周才有可能复立。人鬼共治的构想，才有机会实现。 “玄阴炼魂大阵，起！” 伴随着一声冷喝，鬼蜮之中出现了一根根石柱。每根石柱之上，都一道红、绿、蓝三色交织的火柱。 不知何时，古宙手中已经多了一面令旗。随着令旗晃动，无数道火柱缓缓偏移，最后尽数在半空中凝聚。 火焰交融处，一道颜色绚丽的人影，居然是凝现而出。 “鬼道阎罗法相！” 当见到那道通体缭绕着绚丽火焰的人影时，三名仙神人眼瞳陡然一缩，声音都因为惊骇而变得尖锐了起来。 由不得三人不吃惊，传说之中的阎罗法相，居然出现在了眼前。 上古时期，曾有擅长天机之道的仙神留下过预言：天帝横空，威压大千；鬼道阎罗，统御亡魂！ 古往今来，无数的仙神强者都扑在了这句预言上研究，妄图窥视真正的长生大道。 天帝和阎罗虽然没有诞生，却有古神搞出了模拟天帝、阎罗权柄的法相。 这个惊天发现，不仅引发了神灵内战，更为后面诸强联手覆灭神道埋下了隐患。 现在出现了阎罗法相，这不仅意味着古宙手中拥有不少天地权柄，最关键的是他还能够运用。 尽管这个运用还有很大限制，无法发挥出手中天地权柄的真正威力，那也值得三人重视。 要知道自古以来，能够运用过天地权柄的唯有神灵，古宙可是他们所知的唯一例外。 顾不上感叹，三人纷纷很横跨虚空，分列三个方向对古宙发起进攻。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赫然就会发现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三才阵法。 佛、道、魔三股不同的力量，居然完美的形成了循环，简直就是在刷新所有人的认知。 三股不同的力量，同时向古宙的阎罗法相在虚空之中发生了猛烈碰撞，可怕的风暴，自天空上疯狂的席卷而开。 原本遮天蔽日的鬼蜮，几乎是在瞬间被撕裂。其中金丹以下的鬼怪纷纷烟消云散，哪怕是元神层次的鬼怪，也被余波震飞千丈。 原本的鬼蜮山川、河流，更是在此刻爆成了粉末。包括一道道冲天而起的火柱，此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方圆上百里的天坑。 …… 一场惊天大战落幕，哪怕是远在万里之外，李牧都感应到了大地的颤抖。 明白了仙神强者的强大，李牧不仅没有气馁，反而越发的充满了斗志。、 此事四散而飞的龙气纷纷择主，尚未反应过来李牧，就被一股粗壮的龙气给相中了。 原本切断联系自成体系的梁州气运，此刻在龙气的影响之下，纷纷向李牧汇聚。 先是气运化蛇，然后膨胀成为了蟒，紧接着又化为蚺，最后化作一条蛟龙，不时还增加了一只爪子。 迷迷糊糊的成为了潜龙，获得了梁州大运的加持，李牧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潜龙气运加身，虽然不能说无往不利，但气运不足的敌人却是要小心了。 如果现在出去收小弟，遇到有人磕头纳拜，也不是没有可能。 某种意义上来说，李牧现在也是气运主角，并且还是那种气运较强的主角。 看了一眼被封印的鬼蜮，李牧好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人道衰落、人族不复主角之位，人间遭遇劫数是必然的。 比如说：鬼蜮、十万大山之中的妖兽、各种天灾人祸…… 梁州之地还好，有自己及时切断了气运相连，被大周吸走的气运并不是太多。主要是受种族气运衰落，带来的负面影响。 或许这也是自己能够成为潜龙的原因之一。及时切断同大周相联的气运，无形之中也减少了人道损失，受到眷顾也是正常的。 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传回一道讯息之后，李牧立即飞奔向另一座鬼蜮。光梁州地界都冒出了大大小小百余座鬼蜮，还不知道天下会乱成什么样。 小的鬼蜮暂且不提，其中的八座大型鬼蜮却必须要封印上。要是不及时进行处理，大祸就近在眼前。 人鬼殊途，李牧可不认为双方能够和平共处。在内心深处，他已经问候了大周祖宗帝国的列祖列宗。 准备什么样的后手不好，偏偏要搞阴世龙庭。就算要搞，自己在秘境小天地之中称王称霸也就算了，偏偏还要搞人鬼共治。 这要是能够成功，除非人人都是圣人，鬼鬼都是圣鬼。但凡是有一丝私心，双方就少不了纷争。 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李牧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推算出现了错误。 事情搞得这么大，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场。现在只能期待各方势力的底蕴强横一些，能够平息这场鬼祸。 要是各州的大势力，都像梁州世家一样废柴，这波鬼祸怕是要旷日持久。 …… 即便是李牧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能够阻止梁州鬼祸爆发。在鬼蜮同人间相连的第一时间，无数的鬼怪就涌向了人间。 面对鬼怪这种虚无的敌人，普通武者根本就无能为力。即便是出动大军围剿，可是在觉察到大军的第一时间，这些家伙拔腿就跑。 不敢去人气旺盛的城池之中，深山老林却成为了鬼怪的乐园。时不时还出来屠灭几个村落，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一连忙活了三个月，封印完境内的大小鬼蜮，李牧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到汇聚起来的伤亡数字，他却高兴不起来。短短的三个月时间，梁州境内就有数千村落、上百小镇，在这波鬼祸之中消失。 遭遇鬼怪祸害的商旅、行人更是不计其数。这还是他跑得快，及时干掉了跑出来的两尊鬼王。 望着身心疲惫的一众手下，李牧终归没有说出苛责的话。遇到这种突发情况，能够稳住局势就算不错了，损失在所难免。 “武者对鬼怪的手段太过单一，尤其是低阶武者，最多只能驱逐游魂。只有先天武者内力外放，才能够击杀厉鬼。 这种情况必须要有所改变，否则后面我们会非常被动。 接下来我们要招募人手，专门研究针对鬼怪的手段，比如说：符咒、阵法等等。 关注一下民间的情况，要是有别的诛鬼手段，大家也要立即回报上来。” 没有法子，鬼王一级的他还可以亲自出手，但是下面的厉鬼、凶魂，却只能让手下们去应对。 毕竟，低阶鬼怪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光靠他一个人累死都忙不过来。 推演适合低阶武者，甚至是普通人的驱鬼法门，已经势在必行。 见无人开口，身后的魔女提醒道：“夫君，你的书画也能驱鬼哦！上次那尊来节度使府闹事的鬼王，就是我用你的书画，还有滚滚给驱逐的。” 书画自然不能驱鬼，但是附在书画之上的文气，却对鬼怪有不小的杀伤力。 尽管李牧的文气是伪装出来的，但那份杀伤力却没有减弱，反而比一般的大儒墨宝都要强。 反应过来之后，李牧点了点头说道：“嗯，那么说文道对鬼怪也有杀伤力。 那么接下来组建的诛鬼司，不光要招募武者、修仙者，还可以招募一些身负才气的文人加入。 语嫣，将我的字画给大家每人分发一副。当做关键时刻的保命之法。” 第八十章、大危机大机缘 周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可惜无数的雄心壮志，都在突如其来的鬼祸面前烟消云散。不是谁都有李牧反应快，更不是谁都有他封印鬼域的手段。 面对突然爆发的鬼祸，大部分势力都是懵逼的。哪怕是几大顶尖势力，也是灾难爆发之后，才开始采取应对措施。 为了镇压鬼祸，很多元神武者都亲自出了手，这才遏制住了灾难蔓延。即便是如此，很多中小势力还是在鬼灾之中覆灭。 人类是最复杂的生物，危机面前总是能够做出最聪明的选择。受鬼灾的影响，原本纷乱的天下局势，反倒是一时间平静了下来。 不是野心家消失了，实在是大家不敢掀起战火，怕引发更大的灾难。 现在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鬼。 顾不上掺合天下大势，眼下李牧只能先自扫门前雪。鬼域虽然暂时被封印了，可终归是指标不治本。 可惜没有阴世轮回的存在，李牧也拿鬼域没有办法。在过去的万年里，谁也不知道鬼域中收敛了多少亡魂。 更麻烦的是当日一战之后，大周镇压天下阴气的大阵崩溃，鬼怪已经可以自由滋生。只要心有执念，就有可能诞生鬼，令人防不胜防。 幸好元神层次的鬼皇被集中到了阴世龙庭，在大战之中死得七七八八。除了个别幸运儿外，大都被三大仙神顺手给灭杀了。 编写了一部灭鬼之法，李牧又打起了阴兵的注意。既然鬼怪灭之不绝，那就只能想办法收复了。 这方世界并不缺少驭使鬼怪的法门，可问题是这些法门不仅偏魔道，还有非常大的隐患。 不光要时常小心鬼怪反噬，并且能够驾驭的鬼怪数量，也非常的有限。 成建制的阴兵，那是上古神灵的专利。在神道昌盛之时，大部分神灵都会在在自家的福地之中畜养一支阴兵。 具体怎么操作的，没有文字资料留存，一时半会儿李牧也搞不清楚，只能慢慢研究摸索。 …… 定远郡 尽管没有使用国运之力修炼，但大周覆灭之后，定远侯李纯还是遭到了气运反噬，整个人都显得暮气沉沉。 任谁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废了。 运去英雄迟暮，这是大周勋贵们要付出的代价。能够捡回一条命，都算是福源悠长。 大部分勋贵，都在气运反噬之下丧命。即便是没有立即死，也会很快死于非命。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李纯已经收到了太多发丧的消息。只不过这个时候大家都自顾不暇，除了口头上表示哀悼之外，根本就不可能去参加葬礼。 受到冲击的不光是有爵位之人，就连普通勋贵子弟也躲不过去。往日里享受了大周国运庇护，现在突然没了这部分气运，承受反噬是必然的。 现在侯府上下，都明显感受到了诸事不顺。好几次派兵出去镇压鬼祸，最后都是损失惨重。 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侯府不得不壮士断腕，放弃偏远乡村，只是固守城池。 “派人将这份灭鬼之法，传播到每一个村落，尽可能的保住民间元气。” 看了一眼疲惫的长子之后，李纯叹了一口气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栋儿，你也不要太过劳累。现在局势艰难，非人力可以扭转。 最近一众亲朋纷纷发丧，想来为父剩下的时日也所剩不多。接下来侯府还需要你来执掌，没有一颗强大的心是不行的。 这次的乱世，乃我人族大势建立后数十万年来的第一大劫。不求闻达于天下，只要能够保住家族传承就够了。” 坦率的说，能够活到现在李纯自己都觉得是一个奇迹。根据收到的情报，最近这些日子哪怕是五姓七宗，都纷纷发丧、更换家主。 不光是勋贵们倒霉，原本属于大周的官员，也跟着遭劫。并且还是越忠心，死得越快，现在活下来的都是乱臣贼子。 这么多人都顶不住，偏偏是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定远侯支撑得最久，李纯大致也能够猜到原因。 无非是有新的气运注入，替他续了一波命。源头多半是远在万里之外的儿子，作为最先镇压鬼祸的诸侯，获得大运所钟是必然的。 儿子大运加身，做父亲的跟着分得一丝气运反馈，也是很正常的。可是仅凭这些，想要扛住大周国运反噬的后遗症，还是希望渺茫。 “父亲，何必说如此丧气之话。十三弟传讯说有避劫之法，让你过去……” 不等李栋说完，李纯就开口打断道：“哪有这么简单，为父现在承受的不光是国运反噬，还有大周太祖留下的诅咒！ 不光是我们，大周所有的勋贵都受到了诅咒，目的就是断绝大家篡夺大周的江山。只不过分摊的人多，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 这是随州老家那边传来消息，应该是真的。除了皇室之外的四大门阀，都在为这道诅咒头疼。 不解除这个麻烦，大家就不敢放手争夺天下。可仙神强者的手段，又岂是那么好破除的？ 十三那边刚有起色，就算未来不能夺取天下，固守一州之地成为新的门阀世家还是大有可能的。 他同家族牵连不深，又有梁州大运加身，想来应该会无事。若是为父将诅咒也带了过去，岂不是成为了家族罪人。” 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家族传承大于天。张开了嘴，最终又合上了，终究李栋还是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为了家族利益，谁都可以牺牲。何况是在这种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各大家族都能够壮士断腕，定远侯李纯也不会为了苟活，就拖着家族去冒险。 真要是想保命，普通勋贵之家或许无能为力，但几大门阀肯定有避劫之法。 没有采用，那是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牺牲一名家主，伤不到家族元气，可要是动用底蕴硬抗国运反噬，搞不好就真的要伤筋动骨。 为了避免谈论这个伤感的问题，李栋转移话题道：“父亲，我定远郡已经先后诞生了三尊鬼王，老祖宗只是将他们暂时逼退。 如果不能想办法除之，未来恐怕会酿成大祸。十三弟传来的灭鬼之法，只是普通凶魂、厉鬼有效，要对付鬼王还得另寻对策。 这些陈年老鬼非常狡猾，我们多次设置陷阱围杀，都被他们提前给跑掉了。动用大军围杀，怕是很难凑效。” 军气对鬼怪有很强的克制性，剿灭凶魂、厉鬼，那是无往不利。可惜遇上鬼王就没折，不等大军靠近，人家就先跑得没了影。 莫说是鬼王，但凡是有灵智的恶鬼，就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很少有鬼怪愿意留下来拼命。 对方这些有智慧的家伙，军队很难发挥作用，稍有风吹草动对方就先一步开溜。 拍了拍李栋的肩膀，李纯给了长子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吧，这些鬼王猖獗不了几天的。要不了多久几方大势力，就会对他们动手。 乱世争龙，想要获得人道认可，不做出一些功绩是不行的。这些冒头的鬼王，就是各方势力刷人道功德的手段。 为父和老家那边谈好了，随州李氏的强者会率先过来替我们解决麻烦。可惜咱们实力不济，只能白白错过这次大机缘。” …… 现实再一次证明了后台的重要性。有根基的势力，提前知道了大佬们要下场谋取人道功德，可以稳坐钓鱼台。 没有关系背景的势力就惨了。很多明明可以坚持到大佬下场，偏偏倒在了黎明之前。 面对层出不穷的鬼怪，丧失了信心的中小家族，纷纷选择抛家舍业，另寻安身之处。 首选自然是大势力盘踞之地，比如说：赫赫有名的随州、青州、雍州、徐州、豫州……那都是天下人心目中一等一的安全之地。 这个判断确实没错，门阀世家、大宗门的所在地，确实是最早走出鬼祸的地区。 只不过因为距离的缘故，想要拖家带口跑过去也很困难。大部分人都只能往附近的州府大城之中跑。 作为最早稳定局势的梁州，就是大西南最好的避风港。 伴随着鬼祸的蔓延，西南各州的人心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这些担心李牧扩张的本土世家，现在恨不得将他请过去。 在生存面前，利益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遇上人还可以谈条件，遇上鬼怪大家可没办法讲道理。 一尊又一尊的鬼王出世，搞得西南各方势力苦不堪言。缺乏大势力坐镇的西南各州，面对鬼祸表现的实在是太苍白无力。 对比邻居梁州的太平，再看看自己的处境，无数中小世家已经用脚投票，做出了选择。 如果李牧愿意，估摸着能够兵不血刃的接收大西南百分之九十的郡县，剩下那百分之十也可以通过谈判拿到手。 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人家投奔过去的目的，主要是因为鬼祸，要是不能替大家解决问题，就算是拿到了地盘也不稳。 大西南一口吞不下，但扩张的步伐还是不能停下来。难道遇上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错了过去那就罪过大了。 “夫君，现在这种关键时候，你或许可以选择向随州李氏寻求合作。 西南各州虽然远离帝国腹心，但是拿下这里也是天下十分有其一。就算是无力争夺天下，那也是决定天下最终归属的重要力量。 想来随州李氏，也不会轻易放弃这样的助力。 眼下各方势力都自顾不暇，正是夫君入住西南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了机遇，未来再想要统一大西南就难了。” 不知道是受龙气影响，还是单纯的识时务，李牧发现最近魔女改变了很多。不再需要施展手段，她就会主动帮忙出谋划策。 寻找助力，李牧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一步迈出去，首先要面临的问题就是主导权。 血脉渊源，在利益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关键还是双方的实力不对等，无法进行平等对话。 原本李牧是准备等自己修为突破元神之后，再同宗族打交道。到了那个时候，甭管能否谈得拢，大家都会成为朋友。 现在开口求助，那就是将主导权拱手相让。双方实力上差距，注定很难拥有平等对话的权力。 “语嫣，我和随州李氏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外界想象中那么紧密。 除了定远侯府出自随州李氏这点儿渊源之外，我们根本就没有打过交道。这意味着什么，想必你应该明白。 现在寻求合作，怕是用求援更合适。短期内确实可以获得支持，但这种支持并不靠谱。 如果有更大的利益，没准什么时候，我们就会被他们给卖了。大家族最看中的永远都是利益。 我没有给随州李氏带去好处，又凭什么获得人家的无私支持？” 这么多年不是白过的，对世家大族的游戏规则，李牧早就研究透了，本质就一个——利益。 亲情确实存在，但面对自己这种和随州李氏从未接触过的旁系族人，谈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奢侈了。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幻想着别人能够做到，李牧可没有那么天真。 “能成为筹码，那也是一种能耐，最怕的是连成为筹码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夫君想要争夺天下，确实需要思量一下。要是单纯的想追求长生大道，那么没必要考虑那么多。 别的都是虚的，唯有自身的实力是实的。 以夫君的天资，只要利用好了潜龙气运，成就元神是必然的。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够一窥仙神之境。 实力到了那一步，天下大可去得。真要事不可为，大不了找一个倒霉蛋顶上，提前扔下烂摊子走人。” 听了怀中佳人的分析，李牧不得不承认魔门思维模式，有时候也是有可取之处的。甭管那么多，先拿到好处再说。 乱世争龙虽然号称不成必死，实际上那只是指头铁死磕之辈。真要是想全身而退，还是有办法的。尤其是这种伟力归于自身的高武世界，那就更简单了。 第八十一章、乱世争龙 天下局势风云变幻，原本稳坐钓鱼台的门阀世家，此刻也到了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 不同于以往的政治站队，现在可是乱世争龙。作为一方大势力，这种有意义的活动注定躲不开。 就算是不亲自下场，也得支持一方势力参与博弈。中立是不可能的，没有谁放心一方大势力在旁边看热闹。 放眼天下，真正可以算得上顶尖势力的唯有五姓七宗和海外仙宗联盟。 正道七派联手、或者是魔门五宗联手，也能够算一方顶尖势力。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光一个主从问题就是无解的难题。 从明面上的实力来看，皇室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尽管龙庭一战之后，皇室才是损失最惨重的，可开国大帝古宙还活着。 一尊活着的仙神，还聚集了无数的鬼怪，再加上皇室残留下来的力量，妥妥的天下第一势力。 作为天下最强大的实力，大周皇室也是最先出局的。古大帝掀翻了桌子，固然破了人道对大周的杀局，可同样也恶了天下人。 作为鬼祸的始作俑者，大周皇室现在已经是举世皆敌。要不是他们的实力足够强，估摸着早就有人杀上门去讨还公道。 别人是坑爹、坑祖宗，他们是被祖宗给坑了。要不是老祖宗折腾，凭借大周的底蕴再怎么也能再折腾百八十年。 现在他们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令天下各大势力尽可能保持克制，谁也不敢轻易挑起战火。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种局面将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皇室的威胁消失之后，几大势力才敢放手争夺天下。 随州李氏祖地，一帮老古董纷纷出关，商议接下来的家族道路。 面对一群修为、辈分均高得出奇的老祖宗，作为家主的李祖江，也只能陪坐末席。 详细的介绍完现在的天下局势之后，李祖江就乖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在这种大事上，他这个家主只有发言权，真正的决策还要看这帮老怪物。 “嗯，局势还不算太过糟糕。眼下还不是冒头的时候，谈论是否争夺天下，目前还为时尚早。 皇帝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当的，那个位置实在是太过耀眼，吸引了太多的目光。 大周就是一个例子，原本古家就是天下世家之首，又诞生了古宙那个变态，才夺得了天下。 这么些年来，古家确实壮大了不少，可也将自己推到了天下人的对立面，算是有得有失。 最惨的还是争夺皇位失败的那几个家族，现在连踪迹都看不到。仅存几个漏网之鱼，也只能加入海外仙宗避祸。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必须要慎重。没有万全的把握前，不能倾族之力投入。 当然，若家族之中，有气运所钟的潜龙，还是不能吝啬投入。争龙不光只看实力，还要看气运。 若是能够获胜，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只是有了大周的前车之鉴，恐怕天下再也难有万年之帝国。” 说话间，老者还看了李祖江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仿佛是在说：不要耍花招，你小子的那些小把戏都是我玩儿剩下的。 作为同古宙同一个时代的人，天渊老祖已经是族中年龄最长、辈分最高的存在，完全有资格做这样的决策。 在这方高武世界，老古董往往也代表着实力强大。他们是因为实力强大，所以才能够古老。 被自家老祖宗盯了一眼，李祖江原本想要家族全力支持自家二子争龙的小心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得不承认天渊老祖说得是事实。现在就算是争龙成功，也难以像古家那样血赚。 搞不好就是一个几百年的帝国，顶多也就撑上千年。不可能再长了，不光人道不答应，天下各方势力也不会答应。 看看古宙折腾出来的动静就知道，古家在过去的万年时间里，究竟积攒了多少家底。 至于得罪了天下人，那根本就不算事儿。只要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其它的问题都可以靠时间去淡化。 世人是见忘的，古家现在举世皆敌，等过上千儿八百年后，除了仇人之外，谁还记得他们曾经做过什么？ 只要扛过了这次风波，未来他们还是天下第一世家，并且还是实力超强的世家。在接下来的上万年里，都难以有人能够撼动。 可若是新生帝国只有千儿八百年，那就必须要好好思量一下了。 这么短的时间，能不能堆出一尊仙神强者，尚且是一个未知数。 仅仅只是增加十几二十名金丹、或者是几名元神，就投入全部身家去冒险赌那份不足十分之一的概率，明显是得不偿失。 “禀老祖宗，现在家族内部一共出现两名疑似潜龙的后辈。分别是我的二子和定远分支的旁系族人。 犬子李炫获得了帝兵人皇剑认主，还有两家江湖大派的支持，在江湖上有不俗的威望。 定远旁系族人李牧，也是一位修炼天才，二十多岁就已经凝结金丹，现在位居梁州节度使，前不久掌控了梁州之地。 这位潜龙，前不久还向族中求援，希望我们能够派人帮忙平定西南鬼祸，看他的意思是准备趁机统一西南十州之地。” 牵扯到家族兴衰，李祖江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人道争龙这玩意儿非常玄乎，在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知道哪一条才是真龙。 自家二儿子的遭遇确实很传奇，可类似的气运之子，现在天下还有好几个。 李牧的人生经验相对平淡，可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顺。 甭管是修为，还是做官，给外界的感觉都是一帆风顺。好像就是编好的剧本，本来就该那么写。 仅仅只是定远分支的部分支持，就能够掌控梁州之地，没有大气运相助是不可能的。 天渊老祖和善的点了点头，做家主最重要的就是时刻保持理智，不能被个人感情所左右。 尤其是这种不确定真龙的关键时刻，盲目下结论就带着家族力量梭哈一方，绝对是脑袋进了水。 世家门阀能够长盛不衰，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能够分散下注。 潜龙在自家最好，若是没有支持其他人，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最关键的是要站在胜利者一边。 “现在的局势多变，短时间怕是难以一统天下。分隔两地也好，一南一北同时发力，我们也不需要提前做出抉择。 反正我们几家都商议平定鬼祸之事，那就干脆揽下平定西南鬼祸的重任，顺便观察一下梁州那位天才族人的成色。 博然，你修炼的功法最擅长观运，就由你带人去走一遭。 若是气运、手腕均不差，那么就迁定远一脉入梁州，再将我们在南边明面上的力量交给他。 要是根基不足，不满足争龙条件，那就趁机将人给带回来好了。 人才难得，年纪轻轻就能够突破金丹，只要没伤到根基，突破元神只是时间问题。”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确定是潜龙就扶，不是潜龙也能够为家族增加一名高手。甭管最终结果怎么样，李家都不会吃亏。 …… 自从求援得到回应之后，李牧直接扯起了虎皮，打着随州李氏的名义同西南各大势力接触。 总结起来就是：我家的长辈要过来镇压鬼祸，快点儿投奔过来吧！要不然在平定鬼祸时，不小心造成误伤就不好说了。 不得不承认，门阀世家的名头确实好用。不管各方势力是否情愿，一个个都承诺会派出代表到梁州参加李牧发起的大西南镇鬼会议。 相比大势力的犹豫，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中小势力，这个时候就那么多想法。在得知有元神高手会出手解决鬼祸之后，纷纷用脚投了票。 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乱世争龙先得看实力。雄心壮志，早就让鬼祸给浇灭了。不管西南各州未来的局势如何变化，首先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活下来。 别看鬼祸发生还不到半年，可西南各州的人口已经蒸发了三分之一，某些城池甚至沦为了鬼城。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要是鬼祸迟迟得不到解决，恐怕接下来大部分郡县都会崩溃。 尤其是梁州周边的郡县，看到两边的鲜明对比之后，不待任何犹豫就选择了易帜。那份热情，搞得李牧都不好意思拒绝。 真相是梁州军大肆出动镇压境内的鬼患，欺软怕硬的陈年老鬼纷纷外逃，这些邻居们享受到了双倍鬼祸的照顾。 被这些鬼怪折腾怕了，为了生存下去，地方实力派不得不选择加入。 明面上还在为大西南镇鬼会议奔走，暗地里已经开启了扩张之路。各方势力就算是知道也没用，根本就无力干涉。 对新入伙的势力，李牧也没有客气。直接从里面抽调精锐武者，简单培训之后就派到前线和鬼怪厮杀。 明知道这是在消耗他们的实力，可有人族兴衰的大义在手，根本就容不得拒绝。 …… 西州天凤郡，自大周灭亡之后，连续倒霉多日的李凡，现在终于翻了身。 作为大周的驸马爷，自然难逃国运之力反噬。好在主角气运足够厚实，硬是顶住了反噬，但气运受损还是在所难免。何况身边还有一个被拉了清单的亡国公主。 人倒霉的喝凉水都塞牙。所以李凡等人居住的小院，恰好就对着一方鬼域。 结果自不用说，层出不穷的鬼怪成为了主角踏脚石，彰显了文道的厉害。 或许因为玩儿得太嗨，引来了一尊金丹鬼王。小兵和大佬一起上，主角也双全难敌万手。 没有任何意外，心爱的公主被祭献掉了，苦心积攒下来的班底也伤亡大半。 大概是切断了同大周的联系，让人道重新眷顾起了这位主角。在对抗鬼祸之中表现卓越的李凡，很快就引起了外界的注意，成为了郡中权贵们的坐上宾。 凭借一身大儒的修为，运用诗词之术杀起小兵来，那是无往不利。一时间李凡的声望大震。 为了挽留他这个大救星，郡中世家不仅支持他在郡中开起了学堂，还公推他担任郡守。 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按照目前的局势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够真正掌控天凤郡，进而图谋整个西州。 可是伴随着一个“好消息”传来，破灭了他的幻想。自家的便宜十三弟以随州李氏的名义，在梁州召开西南十州镇鬼会议。 黄鼠狼给鸡拜年，自然是没安好心。知道也没有用，他的名头虽然不小，可也只是局限在一郡之地，连份邀请函都没有捞到。 亲身经历了鬼祸，李凡自然清楚各方势力现在面临的困境。他能够上位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有人能够平定西南十州鬼祸，那么收复各方势力也是指日可待。 哪怕是有他亲自罩着的天凤郡，收到这个消息之后，那也是争先庆祝。 反正都换过一次了，为了睡个安稳觉，再换个老大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在大势面前，他之前建立的威望显得苍白无力。说破大天他也只能驱逐金丹鬼王，根本就没有办法彻底解决鬼祸。 封印鬼域，非常遗憾专业不对口。儒道文气可以克制鬼怪不假，可毕竟不是阵法，没有办法长期运行下去。 亲自上都拿不下鬼王，自然不能指望几副墨宝，就能够镇压住一方鬼域。 谁也不愿意天天过提心吊胆的日子。要是有人能够解决鬼祸，这些地方实力派会支持谁不言而喻。 第八十二章、十州联盟 人是最复杂的生物，甭管是什么事情，参与的人数一多，就会发生意见分歧。 李牧提议西南十州结盟共同镇压鬼祸，同样也是如此。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 不甘心俯首称臣的家伙，就在暗地里搞起了秘密串联，想要引其它大势力入场干涉。 当然，这些活动和李凡没有关系。拉人入伙不光要看实力，更要看身份背景。 光定远侯府的出身，就足以令各方势力止步，谁也不想给拉一个间谍到队伍中，给自己制造麻烦。 即便是李凡公开表过态也没用，人家都认为那是在钓鱼执法。看看天凤郡本土世家的表现就知道了，李凡刚流露出一丢丢试探的意思，众人连忙表示强烈支持。 解释没有意义，大家只相信自己的调查结果。李凡虽然游离在侯府核心之外，但是双方从来都没有决裂，更谈不上仇恨。 就算是心怀不满，要同家族对着干，也要考虑一下父母的感受。标榜仁义道德的转世圣人，总不能连自己的“道”都违背。 标签这玩意儿，一旦打在头上，那就很难在摘下来。各方都认为李凡的道是“仁义道德”，他自己说不是也没用意义。 没有法子，一直以来文道宣扬的核心就是“忠君爱国，仁义礼智信”。 没有同覆灭的大周共存亡，“忠君爱国”的思想已经崩溃了，就剩下仁义道德可以拿出手。 要是仁义道德都没了，大家就要怀疑他大儒修为是怎么来的。 最关键的是李凡虽然气运浑厚，却没有龙气加身，这一点瞒不过擅长观运的天机修士。 不是人道不钟爱他这个主角，实在是大周崩溃龙气四散时，李凡身边还有一位亡国公主。 虽然不曾有意控制，但是龙气择主时还是自动避过前朝余孽。 没有龙气加身，想要成为潜龙，参与乱世争龙，实在是太难了。必须先成为一方诸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积攒气运化龙。 一边是白手起家，需要员工卖车、卖房自带干粮去参与；一边是拿着几十亿的项目启动经费，过去就年薪百万。 如此明显的差距，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画饼再怎么香都没用，现在大家需要的是先保命。 …… 不知道无疑破灭了自家便宜九哥的霸业，李牧正忙着和各方势力扯皮。名义上是联盟，实际上就是兼并。 收买是不可能收买的，就连大家的现有利益，李牧都不能保证。 “人道革鼎”，革的不光是大周帝国，还有世家大族的阶级垄断。想要建立一个稳定的政权，这一刀必须要砍下去。 任何事情，只要涉及到了利益，都会变得麻烦起来。中小势力为了保命而妥协，大势力却是分毫不让。 扫视了一眼无所畏惧的各方代表，李牧暗自叹了一口气，原本他还想做一个好人的，现在只能当一名无良政客。 “利益、权力要和义务相对等，不能所有好处都占完了。诸位如果想要保留自主权，孤也不会拦着。 只是辖区的鬼怪，就要自行想办法镇压。别隔三差五的求援，大家都没有那么闲。 元神武者，不是你们的家奴，能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做出这个选择，一切后果全部都由诸位自行承担。 为了我人族大义，孤还是会请族中长辈灭杀各地的鬼王。只不过元神武者身份尊贵，不能白白出手。 灭杀一尊鬼王，需要支付三十万枚能量石，鬼王在谁的地盘上，就由谁来出钱。 封印一座鬼域也是三十万枚能量石，同样也是出现在谁的地盘上，谁负责出这笔钱。 若是能量石不足，允许拿天材地宝和各类物资进行充抵，但是禁制赊账。” 听到最后的数字，原本面露喜色的众人，瞬间脸色大变。“三十万”这个数字听起来不多，但这是能量石，不是白银。 西南各州能量石矿脉资源匮乏，“三十万枚”差不多是一郡之地，一两年的能量石产量。 看似对这些横跨多郡的大势力来说，好像问题不是太大，挤挤就有了。 实际上则不然，各方势力都有一帮子人要养，每年的积蓄其实并不多。尤其是乱世降临后，这些战略资源变得越发紧缺。 要是运气好，境内没有鬼王盘踞，鬼域数量也不多，那么咬咬牙掏钱也就过去了。 若是运气不好，境内有好几尊鬼王盘踞，又不幸出现多处鬼域，那就得伤筋动骨。 拒绝很简单，只是后果有些严重。假如元神武者四处击杀鬼王，就一个地方是鬼怪的安全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当然，大家也可以邀请其它大势力的高手过来诛鬼。只是到了元神层次的高手，就没有一个是好请的。 在这里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到了别处不光要备上厚礼，更重要的还是会欠下人情。 人情债最难还，尤其是在乱世之中。现在欠下了一方大势力的人情，搞不好未来就得拿一家老小的小命去偿还。 “李大人别的事情好说，就是这个价格能不能……” 不等冒头之人把话说完，李牧就直接打断道：“成兄，非在下不给大家面子，实在是此事非常难办。 鬼王有多难杀，相比诸位都体会过。除非元神武者或者是阳神修仙者出手，否则就算是多名同阶围攻，都很难留下他们。 封印鬼域的难度有多大，想来大家也尝试过。不光要阵法大宗师出手，还需要用特殊的宝物制作阵盘，才能够达到封印效果。 若是大家有更好的办法，也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集思广益，寻找更廉价的解决之法。 比如说：成兄就和菩提寺关系不错，不如请寺中的高僧过来诛鬼？” 作为正道七派之一，菩提寺也是一方大势力。今天的这一出，搞不好就要菩提寺的影子。 不过菩提寺远在南疆，寺中又仅有一位元神武僧。现在这种时候，正忙着收拾南疆之地的鬼祸，一时半会儿还脱不开身。 短时间之内，有余力插手外界事务的只有几大顶尖势力。而这些大势力，又在暗地里各自划分好了出手区域。 当然，这种约定仅限于瓜分人道功德。并不代表接下来的天下争霸，也要按照这种划分走。真到了人道争龙的时候，大家还是各凭手段。 但那都是未来的事情，眼下李牧只是进了各方的视线，还没有成长到令几方大势力忌惮的地步。 统一西南十州之地，绝非看起来那么简单。哪怕本土势力全部妥协，也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去梳理内政。 对顶尖势力而言，人道想要变革并不是什么秘密。满足不了这一点，发展的再快也是为王先驱。 要不然世家门阀也不会到现在，依旧抱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没有去拉拢下面这些家族。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们知道在人道定下的大势之中，现在的垄断阶级就是这波被清洗的对象。 包括门阀世家本身，都是风暴漩涡之中的一员。能够将自己从大劫之中拽出去都不容易，又怎么会再给自己拉上一群猪队友呢？ 不是人人都是古宙大帝，敢给人道来一个狠的。大部分人都是理智的，没有同人道扳手腕的勇气。 确切的说，只要自己还是人，就不会是人道的对手。古宙能够算计到人道，那是他本身已经跳了出去。 若本身还是人道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恐怕计划还没有开启，就已经将自己给玩死了。 看着一群深陷劫气之中，尚且不自知的家伙，李牧自然不会同他们置气。 自家入主梁州以来，都没有圈占土地，玩儿大兼并的那一套，又岂会让这些家伙玩？ 召开这次会议本身就是一个幌子。一方面是为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大会做饵料，吸引大家的视线，暗地里行扩张之实。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大义。有了联盟的存在，后面就可以以联盟的名义介入各地事务。 比如说：某个倒霉势力突然遭遇饿鬼袭击凉凉，或者是被妖兽给弄死了，甚至是被某个老魔头路过给带走了，联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收地盘。 省得师出无名，到处拉仇恨，搞得声名狼藉。一个名义上的联盟就行了，权力义务根本就不需要明示。 要是这些家伙真的投奔过来，李牧还要犯愁，该怎么把他们给捞出来。现在就简单的多了，大家直接谈生意就行。 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扯着随州李氏的虎皮，靠威逼利诱+恐吓，经过两天的时间扯皮之后，西南十州镇鬼联盟顺利出炉。 只不过这个联盟是三无产品，没有缔结契约文书，没有明确盟友义务，没有限制联盟范围和期限。 所有的内容，全部都是口头上的君子协定。能够发挥多少效力，全靠大家的节操。 证明联盟存在的唯一依据，就是选出了李牧这位联盟盟主，负责统筹联盟平定十州鬼祸。 第八十三章、大道之争 泗水河畔，晓月鬼蜮。 耗费了一月之功，李牧终于平定了这座仅有数百余里的小型鬼蜮。天地没有轮回体系，只能采用最暴力的物理超度。 即便是没有诞生鬼王，那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若非有军队相助，光李牧一个人还知道需要忙活多久。 鬼怪是全部解决了，但长期受阴气侵染，秘境之中的环境已经不适合普通人生存。 出手平定这方鬼蜮，自然不是为了土地。耗费这么多心思，主要还是为了研究鬼蜮本身。 将一方天地秘境变成鬼蜮不难，只要有元神层次的鬼物盘踞，过上几千年时间就能够变天。 可现在鬼蜮遍布大周的大江南北，总数怕是能够过万。如此多的鬼蜮，显然不可能是鬼物自行改造出来的。 破坏了秘境之内的转阴阵法，从里面收拢出一缕天地权柄，李牧露出了一丝笑容。 猜测果然没有错，这些鬼蜮果然和神道有关系。上古时期，神道昌盛之时就要蓄养鬼兵的习惯，自然少不了转化阴世福地的手段。 或许现在天下的无数鬼蜮，也不全是天地秘境。更多的还是古宙大帝以天地权柄为基，借助阵法之力模仿神灵阴世福地创造出来的。 这么大的手笔，若非有天地权柄相助，任古宙手段通天，也搞不出来。 天地权柄都被收拢了过去，难怪自己忙活这么久，都没有什么收获。 不管怎么佩服，都改变不了两人成为敌人的事实。从现在开始李牧和古宙就是道敌了。 古宙要利用天地权柄，演化自己的阴阳大道；李牧也需要天地权柄完成自己的超脱之路。 只要出手平定鬼蜮，不断收拢天地权柄，两人终归会有对上的一天。 幸好古大帝的敌人多，有三尊仙神盯着他，不然李牧都不敢搞小动作。 犹豫了再三，李牧最终还是选择了保密。 天地权柄留在鬼蜮之中，等实力够了就可以过去取，要是落入各方势力手中再想要找出来，那就难了。 …… “定远支脉李牧，见过老祖宗！” 捋不清辈分关系，那就直接称呼老祖宗。在这种长生世界，谈论辈分本身就是非常扯淡的事情。 不光李牧在见礼，身后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家伙，同样在给眼前的青年男子行礼。 扫视了一眼众人，李博然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李牧身上。只见他手掌轻轻一挥，一股突然出现的力量将下拜中的众人全部给拖了起来。 没好气的说道：“嗯，不用玩儿这些虚的，老夫生平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 你们都是定远那小崽子的后人，老夫就多说你们两句。不要年纪轻轻的，就搞得暮气沉沉，好像要入土了一样。 武道之路想要走得长，朝气是必不可少的。连一往无前的勇气都没有，那就趁早回家抱……” 终归还是没抱出来。别看这些人在他面前是晚辈，实际上的年纪那也是好几百岁，莫说是抱孙子，怕是孙子的孙子的孙子都是一把年纪。 看着一众长辈挨训，李牧兄弟几人那是憋得一个辛苦。可是没有办法，在眼前这位看似年轻的老祖宗面前，这样几百岁的老古董还是妥妥的小辈。 听这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和自己这一脉的老祖宗关系很近，搞不好还是直系长辈。 长辈教导晚辈修炼之道，没有任何毛病。尽管场面有些尴尬，那也无伤大雅。 想要开口缓解尴尬气氛，话到了嘴边，李牧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没有法子，原本他准备说：老祖宗一路鞍马劳顿，先入内休息。只是想想对方的一身修为，说这些明显就是扯淡。 不了解对方的行为习惯，万一马屁没拍上，拍到了马蹄子身上，那就尴尬了。 这种整日闭关，都没有将自己闭傻的老古董，绝对都是狠人。万一得罪上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看着满脸通红的众人，或许是觉得敲打的差不多了，博然老祖挥挥手说道：“行了，说多了你们不爱听。等哪天真的要入土，就知道后悔了。 我知道有些人在盘算，寿元耗尽就去转修鬼道。古宙那老鬼的都成为了仙神，这同样也是一条大道。 不过老夫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甭做这样的美梦。武道都没有走通，还幻想走更加艰难的鬼道，怕是真不知道怎么死。 别看很多鬼怪保留了神志，就以为他们还活着。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除了古宙那变态之外，其它所有的鬼类，都发生了质变。” 李牧微微一愣，差点儿被骗了过去。感情刚才的那一番话，都是在做铺垫，真正的用意还是警告后辈不要被人忽悠转修鬼道。 别看鬼道才冒头不久，可天下间盯着这门大道的人还真不少，尤其是寿元快要耗尽之辈，更是已经着手研究。 对博然老祖的话，李牧还是相信的。万劫阴灵难入圣，活着的时候都不能成道，死后就更不用想了。 古宙就是一个例子。如果鬼道能够走通，他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演化那条并不靠谱的阴阳平衡大道呢？ 长期受天地间的负面能量侵染，不被污染才怪。从这方面来说，建立轮回平衡阴阳，才是这方世界最迫切需要的。 短暂的叮嘱之后，博然老祖就急匆匆的带人查看李牧之前封印的鬼蜮，仿佛多停留一刻都是在浪费生命。 随行的二十余人，也无人表示异议，仿佛本就该是如此。 令李牧感到诧异的是，博然老祖居然是一名阳神修仙者，这一行人之中还有五名阴神修士。 所谓的大周禁绝修仙者，所有的修士全部迁居海外，明显就是在扯淡。 限制确实存在，不过都是针对普通人的。无论是皇室，还是门阀世家都没有将这条禁令当成一回事。 打量了一眼鬼蜮的封印，李博然有些惊讶的说道：“没有想到你小子不光武道天赋不错，居然还是一名阵道宗师。 早知道就不带他们过来了。论起封印之术，你小子比他们强多了。 要不然，干脆和我回……” 话到嘴边，看着李牧头顶盘旋的气运蛟龙，李博然有果断的将话收了回去：“刚才的话算我没说，你小子还是努力争天下吧！” 潜龙大运已经激发出来，蛟龙之象都成了形，距离最后的蜕变只差最后一步。 这样的气运，明显是争龙进入到了决战阶段的尾声，才应该拥有的气数，可在李牧身上却是提前出现了。 这意味着什么，李博然再清楚不过了。作为一名研究气运之道的天机修仙者，他可不会逆天而行。 将一名气运勃发的潜龙带走，这份反噬之力可不是他能够承受的。莫说是阳神修士，就连仙神强者也不会轻易对这些潜龙出手。 人多力量，李家一行人加上本土的金丹强者一起出动，各地的鬼怪直接倒了血霉。 虽然这帮大佬都是冲着鬼王，或者是鬼蜮去的，但是顺手干掉入眼的小鬼那也是常规操作。 现在是人鬼两道博弈，没有什么冤枉不冤枉的，只要灭杀鬼怪都能够获得人道眷顾。 蚊子再小也是肉，尽管普通鬼怪的份量很低，带来好处几乎微不可查，大家还是不介意顺手为之。 当然，主要出手的还是本土这些金丹武者。对自家势力范围内的鬼怪，他们可是深恶痛绝。 为了这次行动，大家都是下了血本的。为了支付这笔昂贵的诛鬼费，接下不少势力都要缩减开销。 不得不承认，阳神修仙者就是厉害，甭管什么样的鬼王都很难撑过三招。 对比了一下双方的战力，李牧尴尬的发现，在阳神修士手下自己很难撑过十招。 就算是在自己的主场，借助天地权柄相助，最多也就支撑三五十招。 主要还是天地权柄不够多，还充满了地域特色，离开主场之后就会威力大减。 要是手中的天地权柄更多一些，或者是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情况就会好上很多。 没得说，这是老天爷要让自己和古大帝对上。若是能够荡平西南十州的鬼蜮，拿走全部的天地权柄，恐怕仙神过来也得老实跪。 想想就行了，一两个鬼蜮出事不会引起注意。要是上千座鬼蜮出事，恐怕不等自己将事情做完，古大帝就会拖着重伤之躯跑过来，干死自己这个挖墙角的。 这种事情只能慢慢来，隔三差五的平定一座鬼蜮，还不在同一个地方，就没那么扎眼。 从这方面来看，这天下是不争也得争。跑到别人地盘上平定鬼蜮太扎眼，很容易暴露身份。 只有获得大运加身能，被古宙老鬼察觉的概率才会降到最低。就算是碰到了，马上也会有人来当救兵。 在这个问题上，人道应该不会掉链子。不把鬼道干趴下，怎么收回之前流逝的人道气运？ 估摸着等到统一天下之日，就是自己掌控天地权柄之时。恐怕也唯有合天地人三道的大运，才有希望一举跳出牢笼。 第八十四章、工具人上线 伴随着各方势力反击的开始，门阀世家和海外仙宗的威名再次响彻天下，被天下人视为人族支柱。 这样的局面，对有志者争龙的各路豪杰来说，无疑是一大灾难。 莫说普通人，即便是处于风暴中心成为了既得利益者，李牧也高兴不起来。 幸好西南偏安一偶，远离了各大势力，要不然主次颠倒是必然的。 最近这些日子，收拢的各路人马，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冲着随州李氏的名头投奔过来的。 西南各州本土势力坐视他扩张地盘，同样也是因为忌惮背后的随州李氏，而不是真的就屈服了。 鬼祸之乱暂时平定了，可乱世才刚刚开始。经历了这一场劫难，天下几乎是家家挂白帆，举目望去尽是孝子。 在过去短短的一年时间之内，天下丁口锐减了四成有余。原本如日中天的人族气运，现在近乎腰斩，连带着人道天柱都缩水了三分一。 这只是一个开始，可以想象接下来的乱世只会更加惨烈。除了各路豪杰争龙之外，几大仙神强者之间的博弈，也是祸乱之源。 作为鬼祸的发起者，古宙可还活着。仙神强者意志坚定，下定决心的事情肯定会一直持续下去，这几乎注定了接下来鬼祸还会爆发。 唯一令李牧感到庆幸的是：这方世界没有能够取代人族的替补种族，即便是遭受重创，人族依旧占据了人道的大半份额。 人道气运所钟，对潜龙来说就是最大的利好。其他人想要施展算计，首先就要面对气运反噬。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最近这些日子，李牧可是解决了不少堕落神灵，手中的天地权柄直接倍增，连带着修为也是蹭蹭往上冒。 按照现在的情况，或许要不了十年，他就能够碰触到元神之境。 别人数百年、乃至上千年才能够走完的路，在短短十年就能够走完，简直就是挂逼之中的挂逼。 …… 泗水河畔，一白衣女子抱着比人高的文书，丢在了李牧面前，没好气的说道： “夫君，这些都是今天的公务。既然你出关了，那就自己处理吧！” 说话间，还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好像是真的受累了一般。不过身体累是假，但心累却是真的。 一举侵吞了三分一个西南，还在不断的外扩渗透，政务怎么可能不多呢？ 不光要梳理内政、镇压各地的零星鬼祸，还要同各地的世家大族、军阀们头智斗勇，偶尔还有江湖中人跑出来添乱。 杂七杂八的事情一大堆，即便是李牧一再扩充幕僚队伍，还是赶不上政务的增加速度。 这是大业初创的后遗症，没有一套完善的制度，很多事情都需要当老大的亲自拍板。 所谓的放权，当甩手掌柜，那纯粹就是扯淡。开国君主就没有不忙的，敢放权的都是中途崩卒的主。 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尤其是在乱世之中。就如同现在，李牧实施的一系列政策都在打压地方大族。 除了这个老大之外，谁承担的起后果？ 下面的人就算是真的忠心耿耿，可人家也有妻儿老小。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人考虑。 得罪了众多世家大族，身死族灭只是时间问题。就算这些家伙都是讲规矩的主，全部按照游戏规则来，一样能够将人拉下马。 在官场上混，只要在做事就必然有疏漏。有些事情一旦拿到台面上说，就必须被处理，功劳再大都抵不住一时的失误。 若是交给这些人处理，最终的结果就是政策还是那个政策，到了具体执行之时就变成了和稀泥。 单纯和稀泥还算是好的，要是哪天同世家门阀对上，搞不好这些家伙为了自己的利益，直接就将老大给卖了。 人心是会变的，再怎么忠心耿耿也抵不住官场的磋磨。出淤泥而不染的只可能是莲花，不可能是人。人若是陷了进去，就算是爬了出来，那也是一身泥。 为了偷懒，李牧就将同地方大族勾心斗角的事务丢给了魔女处理。至于内部军政要务，还是得自己上。 聪明不等于全能。玩弄人心李牧自认为比不上魔女，但让她处理军政要务那就纯粹是脑袋进水。 江湖和朝堂是两个世界，遵循的是不同的玩法，注定不可能互通。 刚开始还好好的，等新鲜感一过，眼前的佳人就开始闹罢工了。 毫无疑问，同一众世家大族博弈是妥妥的苦差事。除了得罪人之外，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好处。 李牧手中的人才也不少，可是让他们都出自世家大族，让他们自己干自己明显不现实。 有句话说得好：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 没有翻看堆积如山的公文，伸手搂着白衣女子，李牧笑呵呵的说道：“语嫣，又受到什么委屈，告诉为夫……” 不等李牧表演完，白语嫣就一手推开他，委屈巴巴的叫苦道：“少来这一套，真要是不想我受气，就将这些公务自己拿去处理。 要不然就改变策略，然后你好我好大家好。让我一个人和世家大族斗，怎么可能不吃亏！ 你知道外面现在都叫我什么嘛——魔女、祸国妖女……” 在内心深处，李牧忍不住感叹：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本质。 只不过这样的话，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现在的魔女可不仅仅只是花瓶，更是他潜龙府邸的肱骨之臣。 不管怎么叫苦、抱怨，都不得不承认她干得不错。能在游戏规则范围之内，搞得一众世家大族有苦说不出来，那就是本事。 略加思索之后，李牧开口安抚道：“好了，不要生气。再过几天，我就任命一位镇鬼司统领，将打压地方大族的任务一并丢给他，你只负责对付外面那些大势力。” 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比如说打压世家大族，那就不能够说出口。 为了掩人耳目，李牧每次行动都是打着镇压鬼怪的旗号。有了这块遮羞布，即便是利益受损，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要是因此闹事，那么下一次鬼祸爆发，镇鬼司行动速度慢一点儿，就能够要他们的命。 别看鬼祸似乎平息了，但鬼域依旧存在。现在仅仅只是封印，而不是彻底剿灭。偶尔有几个漏网之鱼，还是免不了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镇鬼司衙门已经成为了现在最大的实权部门，掌握了无数世家大族的身家性命。 不听话的一准会被饿鬼找上门。别问为什么，反正鬼怪就会往你家跑。就算是不肯去，也会被人逼过去。 借鬼杀人，对魔女来说完全没有压力。谁跳得最欢，谁就先死。敢骂她魔女、妖女的那几家，连坟头都没有。 只不过这种事情，后遗症也非常严重。世家大族也不是好惹的，人家也会想办法反击。 或许是觉察到了危险，机灵的魔女果断的选择撂挑子，企图让李牧帮她善后。 只是现在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善后善得太过干净，就连这得罪人的苦差事都一并丢了出去。 摇了摇李牧的胳膊，白语嫣好奇的问道：“哦，就知道夫君疼我，不忍心让奴家受苦。只是不知道这位镇鬼司统领是那位大才？” “大才”，确切的说是傻冒。在她看来，敢接这份差事的，都是脑子进水的主。 随着地盘的不断扩张，接下来得罪的人也会越来越多，面对的敌人也是越来越强。 在这个问题上，白语嫣可是深有体会。一帮中小家族，都令她头疼万分。要是惹上了大家族，情况只会更加严峻。 要不是天天待在节度使府，常伴李牧左右，让那些人没有可趁之机。估摸着刺杀、离间、栽赃陷害等各种手段，都会接踵而至。 “为夫九哥，新文道体系的创造者，有着转世圣人之称的李凡。一身文道修为已经堪至大儒，负责镇压厉鬼正好合适。 最关键的是他有丰富的人生阅历，见惯了官场的黑暗，同世家大族打交道正好合适。” 既然要让对方当工具人，李牧自然不介意多夸赞几句。这种拉仇恨的位置，唯有气运雄厚的主角能够承受得住反噬。 坦率的说，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作为穿越者主角，居然没有龙气加身。 直到得知，那倒霉孩子私下娶了大周公主，李牧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说古大帝拉的仇恨太牛逼，穿越者也顶不住。 确定大周公主已经被祭献，李牧自然不会放过这上好的工具人。反正主角天生就是拉仇恨的，干这种工作正好合适。 就算是手段不够黑，心机比不上一众老狐狸，但是在主角面前，这些都不是问题。 摇晃了一下脑袋，白语嫣点了点头说道：“诶，这个人我听说过，没有想到居然还夫君的九哥。 看来夫君真是气运所钟，这样的大才都是自家的，明显是上天为你准备的班底。 ……” 真实想法不重要，反正吹捧几句又不少块肉。对魔女这些小把戏，李牧早就熟悉透了。 只不过对方说话着实好听，即便是闹脾气，那也将其中的度拿捏死死的。 现在魔女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想要拿下正妻的位置。有多少感情不确定，反正想在这场争龙大战之中捞取好处是真的。 李牧是不反对，只是手下人就不这么看了。无数人都等着他同门阀世家联姻，再争取一方大势力做助力。 身上已经打上了随州李氏的标签，只要统一西南十州之地，这种事情几乎是顺理成章的。 同为门阀世家的一员，大家是不会介意联姻的。出于分散下注的目的，搞不好还另外三家的女子都能够娶到。 至于能不能获得助力，那就要两说了。这些家伙最喜欢的是锦上添花，对雪中送炭的事情没有兴趣。 这一点，李牧看得非常清楚。若是异位而处，他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能够稳坐钓鱼台，又何必要下水冒险呢？ 除非是自己人上位，否则即便是获得胜利，门阀世家也很难获得多少收益。无论是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最后的收益都没有太大区别。 …… 第八十五章、西南王 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结束，连哄带忽悠总算是将李凡弄到了镇鬼司上任。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收到侯府要搬迁过来的消息。 说是和自己商量，但李牧清楚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来同自己说。 关于是否搬迁的问题，早在占领梁州之时，族中就起过争论。 鬼祸爆发之后，意识到危险降临，族中想要抱团取暖的心思就更浓了。 可问题是侯府一脉在定远扎根三千多年，繁衍了好几百代，各路嫡支、旁系子弟加在一起，足有十几二十万人。 真要搬迁的话，这个数字还要翻几倍。其他人可以不要，苦心经营的定远军肯定得带上。 想要稳定军心，少不了得连家属一起带上。 搞不好迁移队伍能上百万，这种规模的迁徙，想想就可以了。 就算是在太平盛世，侯府都没有能力做到，现在就更不用想。 全部过来做不到，那就只能舍弃普通族人，带部分精锐过来。对一个大家族而言，非到万不得已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 再考虑到一路上的妖魔鬼怪，盘踞在各地的牛神鬼神，哪怕是再怎么缺乏人手，李牧都没有打过老家的主意。 看着风尘仆仆从老家赶来的长兄，头上已经出现了几缕白发，李牧就知道族中近段时间的日子不好过。 想想也对，先是大周灭亡带来的反噬之力冲击，接着又爆发了鬼祸。侯府的日子不好过，继承人的日子自然好过不了。 “大哥，族中若是迁移，这边到是没有什么问题。鬼祸之后，多得是无主之地。 关键是怎么迁移的过来。现在已经进入到了乱世，沿途的各路诸侯恐怕不会放行。 老家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族老们做出如此决定？” 叹了一口气，李栋颇为无奈的说道：“这是随州李氏主支的意思。定远一脉一分为二，一部分迁徒过来，一部分留在老家有主支接手。 想必十三弟也有所耳闻，随州李氏主支中也诞生了潜龙，广凉州就是潜龙选定的起家之地。 本来族中长老们是反对迁移的，但是前不久发现了古魔的踪迹。 古魔滋滋必报，数年之前我们就和古魔结了仇，没有主脉的庇护我们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见大局已定，父亲就让我先带族中精英赶过来。接下来的迁徒随州李氏会出面协调，现在大部队估摸着也快要出发了。 为了方便，这次迁徒没有带家属。反正主脉承诺会做出照顾，这方面的问题也不大。” 听了长兄的解释，李牧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乱世争龙分头下注是常有的事情，只不过定远一脉凑巧被推上了前台。 这次大迁徒，既增加了自己的底蕴，又为另一位潜龙铺了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侯府核心族人离开之后，在定远郡苦心经营三千多年的成果，全部都会由另一位潜龙接手。 没有了领头羊，剩下的族人向潜龙靠拢是百分百的，直接就可以成为班底。 同时增加两位潜龙的实力，还避免了内部矛盾，这波算计完全是满分。 至于定远一脉族人会不会产生不满，那就不在大人物的考虑范畴之中了。 反正想要获得主脉庇护，那就要听从指挥，否则就自己去玩吧！ 赤裸裸的阳谋，就算是看破了真相，还是得按照剧本走。 没有什么不平衡的，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不可能只享受庇护，不付出代价。 比起茫然无知，稀里糊涂就成为被清扫对象的倒霉蛋来说，已经好了不要太多。 “我只知道那人叫李炫，家主的第二个儿子，获得了人皇剑忍住，在江湖中有不小的名头。 如果家族不愿意亲自下场的话，那么我们那支定远军就是他最好的选择。只不过他一只在江湖中混，真的能玩儿的转争龙么？” 显然，李牧没有将那位潜龙当做一回事。真要是自己大势一成，哪怕他是家主的儿子一样会被放弃。 甭管气运有多强大，归根结底还是起步太晚。乱世争龙一步慢，那就是步步慢。 何况现在人道正处于衰落期，连李凡那位主角受到的照顾都缩了水，其他气运之子也好不了多少。 除非家族倾全力支持，否则根本就没戏。 可主脉现在的立场明显是分头下注，就算是身份占便宜，拿到的资助更多一些，可这还是不能弥补起步太晚带来的后遗症。 “十三弟，万万不可小觑那位。他在江湖中可不只是有一番虚名，还获得了水月庵和霸刀派的支持。 除此之外，李炫还和七宗之中的王氏联了姻，而她的母亲又出自七宗之中的刘家，他的姑姑是赵家的主母。 这些关系网，短时间来看只能带来些许便利。可一旦各家的潜龙失败，他就是各方势力的首选。 何况，李炫还是家主的儿子，暗地里受到的照顾肯定更多。家族的不少附庸势力，都会支持他。” 言外之意，李牧听出来了，那就是在暗示他要快。 想要在接下来的竞争之中，拿到更多的家族力量支持，唯有利用先发优势，提前确立大势。 可这种事情真急不来，他现在经营的这番基业，可不是靠人道眷顾得来的。 除了人道气运之外，李牧还窃取了不少神道气运。现在每多一份天地权柄，他身上的气运就会增加一分。 相互叠加之后，才能够这么快气运化蛟。再进一步化龙，所需要的气运就不是一分两分。 无论是扩张地盘、内修政治，还是夺取天地权柄，都需要时间。 事实上，从一开始李牧就是打着忽悠的注意。只要气运完成化龙，做出一副天命所归的假象，就不愁骗不了人。 谁让各方势力都有观运之法，还痴迷其中呢？ 只要不是头铁死磕到底之辈，一旦发现真龙诞生，调转船头那是必然的。 错，那是不可能的。待天下完成一统，就算不是真龙，那也成了真龙。 ……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就是三载光阴。 凭借分化拉拢、打闷棍下黑手的玩法，李牧这位十州盟主终于变得名副其实。可惜就是昔日一众盟友，现在都化作了一抹尘土。 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不知道是不是遭遇诅咒，反正这些势力的高层陆陆续续都遭到了“恶鬼袭击”。 不光是他们，十州之地的许多家族，都曾遭遇过鬼王袭击。甚至还有倒霉蛋，直接被鬼王带着阴兵灭了族。 为了救援盟友，李大盟主可是多次出手。怎奈鬼怪太过狡猾，根本就不和他交手。 好在这些恶鬼只是为了寻仇，在灭杀这些仇敌之后，立即就逃离出了西南各州，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 为此民间还流传出了一句俗语：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谁都知道这些家族被灭门，就是平常坏事干得太多，以至于苦主死后宁愿化作厉鬼都不肯放过他们。 至于外界信不信，其实并不重要。相比西南十州的安稳，各地潜龙那可都是一地鸡毛。 挖惯了大周的墙角，就算是换了一个主人，也无法改变地方大族爱挖统治者墙角的本质。 前期重用世家大族子弟确实是无往不利，可惜大业尚未成功，蛀虫就已经威胁到了政权的安全。 如果只是贪污腐败也就罢了，关键是大兼并时代走过来的这帮家伙，骨子里就充满了兼并的基因。 好不容易因为鬼祸腾出来了一些无主之地，现在又被瓜分一空，就好像重新回到了大周时代。 只是一个和前朝一样，甚至在某些方面还不如前朝的存在，又凭什么能够获得人道眷顾，在乱世之中脱颖而出呢？ 能够参与乱世争龙，并且活到现在的存在，就没有一个傻子。意识到了不对，自然是纷纷出手打压地方大族。 看着一众竞争对手忙着梳理内政，李牧心里就是一阵舒爽。三年的苦头没有白痴，起码在体制上自己是超越了竞争对手。 唯一令他头疼还是实力。受修炼资源、自然环境的影响，南方的武者实力整体不如北方。 大势如此，诸侯王的实力自然也要受影响。尤其是李牧执行的是打压地方豪强的国策，无形之中又将很大一部分武者推了出去。 现在除了招揽了一部分早已没落的大族子弟外，剩下的武者不是自家人，就是刚刚培养出来的。 数量是够了，可质量完全没法看。别的诸侯王，但凡是手下有三五州的地盘，谁的手中没有十几名金丹、三位数的天人、千儿八百名的先天？ 很遗憾，李牧手中没有。哪怕坐拥十州之地，现在的金丹层次强者也就族中那几位。其中两人还是借着争龙大运，才顺势突破的。 天人武者勉强凑够三位数，其中三分之一都是最近三四年突破的。先天武者数量看似不少，可大都是刚突破的。 就这份家底，还是李牧化身大讲师，隔三差五的给手下人讲道，才换回来的。 作为天下第一大诸侯，坐拥最广的地盘、最多的人口，论起军事实力来，居然连前五都进不了。 唯一的优势在于——稳。境内的不安分势力，都被杀得差不多了，现在能够拖后腿的不多。 …… 随着一枚白子落下，黑子瞬间死伤一大片，对面的黄衣女子柔声说道：“夫君，这局你又输了。 下棋和行军打仗一样，最忌讳心不在焉。如果不能全身心的投入，那就干脆不要入棋盘。” 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李牧暗自摇了摇头。说得就好像全身心投入，自己就能够赢似的。 除非是对方故意相让，要不然在这棋盘上，他就从来没有赢过。 有些东西真的需要天赋，相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魔女，李牧在这方面明显力有不及。 伸手将魔女拉入怀中，李牧哈哈大笑道：“语嫣，你可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既然棋盘上获得不了胜利，那就索性推了棋盘，在场外成为胜利者好了！” 现在的天下局势，就普通这座棋盘。各路潜龙不断涌现，有望夺取天下的诸侯居然冒出十八路之多，不起眼的小诸侯更是多如牛毛。 谁能够赢得这场乱世争龙，恐怕谁说不准。如果只是同这些家伙争，李牧有的办法赢得最终胜利，可麻烦的是这些家伙背后都有大势力支撑。 别看现在各方还保持着理智，一旦争龙大战拉开序幕，在龙气影响之下，那可是什么样的蠢事都干得出来。 这才是各方势力不愿意全力投入的原因，因为一旦全面加入这场游戏，后面他们就控制不住了。 为了减少龙气的影响，各大势力的决策者，甚至不会亲自和潜龙见面。 不确定性太多，想要布局都没办法施展。再好的算计，要是一下子蹦出几位元神武者，瞬间就会被打乱；要是仙神强者参与，那就更没得玩了。 尽管他们出手后会遭到反噬，但那也是事后的问题，棋局还是要被搅乱。 相比其他潜龙，四处拉人入伙，努力获取支持者，自己根本就没有施展的余地。 大西南偏安一偶，根本就没有大势力盘踞。在起家之初，这是最大的利好，但是到了需要拉人入伙的时候，这就是最大的利空。 看着别的诸侯拉门派、拉世家，李牧只能笑笑。因为境内的这些世家、门派，都被他收拾得完了。 第八十六章、贼喊捉贼 伴随着各方势力反击的开始，门阀世家和海外仙宗的威名再次响彻天下，被天下人视为人族支柱。 这样的局面，对有志者争龙的各路豪杰来说，无疑是一大灾难。 莫说普通人，即便是处于风暴中心成为了既得利益者，李牧也高兴不起来。 幸好西南偏安一偶，远离了各大势力，要不然主次颠倒是必然的。 最近这些日子，收拢的各路人马，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冲着随州李氏的名头投奔过来的。 西南各州本土势力坐视他扩张地盘，同样也是因为忌惮背后的随州李氏，而不是真的就屈服了。 鬼祸之乱暂时平定了，可乱世才刚刚开始。经历了这一场劫难，天下几乎是家家挂白帆，举目望去尽是孝子。 在过去短短的一年时间之内，天下丁口锐减了四成有余。原本如日中天的人族气运，现在近乎腰斩，连带着人道天柱都缩水了三分一。 这只是一个开始，可以想象接下来的乱世只会更加惨烈。除了各路豪杰争龙之外，几大仙神强者之间的博弈，也是祸乱之源。 作为鬼祸的发起者，古宙可还活着。仙神强者意志坚定，下定决心的事情肯定会一直持续下去，这几乎注定了接下来鬼祸还会爆发。 唯一令李牧感到庆幸的是：这方世界没有能够取代人族的替补种族，即便是遭受重创，人族依旧占据了人道的大半份额。 人道气运所钟，对潜龙来说就是最大的利好。其他人想要施展算计，首先就要面对气运反噬。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最近这些日子，李牧可是解决了不少堕落神灵，手中的天地权柄直接倍增，连带着修为也是蹭蹭往上冒。 按照现在的情况，或许要不了十年，他就能够碰触到元神之境。 别人数百年乃至上千年才能够走完的路，在短短十年就能够走完，简直就是挂逼之中的挂逼。 …… 泗水河畔，一白衣女子抱着比人高的文书，丢在了李牧面前，没好气的说道： “夫君，这些都是今天的公务。既然你出关了，那就自己处理吧！” 说话间，还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好像是真的受累了一般。不过身体累是假，但心累却是真的。 一举侵吞了三分一个西南，还在不断的外扩渗透，政务怎么可能不多呢？ 不光要梳理内政镇压各地的零星鬼祸，还要同各地的世家大族军阀们头智斗勇，偶尔还有江湖中人跑出来添乱。 杂七杂八的事情一大堆，即便是李牧一再扩充幕僚队伍，还是赶不上政务的增加速度。 这是大业初创的后遗症，没有一套完善的制度，很多事情都需要当老大的亲自拍板。 所谓的放权，当甩手掌柜，那纯粹就是扯淡。开国君主就没有不忙的，敢放权的都是中途崩卒的主。 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尤其是在乱世之中。就如同现在，李牧实施的一系列政策都在打压地方大族。 除了这个老大之外，谁承担的起后果？ 下面的人就算是真的忠心耿耿，可人家也有妻儿老小。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人考虑。 得罪了众多世家大族，身死族灭只是时间问题。就算这些家伙都是讲规矩的主，全部按照游戏规则来，一样能够将人拉下马。 在官场上混，只要在做事就必然有疏漏。有些事情一旦拿到台面上说，就必须被处理，功劳再大都抵不住一时的失误。 若是交给这些人处理，最终的结果就是政策还是那个政策，到了具体执行之时就变成了和稀泥。 单纯和稀泥还算是好的，要是哪天同世家门阀对上，搞不好这些家伙为了自己的利益，直接就将老大给卖了。 人心是会变的，再怎么忠心耿耿也抵不住官场的磋磨。出淤泥而不染的只可能是莲花，不可能是人。人若是陷了进去，就算是爬了出来，那也是一身泥。 为了偷懒，李牧就将同地方大族勾心斗角的事务丢给了魔女处理。至于内部军政要务，还是得自己上。 聪明不等于全能。玩弄人心李牧自认为比不上魔女，但让她处理军政要务那就纯粹是脑袋进水。 江湖和朝堂是两个世界，遵循的是不同的玩法，注定不可能互通。 刚开始还好好的，等新鲜感一过，眼前的佳人就开始闹罢工了。 毫无疑问，同一众世家大族博弈是妥妥的苦差事。除了得罪人之外，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好处。 李牧手中的人才也不少，可是让他们都出自世家大族，让他们自己干自己明显不现实。 有句话说得好：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 没有翻看堆积如山的公文，伸手搂着白衣女子，李牧笑呵呵的说道：“语嫣，又受到什么委屈，告诉为夫……” 不等李牧表演完，白语嫣就一手推开他，委屈巴巴的叫苦道：“少来这一套，真要是不想我受气，就将这些公务自己拿去处理。 要不然就改变策略，然后你好我好大家好。让我一个人和世家大族斗，怎么可能不吃亏！ 你知道外面现在都叫我什么嘛——魔女祸国妖女……” 在内心深处，李牧忍不住感叹：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本质。 只不过这样的话，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现在的魔女可不仅仅只是花瓶，更是他潜龙府邸的肱骨之臣。 不管怎么叫苦抱怨，都不得不承认她干得不错。能在游戏规则范围之内，搞得一众世家大族有苦说不出来，那就是本事。 略加思索之后，李牧开口安抚道：“好了，不要生气。再过几天，我就任命一位镇鬼司统领，将打压地方大族的任务一并丢给他，你只负责对付外面那些大势力。” 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比如说打压世家大族，那就不能够说出口。 为了掩人耳目，李牧每次行动都是打着镇压鬼怪的旗号。有了这块遮羞布，即便是利益受损，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要是因此闹事，那么下一次鬼祸爆发，镇鬼司行动速度慢一点儿，就能够要他们的命。 别看鬼祸似乎平息了，但鬼域依旧存在。现在仅仅只是封印，而不是彻底剿灭。偶尔有几个漏网之鱼，还是免不了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镇鬼司衙门已经成为了现在最大的实权部门，掌握了无数世家大族的身家性命。 不听话的一准会被饿鬼找上门。别问为什么，反正鬼怪就会往你家跑。就算是不肯去，也会被人逼过去。 借鬼杀人，对魔女来说完全没有压力。谁跳得最欢，谁就先死。敢骂她魔女妖女的那几家，连坟头都没有。 只不过这种事情，后遗症也非常严重。世家大族也不是好惹的，人家也会想办法反击。 或许是觉察到了危险，机灵的魔女果断的选择撂挑子，企图让李牧帮她善后。 只是现在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善后善得太过干净，就连这得罪人的苦差事都一并丢了出去。 摇了摇李牧的胳膊，白语嫣好奇的问道：“哦，就知道夫君疼我，不忍心让奴家受苦。只是不知道这位镇鬼司统领是那位大才？” “大才”，确切的说是傻冒。在她看来，敢接这份差事的，都是脑子进水的主。 随着地盘的不断扩张，接下来得罪的人也会越来越多，面对的敌人也是越来越强。 在这个问题上，白语嫣可是深有体会。一帮中小家族，都令她头疼万分。要是惹上了大家族，情况只会更加严峻。 要不是天天待在节度使府，常伴李牧左右，让那些人没有可趁之机。估摸着刺杀离间栽赃陷害等各种手段，都会接踵而至。 “为夫九哥，新文道体系的创造者，有着转世圣人之称的李凡。一身文道修为已经堪至大儒，负责镇压厉鬼正好合适。 最关键的是他有丰富的人生阅历，见惯了官场的黑暗，同世家大族打交道正好合适。” 既然要让对方当工具人，李牧自然不介意多夸赞几句。这种拉仇恨的位置，唯有气运雄厚的主角能够承受得住反噬。 坦率的说，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作为穿越者主角，居然没有龙气加身。 直到得知，那倒霉孩子私下娶了大周公主，李牧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说古大帝拉的仇恨太牛逼，穿越者也顶不住。 确定大周公主已经被祭献，李牧自然不会放过这上好的工具人。反正主角天生就是拉仇恨的，干这种工作正好合适。 就算是手段不够黑，心机比不上一众老狐狸，但是在主角面前，这些都不是问题。 摇晃了一下脑袋，白语嫣点了点头说道：“诶，这个人我听说过，没有想到居然还夫君的九哥。 看来夫君真是气运所钟，这样的大才都是自家的，明显是上天为你准备的班底。 ……” 真实想法不重要，反正吹捧几句又不少块肉。对魔女这些小把戏，李牧早就熟悉透了。 只不过对方说话着实好听，即便是闹脾气，那也将其中的度拿捏死死的。 现在魔女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想要拿下正妻的位置。有多少感情不确定，反正想在这场争龙大战之中捞取好处是真的。 李牧是不反对，只是手下人就不这么看了。无数人都等着他同门阀世家联姻，再争取一方大势力做助力。 身上已经打上了随州李氏的标签，只要统一西南十州之地，这种事情几乎是顺理成章的。 同为门阀世家的一员，大家是不会介意联姻的。出于分散下注的目的，搞不好还另外三家的女子都能够娶到。 至于能不能获得助力，那就要两说了。这些家伙最喜欢的是锦上添花，对雪中送炭的事情没有兴趣。 这一点，李牧看得非常清楚。若是异位而处，他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能够稳坐钓鱼台，又何必要下水冒险呢？ 除非是自己人上位，否则即便是获得胜利，门阀世家也很难获得多少收益。无论是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最后的收益都没有太大区别。 …… 第八十七章、致命诱惑 抓捕了仙子、圣女之后，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李牧第一时间选择了封锁消息。 不过李牧很快就产生了新的疑惑。魔道宗门一直都以圣教自居，魔女号称圣女完全没毛病。 可水月庵的弟子，号称仙子就问题大了。作为佛道宗门，培养出了仙子，明显是串了戏。 原本想去问一问那位清灵仙子，这是怎么回事。怎奈身边佳人盯得太紧，根本就不给他和这帮阶下囚单独接触的机会。 美其名曰：称王大典在即，不能横生枝节。说得好像他是好色之徒，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一样。 这一点李牧非常的不服气，同其他各路诸侯的妻妾成群相比，自己纯洁的就像是一只小白兔。 龙性本淫，潜龙也免不了受影响。若非李牧定力足够，恐怕府中早就莺莺燕燕一大堆。 可惜这个问题，不适合同王妃讨论。当年，没有抵御住她的诱惑，就成为了自己贪花好色的证据。 …… 九月初九，晴空万里，宜称王。 在无数人的再三请求之下，李牧踏上了祭坛。待祭天仪式结束，一阵龙吟响彻全场。 但凡是修习过观运之法的人都知道，这是气运化龙征兆。眼前的一幕，着实惊呆了所有人。 尽管大家都知道李牧坐拥最多的地盘、人口，在气运上会比一众潜龙更多一些，但谁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化龙。 从蛟龙到神龙，那完全是质的变化。根据古籍记载，这应该是争龙大战落下帷幕之时，才应该有的气数。 尤其是各路诸侯代表来说，眼前的一幕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自家主公才刚刚成为蛟龙，竞争对手就完成了神龙的蜕变。 蛟龙和神龙之间可是质的差距，如果不能想办法弥补，一旦双方对上了，搞不好就是喝水都塞牙。 看一众大势力的反应就知道，今天的消息带了回去，各方势力恐怕又要重新进行评估。 气运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但能够赢得最终胜利的，气运一定不会低。 以实力强行逆袭，并非没有可能，只不过需要付出的代价会更大。 直接改变各方的立场倒也不至于，但多考虑一下总是会有的。未来若是同李牧对上了，这些家伙在气势上就先输了一筹。 真正立竿见影的，还是在招募人才上。对一众没落的家族子弟而言，真龙的诱惑力总比蛟龙强。 作为走向前台的代价，李牧也少不了受到各方窥视，各种明枪暗箭都会接踵而至。 不过李牧现在一点儿也不怂，气运化龙的最大意义是震慑，让高阶武者、修仙者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说拍死一条潜龙，遭受的气运反噬会让他们伤筋动骨，那么弄死一条真龙，气运反噬之下就是十死无生。 大周帝国就是明显的例子，在国运强横之时，哪怕是三大仙神都不敢对他们动手，非要等国运崩溃后才落井下石。 眼下李牧的气数，自然比不上周天子，但也超过了一众潜龙。 接下来就算是选择敌对，大家也会在幕后支持各路潜龙，先消耗李牧的气数，而不是亲自下场对抗大势。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是屠龙术一脉的高光时刻，受到各路诸侯争先邀请。就是不知道大周镇压万载，这一脉还剩下几人。 称王大典刚结束，李牧收到了主脉送来的气运驭使之法。可惜这玩意儿，对他来说纯粹就一鸡肋。 相比一众弱鸡潜龙，他自己就是武力担当。虽然距离元神之境尚且有些距离，可是拥有天地权柄加身，实力早就超过了大部分元神武者。 尤其是在西南地界，更是李牧的主场。作为转阴大阵核心的天地权柄，早就被李牧取走了。 鬼域能够正常运转，那是他修改了阵法核心。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多少区别，实际上却是两种路数。 不光动了鬼域，就连鬼王都被收编的七七八八。鬼域分布在天南海北，李牧可没有能力同时在四处搞事情，真正的执行者还是被收复的鬼怪。 时至今日，他这个西南王手中掌控的最强大武力，就是隐藏在暗处的阴兵。 相比神道驭使阴兵之法，李牧推演的道兵之法，实际上更为霸道。 一众鬼王直接被炼成了护法神将，生死完全被操控在了手中。 只是这些李牧还嫌不够，正在搜集天材地宝仿制封神榜。不求有神话传说中的那么牛逼，只要能够控制一众阴兵就够了。 这些信息要是传了出去，估计古宙大帝非得气疯不可。幸幸苦苦谋划了这么多年，全部都给别人做了嫁衣，正常人都受不了。 按照李牧这种玩法，待天下一统之时，鬼道也顺带给统一了。没有了鬼道气运支撑的古宙，凉凉只是时间问题。 大道之争就是这么残酷，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要你死我活，没有丝毫妥协的可能。 …… 后宅之中，最近这些日子自是充满了欢声笑语。自从称王大典落幕，王妃之位也落定了下来。 魔道出身的白语嫣，这波也顺势被洗白了身份。从今往后，她就是道门隐士高人的弟子，并且还是有望突破元神的天才弟子。 隐士高人是谁不重要，是否存在也不重要。反正她是带着完整的元神传承做嫁妆，嫁入李家的。 甭管别人信不信，反正王府是这么对外宣传的。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在这个问题上也是闭口不谈。 只要不遇到熟人，单看她这一身道门玄功，普通人是很难将她和魔门妖女联系在一起。 人逢喜事精神爽，漂白了身份的王妃，最近是心情大好。主子心情好，下人们自然也要跟着心情好。 不得不承认，论起驭下手段来说，这位确实很厉害。将后宅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来都没让李牧操过心。 看着欢喜的佳人，李牧笑呵呵的问道：“保密了这么久，你准备的神秘礼物，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先说好，孤要是不喜欢，你可得受罚。不准用哭鼻子、撒娇来蒙混过关。” 不知道是早有谋划，还是临时感动坏了。 自从得知李牧安排替她洗白身份之后，白语嫣就向他许诺要送一份神秘礼物，并且还是保证他一定喜欢的大礼。 只是承诺归承诺，一直等到称王大典结束，李牧都没有看到礼物的影子。 白了一眼李牧，佳人嫣然一笑道：“放心吧，王爷。这份大礼你绝对喜欢，不过先说好：接下来你的听我的。 还有玩归玩，你可不能动心哦！要不然我可不敢给你，毕竟这份大礼就没有男人能够抵御的住。” 看自家王妃的表情，李牧不屑的摇了摇头。作为一名纨绔子弟，他可没有少领略这方世界的纸醉金迷。 “行，你说了算！” 跟着佳人的步伐，进入到地下密室之中。镶嵌在两旁夜明珠，将密室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看得出来，自家王妃的身家还是很丰厚的，看样子就知道平常没有少收礼。 没有多说什么，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枕边风的威力那么大，送礼肯定不会遗漏女主人。 进入了新天地，直接佳人的手掌一拍，几名蒙面女子就表现起了舞蹈。 漏得确实多了一点儿，再配上室内的环境，确实充满了诱惑力。 不过李牧却是不为所动，这场面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如果想要，天天都可以让人表现。 “语嫣，你该不是想欺负孤没见识，仅仅只是一场艳舞，就想糊弄过去吧！” 说话间，李牧的手已经在魔女身上游走了起来。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这场面还不及她自身有吸引力。 强行压下了李牧的挑逗，面色有些红润的说道：“王爷，不觉得她们有些熟悉么？ 今天晚上，她们可都是王爷你的。要是不满意的话，那我就让她们下去了。” 待场上四名女子，纷纷揭下面纱，李牧都惊呆了。眼前的一幕，实在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让魔门圣女表演这样的节目，还勉强可以接受。毕竟，想要在魔道宗门中混得好，识时务是必备的要素。 只是那位清灵仙子，也跟着表现节目，那就完全出乎了意料。尽管脸上充满了寒霜，写满了不情愿，可终归还是妥协了。 要知道底线这玩意儿，一旦放下就再也捡不起来。从妥协那一刻开始，眼前这位江湖中人人称赞的仙子，实际上就已经堕落。 或许是不满意李牧的表情，一旁的佳人伸手对着他的腰来了一把狠的，痛的李牧差点儿叫出声来。 迎接李牧的目光，白语嫣毫不示弱道：“王爷，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你只能玩儿，不许动心的。 场上这四位佳人，可都是极乐魔宗妖女。你看那位冷若冰霜酷似清灵仙子的存在，是不是很惹人怜惜？ 不要被她骗了，那可是极乐魔宗的百幻魔女。要是不信的话，你亲自去尝试一下，保管到了你怀中就变得热情似火。 另外三位天煞圣女、魔心圣女、天机圣女，也都是一等等绝世**。要是不懂得截止，你怕是明天起不了床。” 听到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李牧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天天搂在怀里，谁是百幻魔女，他还能不熟悉么？ 只是究竟遭遇了什么，才让那位清灵仙子如此忍气吞声，连争辩不敢。 看了看自家王妃，确定得不到答案之后，李牧开始盘算起后遗症来。 此时场上又发生了变化，作为老熟人的魔心圣女率先开口说道：“王爷，百幻妹妹仰慕王爷久矣！今日特意扮演清灵仙子，请王爷……” “没有！不要……” 不等她说完，一旁的清灵仙子急忙否认道。只是被身旁的白语嫣瞪了一眼之后，瞬间又改口道：“请…王爷……” 说话间，眼睛已经红润了起来。吓得她连忙擦拭，唯恐眼泪掉落下来。 瞪了一眼身边的一脸无辜表情的王妃，李牧现在才明白什么是魔女本性。 才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就将昔日的竞争对手，变成眼前这副模样。就这份折腾人的能耐，李牧都得自愧不如。 …… 第八十八章、图谋岭南 王侯满地走，天下变得越发混乱了起来。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整个大周遍地都是战火。 李牧这个西南王也没有闲着，和相近的岭南王、郸王、吴王、越王四大诸侯分别干了一仗。 只不过都是试探为主，毕竟大家的敌人都不少，一个个心里都有顾忌，没有办法全力向一个方向扩张。 偶尔打上一仗，并非想要一次性灭了对方，只是例行公事般的拖后腿，不让竞争对手继续扩张。 碰上四个大流氓，李牧也感到头疼。单独对上一家还好说，对上两家也可以谋划一二，以一敌四他可没那么厚实的家底。 远交近攻的战略，必须要玩起来。只是这玩意儿完全不靠谱，乱世争龙只有一个赢家，找谁结盟最后都是一地鸡毛。 明面上，李牧现在唯一的盟友就是虎啸西北凉王李炫，占据着西北五州之地，明面上的实力能够排进天下前五。 两人都是李阀扶持起来的潜龙，又分割在一南一北，短期内没有核心利益冲突，结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惜这仅仅只是名义上的盟友，妥妥的塑料姐妹情。一旦有了可趁之机，谁都不会手软。 乱世进行到现在这一步，各路诸侯的背后都有老牌大势力的支持。或是世家大族，或是宗门，草根已经被洗牌出局。 人道想要的大洗牌并没有发生。培养强者是需要时间的，超凡力量掌握在世家、宗门手中，就注定了这场游戏，只有受他们支持的势力才有资格参与。 人道苦心谋划的文道，在乱世之中，并没有大放异彩。 一方面是世家大族对知识的垄断，阻隔了文道的普及；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人道衰落，没有那么多力量可以借给他们。 对新文道体系的传播，李牧可没有插手，完全是放任自流。可惜自家的那位便宜九哥，传播了修炼方法之后，就哑了火。 诗词也不是好抄的，原本的经典诗篇，因为历史典故对不上，很多都变得泯然众人矣！ 相比前世五千年的文明，这方世界的文明可是能够追溯到上千万年前。如此漫长的岁月，怎么可能没有优秀文字作品呢？ 远的不说，光大周这万载光阴就诞生了不少文学巨著。李凡抄过来的作品，在众人心目中确实是才华横溢，但也没有到震撼所有人的地步。 毕竟，这方世界是修炼者文明。高阶武者/修士之中也有研究诗文的另类，凭借他们那漫长的寿元，磨也磨成了大师。 想要凭借一些记忆之中的诗篇，就妄图征服一方修炼文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李牧可是亲眼目睹，自家便宜九哥被一众老学究怼得满脸通红。没有办法，这方世界留下的文明底蕴太厚实了，主流的文学作品都是和修炼有关的。 风花雪月、纸醉金迷、家国情怀之类的文章，在这里根本就不被主流社会认同。 想要自己创作，又要被拿出来和当世经典做对比。谁让“转世圣人”的名头太大，无形之中抬高了大家的期待呢？ 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文坛大宗师也不是那么好装的，接触多了终归还是会露馅。 为了保住来之不易的名声，自家的便宜九哥最近这几年都减少了文人同道们交流，转而将重心扑在了官场上。 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是架不住主角气运强大，在镇鬼司统领的位置，倒也干得有声有色。 当然，作为代价就是得罪的人有些多。不过这都是小问题，对这位优秀的工具人李牧一直都很照顾。 毕竟，在这个时代敢正面和世家大族作对的人着实不多。只有这种没有等级观念的穿越者，才敢对世家大族下狠手。 穿越者本就胆大包天，恰好又碰上面厚心黑的老大，可以想象西南地区本土世家过得是什么日子。 不是没有人闹事，这些家伙运气都不怎么好，通常见不得第二天的太阳，就被恶鬼灭了门。 毫无疑问，这口黑锅李凡背定了。别的地方都没有疏漏，偏偏这些家伙遭劫的时候，镇鬼司每次都晚到一步，怎么也说不过去。 事实上，李凡也调查过不只一次。只可惜每次都无功而返，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毕竟，倒霉的都是敌人。走走过场也就完了，傻子才会想着替他们报仇。 正是多了一个吸引仇恨的工具人，李牧才能够一直隐藏在幕后当黑手。可以说西南地区的稳定，李凡是居功甚伟的。 打量着墙上的地图，看着岭南王、郸王、吴王、越王四位邻居的地盘，李牧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了起来。 各路诸侯的强弱，其实从王号之中也可以窥视一二。谁都知道单字王更加尊贵，冠上两个字明显差了一筹。 可是没有办法，王号不是乱取的，必须要尽可能的契合自身气数。 最常用的王号就是地名，或者是当地曾存在的古国名，以便契合当地龙气。 比如说：李牧的西南王，就是这么来的。 西南地区没有上档次的古国，想要最大限度获得龙气支持，就只能选择地名做王号。 一个王号就可以看出地方底蕴的差距。周边的四位邻居，也就岭南王那倒霉孩子，和李牧的情况差不多。 地盘都是到了大周帝国时期才开发出来的，没有上档次的古国，只能拿地名充当王号。 相比其他三位来说，岭南王就是妥妥的软柿子。唯一的麻烦就是幕后的支持者——青云仙宗。 乱世争龙开启，谁知道这些家伙会不会遵守规矩。真要是有阳神修仙者插手，那就不好操作了。 现在李牧看古宙格外的不顺眼，都挑拨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儿动静，简直就是妄为万古一帝。 迫不得已，他都只能亲自上阵，让手下的阴兵过去搞事情。明明说好的阳谋，现在被玩成了阴谋，李牧也非常的无奈。 …… “丞相，岭南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左下首的丞相周瑞闻声回答道：“禀大王，岭南王境内的鬼域突然暴动，就连威名赫赫的岭南山地兵，也在鬼祸之中损失惨重。 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前些日子有两名阳神修仙者在广南州遭遇鬼道强者伏击，受到了重创。 据说青云仙宗大为震怒，邀请了海外仙宗联盟内部的多名阳神强者，准备对岭南地区的鬼怪进行清缴。” 听到“阳神修仙者遭受重创”，李牧眼前一亮，这可是难得的好消息。 阳神修仙者可不是大白菜，在任何一家仙门之中都不会多。两名阳神修仙者遭受重创，这意味着青云仙宗的实力在短时间之内下降到了低谷。 海外仙宗联盟也不是铁板一块，青云仙宗只是其中的一支，并不能代表整个联盟。 本质上来说，各大仙宗结盟也只是为了自保。昔日的大周帝国太牛逼，杀得他们远遁海外都必须抱团。 现在大周帝国没了，外敌压力不复存在，原本的联盟也发生了变化。 毕竟，海外资源有限。在过去的岁月里，各大仙宗内部就没少发生冲突。 现在参与乱世争龙，本质上还是为了抢夺修炼资源。涉及到了利益，盟友也不好使。 为了各自的利益，各大仙宗都扶持了自己看好的潜龙，企图利益最大化。 或许是因为往日里饿急了，相比参与游戏的世家门阀，这些仙宗的吃相都不怎么好看。 与其说是在扶龙庭，倒不如说是来捞金的。据李牧所知，这些仙宗每年都要从各自支持的潜龙手中获得大笔修炼物资供奉。 事实上，找过他的海外仙宗也不少，只可惜李牧根本就不吃那一套。 养猪都是养肥了再杀，那有一上来就先分肉的？空手套白狼的把戏，他早就玩儿烂了。 除非是没有办法，身后实在是找不到大势力支持，否则没有几家诸侯愿意和这些仙宗搅和到一起。 吃得狠，同样也意味着利益捆绑的深。动了他们支持的潜龙，就是在动他们的钱袋子。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如此大仇，李牧也怂。即便是他自己不怕这些家伙，可是手下人怕啊！ 万一有阳神修仙者不要脸，隔三差五到他的地盘上打游击，那就麻烦大了。 这些家伙或许成事不足，但败事绝对有余。迫不得已，李牧只能引古大帝这个大BOSS出来破局， 原本以为计划失败，都准备亲自下场打闷棍了，没有想到古大帝还是动了。 尽管动手的只是几名鬼皇，但这也足以吸引各方的注意力。有这个事件在，自己搞点儿小动作就不算什么了。 看了一眼地图，李牧开门见山道：“诸位卿家，孤意夺取岭南，不知大家有何妙计？” 趁你病，要你命。眼下青云仙宗高端力量受创，能够向岭南王提供的支持，明显处于最低点。 其他大势力或许可以和他们联手对付古宙，却不会相助他们扶起的岭南王。这完全是两个概念，没有哪方大势力会这么舍己为人。 “大王，岭南王能够占据岭南七州之地，靠得就是那支山地兵。现在主力部队遭受重创，短时间内肯定恢复不过来。 眼下岭南局势错综复杂，鬼怪、海外仙宗等多方势力交汇在一起，不如等他们打过之后，再出来收拾残局。 越王最近活跃的有些过分，隔三差五的挑起冲突，不如先给他一点儿教训，正好先麻痹一下岭南王。” 左将军李良开口提议道。 没有人愿意被殃及池鱼。如果岭南地区的鬼皇尚未离开，那么一旦和海外仙宗的强者撞上，那就注定是一场血雨腥风。 作为始作俑者，不一定会怎么样，但是被交战波及的倒霉蛋们，肯定会死伤惨重。 第八十九章、成了黑手 自大周灭亡之后，第五年秋西南王李牧以越王犯边为由，发起了南越大战。 百万大军同时从五路向越地发起进攻，铺天盖地的攻势，拉开了诸侯大决战的序幕。 没有任何意外，除了自顾不暇的岭南王，剩下的郸王吴王两路好邻居，纷纷陈兵边界扮演着搅屎棍的角色。 事实上，这还是算好的。因为地理位置偏安一隅的缘故，李牧仅仅只被两路诸侯拖后腿，作为敌人的越王可是同时面临吴楚陈宋卫徐蔡卫八路诸侯的危险。 要不是大家的敌人都有一大堆，互相牵制了精力，又不想冒然出兵消耗自身实力，恐怕整个天下都会被带入狼烟之中。 先发者的优势，此刻已经全部显露。老牌诸侯王在这波乱世之中，渐渐占据了战略主动权，后来者还忙着整顿内政。 大家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最大的敌人来源于内部世家大族。 习惯了大周时代的舒适日子，进入乱世的一众世家豪强，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适应新环境，大都是延用当年的玩法。 隐匿田地人口，偷税漏税都是基本操作，以实力证明了什么是“挖角王”。 别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现在是乱世。空有一身实力发挥不出来，这是各路诸侯万万不能容忍的。 迫不得已，大家只能纷纷加入打压世家豪强的行列。怎奈手下人皆出自豪门世家之中，政策根本就推行不下去。 一步慢，步步慢。越王就是受害者之一，大战才刚刚开启，就感受到了压力。 明明坐拥五州之地，治下丁口过四亿，仅仅只是调动三百万大军，后勤就出现了问题。 如果是三百万大军全部集中在一起，受限于交通运输，后勤跟不上也情有可原，问题上这三百万大军分布在了数千里的战线上。 最令越王忧心的是很多部队都是纸面数字，收编过来尚未来得及整顿的周军，将吃空饷的传统也一并带入过来。 纸面上的三百万大军，被敌人百万大军压着打，各地镇守都在抱怨兵力不足，不断的向他伸手要援兵。 能够在乱世之中一跃而起，越王赵炳礼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大战刚刚爆发，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搞清楚，西南王大举入侵的缘故么？” 乱世争龙也是有步骤的，好不容易占据边角，坐拥战略优势的西南王，完全没有道理舍弃战略优势。 在上古时期挂角的越地，现在已经变成了四战之地。周围的邻居一大堆，受到的制衡太多，不利于积攒实力。 “禀王爷，我们搜集到的情报是：西南王恼怒我们挑起冲突，想要趁机夺取南越之地。” 一旁负责搜集情报的军务司都统，硬着头皮回答道。这个答案，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同对方明面上公布的讯息一样，搜集情报等于没有搜集。在战略上完全说不通，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当然，现实远比小说扯蛋，逻辑神马的并不重要。 如果按照逻辑推理，古宙大帝不应该这么狠辣，只要立下鬼道之时不将自家气运抽取的那么彻底，现在还是大周的天下。 可是为了大道，古大帝直接放弃了自己的万古帝国，这才有了现在的群雄逐鹿。 更扯蛋的是：前期占据优势的世家门阀，没有趁机下场争夺优势，而是玩起了扶龙庭。 虽然主要以扶持自家族人为主，但是和全力加入是两个概念。要不然现在天下最多也就五六路诸侯，哪来的群雄并起。 可这就是现实。符合逻辑是理性，不符合逻辑是人性。 归根结底，还是大家只想享受争龙成功带来的红利，又不愿意承担失败所导致的后果。 穿上鞋，就有了顾虑。为了避免湿鞋，大家就不得不尽力避开一个又一个水坑。 赵炳礼非常头疼，他这个越王实际上尚未全据越地。各大古国都曾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疆域重叠是很正常之事。 周边的竞争对手实在是太强，刚刚占据五州之地，就被敌人给赌住了，搞得进退不得。 不断袭扰西南，其主要目的还是想要夺取一个稳定的大后方，暂时避开群雄逐鹿的锋芒。 怎奈计划没有变化快，本该赢弱的西南之地，居然冒出一条强龙。 “哼！” 冷喝一声表示了不满，赵炳礼强行压制了怒火，并没有借题发挥。 涉及到了核心战略，谁都会严加保密，查不出来也属正常。 何况现在的情报系统，还是赵阀支持赞助的，凭借他自身的能力，还没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打造一支情报组织。 在这方面，各路诸侯都差不多。大周实在是太大了，才进入乱世几年，根本就没有能力构建一支自己的情报组织。 既然是别人赞助的，自然不能要求太多。在大业进展顺利的时候，这支情报组织是助力；若是大业危在旦夕，这些家伙就是人家拿去邀功的投名状和催命符。 哪怕赵炳礼是赵阀核心子弟，在这个问题上也是一样。一旦争龙失败，同样不可避免的要被抛弃。 “王爷息怒！” 一旁的中年谋臣，开口劝说道。 “现在的局势，其实也不算太过糟糕。虽然前线遭遇小挫，但总体战线还是稳定的，丢失的无非是几个无关大局的郡县。 乱世争锋，不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按照我们之前的分析，西南王现在要图谋的是岭南七州。” 说话间，中年男子拿出了一份大周地图，在地上铺设开来。 “王爷请看，这里是西南十州，右边是岭南之地。若是让西南王占据岭南，那就在战略上形成了互为倚角，对我们造成两面夹击。 眼下我们最重要的还是拖住敌人的脚步，为整顿内政争取足够的时间。别看西南王的地盘大，可要是论起底蕴来，却远远不及王爷的五郡。 尤其是高阶武者数量，前年西南王杀得太狠，除了李家自己的金丹武者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这样的操作，固然让西南王完全掌控了西南十州，可高阶武者不是大白菜，没了就永久没了。 我们虽然暂时痛苦一点，但只要整顿完了内政，将五州之地拧成一股绳，优势也就回来了。 现在吃了点儿小亏，我们完全可以找回来。对西南之地感兴趣的除了自顾不暇的岭南王之外，还有吴王和郸王，我们可以邀请他们共同出兵。” 真相不重要，起码中年男子分析的有理有据。赵炳礼非常清楚，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 自己境内的世家大族实力更加雄厚，看似在高端力量层次占据优势，可问题是这些家伙不好用。 想要这帮老不死拼命，根本就不现实。一旦风头不对，最先倒戈的就是这些家伙。 要不是做不到，他也想要效仿李牧，将不听话的家伙全部咔擦掉。 真到了乱世争龙的关键时刻，又岂是区区几个金丹武者能够左右的？ 即便是元神强者，到了那个时候都只能起到辅助作用。最终决定胜负的还是——大势。 从古大帝创下气运驭使之法后，争龙大战就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气运化龙之后，潜龙驭使气运之力就能够横扫大部分元神强者。 最关键的是就算能赢，也没有几个敢上。不是谁都是古宙那样的狠人，大家都要在人道之中，违逆人道大势扑街只是时间问题。 莫说是元神武者，就算是金丹武者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能不出手就尽量不出手，怕的就是遭遇劫数。 徘徊了片刻功夫之后，赵炳礼点了点头道：“徳丰言之有理，西南王不是我们一家之地。没有道理我们独自应对，让他们在一旁看热闹。 孤欲邀请吴王郸王一起出兵讨伐西南，现在需要能言善辩之士出使两地，不知列位臣公谁愿意替孤分忧？” …… 不知道随手一击佯攻，就引起了敌人的强烈不安，想要组织联军前来讨伐的李牧，此刻正忙着善后。 事实证明，一夜风流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虽然没有留下证据，可极乐魔宗的三位圣女和水月庵的天下行走一起在宁州城失踪，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极乐魔宗也就罢了，终归是见不得光的存在。名头虽然不小，在天下间的影响力却很一般。 水月庵就不一样了，不等她们做出反应，清灵仙子的一众舔狗们就行动了起来。 层出不穷的武林人士，向宁州之地蜂拥而至，就差要掘地三尺。一时间江湖仇杀层出不穷，搞得地方衙门那是叫苦不堪。 看着置身事外，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的魔女，李牧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只是这种事情，他实在是难以启齿。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没有抵御住诱惑。 看外面一众舔狗的疯狂就知道，必须要死扛到底。这种事情万万不能承认，哪怕是被人发现了也一样。 从现在开始，那三圣女一仙子就是死人了。在统一天下之前，她们都只能在秘境之中度日。 一度李牧都生出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只是受不了自家王妃异样的眼神，不想被打上“渣男”“禽兽”之类的标签。 遗憾的是这些标签，貌似早就被打上了。至少在自家王妃面前，就是如此。 解释没有意义，威胁没有作用。自从身份被漂白之后，自家的王妃就越来越有女主人的气势，压根儿就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事实上，李牧都有些疑惑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要说感情多深也不尽然。 看了一眼微笑着扶琴的佳人，李牧没好气的说道：“别看笑话了，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赶快想办法善后吧！我知道你有办法解决。” 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游戏规则，在这方世界混迹了二十多年，主要也是在朝堂上，很少涉足江湖之事。 昔日在笑傲世界，李牧倒是江湖经验丰富。可笑傲世界也没有水月庵极乐魔宗，这样另类的女子宗门啊！ 对比熟悉的恒山派，现在水月庵怎么也不像是佛门清净之地，更像是一家佛缘培训机构。 可惜信息传递不变，大家的见识太少，没有看破她们的真面目。一位又一位的舔狗，前赴后继的往上面扑。 仿佛是不吃李牧这一套，只见白语嫣翻了翻白眼停下琴音说道：“王爷，说这话不觉得亏心么？ 明明是你贪花好色惹得祸，怎么能够推到奴家身上呢？ 如果让奴家背锅也不是不行，我那四名侍女，往后你就不要碰了。 要不奴家抹去她们都记忆，再卖入一家妓院之中，找人背黑锅如何？” 果然女人一旦结了婚，本性就暴露了。隐藏的魔女本性，现在都懒得掩饰，直接赤裸裸展示在李牧面前。 浓浓的醋意，要是闻不出来，李牧也就白混了。看似将四人送给自己享用，实际上却是在排出竞争对手。 擅长玩弄人心的魔女，显然明白：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没有感情，纯粹的欲望，只要新鲜感一过，也就那么回事。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现在李牧对四人确实没有感情，在最初的刺激感结束之后，也就那么回事。最起码不会因为四人的事，同她翻脸。 “少给我出馊主意，现在闹得乱子已经够大了。要是再搞事情，刺激外面那群精虫上脑的蠢祸，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别忘了，现在你是孤的王妃，不是极乐魔宗的圣女。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思想，那是万万要不得的。” 李牧警告的说道。 对眼前佳人的节操，他是完全不抱有希望。要是不提前打消她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没准还真能够干得出来。 李牧可是见识过白语嫣的疯狂，为了能够将竞争对手踩在脚下，不给对手翻身的机会，这位可是啥都干得出来。 要不是为了寻求刺激，或许那四个倒霉蛋，现在早就一命呜呼。 “切！” 不屑的鄙视了李牧一翻之后，白语嫣柔声细语道：“王爷请放心，奴家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人都是善忘的，只要制造一个大事件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就足够了。江湖中人喜欢什么，想必王爷也非常清楚。 随便捣鼓一份宝藏传承，将他们的视线吸引过去，事情也就解决了。 没有了清灵仙子，他们还会有白灵仙子紫灵仙子红灵仙子…… 你们男人都是一样，通通是喜新厌旧的主。水月庵的替补弟子多得去了，不会让大家等待多久的。” 第九十章、滇王宝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份藏宝图突然出现在西南武林之中。为原本就纷乱的宁州武林，更添上了一把火。 源源不断的武林人士涌入，直接带火了酒肆、茶楼的生意，就连同越王的战争都被压了下来。 乱世之中，战乱实在是太平凡了。大家早就已经习惯了战争，反倒是清灵仙子失踪和宝藏更能吸引武林中人的目光。 灌上了一碗酒，络腮胡子大汉忍不住抱怨道：“宁州城除了有限的几个地方之外，都快被我们翻过来了，还是没有找到清灵仙子的踪迹。 要不是水月庵的人坚持说清灵仙子进入宁州城，然后失踪的，我都怀疑这个消息是不是假的。”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无疑是最令人头疼的。整日沉浸在焦虑之中，令一众想要英雄救美的豪杰来说，也是一种压力。 莫说是找人，就连蛛丝马迹都没有流，仿佛清灵仙子从来都没有进入过宁州城一样。 “曹兄，不是还有几个地方没查么，要不然我们去……” 不等一旁的白衣青年男子把话说完，长满络腮胡子的曹庆脸色大变，厉声呵斥道：“刘贤弟，你疯了！ 你当没人去查看么？只不过擅自闯入的家伙，现在全部坟头长了草。 水月庵的人已经和西南王府交涉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清灵仙子来宁州。要不然以清灵仙子的大名，一众青年才俊早就围上去了，怎么可能失踪的这么悄然无息。” 没有法子，本土武林中人都没有发现清灵仙子的踪迹，他们这些外来户就更难找到人了。 除了部分深度中毒的舔狗外，大部分仰慕者还是有几分理智的。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就跑去向西南王要人，绝对是活腻了。 尽管清灵仙子在宁州失踪，西南王的嫌疑不低。可问题在于清灵仙子是秘密过来的，根本就没有人见她露过面。 行走江湖各种意外都有，清灵仙子失踪不一定在宁州城，也有可能在半路上。 沿途的鬼怪、魔道妖人，都是潜在的威胁。甚至还有可能被某个大势力的公子哥，来了一个金屋藏娇。 说白了，清灵仙子的武功也不过刚刚突破天人。在江湖中确实是一好手，可放眼天下能够对她造成威胁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想要推论出嫌疑犯，根本就不可能。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误入某一秘境，短时间之内出不来，要不然基本凉凉。 “曹兄言之有理，刘贤弟还是不要多想了。吉人自有天相，想来清灵仙子也不是早夭之人。若是有缘，吾等自有相见的一天。 宁州武林突然冒出一份藏宝图，据说是万年前滇王所留，诸位兄弟可愿前往一探？” 说话间，青衣男子还打开了折扇，全然不顾已是深秋，扇起了凉风。仿佛是想利用寒风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 作为万年前同古宙大帝争夺天下的存在，“滇王”在大周的历史书上，也留下了浓厚的笔墨。 当然，记载的内容自然不是啥好话。而是作为反面教材，用来衬托古宙大帝牛逼。 甭管怎么说，这也是横跨西南、岭南两地，占据数州之地的诸侯王。如果消息是真的，留下的宝藏绝非等闲之物。 甭管是神功秘籍，还是金银财宝，又或者是天材地宝，都是一众武林中人渴求的存在。 要是能够获得这笔宝藏，从此一路高歌猛进，走上人生巅峰，完全不在话下。 停顿了一下，曹庆开口询问道：“周贤弟，不瞒你说，这个消息我也听说了。 可是现在藏宝图满天飞，各种版本的都冒了出来，谁知道哪是真的，哪是假的？ 搞不好是有人在幕后操纵，提前布置好了陷阱，想要引我们中招，行不轨之事。” 宝藏虽好，命却只有一条。放眼整个天下，他们这样的先天武者，也只能算一般小角色。 若是不小心卷入一起阴谋之中，丢掉小命是常有的事情。想要在江湖中活得长，小心谨慎是必须的。 折扇青年哈哈一笑道：“就知道曹兄谨慎。不满诸位兄弟，盯上滇王宝藏的是上清宫。 他们找人推算过，滇王宝藏是真的存在，并且可以确定不是魔道妖人设下的陷阱。 唯一的问题在于滇王宝藏飘忽不定，藏宝图只是给出了一个大致范围，并没有确切地点。 想要找到宝藏，需要大量的人手。上清宫在这边的人手不足，所以发出了悬赏令。无论是任何人，只要找到了宝藏所在，都可以向他们领取一份金丹传承。 作为正道七派之一，上清宫的信誉怎么样，诸位兄弟想必都有所耳闻。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给出了承诺，想来也不会违约。” 在江湖中混，谁都是要面子的。作为一方武林霸主，自然不会为了一份金丹传承，就在天下人面前毁约。 “周兄，上清宫发出的悬赏，刘某自然不会怀疑。只是他们这么正大光明的摆出来，不怕我们先一步进入其中取宝么？” 白衣青年疑惑的问道。 利益当前，大家可不会给上清宫的面子。真要是找到了宝藏所在，大家都拿着宝藏直接跑路了，谁会傻乎乎的去通报消息？ 折扇青年摇了摇头说道：“刘贤弟想得太简单了。滇王宝藏是留给后辈，等待时机反周用的。 怎奈世事易变，谁也没有想到大周居然国运悠长，直接就传承了万年，隐藏的滇王一脉早就没落。 当时大周还在，为了自身安全，他们根本就不敢开启宝藏，这一拖就出现了问题。 待大周覆灭之后，立即爆发了鬼祸，滇王后裔们近乎全灭，只留下一个烂赌鬼。 为了还赌债，才将自家的传承宝藏卖了出来。据他交代，滇王宝藏内部机关重重，原本通关地图早就在岁月之中遗失了，就连这份地图也是根据利益勾画的，只有一个大致范围。 现在他是既没有能力找到宝藏，更不敢进入取宝。迫不得已，只能卖掉藏宝图换钱。 此人签下了真言契约，保证自己给出的藏宝图是真的，并且承诺宝藏之中最少有一份完整的元神传承。 有重重机关在，我等就算是想要提前取宝，也没有那份能耐。真要有人自不量力去尝试，对上清宫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正好帮他们试探了机关威力。” 真言契约是神灵时代搞出来黑科技，若是撒了谎，当场就会遭到反噬。 不过这玩意儿效力有些，那点儿反噬之力，仅仅只是对普通人和中下层武者有效，并且还有很多漏洞可以钻。 就比如说这份“滇王”宝藏，明明是李牧在幕后捣鼓出来的，但是宝藏是真的，元神传承也是真的，就糊弄了过去。 一旁的曹庆给众人碗里倒满了酒，慎重其事的说道：“若是如此的话，那么我等确实可以去碰碰运气。 仅仅只是寻找宝藏所在，并不参与宝藏争夺，想来危险应该不大。” 一份金丹传承已经足够令众多江湖中人拼命，更不用说元神传承。只可惜这些东西，注定只属于少数人。 行走江湖，野心必须要和实力匹配，一旦超越了这个界限，那就距离坟头长草不远矣！ …… 南郑岭南王府，作为一方诸侯的岭南王崔浩宇，最近的日子那是一个凄惨。 鬼道一脉的强者，不断在自家的地盘上搞事情，就连后台青云仙宗都因此损失惨重，更不用说他这个东道主。 对高高在上的阳神和鬼皇来说，普通人的生命实在是太过脆弱了。稍不留神，就是死伤一大片。 作为主人，崔浩宇对这些家伙是深恶痛绝，偏偏有无能为力。 军阵之力确实可以克制强者，可问题是军队不可能永远处于结阵状态。一旦散开了军阵，那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好不容易从青云仙宗手中拿得了驭使气运之法，崔浩宇还不敢轻易动用，因为那玩意儿是在氪命。 自己仅仅只是一名先天武者，要驾驭元神层次的力量，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意义在于拥有了自保之力，真要跑去和鬼皇开干，不仅会损失自家的气运，还会消耗自己的寿元。 被强者欺负也就罢了，关键是四周的邻居，也对着他的地盘流口水。 一旦顶尖强者的纷争结束，实力衰退的岭南之地，立马就会遭受外敌入侵。 幸好隔壁的越王和西南王两大邻居干上了，替他减小了不少的压力，否则局势还会更加糟糕。 一面忙着善后，一面开始整军备战。崔浩宇现在自己都迷惑了，不知道该期待强者纷争早点儿结束，还是晚点结束。 “滇王宝藏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武林众人都涌入了东滇之地？” 对统治者来说，不安分的武林中人，无疑是治下的不稳定因素。大量的武者涌入，社会治安下降是必然的。 对整军备战的崔浩宇来说，东滇之地是难得的净土，万万不能有失。 武都司都统上前一步回答道：“禀王爷，滇王宝藏最早是从宁州流传出来的。根据藏宝图显示的资料，宝藏的埋藏之地似乎在东滇州。 这些江湖中人都是冲着宝藏来的，等取宝完成就会离开。我们已经派人盯着了，尽可能的避免造成大的动乱。” 武都司是崔浩宇仿照大周皇城司设立的，都是为了处理江湖事务设立的专属机构。不光是武都司，几乎所有的部门体系，都是学着大周来的。 或许这些职能机构不是最好的选择，但起码在大周时期就证明过可行，远比自行摸索靠谱。 看了一眼一众手下，崔浩宇兴致勃勃的问道：“这么说宝藏是真的了？” 不怪他会动心，实在是他这个岭南王穷。本就大周帝国最贫困的区域，又被青云仙宗收取了大笔的供奉，他这个岭南王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眼下大战在即，正是花钱如流水的时候。对突然冒出来的滇王宝藏感兴趣，那是应有之义。 武都司都统崔病巳回答道：“禀王爷，据江湖中人所言，滇王宝藏确实是真的。不过里面究竟还有多少东西，那就很难说了。” 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历经万载光阴，无论兵甲，还是粮草，现在都注定化为灰烬。 能够留存下来的，都是一些能够抵抗时光流逝的物品。比如说：功法传承，金银珠宝之类可以长期保存的物品。 略微沉思了一下之后，崔浩宇缓缓说道：“甭管里面有些什么，既然出现在我岭南地界上，那就先抢了再说。 只要拿到一份元神传承，那就不算亏。实在是不行，收获一座秘境也不错。 至于那帮江湖中人，能够收编的就收入麾下，收服不了的就尽快驱逐掉，尽快还东滇州一个太平。” …… 第九十一章、元神之境 做戏做全套，为了伪装的更像一些，李牧都派出了寻宝队。 乱世争龙就没有不缺资源的，滇王宝藏这种大肥肉，送上门来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只是在确定地点是东滇州之后，那就没李牧什么事了。在敌对诸侯的势力范围寻宝，明显不现实，退出也是合情合理。 一路追寻蛛丝马迹，最终找到了符合藏宝图中的描述之地。望着阴森恐怖的鬼气，各方势力的人脸都气绿了。 如果只是普通鬼蜮也就罢了，大家二话不说直接闯入。为了滇王宝藏，这点儿风险大家还是愿意冒的。 可问题是眼前这方鬼蜮，乃是东滇州最大的鬼蜮，也是岭南地区最大的鬼蜮。 为了封印这方鬼蜮，还是阳神修仙者亲自出手，加上一众阵法宗师辅助才完成的。 滇王宝藏虽然好，可谁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恐怖鬼怪？万一刚打开封印就碰上了一群鬼王，岂不是悲剧。 可是就此放弃，大家又不甘心。元神传承难得，何况昔日滇王可是有着天下第一元神武者之称，距离仙神都只有一步之遥。 要不是碰上气运滔天的古宙大帝，直接被大势辗压掉，搞不好又是一位仙神。 此等传承，远比一般元神强者的传承更加珍贵。虽然传承之地化作了鬼蜮，但大家依旧坚信传承尚在。 无数休习天机之道的宗师，都敢发誓赌咒传承并未遭人破坏，并且就在这方鬼蜮之中。 利益动人心。正魔两道云集东滇州，整个江湖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清灵仙子失踪之事，直接变成了昨日旧闻。 至于后续剧情会如何演变，那就不是李牧所关心的内容。反正宝藏他确实放置了进去，只不过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大家想要的，那就很难说了。 估摸着大家也有心里准备，历经万载岁月，又遭受阴气侵染，昔日的宝藏化作一堆尘土也说得过去。 最起码还有元神传承是真的，除了后遗症大了亿点点之外，就连仙神之境的修炼理论都有记录，妥妥的至宝级功法无疑。 …… 一条宽阔的大河上，一座鬼斧神工的建筑横江而立，地面正好高过河面一线。 阁楼庭院、花草树木一应俱全。放眼望去尽是鸟语花香，充满了诗情画意。 若是在穿越之前，这种只顾美观、无视水患的建筑物肯定不可能通过，不过在超凡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甭管水患多么严重，这里永远都是风平浪静。水位既不会因为丰水季节升高，也不会因为枯水季节而下降。 自从窃取西南之地的天地权柄之后，李牧就开始疏通西南各地的水脉，才有了眼前这座诗情画意的府邸。 连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也是手下人坚信李牧是潜龙的重要原因。 正是得益于前几年的丰收，李牧才有底气在这个时候，对越王发起声势浩大的佯攻。 能不能夺取南越之地，其实并不重要，只要消耗掉了对方的粮草就足够了。 上百万大军作战，每天消耗的粮草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何况还有李牧这位幕后黑手搞破坏，时不时搞一次暴雨突袭，增加对方的运粮难度。 唯一遗憾的是天地权柄也有限制，高频率动用那是要消耗自身功德气运的。要不然就牛叉了，遭遇多少诸侯大军围攻，都不用担心。 此刻这座诗情画意的府邸放眼望去尽是能量晶石，除了滚滚懒洋洋趴在门口外，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蜂拥而至的灵气仿佛要液化一般，充斥在府邸上空，压抑的气息逼迫守卫在四周的军士节节后退。 府邸之中的阵法各类阵法，此刻全部运转了起来，若是有人闯入，瞬间就会领教什么是获罪于天。 十里开外，王府诸人正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老祖宗，牧儿这次突破？” 开口的是昔日定远侯。 作为遭受大周国运反噬，硕果仅存的勋贵幸存者，李纯这些年的日子一直都不怎么好过。 距离喝凉水都塞牙，其实也不差多少。或许是其他人都挂了，就剩下李纯一根独苗吸引火力，进入西南之后反噬之力也达到了巅峰。 即便是李牧龙气勃发，分得的气数也没能够冲散大周灭亡带来的诅咒。只能深居简出，减少遭遇意外的概率。 幸好李牧掌握了不是西南之地的天地权柄，要不然李纯早就领了盒饭。 不得不承认万古一帝的手段就是厉害，按照现在这种情况，除非新朝鼎立，彻底磨灭大周残留的气数，不然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 要做到这一点，先得灭杀古宙这个最大的余孽。只要古宙不死，大周残存的气数就不会消失。 人道气运没了，还有鬼道气运支撑着。阴世龙庭还在，大周就不算彻底灭绝。 眼瞅李纯气数将尽，可终归还是有一丝吊着不断，若是天机修士见了绝对会刷新自己的认知。 不管怎么说，只要李纯还活着，在西南之地就拥有独特的地位。 看了一眼眼前的后辈，青年男子淡定的说道：“放心吧！若是潜龙气运勃发，突破元神都会失败，那么天下还有谁能够成功？ 按照现在的修炼进度，没准牧儿借助一统天下的契机，还有机会一窥仙神之境。 不过修为到了那一步，世俗皇位就是一个鸡肋。你要抽时间多劝劝他，早点儿诞生子嗣，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说话间，青年男子还看了不远处的王妃一眼，搞得魔女一阵狼狈。 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就能够控制全身精气。想要孩子看运气，不想要孩子却可以人为控制。 碰到不想要子嗣的李牧，魔女也没有办法。眼下遭遇催生，她也非常的冤枉。 偏偏这种事情，没有办法解释。幸好这位老祖宗现在的注意力在李牧身上，只是随口一说，要不然她就尴尬了。 一旁的李纯也非常无奈，如果他说话管用的话，李牧王府之中早就妻妾成群。 尽管进入乱世，但侯府的人脉关系网依旧存在。自从一统西南之后，想要同李牧联姻的世家大族就多得去了。 真要能够做李牧主，他绝对不介意卖以往的亲朋好友们一个面子。不就是联姻嘛，作为妻妾过百的头号渣男，李纯根本就不在乎。 怎奈李牧从小就不是什么乖乖儿子，他这位父亲的话在十几年前就相当于耳边风，眼下就更不用说。 不过老祖宗的面子不能不给，略加思索之后，李纯当即表态道：“老祖宗请放心，回头孙儿就进行安排。” 他已经想好了，甭管自家儿子愿不愿意接受，先将人塞到王府之中在说。 诸侯王不妻妾成群，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虽然同这些二流世家联姻，不能带来太大的助力，但那也是一笔潜在政治资源。 …… 灵气旋涡之中，李牧一面努力炼化着灵气，一面研究着体内的小人。 除了体型缩小之外，元神直接就是自己的翻版。最关键的是两者心意相通，感觉就像是多了一个自己。 修为到了这一步，也算是真正踏入这方世界的巅峰。放眼全天下，都是有数的强者，可不是依靠气运之力的水货。 一入元神就有五千载寿元，接下来的九重天，每突破一重都能够延寿五百载。 若是修炼了延寿功法，或者是食用一些延寿药物，活过万年也不是没有希望。 不过元神依旧不得长生，不管是延寿的丹药、天材地宝，还是特殊的功法，都无法打破一万两千载的大限。 想要活得更长，唯有突破仙神之境。至于长生不朽，很遗憾谁也不知道还相距多远。 理论上来说，神灵都是长生久视的。遗憾的是这些长生种，也没有能够真正长生。 即便是寿元最悠久的古神，最多也活不过百万载。并非是寿元耗尽，也不是遭遇劫数，而是抵挡不住岁月之力的侵噬。 没有了欲望，没有了斗志，没有了情感，就算身体还活着，可本质上还是消亡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被天地规则所同化。为了不被天道同化，才有了神灵的各种花样作死，演化出了多姿多彩的世界。 李牧此刻就感受到了天地之力，不断的诱惑着他参悟天地大道。如果一直持续下去，超越了自身承受极限，那么道化就只是时间问题。 朝闻道，夕可死！ 对修炼之人来说，天地大道这是最大的诱惑，同时也是最大的毒瘤。 修为越是高深，就越容易受天地大道的影响。一旦沉浸进去无法自拔，就会被道化成为天地的一部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天道在牧养众生为口粮，只不过手段更加高明一些。 赤裸裸的阳谋摆在眼前。不修炼就是低级口粮，修炼就是高级口粮，还有一丝超脱的机会。 这微不可查的一丝机会，就是众生前赴后继的修炼动力。 唯有天地积累了足够的资粮，才有晋升的可能。也唯有等天地成长起来，才会出现真正的长生契机。 普通人或许到了仙神之境，才有机会窥视一二。若非手中拥有不少天地权柄，李牧也没有这么容易察觉这方世界最大的隐秘。 知道归知道，修炼还是要继续。不管怎么说都留下了一线生机，总好过被直接锁死前路的好。 强行忍住诱惑，从天地法则之中退了出来，稳固了自身境界之后，李牧忍不住一跃而起、破关而出。 可怜一座鸟语花香的府邸，直接被一波带走。就连负责看大门的滚滚，都被气浪震得飞了出去，此刻正一脸委屈的望着他这个无良的主人。 第九十二章、合纵 修为突破元神，西南王府自是一片欢声笑语。在这个伟力归于自身的时代，每一名顶尖强者诞生都能够影响天下格局。 以李牧现在的修为，无疑是走到了一众竞争对手的前列。只要不碰到开挂的竞争对手，就算无法顺利一统天下，也能够割据一方。 趁着这个好消息刺激，岭南攻略也拉开了序幕。只能怪崔浩宇倒霉，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落后就要挨打。 强者不是保姆，连续几个月找不到鬼皇的踪迹，海外仙宗联盟的人也不得不离开。 天下那么大，修为到了鬼皇层次，一心想要躲藏，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别看海外仙宗联盟搞得声势浩大，一次性派出六名阳神（元神）修仙者和数十名阴神（金丹）修仙者，实际上更多的也只是为了做做样子。 真想要彻底剿灭鬼道一脉，没有仙神出马是不可能完成的。在不确定古宙伤势的情况下，没人愿意轻易和他们死磕。 派出高手围剿，主要是为了震慑人心，告诉鬼道一脉他们海外仙宗联盟不是好惹的。 声势浩大的围剿行动，最终以斩杀七名不长眼的鬼王而告终。海外仙宗联盟的名头是打出来了，留下的一地鸡毛却需要崔浩宇这个岭南王收拾。 趁你病，要你命。乱世争龙，从来都没有手软的说法。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好邻居们自然不会罢休。 看着墙上的大周地图，李牧冲一众手下说道：“同越王的战争，拖到开春之后就可以结束了。 破坏了去岁的秋收，再影响了今年的春耕，接下来越王应该会安分两年。 接下来的岭南之战，我们需要提防的是吴王和郸王。列位卿家可有妙计，替孤解决此大患？” 封建农耕时代，春耕和秋收无疑是最重要的时节。正常情况下，诸侯们挑起战争都会选春耕完成、或者是秋收结束。 像李牧这种在秋收开启前挑起战火，又将大战延续到春耕结束的做法，无疑是不安套路出牌。 妥妥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怎奈李牧玩儿的起，从世家大族手中拿走隐匿的人口和田地之后，在财政收入上已经吊打一众诸侯。 连续几年的丰收，又为李牧积攒了大量的粮草。拥有大量的物资储备，西南之地现在损失得起。 搁在其他诸侯身上就不行了。从秋收拖到春耕结束，那就是连续两年粮食生产受到影响。 府库中既没钱，又没粮。光维系正常统治都是一大挑战，更不用说挑起大战。 这场针对越王的战争，看似战场上没有多少收获，实际上已经在战略上获得了大胜。 不光拖着了对方梳理内政的进度，更是打崩溃了对方的财政。没有数年时间，很难恢复过来。 乱世争龙，最缺的就是时间。莫说是数年之久，哪怕是几个月，天下局势都有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减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岭南攻略的难度，瞬间下降了四分之一。 “王爷，郸王虽然出身显赫，但刚立下基业不久，治下的六州之地尚未完全平定，短时间之内很难对外发起大战。 需要警惕的是吴王。作为吴地大家族子弟，龙青山在余杭一代经营日久，综合实力能够在南疆诸多诸侯之中排进前三。 不过这既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龙家在吴地的人脉关系网络，奠定了龙青山的迅速崛起，同样也制约了他的进一步发展。 别的诸侯都可以想办法慢慢梳理内政，打压治下的世家豪强，巩固自身统治，唯独龙青山不行。 作为吴地的世家大族推出来的潜龙，龙青山和治下的世家大族捆绑太紧，很难下定决心进行做切割。 短期内是我们的危险，但从长远来看，吴王反倒是威胁最小的。 甭管龙青山前期发展如何顺利，解决不了内部问题，这场天下纷争他就率先出局了。 只需择一擅守大将，在边界严加布防，挡住敌人的前期攻势，为大军平定岭南争取时间即可。 现在，对岭南之地有兴趣的不光是我们。这么好的机会，作为好邻居的楚王、徐王、蔡王多半也会跟着分上一杯羹。若非越王被我们重创，恐怕也会按耐不住。 大战一旦开启，岭南王就要面临最少四路敌人的围攻。就算各方都无法出全力，那也不是他们能够招架的。 灭掉岭南王不难，关键在于岭南王灭亡之后，我们能够拿走多少好处。 考虑到南方局势平衡，王爷此时不宜太过冒头。岭南七州之地，我们拿下战略要地东滇州和中滇州即可，剩下的五州大可先让给楚王、徐王、蔡王。 趁他们被拖在岭南之地的契机，我们先调头回来平定吴越之地的敌人。不求大胜，只需要让战争持续下去，不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就行了。 王爷雄才大略，早早解决了西南之地的内患。拼起消耗来，谁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采用消耗战，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局势尚未崩溃，幕后支持者们不会亲自下场。 靠着水磨功夫慢慢消耗他们的实力，逐步打击支持者们的信心，不消三年即可平定吴越之地。” 尽管只是纸上谈兵，但这年头能够谈得出来，在理论上方略大致可行，那都是妥妥的人才。 所谓的神机妙算，那都是扯蛋。人才都是慢慢磨练出来，历朝历代的开国名臣莫不是如此。真要是出山即满级，李牧也不敢用。 看了一眼自信满满的中年幕僚，李牧没有说什么打击人心的话。这套计划不能说完美，起码具备可行性。 最终能不能成功，那玩意儿涉及到的因素太多，谁不能提前下结论。 不过有一点，李牧听进去了：先稳住敌人的幕后支持者，慢慢消磨他们的耐心，最后再逼迫他们壮士断腕。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向幕后支持者求援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一次两次人家很乐意，折腾上百八十次谁都会厌烦。 尤其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求援，更会打击支持者们的信心。涉及到了身家性命，真要是扶不起来，人家也不会一直死磕。 这是一个阳谋，一直将争斗限制的普通士兵交锋，在尚未分出胜负之前，双方的强者都不会冒然出手。 只要大战持续下去，逼迫敌人向幕后支持者们伸手要粮、要钱。自古财帛动人心，谁家的钱粮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连续几次之后人心就变了。 “云城，所言不差。乱世争霸，无需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岭南之地确实可以先寄存一部分在敌人手中，正好我们也需要有人分担青云仙宗的怒火。 现在钱粮是我们的最大优势，这是天下任何一家诸侯无法比拟的，没有道理不利用起来。诸卿可还有补充？” 说话间，李牧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众人。 人才匮乏，一直以来都是他最大的短板。尽管已经努力进行培养，但这不是短期内能够解决的。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缺乏人才的不光是他一家，天下各路诸侯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大家现在都是在比烂。 万载大周带来的不光阶级固化，还有思维模式上的固化。突然进入乱世争霸，很多人的思维模式都没有转换过来。 天下的诸侯王们，要么把乱世争龙当成了江湖帮派抢地盘，要么当成了世家大族争夺生存空间。 真正认识到争龙本质的，那是少之又少。 被诸侯们追捧的一众天下名士，在李牧看来那些家伙纯粹就是棒槌。搞搞阴谋算计还行，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是战略。 如果只是一心想扩张地盘，自己现在占据的又岂止是十州之地。不说一统南疆之地，起码能够占据南方三分一的州郡。 可那种风吹即倒的统治，并没有实际意义。纸面上的实力，和实际上的真实实力是两个概念。 …… 动则上百万大军的战争，折腾出的动静太大，根本就无法保密。 在擦觉到邻居异动之后，岭南王崔浩宇第一时间确定，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岭南七州在大周百州之中本就是垫底货色，他这个岭南王在天下诸侯之中，综合实力也处于中下游，受人窥视是难以避免的。 本就实力不济，现在又不幸遭遇鬼祸元气大伤，邻居们自然要趁机落井下石。 看着手中汇聚起来的情报，崔浩宇脸色阴沉的说道：“西南王、楚王、徐王、蔡王四路诸侯，现在都盯上了我岭南之地，诸卿可有应对之策？” 以一敌四，搁在谁身上都头疼。何况还是在元气大伤的时候，分明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迎着岭南王的目光，一旁的中年谋臣开口回答道：“王爷，忽虑。敌人看似来势汹汹，但这四路诸侯却是各自为战，而且无法全力来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没有那路诸侯愿意看到他们兼并我岭南之地。王爷完全可以遣能言善辩之士出使南方各路诸侯，寻找盟友共同应对这四路诸侯。 楚、徐、蔡、西南四王实力各不相同，其中以楚王和西南王实力最为雄厚，乃南方最强大的两路诸侯，也是王爷这次最主要的敌人。 不过去岁西南王和越王的战争尚未结束，短时间之内不可能投入太多的兵力入侵我岭南之地。只要说服越王、吴王和郸王同我们结盟，西南王的威胁就迎刃而解。 徐王和蔡王实力有限，他们同样受到了楚王的威胁。我们若是覆灭，他们面临的军事压力只会更加严峻。 只要遣使挑明厉害关系，割让部分郡县，携重金贿赂重臣，就有机会将他们收买过来。 眼下我们最需要警惕的是楚王。楚地最为富庶，楚王王徳阳又出自门阀世家，实力远非我们可比。 南方之地，唯有吴王、西南王可与他争锋，其他各路诸侯皆差了一筹。 实力强横是楚王的优势，同样也是他的劣势。南方各路诸侯，都不想看到楚王继续壮大下去，这就是我们机会。 若是操作得当，王爷完全能够以此为契机，合纵南方诸侯结盟共抗楚王，” …… 第九十三章、纷乱天下 岭南风云起，给本就混乱的天下局势，再次添上了一把火。 岭南王的使节四面出击，彻底搅乱了南方局势。蔡、徐二王还在犹豫不决，李牧这位西南王已经和楚王被动站到了同一阵营。 实力弱小是原罪，实力强大陷入众矢之的，也是必然的结果。 南方楚王、吴王、西南王三家实力最为雄厚，别的诸侯不想被吞并，就唯有结盟一条路可选。 有合纵就要连横。存在利益冲突的盟友，从来都是越多越乱，也越容易被拆散，故合纵往往干不过连横。 如果三大诸侯能够联手，再施展手段瓦解诸侯联盟，获胜自然不是问题。 现在西南和楚地之间不接壤，短期内没有核心利益冲突，偶尔站在一起自然不成问题。 可吴地就在跟前，双方是三天一架，五天一大架，随时都有可能冲突升级，演变成为战争。双方根本就不具备结盟的条件。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西南之地感受不到威胁。甭管诸侯王怎么结盟，接壤的邻居一共就那么几个。 最后的胜利者只有一个，这就注定了任何联盟都不可能真心投入。不幕后捅刀子都是优质盟友，根本就谈不上全力配合。 这是时代背景所决定的，乱世才刚刚开幕，各路诸侯的想法都是一统天下。 若是乱世持续百八十年，再谈联合就容易得多了，到了那一步大家的思维模式已经从大统一转变为割据一方。 就算是各路诸侯结盟，最难受的也是吴王和楚王，李牧自然不着急。 不管怎么操作，都不可能让没有利益关联的诸侯丢下老家不顾，带着部队过来入侵西南之地。 真要是有人能够做到，李牧还会给他颁发一枚大大的勋功章。本土作战的优势太大了，有老天爷的意志罩着，想数都难。 真要能够一波带走各路诸侯，纵使损失一部分气运功德，也可以靠战后的收益进行弥补。 没有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战备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东滇州的局势却先一步发生了变化。 经受不住滇王宝藏的诱惑，江湖中人终归还是打开了鬼域封印，一众武林高手直接杀进了鬼域。 经历了一番浴血奋战，付出了数千人的伤亡之后，终于打开了神秘的滇王宝藏。 就在打开宝藏的一瞬间，无数令人耳熟能详的宝物化为了一抹尘埃，就连宫殿建筑物都没有顶住岁月的腐蚀，唯有一堆功法秘籍留存了下来。 八部元神级武道功法、五部阳神级仙道功法，以及若干旁门传承一起出世，直接引得各方大动干戈。 作为地头蛇的岭南王自然大占便宜，在传承出世的第一时间，附近的驻军立即蜂拥而至。 利益当前，诸侯王的面子也不好使。除了岭南本土的武林门派外，其他人可不在乎得不得罪岭南王。 一场血战过后，岭南王自然大有收获。不光抢到了若干功法秘典，更关键的是获得了一部元神功法和一部阳神功法。 两部顶尖功法，不仅增强了岭南王的底蕴。更关键的是往后想要招揽高手，又多了一个不小的筹码。 刚刚收到这个好消息，还来不及庆祝的岭南王崔浩宇，紧接着就受到一个噩耗——东滇州爆发鬼祸。 破坏永远比建设容易，打开鬼域封印简单，想要重新封印回去就难了。 或许是因为夺宝之战折腾出来的动静太大，破坏了鬼域的阴气循环，逼得一众鬼怪蜂蛹而出。 面对突如其来的鬼祸，一众江湖中人自然是拍拍屁股走人，只留下岭南王的大军硬着头皮拦截。 不能怪统兵大将脑袋一根筋，实在是之前的战斗留下的血腥之气，吸引了无数鬼怪蜂拥而至，想不应战都不行。 士兵的体力是有限的，先和江湖中人血战，接着又和鬼怪死磕，一般人显然承受不住。因为普通士兵体力不支，导致军阵瓦解，结果自不用说。 十几万大军一朝丧尽，除了少数统兵将领逃离之外，尽数沦为鬼怪的血食。 作为胜利者的鬼怪们，并没有就此停下脚步。一幕幕人间惨剧，不断在东滇州各地上演。 为了镇压鬼祸，原本驻守在边界的大军，也顾不得防线，纷纷加入到人鬼大战之中。 …… 西南王府，中年丞相一脸欣喜的说道：“恭喜王爷，出兵良机自己送上门来了！ 岭南王自食恶果，为一己之私擅自打开鬼域封印，致使东滇州黎民百姓饱受鬼祸之害，实乃罪大恶极。 为了还东滇州无数百姓一个公道，请王爷挥师南下、吊民伐罪，诛岭南王以谢天下！” 瞌睡就送枕头，刚刚做好战争准备，开战的借口就送上门来了。怎么看都是天命之子的待遇。 甭管鬼域封印是否是岭南王打开的，反正他们参与了滇王宝藏争夺，那就有他的一份责任。 打开鬼域封印不是罪，打开之后没法重新封印，致使鬼怪为祸四方，那就是罪大恶极。 谈不上获罪于天，但获罪于人道是肯定的。以此为契机吊民伐罪，不光掌握了大义，还能够获得人道气数加持。 这就是大势。 “丞相，言之有理。岭南王崔浩宇倒行逆施，为一己之私，不顾万民的死活，擅自打开鬼域封印，实乃罪不容诛。 尚书台，起草檄文。孤决定举八十万大军，分三路出兵讨伐岭南王，给东滇州的无数百姓一个交代！” 尽管这次意外李牧也有份，但这完全不影响他站在道德制高点，将岭南王喷得狗血淋头。 人道没有意识，全凭本能进行行事。这笔因果业力，注定要算在岭南王和参与夺宝的众多武林中人身上。 事实上，这笔因果并不算大，尤其是分摊到每个人头上之后。只要及时善后，将鬼祸扑灭掉也就那么一回事。 可惜李牧不会给他们补救的机会。这么好的出兵借口，肯定不能放过。 …… 伴随着一封吊民伐罪的檄文传遍四方，岭南大战直接拉开了序幕。不需要进行沟通，早就做好战争准备的楚王，也非常默契的发出类似檄文。 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参加了乱世争龙，人道气运垂青就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既然有机会蹭，就万万没有放过的道理。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就算是蹭到的气数再少，那也比没有的好。 哪怕跟着蹭大运失败，那也能够搞臭敌人。事情挑到了明面上，天下人对岭南王崔浩宇都会产生意见。 天涯海角，在云雾弥漫之下，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这里就是海外赫赫有名的青云仙宗。 看着手中的求援信，作为当代宗主的青云子范鹤，就气不打一出来。 扶龙庭挑选潜龙，最讲究的就是气数运势。观岭南王最近的遭遇，怎么看他们都像是压错了宝。 将情报传了下去，青云子没好气的说道：“诸位师兄弟，崔浩宇又向我们求援了。 根据我们的传来的情报，这位不省心的潜龙，在前些日子和一帮江湖中人去寻宝，打开了我们封印的一座鬼域，致使东滇州爆发鬼祸。 现在被别的潜龙抓住了把柄，趁机发起了讨伐之战。崔浩宇，想要请我们出手帮忙善后。” 下首紫袍老者率先开口说道：“掌门，崔浩宇在统一岭南之地后就接二连三的出乱子。就连门中两位师祖，都因为他的事遭受重创，明显是气数不足的表现。 潜龙在化龙之前，确实会遭遇各种考验，但他们每一次都会逢凶化吉，获得大笔好处。 可观崔浩宇，我们都再三出手帮忙，结果他的处境还在持续恶化中，明显就是德不配位的表现。 尚未恢复元气，就同时遭遇南方最强两大诸侯的围攻，就是最好的证明。无论是楚王，还是那位西南王，都不是崔浩宇能够比的，获胜的希望非常渺茫。 门中扶龙庭是为了分得大运，可不是给他崔浩宇卖命的。既然压错了宝，现在就应该及时止损。” 不是老者怂，实在是自家两位阳神老祖都因为扶龙庭遭受重创，让他对岭南王丧失了信心。 潜龙之中也有水货，要是跟了这些家伙，下注越重就赔得越惨。 乱世才刚刚开幕，青云仙宗就先亏了本。光两位阳神老祖的伤，就不是他们获得的那些收益能够弥补的。 “左师叔，就此放弃潜龙怕是要从长计议。自古以来潜龙都多出自北方，南方诸侯获得胜利的寥寥无几。 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认为他能够一统天下，支持他也就是奔着割据一方去的。 天下局势非常明显，各方势力纷纷下注，相互之间形成了牵制，数十年内天下都难以统一。 如果各大势力之间的平衡不被打破，天下重新进入到诸国并立的时代，也并非没有可能。 不管怎么说，崔浩宇都坐拥岭南之地。在天下诸侯皆有主的情况下，就算是放弃了他，我们又能够选哪位潜龙？ 斩断同岭南王之间的因果容易，麻烦的是扶龙庭失败的气运反噬。若是没有新的潜龙替我们承担反噬，后果可不怎么妙。 就算不计较一时的利益得失，谁又能够保证新的潜龙，就一定能够获得胜利？ 今时不同往日，我青云宗已经无法承受两次扶龙庭失败的反噬。非凡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轻言放弃。 如果岭南王真的撑不住了，那就想办法运作，让他投奔真龙，换取一块封地维系封号以全其因果。” …… 就在青云仙宗争议不休的时候，岭南之战已然爆发。先是李牧和楚王出兵讨伐岭南王，紧接着南方各路诸侯又加入进来。 只不过各路诸侯，并没有像岭南王计划中那样，加入对两大霸主的围攻中，反而在寻找各自的目标下手。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自然界的丛林法则，在这乱世之中展现了淋漓尽致。 诸侯们都有各自的算盘，大家都是按照自己的利益在制定计划，并且采取行动的。 从大局上出发，结盟对抗南方三大霸主是最好的选择。可符合了大局，却不一定附和自身的利益。 若是都结了盟，大家还怎么扩张地盘？ 到了那一步，可真是强者恒强，弱者愈弱。 对众多诸侯来说，要是不利用这场混乱壮大自身的实力，往后就没有机会了。 基业初立，在短时间之内大家的根基都不怎么稳，占据一两个州的诸侯，也未必比占据六七个州的诸侯弱多少。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大家各自消化了手中的地盘，实力差距就会明显起来。 地盘越大、人口越多、资源越丰富，在乱世之中就越占优势。地狭民乏的小诸侯，终归难逃被吞并的命运。 …… 第九十四章、诸侯混战 计划没有变化快，突如其来的变故，岭南王是懵逼的。说好的联合，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盟友都掉了链子。 大家都期待着别人去履行盟友义务，自己闷声发大财。以至于事到临头，只余下岭南王孤军奋战。 没有任何意外，同时面对两大霸主的围攻，岭南王自然是招架不住。 遭受鬼祸的东滇州第一个沦陷，紧接着徐、蔡两路诸侯也加入到落井下石的队伍中。甭管之前谈得多好，都抵挡不住大家扩张的欲望。 人性就是这么现实。此时扩张还有一丝成为赢家的希望，履行盟友义务那就唯有败亡一条路。 谈别的都没用，现在大家搏得都是一线生机。从踏上争霸天下的道路开始，就再也没有了退路。 各路诸侯争先攻伐，天下彻底陷入混乱中。如果说岭南王是第一个倒霉蛋，那么越王就是第二个倒霉蛋。 被李牧拖入战争，看似实力损失不大，却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刚刚结束战争，还来不及喘口气，又被吴王给盯上了。趁越王兵力被拖在南越边界，尚未调回的契机，吴王突然偷袭了东越之地。 自古都有吴越一体的说法，吴王想要成为真正的霸主，必须要先拿下越地。 机会送上门，吴王自然不会放弃。要是不趁现在的机会扩张势力，等各方反应过来，再想一统吴越之地就难了。 被人捡了便宜，李牧也不恼。既然参与了乱世争霸的游戏，他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一时的胜利并不代表什么，只有最后的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拿下了预定的两州之地，李牧就停下了进攻的步伐。在天下这座大棋盘之中，岭南只是一隅之地。 现在局势发生了变化，前面制定策略也变得不再适用，必须重新调整战略。 …… “王爷，刚刚族中传来消息，北方的凉王、魏王、晋王、燕王四大诸侯已经结盟，看样子是准备先进行清场。 按照现在的局势发展，北方群雄肯定挡不住四大诸侯王多久，我们的计划必须要改变。 若是按照原来的稳扎稳打，恐怕不等我们平定南方，北方霸主就先一步诞生了。” 说话的一名来自主脉的族叔，既然是分头下注，肯定不是光说说就能行的。 财力、物力，李牧都能够自给自足，主脉支持的自然就是人力。 门阀世家的底蕴，不仅仅体现在武力上，更体现在人才储备上。 只要能够一直胜利下去，这些人就是最可靠的助力。若是争龙失败，那么没得说，肯定会被卖上一个好价钱。 这方面的觉悟，李牧早就有了。个人或许能够保持忠诚，但是利益集团一定能够被收买，忠诚只是因为别人给的价码不够。 不管怎么说，这些的人加入都为小团体注入了活力，改变了小猫小狗两三只的窘迫局面。 这方天地实在是太大了，从南到北计算单位都是万里，想要打造一支情报组织实在太难了。 哪怕是传承三千多年的定远侯府，手中的情报也只是靠联姻抱团。真正有实力将情报网络在全天下铺设的，唯有门阀世家。 眼下在情报上，李牧不得不依赖主脉。自己的情报组织，能够覆盖自家地盘就很不容易了。 北方四大诸侯背后就是四大门阀世家，与其说是四大诸侯联合清场，不如说四大门阀世家在联手清场。 古宙大帝重伤不出，残存的皇室一脉在舔伤口，大周的威慑力已经不复存在，无力继续压制这些门阀世家。 现在只是开始，接下四大门阀世家还会持续发力。若非李牧也算门阀世家的一员，也不会提前收到消息。 真要是等清场开始才收到情报，那就彻底完犊子了。北方局势一旦尘埃落定，必然会挥师南下。 以南方这帮诸侯的实力，同北疆的这些巨无霸相比，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即便是快速扩张，可能导致根基不稳，内部隐患深埋，但是有门阀世家支持，这些问题都可以暂且压下。 大不了就是新生王朝短命，并不影响争龙大战的胜利。 不想在在这场变局之中沦为炮灰，唯有再此之前统一南方诸州。就算拿不下整个南方，起码也要统一大半个南方，才有对抗的底气。 再次到了抉择的时候，李牧盯着地图暗自叹气。自己一苦修之士，被迫卷入了乱世争霸的游戏，并且还越陷越深。 “岭南攻略到此为止，调头进攻越地。拿下南越之地后，迂回杀入吴地，这次必须拿下吴越之地，奠定王侯霸业之基。 派人告诉楚王，孤同意缔结一个两年互不侵犯盟约。反正天下都乱了，那就干脆玩把大的！” 霸气源于实力。若是没有突破元神之境，哪怕明知道北疆变局在即，李牧也只能先憋着。 搞不好只能让主脉牵线，将自己打造的基业卖上一个好价钱。等到天下一统之后，再想办法慢慢谋划各地鬼蜮中的天地权柄。 鬼蜮分布在天南海北，真要自己亲自动手去取，恐怕没有百八十年，都别想全部拿到手。 想要立下天庭，积攒足够的底蕴，超脱出这方世界，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寿元李牧自然是不缺的，但笑傲世界的妻儿等不了。纵使灵气开始复苏，也改变不了世界本源不足的现实。 等千儿八百年之后，再返回笑傲世界，估计他的孙子的孙子都只剩下了化石。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天地权柄加身在元神之境中，基本上就是无敌。 纵使碰上了仙神强者，也可以自保。不是李牧自吹，真要是想躲，就算是仙神强者当面，他都能够隐藏住气息。 实力上去了，胆子也就大了。幕后支持者遵守规则也就罢了，要是坏了游戏规则入场，他完全不介意悄悄弄死几名元神武者。 决定出兵吴越之地后，西南的战争机器完全开动了起来。不同于之前和别人联手瓜分岭南之地，这一波可是独自上阵，搞不好还会遭到诸侯围攻。 偏偏李牧又是一个讲信誉的人，做不出欺骗盟友的事。无法履行盟友义务，宁愿不和人家结盟。 即便是和楚王签订的也只是两年互不侵犯条约，而不是结盟。皇者可以不在乎信誉，但是天帝不行。 为了践行自己的大道，这一关必须要闯过去。想想神话传说中，玉帝历一亿三千二百劫，就知道天帝的位置不好坐。 当然，天帝的位置再难坐，也比人皇的位置舒适。起码天道贵在永恒，不像人道隔三差五闹幺蛾子。 尤其是这方世界的人道太过活跃，要不是古宙大帝给人道来了一下狠的，李牧都不敢来凑乱世争龙的热闹。 以人道的霸道，要是发现自己选定的人皇突然撂挑子不干，非得爆发不可。 还是现在好，人道在恢复元气舔伤口。没有多余的精力搞幺蛾子，有了跳出棋盘的机会。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府之中的莺莺燕燕就突然多了起来，时常搞得李牧心烦意乱。 环肥燕瘦，各色美人天天在眼前晃悠，不断的考验着他的道心。 诱惑实在是太大，作为一个正常人，偶尔难免犯错误。 对此，李牧也非常的无奈。那一身浑厚的龙气，就是他抵御不住诱惑的根源。 显然，为了让他早日诞下继承人，大家也是费尽了心思。 “王爷，进攻吴越之地务必要小心魔门。魔道五宗中的四家，老巢都在吴越之地。 乱世本是魔门最活跃的时候，现在却突然沉寂了下来，怎么看这里面都有问题。 奴家怀疑吴王和越王的背后，可能有魔门的影子。这些家伙从来都是不遵守规矩的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干出来。” 化身贵妇的白语嫣，一边替李牧揉着肩膀，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 看得出来，府中莺莺燕燕的不断增加，魔女也感受到了压力。 相比这些豪门出身的贵女，她可是什么根基都没有，就连身份都是李牧帮忙伪造出来的。 要是再不表现出来一些价值，没准什么时候就被抛弃了。最是无情帝王家，指望帝王的情谊是最不靠谱的。 对魔女这些小心思，李牧自然是一清二楚，只不过没有拆穿。 眼下是局势不明，要是等大势确立，同门阀世家联了姻，那才是真正的压力。 甚至在不少人看来，现在的王妃就是占位置的。最终争龙胜利，入主东宫的还是世家门阀女。 社会风气就是如此，天下皆以同世家门阀联姻为荣。根本就不以个人意志为转变。 要不是魔女的心态足够好，搁一般人身上搞不好会直接心态崩溃。后宅闹出乱子的诸侯，可不是一家两家。 要不是李牧再三表明，不会做负心薄情之徒，恐怕眼前的佳人还会更加忧心。 抓住佳人的小手，李牧豪气的说道：“放心吧，魔门若是识时务也就罢了。要是不知死活，那就顺手一并料理掉他们。 现在大势在我，无论是谁参合进来，都是在自寻死路！” 尽管有很大的水分，李牧终归是率先完成了气运化龙。在一众手下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天命所归”。 只要持续胜利，这种认知还会越来越根深蒂固。明知道这是虚的，但李牧依旧在推波助澜。 天命所归的标签，能够大幅度提升手下人的忠诚度，增加团队的向心力，办起事来大家才会卖力。 在打天下的时候，能够发挥出重要作用。 …… 李牧进行了战略调整，各路诸侯也没有闲着。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打就对了。 天下从南到北，就再无一处净土。连绵不断的战争，带来了大量的人员伤亡，让沉寂的鬼道一脉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 大量的枉死之人化为厉鬼，开始祸害乡里，各路邪教组织也顺着这波东风不断发展壮大。 偏偏各路诸侯都忙着争霸，根本就无暇理会这些小变故。事实上，大部分诸侯都不知道新一轮的鬼祸正在开始酝酿。 在这个皇权不下乡的时代，只要不出大乱子，地方大族是不会麻烦衙门的。 等到找上衙门的时候，就是差不多局势已经失控，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不过凡事有例外。经过李牧的改革，恢复了古老的井田制度，西南之地的统治模式已经发生了改变。 虽然乡村的统治，依旧离不开宗族，但起码将皇权的影响力渗透了下来，打破了世家大族的讯息垄断。 普通乡间宗族没有对付厉鬼的手段，碰到这种事情又没有好处可捞，自然是第一时间上报。 鬼祸刚露出死灰复燃的迹象，消息就第一时间反馈到了镇鬼司衙门，迅速完成了上报。 年逾三十的李凡，经过多年的官场磨砺，心智早就成熟了起来。 收到讯息之后，第一时间调取了各地的厉鬼案卷，意识到了不好，急忙在镇鬼司召开高层会议。 “诸位同僚，天下兵祸连连，鬼祸之灾已经有卷土重来的迹象。尤其是边境之地，时常有恶鬼流窜作案。 王爷已经决意北伐，平定吴越之地，接下来我们镇鬼司所面临的压力还会更大。 不是所有地区，都像我们西南之地这么太平。很多诸侯治下，甚至还有鬼王盘踞。 为了应对新的挑战，我们必须采取更加积极的行动。本官欲设立除鬼榜，制定一个赏格标准，凡诛杀恶鬼者皆可领取奖赏。” 话音刚落，一旁的副手就开口反对道：“统领，设立榜单简单，难的是如何进行鉴别。 不像普通凶犯，恶鬼没有形体，诛鬼者很难拿出证据来。很容易出现冒领事件，不仅会；令诛鬼者寒心，还会滋生衙门的腐败。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想了很多办法，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对恶鬼唯一鉴别的办法是气息，但这玩意儿可以伪装。只要接触过，就有办法留存其气息，并不能作为诛鬼的证据。 最麻烦的恶鬼太多了，气息接近的也不在少数，普通人根本就鉴别不出来。 除非镇鬼司亲自派人去看着，显然这是不可能做到的。真要是有那么多人手，自己都把活儿给干完了，也不需要进行悬赏。 看了手下一眼，李凡摇了摇头：“这次不一样，普通的厉鬼不在悬赏范围之内，我们只悬赏鬼王。 只有金丹武者、阴神修仙者、大儒层次的强者，才可以接取任务，鉴别难度要低得多。” 不是之前想不到，主要是西南之地的鬼王，都被李牧收入麾下，压根就没有出来作乱的。 第九十五章、天命所归李 上阳城，位于越地与西南交界之地，因漕运而兴起，成为了越地有数的商贸之城。 伴随着乱世的来临，上阳城的战略价值越发凸显了出来，成为西南军与越军争夺的焦点。 拿下上阳城，西南大军就可以沿江而下，一路杀进江淮腹地，收取吴越之地。 可以说上阳城不光是越王的门户，同样也是吴王的门户，只不过恰好掌控在越王手中。 这也是去岁佯攻，李牧率先伐越的根本原因。地理位置决定了从上阳城进攻，沿江而下的路线更好走。 要不然就得翻山越岭，对着一座座要塞坚城一路强攻。别的问题都好说，关键还是后勤跟不上。 哪怕是高武世界，运粮还是得靠民夫。储物戒之类的高端装备虽然存在，但是相对大军的消耗而言，实在是太过杯水车薪。 出于战略价值的考虑，昔日以商贸繁荣的上阳城，此刻已然化身战争要塞。 为了加固城防，早在两年前越王就开始在此修筑工事。此刻的上阳城，城墙高十余丈、宽三四丈，用一句铜墙铁壁来容易也不为过。 如此坚固的城防，越王还嫌不够。又花费重金请来了阵法宗师，在城墙上布置了若干道阵法。 不光城防坚固，城内还驻扎着二十万大军，并且囤积了足够大军食用两年的粮草，就是为了防备西南兵长期围困。 如此充分的准备，可谓是固若金汤。可作为镇守使的赵文戈，还是感到一阵不安。 自从吴王出兵偷袭东越之后，越王就抽调了南线的兵力，除了上阳城这种战略要地外，别的地区驻军人数都大幅度减少。 长期和西南军交手，赵文戈非常明白对方的厉害。并非敌人的单兵战斗力多强，关键是敌军没有吃空饷。 对统兵将领而言，没有吃空饷可并不仅仅只是代表清廉，更代表着后勤物资供应充足。 事实上，进入乱世之后吃空饷的迹象，就已经得到遏制。所有统兵将领都知道，手中的军队才是自己的本钱。 如果情况允许，大部分将领都希望自己手中的兵更多一些、更精锐一些，可问题是实际情况不允许。 理论上来说，越王发放的军饷是充足的。现实却是这个充足仅限于出库之时的足额，半路运输也是需要损耗的。 核定的运输损耗，那只是理论状态下。遭遇各种突发情况导致的损失，很多时候都没法上报，只能自行承担。 为了保证供应充足，虚报一些兵额吃空饷，就是最好的选择。区别仅限于将领们胆子，胆子小抹平开销即可，胆子大的那就可劲儿的折腾。 在这种背景之下打仗，不光要小心敌人，更要小心自己的队友。 因为名义上的十万大军，实际上到位的可能只有五六万，碰到坑祸的搞不好只有一两万人。 敌方五十万大军，我方一百万大军，优势在我！ 结果到了战场上，发现敌方的五十万大军，那是货真价实的五十万大军；自己的一百大军，搞不好只来了三四十万人，其中还有临时拉开充数的。 上限好计算，但是下限那玩意儿，就没有办法进行估算。谁也不知道自己队友究竟有多坑，毕竟是从大周时代过来的。 所以在之前的战争中，越军一直都被西南兵压着打。搞得统兵大将，没有两三倍的纸面兵力优势，都不敢主动发起进攻。 唯一令赵文戈感到欣慰的是西南王深陷岭南战场，一时半会儿没有功夫过来打秋风，可以先睡几个安稳觉。 巡视了一番城防，正欲回家准备第二十八房小妾婚事的赵文戈，刚刚迈下城楼就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将军大事不好，南边燃起了狼烟，怕是西南兵要打过来了。” 顾不得娶小妾的问题，赵文戈飞身一跃上了城楼，眺望着远方燃起的狼烟。 能够担任上阳这种战略重地的守将，赵文戈除了是越王的族弟外，自身的能力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越王才刚刚抽调兵力离开，敌人就急匆匆的发起进攻，明显是走漏了风声。 大军调动动静太大，保密是不可能的。可那都是慢慢走漏消息，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有人走漏消息。 意识到不好，赵文戈当即对部将吩咐道：“立即派出探马查探来犯之敌的兵力，另外召集城中世家商议守之事。” 没有提向越王求援之事，现在敌情不明，冒然求援只会打乱越王的战略部署。 若敌人只是试探性进攻，凭借城中守军他也能够保住上阳城。至于其它地区，丢了也就丢了。 乱世争霸，谁没有出现过丢城失地？无非是能不能拿回来的问题，只要后面能够收复失地，那都是无伤大雅。 真要是西南兵主力来攻，就算是越王派出援兵也没用。眼下的东越战场，已经拖住了越王大量的兵力。 作为自家人，赵文戈非常清楚越王的实力。一对一尚且吃力，同时面对吴王和西南王两个敌人，自家主公根本就没有胜算。 眼下他能够做的，唯有将城中世家大族拉上战车，尽可能为自家主公争取时间。 幸好西南王在打压世家豪强上做得太绝，不到万不得已这些世家大族不会投奔过去，否则赵文戈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 顶着炎炎烈日，李牧的大军终于出现在了上阳城下。望着眼前的坚城，他熄灭了亲自动手的念头。 主要是没必要。王者自有王者的气度，要是区区一座上阳城，都要他亲自动手夺取，那还要手下干什么？ 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大军，李牧大手一挥道：“传令下去，就地安营扎寨，今晚午时三刻发起进攻！” 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分明就是在告诉敌人今夜要袭城。听得军中大将一阵牙疼，不带这么坑人的。 一名耿直的老将上前劝说道：“王爷，上阳城防异常坚固，又布置了多层防御阵法，想要靠突袭破城防怕是力有不……” 对部下的反应，李牧还是很满意。如此瞎搞的战术部署，没有说不懂兵法，不要瞎指挥，那都是给他这个主公的面子。 “周将军，勿虑。孤刚才观上阳城气数，发现此地黑气翻滚、又有阴煞之气涌出，明显是城中之人罪孽深重，劫数临头的征兆。今夜城中必定出大事，正是破城的良机。” 多了“天机算术”，不合理也可以变成合理。李牧又没有进行保密，谁都知道他不光修为高深，还是一名阵道宗师、天机宗师。 这份能掐会算的能耐，可是吓坏了很多人。自从得知李牧是天机宗师之后，一众手下都变得乖巧了起来。 对此李牧也是乐见其成，驭下可是非常麻烦的，尤其是面对一堆官僚的时候。最简单的操作，就是让他们惧怕。 开国君主爱杀人，除了乱世需要用重典之外，更重要的还是：杀人是解决问题的最简单办法。 让手下人惧怕，总好过让他们失去敬畏之心，肆无忌惮的折腾强。 听了李牧的解释，原本理直气壮的周将军，急忙赔罪道：“是老将愚钝，王爷请赎罪！” 若非甲胄加身，恐怕他已经跪了下去。 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李牧大度的一挥手说道：“无妨。周将军也是一心为公，何罪之有！” 除了劫数临头是真的，毕竟兵祸来临本身就是劫难，剩下的都是艺术加工。反正都是忽悠一堆外行，李牧也不怕被穿帮。 纵使有天机师发现不对，那也是他修为不够深厚，没有能够看出来。 ……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守城的赵文戈却越发的紧张起来，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这种预感，曾经救过他几次命。现在这种节骨眼上，他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为了以防不测，他甚至将城中世家的精英子弟全部带在身边，美其名曰要重点培养，实际上就是人质。 尽管这种约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对世家大族没有太大的影响力，他还是做了。 有约束总比没有约束得强。为了忽悠大家卖命，他可是再三保证，越王的援兵已经到了路上。 夜幕之下，一道道阴影不断闪现。一个个身着铠甲，仿若是一支黑甲大军。 “鬼啊！” 不知道是呼喊了一声，上阳城瞬间陷入了混乱之中。面对鬼怪，普通人的生存力实在是太弱了。 鬼祸再现，许多人的内心是崩溃的。幸好这些鬼魂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向城主府和各大世家所在发起了攻击。 看着有组织的有阴兵出现，赵文戈整个人都惊呆了。鬼怪他见过不少，可阴兵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即便是古籍中记载过上古神灵畜养阴兵，那也只是提了一笔，谁也没有真的遇到过。 眼下这支突如其来的阴兵，就成了最大的灾难。浓浓的阴煞之气，再加上领头的几尊鬼王，无不在告诉他事情大发了。 “快组成军阵！” 这个时候下令已经晚了。恐慌的情绪蔓延，许多士兵已经成了无头苍蝇，开始四处乱窜。 城守府的几百侍卫，如何能够抵挡阴军的突袭？即便是城中的金丹供奉出手，也没有能够折腾几下，就凉凉了。 城守府没了，世家大族也没了。守城的官兵们集体傻眼，内有鬼怪为祸，外有敌人攻城，他们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 “先灭鬼怪要紧，要不然我们投袭吧！”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瞬间引发连锁反应。本就士气崩溃的守军，彻底没有了战斗欲望。 尤其是一众世家私军，投降的欲望更是格外强烈。妻儿老小还在城中，要是不快点儿镇压鬼祸，那就得全家凉凉。 城池是越王的，妻儿老小却是自己的。孰轻孰重，那是一目了然。 城门缓缓被打开，刚刚发起进攻，尚未明白怎么回事的西南兵被迎入了城中。 不过此刻作乱的阴兵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一些趁火打劫的鬼怪，还在城中搞事情。 上阳之战只是传奇的开始，接下来又是各种意外巧合接二连三的发生，用事实演义了什么是“天命所归”。 第九十六章、最后的挣扎 天命所归，不需要解释。 在短短一多月时间，率领大军奔袭数千里，连克城池数百座。一路杀入吴越之地，所向匹敌、如入无人之境。传奇的战绩，让古之名将都为之汗颜。 横扫大半个吴越之地后，李牧的北伐大军兵力不减反增。出发之时不过总兵力八十万，战争进行到了现在，总兵力已经翻了三倍。 惊人的战绩，让李牧的大名响彻天下。在普通人看来，这是西南王兵强马壮、用兵如神的表现。 落入有心人眼中，那就是天命所归的表现。看一众手下的表现就知道，现在只剩下了狂热。 精心策划的剧本，为的就是这一幕。不光是做给手下人看的，更是做给天下各方势力看的。 扶龙庭也是有讲究的。下注到了真龙身上，那是一路顺风顺水，就算偶有挫折也会逢凶化吉。 要是下注到了伪龙身上，那就尴尬了。不光劫数不断，成功的概率还低得可怜。血本无归不算什么，最怕是将自己扯入劫数之中。 历史的经验教训不能忘。别的家族或许没有详细记载，但门阀世家手中绝对有相关的资料。 如果接下来各路潜龙没有惊人的表现，现在的这番表现，就能够影响各大势力的判断。 参与这场游戏，大家都是奔着胜利去的，没有人愿意和失败者搅和到一起。 不奢求获得大家的支持，只要让他们出手前犹豫一下就足够了。战场上兵贵神速，只要站在幕后的各方势力略微迟疑，大局就已经定下了。 面对李牧的打兵压境，原本互相攻伐的吴王和越王，不得不冰释前嫌，联手以求自保。 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人心那玩意儿一旦散了，就很难再次被重聚。 不管越王，还是吴王，崛起都是最近两三年。大部分地盘都是刚入手没多久的，根本就谈不上人心归附。 即便是有世家大族支持也没用，人心是会变的。一起共富贵可以，共患难就算了。 战争进行到了现在，吴王和越王的根基已失。纵使逃过这一劫，争龙大战也没他们什么事。 三塘湖畔，作为宿敌的越王赵炳礼和吴王孙涛正式会盟。 能够成为潜龙，并且成功打下一片基业，都不是傻子。 早在十余年前，赵炳礼和孙涛就已经声名鹊起，被人誉为吴越双骄。在整个大周都有不小的知名度。 捆绑营销，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少见。在太平盛世没准两人还能够成为好友，在吴越之地留下一段佳话。 可惜他们不幸生在乱世，又凑巧同时成为了潜龙，就注定了要进行生死博弈。 吴越一体不光是地形，还有地脉龙气。想要获得吴越龙气的支持，双方就必须要先分出一个胜负。 这也是吴王孙涛在发现战机之后，第一时间向越地下手的主要原因。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他们这么一开打，直接便宜了背后杀出的李牧。 谁也没有想到，李牧能够那么果断，可以弃到手的岭南之地不顾。更想不到战局发展居然如此诡异，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地盘就沦陷了大半。 对视了一眼，吴王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孙兄好久不见！” 这次战争是他挑起，再次同老朋友相见，孙涛还是有几分尴尬。 不过到底是枭雄心性，愧疚只是在内心深处一闪而逝，剩下的只有冷漠。 眼下的联合是迫不得已，从踏上争霸路开始，两人就注定是不可能成为朋友。 看了老对手一眼，赵炳礼嘲讽的回答道：“是啊！只是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场合相见！” 嘲讽的语气之中，居然还夹杂着一丝快意。或许赵炳礼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看着老对手跟着倒霉，他的心情居然突然好了起来。 要知道前些日子被吴王偷袭之后，他可是一路被吊打，眼瞅着就要大势已去，没有想到转瞬之间，两人就落入了相同的境地。 没有理会老对手的嘲讽，孙涛平静的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不过现在谈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想办法生存下来。 西南王李牧来势汹汹，以我们现在手中力量根本就不是对手，唯有联合才有一线生机。 不光我们要联合，还必须拉拢更多的人加入。西南王大势已成，如果大家不联合的话，南方大地谁都不是他对手。 赵兄，从踏上这一条路开始，我们就没有了退路。纵使你是赵阀旁支子弟，想必他们也不会容忍你退缩吧？” 听了老对头的话，赵炳礼沉默了。退缩是不可能的，幕后的支持者不会容许他后退。 纵使挡不住李牧的兵锋，他也必须要顶着。乱世争龙门阀世家都在分头下注，他失败了不等于其他潜龙也凉凉。 相比南方诸侯而言，北疆的诸侯明显更具有优势。李牧现在表现虽然很猛，但是在没有结束之前，谁也不敢断言是最终胜利者。 前期投入的资源不能白费，对幕后的赵阀而言，赵炳礼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为自家的潜龙拖延时间。 在这方面他没办法和李牧比，哪怕同为门阀世家旁系子弟，那也分为了三六九等。 赵炳礼这种先天武者，对门阀世家而言，没有丝毫价值，压根儿就不值得他们花大代价捞人。争龙失败的气数反噬，只能由他自己担着。 要是换成李牧那种天才武者，即便是乱世争龙失败，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自然有人负责善后。 毕竟，在任何一方大势力，元神武者都是顶尖力量，不能轻易舍弃。 大不了回去闭关千儿八百年，对外宣布失踪就算完事。要是能够突破仙神之境，更是血赚。 半晌功夫后，赵炳礼缓缓说道：“今天约我过来，想必孙兄已有成算，就不要再卖关子了。 现在这种时候，每拖上一天就要几座城池沦陷。没准什么时候，我们就沦为了阶下囚。” 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家伙，孙涛暗自感叹不可小觑天下人。眼前这个一直都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家伙，都能够在这种时候保持理性，何况是天下各路英杰。 先是被李牧上了一课，现在又被自己压在底下的对手看破心思，孙涛越发的谨慎了起来。 “好，赵兄既然看出来了，我也不在隐藏。 西南王的进攻速度太快，联络南方各路诸侯组成联军，需要的时间太长，远水解不了近渴。 就算结成联盟，也没有你我二人的事了。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外力进行破局。 西南王的背后是随州李阀，但随州远在数万里之外。如果我们能够集结高手直接进行突袭，就算不能够直接击杀李牧，也能够毁灭他苦心经营的根基。 乱世争龙贵在一个争字，西南王去气数确实强横，可争霸天下终归还是要靠实力。 只要失败一次，破去他汇聚起来的无敌之势，西南王就不再可怕。” 现在参与乱世争龙的是世家门阀，大家还保留着世家大族斗争的基本游戏规则。 不光是因为底线，更重要的是主宰各家的强者，不愿意将自己陷入杀劫之中。 一旦亲自出手，就只剩下不死不休，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要是争龙胜利也就罢了，扶龙庭带来的气运，能够冲刷掉沾染的劫气。 若是失败，基本上可以宣布凉凉。最好的结果就是如同那几家仙们，退守海外苟延残喘。 事实上，这条路也很难走。现在海外已经有主，真要是跑路还不知道要去哪个角落。 “此事，我做不了主。西南王已经突破元神之境，再加上气运加成，恐怕在元神层次之中也是有数的强者。 纵使我们南方各路诸侯一起出手，不惜一切代价和他搏命，恐怕也没有胜算。 想要对他出手，也唯有元神层次的强者参与，并且数量还不能少。” 气运驭使之法，对各路诸侯而言已经不是秘密。在氪命的情况下，他们两人的攻击也能够勉强提升到元神层次。 不过那只是之前。伴随着一连串的失败，两人的气数已经降到了低谷，能够发挥的威力已经下降到了金丹层次。 除了李牧那个变态外，天下各路诸侯的情况都差不多。本身的修为大都停留在先天层次，强的也不过天人。 哪怕是氪命，最多也就强推到元神层次。水货毕竟是水货，碰上真正的元神武者，明显是不够看。 自身实力不济，想要让背后大势力的高手去搏命，明显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孙涛点了点头：“赵兄，此事你务必要努力争取。这份计划想要成功，唯有让出面赵阀牵头。 据我所知，你们赵阀那位潜龙在族中地位非同一般，你可以先他联系。在这个问题上，他应该会支持你。 其他的各路潜龙我都联系过了，他们大都表示愿意出力，但是缺少一个有份量的领头者。 如果赵阀肯牵头，我就能够说服吴地那两名元神强者出手。 魔门那几位也可以努力争取，要是再加上其它几方势力的强者，凑出十几名元神武者都不成问题。 李阀留在西南的元神强者只有一位，即便是李牧气数再怎么浑厚，也难逃过这一劫。” 看着孙涛一脸疯狂的表情，赵炳礼被吓了一大跳。 要不是现在他主动暴露出来，赵炳礼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这家伙，居然已经在暗地里和魔门勾搭在了一起。 不过乱世争龙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够赢得最终胜利，前面的所有黑历史都可以被洗白。 第九十七章、倒霉蛋上门 采取行动的不光是吴越两路诸侯，几乎所有的诸侯都在暗中施展手段，希望幕后的大佬们能够出手，先干掉李牧那个挂逼。 发生在吴越之地的事情，早就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只不过李牧采取手段足够隐晦，又动用了手中的天地权柄掩盖真相。 没能够亲自所见，道听途说太过玄乎，天命所归才成为了最通俗的说法。 即便是各路潜龙并不认可李牧就是真龙，可一连串的事实摆在眼前，大家想不忌惮都不行。 要是能够鼓动隐藏在幕后的各方势力出手，先将这个挂逼踢出去最好，实在是不行也要派强者过去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要对方气数强横到：与之敌对必遭横祸的地步，那么啥也不用说了，直接躺平下去算了。 不得不承认，这方世界聪明人还是很多的。第一时间就有人怀疑李牧施展了特殊手段，才赢得了一连串的辉煌胜利。 …… 冀州赵阀祖地，接到自家潜龙的求援，赵氏家族内部立即引发了争议。 这场争龙大战才刚刚开始，就到了需要元神武者下场的地步，实在是出乎了众人的预料。 要不要出手，这是一个令人纠结的问题。自家扶持的一位潜龙到了覆灭的边缘，直接将赵阀推到了风口浪尖。 赵柄礼只是他们随手推出的闲棋，主要目的是为了在南方安插一颗钉子，拖延南方诸侯一统的进度，为自家在北方的“潜龙”争取时间。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这颗闲棋实在是太不中用，才刚刚开局就成为了人家的嘴中肉。 要是直接放任不管，不光前期的所有投入，全部打了水漂，还会有损自家的威名。 好歹是门阀世家子弟，就算是要输，那也得输得轰轰烈烈。现在这样迷迷糊糊的给人当了踏脚石，算啥？ …… “老祖宗，孙儿建议准备两手计划，先派高手搞清楚，吴越之地的诸多城镇是如何沦陷的。 如果是李家搞得小手段，那么想办法破解就是。反正南方的诸侯一大堆，再多拉上几家组成联军，将李阀的潜龙打回去就是了。 若真是气数强横，只要与之为敌就灾祸天降，那就联合各方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尊西南王抹去。 古宙只能有一个，同样的错误我们不能犯两次。相信在这个问题上，各方势力的立场是一致的，天下再也容不得一尊强势的君主。” 说话间，赵彻眉宇间还流露出一丝坚毅。作为赵家家主，赵彻了解的真相要远比普通人多。 万年之前天下的割据可不是现在这样，比现在四大门阀世家强横的家族、宗门也不在少数。 可是伴随着古宙的崛起，无数强大的家族、宗门，近乎全部遭遇了灭顶之灾。 哪怕是上一个时代的霸主，实力雄厚的一众仙门，也被逼退居到了海外避祸。 这些海外仙宗能够留存下来，不光是跑得快，更重要的是他们背后存在仙神强者。 那帮老不死，虽然被古宙阴得元气大伤，许多人都在奄奄一息，可毕竟是仙神强者。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剩下一口气吊着，那就没人敢轻举妄动。 等这些老家伙咽气，古宙也领了盒饭，开启了鬼修生涯，远遁海外的一众仙宗也站稳了脚跟。 新的帝王没有开国大帝的霸气，没有勇气发动一场看不到收益的大战。事情就搁置了下来，双方开始老死不相往来的岁月。 赵家能够在那场风暴之下存活了下来，不光是因为自身实力雄厚，最重要的在于他们识时务，在关键时刻站到了胜利者一边。 一直提心吊胆、安分守己了几百年。待熬过了数代帝王之后，大周进入门阀世家主导的大兼并时代后，他们才再次活跃了下来。 朝不保夕的日子过一次就够了，没有人愿意来第二次。昔日放纵了古宙崛起，现在自然不想看到第二个古宙诞生。 听了赵彻把话说完，高堂之上的白发老者，反应略显迟钝的说道：“嗯，计划没有问题。那就让小九过去走一趟吧！ 先搞清楚情况，不要急着当出头鸟。我总感觉此事的背后另有蹊跷，可不能被人给算计了。 武道盛世延续了万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武道一脉的仙神也快要诞生了。 这次争龙大战就是一个契机，谁家的潜龙获得最后胜利，获得气运饭补，谁就最有希望突破。 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在较着劲儿，你们可不能给我拖后腿。要不然老夫可饶不了你们。” 对修为到了元神之境的武者来说，世俗权力只是浮云，唯有长生大道才能够令他们倾情投入。 涉及到了大道之争，就注定了这场乱世争龙变得不同寻常。要不然这帮老家伙早就出手瓜分了大周，让天下进入诸国林立的时代。 …… 采取行动的不光是赵阀，其它势力也没有闲着，纷纷派人介入调查。 金丹武者已经没有参与的资格，在前面的一连串大战之中，陨落的金丹武者就算没有一百人，最少也有五六十人。 现在能够出场唯有元神武者或者是阳神修仙者。首先撞上来的，自然是吴越之地的本土势力。 “没有想到，吴越世家居然和魔门勾结在了一起，看来孤真是高看你们了。烂泥始终都是烂泥，永远也别想能够扶上墙！” 看着眼前率先跳出来的五个倒霉蛋，李牧直接开启了嘲讽模式。 世家大族和魔门有联系并不奇怪，不过魔门的名声太臭了，这种事情只能在暗地里合作，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都是上千岁老家伙，早就过了热血沸腾的年代。遇到未知情况，自然要谨慎应对。 相约几名熟识的强者一起出来查探，本身就是最佳选择。可惜他们不走运，恰好被李牧给堵上了。 天下的元神武者有限，凭借手中的情报，李牧很快就判断出了几人的身份。 注定要成为敌人，那就自然不能客气了。趁着各方没有反应过来，坑死一个算一个。 解决掉了这几个家伙，未来治理吴越之地的难度会大幅度降低。对李牧来说，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西南王亲临。劳烦王爷在此等候，实在是我等的荣幸。 不过王爷既然这么给面子，不如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一番……” 说话间，五人已经向李牧发起了偷袭，丝毫没有强者气度。 滔天的魔气，翻涌的火焰之力，凌厉的剑气，同时向李牧席卷而来。 只是突然间发生了变故，五人原本对准李牧的攻击方向发生了改变，直接在天空之中撞在了一起，意识到了不好五人，想要收手却又不敢赌。 万一此刻自己收手，其他几人不跟着收手，不死也得重伤。大家的关系本就很一般，甚至还存在着仇恨，根本就谈不上信任。 五人虽然是一起来的，并不意味着就是自己人了。刚才选择联手偷袭，那是忌惮李牧的实力，想要用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 元神武者出手非同凡响，何况还是五名元神武者的攻击对撞。惊天的巨响传出了数百里，方圆数千丈的花草树木也在余波荡漾中只零破碎。 作为交手的五人也不好受，突如其来的对攻，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一个个都是气血上涌，功力最浅的老者甚至突出了一口瘀血，显然是身受重伤的表现。 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丰富的江湖经验告诉他们，遇到这种情况跑就对了。五人二话不说，直接掉头就跑。 可惜这个时候跑路，明显是错过了最佳时机。李牧精心策划的陷阱，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呢？ 只见李牧大手一挥，隐藏多时的大阵，直接运转了起来。潜伏在大阵之中的阴兵，此刻也露出了真面目。 这座阵法可不光是困人，同时也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宛若一方独立的小世界。 不管是传讯符，还是通讯法宝，在这里通通都失去了作用。阵法内部发生的一切，都无法传出去。 “来都来了，几位又何必急着离开呢？莫非是嫌孤招待不周，居然连多留一刻也不肯！” 望着眼前的阴兵大阵，看着手中失效的传讯法宝，五人的脸色一下子垮塌了下来。 光的看到的阴兵，都不下一万之数。每百人为一阵，领头的恶鬼赫然达到了鬼王级别，最弱的小兵那也能够比肩先天武者。 浓浓的阴煞之气，让大阵之中的气温直接下降了数十度，哪怕是修炼魔功之人，都会感到一阵恶寒。 领教了李牧的神秘手段，众人可不认为这座大阵只是摆设。如此多的阴兵汇聚，就算是能够猎杀元神强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 见李牧没有继续出手，率先反应过来紫衣老者急忙赔罪道：“王爷请赎罪，我等五人刚才一时冲动，还请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们这一次。 我等可以替王爷说降吴越之地的世家大族，保管这些人不会和王爷作对！” 能屈能伸，才能够活得长。实在是打不过，那就只能加入了。只要能够保住小命，剩下的事情都好商量。 看了五人一眼，李牧摇了摇头：“我信不过你们，谁能够保证放你离开之后，现在的承诺还能够兑现？ 要是让你们出去暴露了孤的秘密，岂不是麻烦？孤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所以需要你们给我一点儿保障。” 第九十八章 侵吞吴越之地 在人性面前，承诺、誓言都不值得一提。再高明的控制手法，都有失控的时候。 要驾驭一群活了上千年的老狐狸，李牧自认为没有那能耐。在忠诚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痛下狠手。 原本李牧还准备将五人炼制成傀儡的，只是考虑到手法太过歹毒狠辣，不符合他高大上的形象，最终取消了计划。 反正元神武者的一身精气、血肉、神魂，对鬼怪来说都是大补，怎么折腾都不算浪费。 凭借五尊元神武者的无私贡献，李牧手中终于诞生了一名鬼皇。阴兵中总算有了一名能够拿得出手的鬼将，不需要什么事情都只能自己亲自出手。 任何事情，一旦尝到了甜头，就很难再停下来。 在坑死了五个倒霉蛋之后，李牧继续开启了坑人之路。凭借这些家伙的无私奉献，在短短一个月之内，李牧麾下的鬼皇又增加了两名。 不能怪他心狠，只能说好奇心害死猫。想要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接二连三的元神武者阳神修仙者神秘消失，终归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稍微一查，惊讶的发现进入吴越之地的强者全部失了踪。 相互一沟通，各方势力大为震怒。元神层次的强者可不是大白菜，每一位都是一方势力底蕴所在。 一连消失了十三名元神武者、三名阳神修仙者，在大慌世界最混乱的时代，都没有发生过。 整个修行界都乱套了，到了这一步，李牧是否统一吴越之地已经不再重要。大家的目光都被自家老祖宗失踪的消息，给吸引了过去。 …… 冀州赵阀祖地，看着一众神色凝重的长辈，赵彻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禀各位老祖，孙儿已经联系了各方势力，并没有发现九祖的踪迹。 根据族中搜集到的情报，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陆续有十六名顶尖强者神秘失踪。 这些失踪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去吴越之地查探潜龙讯息，然后就神秘失踪。 现在大家共有两种猜测：其一是在吴越之地发现了仙神留下的秘境，失踪的一众强者都进入秘境寻宝。 其二是有人在吴越之地设下陷阱，谋害了……” 消息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赵彻都不敢继续说下去。设置陷阱谋害十六名顶尖强者，想想就令人觉得可怕。 这样的大手笔，反正赵阀是做不到。 布置再多的陷阱都没有用，元神层次的强者就算是中了招，也不至于连传递讯息的时间都没有。 听到这个消息，首座上的白发老者眉头也紧皱了起来。就算是发现秘境，也不至于连一个讯息都不忘家中传递。 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任何讯息，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出事了。可谁有能够在一瞬间结束战斗，不让他们消息传出去？ 沉思了片刻功夫之后，老者咬牙切齿道：“古宙！” 不需要证据，有实力让元神层次强者一瞬间失去反抗之力的，唯有仙神强者。 天下四大仙神强者中有实力，也有动机这么干的，唯有古宙一人。这口黑锅，他不背也得背。 “老祖宗，西南王是李阀的人，从来都和古家没有过交际，古宙没有道理帮他吧？” 赵彻疑惑的问道。 作为赵阀家主，对各路潜龙的基本讯息，那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李牧和随州李氏的关系，又不是什么秘密。稍微用点儿心，就能够打探到。 获得李阀的支持，大家都能够理解。毕竟是自家人，属于分散下注的首选。 可要说和古宙扯上关系，那就纯粹是在扯蛋。古宙修行的是阴阳平衡大道，人皇之位根本就不可能假于人手，自始自终都没有联合的可能。 瞪了赵彻一眼，白发老者没好气的说道：“谁告诉你，他们是一路人？ 不学无术的东西，但凡是多翻翻家族典籍，你就不会问出这么白痴的话。 古宙乃万古一帝，你何时见他有过盟友？ 万年之前不需要盟友，万载之后今天，他就更不需要了。 若能够放下心中骄傲，天下的格局早就大变样。不过真要是放弃了这份骄傲，他就不再是古宙，也成就不了这一份伟业。” 看得出来，老者对古宙还是非常推崇的。若非大道相左，他真不愿意同古宙为敌。 可惜没有办法，若是让古宙的人鬼共治计划实现，他们的仙神之路就断了。 看看大周帝国就知道，霸道的龙气威压四方，万载之内除了古宙之外，硬是没人能够突破仙神。 没有别的原因，天下气运大都汇聚到了大周朝廷。无数强者被夺取了大运，丧失了突破机缘。 要是再让古宙缔造一个人鬼共治的盛世，恐怕汇聚的大运比之前的大周还要牛逼，大家就更没有了机会。 修行盛世大都发生在乱世，不光是因为恶劣的环境能够磨砺性子，更重要的还是王朝气运四散。 经过老者这么一说，赵彻瞬间反应了过来。很多事情不需要分析逻辑，只看结果就足够了。 观古宙所为，明显是选择和天下各方势力为敌。十六名顶尖强者，代表的就是十六方势力。 接下来需要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现在敌人都亮剑了，自然不需要继续客气。 …… 不知道有人背了锅的李牧，还在小心翼翼的善后。尽管抹去了自己参与的痕迹，但是大战过后的残留，李牧却不敢轻易下手。 这些都是各方势力，接下来派人过来调查，需要拿出来给他们看的。 要不然这种自己就能应付的事情，何必要冒着暴露的风险，动用手下的阴兵参战呢？ 看着一众赶来拜访的各路势力代表，李牧若无其事的说道：“诸位贵客远道而来，实在是令孤倍感荣幸。 只是关于一众前辈失踪之事，孤知道的着实不多。收到诸位通报的消息之后，孤也派人查探过。 目前搜集到的线索就是：前些日子在吴越之地发起过几次强者大战。只是战斗进行速度实在是太快，几乎是一瞬间就结束的。 孤亲自查探过战斗遗迹，战斗进行的非常惨烈，仅仅只是一丝余波，就能够波及数十里地。 至于出手的人是谁，目前暂且无法做出结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交手双方的实力非常悬殊，战斗完全呈一边倒。 地点，孤已经在地图上标注出来了，各位可以亲自前往现场查探。不过此时牵扯甚众，孤建议大家联合进行调查。” 没有撒谎，战斗确实是一边倒。忽悠众人联合调查，自然为了充分发挥大家的脑补能力，让故事变得丰满起来。 人都有盲从心里，尤其是在局势不妙的情况下。就算有人觉察到了问题，也会被其他人给带偏。 这一波坑挖的，可不仅仅是阴死了十六名顶尖强者，更是打破了各方势力之间的平衡。 损失一名元神武者，对大势力来说还能够勉强承受。可是对某些仅有一名元神武者的势力，那就非常的要命。 待李牧话音刚落，太上道的老道士就急切的开口询问道：“王爷，除了战斗遗迹之外，就没有别的线索了么？” 扫视了一眼，将众人期待的表情尽收眼底。故意迟疑了一下，李牧面露为难之色的说道：“在战场上还存留着一些精纯的阴气，观其精纯之度，最少也是鬼皇留下的，搞不好还是鬼帝。 只是仅一缕残留的气息，并不能说明什么。孤建议大家还是仔细查探过后，再做出判断。” 普通的气息确实不能说明问题，可残留的阴气纯度赶上鬼帝，那就算是石锤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海外仙宗联盟代表，就忍不住怒斥道：“果然是古宙那贼子，此等血海深仇，我们海外仙宗联盟势必不与他甘休！ 诸位同道，古宙倒行逆施，吾辈正义之士岂能放任他肆意妄为，我提议大家联合起来，武林诛古联盟。 用我们手中的剑，还天下一个太平。为死去的芸芸众生，讨还一个公道……” 静静的观看海外仙宗代表卖力的表演，李牧都要忍不住叫好。这大戏还没有开始，就有人提前把锅扔到了古大帝头上，足以证明用他来背黑锅，那是多么的正确。 不过想想海外仙宗和古宙之间的血海深仇，李牧就不再觉得奇怪。 原本人家在中土作威作福，小日子过得那是一个舒适。可惜出了一个古大帝，不光推翻他们的统治，还将他们一路追杀到海外。 纵使经过万载恢复元气，现在的海外诸多仙宗，还是不及当年的五分之一。 取而代之的是新崛起的门阀世家，现在的任何一家门阀世家，所拥有的实力和资源，都接近仙宗联盟的总和。 此等血海深仇要是不报，岂能够念头通达。现在机会来了，自然不能够放过。 表现的这么积极，搞得李牧都有些不好意思。总感觉让这家伙继续忽悠下去，他都快要信了。终归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任由各方势力自由发挥。 …… 打发了这群不速之客，李牧再次将精力收回到了乱世争霸上。剧本都编写好了，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多了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无论吴王、越王怎么能忽悠，各方势力都不可能再派出高手过来干涉。 老不死们都是怕死的，一天不把古宙的威胁解决掉，他们就一天不敢涉足吴越之地。 丧失了最后的底牌，本就士气低迷的吴越联军，在战场上表现的越发无力。 不等南方各路诸侯的干涉大军集结，吴越之地就换了主人。乱世争霸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诸侯兼并。 逐道在诸天 第九十九章 天下四分有其一 伴随着大兼并时代开启，天下变得越发混乱起来，各路诸侯都在拼命扩张实力。 作为率先迈出扩张步伐，吃下第一块肥肉的李牧，自然成为了被各方针对的目标。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出头鸟不是好当的。在吞并吴越之地后，天下各路诸侯纷纷视为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没什么好后悔的。在西南边陲之地起家，要是不打响名头，靠什么吸引人才来投奔？ 兼并吴越之地就不一样了，西南十州+岭南二州+吴越之地的十三州，天下一百零八州李牧都占据了近四分之一。 原本被寄予厚望的楚王，此时还陷在岭南之地进退维谷。乱世争霸那是一步慢，步步慢。 一旦消化了吴越之地，李牧势必会发起统一南方各州的战争。除非楚王能够吞并剩下所有的南方州郡，否则很难在接下来的对抗中占到便宜。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不是谁都能够开挂，按照正常的战争节奏，岭南之战就算是顺风顺水，也有拖上他好几年。 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面积太大了。每个州都有数百万平方公里的疆域，里面大大小小的城池上千座，涉及到的问题一大堆，又岂是短时间之内能够搞定的？ 即便是早有准备的李牧，在侵吞吴越之地后，也立即转入防守状态，开始消化战利品。 没有法子，实在是吃撑着了。要是不停下来休息一下，官僚体系非得崩溃不可。 若是没有大势力强行插入，南方的争斗基本上已经明朗，李牧获胜只是时间问题。 从南方统一天下的概率虽然不高，但那也要看什么情况。只要再北方诸侯分出胜负之前，统一南方发起北伐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相比天下各路诸侯，李牧的先发优势已经非常明显。如此明显的优势，已经足以让人放下心中的偏见去搏一把大富贵。 每天都有来自天下各地的人才毛推自荐，原本没有多少存在感的招贤台，现在一跃成为了最热的衙门。 大量的人才涌入，让李牧有了不鸟吴越世家的底气。顺我者不一定能够昌，但逆我者却是一定会亡。 压制世家豪强的做法，自然令很多人不爽，毕竟大家都是世家豪门出身，可同样也获得了许多有识之士的支持。 只要刀没有砍到自己身上，阶级利益受损也是可以接受的。对一众衰落世家豪门而言，不重新洗牌自家根本就没有机会。 至于头上老大强势，那只是小问题。纵观古今就没有哪个开国君主不强势的，只有强势的老大才能够赢得最终争龙的胜利。 包括许多被打压的世家，在确定反对无效之后，也纷纷选择认命。世家争的是长远，一时的利益得失并不重要。 皇权和世家本就是跷跷板，慢慢熬就是了。到了王朝中后期，才是他们发力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话语权。 对世家大族而言，在政治上丧失话语权，无疑是一场灾难。这意味着他们终将沦为案板上的肉，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吴越之地渐渐趋于平静，但天下局势却没有就此稳定下来。背了黑锅的古大帝，再次沦为天下公敌，各方势力恨不得生撕了他。 可惜结局注定要令人失望了。意识到不好的古宙，直接选择了沉寂。 仙神强者也不是无敌的，同样挡不住各方势力的联合，何况还是一尊受了伤的仙神。 明知道背了黑锅，古宙也没办法进行解释。现场留下的阴气，已经将矛头指向了鬼道一脉。 这笔账不记载他这个老大头上，还能够记载谁身上？ 放眼天下，除了他这尊鬼道仙神之外，还有谁有这份实力？ 幽冥鬼蜮，阴世龙庭。扫视了一眼众鬼，古宙冷漠的问道：“找到那个神秘鬼没有？” 作为鬼道一脉的开创者，古宙对天下阴魂都有很强的震慑力，现在疑似出现一尊超出掌控的鬼道仙神，由不得他不慎重。 背黑锅也就罢了，债多了不压身，他古大帝也不介意将各方势力得罪的更狠一些。 可要是在在争斗的关键时刻，被人摘了桃子，那就悲剧了。 “禀陛下，那尊神秘鬼只是在吴越之地一闪而逝。在暗算了各方势力的强者之后，很快就消声觅迹，就仿佛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我们派人去吴越之地查探，发现当地的鬼怪都遭到了各方势力报复性的屠戮，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场残留下来的阴气非常精纯，即便是我等鬼皇也比不上，怕是唯有……” 看了一眼古宙的脸色，赤发老鬼果断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现场留下的阴气，比自家老大的都精纯，这样的话他实在不敢说。 人族占据天下大部分气数，异类修炼的难度非常大。对鬼怪而言，阴气就和人族修炼的灵气差不多，阴气精纯就代表着修为高深。 要是鬼道一脉有修为超过自家陛下的强者存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赤发老鬼都不敢想下去。 线索断了，想要将鬼找出来就更难了。更令古宙忧心忡忡的是就算将鬼找了出来，他也拿对方没有办法。 尽管过来好几年时间，可他依旧没有恢复巅峰。战斗留下的伤都治好了，可人道反噬留下的道伤却迟迟无法解决。 现在这种背景之下，他要是敢冒头，立即就会遭到各方势力的联手清算。 那些自上古传承下来的老牌势力，谁没有几招压箱底的手段。要是全部都用在他身上，古宙可兜不住。 “既然出手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勒令各地的鬼怪都给我睁大眼睛盯着，有任何蛛丝马迹立刻上报。 在没有找到那尊神秘鬼之前，暂停之前的一切计划，现在我们需要耐心。” 这话不光是对手下鬼说的，同时也是对古宙自己说的。纵横万古的大帝，居然提醒自己耐心，传了出去肯定会吓坏许多人。 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由不得古宙不小心。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身上大运已经散去，眼下他就是一尊普通仙神，再也不复昔日的风采。 …… 西南王府之中，此刻正锣鼓喧天、鞭炮声不断，任谁一看都知道这是在办喜事。 在进出臣公的笑脸上，就可以看出来喜闻乐见的联姻活动，终于正式开启了。 这次是主脉牵线完成的。主要还是古大帝的功劳，发生在吴越之地的失踪案，引发了各方势力的担心。 作为天下顶尖势力的四大门阀，此刻也有了危急意识，不敢在争龙大战之中玩儿的太嗨。 索性大家就抱团了，争龙大战要继续进行，但是斗争强度必须降下来。 对付别的潜龙用什么手段不管，但是四家各自扶持的潜龙内斗之时，元神层次的力量，就不得出现在战场上。 联姻就是保底手段之一，就算是自己扶持的潜龙失败，也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既能够抱得美人归，又可以减少争霸道路上的障碍。这样的好事，李牧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 凡事都有两面性，作为新郎官的李牧，最近在府中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前面的纳妾都是一台花轿进门，这波可是敲锣打鼓的明媒正娶。 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想要享受齐人之福，先得承受修罗场的考验。 事实上，从迎亲开始宫斗大戏就拉开了帷幕。现在迎娶的三人都是门阀世家的贵女，谁先谁后都是一个问题。 谁也不可能让步，不光是她们三人的地位问题，更涉及到了门阀世家的面子，谁也不能低人一等。 为了平衡这个问题，王府甚至扩宽了大门，直接让三顶花轿同时进门。 幸好话语权掌握在这几家手中，有的是文人墨客负责洗地，要不然这就是一场闹剧。 多了三位女主人，王府从一家独大，过渡到了四足鼎力时代。 看宫斗大戏是享受，可是发生在自家身上，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好在这是封建时代，再怎么闹腾也得围绕他这个主角来，要不然还真不好摆平。 明面的争锋是平息了，暗地里的斗争却是一直在持续。现在李牧是真的佩服穿越者前辈，能够摆平一众莺莺燕燕，让她们死心塌地。 到了自己身上，就完全变了样。真要是谈感情，估计也就上个世界的那份最真诚。现在也就和魔女日久生出了几分情谊，剩下都是纯粹的利益结合。 副作用虽然不小，但好处也是实实在在的。同三大门阀世家的联姻，在外界眼中就是李牧拿到了通向胜利港口的船票。 同样获得此殊荣的还有北方的四大种子选手，至于剩下的诸侯还需要继续努力。 没有法子，这就是人心。万载的经营，门阀世家影响力已经深入到这方世界各个方面。 在天下人心目中，想要获得乱世争龙的胜利，先要获得四大门阀世家的认可。 现在李牧完全明白隋炀帝打压世家门阀的心情，这些家伙的存在，对皇权的威胁实在是太大。 幸好四大门阀世家都在北边，双方并不存在核心利益冲突，要不然就真心要难受了。 门阀世家的强大是全方位的，但是想要击垮他们，只需要干掉高端力量。 墙倒众人推。在这个伟力归于自身的时代，丧失了高端的门阀世家，同样会沦为菜板上的肉。 当然，打压门阀世家是其次，关键是要接受他们遗留下来的遗产。 有隋炀帝的反面例子在，李牧可不会冒头拉仇恨。 没得说，这个时候需要召唤古宙大帝。作为史上最佳背锅侠，唯有古大帝能够担此大任。 …… 逐道在诸天 第一百章 人之道 时光匆匆流逝，在完成联姻之后，李牧这位名震天下的西南王，没有像大家预想的那样一鼓作气拿下东南，反而是沉寂下来休养生息。 确切的说是梳理内政。打天下难，治理天下同样不容易。旧的体系崩溃，新的体系建立，终归还是要通过实践去验证。 只有没有见识的憨憨，才会不停的扩张。真正有见识的主，都知道根基的重要性。 为王先驱的吴王、越王就是现成的反面例子。败得那么干脆彻底，不光是因为李牧开挂，最重要的还是根基不稳。 民众对政权没有向心力，投起降来没有丝毫压力，但凡是略微迟疑一下，大军都不可能推进那么快。 李牧按下暂停键，天下诸侯不光没有松口气，反而变得越发紧张了起来。 稳扎稳打的敌人最可怕。可惜李牧能够中场休息，他们这些追赶着却不能停下脚步。 为了生存下去，各路诸侯再次掀起了兵锋。尤其是对南方各路诸侯来说，现在已经是危急存亡之秋。 要是不能尽快扩充实力，接下来唯有败亡一条路。不是没有人提出：联合起来先将李牧那条强龙给排除掉。 可问题是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各路诸侯混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相互之间本来就是敌人，信任和利益分配就是横在中间的两道坎。 比如说：岭南王都被楚王、徐王、蔡王占据了岭南王的两个半州，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以联合的名义，让三家就此罢手，并且退出岭南之地可能么？既然做不到，联合也就没得谈了。 合纵计划失败，各路诸侯继续混战在了一起。既然不能先干掉最强的，那就要想办法让自己成为最强的诸侯。 有人成功，就有人失败。吴王和越王只是乱世之中的倒霉蛋诸侯之二，他们不会寂寞，接下来还有之三、四、五、六、七、八…… 岭南王就是又一个倒霉蛋，先是被李牧侵吞两州之地，接着又被楚、徐、蔡三王打得怀疑人生。 南郑，岭南王府。看着垂头丧气的一众臣公，崔浩宇就气不打一出来。不用问也知道，又是坏消息。 面对三路诸侯的围攻，能够支撑一年之久，不是因为他岭南王有多强大，也不是因为手下多么勇猛，纯粹是因为岭南之地太大了。 不光是地盘大，路还不怎么好走。沿途的崇山峻岭、江河湖海，都是迟滞敌人进攻速度的利器。 与其说是和敌人打了一年多，不如说看着敌人攻城掠地一年多，真正交战的时间不足十分之一。即便是如此，他岭南王还有两州半的地盘。 现在这两州半的地盘，崔浩宇也不准备要了。一连串的失败下来，他的雄心壮志都给磨灭干净。 在族人的劝说之下，崔浩宇决定将手中的地盘，卖上一个好价钱。 为了抬高身价，崔浩宇还拉上了幕后支持者青云仙宗。确切的说是青云仙宗主动提出来，要帮他运作卖上一个好价钱。 毕竟，供奉不能白收，既然参与了争龙之战，因果总是需要了结的。 真要是崔浩宇彻底凉凉，因果气运牵扯之下，幕后支持者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如果是能够谈妥，卖上一个好价钱，无疑能够大幅度降低损失。要是趁机搭上了真龙，赶上一波末班车，还能够赚上一笔。 丢下令人糟心的奏折，崔浩宇关心的问道：“西南王，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就算是要卖身投靠，那也得选一个有实力的买家，免得未来还要来第二次。北方的诸侯够不到，只能在几个邻居之中选。 实力最强的李牧，自然成为了首选。尽管双方之前存在过节，但那都是乱世争龙，不存在个人恩怨。 看了一眼岭南王的脸色，下手的中年丞相忐忑的回答道：“禀王爷，谈判进行的不是很顺利。西南王似乎对我们投奔并不感兴趣，派出的使臣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到。” 听到这个坏消息，崔浩宇的心一下子变得哇哇凉。这还没有投奔过去，就这份待遇，投奔过去了还得了？ 原因他自然清楚，无非是想要休养生息，不愿意为了这两州之地，提前和三路诸侯发生冲突。 可就算不要自己手中两州之地，那也是可以谈点儿别的。比如说：拖延三路诸侯的扩张步伐，消耗他们的实力。 怎么看，他这个岭南王都是有点儿价值的。哪怕是为了做给天下人看，那也应该摆出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 停顿了一下，崔浩宇尽可能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再次开口询问道：“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如此不正常的表现，不可能没有缘由。 被盯得头皮发麻的丞相，硬着头皮回答道：“据说是因为青云仙宗。他们提出来的条件，好像惹恼了西南王。” 具体是什么条件不重要，反正结果已经注定了。原本以为多了青云仙宗做后盾，能够增加谈判的底气。 事实证明，这玩意儿根本就没用。稍微开动了一下脑子，崔浩宇就反应了过来。 诸侯和诸侯之间也是不一样的。自己能够向青云仙宗妥协，不等于其他诸侯也能够接受青云仙宗这样的太上皇存在。 同门阀世家相比，一个青云仙宗明显不够份量，除非拉上整个海外仙宗联盟还差不多。 这是实力决定的，哪怕海外仙宗从前牛逼过，但是现在他们没落了。 纵使过了一万年，他们的实力最多也就巅峰时期十之一二。反倒是占据大量资源的门阀世家，在最近万年之内走向了巅峰。 除了缺乏仙神强者之外，其他方面的实力并不比巅峰时期的各大宗门差，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超出。 长期退居海外，没有转变身份地位，拿对待自己的态度去对待门阀世家出身的西南王，碰壁也就不奇怪了。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崔浩宇一下子面如死灰。卷入到了门阀世家和海外仙宗的矛盾之中，那就是妥妥的炮灰。 事实上，崔浩宇还是判断错了。李牧不给青云仙宗面子，那是他们的实力不配有那么大的面子。 评判标准非常简单，凡是打不过自己的，通通都不配拥有面子。独自一人都能够灭掉的青云仙宗，实在是不值得李牧重视。 若是青云仙宗有门阀世家的实力，就算是心里再怎么不爽，那也要等谈判结果出来后再说。 冷静下来之后，崔浩宇缓缓问道：“青云仙宗的人怎么说，现在西南王那边谈不拢，该不会让我们去投奔楚王吧？” 看着自家丞相点了点头，崔浩宇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现在他发现选老大真的很重要，那帮修仙者着实是不靠谱。 或许同西南王谈判失败，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毕竟，楚王也是海外仙宗扶起来的潜龙，并且还获得了多家海外宗门的支持。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修仙者有修仙者的圈子，世家门阀也有世家圈子，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海外仙宗联盟想要重回大陆，显然是世家门阀不能容忍的，谁也不想多出一个分蛋糕的。 对世家门阀占据大量的修炼资源，海外仙宗联盟也有意见。这是资源之争，同时也是大道之争。 青云仙宗想要在联盟中混下去，这波队该怎么站，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大家都看明白了，唯一糊涂的就是他这个作为当事人的岭南王。没有挑明真相，那是担心他不配合。 现在不需要了，搞砸了同西南王的谈判，甭管他是否愿意，都只能跟着楚王去混。 或许他只是第一个倒霉蛋，接下来同样接受海外仙宗支持的徐王、蔡王，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步他的后尘。 毕竟，乱世争龙进行到了现在，海外各大仙宗唯有联手，才有一丝获胜的可能。 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现在楚王的优势更大，自然就该轮到他们这些弱小的潜龙牺牲。只有合并他们四路诸侯，面对西南王才有一战之力。 接下来的争龙之战，不光是乱世争龙，更是海外仙宗联盟和门阀世家的一次博弈。 这个时候，他总算明白为啥一众手下，一进门就是一副绝望的表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手下，都是他精挑细选的聪明人，早早就看明白了真相，自然要绝望了。 捋顺了思路，作为岭南王的崔浩宇，彻底没有了脾气。 逐道在诸天 第一百零一章 青云之殇 涌动的暗流，没有改变李牧的计划。算人者，人恒算之。岭南之地的变故，尽数被他收入眼中。 在凝练出一具分身之后，沉寂多时的“古宙大帝”，此刻正隐藏在暗处，寻觅着猎食机会。 自从上次吴越之地事件过后，天下的元神层次强者纷纷提高了警惕，一个个都放下了架子，变得深居简出了起来。 搞得“古宙大帝”也很无奈，别人都不出来，想要打闷棍也难啊！总不能找上门去吧？好像也不是不行。 魔头嘛，杀人灭门都是常规操作。被誉为天下第一魔头，一连好几年都没有出去杀人灭门，传出去都会令人笑话。 …… 青云仙宗，作为海外仙宗联盟的三大创始宗门之一，在海外拥有者至高无上的地位。 只不过牛逼哄哄的青云仙宗，最近有些流年不利。 先是自家两名老祖在外面遭遇鬼道强者伏击被重创，前不久在吴越之地又赔上了一名阳神老祖，现在自家扶持起来的潜龙也凉了。 参与乱世争龙，自然是奔着成功去的。岭南王的提前出局，无疑是打乱了青云仙宗的战略部署。 为了降低自家损失，原本青云仙宗是准备勾搭西南王的。毕竟，眼下南方最有可能胜利的诸侯，就是西南王。 怎奈计划没有变化快，联盟内部的皓月仙宗找上了门。在分析利弊之后，青云仙宗迫不得已只能选择上楚王的船。 这个决定，符合仙宗联盟的利益，却不符合自家潜龙的利益，少不得要施展雷霆手段。 原本牵桥搭线，帮忙卖上一个好价钱，就能够了解因果，眼下却是让双方的因果纠缠变得更深。 作为修仙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些因果。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被拉入大劫之中。尤其是这种乱世，更是容易遭劫。 可惜没有办法，想要在仙宗联盟中混，青云仙宗就必须要合群。 这波乱世争龙是海外仙宗联盟重回大陆的最佳契机，一旦错了过去，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何年何月。 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就会拥有天人感应，在一定程度上能够预知危险。 正在闭关的瑞云老祖，突然眉毛一挑，感到一阵心神不宁。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万年之前。 凭借对危险的感应，当年还只是筑基小修士的瑞云老祖，果断的选择提前跑路，躲过了同大周的大战。 当年修为低下，无法扭转乾坤只能跑路，现在已经是青云仙宗的当家人，自然不能继续跑了。 顾不得丝毫耽搁，瑞云老祖果断向当代宗主发布命令，勒令其开启护宗大阵、加强戒备，严防敌人来袭。 做完了这一切，瑞云老祖不仅没有松下一口气，反而变得更加头疼了起来。 青云仙宗的宗门驻地也经营了近万年，各种阵法禁制一大堆，加上门中的上万弟子，在海外仙宗联盟中都能够排进前三。 就算是有仙神强者来袭，也足以支撑到联盟内各宗援兵抵达。现在大周已经没了，谁还能够给青云仙宗带来灭顶之灾？ 不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以为发生了大变故，门中正闭关疗伤的两名阳神老祖，此刻已经急匆匆的出关找了过来。 “师祖，你老人家让开启护宗大阵，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看着紧张的两名晚辈，瑞云老祖叹了一口气后解释道：“我在闭关之时，突然一阵心神不宁，总感觉大劫将……” 话还没有说完，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被一片黑云遮蔽。固若金汤的防御大阵，仿佛是脆皮玻璃，只听到轰的一声响，就变得四分五裂。 “敌袭！” 这个念头刚刚生起，三名阳神老祖就意识到了不好。寄予厚望的护宗大阵，实在是破的太快，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反应时间。 顾不得想那么多，年长的瑞云老祖当即对两人吩咐道：“观其浓郁的阴气，八成古宙来了。 现在护宗大阵已毁，宗门怕是守不住了。你们两人立即带着宗门传承，分头撤离。” 话音刚落，瑞云老祖已经飞身离开。古宙大帝的威名实在是太盛，让他生不出抵抗的勇气。 固若金汤的护宗大阵，都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他不认为自己这点儿实力，就能够挡住古宙大帝。 既然挡不住，那就只能跑路了。反正只要阳神老祖在，青云仙宗随时都可以重建。 至于普通弟子，那就自求多福吧！要是阳神修仙者逃不掉，其它的小杂鱼跑出去了也没用。 没有了高端力量护持，身怀宗门传承的普通弟子，那就是大肥羊。 哪怕是海外仙宗联盟内部，都会有人忍不住出手，更不用说外界的各方势力。 有人想跑，作为总导演的“古宙大帝”，自然不能够善罢甘休。 为了解决青云仙宗，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多月，才完成了这座遮天蔽日大阵。 效果也是刚刚的，大阵挡住了阳光，白昼变成了黑夜。汇聚而来的阴气，让战场变成了恐怖地狱。 数万阴兵从四面杀出，一瞬间就打懵了一众青云仙宗的弟子。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稀里糊涂的赔上了小命。 想要突围的瑞云老祖，非常不幸的撞上一名正在指挥大军的鬼皇，被挡住了去路。 “上古神灵的阴兵之法，这不是已经失传了，怎么可能重现？ 不对，你们的阴兵会使用战阵，这怎么可能！” 见到眼前的一幕，瑞云老祖忍不住咆哮道。作为从上古时代过来的，自然知道神灵的阴兵有多难缠。 那还只是普通阴兵，懂得兵法战阵的阴兵，无疑会变得更加可怕。 眼前这尊鬼皇就是一个例子，明明一身修为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在军阵的加持下，一身实力直接超过了他。 意识到了危险，瑞云老祖直接祭出法宝，九只铃铛不断的摇晃，可以清晰的看到九股黄金波纹冲起，宛若九道大浪般，震的天地轰鸣。 这是青云仙宗一脉的至高传承——九宝耀天铃。音波一出，大地崩裂，四周的宗门建筑直接坍塌了下来，景象骇人。 音波攻击不分敌我，附近的青云仙宗弟子，也跟着遭受无妄之灾，许多人被震得七窍流血，即便是塞上耳朵也是徒劳。 阴兵大阵也出现了阵晃动，纵使有大阵之力削弱攻击，还是有许多修为低下的阴兵被音波震得魂飞魄散。 原本在远观的“古宙大帝”，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果然阴兵大阵也不是无敌的，音波攻击就是军阵的克星。 这种无差别的攻击，对付小兵简直就是无往不利。按照这种打法，要不了多久大阵就会被攻破。 可惜瑞云老祖不走运，遇上了手握天地权柄的李牧版“古宙大帝”。只见他微微拨动了一下天地法则，瑞云老祖的攻势就化作了泡影。 “咫尺天涯”，这是李牧研究出来的小神通之一。看似近在眼前，却不是一个空间维度。 神通尚未完善，阻隔物力攻击尚且有难度，但是对付音波攻击却整好适用。 声音传递的媒介没了，音波攻击自然化为了泡影，只是可怜附近的一众青云仙宗弟子，没有死在鬼怪的手下，反倒是被自家老祖的攻击给带走了。 一人一鬼全力对抗，战斗进入到了白热化，一路冲击，纵横数百里远，战场范围越来愈大。 “铛铛铛……” 不知道自己音波攻击被废的瑞云老祖，依旧卖力的挥舞着九宝耀天铃，九只铃铛仿若雄狮咆哮，音波变得有形有质，能够清晰的看到金色的波纹如海啸般浩瀚起伏，铺天盖地，似惊涛拍岸。 金色大浪席卷而过，四周的建筑物，低矮的山石全都四分五裂，更有一些山头直接炸开，化成齑粉。 看得李牧都目瞪口呆，这样的战斗场面，可比特效大片牛逼得多了。 只是对一众青云仙宗的弟子来说，这就不和谐了，战场往那边移动，灾难就在那边爆发。 惊天动地的大战，吓坏了无数青云仙宗弟子。即便是阴神（金丹）修仙者，此刻也躲躲远的。 “太可怕了·这尊鬼怪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与瑞云分庭抗礼、不弱下风！” “你们发现没有，那尊鬼怪身后还有一群小鬼，仿佛是一座军阵，只是不知道为啥在跟着他移动，简直是难以想象！” …… 暂时逃过一劫的青云仙宗弟子，纷纷议论。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伴随着无尽的恐惧。 此刻他们只能期盼着自家老祖给力一点儿，能够击败来犯之敌，最不济也有撕破敌人布置的大阵，给大家开一道逃命通道。 战场之中，瑞云老祖更为吃惊。原本以为施展出了九宝耀天铃，就能够破掉对方的军阵，扭转战场局势，没有想到局势徒劳无功。 又是一次碰撞，瑞云老祖一口瘀血喷出。是的，他受伤了。自从突破阳神之境，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生死。 这种心惊肉跳的感受，非常的不美好。如果可能的话，瑞云老祖宁愿永远都碰不到。 至于依靠生死大战激发自身潜力，以突破到更高境界，那种美事想想就行啦。 除了大运加身的主角，能够每每在生死边缘突破自身极限外，更多的人到了生死边缘，都是直接死掉。 相比还在苦苦坚持的瑞云老祖，另外两名突围阳神老祖，就更加凄惨了。 本来修为就和对面的鬼皇差不多，偏偏受了伤，一身实力只能发挥七八分，敌人还有阴兵大阵相助。 从战斗一开始，就被对方压着打。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此刻已经奄奄一息。 “老鬼去死吧！” 只听到一声撕心裂肺怒吼，只见一名阳神老祖的气势迅速上升，明显就是准备临死之前拉人垫背。 怎奈气势升得快，下降得更快。还没有来得及提升到巅峰，就被临空一击打断、命丧黄泉。 临死之前，他只有一个念头：“鬼怪之中，怎么还有活人？” 没有人替他解开疑问，坠落的尸体、出窍的神魂，全部沦为了敌人的盘中餐。 少了一名阳神老祖，青云仙宗溃败速度更快了。纵使老祖宗留下了丰厚的传承和底蕴，但后辈实力不济根本就发挥不出来，只能呜呼哀哉！ 杀戮、杀戮、还是杀戮，战斗从一开始，李牧就没有准备放人离开。不是他心狠手辣，实在是要维持古宙大帝的人设。 要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跑掉，古宙大帝这万古一帝的威名，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让人家背锅，就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要是再败坏对方的名头，那就实在是太过分了。 血腥的战斗，震动了整个青云岛。岛上无数修仙者都在纷纷猜测，究竟是哪方势力居然敢对青云仙宗动手。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不仅压制住了自己好奇心，还纷纷拖家带口跑路，唯恐遭受无妄之灾。 甭管青云仙宗能不能撑住，接下来的青云岛必将沦为是非之地。不想卷入进去当炮灰，那就赶紧跑吧！ 哪怕是岛上的青云仙宗弟子，此刻也加入到了逃命队伍之中，唯恐被卷入到惊天大战之中。 普通修仙者没有见识，作为仙门弟子他可是认得那铺天盖地的阴云。明晃晃是鬼道一脉的标志，稍微开动一下子脑袋就知道多半和传说中那个人有关系。 不是大家贪生怕死，实在是实力不济。真要是门中支持不住，他们回去参战也只能给敌人贡献战绩。 与其白白牺牲，不如保存有生力量，为重建青云仙宗留下希望。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们自己是信了。 为了安全起见，许多青云仙宗的弟子都做了伪装，唯恐暴露了身份，遭遇敌人劫杀。 没有理会离开的杂鱼，此刻的“古宙大帝”正忙着搜刮战利品。好歹也是一家传承数万年的宗门，家底还是很丰厚的。 可惜刚才的大战太过激烈，损坏了大量的宝物，要不然收获还会更丰富。 逐道在诸天 第一百零二章时来天地皆助力 当海外各派高手抵达时，现场只余下一片狼藉。从残留的阴煞之气之上，依稀可以判断出手之人乃鬼道强者。 “古宙！” 青衣老者咬牙切齿的说道。 几乎是一眼得出了结论，不待丝毫犹豫的。各宗强者均没有异议，战场残留下的痕迹告诉他们，这就是古宙干的。 鬼道一脉都是古宙开辟的，要说出手之鬼和古宙没有关系，谁敢信啊？都不用多费心思，这口黑锅又落到了古大帝头上。 “诸位道友，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了。且不说古宙行踪缥缈，就算是他出现在我们面前，吾等也奈何不了他。 老祖宗们留下的那些手段，都需要大量的准备时间。观古宙所为，根本就不会给我们留下施展的机会。 青云仙宗已经覆灭，要对付古宙，唯有让仙神强者出手。现在唯有将消息通报给天涯海角那位前辈。” 仇人遍布天下，说得就是古宙。既然打不过，那就只能摇人。 万年前的大手笔，坑死了无数强者，逼迫各大仙宗远遁海外。如此血海深仇，自然不能放下。 …… 青云仙宗的覆灭，受影响的不光是海外仙宗联盟，天下各方势力也跟着震荡。 昔日牛逼轰轰的正道七派、魔门五宗，此刻都在瑟瑟发抖。青云仙宗都被灭了门，实力更弱的他们，那就更危险了。 原本以为古宙大帝拥有强者气度，不屑于和他们计较，现在大家不敢这么想了。 凡事最怕开先例，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三、四、五、六……次。 事实证明，他们真的猜对了。就在青云仙宗覆灭不久，“古宙大帝”又顺手覆灭了菩提寺。 魔威之盛，一时间响彻全天下。就在大家严阵以待，准备和大魔头一决生死的时候，神秘的古宙大帝突然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没有法子，角色扮演也需要劳逸结合。长期扮演杀人如麻的大魔头，李牧也感到头皮发麻，需要适当的调剂心态。 前面的行动，已经打破了海外仙宗的计划。现在这些家伙都忙着应对古大帝的威胁，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根本就顾不上自家扶起的潜龙。 做得已经足够了，再多就容易被人看出问题。没有海外仙宗的助力，区区一个楚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借他的手先兼并各路诸侯，还可以省下一番功夫，只要不给他休养生息、消化战果的机会就行了。 西南王府，尽享齐人之福的李牧，也不理会一众妻妾们的望眼欲穿，就是不肯播下种子。 皇帝需要太子，那是因为人皇不得长生，必须要有继承人。 天帝就没那必要那么费事，真要搞出一个太子来，那反倒是一个笑话。 “铁打的天帝，流水的太子”。 想想就觉得可怕。 自己都还有长生，李牧可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带着一家老小全部跟着成仙作祖。 世界都有灾劫，何况是人呢？ 儿女都是债，少欠一笔是一笔。省得未来自己这黑发人老爹去送白发人的儿女，画面太过凄凉。 平静的岁月，总是过得很快，一晃就是三年光景。 经过三年的诸侯大兼并，天下一共就剩下七路诸侯，颇有几分战国七雄的味道。 可惜这终归不是战国，相比刚刚完成兼并大战的各路诸侯，李牧已经修养了三年生息。 三年时间虽然不长，却是做到了政令通达。三年的丰收，粮食已然堆满府库。三年的整军备战，收编的乌合之众变得有模有样…… 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看似啥也没有干的李牧，实际上已经完成了内部整合。 地盘虽然没有增加，但综合势力却翻了好几倍。这些都是各路诸侯，无法与之相比的。 连连征战，各路诸侯早就是人困马乏，无论是财力，还是民力都消耗到了极限。 莫说是普通民众的日子不好过，即便是许多中小世家的日子，也是举步维艰。 普通民众穷得叮当响，榨不出来油水。诸侯兜里没钱，为了筹措战争经费，只能向世家伸手要钱、要粮。 大家族可以说不，中小家族却没有拒绝的底气。加上层出不穷的妖魔鬼怪为祸四方，大家的收入锐减，许多家族都陷入了入不敷出的境地。 在朝中有人的还好，可以将摊牌转嫁给别人。要是丧失了政治上的话语权，基本上就是被瓜分殆尽的命运。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游戏，在乱世之中表现的更加赤裸裸。 到了这一步，大家也顾不得什么吃相。所有人都清楚，最后的决战要开启了。一个个都在拼命的积攒着实力，以期能够平安渡过这一劫。 在这种大背景之下，无数衰落的家族，直接走向了崩溃。 普通子弟直接沦落为平民，泯然众人矣！ 不甘寂寞的家族子弟，纷纷外出寻找真龙投奔，以期东山在起。 作为乱世中最早脱颖而出的诸侯，李牧自然受益者之一。尽管他的政策对世家大族并不和谐，但是对这些没落的世家子弟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真要是按照之前的玩法，既得利益者把位置都霸占完了，哪里还有他们的机会？ 遗憾的是普通人才虽然不少，可真正的天纵之才，李牧却是一个也没有遇到。 没有大才也好，起码三顾茅庐的把戏，不需要自己去表演。 过了最初的创业期，普通人才根本就不缺。爱来就来，不来拉倒。 原本只是上等之资的潜龙班底，经过这么多年的培养，现在已然成为大才，起码在外界眼中是如此。 在这个比烂的时代，能够将地方治理的井井有条，就成为了天下人眼中的王佐之才。 令无数诸侯眼热不已，隔三差五的派人挖墙角，全然不考虑自家的实际情况。 连年争战不断，耗尽了财力、物力、民力，再牛逼的辅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样的误区，李牧自然不会去提醒对手。事实上到了现在这一步，谈这些已经晚了。 李牧的大军已经完成了集结，此刻他正意气风发的站在高台上，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匆匆岁月，自大周灭亡转眼已经快十个年头。天下诸侯连年争战，又逢妖魔鬼怪四起，搞得天下民不聊生。 为平定这乱世，孤在十年前举兵，南征北战开创了今日的这份基业，守护一方太平。 可天下受苦者甚众，无数黎民百姓尚且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现在孤欲提大军，吊民伐罪、一统天下，诸君可愿助孤一臂之力，还天下……” “愿听王爷号令！” …… 不是李牧傲气，实在是对手太烂。一个个都光顾着抢地盘，将地方治理的一团糟。 乱世进入到了现在，天下人口锐减了八成有余，其中大半都在李牧治下。 不是李牧励精图治，吸纳天下万民归附，纯粹是各路诸侯自己做死，将治下的人口给折腾没了。 要知道三年前，李牧兼并吴越之地时，治下的人口仅仅只占天下总人口的三成不到。 在这个有人道的世界，人口代表的可不光是兵员、财富，还有人道气运之力。 啥也没干，只是看着对手做死，就获得了人道大运加身。若是现在观看气数，他一个人就超过各路诸侯的总和。 要不是深陷大劫之中，恐怕各路诸侯这个时候都想哭。努力奋斗了好几年，结果就是替李牧嫁衣，谁能够受得了这种落差。 单从气数上来看，这已经不是乱世争龙，而是争龙分出胜负之后的景象。 没有办法，人道就是这么现实。虽然大家都是人道挑选出来的潜龙，可唯有李牧治下的人道气数在增长，其他各路诸侯均成下降驱使。 不能发展、壮大人道的潜龙，自然要被抛弃。从大运加身开始，李牧就意识到一统天下的契机到了。 “时来天地皆助力”。 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时候，甭管各路诸侯如何折腾，天数已经站在了他这边。 靠实力强行逆天，确实有希望做到。不过最好找人道之外的力量出手，否则没准到了某个关键时刻，就有人受到气运影响，给你来个倒戈相向。 除此之外还要保证自己不受气数影响，干蠢事。同时还要保证手下人不干蠢事。 满足了这些条件，才有一丝获胜的希望。实际上需要面临的困难更多， 比如说：行军途中，突然天降暴雨，山洪爆发席卷军营。 又比如说：突然爆发地震，山崩地裂，恰好误伤到了大军。 或者是：陨石天降，恰好砸在了头顶上。 …… 这些意外不是可能会发生，而是一定会发生。操纵陨石天降还有点儿难度，但是要山洪爆发冲击军营，还是很简单的。 神话世界，本来就是不讲科学的地方。人道大势有多强，没有亲身经历过，李牧也不是很清楚。 反正他自己定下大势，制造的意外都能够令一支大军崩溃一百次。再谨慎都没用，平地可以起惊雷，河水也可以倒流。 ……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一百零三章、皇帝——看心情 战场上的进展，比李牧预想之中还有顺利。从大战一开始，楚王就昏招频出。 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自信，让他放弃了据城而守的优势，选择集中兵力决战于楚地。 决战也就罢了，偏偏楚王还要脑袋发抽，放着一众统兵大将不用，要学着李牧亲自指挥大军作战。 本来两只菜鸟互啄，应该是势均力敌的战斗，怎奈一方在开挂。 紧接着楚军就各种事故频出，比如说：营寨放在鬼域边上，晚上被鬼怪找上门来，发生营啸。 又比如说：运粮队半道迷失了方向，饶了一个大圈子，最后将粮草送入到了李牧大营中。 再比如说：天降暴雨，粮食半路受潮、发霉。为了逃避责任，运粮官直接将霉变粮食一洗，简单晾晒一下之后送入大营中，搞得楚军官兵集体中毒。 …… 决战还没开启，楚军先把自己给玩儿废了。没得说接下来的战斗自然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被楚王寄予厚望的海外仙宗，也同样掉了链子。不过这次不是他们坑人，实在是运气不怎么好。 不知道是不是修仙修傻了，一众海外仙宗高手飞行路线略微出现偏差，一头撞进了古大帝所在的幽冥鬼域。 仇人相见，那是分外眼红。二话不说，双方就动起了手来。战斗哪个激烈，远在万里之外的李牧都感应到了灵气动荡。 毫无疑问，这又是双输的战斗。在人家老巢作战，不吃亏才怪。 大战结束之时，海外仙宗一众高手只有寥寥数人成功突围，捡回了一条小命。 鬼道一脉也是损失惨重，多名鬼皇陨落，本就有伤在身的古宙，伤势越发的严重了起来，几年的休养算是白费了。 更糟糕的是老巢地点给暴露了出来，仇人遍布天下的古大帝，不得不带着一众小弟再次搬家。 那份狼狈样，完全和他万古一帝的身份不符。大丈夫能屈能伸，悲惨的遭遇，令古大帝不得不继续沉寂。 干趴下了楚王，李牧没有丝毫欣喜。天地大势的威力，他算是体会到了。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享受到了天地大势加身的好处，就要承担相应责任与义务。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不光获得了人道大运加身，同时还获得了天道大运的支持。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句话不光对人适用，天地同样也是如此。 人道想要壮大，天道同样需要发展。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古宙折腾的阴阳平衡大道，明显是失败了。 人鬼共治想想就行了，真要是指望以此平衡天地阴阳，消弭天地成长过程中积累起来的负面能量，纯粹就是在做梦。 在这种背景之下，天道同样需要有新的选择。手握神道权柄的李牧，很自然的成为了天选之子。 毕竟，神灵从一开始就是世界孕育出来处理这些负面能量种族。只可惜这些家伙小日子过得太舒适，跑去做死将自己给折腾没了。 没有神灵辅助梳理天地，天道承担的压力明显增加了很多，长期下去明显不利于天地发展。 或许这也是万年前古宙能够崛起的缘故，怎奈这位前任天选之子出现了变故，中途跑偏了道路，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灭掉了楚王，李牧的征讨大军依旧没有停下脚步，顺势又对隔壁的郸王下了辣手。 眼瞅着南方一统在即，北边的四大诸侯也混战在了一起。这波可不是他们有意为之，而是下边稀里糊涂的打了起来。 原本四大诸侯都开始谈判，准备联手应对李牧接下来的北伐，怎奈谈判才刚刚开始，手底下的人就先干上了。 战争从来都是开启容易，想要结束掉，那就不是一方能够说得算。 哪怕是身后的门阀世家想要拉架都不行。四大门阀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选择抱团那是为了应对想要抢地盘的海外仙宗，以及在暗中虎视眈眈的古宙大帝。 本来内部关系就够乱的，何况这次还是门阀世家潜龙的内战，那就更不可能联合。 最倒霉的自然是凉王，遭受了三家的重点照顾。都是李阀出身，大家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凉王李炫同西南王李牧有勾结。 不需要证据，这是最符合李氏家族利益的选择。不管凉王和西南王谁上位，李氏家族都是大赢家。 在这个家族利益大于天的世界，内部做出妥协，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事实上，他们猜得并没有没错，主脉确实在开始运作联合之事。 对族中那位修为最高的元神老祖而言，甭管什么凉王、还是西南王都是自己血脉后代，谁上位都可以接受。反正最后的收益，都不会发生变化。 只不过谈判进行的并不顺利，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利益实在是太多，李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拖字决。 反正现在遭受毒打的是凉王，李牧完全不着急。每往后拖上一天，凉王手中的筹码就会少一分。 北伐大军就位，李牧的王府都随军搬到东南大运河一线的娄山郡，此刻正忙着打造适合运河作战的战船。 再一次搬家，也是迫不得已。相对整个天下而言，吴越之地还是有些偏，不适合成为都城，更不适合指挥大军平定天下。 战场上兵贵神速，又不想手下出现一堆水货军神，所以主要的大战都是他亲自挂帅领兵。 指挥能力不重要，反正都是在开挂。哪怕是玩儿纸上谈兵的远程遥控指挥，同样能够取得大胜。 战争是最现实的，直接看结果就对了。只要是赢得了胜利，那么一切都是对的；反之，就算是部署得再好都没有用。 凉亭之中，静静聆听佳人抚琴，正到了精彩之处，突然琴弦一断。 凭借多年相处的经验，李牧知道这是故意在引起的注意。以魔女的武功，力道控制早已入微，根本就不应该发生这种失误。 看了白衣女子的一脸愁容，终归李牧还是不忍心拆穿，故作配合的问道：“怎么了？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样子，莫非还有人敢惹我的王妃不开心？” 作为四大王妃之中，唯一没有外戚可以倚仗的存在，还把握着王府后宅的大权，受到的压力自然不小。 若非魔女的手段够厉害，及时分化瓦解了另外三大王妃，在王府之中缔造了一个脆弱的平衡，早就被人拉了下来。 只是这种局面，伴随着天下的即将一统，情况又再次发生了变化。 王府之中的权力可以不争，但是未来皇宫之中的权力，她们却是势在必得。 门阀世家能够拿出来联姻的女子，就没有花瓶。三人从小就受到了最好的教育，观其一身气度都有母仪天下之相。 豪门教育告诉她们喜新厌旧是男人本色，原本她们以为李牧对魔女的宠爱也就那么一段时间，玩儿腻了也就弃了，大家有耐心等下去。 怎奈计划没有变化快，一连过了好几年，局面还是没有变化。哪怕她们三位娇滴滴美人用尽了手段，最得宠的还是白语嫣。 现实告诉她们，不能再等下去了。要是这种情况得不到改变，天下一统之后东宫就没她们什么事了。 输给同为门阀世家的贵女，还勉强可以接受；要是输给了一无所有孤女，那就太打击人了。 为了扭转局面，各种小动作就不断上演。后宅之中的斗法，李牧向来都是掺合的。 历史经验告诉他，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这些事情他掺合的越多，局面就会越糟糕。 只要制定好游戏规则，让她们在规则之内折腾，那就出不了乱子。 现在没有人越线，玩儿的都是争宠把戏，李牧也乐得享受。即便是这里面充满了虚情假意，可作为帝王又如何敢奢侈能够那么多的真心？ 魔女最得宠，那是因为魔女最理解李牧的心情，同时又最没有底线。 相比之下，其她三人姿色、气质是有了。可内心顾虑却不少，很多时候还忍不住说教，想要扮演贤妃角色。 这样的人设，确实最能够拉声望。可惜李牧是穿越者，历史书上见惯了这些花样，压根儿就不吃这一套。 当然，最关键的是前者是自己抢回来的，培养出了几分感情，后面三者纯粹是利益联姻。既然是利益结合体，自然不能指望投入多少真心。 “哼！” 白了李牧一眼，冷喝一声之后，白语嫣柔声细语的抱怨道：“某些人，不是在明知故问么？ 眼下天下大势已定，某些人马上就要称帝了，莺莺燕燕们都盯上了皇后之位，我成为了她们的绊脚石。 各种阴谋算计都接踵而至，现在有人四处散播谣言：说我是魔门妖女，迷惑了你这位圣主视听，以至于后宅之中迟迟未曾诞下继承人。 那三位贵女，能够帮你一统天下。只要立她们为皇后，接下来的北伐大战，怕是还没有开启就赢了。 这不就有人劝我顾全大局，为了天下早日恢复太平，将位置让出来。 就差直说我祸国殃民，阻碍了你这位圣主的视听，以至于天下动荡不安！” 听了魔女的话，李牧无良的笑出声来。散播谣言之人，也算是歪打正着，恰好踩中了魔女的痛脚。 至于其它的内容，反倒是其次。真正有杀伤力的还是出身，如果想要做皇帝的话，万万不能弄一个魔门出身的皇后来。 见魔女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李牧开口安慰道：“好了，明知道是流言蜚语，又何必当成一回事呢？ 孤要要决定，岂是流言蜚语能够影响的！枕边风的威力，可比流言蜚语大得多了，孤可不信你没有想要报复。 孤可记得某人有一个小本本，上面记载了不少名字，貌似上了小本本的家伙现在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尤其是你的那一众同门，凡是得罪过你的，现在一个个都……” 话到了嘴边，李牧又咽了回去。没法子这确实是魔女的黑历史，怎奈他也被拖下了水。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翻脸。这种事情，李牧还做不出来。魔女固然借她的力量复了仇，可那也是他自己纵容出来的。 停顿了一下，李牧继续说道：“放心吧，你都知道大局已定。那些门阀世家又岂能不清楚，能够传承数万年，他们最大的倚仗就是识时务。 这个时候出来对抗大势，就算是门阀世家也一样难逃一劫。现在无非是想要拖着谈条件，可孤岂是好糊弄的！ 待天下一统之日，就是孤突破仙神之时。你觉得一名仙神之境的君主，还会在乎那些门阀世家的态度么？ 孤可以给你保证，她们都不可能成为皇后。至于你嘛，那就要看孤到时候的心情了。” 没有开玩笑，要不要当皇帝，纯粹开李牧的心情。要是没有皇帝，那就自然没有皇后。 借助玉碟之力，他已经发现这方世界已经孕育出一方特殊空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未来天庭的所在。 自己的出现，无非是让天庭提前问世。麻烦的是天庭构造，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 神话传说中的天庭要么太过牛逼，牛逼到想要抄袭都做不到；要么太过废物，废物到一众神仙们放着正事不干，整天就剩下谈恋爱。 着急也没有用，不突破仙神之境，就算是到了天庭门口，都进不去。 在元神九重之境，李牧已经停留了几个月时间。修为到了这个境界，所谓的神功秘籍，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要突破仙神之境主要靠法则领悟。 拥有部分天地权柄，在法则领悟上，李牧无疑大占便宜。虽然没有修炼多久，可入门的法则却是不少。 若是想要突破仙神之境，几乎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想要打牢根基，那就必须要稳稳了。 按照正常进度，闭关个千儿八百年突破最好。显然这不是李牧愿意等的，想要走这波捷径，那就只有等气运最盛的时候。有天地大势相助，根基自然不会成为问题。 第一百零四章、一统天下 娄山之巅，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变得阴云密布。仿佛是有什么逆天之物出世，激怒了老天爷，滚滚天雷直接从天降，方圆数百里都能够听到雷声。 正挨着雷劈的李牧，此刻也是无语。不就是仿造封神榜，炼制了一件法宝么，至于拿天雷吓唬他么！ 没错就是吓唬，天雷滚滚看起来声势浩大，实际上劈下来就迅速缩了水。 要不是天道有意放水，不光这伪封神榜要凉，就连李牧这个炼制法宝的也会被劈得渣都不剩。 看似是天罚降世，实际上却是在帮忙完成法宝炼制，就连李牧也跟着蹭了不少造化之力。 受到了优待，李牧却是欲哭无泪。天道老爷的债可不好欠，现在享受的优待越多，未来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偏偏他还不能够拒绝。不接受造化神雷，就要面对天罚神雷。李牧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 生活就是如此。既然抗拒不了，那就干脆享受好了。这样的待遇，可是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望着眼前渐渐成型的封神榜，李牧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尽管比起神话传说中的封神榜差之甚远，但在这方世界也是够用了。 神道至宝出世，原本沉寂的神道气运开始沸腾，占据最多神道权柄的李牧，自然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 原本隐晦的天地法则，此刻直接显露了在他的面前，就仿佛是触手可及。 不过李牧非常清楚，这只是假象。法则之力包罗万象，又岂是他一个元神武者能够全部参悟的？ 若非这方世界法则外露，莫说是一个元神武者，即便是仙神强者也休想参悟出天地法则。 再怎么外露，大家只能参悟一点儿皮毛。若是能够完全领悟天地法则，与天地同寿还真不是梦。 在李牧浮想联翩之时，天下局势也跟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分身的指挥下，北伐大军那是横扫千军、所向匹敌。 北方四大诸侯在这个时候表现的非常迟钝，原本大家都谈好了，暂时放弃争议，先联手击败来犯之敌，结果联军在半道上又给干了起来。 有证据表明，凉王李炫勾结西南王，引得三路诸侯大怒。顾不得什么北伐大军，逮着叛徒就是一阵狠揍。 悲剧的凉王李炫，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知道为了保住基业，他甚至拒绝了家族的和谈提议，准备放手一搏。 怎奈计划好好的，刚刚开始实施就发生了变故。猪队友们认准他是叛徒，直接过来就和他玩命。 以一敌三，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在猝不及防之下，李炫的征讨大军直接被杀得七零八落。 苦心经营起来的大军没了，要不是跑得快，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一路逃回广凉州，不等李炫缓过一口气，就收到了三路诸侯战败的消息。 “完了！” “全都完了！” …… 一屁股坐在地上，李炫的最后一丝斗志，也被折腾没了。 要是在战场上输给敌人，那么也就罢了。从踏上乱世争龙那一天开始，他就有这样的思想准备。 可是这场稀里糊涂的战争，双方都没有决战，就被一众盟友给坑死了，这让心高气傲的李炫实在是难以接受。 看了一眼颓废的凉王，问询赶来的丞相硬着头皮上前劝说道：“王爷事已至此，准备后路吧！” 说这话，不光是为了李炫，同样也是为了他自己。到了现在这一步，天下一统已经成为了定局。 继续逆势而行，只会白白赔上身家性命。如果不是因为捆绑太紧，自己在凉王一系之中身份地位太高，中年丞相都想跳槽跑路。 在他看来，眼下的局势还不算太过糟糕。好歹胜利者也是李阀一系，大家多少有点儿香火情。 这个时候投奔过去，虽然赶不上从龙之功，起码可以避过清算，不至于被斩尽杀绝。 恩主能够捡回一条小命，他们这些做手下的，也可以心安理得的换个主子，继续在朝堂上混。不需要背负背主的骂名。 “晚了！” “一切都晚了！” “要是在两个月前，我们投奔过去，自然可以争取一个体面的结局，获得一方诸侯的位置。 可是现在不行。前面我拒绝了家族的调停，选择了同李牧为敌，已经将人给得罪死了。 这次败得这么快，三路诸侯皆认为我们是叛徒，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 听了李炫的话，中年丞相瞬间脸色大变。前面光骂猪队友蠢，现在仔细想来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作为李阀一手扶起来的潜龙，李炫军中可是充斥着大量的李氏族人，占据了绝大部分重要岗位。 本来这也没什么，大家都是这么玩的。乱世争龙这种高风险买卖，自家人肯定比外人可靠。 可是当某一天，他这个凉王的利益和家族利益相违背时，一切就变得不再一样。 哪怕是家主的儿子，站在了家族利益的对立面，一样会沦为弃子。 自家人在背后捅刀子，盟友们产生误会，那就再正常不过了。现在才发现问题，明显已经晚了。 事已至此，在高端力量不介入的情况下，这场乱世争龙的胜负已经分了出来。 问题是现在有高端力量敢插手么？ 门阀世家可不是没有见识的主。海外仙宗联盟的前车之鉴，他们可没有忘记。 阳神修仙者走错路，误入幽冥鬼域惨遭横祸，如此扯蛋的事情，谁敢相信这是真的？ 翻翻典籍就知道，这明显是和大势作对，在因果牵扯之下遭了劫。 同档次的大势力，都落得如此下场，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争龙失败，大家还准备的有后路。想要脱身并不难，根本就犯不着过去死磕大势。 大势已去，李炫可以破罐子破摔，不等于手下人也能够如此。 这次争龙大战，李阀依旧是胜利者。不管怎么说，李炫也是家主的儿子。 就算是没有按照家族要求投奔过去，可也没有真的到战场上兵戎相见，并没有和西南王结下死仇。 就连半道上和三大诸侯干的一仗，没准都是他老子一手策划，专门搞出来替儿子善后的。 现在李炫再怎么颓废都无所谓，只要不去主动作死，捡回一条小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对支持李炫的各方势力来说，这波纯粹就是血亏。乱世之中战错队，可是非常残酷的。 现在大势已定，想要跳船止损都难。唯一的办法，就是抢在敌人杀过来之前投奔过去，先避过那临门一刀再说。 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要李炫配合。要不然他们单独投奔过去，谁知道他们是谁啊？ “王爷，万万不可自暴自弃。乱世争龙虽然输了，可人生路还长着呢！就算不考虑别的，还有一众小王子……”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露骨，开口的老者果断选择了闭嘴。有些事情意会就足够了，说出来那是会得罪人的。 …… 类似的一幕，在其它地区也在发生。大难临头各自飞，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忠诚已经变得不值一提。 大势已去，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一众官僚都在鼓动自家老大投降。 抵抗派不是没有，问题是战场上的局势变化太快，搞得他们拿不出实质上的抵抗策略。 相比之下，投降就简单得多了。直接找老大牵头，争取一下待遇，将地盘送出去就行了。 在这个问题上，古今争龙大战都一样。优势越是明显，越是进入到了后期，扩张的步伐就顺利。 选择死磕到底的，永远都是少数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官僚们可顾不上投降之后，自家老大面临的尴尬境地。 …… 春风拂面，唤醒大地的勃勃生机。沐浴在春风之下，站在瓦砾之前，望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李牧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实在是无法相信，眼前这片废墟，就是昔日天下第一城的大周帝都。 纵使万年帝国，也避免不了覆灭的命运。世俗的荣华富贵，在岁月面前是那么不值一提。 帝都，只是这场变局中的索影。连同大周帝国一起被埋葬的，还有很多。 “往事只待成追忆”。 想想古宙大帝干得蠢事，李牧直接打消了修复大周帝都的想法。 既然已经毁灭，那就让这座古城随历史一起沉睡。强行唤醒过来，只会令大家一起尴尬。 讨伐大军的兵锋横扫四方，距离天下一统越来越近，李牧受到外界的关注也越发多了起来。 无论是定都，还是称帝、大封功臣，都是天下瞩目的事情。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只有李牧这个当事人不着急。 事实上，李牧也很着急。不过急的不是称帝，而是立天庭之事。尽管炼制了封神榜，他还是没有头绪。 最现实的问题，立下天庭总得有文武百官吧？山神、土地、河伯、城隍，这些最普通的神位，也得有人填充吧？ 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干的，必须要有足够的德行、实力，能够履行自己的神位职责。 不同于世俗官僚，干得不好换了就是。天庭这种机构，神位之上一坐就是上万年。要是德行不够，那是会出大乱子的。 一旦发生了大变故，可以想要最先倒霉的，就是他这个未来的天帝。 除了履行天地职责的百官，还要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天兵天将，征讨四方不臣。 世俗军队就不用看了，实在是太没逼格。按照李牧想法，既然是立天庭，天兵天将最起码也得金丹起步。 不能够再低了，要是实力再弱，就丧失了意义。不仅不能震慑四方，搞不好哪天世俗皇朝，就给他来一个人皇伐天。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过，但神话传说之中人皇伐天之事，可是层出不穷。 归根结底，还是天庭没有逼格，让 眼下新朝鼎立，固然是威名震天下。可论起高手来，李牧麾下还真没有几个。 培养出来的嫡系，大部分都停留在后天之境，先天武者都寥寥无几。 除了少数嫡系，大部分人都是从五湖四海投奔过来的。跟着他打天下，那是为了搏富贵，忠诚也是建立在此基础上的。 真要是跑去立天庭，估计现在支持他的人，很大一部分都会选择观望，或者是背叛。 没有别的原因，天下各方势力就没有人希望头顶上出现一柄悬着的利剑。天庭一旦出现，各方势力的逍遥日子就没了。 …… 这么多条件，通通满足不了。立天庭之事，就不得不押后。宁可立得晚一些，也不能一上来就丧失逼格，将自己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王爷，门阀世家的人来了。” 侍女的声音，将李牧从沉思之中拉了出来。调整了一下思绪，李牧挥挥手道：“带他们过来吧！” 实力决定身份地位，作为准天下之主，李牧已经不需要对任何人伏低做小。 最近这些年，门阀世家也被削弱的很厉害。乱世争龙消耗还是很大，为了支持潜龙各家都没有少大出血。 更惨的是重金支持的潜龙全部以失败告终，为了减少损失，他们也不得不亲自出来善后。 如果只是这些，家大业大的门阀世家也撑得住。怎奈最近一段时间，沉寂的已久的“古宙大帝”又活跃了起来，还是专门冲着他们去的。 元神层次的强者可不是大白菜，损失一个都令人心疼，搞得各家的高手都不敢独自出门，唯恐遭遇了劫数。 四大门阀只是三家倒霉，让他们误以为是争龙失败带来的气数反噬所致。为了扭转局面，他们不得不放下架子，跳出来支持李牧称帝。 不奢望获得多少好处，只要王朝气运恢复，压制主古宙哪个变态就够了。 要不然像现在这么持续下去，被一名鬼道仙神盯着下黑手，再大的家业要不了多久也会被折腾没了。 第一百零五章、仙神 打量了一眼下拜的四人，李牧哈哈一笑道：“四位家主，皆是孤的长辈，何需行此大礼！” 嘴上说的无需多礼，只是身体还是非常诚实的受了。亲戚归亲戚，君臣身份还是要先给定下来。 眼前这四位族长，三位是自家丈人，一位是自家族长。也可以算是自己人，如果是平常见面，自然不需要这么正式。 可这次他们代表的可是天下四大门阀，不提前把规矩定下来，后面还不知道会出多少幺蛾子。 政治这玩意儿，有时候必须要较真。大人物知道分寸，不等于可能被错误解读。 若是太过客气，让人误以为四大门阀拥有和他这个皇帝平起平坐的地位，岂不是后患无穷？ 好在眼前这四人也是聪明人，没有抱着门阀世家的架子，在他面前装腔作势。 当然，他们这么守规矩，除了君臣身份之外，和李牧的修为也有直接关系。 尚未登上皇位，修为快要突破仙神之境。谁也不敢李牧能否打破记录，成为第一拥有仙神修为的皇帝。 别的皇帝承受不起国运灌体，被强行提升修为导致寿元大减，不代表李牧也承受不起。 他们可不是没有见识的主，自然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如果不是李牧现在大势已成，他们绝对不愿意头顶上出现这么一位强势皇帝。 包括李阀内部，也有很多人不喜欢李牧。可惜没有办法，当年他们说了都不算，现在就更不敢哔哔了。 另外三家就更不用说。如果不是被李牧的强横气运给吓着了，他们绝对还要再挣扎一下。 可现实是残酷的，当年的古宙大帝能够将仙宗拉下马，现在的李牧同样能够将他们搞崩溃。 开国君主的强势，那绝对是历代皇帝之最。翻翻家族史就知道，历朝历代最强势的基本上都是开国皇帝。 “殿下，礼不可废！” 四人齐声说道。 甭管是否自愿。眼下那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为了一点儿小事，得罪了眼前这位开国皇帝，那就是人生悲剧。 看了一眼四人的表演，李牧故作无奈的说道：“罢了，四位家主执意如此，这礼孤也就受了。” 说话间，李牧有端起了茶杯：“这是孤在一处秘境发现的灵茶，对我等修炼之人有凝练神魂之功，正好请四位一起享用。” 看似客气，四人却高兴不起来。自始至终，李牧都是称呼他们家主，摆明就是在暗示他们：今天谈公事，必须要公事公办。 轻轻喝上一口，四人神色一变，显然杯中之茶已经发挥了功效。 率先从神魂提升快感中醒悟过来的李祖江，在内心深处暗骂一句：小狐狸。 这哪里是在请他们喝茶，分明就是给他们来了一个下马威。只不过手段太过隐蔽，任谁也挑不出来毛病。 经过这么一折腾，还没有开口，他们的气焰就先被打压了下来。在接下来的谈判之中，怕是再难掌控主动权。 不过这是另外三家该犯愁的事情。李家子弟在朝堂之中身居高位的，已经数不胜数，最肥的肉都吃到了肚子里。 甭管接下来谈得怎么样，未来发生什么样的变局，李阀都是赢家。起码对族中那帮老祖宗来说是如此。 接下来的变故，无非是旁支定远李氏兴盛起来。在无数年之后，可能会拥有和主脉并驾齐驱的实力，甚至是实现反超。 这些变化对他们这些小辈很重要，但是对整个掌权的族中老祖而言，压根儿就不算事儿。无论哪一脉兴盛，他们能够分润的气运都不会少。 现在族中修为最高的那位老祖，已经准备利用争龙胜利的这个契机，尝试突破仙神之境。 世俗利益，如何能够比得上老祖宗的突破机缘？ 在来之前，族中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尽快拥立李牧上位，锁定乱世争龙的胜利果实，别的事情都不重要。 “真是好茶！在神魂之上的功效，已然不弱于一般天材地宝。殿下，拿出此等宝物，吾等实在是受之有愧！” 说完，李祖江继续品茶，唯恐有一丝浪费。至于今天要谈的正事，他已经决定不管了。 见此，同行的三人暗骂一声：无耻。说好的共同进退的，结果才刚刚开场就把他们给卖了。 只是他们只有羡慕的份儿，若是自家的潜龙获得胜利，他们的做法也差不多。 见李祖江不肯出头，一旁的王家主率先开口说道：“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吾等今天过来，主要是请殿下尽快称帝，以安天下万民之心！” 说别的可能会谈崩，但是直接请称帝，肯定不会有问题。甭管李牧是否马上答应，这都是政治正确。 话音刚落，另外三人连忙跟进：“为天下万民着想，肯请殿下早日登基！” 老一套，类似的请登基活动，在过去的几年里，发生了不下百次。对一众想要从龙之功的人，这是最没有风险的政治活动。 被拒绝没有关系，过段时间继续。挨骂，那也没有关系。别的事情挨骂，可能会丢官去职，但是这种事不需要担心。 时间长了，李牧也就习惯了。爱请就请吧，反正我就不是不听。当皇帝这种事情，没有他配合，谁也搞不定。 眼前这几人身份不一样，但是对李牧来说，没有本质上区别：“四位家主请起！不是孤不想安天下万民之心，实在是前朝余孽依旧猖狂，令孤寝食难安。 如果不将他们给剿灭掉，让他们在登基之日搞出事情来，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孤有意剿灭古家余孽，怎耐朝庭之中缺乏高手，不知四位家主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大周帝国虽然灭亡了，古家却依旧存在。人道反噬确实让他们这些年吃尽了苦头，可终归还是一个庞然大物。 些许天灾人祸，对高手而言并非无解。凭借强悍的实力，最近这些年也没有谁敢去撩古家的虎威。 只是伴随着天下一统，局势就发生了变化。作为前朝皇室，终归逃不过这一劫。 若是渡过去了，纵使丢了皇室的身份，他们也能够以门阀世家的身份，继续出现在天下。反之，就是集体凉凉。 理论上来说，李牧也是大周旧臣，拿了大周的俸禄，在这个时候斩尽杀绝，颇有些有违道义。 可凡是都有例外。李牧的政权可不是从大周手中抢来的，而是古宙自己折腾没了大周，在天下无主的背景之下夺取的。 没有得位不正的道德负担，对古家下起手来，李牧也丝毫没有心里压力。 罪名都是现场的：获罪于人族，当诛！ 遍布天下的鬼域，不是古宙一个人能够搞定的，肯定少不了古家人的配合。人道都给他们定了罪，自然是洗不白的。 至于大度的放过他们，那是不可能的。古往今来，历次改朝换代，都少不了杀戮。 留下血脉，让其祭祀不绝，那已经是大度的。万万没有给前朝余孽留下东山再起实力的说法。 原本李牧准备稍后自己动手的，现在门阀世家送上门来，他就干脆决定借刀杀人，正好也消耗一下这些家伙的实力，省得他们精力过剩。 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左侧的赵家主上前提议道：“殿下请放心，古家乃我人族罪人，剿灭此等败类，我等义不容辞。 只是古家势大，想要将他们彻底剿灭，光我们怕是力有不及，不如召天下宗门、世家一起出手？” 死道友不死贫道。剿灭古家这种大事，不拖人下水怎么行呢？ 主要还是“古宙大帝”的功劳，要不是这位古大帝先后杀了赵家两名元神武者、一名阳神修仙者，赵家主也不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仇恨都结下了，那么就干脆将事情做绝。王朝气运一旦覆盖天下，古宙这样的鬼道仙神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昔日的大周帝国，可是逼着多名仙神强者跑路。人族仙神尚且要退避三舍，异类受到的压制只会更强。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他们这么上道，李牧也不好意思继续欺负自家老丈人。 至于被拖下水的其他宗门、世家大族，那只能算他们倒霉。谁让剿灭古家需要大量炮灰呢？ 谈妥了此时，后面的问题也就好办了。李牧没有准备一棍子将门阀世家打死，那只会让刚刚平定的天下再次陷入混乱。 历史经验告诉他，要干掉一个利益集团，先得培养出取代他们的群体。 不改变世家大族在官场上的垄断局面，灭掉几个门阀世家，要不了多久又会有新的门阀世家诞生。 这种事情，注定只能慢慢来。颠覆世家大族对人才的垄断权才是关键，其它问题都是次要的。 这方世界实在是太大了，光自己的控制区域，面积就抵得上好几个地球，要治理这么大的地盘，李牧只能够借鉴大周的经验。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个万年帝国。纵使已经灭亡，很多制度、治国策略，还是有参考价值的。 留下分身处理这些烦心事，李牧再次进入闭关状态。天下基本上统一，剩下的零星之地，已经不足为虑，也到了该突破的时候。 仙神之境，突破的关键在于法则领悟上。在这方面仙道和武道已然殊途同归，不过考虑到这方世界的武道都是修仙者创立的，那就不奇怪了。 领悟天地法则，对李牧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 纯粹以法则领悟来看，恐怕不少仙神强者都比不上他。毕竟，人家都是正常领悟，唯有他一个人在开挂。 密室之中，大量的灵气蜂蛹而至，巨大的冲击波，令无数灵气耗尽的能量晶石化为粉末。 在密室上空，已然形成了灵气潮汐。几乎液化的灵气，如果有人拿法宝去收集，一定会大有收获。 当然，这种缺德事一般是没人干的。万一抢夺灵气影响到了突破，那就是阻道之仇。 大量灵气的涌入，李牧体内的元神小人涨高了一寸，浑身上下都胖了一圈，仿佛是吃撑了一般，直接陷入了沉睡中。 紧接着，各种幻象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一会儿在和一众魔女进行小游戏，一会儿又在华山之上同妻儿互叙相思之苦，甚至还跑回公司去715。 乱七八糟的内容搅和在一起，李牧却是格外的清醒，仿佛是局外人一般，静静的看着域外天魔表演。 坦率的说，对域外天魔这种生物，他一直都非常好奇。作为无数神话传说中的终极大反派，域外天魔可谓是无处不在。 实力的域外天魔可以毁天灭地，实力弱的域外天魔，就像眼前这只一样，只会搅动内心深处的记忆，然后进行编故事。 或许是李牧的经历太过丰富，眼前域外天魔的脑子貌似有些不够用，搞出来的各种幻想都没能够让李牧沉迷其中。 看了一场免费电影，李牧心神一动，岚岚自语道：“幻象，终归只是幻象！” 原本的故事片，瞬间结束。本该被活捉的域外天魔，也在一瞬间消散。 没有留下域外天魔，李牧也不恼。这种超自然生物，明显不是他这点儿修为可以搞清楚的。 天上的灵气潮汐渐渐散去，晴朗的天空之中突然响起了惊雷，一道道闪电直接冲着李牧头顶劈去。 顾不上闭关密室，李牧直接破关而出，启动了部署在四周的渡劫阵法。 事实证明，科学渡劫是不存在的。明明在不远处周边数十根铁柱，可天雷还是准确的落在了李牧头顶。 为了闪躲，他还故意往铁柱附近靠。结果三尺粗的铁柱，在天雷的余波之下直接化作灰烬。 想想也对，自己都能够一掌将其拍成灰烬的铁柱，如何能够挡住天雷？ 取巧不行，那就开始硬抗。对修炼之人来说，雷劫既是劫数，同时也是造化。 凡人的体制终归还是太弱了，只有经历过雷劫洗礼，才能够浴火重生、褪去凡体。 在雷劫之中改造的越彻底，在未来的修炼道路上就会越顺利。只是挨雷劈的滋味，着实不怎么好受。 这个时候，李牧也是暗自庆幸不已。幸好之前选择了顺应大势，没有傻乎乎的跑去逆天而行，要不然今天的雷劫就变成了天罚。 亲自感受了一番雷劫之中隐藏的庞大力量，李牧终于观察到了天道的冰山一角。仅仅只是释放出来的余波，都能够轻易要了仙神强者的命。 没得说，想要混得好，这根大腿还是要继续抱。 …… 第一章、有问题的世界 仙神之境，无疑是一个新的开始。踏入这个新天地，李牧感觉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变化。 确切的说，这是对世界的认知发生了变化。难怪仙神强者不履世俗，生命层次的进一步上升，很容易生出视万物为蝼蚁的心思。 李牧修行之日尚短，这种感觉还不明显。要是修行了千年、万年，身边的亲朋好友全部都已经故去，恐怕就大不相同了。 修为到了这一步，大家的目的都很明确——逐道。一切的行为，都是围绕这个核心进行的。 现在李牧有些理解，古宙大帝为啥会毁灭自己缔造的大周，开创鬼道一脉了。 既是为了践行大道，也是心态变化的后遗症。人在做事的时候，不会在意蝼蚁的死活。 没有是非对错可言，一切都是为了大道。就如同李牧此刻的大道，就是践行天帝之路，以期修为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至于未来，那是未来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世界观都可以重塑，大道又何尝不是如此？ 伴随着修为的不断提高，看待问题的方式也会随之发生变化。谁也不能保证现在正确的道路，到了未来也一定正确。 看着玉碟中多出来的位面坐标，李牧暗自摇了摇头。要说这些变化和天道没有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现在建立天庭，需要借鉴成功经验，就突然捕捉到了这么多位面坐标，摆明了就是把他当成了工具人。 拒绝是不可能的，能够成为工具人也是一种荣幸，最怕的是连利用价值都没有。 令人头疼的是这些位面坐标，背后究竟是何方世界，却是一点儿信息也没有。 万一是深渊世界、亡灵世界，傻乎乎的一头扎进去，那就是诸天万界送人头。 略微犹豫了一下，李牧果断选择再炼制一具分身。上一次飞升就喂了巨兽，他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诸天万界虽多，可真正能够获得长生的世界，依旧是凤毛麟角。大部分恒沙世界，都没有长生。 自己所在的这方世界，力量等级虽然不是很高，但是胜在世界依旧处于成长过程中，远比走下坡路的世界更有价值，万万没有轻易放弃的道理。 …… 随手拍死了身前的白骨骷髅，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李牧都有些怀疑自己是都误入了一方鬼域。 区区一处乱坟岗，就有这番景象，很难想象这方世界的人，究竟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感应了一下天地间的灵气，李牧脸色大变。灵气之中，居然隐藏着腐朽的气息。这方世界大有问题。 这样的环境，根本就不适合修道之人生存。长时间吸收这样的灵气修炼，受到腐蚀只是时间问题。 颇有几分天人五衰的意味，普通修道之人，根本就扛不过去。 此刻李牧庆幸不已，幸好穿越的只是分身，要是本体过来沾染上这方世界的腐朽之气，搞不好就要提前遭遇天人五衰。 随手捕捉了几只厉鬼，查探了他们残缺不全的记忆，李牧获得了关于这方世界的几分讯息。 只可惜这些厉鬼生前身份太低，能够了解的讯息有限，所了解的内容大都停留在“郭北县”。 同他预料的一样，此方世界的人道秩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贪官污吏横行、鬼怪层出不穷，王朝革鼎近在眼前。 至于这方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了现在局面，那就不是几个小鬼能够清楚的。 凡事都有两面性。既然是乱世，那么李牧这天外来客的身份，也很好隐藏了。 尽管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在这方世界处于什么档次，但以灵气强度来判断，就知道绝对低不了。 直接按照厉鬼的记忆，大大咧咧的步入郭北县城，入目的场面着实令李牧大吃一惊。 见惯了乱世，但是像郭北县这么乱的，着实不多见。刚进城，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看着几个拿刀大汉过来收保护费，李牧没好气的说道：“几位，难到你们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最不能惹的几类人么？” “啪！” 大刀往桌子上一拍，络腮胡子大汉凶神恶煞的叫嚣道：“臭道士，少给我在这里瞎扯淡。 你这样的，老子见得多了。想要完好无损的从这里走出去，就乖乖的掏钱。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刘九的名头，在这一片那是出了名的言出必行！” 看着不远处吃吃喝喝的衙役，丝毫没有过问的意思，李牧就知道这是官匪勾结的结果。 自己被盯上，其实也不奇怪。孤身一人上路，还在酒楼之中露了富，一看就是妥妥的肥羊。 要是手中多一把宝剑，扮作江湖中人，估计情况就会好上很多。 瞟了一眼领头的诺腮胡子大汉，李牧慢条斯理的说道：“刘九是吧？” “没错，正是你……” 不等得瑟的大汉把话说完，李牧就抢先一步打断道：“没有听说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有手有脚，不思谋取正途，居然混到拦人要饭的地步，实在是丢人现眼！” 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络腮胡子大汉怒斥道：“你拿我和叫花子比，简直……” 话没有说完，李牧手中吃了一半的馒头，就塞进了他的口中。 紧接着被一脚踹了出去，恰好在砸在了几名看热闹的衙役身上滚作一团。为首的那名捕快，更是直接被磕掉了门牙。 如此精准的力道把控，要是还不知道踢到了铁板上，他们也活不到现在。 原本拦路打劫的几名壮汉，立即鸟作兽散，根本就顾不上地上的自家老大。 磕掉门牙的捕快，犹豫的看了李牧一眼，正想要上前说什么，就听到外边有人喊道：“杀人啦！” 顺着声音望去，只看到刚才多门逃跑的几人，现在均已经人头落地，瞬间吓出了冷汗。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收尸。莫非还要贫道教你怎么做不成？” 听到李牧的话，中年捕快急忙回应道：“是，道爷！小人马上就去办。” 见过狠人，像李牧这种悄然无息杀人，还若无其事的主，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临走之际，还不忘带走惹事的络腮胡子大汉。现在他已经恨死这个不长眼的家伙，连累他跟着倒霉。 五名压抑扛着四具尸体和昏睡的络腮胡子大汉，走出数百米摆脱李牧的视线之后，才缓过神来。 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刺激了，完全是从鬼门关前捡回了小命。青年衙役忍不住说道：“头，刚才的事……” “闭嘴，二愣子！” 看了几名手下一眼，中年捕快警告道：“能够捡回一条命，我们已经是赚了，刚才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怂不行。他们这些捕快、衙役，也就在普通人面前威风一下，在大人物眼中还是妥妥的贱业。 尤其是这种乱世之中，捕快、衙役更是高危行业。稍有不慎，就会丢了小命。 虽然不知道李牧的来头，可是观其出手的狠辣，就知道不是好惹得主。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遇到了狠人，中年捕快比谁都怂得快。 “头，别的都好办。可是刚才发生了命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次性死了四人，怕是不好交代啊！” 秩序再怎么崩溃，那也是秩序。朝廷既然存在，法度就要执行。一次性死掉四人，对这座小县城来说，显然是一件大事。 “蠢货！” 怒骂一声手下之后，中年捕快当即质问道：“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么，还能有什么事？” 后知后觉的几人，瞬间反应了过来，连连称赞中年捕快英明。 酒楼之中，远观这一切的李牧暗自摇了摇头。经过这一番试探，对这方世界官府的烂，他算是有了新的认识。 从刚才那几名捕快、衙役身上就可以看出来，拿人顶罪这种事情，他们平常就没有少干。 不过想想“郭北县”、“兰若寺”，李牧也就不觉得的奇怪了。聊斋世界，本就是贪官污吏横行、鬼怪丛生的世界。 要不是这方世界可能存在天庭、地府，如此恶劣的修炼环境，李牧现在调头就走。 令他想不通的是，世界都变成这幅模样，那漫天神佛都在干些什么，为什么不出手救世？ 灵气有毒，带来的后果可是非常恐怖的。按照现在状态持续下去，恐怕要不了几百年，这方世界就会彻底堕落。 第二章、乱世一道观 不得不佩服郭北县民众的神经大条，刚刚还发生了命案，转瞬间街道上就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显然，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不然民众们不会这么麻木。 没有深入研究民生的兴致，现在李牧关心的是天庭、地府、以及灵气有毒，别的事情都不重要。 顺着酒楼伙计指引的方向，李牧来到县城中的一家白事店门口。 香蜡、花圈、纸人、纸马、符咒、棺材……一应用品那是应有尽有，仿若一家杂货铺。 没有法子，郭北县的僧庙道观都遭了劫，唯一和鬼怪沾边的也就这家白事店。 看了一眼摆在柜台上的符咒，李牧微微一笑。这些东西上面还有微弱的法力残留，能够对付初生的鬼怪，应该是出自修行之人之手。 “道长，不知你要点儿什么？小店的朱砂、黄纸、咒水，咒纸，咒笔、香蜡等物品，均是上等货色，乃画符、祭祀的绝佳选择。” 看得出来，店小二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没有煞风景的推销棺材、花圈等丧葬之物。 先递上了一枚银锭，李牧慢条斯理的问道：“小二，吾观货柜之上的符咒，其中有几副非同凡响，不知道是哪位同道所作？” 顺着李牧手指的方向看去，店小二大吃一惊，见李牧眉头微邹急忙说道：“道长，好眼力！ 那几道符咒是店主花大价钱从一路过的高人手中收到的，乃我们的镇店之宝……” 不等小二继续吹下去，李牧就打断道：“朱砂、黄纸、咒水等画符用品，有多少我收多少！” 既然是过路高人所作，自然没有深入了解的必要。区区几张符咒还入不了他的眼，打听消息主要是寻找这方世界的修炼者，以便了解更多的讯息。 突然的变化，店小二先是一惊，随即大喜道：“道长，你稍等。我去库房清点一下货，马上就给你送过来。” 直接包圆扫货，这种大主顾可是难得一见。说完店小二急忙喊出了掌柜的接待，自己则跑去搬货。 “道长，不知你在那座道观修行。东西有些多，要不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老者热切的说道。 自从进入到乱世，这样的大主顾，就难得一见了。现在他是万分期待李牧能够留在郭北县，以便将生意长期进行下去。 “无需担心，贫道自有手段。” 虽然过来的只是分身，可是一应装备还是不少的。储物戒只是基本操作，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不得不承认，白银的购买力还是很强大的。买了一大堆的东西，一锭银子还有剩余。 当然，最主要的是李牧大手一挥，就将一大堆的东西收入了储物戒之中，让老掌柜熄了敲竹杠的心思。 在这鬼怪丛生的世界，做得又是死人生意，怎么可能不知道修炼之人的厉害。 没有接剩余的碎银子，李牧开口询问道：“掌柜的，对兰若寺你了解多少？” 听到“兰若寺”三个字，原本笑容满面的老掌柜，瞬间脸色大变。 “道长，兰若寺可不是什么善地。白天还略好一些，一旦到了晚上，那就是鬼怪的天下。 不瞒你说，最近这些年也有不少想要降妖除魔的修行之人前往兰若寺，可最终都是有去无回。 原本我郭北县也是商贸繁荣的大县，可是自从兰若寺闹鬼之后，通往京城的商道基本上就断了。 大家宁愿绕道几百里，也没有人敢从兰若寺通行。上个月还有不信邪的顺通镖局，就在兰若寺全军覆没，连收尸都没有人敢去。 朝廷多次派人过来除魔，可最终都是铩羽而归。现在兰若寺已经被列为禁地，万万不能去啊！” 听了老掌柜的话，李牧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在这年头，能不坑人就算是好人了。 虽然没有多少有用讯息，但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兰若寺着实危险。 危险来源，倒不是什么树妖女鬼，而是隐藏在幕后的黑山老妖。 一尊能够纵横阴阳的大妖，绝非等闲之辈。在不确定其修为之前，李牧是不准备上门降妖除魔。 “掌柜的放心，既然知道兰若寺的凶险，贫道自然不会去冒险。” …… 天地灵气有毒，李牧也熄了继续修炼的心思。为了避免被灵气污染，他直接施展手段隔绝了灵气。 现在就看修行界是否有提纯灵气的办法，要不然迟早遭受毒灵气所害，最后落得晚景凄凉。 按照目前打听到的情况来看，剧情应该还没有开启，要不然顺通镖局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没有主角光环罩着，李牧这尊分身的气数可是平常的很。在这方可能存在神佛的世界，那是万万浪不得。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跟着主角蹭一波剧情，跟着分一部分气运再说。 买下一座宅院，李牧就在郭北县暂时住了下来，静待主角送上门来。 闲来无事，李牧干脆研究起了符咒之术。好歹也是做过道士的，这方面的基础还是有一些的。 偶尔显得无聊，还接几个捉鬼任务。一晃就是半年光景，除了兰若寺那座鬼窝外，方圆百里之内的鬼怪都被李牧给料理了。 人道功德没有积累多少，但是仙师的名头却响彻了整个郭北县。搞出诺大的名头，吸引了不少同道过来拜访，可惜都是半桶水。 不光修为不够，就连见识也少得可怜。莫说什么天庭、地府不涉人间的秘闻，就连灵气有毒都不知道。 不知道修行界发生了什么变故，反正在百年前，名门大派来了一个集体封山，同一时间神佛也不再显圣。 好在这些家伙有点儿良知，在封山闭门前，先对修行界的异类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杀得杀、关得关，留下来的都是小杂鱼，人间界的秩序才支撑到了现在。 现在活跃的大部分妖魔，都是最近百年崛起的，像黑山老妖那种漏网大妖只是极少数。 凭借这有限的信息，李牧没有办法还原真相。毕竟，这方世界天道似乎也出现了问题，想要参悟天机实在是太难。 收留了几名投奔的散修，李牧干脆在城北立下一座道观，正好对着十里外的兰若寺。 为此他还专门去抓了一尊鬼王，炼制成了护法神将。原本以为燕赤霞会上门的，没有想到那死宅男，硬是没有理会。 别人不来，无缘无故的李牧也不好找上门去。一方世界有一方世界的规矩，不请自去是为恶客。 除非李牧这种开门接纳挂单，欢迎各方同道来做交流的，大部分修行者都很孤僻。 或许是受到了毒灵气的影响，修为越是高深的修行之人，就越排斥陌生人。 很明显，死宅的燕赤霞就是受害者之一。若是擅长与人交际，在修行界朋友多的话，也不至于连一个树妖都搞不定。 “观主，昨夜又有一支商队在兰若寺遇害！” 看了老者一眼，李牧若无其事的说道：“无需多管，只要不到我们的地头上撒野，就随他们去吧！ 暂且让他们逍遥几天，那尊树妖的劫数将近，等到了日子，我就去送他一程。” 关注商旅遇害情况，那是因为可以发死人财。别人不敢去碰，正好便宜了李牧。 道观也是需要运营成本的，郭北县的民众穷得叮当响，李牧又干不出刮地皮的事。 降妖除魔都是象征式收费，有钱就收点儿，没钱几枚鸡蛋、或者是一篮瓜果蔬菜也可以。光靠捉鬼这点儿收入，可养不起十几名道士。 明知道兰若寺凶险异常，还跑过去送死，死了也怨不得别人。 何况还有燕赤霞和树妖的协议，只要立身足够正，就不会有遭劫。 “是，观主。” 老者当即答应道。 听话是李牧留下他们最重要的原因，修为什么的那是完全指望不上。散修的苦，只有散修才清楚，所以才会格外珍惜现在的生活。 大部分人都是获得残缺不全的传承，稀里糊涂的走上了修行之路。莫说是长生大道，能够筑基成功的都没几个。 李牧收拢的这群散修，只有两人完成筑基，还是在他的帮忙之下完成的。 灵气有毒之事，对这些小修士来说，并没有实际意义。对他们的最大后遗症就是削减了寿元，其它的弊端不是这些小修士能够遇到的。 在别的世界，筑基修士都能够延寿上百年，在这里也就比普通人略强一些，甚至不一定能够活过某些老寿星。 “最近你们就在观中修炼吧，尤其是不要往兰若寺方向去，免得被殃及池鱼。” 看在他们能够帮忙打杂的份儿上，李牧又多嘱咐了一句。夏侯都出现在了郭北县，剧情即将拉开序幕。 乱世之中，总需有人充当守护者。他收留的这些散修，心性都还不错。虽然无望长生，但是对付一般的鬼怪还是能行的。 相逢既是缘分，留下传承和道观也能够护卫一方安宁。虽然他不是圣人，但这种随手可以安排的事，李牧还是不介意顺势为之。 第三章、日鬼的狠人 大荒世界，收到分身传回的讯息，李牧是喜忧参半。 聊斋世界天庭地府都存在，无疑是一个好的参照对象。可发生在聊斋世界灵气毒，也令他忧心忡忡。 尽管不知道漫天神佛在干啥，可从人间界的情况来看，上界的诸多大佬日子也不会好过。 灵气有毒，不光是下界的修行之人倒霉，上界的仙神也没有好果子吃。 仙佛的道统都在人间界，非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放弃人间界的气运。 不把来龙去脉搞清楚，李牧是寝食难安，万一未来大荒世界也来这么一波，他岂不是要悲剧。 聊斋世界已成大凶险之地，不把事情搞清楚，本体肯定是不能过去的。 不过风险和收益并存，大凶险之中也有大机缘。神佛若是遭劫，那就是摘桃子的最佳机会。 犹豫了一下，李牧暂时压下了增援分身的心思。穿梭世界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前往聊斋世界可消耗了他十分之一的气运。 虽然第一次锁定位面坐标消耗大了一点儿，后面穿梭付出的代价会小很多，但那也是不小的开支。 见识到了气运之力的强大，李牧可不敢瞎折腾。万一把气运之子的身份折腾没了，那岂不是悲剧？ 在李牧陷入沉思之时，魔女已经端着一壶灵酒和几碟小菜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将贤妻形象扮演的十足。 都是被现实逼出来的，竞争对手实在是太过强大，哪怕有李牧的承诺，魔女也不敢掉以轻心。 “王爷，这是妾身吩咐厨房做的下酒菜，一起吃点儿吧！” 李牧还没有动，懒洋洋趴在地上的滚滚，已经先一步冲了过来。在吃的问题上，滚滚可是从来不落人后。 恰好李牧的妻妾多，每天都有人送食物过来，压根儿就吃不了那么多，又不好拒绝佳人的美意，所以大部分食物都进了滚滚的肚子里。 习惯成自然，每次有人送食物过来，就是滚滚大爷开饭的时候。 见到抢食的家伙来了，白语嫣眉头一皱。她可没有忘记初来乍到时，被滚滚吓得瑟瑟发抖的黑历史。 即便是现在，对这府中一霸，她都头疼不已。吃吃喝喝也就罢了，反正王府现在家大业大，问题是场合不对啊！这分明就是在破坏两人独处的机会。 很遗憾，对滚滚的做法李牧一直都是乐见其成。没有法子，妻妾太多他也有些招架不住。 大多数时候，他都只能来一句：“放下吧！” 仿佛看出了李牧的小心思，魔女根本就不给他开口拒绝的机会：“滚滚，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灵笋和兽奶，快出去用餐吧！” 话音未落，室内哪里还有滚滚的影子。显然，人和熊猫的食谱是不一样的。 瞪了一眼不讲义气的滚滚，李牧暗自盘算着要不要饿它几顿。要知道最近这些日子，滚滚又胖了一圈，差点儿就要成肉球了。 伴随着府中女主人数量的增加，滚滚的伙食标准可是直线上升。靠着卖萌的天赋，它在府中混得那是风生水起。 看现在就知道了，就连魔女都对它玩起了收买战术。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另外三位王妃也会效仿，剩下的一众小妾多半也会跟风。 “王爷，我看你的神色不对，该不是嫌弃语嫣打扰了你……” 不等魔女说完，李牧直接翻了翻白眼：“差不多就行了，再演就过头了。都老夫老妻了，你那点儿小心思我还不清楚！直接说吧，什么事？” 口上说得不要，实际上对魔女的表演，李牧还是很满意的。隔三差五变着法子玩儿，总好过千篇一律。 被李牧戳破了心思，魔女的气质瞬间发生了变化，义正言辞的劝说道：“夫君，天下一统都这么久了，都城也给确定了下来。 你这么老拖着不登基，也不是办法啊！现在外界的非议声非常大，总不能让妾身替你背黑锅吧？ 反正你都突破了仙神之境，国运灌体也影响不到你什么。早点儿继位，也好早安民心！” 没有夸大其词，外界的非议声确实很大。要不是李牧足够强势，估计百官都有堵门了。 不敢堵李牧门的百官，直接走起了后宫路线。作为最得宠的王妃，魔女自然承受了最大的火力。 相比另外三位出身门阀世家，背后有一大帮的支持者，魔女的底气明显不足。 现在机会来了。渴望从龙之功的百官，早就已经按耐不住。包括李氏家族在内，大家都迫切希望尘埃落定。 为此他们不惜向魔女许诺，只要说服李牧尽快继位，就支持她成为皇后。 犹豫了再三，确定没有触犯李牧的禁忌之后，魔女果断的选择了当这个说客。 对着魔女的屁股啪啪几巴掌下去，李牧故作赌气的说道：“孤答应了，下个月就称帝！ 只是某些人要倒霉了，居然敢背着孤拉起了一个后党。语嫣，这样的人你说该如何处罚呢？” 原本忐忑的魔女，听到“后党”两个字后，瞬间放下心来。后党的前提是先有皇后，如此赤裸裸的暗示她自然听得懂。 “夫君，不对……应该叫陛下，要不然罚奴家给你生三五个孩子怎么样？ 又或者让奴家带领一众姐妹，晚上一起向你赔罪？实在是不行，白天也可以！ 听说水月庵又推出了飘渺仙子，要不然奴家给你弄过来……” 不等魔女继续说下去，李牧急忙打断：“够了，再这么放肆，孤可是要生气了。” 李牧敢发誓，真不是他贪花好色，完全是眼前的魔女在拉他堕落。 最近这些年，魔女公报私仇，抓了十几名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圣女、七八位名动江湖的仙子，就是为了拉他堕落。 如此的诱惑，谁能够顶得住。每次犯错之后，李牧都会狠狠的惩罚魔女，怎奈她就是屡教不改。 以往是乱世，大家是敌对势力，这么干虽然有些出格，可总体上也能够接受。 现在天下一统，再继续胡闹下去，传出去岂不是令人笑话？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现在后宫队伍太过庞大。李牧又不是种马，没有了兴趣继续陪魔女胡闹。 …… 聊斋世界，李牧正在传授手下符咒之术时，道观之中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一名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扣开了大门：“诸位道长，小生宁采臣前来郭北县收账，身上没有了盘缠，不知可否借宿一宿？” 打量了一眼宁采臣，李牧暗自点了点头：果然有几分本钱，连女鬼都能够迷惑。 穿越这么年，李牧也是见多识广，最佩服的男人还是那么三位。 眼前这位宁采臣就是其中之一，敢日鬼的狠人，实在是令人不服都不行。 除了敢日毛毛虫的落十一，敢日蛇的许仙，谁还敢和他比重口味？ 停顿了一下，李牧调笑道：“书生，我们这里可是道观，经常要和妖魔鬼怪打交道。 建在城北主要是阻挡鬼怪入侵，你可要想好了。万一晚上遇到鬼怪，你可不要哭鼻子！” 仿佛是受到了惊吓，宁采臣后腿了一步。只是想起自己干瘪的腰包，最后还是咬咬牙道：“圣人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 道长大可放心，小生也是饱读诗书之人……” 不给宁采臣拽文的机会，李牧当即打断道：“那好，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天黑后你可不要乱跑。万一跑出去丢了性命，我们可不管。 白宏，你带这位书生去柴房休息。看他那样也没钱吃饭，管他早晚两顿饭。” “多谢道长！小生……” 不等宁采臣说完，中年道士白宏就打断道：“书生跟着走吧，大家还有功课，你就不要留下添乱了。” 学习的机会难得，被宁采臣搅和了岂能没有怨气。能够心平气和的同他说话，那都是有涵养了。 对此，李牧完全没有插手。如果不是主角自己送上门来，他又恰好想试探一下剧情的修正力，李牧才不会这么多的废话。 这里距离兰若寺，足有十里地的路程，要是这都能够和女鬼遇上，那就着实说明他们缘分不浅。 主要还是要看，宁采臣是否听话。如果他选择停留在道观之中，那绝对不会有问题。 敢往这边伸爪子的鬼怪，全部都被物理超度。即便是树妖姥姥都不敢过来放肆，女鬼自然不会上门。 “观主，这名书生不简单啊！观其气运之中，居然夹杂一缕青色，若是渡过了这一劫，未来怕是要官运亨通。” 看了老者一眼，李牧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原敬，看来的观运之术，已经大有长进了哈！ 不错，这书生的气数确实不浅。可惜性子太过迂腐，对这乱世来说，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能不能扛过这桃花劫，全看他自己怎么把握。作为修道之人，这种事情我们应该尽可能的少掺合。” 这是真心话，作为龙套要是不躲远些，很容易受主角气运影响，牵扯进去当了炮灰。 第四章、禁忌之恋 郭北县城 “周掌柜，你在乾元七年欠下……” 不等宁采臣把话说完，迎接他的就是伙计的擀面杖。凭本事欠下的钱，为什么要还？ 乱世之中，人性最丑恶的嘴脸，在这里展露无疑。好人在这种世界，注定是活不长的。 一文弱书生想要在郭北县收账，简直就是开玩笑。真以为“奸商”两个字是凭白无故发明出来的？ “我来收账，你们怎么能够打人呢？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蒙圈的宁采臣，此时才发现自己骂人词汇的缺乏，翻来覆去也就一句有辱斯文。 “臭书生，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子什么时候欠过你钱了？ 拿着几本破账本，就敢过来收账，是谁给你的勇气？ 要是不快点儿滚，当心老子拉你去见官。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居然讹诈到了老子头上！”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一上来就反咬一口，搞得宁采臣险些崩溃。 不过说归说、闹归闹，周掌柜还是不敢真拉他去衙门。倒不是因为衙门多么明察秋毫，实在是这年头的衙门的大门朝南开，有理没钱就莫进来。 何况欠债不还本身就没理，把事情闹到了衙门，就是将把柄送给了婿吏，少不了要脱上一身皮。 看热闹的酒客们，也开始跟着瞎起哄，说什么的都有，唯恐天下不乱。 此时一慈眉善目的老者走了进来，扮作和事佬说道：“你们都说自己有理，可又没有充分的证据，我等也很难判断谁说得是真的。 古语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想要证明自己说得是真的，那就去兰若寺待上一晚上。” 听到“兰若寺”，看热闹起哄的众人瞬间熄火。作为郭北县第一凶地，那可是出了名的有去无回。 以往的时候，兰若寺的妖魔鬼怪，还隔三差五的跑到城中捣乱。也就城北道观建立之后，局势才得到了好转。 可“兰若寺”的凶名，还是响彻整个郭北县，足以令小儿啼哭。 隔三差五的爆发凶案，过往的商旅频繁遇害，当地人早就畏之如虎。 老者看似是在出主意，实际上却是在给书生挖坑。只不过知道归知道，却没有人出来充当好人。 周掌柜眼前一亮，当即附和道：“黄老爷说得不错，书生想要证明账本是真的，你就去兰若寺待上一晚。 当着众多街坊邻居的面，我周老三在这里保证，只要你去兰若寺待上一晚，就算账本不是真的，老子也认下了。” 必须要认下，能够从兰若寺全身而退的，那都是心智坚定，不为鬼怪所惑的狠人。 摸了摸干瘪的腰包，心有疑虑的宁采臣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到时候又不认账，那该怎么办？” 一旁的黄老爷帮忙答道：“书生放心，只要你在兰若寺待上一晚全身而退，莫说是周老三的账，全郭北县都没人敢欠你钱。” 没有夸大其词，对能够从兰若寺全身而退的狠人，郭北县的民众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被一众恶人忽悠得迷迷糊糊，饱读诗书、不信鬼神的宁采臣，直接背上行礼就出城往兰若寺方向而去。 道观之中，见证这经典一幕的李牧，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兰若寺之行是宁采臣的劫数，同样也是他的机缘所在。 幸好是在聊斋世界，要是搁大荒世界，恐怕古宙大帝还会以此为蓝本，大肆宣扬人鬼情未了。 费尽脑汁，李牧也没有发现人鬼之恋，对这方世界有什么好处，坏处倒是有一大堆。 不讲大道理，光谈现实问题。长期和鬼怪待在一起，在阴气侵染之下，英年早逝是必然的。 这种跨越种族的禁忌之恋，一旦传播开来，被主流社会认可，人族就要惨了。 搞不好世界秩序，都会进一步崩溃。人鬼结合想想都觉得刺激，谁知道会诞生什么怪物出来。 禁忌之恋，从来都是多悲剧。这种事情，李牧可不敢成人之美。 …… 兰若寺中，刚刚打酒回来的燕赤霞，看得白面书生的宁采臣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书生，快给老子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趁着天气未晚还来得及。”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是勇士。那是因为只要做好准备，人也是有希望战胜猛虎的。 明知寺中有妖魔鬼怪，还要往里面凑，那就纯粹是在作死。甭管准备的多么充分，在妖魔鬼怪面前，普通人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宁采臣磕磕绊绊的一番解释，希望博得眼前大胡子的同情，可惜燕赤霞并不买账。 喝上一口烈酒之后，大胡子的燕赤霞训斥道：“甭废话了。趁着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再晚你的小命就没了。” 仿佛是激怒的热血青年，犯起了中二劲。宁采臣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不走，就是不走。这兰若寺又不是你家的，我就是喜欢待在这里，又怎么着了？ 圣人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大胡子你休想骗我上当，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兰若寺。” 说话间，宁采臣看向燕赤霞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想起城楼前挂的通缉犯，吓得他连连后退。 眼前的一幕，老江湖的燕赤霞怎么可能不明白，这是被误认为了杀人凶犯。 想起这事，他就是一肚子的气。不知道朝廷的画师都是干什么吃的，通缉犯的脸上基本上都有大胡子。 因为撞车，他都不知道被人误会多少次。要不是一身武功过硬，怕是早就被官府抓住，成为了别人的替罪羊。 耍嘴皮子不是他擅长的，见宁采臣坚持，燕赤霞没好气的冷喝一声：“哼！” 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小子，留在这里就不要乱窜，晚上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开门。” 两个闷葫芦各占一间破屋，让看热闹的李牧没有了兴致。不得不佩服燕赤霞的憨厚，居然连自己住的地方都不知道修缮一下。 难怪一身本领，也落到了这幅田地。与其说不慕荣利、看破世俗富贵，不如说在外界混不下去，怕被人给坑了，躲在这里避祸。 不过想起灵气之毒，李牧也就释然了。修为越深厚，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相比那些坠入魔道，迷失了自我的倒霉蛋，燕赤霞还算好的，只是性格变得孤僻。 午夜时分，寺院后面的乱坟岗化作了亭楼阁院，各色美人不断施展诱惑，吸引着各路倒霉蛋入坑。 坦率的说，李牧真有些搞不懂为啥那么多人中招。莫说是在荒山野岭，纵使在闹市之中出现这一幕，都是极其不正常的。 现场版的小电影，其实也蛮不错的，比电影的特效强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主角光环发威，眼瞅着就要得手的时候，迷人的女鬼的小倩突然推开了宁采臣，略显惶恐的说道：“公子快离开这里，前往城北的道观避祸，危险。” 平常时期，听到这话聪明人都该意识到问题。然而色迷心智的宁采臣，此刻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姑娘是担心那个大胡子吧，放心小生这就去和他理论，朗朗乾坤之下……” 话音未落，燕赤霞已经杀出，怒斥道：“大胆妖孽，居然敢在此害人！” 明明女鬼，居然叫妖孽，差评！不过宁采臣的执着，聂小倩的无奈，表现的着实不错。 作为吃瓜群众，潜伏在屋顶的李牧暗自点评道。 不等燕赤霞出手，护鬼使者宁采臣已经扑了上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抱住了燕赤霞，嘴中还喊着：“小倩快走！” 事实上，不需要他提醒，女鬼就已经一溜烟的跑路了。临走之际，还不忘摇人。 看着飞速赶来的树妖姥姥，李牧都不敢相信那是树的速度。不对，确切的说来的只是树妖身体的一部分。 数不清的胳膊也就罢了，毕竟树的枝丫多，胳膊多一点也可以接受。只是那条恶心人的舌头，李牧实在是理解不了。 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树都长了舌头，再多些奇异之事，也就不奇怪了。 不知道树妖是没有长眼睛，还是太过急切，光顾着对宁采臣出手，忽视了一旁的燕赤霞。 结局自然是悲剧的，伸出的触手被燕赤霞瞬间斩断，恼羞成怒的叫嚣道：“燕赤霞，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莫非你反悔了！” 咆哮声中，还夹杂着几分无奈。双方不是没有打过，只不过谁都没有获胜的把握，最后只能谈和。 现在又一次被抢了血食，树妖姥姥的怒火一下子提升到了巅峰，恨不得立即将燕赤霞处之而后快。 “老妖婆，吼什么吼！你以为嗓门大了不起，我燕赤霞自然是守诺之人。我们的约定可是说好的，你不能对好人出手。 这白面书生虽然迂腐了点儿、蠢了点儿，可勉强也能够算是一个好人。这样的存在，在方今世界已经不多了，可不能被你给谋害了。” 不愧是主角，燕赤霞还在和树妖吵嘴，宁采臣就早早晕倒了过去，避过了最恐怖的一幕。 第五章、妖魔道 经典的一幕结束，李牧悄然返回了道观。不管是树妖姥姥调教女鬼，还是两个男人睡觉，都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若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他连旁观都不会去。人鬼之情再怎么感人肺腑，也注定是悲剧收场。 可是有些事情，你越是不想掺和，就越容易被牵扯进去。 第三天一大早，宁采臣就找上门来，跪在道观外面求救。 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在爱情面前通通不适用。为了救心上人逃脱魔抓，宁采臣什么都顾不上了。 听了一番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迎接宁采臣的却是一众道士的口诛笔伐。人鬼之恋开什么玩笑，这是嫌世道还不够乱么？ 作为正义守序阵营的道士，对这种扰乱天地人伦之事，大家从来都是深恶痛绝。 作为有风度的观主，李牧挥手制止了众人的讨伐，盯着宁采臣问道：“书生，你确定不是鬼迷心窍，在这里胡说八道？” 迎接着李牧锐利的目光，被强大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直接摊到到了地上也在坚持，用实际行动表明了立场。 可以确定这是“真爱”，李牧没有继续逼迫，抬手之间一道法术落到宁采臣身上，奄奄一息的书生瞬间满血复活。 不给宁采臣继续卖弄真情的机会，李牧疑惑的问道：“书生，你为什么不向燕赤霞求救，反倒是跑到我这道观之中？” 这么篡改剧情，不知道导演会不会崩溃。他要是现在插手进去，原本作为主角之一的燕赤霞吗，就彻底沦为打酱油的了。 剧情不剧情的不重要，关键是他要引黑山老妖上钩。一尊横跨阴阳两界妖王，逍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拍死，知道的讯息肯定不少。 相比自己去慢慢查探，远不如对这尊老妖下手，来得方便快捷。 宁采臣急忙回答道：“道长，全郭北县都知道你是远近闻名除魔大师，乃真正的有道真修……” 都是名声惹得祸，郭北县中多恶人。但这个恶也是看人下菜，面对李牧这种道门高人，大家就表现的非常善良。 因为不善良的人，都已经死了。伴随着李牧的声名鹊起，初来乍到惩戒恶棍的故事，也被翻了出来。 上至县令，下至黎明百姓，都对他这个有道真修敬畏有佳。 相比之下，燕赤霞就没有什么知名度了。尽管他在官场中混过，可是流水的官多得去了，谁会记得一个十几年前的捕头？ 甚至大家都不知道，他隐居在兰若寺中。跑到城中去打酒，都时常被人误认成通缉犯。 人都是现实的，名头越是响亮，就越容易受人追捧。 “行了，你先去找燕赤霞吧！等树妖出来之时，我自会出手诛妖。” 刚说完，也不给宁采臣拒绝的机会，李牧大手一挥就将他送出了道观。 一连飞了两里地，才从空中落下。逼格满满的出手，惊得宁采臣目瞪口呆，使劲拍了自己一巴掌，确定不是在做梦才放心了下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呕吐，空中飞人可不好做，远不是一文弱书生能够承受的。 幸好只是飞了两里地，要是直接飞到兰若寺，估摸着他的半条命都要被折腾没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宁采臣也是身心疲惫。不过好在有精神意志可以支撑，刚才李牧的出手可是给了他无穷的信心。 …… 道观之中，送走了宁采臣后，原敬老道提议道：“观主，树妖可不好对付，要不我们先布置诛魔阵，将它引入阵法之中？” 对树妖姥姥，大家早就恨不得处之而后快，怎奈他们实力不够，只能一直憋着。 现在李牧要对树妖出手，他们既是欣喜、又是担心，唯恐发生了意外。 “无需担心，树妖的修为不算高，只有金丹之境，只是仗着天赋秉异，才能够称霸一方。” 天道至公，异类修炼困难无比。一旦修炼有成，所拥有的实力自然不是同境界人类能够比的。 树妖姥姥要不是本体所限，无法自由移动，在修行界也会成为一尊赫赫有名的妖王。 别看原著之中，它扑街的快，实际上拼命单挑，燕赤霞还真不是它的对手。 没别的原因，就是胳膊多、防御高。命脉隐藏在地底，身躯上挨上百八十下攻击，还是能够活蹦乱跳。 燕赤霞就不行了，只要被一击命中，就得身受重伤，搞不好还会直接丧命。 没有主角光环帮助，根本就不可能逆袭。要不然以燕赤霞嫉恶如仇的性子，树妖早就凉了。 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在同境界之中牛逼，碰到修为更高的修士，还是只能领盒饭。 虽然只是一尊分身，那也是仙神强者的分身，在这方世界那也是妥妥的仙人。 至于对应着仙道哪个境界，这就有些模糊了。世界法则不同，修炼模式也存在一些差别，不能一概而论。 幸好基本规则差距不是太大，一身力量还能够施展出来，要不然就真的只有夹着尾巴做人。 想了想之后，李牧又补充道：“树妖好杀，麻烦的是它背后的黑山老妖。郭北县城隍缺位，现在又恰逢天下大乱，国运防护之力有限。 你们将道观的阵法维护好，莫要让鬼怪趁乱溜了过去。这些符咒就交给你们防身，以防不测。” 听了李牧的话，原本就有些担心的众人，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如果说树妖姥姥在郭北县称王，乃是金华府的一霸；那么黑山老妖就是天下一霸，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妖。 不光在人间界有着赫赫威名，就连在地府之中也是割据一方。在整个修行界，都是威名赫赫。 “观主……” 见手下人要开口劝说，李牧抢先打断道：“放心，为了对付黑山老妖，我也准备了不少手段。 就算是拿不下它，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论起修为来，我可不比它差！” 这个结论虽然有些草率，李牧还是愿意冒险一试。相比漫天神佛，黑山老妖也只能算是一个小角色。 要是连黑山老妖都拿不下来，那么趁早放弃计划，熟悉了天庭、地府的构造后，立即跑路才是上策。 …… “你小子跑到城北道观中求援，那位李真人还答应了？” 说话间，燕赤霞还围着宁采臣转了一圈，想要看看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很遗憾，这就是普通的白面书生，看不出有任何特别。 作为邻居，燕赤霞自然不可能没有了解李牧。只是两人都是有脾气的主，谁也没有主动上门拜访。 虽然没有交情，但是对李牧的印象却是不错。没别的原因，就因为道观守护了一方安宁，又没有盘剥百姓。 至于发死人财的事，他燕赤霞也在干。要不是搜刮死去商客遗留的财货，他也没有买酒的钱。 都是同道中人，自然不能说这种做法不对。好歹也是外面混过的，燕赤霞也知道民生疲敝的郭北县，现在养不起一家道观。 只要不违侠义之道，其它的事情都是小节，完全不足为虑。 “那是自然！大胡子你放心，李真人承诺了，只要将树妖引了出来，他就出手诛妖。 李真人神通广大，区区树妖肯定不在话下。要知道在道观之中，真人一挥手我就到了两里地外……” 听着宁采臣眉飞色舞的吹捧，燕赤霞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他承认挥手将人送到两里地之外的法术，自己却是不会，但这不等于他就弱了。 自从名门大派封山闭门之后，天下间修为到了他这一步的高手，就成了凤毛麟角。 更厉害的高手不是没有，只是那些高人一个个都受困于灵气之毒，现在皆自顾不暇。 自己的问题都没办法解决，自然顾不上降妖除魔。万一一不留神走火入魔，搞不好自己就成了最大的魔头。 迫不得已之下，在无力压制灵气之毒时，正道一脉的高人都会选择自我封印，以期渡过劫数。 “行了，那就等你的李真人吧！反正我只负责将树妖引出来，能不能救得了你的小情人，可不关我的事！” 说话间，燕赤霞已经拿起了酒壶痛饮，仿佛是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 …… 再次遇上女鬼，场面就变得血腥暴力的多。现实告诉宁采臣，不是所有的女鬼都是小倩那么温柔，更多的还是食人恶魔。 危急时刻，还是小倩的衣袖将他抢救出来。 阵阵妖风袭来，室内的铃铛已经响个不停，不断的提醒着他们树妖将至。 数不清的树根蔓延过来，化作触手伸向兰若寺中，牵制了燕赤霞的大量精力。 诺大的巨剑已经在他手中挥舞个不停，不断的斩向树妖姥姥的触手。 眼瞅着一人一鬼遇险，燕赤霞也顾不得保存实力，当即施展法术救援，口中还念叨着：“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怎奈树妖的触手实在是太多，斩断一条还有新的一条补上来，根本就斩之不绝。 悲催的宁采臣再次上演空中飞人，还好女鬼佳人接住了他，只不过这一瞬间聂小倩就落入了恼羞成怒的树妖手中，危急时刻还不忘推开宁采臣。 没有功夫理会人鬼情深，陷入苦战之中的燕赤霞怒骂道：“小子，快去找你的李真人。在这个时候掉链子，那是会死人的！” 见到这一幕，早已来到现场的李牧，暗自无良的一笑。 主角嘛，命最硬了。吃点儿苦头，才能够帮助他更好的成长。 至于燕赤霞的抱怨，李牧更是没有当成一回事。场面看似很凶险，实际上燕赤霞压箱底的手段都没有施展出来。 战场上大占上风的树妖姥姥，真身终于出现在了战场上，得意洋洋的叫嚣道：“燕赤霞，不管是谁过来，今天晚上你们都得死！” 听得树妖姥姥的刺耳魔音，李牧顾不得继续隐藏，他过来是看特效大片的，不是给自己找虐的。 就凭这刺耳的声音，非主流的打扮，李牧就觉得树妖姥姥不应该活在这世上，实在是太膈应人了。 “是么？” “我怎么不觉得！” 伴随着声音的传出，李牧也出现在了战场上，与之相伴随的是耀眼阵阵金光。 在金光的照耀下，一众鬼怪纷纷付出惨叫，即便是树妖也暗自叫苦，无数触手被搞得皮开肉绽。 盛大的出场议事，在气势上瞬间压过了树妖，逼格直接被拉到了满格。 正跑路的宁采臣此刻也停了下来，见一众鬼怪惨叫急忙喊道：“李真人手下留情，不要伤了自己人！” 见只是鬼怪们在惨叫，突然意识到喊话不对的宁采臣急忙补充道：“不要伤到了自己鬼！” 摆脱了树妖纠缠的燕赤霞，飞身到了宁采臣跟前，拍了一巴掌他的脑袋说道：“不要瞎添乱！” 被这么一提醒，遭受金光照耀失神的树妖瞬间反应了过来。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但是经验告诉它遇上这样的敌人，直接跑就对了。 见树妖在开溜，李牧一边装逼的喊道：“妖孽，哪里逃！” 一边又开始物理超度，漫天的剑气将兰若寺方圆一里之地笼罩其中，准确的对准树妖身躯刺去。 原本枝繁叶茂的树妖姥姥，连同根茎在内，全部被斩落一空，仿若一根树棍，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旁观的两人，直接被这一幕吓傻了，唯恐李牧不小心给他们也来一剑，那就完犊子了。 不懂修行的宁采臣还好，只一句牛逼就行了。反正在他印象之中，李牧就是非常的牛逼。 燕赤霞就不一样了，虽然是半路出家的修士，那也是兼具佛道两家传承的主。又在外面混了大半辈子，对修行界还是有所了解的。 李牧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完全超出了他见过的任何一人。 要是别的时代，遇到这样的高手，他可能只会感叹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可是在这个妖魔乱世，正道衰落的时代，人间界出现这样的高手，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 第六章、地府的户籍制度 妖怪一身是宝，树妖姥姥明显是一个例外。本体并非什么有价值灵树，除了积累的一身木之精华外，剩下树叶、树皮、树枝都只能当柴火烧。 当然，拿去炼制初级法器也能够凑合。论起坚固程度，不比一般的铁器差。 可这对李牧来说没有意义，以他的修为根本就用不上这些，犯不着自讨苦吃。 经过剥皮抽筋之后，李牧将树妖的一身木之精华取了出来，顺带将树妖的精魂封印在了其中后。 事实上，这块木之精华的价值也是打了折扣的。遭受到了灵气之毒的污染，这玩意儿能不能拿来炼器，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当着外人的面，李牧也不好意思搜魂。一旦搜魂留下的就是白痴，这种歹毒的手段，在任何一方世界都是禁忌，一般只有魔道中人会使用。 看了一眼躲在树枝下瑟瑟发抖的女主聂小倩，李牧没好气的说道：“还有什么好躲的，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魂飞魄散了。” 颜值确实很高，酷似巅峰时代王祖贤，尤其是那眼神特别的勾魂，可惜终归是女鬼。 鬼这种生物，隔得再远李牧都能够问道一股腐朽的味道，根本就不可能下得去嘴。 所以这波艳遇，李牧决定留给日鬼狠人。就不做棒打鸳鸯、第三者插足的肮脏事了。 反应过来的聂小倩，强行克制住了恐惧，向李牧行了一礼道：“多谢仙长，手下留情！” 表情之中有感激，但更多的还是恐惧。李牧刚才的出手动静，可着实是吓坏了她。 记忆中强横无比的树妖姥姥，在李牧手中居然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投降的机会都不给，就被直接剥皮抽筋，手段实在是太过凶残。 见自己的女神被吓着了，护鬼使者宁采臣立即跑过来，打包票道：“小倩，你放心。仙长人很好的。你又没有作恶，仙长是不会处罚你的。” “采臣，我……” 见一人一鬼又给演上了，对喂狗粮的存在，李牧向来都是深恶痛绝，当即打断道：“停，我可没有功夫看你们在这里秀恩爱。 聂小倩，人鬼殊途。不想做一对亡命鸳鸯，那就趁早去投胎吧！” 一旁的燕赤霞也跟着附和道：“前辈说得不错，人鬼殊途。聂小倩你还是趁早去投胎吧，留下来只能害人害己！” 尚未反应过来的聂小倩，直接被整懵逼了。她没有说不去投胎啊，不就是叙叙旧嘛，怎么两个大佬连这会功夫都不愿意等。 不情愿归不情愿，经过了树妖姥姥无数年的调教，她已经学会了识时务。前辈高人的话必须正确，如果不正确请参考上一条。 含情脉脉的看了宁采臣一眼，眼睛之中充满了不舍，紧接着又冲着李牧行了一礼说道：“禀，仙长。小倩也想去投胎，只是骨灰坛子在树妖手中，必须要带回家乡安葬之后，才能够顺利投胎！” 确认过眼神，李牧可以肯定，女鬼聂小倩这是对宁采臣这是动了真情。 不过这和他没有关系。“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死”的悲情故事，在诸天万界那也是经常上演。 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想要博取同情，那是不可能的。日鬼达人可不只宁采臣一个，然而能够真正跨越种族界限，最后走到一起的却是寥寥无几。 刚才手下留情，那就已经耗光了李牧最后一丝同情心。指望他出手相助，成全他们一人一鬼的一世夫妻情缘，那就是在做梦。 人鬼殊途乃天地规则，大家只是萍水相逢，凭什么为他们逆天而行？ 见一旁的燕赤霞没有反对，显然聂小倩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李牧的奇怪知识又增加了。 果然一方世界有一方世界的规矩，没有想到聊斋世界还有如此严格的户籍制度，就算是人死了，都只能回老家安葬才可以合法投胎。 没有丝毫犹豫，李牧果断的甩锅道：“这事你得找大胡子商量，兰若寺是他的地盘，这里我可不熟。” 内心深处，李牧已经暗骂树妖不中用，居然没有把黑山老妖给召唤出来。 正主没有出现，聂小倩的价值还是存在的。作为一名至阴属性的女鬼，那可是上好的魔道炉鼎，黑山老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被点名的燕赤霞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最后又牵扯到了他头上，不过这点儿小事也不算什么，直接对聂小倩点了点头。 没有功夫继续看一人一鬼秀恩爱，燕赤霞走到李牧跟前，颇为不好意思的行了一礼道：“燕赤霞见过前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救命是扯蛋的，没有李牧出手他也死不了，最多也就狼狈一些。 只不过修行界从来都是达者为师，为了同李牧扯上关系，救命之恩也就脱口而出了。 大大方方的受了一礼之后，李牧毫不客气的问道：“无须多礼，除魔卫道乃是我辈修行之人的本分！ 正好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如果方便的话，你就坦然告知。作为回报，我可以指点一下你修为上的困惑。” 看过电影，李牧非常清楚燕赤霞就是一散修。能够自行摸索修炼到现在的境界，那已经是鸿运滔天。 没有人指点，想要更进一步，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一招，明显就是冲着他软肋去的。 听到李牧肯指点修为，燕赤霞果断将原来的话咽了回去，重新组织语言说道：“前辈请问吧，燕赤霞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严肃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他是认真的。这年月能够获得高阶修士指点修为，纯粹是在撞大运。 “百年前，天地间发生了什么变故？ 为满天神佛都不再现圣，各大宗门也都在一夜之间决定封山闭门？ 灵气之毒，你了解多少，修行界可曾想到应对之策？” 三大问题被李牧甩了出来，燕赤霞懵逼的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 内心深处，他是崩溃的。这些事情，不是你们这些前辈高人才知道的么？拿出来问他这个小萌新，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只是看李牧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燕赤霞硬着头皮回答道：“回前辈的话，这些问题我只能回答你最后一个。 灵气之毒具体是什么，来源于何处，修行界尚未研究清楚。 大慨推断是和百年前的上界大变故有关，可惜底蕴深厚的大派都封山闭门，遁入洞天福地之中，无法获知事情真相。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灵气之毒对修行之人影响很大，修为越高深的人，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尤其是对寿元的影响，原本我这样的金丹修士，最少也有七八百年的寿元，现在连两百岁都活不到。 不过有利也有弊，那就是灵气之毒削弱了修为突破瓶颈。要不然，修行界早就亡了。 百年前究竟发生什么，还有天庭、地府、各大门派之事，燕某也不清楚。 因为这些事，年轻时代我还专门打听过。可惜人间界的修士，对此都是一无所知。 少量遗留下来的神灵，曾透露说好像和百年前的天漏有关系。因为身份地位不够，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搞不清楚。 最近这些年，神灵屡屡遭遇结束。原本的天庭遗留在人间界的正神，基本上都换了一个遍，再想要获知真相就更难了。” 这样的结果，李牧并没有觉得奇怪。燕赤霞的修为虽然不差，可终归不是出身名门。受限制圈子，能够了解到的讯息自然不会多。 可惜名门大派都遁入了洞天福地，就算是想要找人，都无从下手。 这一刻，李牧发现了天机一脉修士的最大弱点，那就是太过依赖天道。天道一旦陷入混乱，想要从获得天机，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不过这不重要，他又不是主修天机之道的修士。作为辅助大道，天机之道还是非常牛叉的。 停顿了一下，看了李牧一眼之后，燕赤霞不确定的询问道：“敢问前辈，可是当年滞留在人间界的仙人？” 发出这样的疑问，不光是因为李牧表现出来的强悍实力，更重要的是源于李牧那一身纯正的修为，仿佛从来没有被灵气之毒污染过一般。 两个巧合加在一起，以燕赤霞的思维模式，那就只能往仙人身上猜。在他看来，当今世界能够扛住灵气之毒的，唯有上界仙人。 翻了翻白眼，李牧没好气的回答道：“不是！我若是上界仙人，还会问你这些小问题？” 没有过多的解释，真相不能够说，谎言那玩意儿又非常的麻烦。前期编造了一个谎言，后面就需要更多的谎言进行掩盖。 意识到干了蠢事，燕赤霞憨厚的一笑，掩饰了内心的尴尬。只是那笑容，着实不怎么好看。 再三犹豫之后，燕赤霞硬着头皮问道：“敢问前辈是如何避过灵气之毒的？” 如何避过去？ 这个问题，李牧也想知道答案。没有被污染，那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吸收过一丝天地灵气。就算是补充灵力，那都是用得是自带的能量晶石。 见燕赤霞那一脸期待的表情，李牧毫不客气的打破了他幻想：“办法非常的简单，只要不吸收天地间的任何一丝灵力，你就可以避过灵气之毒。” 说话间，李牧还拿出一块能量晶石，现场给他表演了起来。 看的燕赤霞那是一脸的眼热和肉疼。这种好东西，在这方走向衰败的世界中已然不多见了。拿来补充灵力，实在是太过奢侈。 土豪式的玩法，燕赤霞彻底没有了脾气。这种特殊的方式，只适合财大气粗的李牧，其他人根本就效仿不了。 第七章、最牛拆迁工 无法从燕赤霞口中得到有用信息，黑山老妖又迟迟不来，不想看一人一鬼撒狗粮的李牧，果断的选择了先闪人。 离开兰若寺之后，李牧收起了自己的世外高人形象，直接对着树妖姥姥进行搜魂。 相比别的生灵，树想要诞生灵智成妖，难度明显要大得多，能够修炼成妖王的更是稀少。 若是什么灵木也就罢了，偏偏树妖姥姥的本体也就一颗普通的老槐树。要是没有奇遇，决计不可能有现在的修为。 翻转完树妖的记忆，李牧暗骂一声：晦气！ 树妖姥姥压根儿就不是槐树诞生灵智，慢慢修炼成的妖王，而是兰若寺的一和尚堕入魔道，运气不好神魂附着在了老槐树身上。 都是灵气之毒惹得祸，修行之人只能免力抗争。一不留神就会坠入魔道，成为万千妖魔中的一员。 好在这倒霉和尚之前的记忆，还是给李牧提供了一点儿线索，不算白忙活。 早在千年之前，聊斋世界就进入了衰退期。为了避免末法时代来临，漫天神佛纷纷开始筹谋后路。 搞研究的，探寻新世界的……那是应有尽有。直到百年前才有了些许成果，然后灵气之毒就降临了。 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暂且不知道，反正这是一个探索的方向。在李牧看来，这波灵气之毒要么是来自域外世界，要么就是某个铁憨憨作死搞出来的。 就比如说：古宙为了领悟阴阳平衡大道，搞出来的鬼祸一样。在泛滥成灾之前，他的计划可是人鬼共治，解决世界的排毒负担。 出发点是好的，结果却是灾难性的。这种悲剧在诸天万界，那是经常上演。 现在就看遁入洞天福地避祸的各大门派是否遭劫，以及漫天神佛是否陨落。 …… 兰若寺，经不住宁采臣的苦苦哀求，燕赤霞终于答应了护送聂小倩的骨灰回乡安葬。 从挖骨灰坛子到上路，一切都很顺利。树妖姥姥死得只剩渣了，自然不可能出来继续捣乱。 直到两人进入一座挂着红灯笼，点着红蜡烛，却没有一个宾客的诡异客栈。 不得不承认主角们就是心大，常人见到这种鬼地方，都是第一时间选择跑路，他们却敢住进去。 或许是狗粮吃得多了，内心受到打击的燕赤霞，智商终于回归了正常，施法一看发现是鬼娶亲。 立即拉着题诗作画的痴男怨女跑路，可惜终归还是晚了一步。刚刚迈开脚步，聂小倩就拉入了枉死城。 后知后觉的宁采臣，此刻也意识到事情大条，急忙拽着燕赤霞的胳膊开口求救道：“大胡子，现在该怎么办？你快想办法救救小倩啊！” 观察了一眼四周环境，燕赤霞咒骂道：“别摇了，刚才是鬼娶亲，看阵势应该是黑山老妖所为。现在想要救鬼，只有闯地府了。” 说话间，燕赤霞已经拿出李牧留下的传讯符咒，留下歪歪趔趔的两个字——救命！ 看得一旁的宁采臣眉头直皱，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大胡子，你的字真丑！” 不得不承认主角心大，这脑回路就是异于常人。如此危机时刻，都不忘关注这些细节。 气得燕赤霞怒恼羞成怒道：“闭嘴，死书生！想要救你的小倩，就给我安静一点儿。” 提到了小倩，原本理直气壮的宁采臣，瞬间萎了下去。退到一边小声嘀咕道：“字本来就丑，还不让人家说。” 目睹了搞笑的一幕，李牧都有些怀疑是否穿越到了喜剧世界。不过想想聊斋的世界背景，着实令人欢喜不起来。 没有让两人等待多久，一道剑光闪烁，李牧的身形就从天而降出现在了场上。 “御剑飞行！” 识货的燕赤霞，一口就叫了出来。这是修行之人最快的赶路方式，只是消耗有些大。 以他的修为，若是这么玩儿，恐怕要不了一柱香时间就会被吸干法力。 “仙长，你终于来了！刚才我们误入这家鬼客栈，小倩她……” 不等宁采臣说完，李牧就挥手制止道：“浓郁的鬼气中夹杂着无尽怨气，那么这背后应该是通往枉死城。 相传地府出事之后，黑山老妖就占据了枉死城。看样子他是盯上了聂小倩的纯阴之体，想要弄回去当炉鼎。” 事实证明，跟着主角准没错。通往地府的道路，李牧找了大半年，都没有发现线索，结果主角一出来枉死城的位置就暴露了。 反应过来的燕赤霞，大叫道：“当炉鼎，不好！黑山老妖的修为本就冠绝天下，要是让他的修为更进一步，人间界和地府都要遭难了！请前辈出手，阻止这一场劫数。” 说话间，还向李牧行了一礼。黑山老妖可不是树妖姥姥能够比的，原著那是开了挂，正常情况下十个燕赤霞也不好它的对手。 看了两人一眼，李牧也没有废话直接出手打开了通道，带着两人就进入了地府。 入眼尽是荒凉的一片，除了飘荡的幽魂之外，就只剩下阵阵阴风。 不得不说主角光环强大，这样的阴风等闲修行之人都受不了，没有想到宁采臣居然只是打了一个哆嗦。 幸好李牧及时出手掩盖了行迹，要不然鬼域之中出现三名生人，恐怕会立即引发诸鬼暴动。 看着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李牧暗自摇了摇头。坦率的说，黑山老妖确实会玩儿。明明就一抓来的炉鼎，还搞得这么有仪式感。 “小倩！” “采臣！” 痴男怨女就是不一样，隔得老远就发现了对方。照相呼应的打招呼方式，直接暴露了三人的位置。 发现有人捣乱，迎亲队伍中的阴兵已经杀了过来，率先反应过来的燕赤霞，提起大剑就开始砍。 没有功夫和小兵们浪费时间，李牧直接催动早已经准备好的幡形法宝，对着一众鬼怪就是狂吸。 原本铺天盖地涌来的鬼怪，此刻纷纷开始逃窜，怎奈小幡的吸力实在是太大，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普通鬼怪能够挣扎的。 看得燕赤霞直接张大了嘴巴，想说点儿什么，怎奈读书太少，实在是想不起用什么词来形容。 灭杀这些鬼怪的办法很多，可是像李牧这样高效、简单的操作，还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是万魂幡的进阶版，乃大荒世界鬼道兴起之后的产物。为了对付层出不穷的鬼怪，修行界搞出来的克制法宝之一。 看着手中的小幡胡吃海喝，李牧却是一点儿也不高兴。眼前的鬼怪实在是太弱了，弱到他都提不起收复的兴致。 原本还准备端了黑山老妖的班底，训练一支阴兵的。只是眼前的一幕告诉他，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的好。 全部都是样子货，看起来是牛逼哄哄，实际上连厉鬼都很少，拿出去李牧都觉得丢人。 不过这也蛮附和原著剧情的，黑山老妖麾下的众多阴兵若是有厉害角色，也不至于被燕赤霞杀得七零八落。 救出了聂小倩，李牧没有停下除鬼之路，反而是继续一路横推过去。 面对李牧这尊杀神，无数的鬼将最好的反应都是呼唤黑山老妖，连带着一众小鬼都跟着瞎起哄。 “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 …… 阵阵鬼音的咆哮，刺耳的声音令李牧加快了进度，装逼用的金光咒直接施展了出来，照亮了方圆数十里地。 原本藏在暗处的黑山老妖，此刻再也装不下去了。受到金光照耀，他那庞大的身躯散发出腐朽的气息。 显然，这充满阳气的金光，对他这尊阴属性大妖有莫大的威胁，逼得他不得不出来。 一个巨大的巴掌从天而降，将三人一鬼全部笼罩在其中，仿佛要将他们拍成肉泥。 死亡的阴影不断临近，宁采臣和聂小倩已经紧紧的抱在了起来，燕赤霞也是神色凝重，拿起长剑准备反击。 突然间，声势浩大的掌印直接半空中碎裂开来，紧接着就听到黑山老妖的一声惨叫！ 显然，刚才的掌印不是虚幻的，而是黑山老妖躯体的一部分。被李牧击碎之后，才会受伤。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人间界，怎么还有仙人滞留，你们不是都离开了么？你怎么还敢回来？” 黑山老妖难以置信的咆哮道。 这话的信息量有些大，显然黑山老妖是知道一些隐秘的，要不然也不会将李牧误认为是滞留在人间界的仙人。 山中无老虎，猴子才敢称大王。 黑山老妖纵横阴阳两界，那是建立在漫天神佛不出的背景之下。要是神佛都返回了，就他那点儿修为就明显不够看了。 看了一眼面前的大山，李牧终于明白黑山老妖能够横跨阴阳两界。黑山是地府中一处特殊存在，扎根于阴曹地府，却又有一个山头延伸到了阳间。 这样的特殊地理环境之下，黑山很自然的成为了阴阳两界联系的一处枢纽，拥有特殊的地位。 正常情况下，黑山是不可能诞生灵智的。可凡事都有例外，因为独特的地理环境，常年有人在次祭拜，在信仰之力的影响之下，阳间的小山头渐渐生出了灵智。 本体就都能横跨阴阳，黑山老妖要出入阴阳两界，自然不存在任何问题。 太平年月不敢折腾，怕被人给降妖除魔。直到百年前仙佛不显神迹之后，黑山老妖才真正活跃了起来。 看了一眼懵逼的黑山老妖，李牧当即说道：“这个问题，等会儿我抓住你后，我们慢慢聊。放心，会让你在死前，做个明白妖的！” 嘴上在调戏黑山老妖，手头上李牧也没有停下。漫天飞舞的剑气，再次做起了拆迁工作。 第八章、事了拂衣袖 一阵劈砍过后，黑山老妖变得越发狂暴了起来。一边发出阵阵惨叫，一边进行猛烈反击。 无数的鬼头飞射而出，冲着三人一鬼扑来，仿佛是想要咬死李牧。 没有丝毫迟疑，李牧果断的施展雷法，召唤出无尽天雷对着黑山老妖狂劈，整个枉死城都跟着受到了影响，无数枉死之魂消散在了雷霆之中。 战绩无数，李牧的眉头却是越发紧了起来。拆迁工也怕遇到钉子户，作为连通阴阳两界的巨无霸，黑山老妖可谓是三界第一钉子户。 要是搁在普通妖魔身上，这样的打击，早就被超度了十次。唯独黑山老妖是一个例外，靠着庞大的本体将物理防御拉到了王者段位。 事实上，就算有雷霆手段李牧也不敢用。真要是打爆了黑山，致使阴阳两界联通在了一起，那就只能灰溜溜的跑路了。 或许这也是黑山老妖能够逍遥这么久的原因。不同于李牧随时可以跑路，土著神佛们可没有退路。 万一逼急了，黑山老妖来一个本体自爆，三界都要受到影响。这笔因果业力下来，怕是谁也背不起。 物理攻击心怀忌惮，神魂攻击李牧又不擅长，战斗一下子僵持了起来。 惊天动地的大战，可是吓坏了一众观战的鬼王。那可是黑山老妖，横跨阴阳两界的扛霸子。现在就这么被人压着打，实在是出乎众鬼的意料。 “此人一定是上界的仙神，观其实力怕是能够比肩十殿阎王，黑山老妖这边要惨了！” “那可不一定，能够嚣张这么久，黑山老妖也是有倚仗的。要不然百年前就被人给杀了，哪里能够逍遥到现在？” “等等，你们不应该关心一下，为何还有仙神驻世么？” “关心又能怎么样？这些事情，不是我等老鬼能够窥视的。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 观战的众鬼王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鬼上前助战。显然，黑山老妖在地府之中混的也不怎么样，肝胆相照的朋友都没有。 见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李牧直接掏出了一叠符咒，对着黑山老妖本体贴上上去，一时间五光十色的火花直冒，仿若是在放炮仗。 作为主角的黑山老妖就不好受了。整个黑山山脉都动荡了起来，仿佛是地龙翻身，要改天换地。 可惜这些挣扎都是徒劳的，每一次烟花过后，黑山老妖的气息就会被削弱一分，显然是力量受到了限制。 “这是你逼我的，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起，吓得一众看热闹的鬼怪纷纷逃离现场。普通妖魔拼命不算什么，本体特殊的黑山老妖就不一样了，那是真能够拖人下水。 痴男怨女还是紧紧的抱在一起说着情话，一旁的燕赤霞却吓的冷汗直冒。他们都在黑山山脉上，黑山老妖一旦自爆绝对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逃跑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是立即返回了兰若寺，也逃不过一劫。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李牧这尊神秘仙人身上。 “封！” 一个大大封字出现在了天空，散发出柔和的金光，缓缓的落在了黑山老妖身上。 原本聚集了全身阴气，准备自爆的黑山老妖被卡在了半途中，一时间动弹不得。 “不……” 不甘的发出一阵咆哮，一代妖王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被封印的命运。 没有理会黑山老妖的哀嚎，李牧不断的在黑山老妖身上加持封印法阵，不给他翻盘的机会。 逃离的鬼怪们，纷纷松了一口气。祸害终于被人解决了，大家的鬼命总算是保住了。 至于黑山老妖的死活，他们才不在乎那么多。在过去的岁月里，黑山老妖称霸枉死城，可没有少得罪鬼。 “绝阴阵法！” 一名老鬼惊叹道。 声音落地，立即在一众鬼怪之中沸腾了。对依靠阴气生存的他们来说，一旦陷入绝阴大阵之中，就如同一名修士误入绝灵之地。 “看来黑山老妖，这次死定了。一旦被隔绝了阴气，纵使黑山老妖的本体再厉害，也难逃陨落的结局。 也不知道黑山老妖干了什么缺德事，惹怒了这名仙人，要对他痛下狠手。” “死了才好，黑山老妖在我们枉死城称王称霸了这么多年，早就该死了！” “黑山老妖死了不要紧，关键是现在有仙人下界。要是漫天神佛全部回归，我们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叹什么气，他们回归不回归，又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大不了接下来我们行事低调一点儿，少去人间界搞事情，不要触他们的眉头变是。” …… 一个美妙的误会，引得众鬼在接下来夹着尾巴做鬼、闭门苦修。作为始作俑者的李牧，却是茫然无知。 此刻他正在考虑，该怎么泡制黑山老妖。搜魂之术也不是万能的，黑山老妖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拥有保护自己神魂手段也不奇怪。 万一让黑山老妖发现了他的目的，干脆来个鱼死网破，直接自毁记忆，那就白忙活了。 现在加持封印，主要还是让黑山老妖暂且安心，诱导黑山老妖以为自己拿他没办法。 搞完封印，李牧又拿出本体手书的文道墨宝，布置了一道浩然正气的防御阵法，阻挡鬼怪前来救援黑山老妖。 没有阴气补充，又面临浩然正气炙烤，这种苦逼日子，但愿黑山老妖能够喜欢。 不需要太久，只要折腾几个月时间，消耗一下黑山老妖的神魂之力，方便搜魂就行了。 搞完这一切，李牧冲着无数远观鬼怪的说道：“今我封印黑山老妖于此，胆敢前来营救者——死！” 本就胆寒的一众鬼怪，听到这霸气的死亡宣告，纷纷开始后退，唯恐被这尊神秘仙人误会成了黑山老妖的同党。 作为目击者，他们可是亲眼看到了李牧出手的狠辣。刚才的战斗，至少有十几万阴兵，数十万亡魂烟消云散。 要是在别的地方这么玩儿，早就已经业力加身，可这里是枉死城。进入这里的鬼怪，对天道来说就是需要处理的垃圾。 地府在的时候，还可以进行收容处理，算是回收再利用。现在地府鬼神无踪，他们就成为了没人要的垃圾。 既然是没人要的垃圾，只要不污染环境，怎么处理都是处理。直接物理度化掉，对天道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坦率的说，这对一众枉死之魂来说，非常的不公平。可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弱者是没有发言权的。 似乎很满意众鬼的反应，扫视了一眼倒霉蛋黑山老妖，李牧直接带着两人一鬼离开了地府。 再次回到阳间，天色已经放亮，昨夜的客栈已经不翼而飞，只留下一片无人收敛的白骨。 聂小倩已经回到了骨灰坛子之中，看着恍若隔世的燕赤霞和宁采臣，李牧指着地上的白骨，直接对两人吩咐道：“这里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黑山老妖虽然被封印了，可终归是一个威胁，尤其是在正道衰落的时候。接下来我还要想办法，彻底将他灭杀，现在就此告别吧！” 说完，也不给两人开口的机会，直接飞身离去。 回过神的宁采臣，若有所思的感叹道：“仙长，果然是世外高人！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本领，大胡子你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气得一旁的燕赤霞直跺脚，努力修炼他也想啊，问题是现在天地灵气有毒。修为越是高深，中毒就越深。 纵使修为到了金丹之境，百年之后还是要化为一抹尘土。在这种背景之下，修行界衰落也是必然。 毕竟，前路断了看不到任何希望。当长生成为了梦幻，修行者的末世也就到了。 “臭书生，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我好歹有一身本领，可以纵横天下。 你这文弱书生，可是典型的文不成、武不就。刚才前辈布置的大阵之中，就有文道墨宝。 那滔天的浩然之气，就算是鬼王遇上了都得灰飞烟灭。你小子要是有墨宝主人十分之一的文采，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被喷没人文采，宁采臣是又气又恼。没有法子，聊斋世界没有系统的文道修炼体系，浩然正气都成了传说。 要不是亲眼所见，宁采臣都不敢相信，一副墨宝就能令鬼怪退避。确切的说，在此之前他连鬼怪的存在都不信。 只是这没有办法解释，事实摆在眼前说得越多，只能证明他越无知。 经历了这场风波，宁采臣已经意识到了力量的重要性。要不是现在送情人回乡安葬，他都想追出去，询问浩然正气的修炼之法。 一边着斗嘴，一边动手埋葬了面前的白骨。刚刚认识没几天的两人，已然成为了朋友。 …… 没有留下来结交，那是因为强者之路注定孤独，无法一直跟着走下去的友谊，只会成为负担。 一晃就是半年时光，收入法宝之中的众鬼，此刻已经全部化为了小幡成长的养料。 坦率的说，这么干还是有伤天和，妥妥的魔道手笔。但是没有办法，这些鬼怪投不了胎，留在世上又是祸害。 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化作法宝的养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遗憾的是原本神圣的小幡，现在变得阴森恐怖了起来。 拿着这样的法宝出去打架，怎么看都像是魔道中人，不符合他的高人形象。 李牧闲了下来，修行者却是炸开了锅。无论是仙人驻世，还是黑山老妖被封印，都是妥妥的大新闻。 很多人都在猜测，这是神佛重新入世的开端。无数正道人士欢欣鼓舞，以为漫天神佛找到了应对灵气之毒的办法，要重临时间。 魔道就是另一番变故。从前不可一世的各路妖魔鬼怪，纷纷低调了起来。更有甚者直接舍弃老巢外出躲避，唯恐成为了神佛回归的第一波祭品。 没有这些巨孽作乱，一时间天下都太平了不少，仿佛再次进入了道长魔消的时代。 作为引发这一切的李牧，全然不知外界的变化，此刻他正打量着奄奄一息的黑山老妖。 饿肚子的日子可不好过，尤其是一饿就半年。作为一名阴世大妖，在绝阴大阵就如同人离开了食物。 本来就被李牧伤了元气，又没有阴气补充，想要疗伤都做不到。 偏偏外面还充斥着浓烈的浩然正气，逼得黑山老妖不得不抵抗。这一对抗，阴气流逝的速度就更快了。 要是李牧再来晚一点儿，怕是只能替黑山老妖收尸了。不过他的本体就是一座山，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土，根本就不需要入土为安。 看了一眼闯入的李牧，黑山老妖果断的闭上了眼睛，直接选择了无视。 实在是提不起兴致，在过去的半年小黑屋生涯之中，黑山老妖着实感受到了孤独之苦。 不同于以往修炼的时候，有修行的乐趣在，一次闭关百八十年都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隔绝了阴气不说，还有令人讨厌的浩然之气，搞得他想要入睡都做不到，只能硬着头皮对抗着。 同样的工作重复了半年，还是饿着肚皮进行的，谁能够受得了。 在最初的发泄过后，黑山老妖直接被搞崩溃，无奈的选择了躺平不动，以减少自身的阴气消耗。 偏偏到了这个时候，李牧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正准备开口求饶的，只是想想双方各自所处的位置，他就没有了信心。 原本以为自己的本体特殊，先天上就立于不败之地，现实给了他赤裸裸的一巴掌。 正邪不两立，落到一名正道仙人手中，他这种罪孽深重之辈，岂有幸存之理。 看着一尊纵横无数年的大妖落到如此田地，李牧感到了兔死狐悲。长生路不好走，黑山老妖不会是孤例，比他更惨的也比比皆是。 “黑山老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黑山老妖灵魂所化的黑影冷笑道：“说什么？难道我跪地求饶，你就会放过不成？” 翻了翻白眼，李牧针锋相对道：“或许你可以试一试，要是表演的好，没准我心情一好就给答应了。” 这话说的，李牧自己都不相信。要是不入流的小妖、小鬼，没准他心一软就给放过了。 可黑山老妖不行，一身实力太过高深，还顶着浓浓业力，留下这样的老魔头，就是在给自己留下隐患。 希望的光芒在眼神之中一闪而逝，自觉生还无望的黑山老妖毫不客气的讥讽道：“你们这群伪君子，总是喜欢装腔作势。都到了现在这一步，连一个看热闹的观众都没有，还做这些干什么？” 第九章、世界真相 既然黑山老妖选择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李牧自然不会和他客气，直接动手进行搜魂。 一股庞大的记忆涌入脑海之中，李牧的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真相比他预料之中，还要更加残酷一些。 仙佛退避，地府、人间界乱作一团，并非上界大能无力干涉，纯粹是他们故意而为之。 灵气之毒虽然厉害，可佛、道、天庭那帮大能也不是吃素的。李牧可以施展手段隔绝与天地灵气的接触，本土的仙佛自然也能够做到。 凭借他们那一身强悍的修为，就算是不吸收灵气，也能够坚持几千年。何况他们手中还有天材地宝，能够支撑的时间就更长了。 要是布置阵法，第一时间阻隔毒灵气，保住一方秘境还是不难的。 灾难发生之后，仙佛一起出手保住了天界，将灵气之毒拒之门外。甚至还有不少大能出手保住了下界的洞天福地，延续了自家道统。 天界也是一方大界，丝毫不比人间差，资源甚至更为丰富。仙佛们想要干涉人间之事，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导致他们撒手不管的原因非常简单，灵气之毒是人道搞出来的，仙佛们想要报复。 仙佛力量太过强大，严重干扰了人道的成长。几次三番博弈无果，在本能的趋势下，人道就搞起了小动作，想要摆脱这些趴在他身上吸血的仙佛。 本来这也没什么，类似的操作诸天万界都屡见不鲜。在之前大荒世界，人道还引入穿越者，发展文道制衡武者呢！ 只不过聊斋世界的人道运气不好，在引入外力之时操作失误，引入对付仙佛的灵气之毒太过惨烈了一些。 正常情况下人道算计，暗自策划掀起大劫，好歹还要留下一线生机。 这波可是一锅端，整个修行界都被逼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以往坚守的底线，现在都发生了变化。 恼羞成怒的仙佛们，自然不是坐以待毙的主。人道想要弄死他们，显然要招来反噬。 大家都是修道之人，极端的做法不可取，可消极怠工还是能行的。 为了打击人道，索性漫天神佛来了一个闭门不出，放任妖魔鬼怪混乱阴阳两界，以消耗人道的力量。 当然，实际操作没这么简单。人间香火也不是白拿的，为了将之前的因果，在封山闭门之前，还是对妖魔鬼怪来了一次大清洗。 反正他们拿香火气运之时，该履行的职责都履行完了。后面都撂挑子不干，人间界的气运、信仰之力都不要了，自然也不需要继续负责。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真相，黑山老妖遇到李牧之时，误以为是上界仙人下界，才会那么的惊骇。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没有仙佛的压制，妖魔鬼怪齐齐出来祸害阴阳两界，搞得天下民不聊生。 从现在的结果上来看，这波操作下来，双方完全是两败俱伤。 人道确实剔除了趴在自己身上吸血的仙佛，但是换上了更狠的妖魔鬼怪，搞得自己元气大伤。 仙佛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丧失了人间界的气运补充，大家就只能窝在天界、或者是洞天福地中度日。 原本以为灵气之毒搞一波就会慢慢散去，没有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玩意儿的杀伤力不减反增。 据黑山老妖了解到信息，灵气之毒已经蔓延到了不少洞天福地。实力偏弱的仙佛，根本就阻挡不了灵气之毒入侵。 即便是天界也不好受，原本阻隔灵气之毒的阵法，这些年已经被侵染的七七八八，冲破阻隔只是时间问题。 迫不得已，上界大能只能带着门人弟子逃离出这方世界。留下一群没有背景的倒霉蛋，充当着替死鬼。 至于这些家伙去了什么地方，黑山老妖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撒丫子跑路了。 捋顺了思路，李牧对人道的神操作，已然无话可说。算计仙佛没有问题，可是没有善后手段，那就是脑子进水了。 指望漫天神佛和灵气之毒同归于尽，简直就是在做梦。现在这些大能撒丫子跑路，估摸着人道也是傻了眼。 李牧可以肯定，仙佛们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搞不好现在的妖魔四起，就有他们在幕后推手。 对追逐长生大道的人来说，阻道之仇大于天。人道的所作所为，断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道途，人家不可能不报复。 人道接下来的麻烦，李牧没有兴趣干涉，他又不是过来救世的。就算是有能力出手，他也会三思而后行，毕竟这方世界的人道不是一般的坑。 透过黑山老妖的利益，李牧顺利搞清楚了枉死城的构造，顺便在地府之中串了一下门，拜访了一下各路妖魔鬼怪。 对地府的构造，算是了解的七七八八。因为参杂着佛、道、旁门、天庭等各方势力的缘故，聊斋世界的地府构造也是非常的复杂。 很多机构，都是各方互相妥协的结果。办起事来，效率自然不高。好在仙佛们寿元悠长，尤其是领了神职的仙佛几乎可以说是长生不老。 总体来说，在灵气之毒爆发前，三界还是正常运转的。人道虽然受到了不小的干扰，可终归也是在缓慢发展。 对天道来说，只要三界正常运转，能够发挥排毒、循环利用的作用，那就足够了。人道的麻烦，压根儿就不算事。 现在就不同了。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光是人道被折腾的奄奄一息，天道也遭遇了重创。 原本聊斋世界就处于衰老期，天道积攒了无数年的力量，就等着最后一波进化，结果直接遭遇当头一棒。 灵气之毒的存在，不光破坏了三界的正常运转，还毁灭了世界进阶的希望。现在天道都被整懵逼了，陷入了混沌之中。 人道构想中的仙佛均有寿元限制，像人间王朝一样履行职责，时不时来一波改朝换代，终归是成为了梦幻。 或许这也是人性，都幻想着别人成为道德高尚、无欲无求、一心奉献的圣人。 可实际上圣人都有欲望，仙佛们的执念就是长生大道。断了人间的道途，岂能指望这些家伙配合。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这事搁在李牧身上，他也要撒丫子跑路。碰上了一个作死的老大，白痴才会继续跟着混。 在地府之中，逛了一圈之后，李牧还惊喜的发现一个妖魔版的地府，正在悄然形成之中。 不得不说，世界上的聪明人还是很多的。一些不甘沉沦的妖魔，开始代行地府职责，似乎是想要积累功德成为有编制的天地正神。 并非没有可能，对天道来说，只要对天地发展有利，妖魔鬼怪和仙佛谁来当家，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没得说，必须要摘桃子啊！ 大能们都跑路了，眼下李牧就是这方世界的顶尖高手，要是不趁机攫取最大的好处，他就白混了这么多年。 强行收复了几尊鬼王，一个缩水版的小地府，就在悄然无息之中拉开了序幕。 …… 大荒世界，在漫天惊雷之下，登上皇位的李牧完成了国运灌体。 不怪人道会发怒，如果仙神强者在这里，就会发现登上大宝的皇帝，赫然就是一尊分身。 本来仙神强者成为皇帝，就超出了人道的预料，现在居然来了一个更狠的，直接拿分身敷衍了事。 生气归生气，人道也得遵循规则运转，一时间也奈何不得拥有大运的李牧。 刚刚经历乱世，现在正处于人心思定的时候，想要掀起杀劫，都不具备条件。 这笔账，注定只能记在小本本上，待未来再进行慢慢清算。至于这个未来是多久，那就谁也不清楚了。 现在新朝建立，天下恢复太平，不光李牧的实力在增长，人道的力量也在迅速恢复。 再怎么生气，人道也不能打断自身的力量恢复。只要能够正常成长，双方就能够相安无事。 搞出来的漫天惊雷悬而不落，明显是警告意味多余实际意义，顺带打压一下李牧的威望。 可惜这没有意义，仙神之境的皇帝，足以令各方势力变成乖乖孩子。 眼前的一幕，只要稍加引导舆论就会逆转。比如说：仙神强者登上皇位，必须要接受天地考验。天雷悬而不落，那就上天对皇帝功绩的肯定。 古往今来的第一例，谁也不知道真假。还不是李牧怎么忽悠，大家就信什么。 霸气扫视了一眼群臣，李牧站在祭坛之上，对着天地三拜之后，神色严肃的说道：“大唐帝国立！” 瞬间上空的惊雷不翼而飞，漫天乌云化作朵朵霞光，照耀着大地。一个巨大的人影，出现在了帝国上空凝视着大帝。 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围观的群臣。脑子灵活的瞬间反应过来，当即跪拜高呼道：“拜见陛下，恭祝吾皇……” 有人带头，群臣自然是纷纷响应。先是京城，紧接着跪拜祝福声蔓延到了整个大唐帝国，声势直冲云霄。 “诸卿平身！” 说话间，李牧一挥手抬起了众人。天空之中的虚影也同步挥手，大唐帝国下拜的臣民竟然在同一时间被扶起。 虚影消失了，可刚刚惊为天人的一幕，却深深刻在了天下人的心目中。 装逼结束，李牧也是松了一口气。刚才看似轻描淡写的将众人扶起，实际上却消耗了他大半的灵力，并且还借助国运之力。 效果自然是杠杠的，刚才的这波出手，可是让所有大唐臣民亲身感受到了什么是皇恩浩荡。 现在大家还看不出来，等各方势力回去，收到这一讯息之后，一定会大吃一惊。 见装得差不多了，李牧冲近前的女官吩咐道：“宣读圣旨吧！” 原本是太监的活儿，只不过李牧废除了这个不人道的职责，改为女官制度。 反正这是高武世界，只要修炼点儿武功，女子也能够完成太监的工作，并不会影响皇宫的运转。 何况，让美女天天在眼前侍奉，总比一群阴阳人在眼前晃悠，更能令人身心愉悦。 这就是开国皇帝的好处，什么先例都没有，规则全是自己定下的。只要不是太过出格，百官们是不会反对的。 相比册封文武百官来说，由谁来宣读圣旨，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作为开国皇帝，需要册封的功臣自然少不了。一连宣读了一个多时辰，名单都没有念完，搞得李牧都没有了兴致。 只是这种庄严神圣的事情，注定不能够俭省。人家跟着卖命也不容易，现在是最荣耀的时刻，要是给剥夺了那也太过残酷。 幸好这是高武世界，要不然这么玩儿下去，文武百官非得倒下一大片不可。 起码李牧就看到不少体弱的文官，此刻身体已经有些颤抖，全靠一股精神意志给支撑着。包括自家的便宜九哥，都身体有些晃悠。 相比之下，武将们就表现好得多。一个个都不动如山，庄严的站在那里，一脸的喜色怎么也掩盖不住。 这已经算好的了，起码让大家站在听圣旨。要是碰到狠的，让文武百官跪着听圣旨，估摸着一场大典下来文官都被玩儿废了。 下方庄严肃穆，祭坛之上李牧就放松得多了。作为皇帝的最大好处就在这里，别人不敢御前失仪，皇帝本人无所谓。 相比李牧的东张西望，不时还起来徘徊几步，紧跟脚步的皇后白语嫣就忍不住了。 “陛下，注意形象！” 显然，眼前的佳人已经带入了皇后角色，唯恐李牧搞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大新闻。 伸手一搂佳人，不顾白语嫣的反抗，李牧低声回复道：“放心，他们看不见的！” 在这种场合，就算是看到了，大家也只能装作没看见。就算再是大喷子，也没有胆子在这个时候搞事情。 搅乱了登基大典，那可是诛九族的事情。哪怕有再充分的理由都是一样，这是为人臣者的大忌。 好在，李牧也没准备搞事情。仅仅坐不住，起来走上几步，并不算什么大事。 …… 第十章、小地府开业 登上了皇位，最大的变化就是和身边人的距离更远了一些。“孤家寡人”可是实至名归，帝王注定要孤独。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好事。长生大道本来就需要耐得住寂寞，这些人主动拉开距离，也算是替李牧省下了不少功夫。 称呼变了、身份变了，日子还是要照样过，朝堂的政务一样少不了。 放权就是一个笑话。李牧敢打赌，只要自己敢放权，不出三年朝堂就会变成世家大族的天下，重新回到大周时代。 哪怕是采取了井田制度，世界的主流依旧是世家，平民想要崛起几乎没有可能。 原因非常简单——资源。 世界资源有限，就注定了无法人人如龙。甚至李牧都不敢向民间推广修炼体系，唯恐破坏了世界的平衡。 为了尽可能的保存世界资源，延续修炼体系的辉煌，李牧甚至颁布了《资源保护法》，明确禁制毁坏地脉、过渡开采矿石。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尤其是修炼者。为了长生大道，这些家伙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真要是全面修炼，恐怕天下灵脉很快就会被破坏性的开采一空，然后进入末法时代。 发展科技更不想了。真要是敢干，天道立即就会劈死他这个破坏份子。 世界想要成长进阶，资源就必须要合理开发利用，宁愿封存起来，也不能浪费掉。 这方面人道和天道其实是矛盾的。人道想要成长，势必要向世界索取。 偏偏人道喜欢急功近利，只顾眼前利益，天人之争就成为了许多世界的主线。 李牧现在就卡在了十字路口。既是现在的人皇，又是未来的准天帝。一着不慎，那就是满盘皆输。 推翻了大周，建立了大唐，世界的本质还是以世家大族为主导的封建社会。 不是不想进一步改革，实在是束手无策。强者恒强，弱者愈弱，乃是人性本质，同时也是人道本质。 要缔造短期内的盛世固然不难，可代价却是消耗大量的资源，牺牲世界发展潜力。 不想急功近利，那就只能慢慢发展做大蛋糕。安分种田是不可能的，世界成长的时间拿万年做单位，都不一定够用。 内部不行，那就只能从外面想办法了。在得知聊斋世界的详细情报后，李牧就上了心。 一方衰落的世界，可是上好的补品。要是聊斋世界的天道、人道没有出问题，漫天神佛没有跑路，他肯定不敢打主意。 可现在这些阻碍都不复存在，若是布局得当，搞不好还真有可能完成一次蛇吞象。 最大的麻烦是灵气之毒，要是搞不定这玩意儿，那就只能捞一笔跑路。 想了想之后，李牧决定给分身提供支援。修炼者过去要凉，但是阴兵受到的影响就要小得多。 看着手中的封神榜，犹豫了一下，李牧还是狠了狠心。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该投入的时候就不能省，大不了建立天庭的时间晚一点点。 要是这波成功了，那就是血赚，搞不好能够让大荒世界直接晋阶。不光能够偿还欠下的债，还能够将自己的修为往前更进一步。 天帝可不光只是气运加身、位高权重，在世界进阶之时，同样能够拿到最大的蛋糕。 一次的收益，足以顶上数千年、乃至上万年的艰苦奋斗，对李牧来说实在是太香了。 …… 聊斋世界，作为主角的宁采臣，并没有一帆风顺的走上人生巅峰。 在埋葬念人之后，就和燕赤霞分开踏上回乡路。怎奈运气来了挡不住，迷迷糊糊就成为了替罪羊，被送入大牢之中。 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剧情的强大修复力，反正李牧没有去做烂好人。 主角嘛，肯定没有那么容易死，犯不着替他操心。坐几天牢，正好帮助他成长。 经过几个月的整顿，加上本体派过来的援兵，李牧现在也算是地府一霸，夺取了轮回之地最重要的入口。 小地府开张，自然没有那么多机构。传说中的生死簿、判官笔，李牧是一样也没有。 没有生死簿辅助，想要查看生前功过，评定罪业简直就是做梦。除非李牧亲自出手推算因果，光手下那帮阴兵根本就没这能耐。 显然是不可能的，一方世界每天的死亡人数，可是一个天文数字，累死李牧也完不成这么庞大的工作量。 甭管有多困难，小地府既然开张，那就得履行相应职责。不具备条件，就一切从简。 没有生死簿，不知道天定寿元，那就不用去派鬼差勾魂，等死了再接引好了。 正好李牧手下人手不足，还可以省下了不少功夫。反正生死簿不是他搞丢的，不需要为此承担责任。 没有孟婆汤，那就自己制作。事实上，轮回本人就有洗去记忆的能力。孟婆汤主要是针对修行之人的，免得这些家伙带着记忆转世。 评定生前功，李牧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一刀切——唯功德业力论。 功德高就投胎好，要是能力、品行过关，还可以留在地府效力。业力深厚就活该倒霉，反正地狱的牢房都空了，整好送他们进去。 别谈什么冤枉，功德业力是天道和人道搞出来的，有意见冲他们投诉去，反正李牧是不受理。 就和法律一样，触犯了法律就是犯罪。法律条文、量刑标准是否合理，那是制定法律机关考虑的问题，作为执法机关只需要按照法律规定执法即可。 甭管生前是怎么死的，也甭管是否存在冤屈，现在的小地府没有鉴别的能力，唯一能够做的是尽快恢复轮回秩序。 看着每天都排着长队，并且还在源源不断涌入的鬼魂，李牧直感觉头大。 就这还是主动进入地府的亡魂，同样还有很多怀有执念，不愿意投胎转世的鬼怪，滞留在阳间作乱。 地府内部，同样有许多妖魔鬼怪割据一方，危害着地方的正常运转。 这些家伙，都是李牧接下来要处理的问题。不把这些隐患清处，地府就不算恢复正常。 可惜现在的聊斋世界陷入衰退期，天人两道遭受重创，地道更是直接陷入崩溃。做了这么多工作，连点儿助力都没有。 当然，凡事都有两面性。地道崩溃，他的可操作性才会更大，比如说：篡夺地道权柄。 “陛下，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好还是向人间界派驻城隍、土地、山神、河伯恢复神道体系，辅助处理各地的亡魂。” 开口的是李牧用封神榜册封的判官，生前乃是大周帝国的一名宰相，现在是李牧的得力助手。 大部分班底都是来自于本体援助，至于聊斋世界的本土亡魂，李牧还没有时间去收复。 毕竟，能力这玩意儿不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就算是有能力，人家也不一定会买账。 相比之下，这些来自大荒世界的亡魂，就要听话得多。 他这位史上最强皇帝的名头，可是响彻天下。即便是号称万古一帝的古宙，都被踩在了脚下。 虽然业务能力，可能短期存在水土不服，但这些都是小问题。就当上岗前的培训，现在积累下来的经验，未来还可以在大荒世界用上。 能够拿一方世界做实验田，想想李牧就觉得骄傲。这样的大手笔，可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封神看似简单，可问题是我们人手不足。现在人间界妖魔鬼怪丛生，要是册封的神灵实力低了，恐怕不仅无法履行职责，还会遭遇横祸。 人间界的顶尖大妖，实力也差不多接近元神层次，要震慑住他们万里之地总得有一名同阶神灵，孤手下可没有那么多鬼皇可用。” 聊斋世界，虽然不及大荒世界广阔，但地盘也小不到哪里去。没有百八十名鬼皇，根本罩不住场子。 “陛下，如果是人手不足的话，我们可以先拿地府之中的鬼怪开刀。能收复的就收复，冥顽不宁之辈直接抹杀。既能够练兵，又能够增强实力。 唯一的问题在于漫天神佛是否滞留，万一我们的动静太大，将这些家伙引了出来，很有可能惹出麻烦。” 紫衣判官袁侗分析道。 看得出来，他对神佛没有丝毫敬畏之心。不光是袁侗，所有来自大荒世界的鬼物，都没有将神佛当成一回事。 这是本土鬼怪所不具备的最大优点。只要李牧一声令下，甭管什么菩萨、佛祖、天神，他们都敢操家伙上去干。 要是本土鬼怪，碰到这些大BOSS，莫说是操家伙上去干他们，没准人间三言两语就给倒戈了。 固有的印象非常重要，聊斋世界中大家对神佛们的强大印象，早就已经根深蒂固。 搁在大荒世界，神灵都被先祖们杀绝了种，佛道仅仅只是一家普通宗教，压根儿就敬畏不起来。 沉思了片刻功夫之后，李牧微微点了点头：“这件事不用着急，先从地府开始慢慢试探。 就算有神佛留下，他们也要担心灵气之毒，不会轻易出手浪费灵力。 神灵暂时不外派，但是培训工作得先做起来。不求他们今后工作做得多好，起码要能够履行基本职责。” 此刻，李牧已经想到了那位冒充佛祖的蜈蚣精。这种犯忌讳的事情，大能们可无法容忍。 作为本土妖怪，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干的后果。可蜈蚣精还是干了，并且还干得非常出色。 加上那一身精纯的佛法，要说和佛门没有关系，打死李牧也不信。 自学成才或许存在，但是一个大妖能自行摸索达到那个境界，又何须借助龙气化龙，自己参悟不好么？ …… 第十一章、妖魔之谋 地府作为一个世界的阴暗面，注定终日无法见到阳光，只能靠一轮血月提供光亮，丝毫感受不到温度。 不过这恰好是最适合阴魂生存的环境。阴气越是浓郁，鬼怪们的修炼速度就越快。 在任何世界都一样，最好的资源终归只是属于少数人。地府之中的修炼圣地，也被强大的鬼怪盘踞着。 太阴山，就是一处上佳的鬼道修炼圣地。原本是酆都大帝麾下无极鬼王的地盘，在百年前同地府一起撤离。 无主的太阴山自然引来了一众鬼怪的窥视，最终手段更胜一筹的阴山鬼王获得了胜利，建立了阴山鬼域。 经过了百年时光的发展，在地府众多鬼怪势力之中，阴山鬼域足以排进前五。 相比势力发展，阴山鬼王最令人忌惮的还是交际广阔，可谓是朋友遍布妖魔界，妥妥的妖魔界第一交际花。 此刻的阴山鬼域确是妖魔鬼怪云集，但凡是在地府之中叫得出名号的，在这里几乎都能够找到。 鬼怪之间一样有利益纷争，这么多桀骜不驯的鬼怪聚集，其中自然不乏仇家，现在却是安静的坐在一起举行宴会，足以证明阴山鬼王的手段。 “阴山，邀请我们这么多人过来，不知所谓何事？” 开口询问的粗矿大汉是恶毒鬼王。看似老实憨厚，实则最是心狠手辣，在谈笑之间即可杀人。 扫视了众鬼一眼，主座上的美艳女子魅惑十足的说道：“恶毒哥哥，你还是那么不解风情。奴家好心好意请你们过来，就不能是叙叙旧么？” 听到“叙旧”，众鬼王齐齐打了一个寒颤。相识了上百年，他们对眼前的美艳女鬼可了解不少。 外界只以为阴山鬼王交际广阔手腕了得，在各路妖魔之中都有很大面子。可谁知道这份面子，都是她用拳头打出来的呢？ 在座的各路妖魔可不是好相与的，想要他们安分，唯有用拳头说话。看现场就知道，大家能够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就足以说明了问题。 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任谁也想不到地府之中最强的妖魔，居然是眼前的美艳女子。没有传出去，那是大家为了面子，不好意思对外宣扬。 妖魔的相处之道非常简单，实力就是话语权。阴山鬼王的拳头最大，各路妖魔自然要给面子。 见众妖魔不买账，美艳女子美目一瞪骂道：“都是一群不解风情的木头！” 众妖魔齐齐翻白眼，凡是解风情的都死了。在过去的岁月里，想要抱得美人归的妖魔不知有多少，可最终这些家伙全部成为了阴山鬼王的养料。 吃一堑，长一智。有了无数次教训之后，大家果断的学会了当木头。 突然间阴山鬼王神色一变收敛了笑容：“好了，不逗你们啦！今天邀请诸位过来，主要是商议一件大事。 想必你们也听说过，黑山老妖的遭人封印。我亲自去查探过，黑山老妖已经死得连渣都不剩。 这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非常清楚。黑山老妖的实力可不弱，尤其是他的本体还是贯穿阴阳两界的黑山。 就算是在诸天神佛离开之前，三界之中能够在不破坏黑山的情况下，将他灭杀的大能都寥寥无几。” “什么，黑山老妖死了？” “这不不可能！” “黑山老妖可是天下十大妖魔之一，一身的神通冠绝天下，谁能够悄然无熄的将他灭杀？” …… 众妖魔纷纷议论了起来。原本黑山老妖被封印的消息，就已经非常骇人听闻，现在被人灭杀那就更惊人了。 在场的大部分妖魔都不是黑山老妖的对手，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是坐不住。 若非这个消息是从阴山鬼王口中传出的，谁都不会相信，黑山老妖就这么悄然无息的死了。 冷静下来过后，众妖魔纷纷思索了起来。三界之中能够杀死黑山老妖的人不多，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肯冒险动手的就更少了。 没有参与众妖魔的讨论，非主流的独角鬼王开口询问道：“阴山，黑山老妖最近是否得罪了不能惹的大能，或者说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消息？”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要是没有缘由，谁吃饱了撑着跑去对黑山老妖下手？万一不留神让他自爆，岂不是悲剧。 至于降妖除魔，在百年前还有可能发生，现在根本就没有大能会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漫天神佛被逼跑路离开，对人道恨得咬牙切齿，又岂会冒险跑回来替人道解决麻烦？ “独角哥哥问得好，这个问题，奴家也想知道。可惜我不是动手的仙人，也不是黑山老妖，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举手之间尽是媚态，如果意志不坚定，根本就阻挡不了这种诱惑。 幸好在场的妖魔，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社会毒打的主。知道眼前的女子有多危险，根本就不敢往上凑。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不清楚黑山老妖为什么遭劫，众妖魔着实是轻松不起来，唯恐下一次就轮到自己。 “或许和新崛起的地府有关。他们正在四面出击扩张地盘，没准黑山老妖挡了他们的路。 现在的枉死城也落入了地府手中，里面的恶鬼降的降死的死，折腾的动静非常大。” 赤木鬼王大胆推测道。 究竟是不是地府干的并不重要，关键是地府的势力蔓延到了他的地头，影响到了赤木鬼王的利益。 亲眼目睹了地府大军的强大，赤木鬼王完全没有对抗的底气，唯有借助一众鬼怪的力量。 阴山鬼王回应道：“奴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次没有邀请地府的人。当然，就算是请了人家业未必买账。 他们想要重建地府，我们都是人家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注定要被踢开。” 娇滴滴的声音，充斥着无尽的诱惑，场上却是无人敢沉迷其中。 自觉洞察了阴山鬼王的意图，恶毒鬼王冷漠的问道：“这么说阴山你请我们过来，就是为了对付地府了？” 没有人愿意当棋子，尤其是桀骜不驯的妖魔。李牧搞出来的小地府尚未威胁到他们的利益，大家出手的兴趣自然不高。 类似的小地府，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甚至在场的某些鬼王都亲自扮演过阎罗王，可惜这没有意义。 天人两道遭受重创，地道更是崩盘陷入沉睡，根本就无暇理会地府之事。 无法由妖魔化为鬼神，大家的热情渐渐也就散去了。只有极少数鬼怪把这当成了兴趣爱好，在不断的进行尝试。 白了恶毒鬼王一眼之后，阴山鬼王略带嘲讽的说道：“不是！” “不要想那么多，地府若是想要一统阴世，根本就不需要奴家来组织，你们自然就会出手。 今天邀请你们过来，主要是为了商议灵气之毒的事情。奴家发现灵气之毒正在向阴世扩散。 我们对灵气之毒了解太少了。看似只对阳世的修炼者有害，可为何地府之中的鬼神也跑得一干二净？ 你们该不会和没有见识的小鬼一样认为：仙佛退避之后，地府鬼神无力压制我等，只能仓皇出逃吧？” 原本脸色难看的众妖魔，神色变得越发难看了起来。 这个问题大家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呢？ 相比佛道天庭地府，这样的庞然大物，被打压的妖魔势力根本就不值一提。 别看他们现在嚣张，地府鬼神离开之前，大家可都是夹着尾巴做鬼。 只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大家依旧没有发现灵气之毒对妖魔带来伤害，渐渐也就放松了警惕。 被阴山鬼王这么一提醒，众妖魔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再次被唤醒了出来。 端起一杯鲜血一饮而尽之后，恶毒鬼王缓缓说道：“阴山，明人不说暗话。我等都是粗人，有什么发现就直说吧！” 看了一眼众妖魔，阴山鬼王神色严肃的说道：“奴家发现，末法之劫快要到了。 神佛们早在数千年前他们就在开始准备后路，灵气之毒只是他们撤离的一个幌子，人道这次完全是替他们背了黑锅。 若非提前做好了准备，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一方新世界搬迁过去？ 何况灵气之毒真的无解么？ 反正奴家不相信，漫天神佛之中连一个勇于尝试的没有。 故土难离，三界大能都不挣扎一下，就直接跑路，实在是太过诡异！” 大殿内一下安静了下来，众妖魔皆是满脸的惊骇。末法之劫，可比灵气之毒可怕的多了。 到时候一切超凡力量都会进入寂灭，纵使他们这些妖魔，也难逃一劫。 如果阴山鬼王的推测是真的，那么地府鬼神跟着跑路就解释的通了。 神灵和世界捆绑的非常紧，正常情况之下，天道是不会放他们离开的。 这次人道搞出来的灵气之毒，就成为了他们离开的最佳契机。 搞不好现在天道受重创地道直接沉睡，背后还有神佛们的算计，为的就是成功跑路。 反正黑锅被人道给背了下来，这个时候离开，他们承受的反噬之力最小，不跑的都是傻子。 “阴山，就算是如此，我等也没有反抗之力不是么？ 灵气之毒对我们的影响不大，还可以慢慢研究。天地进入末法时代，却非我等之力能够解决。 想要效仿神佛们撤离这方世界，也得找到位面坐标才行。莫非你找到了新的世界，邀请我们是为了一起……” 不等独角鬼王说完，阴山鬼王就打破了他的幻想：“美的你！就算是找到新的位面坐标，你们谁能够横渡虚空？” 这是一个尴尬的话题。这方世界能够横渡虚空的，唯有佛祖道祖天帝酆都大帝四巨头，其他神佛都差了一筹。 他们这些妖魔就更不用说了。若是有这份能耐，早就洗白上岸，何必在妖魔之中挣扎呢？ 尴尬不可怕，关键才是应对之策。在生存面前，足以令一众妖魔鬼怪低头。 独角鬼王哈哈一笑道：“阴山，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今天邀请我们过来，肯定是有了应对之策，需要我们付出什么代价，直说吧！” 众妖魔纷纷将期待的眼神投向阴山鬼王，为了小命着想，付出一定代价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于能不能履行承诺，到时候看情况在说。在妖魔世界混，本就没有信誉可言。 “平息末法之劫，三界大能都做不到，奴家自然也不行。不过延缓末法之劫，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据奴家所知，进入末法时代主要原因就是资源耗尽，世界进入衰退期。 这本是仙佛们的责任，他们消耗了最多的资源，却没能推动世界进阶。 现在这些家伙跑了，就只能由我们这些留下的倒霉蛋承担责任。 推动世界进阶，现在明显是做不到。要不然那帮老狐狸，也不会舍弃基业跑路。 可是延缓世界衰退，奴家觉得还是可以尝试一番。眼下道消魔长，正是我等大显身手的时候。” 听了阴山鬼王的话，众妖魔纷纷闪烁出了一丝亮光。资源不够用，那就只能开源节流。 开源大家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但是节流所有妖魔都是专业级别的，无非是减少消耗资源的人。 正好灵气之毒替他们削弱了正道一脉的实力，现在出手挑起正邪大战，无疑是最佳时机。 就算无法起到作用，那也没有关系。入侵人间界捕获血食，本身就是大家的最爱。 以往的时候单独行动，时常被打得灰头土脸，现在大家联手肯定能有大收获。 “阴山鬼王言之有理，现在确实是入侵人间界的最佳时机。若是要挑起正邪大战，算我一个。” 恶毒鬼王率先响应道。 “加我一个！” “还有我！” …… 一时间众妖魔群起响应，至于之前提出的付出代价，已经被大家忘得一干二净。 在妖魔世界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阴山鬼王似笑非笑的看着中妖魔，仿佛忘记了刚才的事。 第十二章、蜈蚣泡酒 送走了一众妖魔之后，阴山鬼王收敛了笑容，美艳的脸蛋突然变得恐怖了起来。 走到后院的一座血色佛像前，用只有自己能够挺多的声音，嘲讽道：“一群蠢货！” 显然这次妖魔入侵人间界，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如果仅仅靠杀戮就能够延缓大劫，漫天神佛也不会这么急匆匆的离开。 …… 傍晚时分，仓皇逃命的宁采臣推开了正气山庄的大门，就受到了飞鸟的热烈的欢迎。 入目就是排巨棺，摆放的整整齐齐，显然是一家人同时上路，连下葬的机会都没有。 在乱世之中，这种情况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身处闹市都能够被人灭门，何况是在这种荒山野岭。 不得不承认，主角就是神经大条。普通人见到这一幕，早就撒丫子跑路，宁采臣还能够在这里洗澡。 午夜时分，阵阵寒风刮过，正气山庄变得越发阴森恐怖了起来。 为了给自己壮胆，竟自顾唱起歌来，气得知秋一叶用符纸堵塞耳朵。 吃一堑，长一智。兰若寺的经历，终归还是发挥了作用，觉察到不对劲的宁采臣立即起身。 经过这么一折腾，洗澡桶开始漏水，悲剧的知秋一叶再次沦为背景板。 喜剧一幕，令李牧暗自发笑。没有兴趣跟着剧情走的李牧，挥手就对着室内的巨石痛下杀手。 滚滚雷声，直接破灭了傅家姐妹的扮鬼计划。 身怀武功也挡不住雷法，见李牧看了过来，傅清风急忙喊道：“前辈手下留情，我们不是鬼！” 演不下去了，再这么表演下去，搞不好就要真变成鬼了。更大的可能是连鬼都做不成。 看了两人一眼，李牧故作不知的训斥道：“早就看出来了，要不然刚才你们就和那几具巨尸蟞一起灰飞烟灭。 深更半夜，你们两个小丫头在这里扮鬼吓人，真是不知所谓！” 本就理亏的两人，眼泪汪汪汪的直接落了下来，搞得李牧都有几分不知所措。 幸好他不是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主，压根儿就没有理会。任凭两人表演，就是不为所动。 “见过仙长！上次一别走得太过匆忙，小生……” 见到是李牧，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宁采臣，直接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停！” “我说宁采臣，贫道早就警告过你，乱世之中妖魔鬼怪丛生，不可露宿荒山野岭。你这书生怎么就不知道吸取教训呢？” 本着拆散一对是一对的原则。李牧在训斥之时，毫不客气的点名了身份，丝毫不给产生误会的机会。 不知是坑，还以为李牧是好意提醒的宁采臣，急忙解释起了自己的倒霉经历。 怎奈表现的悲惨度不够，喜剧效果又太强，让在场众人齐刷刷的笑了出来。 小插曲过后，李牧的目光转移到了知秋一叶身上，试探性的询问道： “小家伙，昆仑派不是封山了么，你怎么偷跑了出来？” 修行界达者为先，不能以貌取人。李牧的修为足够高，仅仅只是稍微一装，初出茅庐的知秋一叶就误以为碰到了师门长辈的熟人。 “前辈，当年昆仑封山之时，小道的师祖因为有事耽搁没有赶上，才有了我们这一脉。因为没能入昆仑弟子名册，小道只能算是外门术士。” 看着眼前的愤青知秋一叶，李牧毫不客气的打击道：“原来如此，我就说昆仑派不会派修为这么差的弟子出山。” 雷人的话，直接搞得知秋一叶傻眼。一脸无辜的辩解道：“前辈，我好歹也是同辈中的天才弟子，有那么差么？” 摇了摇头之后，李牧继续开玩笑道：“若是在灵气之毒发生前，你在这个年纪有现在的修为确实算不错。可搁在现在这种时候，还真不算什么。 按照你目前的修炼进度，有生之年是甭想成仙了。等着百年之后，化为一抹尘土吧！” 愤青必然会遭受社会毒打，为了帮助知秋一叶认识到社会的险恶，李牧决定提前帮他涨点儿知识。 当然，主要还是这家伙居然是外门术士，对隐遁昆仑派现在的情况了解不多，让李牧白期待了一场。 听到不能成仙，原本尴尬的知秋一叶，神色瞬间缓和了下来。莫说是现在，即便是百年前昆仑派都没有几个能够成仙的。 根本就没有那么大志向的知秋一叶，自然不会为这个问题烦恼。 只是对李牧的印象再次发生了变化，眼神之中明显多了几分敬畏。能够直接拿成仙当要求标准的，绝对是修行界数一数二的大能。 犹豫了一下，知秋一叶试探性的问道：“前辈，百年前天庭封闭之时，你没有选择离开么？” 哈哈一笑之后，李牧豪气的说道：“我若想要离开这方世界，随时都可以做到。等玩儿够了再走也不迟，根本就没必要急于一时！ 况且，万事皆有一线生机，包括世界也不例外。作为修道者，总得尝试挣扎一下。” 听着两人的对话，围观群众们彻底傻了眼。脑回路再清奇，也没有办法跟上两人的思路。 一旁的傅清风姐妹，实在是憋不住，直接冲李牧跪下说道：“请前辈出手，救救我……” 不等两人把话说完，李牧就打断道：“不必多言，各人拥有各人的缘法，你们的父亲不是早夭之人。只要自己不作死，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待贫道诛杀妖孽之后，想来他应该能够出来，根本就不需要你们去救。” 这方世界人道太过疯狂，哪怕有被人算计的因素，那也是一个超级喜欢作死的主，李牧可不想扯上关系。 聊斋世界现在的乱象，人道要付主要责任。如果知错能改也就罢了，可惜人道在作死道路上越走越远。 确切的说不是人道在堕落，而是人心在堕落。人族在人道中占据最大份额，人心堕落自然会影响到人道。 看郭北县就知道，上上下下都烂透了。天下各地的情况都差不多，官场早就糜烂了，民间也是道德沦丧，尽显人性的丑恶。 在这种大背景之下，李牧对那位名声不错的傅大人完全不抱有希望。真要是刚正不阿，恐怕现在不是在囚车中，而是坟头草比人高。 不理会众人的惊愕，李牧已经飞身而出，跑去寻蜈蚣精国师的晦气。 …… 站立在白云之上，看着排场很大的蜈蚣精，李牧不得不承认慈航普渡的卖相还是很不错的。 出场就是阵阵梵音，一看就是佛法高深的样子。如果不是看过电影，李牧都差点儿被骗了过去。 “大胆妖孽，居然敢拦国师法驾！” 贼喊捉贼的把戏，玩得如此顺溜，李牧表示自己又学到了。 “吼什么吼！谁是妖孽还不清楚么，莫非角色扮演的时间长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算贫道倒霉，居然遇到一条脑子坏了的蜈蚣，也不知道拿来泡酒喝会不会有影响。” 被揭穿了身份，原本高僧模样的国师慈航普度脸色一变，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杀气，四周的气温瞬间下降十几度。 明明恨不得立即将李牧碎尸万段，慈航普度依旧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阵阵梵音响起，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温馨起来，普通人若是见到这一幕，绝对会以为眼前这是一位得道高僧。 可惜他遇到的是李牧，迷惑人心的梵音，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长见识了，往日里贫道只听说过佛魔一体，没有想到今天真的遇上了。 可惜，你把路走偏了。若是择一地苦修，不去沾染龙气、祸乱天下，没准还能够在佛门之中另开一脉。” 这是真心话，佛门本来就是鱼龙混杂。漫天的佛陀之中，也不乏妖魔鬼怪的身影。 同慈航普度唯一不同的区别在于，那些家伙都已经洗白。前面造的孽，都被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给掩盖住了。 要是灵山一众佛坨、菩萨、罗汉等没有跑路，以慈航普度现在的佛法修为，被收编的可能性非常大。 可惜机缘终归还是不足，赶上现在这个倒霉时代。为了化龙成功，甚至胆大包天的盯上了王朝龙气。 别看现在人道衰落，要是以为人道好欺负，那绝对是活腻了。 胆大包天的想要窃取国运龙气，妄图借机化龙成功，简直就是在做梦。 当然，借机削弱人道的力量，还是能够做到。人族的国运龙气流入妖魔手中，本质上就是在挖人道的墙角。 一度李牧都想要罢手，任由蜈蚣精吞噬国运龙气化龙算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打压人道，也符合他这个外来者的利益。 要不是天地人三道日子都不好过，李牧这尊分身刚步入这方世界，就被当做域外天魔给处理掉了。 在有天道存在的世界玩儿偷渡，可不是那么容易。再怎么隐藏，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都遮掩不过去。 被戳破了痛脚，原本保持高僧模样的慈航普度瞬间破功，直接祭出了如来法相向李牧发起进攻。 惊天的巨掌拍出，仿佛要将李牧拍成肉泥。再配上那金光闪闪的佛相，妥妥的一代逼王。 “绣花枕头！” 不屑的唾骂一句之后，李牧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宝剑，漫天的剑气飞舞，全部冲着慈航普度斩去。 在空中爆发剧烈撞击，方圆百里都能够听到爆炸声，宛若惊雷一般猛烈。再加上闪耀的光芒，更是令人无数人顶礼膜拜。 听到巨响，远在正气山庄的知秋一叶惊喜的说道：“有人在斗法，看动静多半也是那位前辈在降妖除魔。 此等好戏，我知秋一叶岂能错过。诸位江湖路远，我们就此别过！” 高手斗法难得一见，尤其是搞出这种大动静的，修行界数十年都难得一见。对任何一名修道者来说，这都是一次盛宴。 没有一起经历过生死，大家刚认识不久，自然没有多少感情。客套话说完，知秋一叶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给众人开口挽留的机会。 “喂，等等我！” 后知后觉的宁采臣，此刻才想起，他还要找李牧学习浩然正气修习之法。 可惜一切都晚了。为了观战，知秋一叶自己都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又岂会带上一个累赘。 凭借着主角光环，宁采臣出门跨上一匹马，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就开始狂飙。留下傅家姐妹一行人，面面相觑。 按耐不住的傅月池兴致勃勃的问道：“姐姐，我们要不要去？” 今天的刺激实在是有些大，鬼怪、雷法、道士，这些往日里只在传说中存在的事情，居然都是真实存在的。 没有人不渴望长生，好不容易遇上了仙缘，就这么白白放过，谁都不愿意。 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傅清风知道大家都想去搏一搏仙缘。略加思索之后，想起李牧之前的话，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一起去看看吧，不过不能靠得太近。” 选择当观众的远不只是他们，周边的武者、修仙者纷纷往交战地点赶。 即便是可能发生误伤，也无法阻挡大家的热情。万一运气好撞到了仙缘，那就是血赚。 类似的故事，在小说、画本之中，那可是隔三差五的出现，在修行者圈子里算得上是家喻户晓。 …… 战场之上，慈航普度的如来法相已经破灭。金佛终归没有挡住剑气，梵音也败给了雷霆。 一连串的失败过后，一条长约百米的巨型蜈蚣出现在了战场之上，不断的挥舞着身躯向李牧发起进攻。 看这庞大的体格，李牧就知道拿这条蜈蚣泡酒，怕是没有指望了。 吃肉？ 还是算了吧！别的妖兽也还可以凑合，蜈蚣精就算了。这玩意儿太过恶心，李牧实在是下不去嘴。 幸好不知道李牧心中的想法，要不然陷入癫狂状态的慈航普度，非得直接来个自爆不可。 又被斩断了若干根触手，痛得嗷嗷惨叫的慈航普度，怒骂道：“臭道士，你不要欺人太甚！” 第十三章、妖魔入侵人间界 不能欺人太甚，这一点李牧也非常认可，只是这不等于不能欺负蜈蚣精。 听了慈航普度的叫嚣，李牧也收起了游戏之心，直接一剑斩下了他那巨大的头颅。抓起他的元神，就开始搜魂。 半晌功夫后，李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他终于明白慈航普度为什么拥有一身佛法修为，又凭什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跑去打龙气的注意。 并非慈航普度是一个铁憨憨，也不是因为野生妖怪出身无知者无畏，完全是记忆被人动了手脚，让他以为只要夺取国运龙气就能够化身成龙。 出手打开慈航普度被封印的记忆，幕后之人隐藏在他元神之中暗手立即发作。即便是李牧出手阻拦，也没能够避免蜈蚣精记忆被摧毁。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透过残缺不全的记忆，李牧还是抓住了一些如“灵山”、“经文”、“末法之劫”、“域外世界”之类的关键词。 结合陆陆续续搜集到的资料一分析，李牧大致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第一，慈航普度不是野生妖怪，很有可能是某位佛陀养的宠物，或者是出生在灵山之中。 总之，这是一位有跟脚的妖怪，那一身佛法修为就是佐证。敢冒充佛祖，那是记忆被封印的恶果。或者说有人想要恶心一下佛祖，故意而为之。 第二，漫天神佛同时离开这方世界，并非单纯因为灵气之毒，更大的可能还是因为“末法之劫”。 在笑傲世界待过，李牧非常清楚修行世界进入末法时代会发生什么。一旦世界陷入衰退，漫天神佛一个也跑不掉。 天地牧羊众生，同样也以众生为资粮。真到了那一步，甭管什么仙神妖魔，通通都避免不了寂灭。 不想去死，自然只能先跑路了。神佛们早就开始准备后路，灵气之毒爆发只是将这一时间提前。 第三，现在的妖魔乱世，并不仅仅只是天地自然演化，同时还有仙佛们的幕后推手。 既是为了报复人道搞出灵气之毒，逼得他们不得不提前撤离，同时也是为了推动末法时代的早日降临。 对这方世界大家还是有感情的。不光是养育了他们，更是因为世界等级足够高，能够出产大量的修炼资源。 反正避免不了末法时代降临，那就干脆推上一把，让末法时代提前开始，以便能够早点结束。 成则世界浴火重生，大家回来继续称宗作祖；败则大家安心在新世界发展，等到聊斋世界陷入寂灭之时，夺取世界本源增强新世界的底蕴。 第四，仙佛们布置的后手还有很多。现在发现的只是冰山一角，接下来还会继续发动。 没有法子，人家才是地头蛇，无数年的经营，又岂会缺乏卖命的？ …… 知道的越多，就越懂得敬畏。原本还准备着出兵横扫三界的李牧，现在已经决定放慢脚步。 既然仙佛们要推到末法时代提前到来，那就索性成全他们。世界轮回不光需要大量时间，同时还充满了风险。 一旦末法时代开启，漫天神佛对这方世界的掌控力，就会彻底归零。 超凡寂灭，又不关李牧什么事。反正他既不是这方世界所生，又从未吸收过这方世界的一丝灵气，谈不上什么因果。要屏蔽天地感应并不难。 到时候不管他折腾的动静多大，漫天神佛都不可能冒着被世界吞噬的风险回来干涉。 看了一眼巨大的蜈蚣精尸体，李牧最终还是熄灭了拿去泡酒的心思。实在是太大了，没有哪个酒坛子装的下。 正准备拿这家伙喂阴兵的，就见知秋一叶冒了出来，对着李牧行了一礼道：“前辈，神通盖世……” 不待他继续拍马屁，李牧就挥手打断道：“停！少说这些没用的，你小子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热闹都敢凑。岂不知好奇心害死猫？ 若是再来早一点，被战斗余波给波及上了，你小子就算是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没有毛病，知秋一叶的修为和蜈蚣精可以过上两招，对上自己那就啥也不是。 电影之中，这家伙就因为学艺不精，丧命慈航普度之手。现在凑热闹的心思这么强，早晚会因此丧命。 并非李牧圣母心发作，主要是在这个道德沦丧的时代，称得上好人的已经不多了，知秋一叶无疑是其中之一。 不好意思的捞捞头，知秋一叶颇为尴尬向李牧行礼道：“多谢前辈提点！” 接着又问道：“前辈，不知这条蜈蚣精是何方妖孽，居然生得如此巨大？” 百米长的蜈蚣，妥妥的一个巨无霸。尽管知秋一叶是修行者，也被这玩意儿给吓着了。 翻了翻白眼之后，李牧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是什么来头，除了那帮秃驴之外，谁会弄这么一个玩意儿恶心人！ 接下来的世道，将会变得更加混乱。你小子也不要在外面晃悠，省得丢了性命。 要么回山潜修，要么去我的道观挂单，偶尔处理几个小妖小鬼。” 招揽知秋一叶也不是突发奇想。虽然他的修为不算什么，可昆仑派的传承道术还是不错的。 或许李牧也可以研究出来，但那需要大量的时间，远不如拿现成的法门借鉴。 作为有节操的前辈高人，李牧又干不出明抢的事情，那就只能先把人给招揽回去。 后面借着指点修为的契机，将行功法门搞清楚。修为到了李牧这个境界，秘籍啥的其实已经并不重要。 不光是知秋一叶，各路仙神残留的道统，李牧都很有兴趣。 甭管在哪方世界，知识永远都是最宝贵的财富。在李牧看来，这些东西的价值丝毫不弱于世界本源。 哪怕是残缺不全的基础知识，那也能够增强底蕴，为将来的修炼节省大量时间。 知秋一叶支支吾吾的说道：“多谢前辈的美意！那个，晚辈还是喜欢自己修炼，所以……” 遭到了拒绝，李牧并没有感到奇怪。谁都有年轻傲气的时候，现在的知秋一叶明显是缺乏社会毒打。 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李牧大度的摆了摆手：“罢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没有必要勉强自己。” 世界少了谁都能够转，昆仑派的传承虽然有借鉴意义，但那也不是李牧的唯一选择。 将蜈蚣精尸体收入法宝之中，李牧转身便消失在知秋一叶视线之中。晚来一步的宁采臣，恰好看得一道虚影。 想要开口挽留，哪里还有李牧的踪迹。无奈的摇了摇头，宁采臣暗自感叹自己没有仙缘。 这一切自然没有瞒过李牧，只是宁采臣这位主角现在已经没用了，不值得他继续浪费时间。 要才华没才华，要实力没实力。纯粹也就一文弱书生的主角，根本就没有招揽的必要。 转瞬之间，李牧已经进入到牢房之中，看着懒洋洋躺尸的老者，开玩笑般的打招呼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诸葛卧龙，现在居然成了这副模样！” 坦率的说，这位的一生着实是悲剧。不幸生在聊斋乱世，遭受了最残酷的社会毒打。 “写山川游记，泄露国家机密。 写神怪古事，导人迷信。 注解兵书，图谋不轨，妄图造反。 写名人传记，名人失势，牵连入狱。” 世道烂到了这份儿上，实在是令人感叹。诸葛卧龙的一生，或许就是对聊斋世界黑暗的最好阐释。 规矩，就是没有没有规矩。总之一句话：“说你是就是，不是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至于才华怎么样，李牧也不清楚，反正名声是很大。就算没有治理一方的能力，充当笔杆子想来是够用的。 被李牧道破了身份，诸葛卧龙疑惑的问道：“你是何人？找我这一糟老头子干什么？”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在外界的名头很大，可那都是虚名。 平常时期大家最多也就吹捧几句，真正将他当成一回事的大人物寥寥无几。 纵观他前半生的坎坷，就知道诸葛卧龙是没有多少根基的主。否则，断不至于落的一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我是谁并不重要！找你主要是告知你一声，地府之中缺少文书，你可以去尝试去争取一下。 没准通过考核，还能够成为一方鬼神，省得在这里苟延残喘！” 逼格很重要，礼贤下士那是创业初期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再继续那么玩儿就是丢人现眼了。 要不是诸葛卧龙的悲惨遭遇，实在是太过魔幻，激发了李牧的好奇心，他都懒得过来。 幸好诸葛卧龙也有几分见识，要是搁在普通身上，听到李牧的话非得发飙不可。“地府缺人”明显不是什么好话，摆明在诅咒早死。 死死的盯着李牧看了一会儿功夫后，诸葛卧龙鬼使神差的冲李牧行了一礼后说道：“多谢道长告知！ 不过据老头子所知：地府早已崩溃。现在人间界的乱象，很大程度上也是地府崩溃的后遗症。” 诸葛卧龙说的是事实，李牧没有对这份质疑感到不快。要是三言两语就选择答应，他反倒是要怀疑眼前这个糟老头子的身份。 “崩溃了，还可以重建。只要六道轮回尚在，那么就一切皆有可能。” 话音刚落，李牧已经消失在了大牢之中。好奇心满足了，自然没必要待在这种鬼地方。 至于诸葛卧龙的事，自会有手下人来处理。现在小地府中严重缺乏人手，不光是诸葛卧龙，但凡是有些能耐的亡魂，都在招揽犯愁之内。 当然，除了才华之外，还必须要查看功德、业力。不奢望所有鬼神都拥有功德，最起码不能业力缠身，这是地府的立身之本。 …… 鬼节将至，阴世之中渐渐沸腾了起来。各地的鬼怪仿佛是吃了兴奋剂一般，纷纷活跃了起来，妄图寻找机会重返人间界。 小地府之中，此刻正在进行一场决定无数亡魂命运的考试。成则一跃为鬼吏，跳出天地轮回之外，败则沦为阴世普通阴魂，等待着投胎日的到来。 作为老大的李牧，巡视了一圈考场，确定无人作弊之后，心满意足的充当起了吃瓜群众。 神道乃秩序维护者，最重视的就是规矩。阴司虽然才刚刚建立，但是相关的规矩那是一点儿也不少。 阴司公务员基本上永不退休，一上任工作时间就是以量劫为单位。人才选拔，那是必须要严格。 现在还好，监考的官吏大都来自大荒世界，在这边没有利益交织，徇私枉法的可能性不大，未来就很难说了。 或许等地府发展壮大过后，可以搞跨界监考，甚至干脆是跨界任职，彻底打破所有可能形成裙带关系的可能。 正在李牧陷入沉思之时，一名中年判官上前汇报道：“陛下，刚刚收到寻游使传来的消息，各路妖魔势力都在集结兵马，似乎要搞大动作。初步分析，可能和鬼节将至有关。” 在聊斋世界，鬼节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在这一天阴阳两界之间的结界之力会遭到削弱，某些地区甚至能够直接相连，形成一个个鬼门关。 无数执念未了的亡魂，都会在这一天返回人间界了却尘缘。同时也是各路恶鬼觅食的好机会。 以往天地秩序未崩盘时，有地府、天庭、佛、道坐镇，敢乱来的鬼怪都会被绞杀，很少造成大乱子。 最近百余年，情况发生了变化。秩序维护者们不在存在，每一次鬼节都是人间界的灾难。 无法厉鬼窜入人间界之后，就会一去不复返，滞留在阳世为祸一方。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残存下来的佛道修士，在数十年前曾联手加持封印，阻拦亡魂返回人间界。 显然，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封印之力也在不断削减。 受灵气之毒的影响，老一辈修行者纷纷羽化，修行界的实力已然大不如前。 如果地府众妖魔要趁机入侵，正道残存的力量肯定是挡不住的。要不要出手阻拦，这是一个令人纠结的问题。 感受了一下天地间勃发的劫气，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李牧缓缓说道：“人间界的大劫，已经开始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场劫数，只能靠他们自己去渡过。 传令下去，不要干涉妖魔鬼怪的行动。待他们进入人间界之后，立即出手锁死阴世大门，不给他们留下返回的机会。” 蝴蝶效应的后果已经开始。或许是幕后布局的大能擦觉到了情况不妙，提前采取了行动，推到了这次正邪大战爆发。 恰好赶上了王朝革鼎，两相叠加直接将劫数推到了一个巅峰，接下来就是人间界遭劫的时候。 大势如此，非人力所能阻拦。通向人间界的入口多不胜数，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拦。这种事倍功半的事，李牧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地府之中的妖魔鬼怪要离开正好，他正愁怎么一统阴世。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这些家伙敢离开，那就不用再回来。 人间界看似美好，可最适合阴魂生存的环境终归是阴世。别看这些妖魔鬼怪现在不可一世，一旦丧失了在阴世的根基，修为就甭指望能够更进一步。 第十四章、釜底抽薪 中元鬼节，一年一度的阴阳两界交汇日。原本是鬼魂返回阳世享受亲人祭祀的时候，现在却变得格外血腥。 无数亡魂在鬼王们的率领之下，早早向鬼门关发起冲击。唯恐错过了时间，浪费了一个进入阳世的时机。 人间界，无数修道者此刻都是自发的行动起来，加持各地的鬼门关封印，唯恐被鬼怪们冲了出来。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上百年，自从地府秩序崩溃之后，一年一度的中元鬼节就变成了“中元鬼劫”。 每一次鬼节，都是修行界的灾难，或者说人间界的灾难。一旦让鬼怪们冲了出来，那是后果不堪设想。 京华府，累得气喘吁吁的燕赤霞，一屁股坐在地上骂骂咧咧道：“这该死的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打退了一次又一次的鬼怪进攻，封印也变得岌岌可危。迫不得已，只能出手诛鬼，以减轻结界的压力。 作为嫉恶如仇的侠士，类似的活动，燕赤霞已经不只参与了一次。只是相比往年的鬼祸，今年的情况无疑要更严重一些。 纵使修为高深，燕赤霞还是累得气喘吁吁。能够捡回一条命，都算是幸运。在刚才的搏杀之中，已经有倒霉蛋丧命。 同命相连的还有知秋一叶，看了燕赤霞一眼，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大胡子留点儿力气吧，骂也没有用。 现在天地人三道都自身难保，谁还顾得上我们啊！ 现在只是一道开胃菜，光金华府就有这么多鬼怪，别的地方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人间界的浩劫来了，谁也躲不过去。但愿前辈高人多一些，要不然……” 越说声音越低，显然知秋一叶对局势已经不抱有希望。刚刚他还收到同门传讯，这波鬼祸多地同时爆发，明显存在串联的迹象。 虽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但鬼祸爆发的缘由却是明确的。地府之中的妖魔按耐不住，想要出来祸害人间界。 如果只是几尊鬼王的联合，修行界还可以想想办法伏魔。若是地府之中的妖魔鬼怪集体暴动，那就完犊子了。 纵使是修行界鼎盛时期，人间界也是三界之中最弱的一界，如何能够抵挡盘踞地府的众多妖魔鬼怪？ “放心，人间界没有那么脆弱。漫天仙神也没有全部离开，还有前辈留在人间界，他们是不会放任最糟糕情况发生的。” 说话间，燕赤霞的脑海之中已经冒出了李牧的身影。在他所接触过的修行者之中，李牧的修为无疑是最高的。 只是这种希望寄托，却是一闪而逝。光一个人厉害没有用，鬼门关并非一个固定地点。阴阳两界交汇的暗弱点，都有可能形成两界通道。 有可能出现的两界同道的地方，没有一万最少也有八千，广泛分散在天下各地，令人防不胜防。 个人的力量再怎么强大，也做不到同时封堵众多通道。最起码在聊斋世界的力量体系之中，没有这种变态存在。 …… 郭北县，太华道观。作为李牧在人间界的落脚之地，此刻也非常不幸的沦为了战场。 道观的位置，恰好挡在一处鬼门关上，挡住了无数亡魂的去路。 李牧这个主人不在，观中的一众道士只能自己想办法阻挡鬼祸。幸好李牧离开之前，在观中布置了不少禁制，否则修为平平的一众道士可挡不住鬼怪冲击。 道观之中的护法神将，此刻已经化身守护门神，拦下了入侵的赤木鬼王。 看着伤痕累累的护法神将，同样疲惫不堪的一众道士，只能气喘吁吁的躲在禁制之中稍事休息。 从来都没有想到道观会赌在鬼门关上，李牧布置的禁制阵法也是针对外敌入侵的，并非什么封印阵法。 道观之中的众道士，虽然跟着他学了几天阵法之道，但那也仅限于基础阶段。封印普通鬼怪还凑合，想要挡住成千上万的厉鬼明显是力有不及。 “原木师兄，现在情况有些不对劲啊！我感觉这次中元鬼节会有大事发生，观主什么时候能够返回啊？” 听了青年道士的问话，白发老者摇了摇头：“我已经传讯通知了，以观主的神通，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返回。 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鬼怪们就像是疯了一般，接下来甭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必须要守住太华观。” 这个要不了多久，具体是多久，谁也不清楚。世界这么大，赶路也是需要时间的。 老大不在，当小弟们的就只有自己上。好不容易才安定了下来，大家可不想重新过上流离失所的日子。 一旁的紫山老道感叹道：“如果是光我太华观遭遇鬼怪冲击，问题还不大。 可惜各地同道传来的讯息，光我们一个金华府就有五处鬼门关节点，放眼天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地方遭劫。接下来天下苍生恐怕是要受难了！ 哎！都是灵气之毒惹得祸，若非如此三界秩序也不会崩溃，搞得苍生遭劫。” 对断绝大家长生大道的灵气之毒，天下修行者都充满了怨念。偏偏怨恨归怨恨，却又无能为力。 哪怕李牧在太华道观之中布置了隔绝阵法，那也只能减轻灵气之毒的危害，无法真正的阻挡灵气之毒侵蚀。 受此影响，修行者对始作俑者的人道也没有丝毫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极端仇视。很多修行者到了晚年坠入魔道，就是为了出一口胸中的恶气，对人道进行报复。 太华观的一众道士都是李牧挑选出来的，尽管修为都不咋地，但心性还是很不错的。没有入魔的极端想法，但这不影响大家仇视人道。 …… 琼华府，这座往日里人声鼎沸的大城，此刻变得格外阴森恐怖。明明是酷暑夏日，裹上两种棉被依旧觉得冷。 茫然无知的城中百姓，一个个都待在家中瑟瑟发抖，经验告诉他们今天不要出门。 稍微有点儿见识的大户，此刻已经纷纷拖家带口跑路。尽管外门依旧危险，可总好过在这里等死的强。 正常情况下，鬼门关是不会出现在城中的。可现在的情况明显不正常，国运在跌入底谷，根本就压制不住四方妖魔鬼怪。 新增了一处鬼门关，对修行界来说，也是一场灾难。事先没有部署阵法禁制，现在就只能拿人命去填。 作为地头蛇的琼华派，不得不再次分兵。当琼华弟子带着一众散修抵达府城之时，他们瞬间就后悔了。 这波鬼祸，明显要比以往时候来得猛烈。按照以往的惯例，每次中元鬼节入侵人间界的也就那么三五鬼王，顶天也就十几尊鬼王，剩下的都是阴魂厉鬼。 可是这次不一样，光琼华府境内出现的鬼王就超过三尊。求援没有意义，这个时候大家都自顾不暇。 根据各派传来的讯息，光南方各府已知的鬼王都不下七十尊。放眼全天下这个数字，最少也能翻上三五倍。 数百尊鬼王齐出，哪怕是修行盛世，人间界也挡不住，更何况是现在。 现在有后台的门派都已经跑路，留下的只是没有多少天赋的外门弟子维系道统。剩下的要么是小门小户，要么就是散修。 阵法尚未布置完成，鬼门关就已经形成。弱小的阴魂成为了开路先锋，直接冲入了琼华府城之中。 惨叫声不断从城中响起，显然返回阳世的阴魂没有那么守规矩，相比普通祭品他们更喜欢的还是血肉生魂。 眼瞅着鬼祸爆发，束手无策的一众正道修士，瞬间成为了惹祸上的蚂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玉华道友，现在该怎么办？” 面对白眉老僧问话，领头的玉华真人，也是一脸的无奈。 怎么办？ 当然是凉拌了！ 不断涌出的亡魂成千上万，他们才百八十号人，根本就拦不住啊！ 现在才是开胃小菜，虽然拦不住，众人还可以自保。等后面的鬼王boss带着一众厉害出来，那才是大麻烦。 看了众人一眼，玉华真人苦涩的说道：“来不及了，现在鬼门关大开，我等已经没机会加持封印。 琼华府城完了！ 不光是琼华府，现在天下各地都在爆发鬼祸。正邪大战已经全面开启，接下来还有恶战要打。 准备撤退吧，再不走就走不了。” 不同于以往的正邪大战，这波要面对的可是真正的妖魔鬼怪。以往的游戏规则，在这个时候通通作废。 “我们就这么离开了，城中的这十几万百姓怎么办？” 话音刚落，青年道士就意识到自己干了蠢事。谁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大家都默契的不开口，偏偏自己将事情给挑明了。 正道是要脸面的，可是大家更惜命。如果能够重新封印回去，用大义号召众人放手一搏，自然没有问题。 可现在的情况非常明显，根本就无法在阴魂的破坏之下布置阵法，封印住鬼门关。 “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不光府城要放弃，恐怕整个琼华府都保不住。 门中传来讯息，琼华府境内的八大鬼门关，现在已经失守三座，加上我们这是第四座。 人道革鼎开启，王朝气运下降到了底谷。原本加持在各地鬼门关封印上的王朝气运，现在已经消散的七七八八。 这一次，恐怕有超过三成的鬼门关都守不住。接下来的战斗，已经不是靠单打独斗就能够完成的。” 说完，玉华真人的眼睛已经湿润。显然，做出撤离的决定，他也承受了莫大的压力。 类似的一幕，还在各地不断上演。面对地府妖魔入侵，修行者的表现是那么苍白无力。 本该承担重任的人间王朝，更是全盘沦为看客。朝堂之上忙着争权夺利，面对妖魔入侵，夫子们就那一句永恒不变的华：“敬鬼神而远之”。 仿佛只要装聋作哑，当鬼怪们不存在，他们就真的不存在了。 …… 距离中元鬼节已经过去了三个月，鬼祸也蔓延了三个月，此刻的人间界已无一寸净土。 修行界被打得怀疑人生，万众期待的仙佛后手，并没有出现。滞留在人间界的仙佛，压根儿就不存在。 确切的说，仙佛们的后手已经发动。看这波劫难就知道了，摆明了是提前安排好的。 动机非常明显，报复人道之前的暗算。原本生机勃勃的人道天柱，此刻已经萎靡不振。原本属于人道的气数，现在已经大幅度萎缩。 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接下来人道也要和地道一般，陷入无尽的沉睡岁月中。 作为前辈高人，李牧还是适当的出了两次手，击退了无数鬼怪，保住了正道一脉的道统。 和救命之恩相比，至于窃取道法之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当然，最关键的是大家根本就不知道。前辈高人多会几门法术，那完全是正常操作。 搞不好还是先祖们的好友。仙道中人已经很难从外貌上判断年纪，大家的判别方式就是修为。 修行界的规矩，一直都是因为强大而古老，辈分跟着修为走就对了。 救命之恩回报的是道法传承，至于接下来的正邪大战，还是靠他们自己。谁的劫数谁来应，李牧可不会冒头替他们扛雷。 大量的亡魂涌入人间界，地府之中一下子空虚了起来。千载难逢的机会出现，李牧没有丝毫手软。 “封天大阵起！” 厉声呵斥一声，李牧催动着法力，阴世之中此刻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道道阵法不断升起，通往人间的同道不断被封堵。 在大阵的催动之下，原来的鬼门关纷纷化作尘埃，连通数月之久的阴阳两界通道，此刻终于再次闭合。 从现在开始，地府就变成了单项通道。只允许普通阴魂进入轮回之地投胎，地府之中的生灵，除非有李牧的手令，否则任何妖魔鬼怪都别想出去浪。 来时候还好好的，转瞬间突然回不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一众鬼怪，直接被搞蒙圈。 …… 第十五章、请神大法 后路被切断，普通阴魂不知道后果，还沉浸在入侵人间界成功的喜悦之中，可鬼王们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血食、生魂能够提高鬼怪修炼速度，大幅度的节省修炼时间，可这玩意儿终归是有限的。 如果只是这点儿小麻烦，那也不算什么。相比普通阴魂的斩尽杀绝，鬼王们都是采取可持续发展策略——圈养。 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人间界阴气浓度不足，甭管他们怎么努力，始终都赶不上地府。 如果说灵气浓度决定修行者上限，那么阴气浓度就决定着鬼怪们的修为上限。 哪怕是人间界阴气最浓郁的地区，都赶不上地府的普通山头。这是质的差距，对有志于突破更高境界的众鬼王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作为本次跨界狩猎活动的组织者，阴山鬼王最近的心情非常糟糕。入侵人间界的计划刚成功了一半，就被人偷了家。 本来丢了老巢，也不算什么大事。反正她也没准备这方世界长待，后面的大佬都承诺好了，完成任务就接引她离开。 可现在她的领导地位受到了挑战，刚刚在众多鬼怪心中建立起来了威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击的摇摇欲坠。 某些不服气的鬼王，甚至公然怀疑她勾结地府，策划了这次阴谋。 解释没有意义，李牧的小地府成为了本次狩猎活动的最大赢家。要是不能尽快打开通道，参加行动的鬼怪都会沦为了失败者。 别看现在大家小日子过得很滋润，一旦血食断绝，阴气又不能满足日常修炼所需，大家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没有足够的阴气补充，莫说是修为更进一步，不下滑都是幸运的。 鬼怪也有寿元限制，很多老鬼修为一旦下降距离死亡就不远了。没有办法在此之前进入轮回之地投胎转世，那么就只有魂飞魄散的结局。 到了那一步，大家为了保命就只能靠互相吞噬，以弥补阴气消耗，保持境界不跌落。 内斗一旦开起，规模庞大的鬼怪联军，就会在自相残杀之中烟消云散。 这是敌人的阳谋，甭管众鬼王再怎么精明，都必须要跳这个大坑。 何况因为争夺血食的缘故，往日里就矛盾重重的众鬼王，暗地里就没有少互相下绊子。 要不是这些家伙互相坑队友，人间界的修行者早就领了盒饭，根本就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知道归知道，阴山鬼王还是没办法。不同于以往，李牧封印阴阳两界通道的阵法，他根本就没见过。 多次尝试强攻，不仅没有打开通道，差点儿还丢掉了小命。 倒霉的不光她一个，但凡尝试打开阴阳两界通道的鬼王，基本上都落下一身伤，只有极少数幸运儿全身而退，更有甚者直接丢掉了小命。 一旦进入阵法之中，就会引来地府阴兵的围剿。老大都倒了霉，麾下的小兵损失就更惨重了。 同样是阴兵，战斗力也是三六九等。一众鬼王的手下，根本就打不过地府阴兵。若非有确切情报，她都有些怀疑地府鬼神重返阴世。 “派人邀请诸位鬼王过来议事！” 显然，见识到新地府的强大，阴山鬼王已经打消了单干的念头。 …… 齐云山，残存下来的南方各路修士已经云集在了此地，代表着正道最后的倔强。 接二连三的战败，人间界除了少数几处宗门还在抵抗外，已然尽数落入鬼怪之手。就连人间皇朝，也在鬼祸之中烟消云散。 连续的失败，正道的士气早就跌落到了谷底。若非投降就会沦为血食，根本就撑不到现在。 作为东道主，齐云派掌门强自鼓舞士气道：“诸位道友，刚刚收到一个好消息。 围在山门的各路鬼王联军已然退却，疑似地府鬼神回归，关闭了封闭了阴阳两界通道。” 凡事都有两面性，封闭阴阳通道意味着不会有新的地府鬼王入侵人间界，同样也意味着滞留在人间界的鬼怪们将会变得更加疯狂。 短时间内，一旦这些鬼王发现无法打开阴阳两界通道，势必会对人间界的残存修士展开全面围剿。 知道归知道，齐云老道现在还是只能捡好的说。要不然士气崩溃了，队伍就没法带了。 “真人，阴阳两界通道封闭不假，可地府鬼神回归却是尚存疑虑。 各派均联系不上地府之中的长辈，现在出现的阴世地府，很有可能是有人重新建立起来的。 想要靠地府之力令人间界恢复太平，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毕竟，现在这种时候，还滞留在人间的仙佛强者已经寥寥无几。” 一名白眉老僧忧心忡忡的说道。 各大门派虽然撤离了人间界，但是故土难离，总有几个眷恋家乡的不肯走。 只不过留下来的大都是寿元将近，长生无望的修士。现在的各大门派就是这些家伙建立起来的，依旧沿袭了原来的道统。 若是地府鬼神回归，这些有背景的家伙，没道理不接到祖师爷的通知。 如果不是地府回归，仅仅只是有人重新建立的地府，能否平定这场鬼祸那就是一个未知数。 “白云大师勿虑，地府之事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消息。不久之前，京华府太华观曾传出请神大法。 据说只要日常祭祀地府鬼神，就能够在关键时刻请鬼神附身杀敌。如果准备充分的话，哪怕是炼气期修士都有可能短时间对抗鬼王。 现在整个东南地界，除了我们之外，就只有太华观聚集了一部分修士，在对抗鬼怪入侵。 或许新立的地府，和新崛起的太华观有关系。 可以确定那位太华真君，就是滞留在人间界的仙人。曾斩杀黑山老妖，在此前的京华大战之中，更是一次性击杀三十余名鬼王。 哪怕是在仙佛撤离前，拥有此等实力的大能，在三界之中都不多。 要是多几位这样的仙人，重建地府也是有可能的。纵使上界仙佛全部回归，也能够在三界占据一席之地。” 在修行者队伍之中，这不是什么秘密。请神法是太华观公布出来的，只是大家都担心秘法存在后患，都等着别人先尝试。 在这方面，可以说修行者是最自私的。哪怕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也没能够放下成见。 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同地府不熟，尽管李牧这位太华真君战绩不小，但在修行界的知名度还是太低。 若是换成一位在三界赫赫有名的大能，恐怕大家早就蜂拥而至跑去投奔，根本就不带犹豫的。 相对而言，道家门派还略好一些。尽管摸不清李牧这位太华真君的来头，起码可以确定这位出自道门一脉，勉强算是自己人。 佛门一脉就尴尬了，不光这位太华真君和他们没关系，地府之中的鬼神也没有几个是佛道出身的。 朝中有人好做官，一点儿香火情都没有，这意味着什么实在是太明显了。 抱怨没有意义，地府之中佛道一脉的话语权小，只能证明没有佛门大能参与，或者说参与度低。 正在众人商议之时，一名道童走到齐云真人身前说道：“掌门，燕赤霞来了。” 作为游走在世俗的降妖师，燕赤霞在修行界的知名度也不低，一身修为在修行界也勉强算是第一梯队。 扫视了一眼众人的表情，齐云真人淡定的说道：“快请！” 以往大家还可以摆摆名门大派的架子，现在这种需要同舟共济的时候，出身、来历已经不再重要，一切都向实力看齐。 …… “燕赤霞，见过诸位前辈！” 尽管不喜欢俗礼，但是面对一众修行界的大佬，燕赤霞还是规规矩矩了行了一个拱手礼。 作为东道主的，齐云真人挥手示意道：“道友不必多礼，请上坐！” 不知何时，齐云真人的旁边已经多了一把椅子。只是因为空间的缘故，位置太过靠前了一些，有几分喧宾夺主的意味。 “多谢真人美意，晚辈站着就好。” 不喜欢规矩，不等于就不懂规矩。在场的众人，都是修行界的大佬，几乎没有修为比他低的。 这个时候闯入已然影响到了大家议事，人家还是给足了他面子，燕赤霞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似乎很满意燕赤霞的表现，齐云真人微微一笑道：“不知燕道友此来所为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是现在这种危急时刻，穿过多位鬼王的势力范围，从京华府赶到齐云山。 “晚辈此次是代表太华真君过来的。真君有意重建地府，还人间界一个太平，希望能够得到诸位的相助。” 显然，燕赤霞不是一个合格的说客。一上来就直接亮出了底牌，连圈子都懒得绕。 只是谁让李牧手中无人可用呢？ 太华观现在的名头确实不小，可论起实力来，就没有一个能够拿上台面的。 若是派出来做说客，多半会被人当成骗子，恐怕连门都进不去。 手下的鬼神就更不能派出来了，没有获得聊斋天地的认可，李牧自封的这些地府鬼神，现在只是鬼，而不是神。 在表面上来看，和外界的鬼王没有本质上的差别。以现在人鬼关系的紧张，恐怕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双方就要打起来。 不合格的说客，那也是说客，总好过自己亲自下场去招揽。 “燕道友，太华真君的名头我们刚刚听过，不知是上界哪位大能？现在的地府的实力如何，能否出兵平定人间界？” 不是齐云老道现实，实在是现在局势危急。稍有不慎，修行界就会迎来覆灭之危。 若地府有能力平定人间鬼祸，那么没得说，大家直接投奔过去就是。 要是做不到这一点，那就必须三思而后行了。 “平定人间鬼祸容易，难的是对付幕后黑手。据太华真君所言，此次鬼祸的幕后黑手是一帮修炼寂灭大道的家伙。 真君要盯着这帮混蛋，不方便亲自出手。地府鬼神现在要清扫阴世，维护六道轮回的稳定，短时间内抽不出手。 平定人间鬼祸之事，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真君已经传下请神大法，可以借助神灵之力辅助诛鬼。 受灵气之毒影响，现在长生大道断绝，但鬼神尚未受到影响。 真君承诺，凡在平定鬼祸之中立下大功者，死后可在地府之中为神。” 燕赤霞的话不多，但隐藏的信息量却是非常大。 尤其是在场的佛门修士，那是格外的尴尬。幕后黑手是修炼“寂灭大道的的家伙”，就差直接点名了。 只是这种事情，容不得抵赖。除了修炼寂灭大道的外，其他仙佛就算是想要报复人道，也不会玩得这么大。 没啥好辩护的，屁股决定脑袋。在场的一众佛道修士，现在对自家老大也是非常的不满。 要践行寂灭大道，好歹也要把他们这些小弟带上啊！直接就一下子干下来，分明就是要将他们一窝端的节奏。 涉及到了身家性命，这波队该怎么站，根本就没得选择。 信仰，这玩意儿忽悠一下凡人就行了。神佛都是修炼出来的，还能指望这帮修士都是狂信徒不成？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现在这种时候，有根大腿抱就不错了，唯一的选择还能挑剔啥！ 尽管在长生大道之中，鬼仙落入了下成，可现在大家没得选。再怎么下成，那也比直接领盒饭的强。 投胎转世，真灵不灭。那是没有办法的选择，但凡是有一丝希望，都没有人愿意重新开局。 即便是能够觉醒记忆，自己还是不是自己，依旧是一个未知数。 别看天地大能时常来个轮回练心，那是强者的专利，不是普通小修士能够拥有的待遇。 虽然有不少人知道末法将临的消息，但那是未来的事情。或许是一千年后，又或许是一万年之后，对世界来说时间是不值钱的。 只有先活到那个时候才需要考虑，在此之前让大能们操心即可，小修士保命即可。 连带着对李牧的身份，大家也有了猜测。敢破坏佛门大能修炼寂灭大道，那么摆明就是和佛门不对付的天地大能。 有这份实力的肯定是那几位，具体是谁不重要。反正是三界最粗的大腿，要不然早就化成了灰。 这样存在要重建地府，自然不会缺乏小弟投奔。难怪地府鬼神之中，几乎看不到佛道一脉的身影。 搞不好现在的地府鬼神，就是上界仙神开的马甲小号，没准还有自家的祖师爷参与。 一番脑补下来，大家自我感觉那是非常合理。在场的众人已经差不多做出了决定，连谈条件的心思都没了。 第十六章、鬼门关之战 类似的一幕，很快就出现在了另外几处人间界的修行圣地。都不需要李牧吩咐，就有人自告奋勇的去做说客。 为了死后能够在地府之中捞一个好位置，原本准备混吃等死的老家伙们，一个个都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 只能说脑补这玩意儿，真的很厉害。原本李牧还担心大家不相信，准备利用各路鬼王逼迫他们妥协，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些家伙主动投奔了过来。 显然，前面的战斗已经消耗掉了大家的信心。偏偏他们寄予厚望的祖师爷们，又离开了这方世界，根本就联系不上。 甭管李牧有什么算计，现在都是他们唯一活下去的希望。投奔一位仙人，总比给妖魔鬼怪当食物强。 请神大法的普及，原本一边倒的人间界大战，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鬼怪的势力依旧强大，正道修士也不再没有还手之力。原本的练气小修士，一旦拼起命来，都能够伤到一位普通鬼王。 战场局势的变化，没有引起阴山鬼王的重视，请神大法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百分百发挥地府鬼神的实力，对顶尖鬼王来说纯粹是捞痒痒。 谁让聊斋世界的境界划分模糊呢？ 金丹层次的鬼修是鬼王，元神层次的鬼修还是称鬼王，其中的实力完全是天差地别。 莽山鬼域，在阴山鬼王的努力之下，在地府之中叫得出名号的鬼王齐聚一堂。 没有功夫卖关子，美艳的阴山鬼王冷冰冰的说道：“奴家今天邀请诸位过来，为得是什么，想必大家都清楚。 这次吾等狩猎人间界，被地府之人偷了家，阴阳两界通道被封堵，这意味着什么最明显不过了。 人间界虽好，却非久居之地。我等阴魂，想要攀登更高境界，还是只有回到阴世之中。 奴家已经尝试过强行打开两界通道，结果陷入一陌生阵法之中，遭遇地府阴兵伏击，随行的鬼军近乎全军覆没。要不是奴家跑得快，不死也得重伤。 想来诸位也亲自领教过，地府的实力已然不是谁单独能够抗衡的，唯有联合起来才有一丝胜算。” 一上来就摊牌，阴山鬼王也是被逼无奈。被众鬼王怀疑同地府有勾结，要是不快点儿洗清嫌疑，怕是不等任务完成就凉凉。 解释没有意义，唯有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才能够令众鬼安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表现出对地府的敌视。 甭管能不能打回去，反正姿态要做足。让入侵人间界的众鬼王都知道，她阴山鬼王和地府不死不休。 “阴山，别扯这些没用的。这次狩猎人间界是你发起的，吾等刚刚率大军离开，就被地府偷了家。 要说和你完全没有关系，恐怕谁都不信。 大家既然从天南海北赶过来，那就证明各地鬼门关均被封锁。 这样的大手笔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纵使地府鬼神离开之前，也必须要提前做好了准备，才有可能做到。 吾等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次狩猎人间界大家的收获都不小，要承你阴山的情。 可阴世地府对我等更加重要，直接关系到了我们的道途。时至今日，前因后果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够重开阴阳两界通道，让我等返回事情就算结束了。” 独角鬼王冷漠的说道。 口口声声说“承情”，到了具体事务上，却是在进行逼宫。妖魔鬼怪之间谈恩义，纯粹就是一个笑话。 长期受负能量的影响，人性之中偏向恶的一面，明显更容易被凸现了出来。 “恶鬼”之名，那是实至名归。 只见阴山鬼王猛的一拍桌子，摆满了人肉盛宴的实木八仙桌瞬间四分五裂，酒杯之中的鲜血贱得满地都是。 “独角，别不识好歹！此次狩猎人间界虽然是奴家发起的，可那也是大家共同的意愿。具体行动上，吾等都是各行其是。 被地府偷了家，奴家同样也是损失惨重。想要甩锅到奴家头上，我阴山也不是好惹的！ 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地府做大对吾等谁有好处？ 你自己都说了地府的实力雄厚，三界之中有这份实力的一共就那么几家，幕后黑手必然是其中的一家，或者说几家联手。 若非灵气之毒弥漫三界，人家挥手之间就能够将我们剿灭。这些大能想要算计，吾等根本就不废吹灰之力！” 这是真心话，作为本次狩猎活动的组织者，阴山鬼王次所有鬼怪知道的讯息都要多得多。 三界大能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自己幕后之人想要覆灭苍生，集万灵之怨气冲击天人两道，演寂灭大道之本源，有人搞破坏再正常不过了。 原本以为这些家伙会在最后时刻出手力挽狂澜，以便能够最大限度的捞取功德。万万没有想到，这才刚刚开局就有大能入场。 局势发展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她阴山鬼王能够解决的。邀请诸鬼王过来，本质上就是为了忽悠足够多的炮灰，自然不允许有人捣乱。 得寸进尺，乃鬼怪之本性。在这种时候，表现的越是软弱，就越容易让鬼蹭鼻子上脸。 感受了一下阴山鬼王扑面而来的气势，被锁定的独角鬼王脸色大变，冷汗都差点冒了出来。 刹那功夫之后，在气势比拼之中失败的独角鬼王，灰头土脸的坐回了原位。 原本看热闹的诸多鬼王，现在也是心神大震，纷纷感叹阴山鬼王的强大。 毫无疑问，这波人间界之行，阴山鬼王的修为又有了进步。没有突破境界，那是因为阴气不足。 一瞬间，就有人脑补出阴山鬼王为什么急着打开两界通道、重返阴世。 有了独角鬼王的前车之鉴，原本想要兴师问罪的一众鬼王，纷纷冷静了下来。 重新打开两界通道，附合所有鬼王的利益。大家入侵人间界主要还是为了狩猎血食，以提升自己的修为，可不是为了搞意气之争。 “阴山鬼王息怒！我等没有逼宫之意，独角鬼王也是太过焦虑，才不小心一时失言。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重开两界通道。不管地府背后是哪方大势力，现在我们都没有选择。 不想被敌人逐个击破，唯有主动出击，在敌人准备好之前，将地府剿灭掉！” 恶毒鬼王杀气腾腾的说道。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恨不得立即将地府剿灭，重新过上在两界自由通行的安逸生活。 …… “陛下，莽山鬼门关告急！” “陛下，玉门鬼门关告急！” “陛下，泰山鬼门关告急！” …… 一道道告急文书传来，让李牧充分领教了这方世界妖魔鬼怪的实力强大。直觉告诉他，现在各地鬼门关防线告急，只是敌人的一次试探。 好歹也是熟读兵书之人。这种四面开花的战术看似很厉害，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 真想要杀回地府，最好的选择还是联手攻击一处鬼门关节点。现在的进攻，更像是为了迷惑视线，逼迫李牧分兵驻守。 阵法再怎么厉害，终归有其极限。真要是遭遇数十名，乃至上百名鬼王围攻，根本就不可能支撑住。 并非李牧不想加持更多的封印，实在是需要封印的空间节点太多，根本就忙不过来。 就连现在用的这套阵法，那都是大荒世界数百名阵法宗师联手，才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刻画出足够的阵盘。 这也是当皇帝的好处，可以调动一个国家的资源，远比单打独斗有效率。 “传令下去，令八大军团出兵增援，同时严密监视各地鬼门关的变故。一旦发现大量鬼王聚集，立即上报给孤。” 甭管鬼怪们有什么算计，现在舞台都给他们搭好了，就等着他们上场表演。 聚集起来看似实力强大，可也就那么回事。相比之下，分散开的鬼王反倒是更加麻烦。 李牧可没有兴趣玩什么猫抓老鼠的游戏，现在他只是想早点儿控制聊斋世界，验证本体推演的世界融合之法是否可行。 漫天神佛若是不回归也就罢了。要是有人不知死活，那么灵气之毒必须安排上。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研究，虽然没有找到灵气之毒的解药，可应对方法却先一步被发现。 此刻李牧手中把玩的“灵气之毒炸弹”，就是天地间收集的灵气之毒所炼制，对修行者拥有很大的杀伤力。 要是一不小心中了招，纵使仙佛也得哭鼻子。从长生种变成断命鬼，估计心态再好都受不了。 “杀！” “杀啊！” 连绵不绝的喊杀声，拉开了鬼门关之战的序幕。绝大部分阴魂在步入大阵那一刻，就已经灰飞烟灭。 想要从外界出手攻击大阵，偏偏有空间裂缝阻隔，很容易引起空间动荡。 若是一不留神陷了进去，同时遭受阴阳两界的挤压，纵使修为再强的鬼王都兜不住。 “飘渺鬼王，你乃是我等之中唯一的阵法大宗师，看出了点儿什么没有？” 不懂就要问，在这一点上阴山鬼王比大部分人做得都要好。在知识面前，面子根本就不值钱。 “这座阵法非常玄妙，不同于以往我见过的任何阵法，在细节上把控的近乎完美，连空间节点的动荡之力都被利用上了，仿佛是重新开辟了一套阵法体系。 想要找到破阵之法，没有数十年的研究，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进入大阵之中强攻，再强大的阵法也有其极限，超过了承受极限就会崩。” 看似说得轻松，可飘渺鬼王眉宇间那一缕忧愁，还是没有瞒过众鬼王的眼神。 三界之中能够拿出这样阵法的人，显然不是等闲之辈。现实再一次佐证了地府的来头不小。 停顿了一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的飘渺鬼王，急忙喊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普通阴魂对大阵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这座大阵似乎在以阴魂为食物，前面死去的阴魂都成为了大阵的能量。 拖得时间越长，局势就对我们越不利。大家一起出手破阵吧，万万不能让这座大阵成长下去！” 要不是场合不对，飘渺鬼王都险些激动的跳了起来。成长性阵法，这是无数阵法师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居然出现了。 一众鬼怪也反应了过来。难怪每次进攻大阵的感觉都不一样。合着他们之前的进攻，就是在给大阵送点心。 光送点心还不够，必须要奉上大餐，才有可能将这座大阵撑死。 撑不死对方，那就只有自己去死，想想就令人觉得恐怖。 在场的一众鬼怪，纷纷痛骂对方“卑鄙”。可惜没有任何意义，想要破阵终归还是要靠拳头。 顾不得保全实力，一众鬼王进入大阵之后，迅速施展手段。各种花样齐出，让阵外看特效大片的李牧直呼过瘾！ 唯一令他不满的是鬼叫声，着实令人感到刺耳。不待任何犹豫，对着一名吼得最响亮的鬼王就是一掌拍下。 一个惊天巨掌从天而降，犀利的掌风让笼罩在其中的一众鬼王胆寒，纷纷开始躲避。 怎奈就像是被施展定身术一般，甭管他们心里怎么想，可就是走不出小空间。 显然，现在的阵法已经不是刚才的阵法。在一众鬼王入瓮之后，大阵再次发生了变化。 新的阵盘被嵌入，数万阴兵隐入其中守卫阵眼，外界还有数十名阵法宗师在不断加持新的大阵。 做了这么多准备，自然是为了一网打尽。省得让这些家伙逃了出去，隐藏起来暗中做恶。 李牧的出手，不光是为了耳边清净，同时也是为了吸引一众鬼怪们的视线。 意识到无法躲闪，一众鬼王急忙开始迎敌。纷纷发出最厉害的攻击，进行殊死搏斗。 “轰”的一声巨响，鬼门关都开始颤抖，阴阳两界的交汇节点更是直接被切断，无数空间乱流涌出，一位倒霉蛋鬼王不幸被卷入其中，惨叫声才进行到一半就已经结束。 掌印消散，紧接着就是漫天的剑气，再次向众鬼袭来。 第十七章、恩大成仇 接二连三的遭遇暴击，众鬼王纷纷意识到了不好。可惜这个时候想跑路，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 向前冲不破大阵封锁，原本和人间界相连的通道，又在大战之中崩溃。想要重返人间界，唯有冒险穿越空间乱流。 显然，这不是什么好选择。空间乱流的危险，对金丹层次的鬼王来说，那几乎是十死无生；即便是元神层次的鬼王，那也要看运气。 “简直是欺鬼太甚！既然要斩尽杀绝，老子就和你们拼了！” 阴险鬼王怒吼道。 说话间，一身气势已然提升到了最高，仿佛是在施展秘法，准备自爆冲击大阵拉鬼垫背。 “轰！” 巨响声过后，大阵微微一动，仿佛是身体被虫子叮了一下，微微打了一个哆嗦。 以阴险鬼王的修为来看，这波自爆的威力似乎小了一些。不过大家都在大战中上了头，很少有鬼王注意到这一点。 破阵密码被打开，自知无路可退的众鬼王，纷纷施展同归于尽的自爆秘法，企图拉着敌人垫背。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响起，守卫阵眼的阴兵被迫撤退，部署的拦截阵法纷纷告破。 眼瞅着拦截就要失败，天空之中突然弥漫起了浓郁的浩然之气，无数的墨宝在阵法的趋势之下，向众鬼王头顶笼罩过去。 在浩然之气的压迫下，原本众鬼以为死去的阴险鬼王此刻也诈了尸。显然，刚才的自爆只是为了忽悠大家拼命。 没有办法谴责阴险鬼王无耻，因为诈尸的鬼王着实多了一些。原本应该在自爆中死去的鬼王，有近三分之一重新展露出了身影。 看得出来，这是一起没有组织，没有预谋，全靠默契搞出来的大型坑队友事件。 亲眼目睹了鬼怪的狡诈，让李牧对人性的认知，再次提高了几分。 不愧是人类转化出来的生物，这纷智慧着实令其它妖魔望尘莫及。难怪古人要将鬼怪和“阴险狡诈”挂钩。 一度李牧都留下这些“鬼才”收为己用，只是考虑到控制难度，他果断的熄了这份心思。 不同于在大荒世界，李牧手中掌控着天地权柄，一众鬼怪在他面前，根本就耍不了花招。 聊斋世界的天地权柄早就落入漫天仙佛手中，即便是现在这些家伙跑了路，天地权柄也不是李牧能够拿到的。 没有办法开挂，万一被这些阴险狡诈的鬼怪糊弄过去，在关键时刻来一个刺背那就惨了。 为了安全起见，最好的解决方式，还是将他们全部超度掉，还世间一个太平。 丧失了彼此间的信任，或者说从来就没有过信任的一众鬼王，看似还在联手对敌，实际上内部已然发生了分化。 组织这次行动的阴世鬼王，暗骂一声：猪队友！此刻她已经放弃了美艳容颜，恐怖的面容让人看了就能呕吐。 “鬼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明知道现在可能是敌人的最后的攻击，可是面对漫天的浩然之气，众鬼王着实是难以提起正面冲击的勇气。 在浩然之气的压制之下，大家的一身实力，最少被削弱了三成。 经验告诉他们，眼前的一幕绝对不是阴世鬼怪能够搞出来的。虽然不知道三界哪位大佬的手笔，反正来头绝对小不了。 铁憨憨都已经在刚才的大战之中死得渣都不剩，现在活下来的都是聪明鬼。 意识到卷入了大风波之中，一众聪明鬼首先想到不是拼命，而是——逃！ 对比一下眼前的浩然之气和身后的空间乱流，修为最高的阴世鬼王率先选择了掉头。 以她的修为，加上幕后大佬留下的保命手段，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大概率能够返回人间界。要是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够从其它节点进入阴世地府。 当然，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时候进入阴世地府，无疑是活腻了的表现。 看着一众鬼王要跑，李牧没有出手拦截，仅仅只是将剑气丢入空间乱流之中，搅动起了几朵浪花。 能够穿越空间乱流返回人间界的幸运儿，终归只是少数。大部分鬼王进入空间乱流之中，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一命呜呼。 鬼门关的胜利，奠定了李牧统一阴世的基础。没有一众鬼王捣乱，遗留在阴世的鬼怪们，终归难逃阴司律法的制裁。 地府之中阴兵们四处出击，缉拿不法鬼怪，人间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收到李牧的传讯之后，整个修行者都沸腾了。确定一众鬼王消失之后，残存的修行界势力，纷纷发起了反攻。 一时间硝烟弥漫着整个人间界，李牧的目光也投入到了天界。只是此刻惊人的一幕发现，透过天维之门后，进入李牧眼帘赫然是一堆白骨。 天界也不全是神仙，留下几堆白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举目忘去尽是白骨，那就有些不对劲了。 本该钟灵毓秀的天界，现在弥漫着浓浓的腐朽之气，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走向覆灭。 某些边缘地带，空间已经有了崩塌的迹象。天地之间的灵气之毒，要远比人间界和地界浓郁的多。 难怪漫天神佛要跑路，天界分明就是到了崩溃的边缘，早已经不适合生灵生存。如果再晚来几十年，恐怕天界都不复存在。 一路飞到了天界中央，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祭坛。依稀可以看出这是用生灵尸骨堆砌起来，残酷的真相让李牧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是真的。 整个天界的生灵都沦为了祭品，为的就是开起跨界传送。最后甚至还消耗了大量的天界本源之力。 显然，当年仙佛们撤离这方世界，也是付出了惨痛代价。 或许百年前仙佛们的最后一次显圣，也不是为了斩妖除魔，而是在筹集开启传送阵的祭品。 人间界的众生能够躲过一劫，那是因为普通人没有成为祭品的资格。 再一次领略了长生之路上的残酷，李牧的心情是沉重的。为了大道不顾一切的人太多了，可真正能够走到最后的却寥寥无几。 仔细研究了一番祭坛，还是没有搞清楚漫天神佛们去向。不过这已经不在重要，从现场的情况可以确定短期内他们是不会回归的。 没别的原因，开启祭坛所需的能量太大。一张单程票就吸干了天界，不断来回折腾，谁也承受不起。 别的不说，天道首先就不答应。能够偷渡离开，那是打了天道一个措手不及。若是敢回来，迎接他们的就是天罚套餐。 或许不光天道，就连沉睡的地道、元气大伤的人道都会跑出来和他们拼命。 甭管他们的神通多么厉害，既然是从这方世界走出去的生灵，天生就要受到天地意识的克制。 除非能够拿出足够的好处，偿还掉与世界的因果，否则这笔债将伴随他们永远。 确定了这一点，李牧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漫天神佛短时间之内无法回归，那么他需要面对的麻烦，就是神佛们离开之前布置的后手。 李牧可不认为需要逃命的神佛，就拥有横断万古，掐算未来的能力，可以准确预测百年之后的事情。 不确定后世发生什么，那么神佛们做出的布置，多半是基于百年前的判断。 具体目的是啥，李牧也大致有了新的判断。原来猜测的报复人道，现在看来并不准确。 固然有那方面的意思，更大的可能还是为了覆灭聊斋世界，断绝世界进阶的可能。 没有法子，漫天神佛都是从聊斋世界土生土长起来，临走之际又消耗了世界大量的能量，欠这方世界的因果实在是太大。 “恩大成仇”！ 没有能力偿还这笔因果，又不想受因果反噬，影响未来突破更高的境界，那就只能让债主去死了。 要不是李牧的乱入，或许他们的计划就成功了。天界陷入崩溃，阴阳两界又混战在一起，三界秩序全部崩盘。 不等末法时代开启，世界本源就先一步陷入亏空，根本就没有渡过劫数，晋升到更高层次的可能。 略加思索之后，李牧果断选择了破坏祭坛。从充斥天界的无数白骨就可以看出来，这玩意儿一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算是拥有跨界传送之力，可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对李牧来说没有丝毫价值。 突然之间，李牧忽然发现玉碟收取的跨界传送费用，着实很便宜。 同启动这座祭坛所需的代价相比，玉碟仅仅只是一些功德气运，完全是良心的体现。 天界崩溃无法阻挡，李牧也没准备螳臂挡车。搜刮一圈确定没有多少价值之后，李牧打起了残存世界本源的注意。 世界本源这玩意儿，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除非是赶在世界覆灭之时，其它时间很难有机会。 强行夺取世界本源乃逆天而行，不光要遭遇天谴，还会被世界诅咒。 具体会遭遇什么后果，李牧暂时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还没有活够，不想这么早去作死。 …… 第十八章、地府立黑手现 地府之中，在一众阴兵的簇拥之下，李牧登上了祭坛。 一回生，二回熟。祭祀天地，李牧也算是经验丰富。遵循古礼，宣读完祭文之后，小地府就算是转正了。 尽管他是外来着，可聊斋世界现在没得选择。天界已经凉凉，要是不尽快恢复地界和人间界的秩序，这片世界很快就会陷入寂灭。 “幽冥地府立！” 伴随着李牧话音落地，祥瑞之气直接充斥着三界，似乎想要洗去颓废、重开新颜，就连灵气之毒都被驱散了大半。 惊人的变化，所有人都知道天地认可了地府存在，正在利用地府重开的契机进行自我修复。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想要扭转世界衰落，绝不是恢复三界秩序就能够做到的。 末法之劫，若是这么容易渡过，漫天神佛也不用花大代价跑路。 天道搞出来的祥瑞之气，宛若特效大片给人带来了视觉盛宴，作为当事人的李牧却高兴不起来。 洒下的功德看似磅礴浩大，落入他身上却直接散去。毫无疑问，天道克扣了原本属于他的功德。 至于地道，依旧在沉睡之中。地府重立之时，仅仅是微微震动了一下，若是不注意李牧差点儿忽略了过去。 显然，聊斋世界现在病的很重，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天地都自身难保，原本至公的天道现在也学会了克扣。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重立地府的功德就在刚才被天道给挥霍了。 不能算浪费，对天地而言这是合理利用，起码灵气之毒被驱散了大半。 若是按照李牧的计划慢慢抽取天地间的灵气之毒，起码也要三五百年才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 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人间界的修炼者，估摸着现在的修行者：筑基期能够延寿一甲子，金丹之境大概能够拥有三四百年的寿元。 同大荒世界自然是没法比，可终归是出现了一线生机。只要一直修炼下去，理论上还是能够成仙做祖的。 胳膊扭不过大腿，叹了一口气之后，李牧最终还是决定吃下这个哑巴亏。 没有拿到功德，封神大典还是要继续。除了自任酆都大帝外，地府之中的一众神职都需要填充。 只不过五方鬼帝、十殿阎王的位置，全部都空缺了出来。非李牧不愿意册封，实在是无人可用。 “欲戴王冠，必先承其重。” 这些地府要职，都不是普通人能够胜任的。不光需要德行，更需要实力。 若是实力不足，哪天妖魔鬼怪打上了门，自己丢了小命事小，丢了地府的威严就尴尬了。 与其任命废物占位置，还不如空出之位，让手下人去竞争。 神道贵在永恒，神职一旦确定就是以千年、万年为单位，除非遭遇意外，或者是犯下重大罪孽，否则很难更换。 哪怕是寿元耗尽，只要到轮回之中走一遭，觉醒前世记忆之后，大概率还是能够回归神位。 …… 时光匆匆而逝，距离封神大典已经过去五年。对神灵而言，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对凡人来说，这已经是生命之中的七八分之一。 阴世地府重立之后，各路神灵纷纷履行职责，四处缉拿流窜入人间界的鬼怪。加上修行界的努力，历时五年之后鬼祸之灾终于被平定。 可是鬼祸带来的伤害，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抚平的。 人间修行界十不存一，若非灵气之毒的危害被削弱，老一辈的寿元延长有时间培养下一代，恐怕各派都有面临传承断绝的风险。 当然，实际情况肯定没有那么糟糕。地府已经重立，只要在平定鬼祸之中立下了功勋，就可以死后封神。 虽然有神道法则约束，禁止神灵无辜干涉世俗，可是想要在人间界留下传承，还是问题不大的。 最惨的还是凡人，鬼祸之后百不存一。文明传承濒临灭绝，社会经济完全崩溃。 鬼祸之中可没有贵族、庶民之分。王朝气运崩溃之后，王公贵族和庶民都享受到了同样的待遇——沦为血食。 甚至还有很多鬼怪专挑富贵人家、书生进行祸害，原因非常的简单，肉质更加细腻。 掌握社会财富、知识的群体遭受重创，大量的知识、技艺失传，文明传承近乎断层。 李牧没有出手干预。这既是一场劫难，同样也是一次机遇。 旧有的社会秩序被打破，为新的世界体系建立创造了基础。在这个时间点，往往也是新思想、新文化诞生的摇篮。 璀璨的文明，需要经历血与火的考验。只要渡过了一次次劫难之后，才能够缔造文明的辉煌与魅力。 多样化的文明体系，对修行者来说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对世界的认知，往往也影响着修行者的修炼方向。 世俗界的很多知识、理论，其实在修行界也是通用的。凡人只是缺乏力量，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办法探索世界真谛。 不过这些知识积累，需要时间来沉淀。短时间内李牧获得的最大收获，还是修为上的。 自从建立地府之后，李牧分身的修为也是蹭蹭往上冒，短短的五年时光就逼近了本体。 尤其是对轮回大道的领悟，更是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不知道是世界等级限制，还是建立的不完善，传说中的六道轮回仅存在：人间道和妖魔道。 本该和天道并立的地道，更是弱得可怜，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连人道都大大不如。 类似的问题，不光是聊斋世界，大荒世界也是如此。 天道所占的权柄最大、力量最强，人道居其次，地道几乎没有存在感。 所谓的天地人三道并立，更像是理论上的尊位平等，论起实权来还是天道最大。 没有为这个问题纠结，甭管天地人三道力量是否平衡，都不是李牧现在所能够改变的。 天地突然一阵晃动，闭关之中的李牧当即破关而出，率领一众地府鬼神直奔天界而去。 从天道之中得知，天界开始崩溃了！ 从今往后，聊斋世界就只剩下阴阳两界，再也不复三界并立的盛况。 作为这方世界最有逼格的酆都大帝，出行本该是祥云万丈，现在迎接李牧的却是漫天血雨。 天地在哭泣！ 可惜世界崩溃一旦开启，就再也停不下来，至少以李牧的修为没有办法让它停下来。 为了维护三界平衡，天道已经非常卖力。可是在大势面前，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遭受重创的天界，坚持到了现在还是没有逃脱覆灭的命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万载之后就会轮到地界和人间界。 要是搁普通神佛收到这个消息，肯定是第一时间准备跑路，但是对修炼不到百年的李牧来说，万年光影实在是太过漫长，根本就用不着担心。 现在的修为没有办法救世，不等于万年之后也没有办法。即便是真的无力回天，大不了到时候再跑路也不迟。 …… 空间乱流之中，李牧厉声呵斥道：“什么人，胆敢窥视本帝出行？” 显然，窥视天界遗产的不光是李牧，还有其他人在虎视眈眈。只是不知道暗中之人是外来者，还是某位仙佛准备的后手。 见无人回话，李牧直接挥手一道剑气，冲着来人躲藏的位置发起攻击，随行的一众鬼神也纷纷跟随李牧出手。 面对铺天盖地的攻势，暗中之人急忙开始躲闪。怎奈蚁多咬死象，何况是一众地府鬼神。 密集的火力覆盖，搞得暗中隐藏之人格外狼狈，直接将身形暴露出来。 看清来人的身影之后，李牧直接想到“佛祖”。 只不过此人的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血煞之气，让人很难将他和传说中的“佛祖”联系在一起。 “住手！” 秃头男子当即喊道。 他现在是冲着天界遗产来的，可没有兴趣在这里和人拼命。作为天道黑名单上的人物，由不得他们不小心谨慎。 尽管这里是空间乱流，不属于天道的管辖范畴，但是距离世界还是太近了。 要是打着打着，不小心误入世界之中，那就直接完犊子。 若非担心天道找他拼命，早在李牧统一地府之前他就出手干涉了，根本就不会放任阴阳两界恢复秩序。 可惜人算终归不如天算，错过了最佳出手时机，就再也没有机会。 现在李牧的修为已经和他到了同一档次，身边还是一众鬼神相助，打起来明显占不到便宜。 哪怕对李牧恨得咬牙切齿，秃头男子还是选择先谈判。 没有给来人面子，李牧直接叫破其身份说道：“寂灭大道修炼到了这一步，看来佛祖的修为，比传说之中还要可怕得多！” 没有谴责、没有抨击，为了求道干出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接受的。 若是李牧修炼了寂灭大道，聊斋世界同样会凉凉。为了修为能更进一步，牺牲一方世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道友认错人了，贫僧血煞如来乃魔道之祖，可不是什么佛祖。 此三界皆知的事情，反倒是道友，若非亲眼所见，贫僧都不敢相信，三界之中居然隐藏着道友这样的人物。 道友，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都是冲着天界覆灭之后的内核来的，直接说怎么分吧？” 看得出来，眼前这位血煞如来对李牧是非常的忌惮。一开口，就放弃了独吞的念头。 要不要打，这是一个需要慎重思考的问题。 眼前这个家伙明显只是一尊分身，多半是佛祖开的马甲。就算是强行留下，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伤不到对方的命脉。 同对方瓜分遗产，李牧又不甘心。甭管这家伙来头多大，眼下李牧才是这方世界身份最高之人，称呼一声世界之主也不为过。 一陌生人跑到家里来分肉，主人自然是不爽。 “道友过了，既然你本体都离开了这方世界，又何资格来分享世界遗产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五年前的鬼祸之灾就是道友的手笔吧！为了修炼寂灭大道，就将三界一起覆灭，道友所为可不光彩。” 这话不光是说给血煞如来听的，更是说给手下人听的。 来自大荒世界的鬼神也就罢了，不会将佛祖放在心上。本土的鬼神可是从小听着佛祖传说长大的，要是不下狠药，没准就被给策反了过去。 人都是自私的。一口覆灭三界锅甩过去，哪怕是佛门弟子，也不可能再跑去跟着佛祖混。 “道友确定要和我拼命？贫僧这只是一具分身，没有也就没了，道友若是输了，丢的可是性命！” 说话间，血煞如来已经抢先动手。一道从天而降的掌法，直接向李牧一行人笼罩过来。 漫天的佛陀掌印，在梵音之下宛若是活着的生灵一般，从四面八方发起了攻击。 可惜血煞之气太过浓郁，本该充满神圣气息的一掌，变得恐怖阴森起来。 没有任何犹豫，李牧当即选择了以攻对攻。弹指一挥间，宝剑已然出现在他的手中，无数道剑气飞出和掌印对撞在了一起。 见老大出手，随行的鬼神们也纷纷出手。一时间是法宝满天飞，五花八门的招式争先上演。 铺天盖地的攻势，逼得血煞如来不得不四处躲闪。原本偷袭取得的先机，瞬间消散于无形。 吃了亏的血煞如来，一边战斗，一边还不忘嘲讽道：“酆都大帝，有能耐我们单打独斗，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 激将法，可惜这对李牧没有意义。有小弟不用，那还收小弟干嘛？ 看了血煞如来一眼，李牧当即下令道：“魔道妖孽岂能容你猖狂，众神布伏魔大阵，随我诛杀此魔头还天下苍生一个公道！” 听了李牧的话，血煞如来气了一个半死。本来面对群殴他就很吃亏，现在还要玩儿阵法。 主要还是距离世界太近，众神拥有天道庇护，即便是在空间乱流之中也能够行动自如。 意识到这点之后，血煞如来果断选择拉开和世界的距离，企图重新选择交战地点。 …… 第十九章、聊斋终章 “道友，先住手，且听我分说！” 不幸陷入大阵之中，被揍得怀疑人生的血煞如来，急忙喊道。 李牧微微一笑道：“没事的佛祖，咱们边打边谈，不伤感情的！” 想打就打，想谈就谈，哪有这样的好事。对这种没节操的老狐狸，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先宰了再说。 跨界传送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就算是他的本体想要过来寻仇，也不是那么简单。 作为天道黑名单上的人物，即便是过来了，也只能在世界之外待着。只要李牧不出去瞎逛，根本就没有危险。 何况单纯从分身上的修为来看，大家都是半斤八两。本体修为如何根本就判断不出来，反正肯定比分身要高。 在不明敌人虚实的情况下，就傻乎乎的跑出去找人家拼命，可不是一个老狐狸能够干出来的事。 见李牧不买账，血煞如来却是暗自叫苦。理智告诉他再打下去，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顾不得耽搁，急忙说道： “道友，这方世界即将陷入末法。我等夺取天界本源，都是为了开启传送阵离开这方世界。本身并没有冲突，完全可以联手。 在此之前，道友完全可以先践行你的大道。反正这方世界也渡不过末法之劫，终归要走向寂灭，以你我的修为境界，多等上几千年也无妨！” 没有毛病，双方没有核心利益冲突。如果李牧是原来的三界中人，现在多半会选择同这位“魔道之祖”合作。 可惜从一开始，双方的目标就不一样。就算是聊斋世界抢救不回来，带走世界残留的遗产回老巢不香么？ 本源这玩意儿，对任何世界都是一笔宝贵财富。不仅能够提升世界底蕴，还可以吸取这方世界晋升失败的教训。 作为一方正处于成长期世界的准天帝，除非是脑子进了水，李牧才会跟这位魔道之祖去一方陌生世界。 天道要按照规则行事，天帝却可以根据需要调整世界发展方向，这也是天帝存在的意义。 经验教训可以慢慢总结，但世界本源却是触手可及的东西。吃到嘴里的肉，怎么可能再拿出来和别人分享呢？ 冷笑一声之后，李牧故意调侃道：“佛祖，不，现在应该叫你魔祖才对！ 这方世界生你、养你，造就了你这一身修为。不思报恩也就罢了，怎么能想着要灭世呢？ 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举，实在是令天下人所不耻。难怪你放着好好的佛祖不做，要自成魔祖，原来你早就坠入了魔道。 如此不要脸之事，孤可做不出来。纵使世界渡过末法之劫的概率再低，孤也要努力尝试一番。即便是最后失败，那也问心无愧。 尔等不忠不孝不义之徒，终将迎来报应。欠下世界的因果，将成为你们未来突破更高境界的永恒障碍。 从逃离这方世界开始，你们的道途就断了！” 不开玩笑，逃离这方世界的仙佛，未来发展的天花板确实已经锁死。 一方面是因果缠身，容易滋生心魔；另一方面则是自身先天根基不足，世界的强度就是生灵的天花板。 解决这两点的方式非常简单，却又非常难以完成。 只要推动一次世界晋升，就能够偿还世界因果，顺带还能提升自身的先天根基，为超脱提供基础。 当然，还有一种躺赢式解决方式。那就是世界被高阶世界捕获，幸运的成为了附属世界。下界生灵渡过雷劫飞升上界，天花板直接被打开。 在笑傲世界，李牧就躺赢过一次。结果直接躺到了巨兽的腹中，差点儿道途崩猝。 想想那头巨兽，李牧现在都感到心有余悸。若非留下的阴影太大，到现在都没有把握拿下它，李牧早就杀回去了。 煽情的表演，李牧在一众手下心目中的形象，越发的高大了起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比逃离的仙佛，想要灭世的“魔祖”，李牧这位酆都大帝的表现，着实是逼格满满。 尤其是对聊斋世界本土的生灵来说，他们的感受更加深刻。作为被放弃的存在，心中岂能没有怨念？ 李牧现在的做法固然像是在螳臂挡车，可是大家没有更好的选择，唯有跟着一起走下去。 或许是消息太过震撼，主持大阵的众神神色都难看了起来，攻击也变得猛烈了起来。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血煞如来这波操作，可是直接将仇恨拉满。 大阵全力运转，李牧也没有闲着。漫天的剑气合一，对着血煞如来直接劈去。 看似简单的一招，实则是化繁为简，里面包含着李牧对轮回大道的领悟。 意识到了危险，血煞如来急忙躲闪。怎奈被剑意锁定住了，甭管他怎么躲，都无法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生死关头，血煞如来直接拿出压箱底手段，瞬间浑身气势大涨，疯狂叫嚣道：“这是你们逼我的！” 不顾一切的开始输出，可惜轮回剑法已经将他笼罩其中，爆发式的攻击没有来得及发挥威力，就已经散去。 “不！” 伴随着一声惨叫发出，血煞如来急剧走向衰老，浑身上下充满了皱纹。牛逼轰轰的一代魔祖，直接因为寿元耗尽而亡。 作为始作俑者的李牧，此刻也是大吃一惊，自己的这招岁月轮回何时有了如此威力？ 回想起刚才血煞如来施展的秘法，李牧瞬间反应了过来。合着是血煞如来自己作死，施展了氪命大招，才被自己一招带走。 正常情况，以血刹如来的修为境界，再怎么样也能挨上三四剑，才会寿元耗尽。 岁月之力面前，不光是人会腐朽，世间万物均不能例外。 随着空间乱流的波动，衰老的血煞如来直接化为灰烬，消逝在了这片虚空之中。 同一时间，在无尽虚空之外闭关的一佛陀喷出一口淤血，难以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咆哮声响彻天地，搞得四邻动荡不安，直接成为了新一轮大战的导火索。 …… 干掉了竞争对手，李牧很自然的继承了天界崩溃后的遗产。看着充斥着垂暮气息的本源，他瞬间明白天道为啥放弃这部分本源了。 垂暮气息还有一个名词：黄昏之力。如果不小心沾染上了，纵使以李牧的修为都会陨落。 世界的抵抗力更强一些，但是不包括聊斋世界。本来就是自己体内排出去的剧毒，天道自然不会再收回去。 收集了起来之后，李牧决定丢给本体慢慢研究。若是能够将黄昏之力提炼出来，自己又多了一记杀招。 没有了血煞如来捣乱，李牧掌控世界的速度快了很多。终生遭劫之后，人道濒临崩溃，也没有能力给他捣乱。 受鬼祸的影响，诸侯遍地的人间界，现在到处都充斥着地府诸神庙宇，神道再次成为了正统。 作为酆都大帝的李牧，自然不会那么狭义的只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现在天界崩溃、天帝缺位，为了天下苍生，李牧毫不犹豫的选择代行天帝职责。 不光任命了城隍、土地、山神，江河湖海的水神也一并给任命了。如果不是人手不足，估摸着天庭班子都要搞出来一套。 大治谈不上，但阴阳两界的基本秩序却是已经恢复了过来。濒临崩溃的聊斋世界，暂时止住了颓废之势。 能够坚持多久，暂时无法确定。不过李牧估计，只要好好经营，再维系万载光阴还是不难的。 可惜对一方世界来说，万年就是弹指一挥间。仅仅只是万年的积累，并不足以令一方世界完成积累。 令他意外的是，原本以为能够搞出一番功业的日鬼达人宁采臣，直接丧生在了鬼祸之中。 反倒是作为配角的燕赤霞、知秋一叶，现在还活蹦乱跳，四处缉拿漏网之鱼赚取功勋。 事实再次证明了实力的重要性，没有实力的主角再大运散去之后，就是一普通人。 聊斋世界失败的经验教训，李牧已经总结了出来。失败的原因是多方面共同导致的，最大的原因一共三点： 首先，天帝没有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不仅没有做好世界发展中的微调工作，就连三界都没能够完全掌控。 其次，修行者势力太过强大，缺乏足够的约束。以至于让这些肆无忌惮的家伙，在消耗大量世界底蕴之后，还能够逃离到新世界。 再次，天地对人道的约束几乎为零，任由人道胡乱折腾，损害了世界发展潜力。因为一次短视的举动，被无良的仙佛算计，导致世界提前走向崩溃。 至于其它的细节问题，那就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看，不可一概而论。 凭借分身在聊斋世界的实践经验，本体也在大荒世界搞起了天庭、地府的小班子，没有正式履行职责，那是因为天界和地界尚且在孕育之中。 两界孕育成功之时，就是他登上天地宝座之时。为了三界和平稳定，李牧决定地府之主的位置也一并给坐了。 至于人间界的王朝，等天庭、地府立下之后再说。至于人道的不满，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第二十章、大荒天条出 大荒世界，李牧的龙辇已经出了京城，此行的目的地是有“世界天柱”之称的大荒山。 某种意义上来说，大荒山在此界地位，就如同洪荒之中的不周山。 唯一的不同点在于不周山是盘古躯体所化，大荒世界是如何诞生的，却无人知道。反正大荒山不可能是创世神身体的一部分，这方世界也没有创世传说。 大荒山之所以得名，完全是因为荒凉。作为此界第一高山，数十万丈之高的大荒山居然寸草不生、生灵绝迹。 不光是没有生灵，就连矿产资源也寥寥无几。举目望去，尽是荒凉一片，故而得名大荒山。 幸好李牧的车驾不是凡物，否则根本就上不了大荒山。当然，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龙辇，拉车只是六条蛟龙。 这已经是最高配置，在大荒世界待了几十年，李牧都没有发现过真龙的踪迹。 没有真龙，哪来的蛟龙？对这个问题，李牧也非常的疑惑。 现在替他拉车的这六条蛟龙，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化身真龙，才主动投奔过来的。 可惜他们的眼力劲儿不行，选择投奔的时间太晚，天下一统之后才过来入伙，只要拉车的份儿。 作为皇帝不呆在京城，反而满世界四处跑，也只有开国君主才有的待遇。普通君主这么玩儿，早就被文官的唾沫星子淹没。 坦率的说，大唐帝国的文官战斗力还真不怎么样。远没有管天管地，管皇帝拉屎撒尿的霸气。 就比如这次出行，也就象征式的一劝，见李牧脸色难看瞬间就闭了嘴。 引经据典，那是不存在的。作为有史以来最强皇帝，李牧有傲气的资本。 自从他继位之后，无论是海外仙宗，还是门阀世家纷纷沉寂了下来。包括不可一世的古宙大帝，都没有冒过泡。 即便是李牧覆灭了古家，又开始打压世家豪强、宗门，大家都默契的选择了先忍着。 估摸这些家伙就没有少暗自落泪，碰上一个仙神之境的开国皇帝，那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 当然，不少人也在暗自庆幸。幸好最后时刻站对了队，否则现在坟头草都比人高了。 龙辇之中，魔女疑惑的问道：“陛下，这次出京是为了什么？总不会真的是想要领略大荒山的风采吧？” 大荒山的名头虽然响亮，可论起风采来还真就没有。任何人面对一望无垠的荒凉，都会丧失兴趣。 哪怕是苦修士，也不会选择大荒山作为修行之地，因为这里的灵气浓度那是出了名的低。 最关键的是还是大荒山的风，宛如割肉的刀子，即便是鬼怪遇上了都要退避三舍。 以魔女对李牧的了解，没有足够的好处，根本就不会来这样的烂地。 没有正面回答，李牧哈哈一笑道：“怎么，这就后悔啦？孤可没有让你陪着，完全是你自告奋勇要跟着的，劝都劝不住！” 白语嫣直接翻了翻白眼，如果可能的话，她也不想过来受罪，但直觉告诉她不跟着肯定会后悔。 现在皇宫之中的竞争是越发激烈，她这位皇后虽然受宠，可最大的问题却是无子。 万一自己不来，让门阀世家的·几位贵妃跑过来抢占了先机，那就悲剧了。 走到现在的位置，她根本就无路可退。想要仇恨离开都不行，任何让步都是自取灭亡。 正是因为知道她的处境，李牧才带着她上路。真要是将魔女留在皇宫，搞不好回去就要换个皇后。 后宫之中的争斗，可从来都不缺乏刀光剑影。论起血腥程度，丝毫不弱于朝廷。 除非一家独大，否则这就是无解的局。 毫无疑问，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或者说出于帝王的本能，李牧还是选择了平衡之道。 腰间突然吃疼，显然魔女发现了自己受到调侃，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哼！” 冷喝一声，美目一瞪，没好气的说道：“不说就不说，人家现在还懒得知道！” 面上装得不屑一顾，内心却是好奇的紧。说话间，人已经进入了李牧怀中，小手还伸到了他的命根子处。 仿佛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接下来的生活是否依旧幸福，就看他的表现了。 略加思索之后，李牧缓缓说道：“天庭要出世了，孤受天命而来！” 天庭出世就在这几天，继续保密依旧没有意义。待天界现世，李牧的所有准备都会暴露出来。 就算是走漏风声也没有关系，大荒世界之中现在根本就没有谁有资格同他争夺天帝之位。 先一步到天界出世之地候着，主要是为了抢先进入天界，拿到天帝权柄的象征——天地之玺。 听了李牧的解释，魔女难以置信的问道：“什么？难道天帝传说是真的？” 伸手安抚了一下魔女的紧张情绪，李牧淡定的回答道：“只能说部分是真的。 世界想要长远发展下去，需要有人梳理天地因果，引导世界的发展方向，故而有天帝尊位孕育。 在世界之内，孤的功德气数最强，实力也冠绝天下，还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这才获得了天命加身。 而不是传说之中，先有天命加身，才有现在的实力和德行！” 没有理会李牧的解释，魔女依旧沉浸在这个惊人消息之中无法自拔。过了许久之后，不确定的问道：“那么我是否也有天后之命？” 天帝之位永恒，寿元直接与世界寿元挂钩，已经近乎长生。 长生大道近在眼前，任何修行者都不能完全冷静。魔女的反应已经算是好的了，起码没有盲目的欣喜若狂。 看了魔女一眼，李牧微微一笑后说道：“因为孤的关系，你确实有那么一丢丢天后命格。 只可惜某些人修为不济，机缘摆在眼前也抓不住。没有仙神之境的修为，可承担不起这份机缘。” 在修行世界，实力是最现实的问题。若是自身实力不济，冒然身居高位只会德不配位。 知道受到了调侃，魔女直接挥舞起了粉拳，向李牧身上招呼。 实力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是也要看和谁比。在同辈之中，白语嫣这身天人九重的修为，已经是会当凌绝顶。 至于修为的女修，那都是奶奶级别的了。仙神之境的女修不是没有，但那都是上万岁的老古董。 虽说女大三千位列仙班，可是这都好几个仙班，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起码以她对李牧的了解，就知道他对这种老古董没有兴趣。没有他这位天帝支持，又如何能够拿到天后之位？ 就在两人闹腾之际，世界已经开始发生大变，在大荒山之巅隐约出现了一道虚幻门户。 李牧迅速带人进入其中，映入眼帘的还是一片荒芜。除了灵气更加浓郁之外，找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 突然之间，一枚玉玺模样的印符飞入了李牧怀中，与此同时一道讯息也进入了到了李牧脑海之中。 赫然是天帝之玺的操纵之法，以及天帝需要承担的职责，顺带还有天道的催促，让他这位准天帝早日履行职责。 飞到世界中央一块巨大的石碑面前，李牧一行人停下了脚步。上面用古道文眉飞色舞的写着两个字天条，若非读书足够多，李牧都差点没认出来。 显然，天道不是一个善于制定规则的主，除了天条两个大字之外，具体的内容全部处于空缺状态。 毫无疑问，制定天条是李牧这位天帝的活儿。这是必然的，要是没有权力制定规则，天帝的存在意义也就不复存在。 眼前的一幕，已经惊呆了随行的众人，即便是早一步知道结果的魔女，也沉浸在了其中。 当李牧走到，天条石碑面前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支先天灵笔。 天条事关天地安慰，不可草率而为之。即便是要书写，也不是凡物能够承载的，唯有天地孕育出的先天灵物方可承担此重任。 得益于在聊斋世界的收获，李牧脑子里现在拥有足够的货。没有丝毫犹豫，就提笔在上面眉飞凤舞的书写了起来。 天条一，尊天敬地、不违天意。 天条二，心系正途、不生邪念。 天条三，恪守天道、不做逆行。 天条四、秉神修善、不入妄途。 …… 片刻功夫，就添加上去了数十条。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三条，分别是关于修炼者的寿元限制；突破大境界需要面临雷劫考验;禁止跨越种族生子、禁止神仙生子。 这是吸取聊斋世界发展失败的经验教训，总结出来的应对之法。聊斋世界发展失败的原因是多方面共同导致的，但最大的原因一共三点： 首先，天帝没有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不仅没有做好世界的微调工作，就连三界都没能够完全掌控。 其次，修行者势力太过强大，缺乏足够的约束。以至于让这些肆无忌惮的家伙，在消耗大量世界底蕴之后，还能够逃离到新世界。 再次，天地对人道没有约束，任由人道胡乱折腾损害了世界发展潜力，为修为者势力逃离创造了机会。 至于其它的细节问题，那就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看，不可一概而论。 吸取了聊斋世界的教训，李牧自然要采取行动。 比如说：寿元限制和雷劫考验，都是为了限制修行界的力量和人道的作死能力。 大荒世界的修行者寿元实在是太过漫长，基本上达到了所在境界的寿元极限，消耗了大量的修炼资源，不利于世界长远发展。 所以在李大天帝这里，修行者不光要和雷劫相伴，寿元也是大幅度缩水。 先天寿元极限两百(筑基）、天人寿元极限三百（真人）、金丹寿元极限五百（阴神）、元神寿元极限八百（阳神）、仙神寿元一千二。 越到后期寿元被压缩的多，这么短的寿元，无法突破更高境界。没有关系，本来就没准备让他们突破。 想要活得更长，那就加入天庭、地府吧！ 宇宙的尽头是编制，修行的尽头同样也是编制。 屁股决定脑袋，作为天帝的李牧，自然要站在三界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超出界限的武力，必须要掌握自己手中，省得搞出乱子来。 神仙也不是一劳永逸，三灾五劫都得给安排上。不努力干活积累功德，劫数降临之日就是回归天地之日。 收编高阶修士入天庭、地府，脱离了人道的影响，人道的力量自然会遭到削弱，想要搞事情的难度大大提高。 未来人间界的最高修为上限，基本上会被限制在金丹之境，想要上演以人伐天的闹剧，完全没有任何可能。 如果还有乱子的话，李牧不介意大肆招募天兵，将天人层次的力量也收上天去。 高端力量全部被收编之后，就算是演化出劫数，也大不到哪里去。不需要担心过渡内耗，消耗了宝贵的世界底蕴。 要不是现在李牧还兼职了人皇之位，天条之中还会限制人皇寿元和王朝传承时间。 这个不着急，等哪天江山换了主人，再添加上去就好。 反正人道喜欢变化，那就给他一个尽情施展的舞台。在修行界力量受到限制后，封建王朝两三百年革鼎一次，也符合实际情况。 相对而言，最后一条李牧还是非常人性化。只是禁止了生子，并没有禁止神仙谈恋爱。 主要还是神仙寿元太长，要是不加以限制，一直生下去恐怕世界都会被他们撑爆。 即便是如此，还是惊呆了身后众人。若非迫于李牧的威严，恐怕已经有人要忍不住抗议。 当然，没有出来抗议原因，主要还是跟着这个老大混，他们大概率会成为神仙。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寿元影响不到自身，禁止神仙生子问题也不大，他们完全可以赶在这之前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 三灾五劫很讨厌，可好歹有天地功德可以消减劫数，只要努力干活就行了。 当着老大的面反对，那就相当于直接说自己要消极怠工。这样的铁憨憨早就在官场中凉凉，根本混不到李牧跟前。 第二十一章、高阶修士之劫 手下的人不敢反对，不等于事情就结束了。可以想象这部天条一旦实施，全天下都要沸腾。 确切的说，尚未开始实施麻烦就已经来了。书写完天条，刚回头就迎接上了魔女幽怨的眼神。 看来那副表情就知道，若非是当着众多手下的面，需要给他留面子，恐怕当场就得闹起来。 见到这一幕，有眼色的一众护卫，果断的选择告退。丰富的人生经验告诉他们，帝后之间的家务事，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没有了外人，魔女的表情立即发生了变化。笑吟吟的看着李牧说道：“陛下，天条这么快就立下了。皇宫之中还有一众姐妹等着呢，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一瞬间，李牧感受到了杀气。可以想象这个消息传回去，皇宫之中非得炸锅不可。 皇帝变天帝，本来是一件好事，皇宫中的妃子都是既得利益者。可神仙无子的天条一出，那就不一样了。 既然是天条，天帝肯定要带头遵守，那么后宫之中谁也没有了机会。 短期内影响不大，时间长了那就不一样了。在神仙漫长的寿元之下，要是没有感情纽带，搞不好一次闭关过后，大家就形同陌路。 事实上，这种事情在皇宫之中每天都在上演。对一众嫔妃来说，一旦失了宠，原本的超然地位就不复存在。 连占据皇后之位的魔女，都对李牧没有信心，何况是其她嫔妃。 这一点在高阶修士身上经常上演，每一次长期闭关之后，同妻儿老小的感情都会淡化。 一次闭关百八十年，再次相见能够不认错人都不错了，又如何能够保证感情持久？ 没有了情分，谁知道后面发生什么。帝王的无情，那可是出了名的。 看了魔女一眼，李牧瞬间洞悉了她的小心思。直觉告诉他，魔女现在的内心非常犹豫，强势只是装出来的。 在内心深处，魔女此刻是非常的不安。摆明是想和他闹，又担心闹大了收不了场。 确定了这一点，李牧瞬间放松了起来。故作疑惑的反问道：“交代？” “你想要什么交代？” 天条肯定是不能改的，天帝不需要太子，也不能拥有太子。很多事情，一旦开了先例，那就是后患无穷。 有了儿子就会有孙子，然后子孙后代无穷尽也。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关键在于他们顶着天帝后裔的名头。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子孙多了什么人都会出。造就一群最强的二代，对世间众生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李牧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不想隔三差五的替后代擦屁股，索性就不给这个机会了。 见李牧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魔女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她瞬间明白李牧的目的。 灵机一动之后，开口说道：“陛下，待天庭建立之后，你总不能继续兼任人皇吧？ 大唐帝国可是需要有人继承的，总不能让你幸幸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沦落到外人之手！ 这种事情，奴家可不答应。万一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怀疑你不……” “行”字还没出口，李牧就被气得火冒三丈。对男人来说，这可是最大的侮辱。 狠狠的瞪了魔女一眼，李牧也放下了顾虑，直接反唇相讥道：“孤，早就有了儿子。只是不在这边，到时候直接让他过来继位便是，多大的一回事啊！” 互相伤害，谁怕谁啊！ 这又不是撒谎，他确实有儿子。虽然在另外一个世界，但只要他的修为更进一步，就可以接过来继承皇位。 虽然到时候免不了上演修罗场，可终归还是要面对现实。要不是魔女刚才的刺激，一时半会儿他还下不了决心。 反正作为当世最强者，李牧也不需要向人解释。就算大家有意见，也只能在心里憋着。 当然，为了自家的声誉，这种事情暗地里操作就好，最好还是不要对外宣扬。 仿佛是受到了刺激，魔女身体直接软到，若非李牧反应足够快，她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看着她这惨白的脸色，李牧就知道玩儿大了。 “陛下，妾身也不是擅妒之人。皇宫之中你有那么多嫔妃，本宫都没有干涉过。 甚至为了让你高兴，还找了一群名满江湖的仙子、圣女伺候着，还…… 宫中那么多姐妹想要一个孩子，你都不肯给。偏偏在外面搞出私生子，莫非还真应了那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妾身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让夫君如此魂不守舍，连脸都不要了……” 听着魔女口无遮拦的话，李牧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急忙解释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孤岂是那种人！” 可惜受了刺激的白语嫣，压根儿就不信的话，直接将心思写在脸上，仿佛再说：解释就是掩饰，私生子都出来了，说什么都没用。 略加思索之后，李牧决定先应付过去再说，信口开河道：“前些日子，孤的一道分身神游天外，误入一方世界重新投胎转世。 两方世界时间流速不同，分身在觉醒记忆之前，就已经娶妻生子。可不是什么私生子。” 说完，李牧都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这么完美的解释都能够想到，果然有做渣男的潜质。 不光这边能够糊弄过去，未来还可以拿类似的解释忽悠小师妹。相比这位的精明，小师妹可要好糊弄得多。 “域外世界，难道真的存在？” 魔女不确定的问道。 显然，她对李牧的解释，并不完全相信。只不过神色已经好了很多。 “当然存在！” 李牧肯定的回答道。 “在诸天万界之中，大荒世界只是一粒恒沙。形形色色的世界多不胜数，要是没有域外世界，那么域外天魔是怎么来的？” 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魔女的脸色好了很多，当即撒娇道：“不行！你都和别人有了儿子，妾身现在也要。别想糊弄过去，要不然这事没完！” …… 安抚住了后宅，不等于麻烦就结束了。相比生子的小问题，雷劫和寿元限制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高阶修士基本上都有了后代，没有后代的也不准备再要后代，禁令对他们的影响不大。 雷劫和寿元限制，那就不能容忍了。阻人道途，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从天条书写完成那一刻开始，天道法则就缓缓发挥着作用，一众高阶修士的寿元流逝速度，明显在不断加快。 若非消息还没有走漏，恐怕这些家伙立即抄家伙打上门来了。涉及到了道途，纵使打不赢也得打，断然没有缓和的可能。 加入天庭保命？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对一群逍遥惯了的家伙，让他们过上终日打卡上班，还没有工资拿的生活，岂能没有反弹。 封神杀劫就是最好的例子。为了不入天庭为神，一众仙家可是杀得血流成河。 李牧敢肯定，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就会有一大帮人上门，要求修改天条。 不过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发生的。没有他这个天界之主允许，就算是有二五仔也把消息传不出去。 反正他还在人间界留下了一道分身，可以主持凡间的事务，本体在天界多待些日子也不是问题。 天界的灵气浓郁适合闭关修炼，李牧完全可以坐观风云。正好需要施工建设，随行的众人，都是上好的劳动力。 等人间界的一众老不死稀里糊涂的领了盒饭之后，再出来收拾残局也不迟。误伤了自己人也没关系，死后同样可以封神。 现在神位空缺得多，需要大量的人手填充。不下狠心来，根本就凑不够数。 正义是属于胜利者的，待大局定下之后，都是封神榜上人，谁还敢非议今日之天条？ …… 天涯海角，闭关之中的无涯上人，发出了惊天怒吼：“谁在暗算我！” 寿元流逝速度增加数百倍，就好像是中了诅咒一般。可是任由他如何推算天机，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施展诅咒之术，那是需要承担反噬之力的。纵使打破脑袋，他也想不明白，谁有能力暗算自己。 明知道自己中了暗算，无涯上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不管采取何种手段，都不能改变寿元的快速流逝。 作为一名低调的仙神强者，除了参与当日的龙庭之战外，无涯上人一直都在闭关苦修。为得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真正获得长生不朽。 现实非常残酷，莫说是长生不朽，按照目前的寿元流逝速度，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入土为安。 寿元流逝速度加快的问题不解决，闭关肯定进行不下去了。刚刚踏出闭关密室，无涯上人就受到了一堆传讯符。 毫无例外，全部都是关于寿元加速流逝的。合着不是自己一个人倒霉，无涯上人的心情好了很多，紧接着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这么多人同时发生问题，那就不是简单的一句暗算能够解释了。再牛逼的诅咒之术，也做不到这一步。 可惜这个疑惑，没有人能够回答。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慌情绪之中，越是高阶修士表现的越激烈。 尤其是一些寿元将近之辈，原本想着宁死前奋力一搏，突破现有的境界。怎奈刚刚踏入闭关密室，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咽了气。 在天地之力面前，众生都是脆弱的。哪怕强如仙神强者，也抵不住寿元流逝。 皇宫之中，作为天下间为数不多的仙神强者，李牧的分身瞬间成为了很多人的主心骨。 朝廷百官、世家门阀代表纷纷前来问询。看各方焦虑的表情，李牧越发的不敢袒露真相。 一瞬间，他决定抹去知情者的这一段记忆。关于天条之事，就当做一个永恒之秘，永久性的沉睡好了。 “诸卿，此事孤也不清楚。感觉好像是天地法则突然发生变化，我辈修行之人的寿元大幅度被削减。 现在的天地法则之变，或许和消失的古宙有关系。上一次人道大变，就是他的手笔。 没准他不甘心失败，又搞了新的阴谋。企图以此削弱大家的实力，以便实现他那狼子野心！” 说的，李牧自己都差点儿信了。从明面上来看，古宙无疑是高阶修士寿元锐减的最大受益者。并且，他还有足够的动机这么干。 当然，真正让李牧甩锅古宙的原因，还是在于他举世皆敌，没有办法出来解释。纵使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作为一名准天帝，天机在李牧面前几乎是不设防的。古宙的藏身之所隐秘只是针对其他人而言的，在李牧面前根本就不是秘密。 如果不是有充当背锅侠的价值，作为前朝余孽的古大帝，如何能够逍遥到现在？ 真以为他李大帝就提不动刀了？ 第二十二章、三大禁地 为了寻找解决之法，各大势力就像疯了一样，一个个隐居的老古董纷纷出山。 作为头号嫌疑犯的古宙大帝，再次荣登各方势力通缉榜的榜首。悬赏出来的宝物，连李牧都有些动心。 好在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去举报的诱惑，人家古大帝现在已经非常凄惨了，若是再暴露藏身之地，那可就真的要凉凉。 事实上，作为皇帝的李牧也是嫌疑犯之一。没有遭到各方势力针对，那是因为李家的高阶修士也跟着倒了霉。 外界可不知道死人一样可以封神。既然是皇室陪着大家一起遭了劫，自然就洗去了嫌疑。 为了忽悠住各方势力，大唐帝国也跟着加入到清查之中。自己查自己，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越来越多的高阶修士寿元耗尽而亡，修行界的势力也开始重新洗牌。原本占据优势的门阀世家、大宗门，现在已经无力控制局势。 刚刚太平下来的天下，再次掀起波澜。这个时候，家族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 为了保住自家的优势，在寿元耗尽的最后时刻，老不死们纷纷选择发挥余热、清除隐患。 一时间那是烽烟四起。眼睁睁的看着各方势力厮杀，李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放任自流，勒令地方官府冷眼旁观。 现在不是逞强的势力，大势力的底蕴可不是好惹的。万一将他们逼急了，临死之前要拉人垫背，那就悲剧了。 不仅没有趁机落井下石，李牧反而选择加强联盟。反正不管怎么猖狂，都只有最后这一波。待高阶修士全灭，就算是再多的手段也发挥不出来。 到时候听话的留着，不听话就放古大帝。反正黑锅背得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 …… 无尽海，代表着佛道魔三脉的三大仙神齐聚。上一次大家组队，还是为了对付古宙。 现在的情况更加严峻，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想要出手，都知道该从何处入手。 ·白衣女子问道：“无涯上人，你相信外界传言，这是古宙的手笔么？” 没有头绪，江湖传言也只能先听听，至于信不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自然是不信！如果古宙有这般能耐，早就施展了出来，也不至于沦为丧家之犬。 可现在的问题不在于我们信不信，而是要想办法解决寿元之噩。不瞒你们说，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我最多再坚持一两年就会坐化。 想来你们的情况也差不多，左右都只是几年的光景。古宙或许不是真凶，起码也是一条线索。 先找到他再说，实在是搞不清楚真凶是谁，那就将有嫌疑的全部干掉。反正我们都活不长了，也不能让敌人讨到好。” 显然，无涯上人对解决寿元之噩丧失了信心。即便是寿元流逝速度恢复正常，前面流逝的寿元也补不回来。 在有限的时间之内，突破更高境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断了道途的修士，那就是疯子。 “阿弥陀佛！” “上人，你过激了。我辈修行之人，不到最后时刻岂能轻言放弃！ 古宙的行踪，我们一直都在留意。这么多年都无人发现他的踪迹，如此隐秘之地，恐怕也唯有那三大禁地。 只要我们愿意下功夫去找，肯定是能够找到的。只不过禁地之中充满了大恐怖，即便是我等三人，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看得出来，白眉老僧对禁地充满了忌惮。若非万不得已，即便是仙神强者也不愿意涉足禁地。 “诸神黄昏”、“封魔之地”、“万族之殇”，作为大荒世界最隐秘的三大禁地，分别代表着上古时代的三场大战。 正是这三场大战，才奠定了现在人族主天下的格局。现在人族仙神强者数量少，主要是最近万年来气运太过集中。 “终归还是要走上一遭，现在各方势力都在寻找古宙，我们有的是炮灰可用。 将各大势力的高手集中起来，哪怕是拿人命填，也能够填出一条坦途来。 顺便还可以将新帝一并给邀请上，对这位号称人族史上最强皇帝的君主，奴家可是好奇的很！” 对白衣女子充满杀气的话，两人均是点了点头。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心中唯有长生大道。 何况这还是一个阳谋，若是不想老死于床榻，就只能硬着头皮往禁地之中闯。 仙神强者的号召力还是非常强的，尤其是三名仙神一起邀人组队，那就更让人没法拒绝了。 各方势力纷纷响应，李牧身边的说客也多了起来。四大门阀世家纷纷发力，希望李牧能够充当这次行动的领导者。 相比佛道魔三脉，依附王朝的门阀世家，在最近万年之内快速扩张实力，完成了反超。 可这只是综合实力的超越，元神层次的强者数量超过宗门，但仙神强者却没有诞生。 即便是有抗衡仙神的手段，那也比不上真正的仙神。想要在禁地之行中拥有足够的话语权，不沦为炮灰，还需要有仙神强者坐镇。 作为盟友的李牧，自然是首选。四大门阀+大唐帝国，就算是在禁地之中发生变故，大家也不会吃亏。 看着眼前的白发老者，李牧关心的问道：“老祖宗，对三大境地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年纪小没办法，即便是李牧已经非常勤奋，对这方世界的一些秘闻了解的依旧不多。 对三大禁地的了解，李牧就停留在表面上。原本还准备登上天帝之位后，再去一探究竟的，没有想到现在要提前了。 “三大禁地的传说，你应该都听说过，起源于这方世界史上最惨烈的三次大战。 不过这都只是表象，实际上三大禁地存在的时间，远比这更加古老。只不过从前不是禁地，而是三大修行圣地。 诸神黄昏原名古月洞天，乃神道祖庭。上古时期还有一个霸气的名字天庭，由五方大神共同统领，号称五方大帝。 五帝时代神道达到了巅峰，统治着天下万族。后来为了争夺天帝之位，五方大帝走向了对立面，最后大打出手导致神道没落。 当然，实际情况远比这要复杂。神庭五帝内乱，还有天下万族从幕后推手算计。 神道内乱之后，万族还组织联军杀入神庭，最后双方同归于尽。 大战虽然结束，但是诸神布置的禁制陷进依旧存在。进入古月洞天者，几乎没有生还者，被天下人视为禁地。 随着时代的变迁，大家习惯性的称古月洞天为诸神黄昏。 封魔之地相对简单，神道衰落之后域外天魔入侵，万族联手共同抵御魔族入侵，最后在苍穹圣地决战。 最终万族取得大胜，大部分古魔都被灭杀，个别灭杀不了的魔头也被先辈们封印。 战后苍穹圣地被魔气笼罩，不再适合生灵生存。即便是过去了十几万年，依旧没有散去。 相对而言万族之殇的情况最复杂，还涉及到了我人族先辈不光彩的往事。 封魔之战中我人族损失最小，战后趁万族元气大伤，在庆功之时暗算了各族强者。 现在的妖族就是万族被重创之后，为了延续种族联手建立起来的。不过因为妖族内部很多种族互为食物，难以团结一致，在争夺天地主角之时败落。 经过人族历代先辈们的努力之后，妖族现在也被绞杀的奄奄一息。除了海妖尚且保存了一部分实力外，陆地妖族已然不成气候。 总得来说，三大禁地以封魔之地最为凶险，一不留神就会被魔气影响坠入魔道。 诸神黄昏其次，要面临各种古神禁制，必须要小心应付。 万族之殇危险最小，主要是万族强者陨落之后留下的怨灵比较难缠。对普通元神武者威胁不小，对我等来说问题不大。” 听了自家老祖的解释，李牧是豁然开朗。难怪在神道衰落之后，人族迅速成为了天地主角。 并非所谓的天地眷顾，也不是人道气运所钟。完全是先辈们杀伐果决，及时把握住了机遇，靠实力强行打下来的江山。 如果不是先祖们干得漂亮，将万族杀成了保护动物，人道没有更好的选择，恐怕上次的事也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毕竟，天下生灵都是人道的一部分。某个异族若是能够击败人族，同样可以成为新的人道主角。 当然，魔族和鬼族之内的不算。他们已经不是普通生灵，完全独立于人道之外。 “老祖宗，以你之见古宙会藏在何处呢？” 做戏做全套，都到了这份儿上，要是不追问一句就答应邀请，那就显得太过儿戏。 作为一名开国皇帝，注定是聚光灯环绕，李牧是没有资格装傻的。 任何不符合身份的举动，都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哪怕是自己人，也不一定会可靠。 白发老者想了想之后回答道：“多半是万族之殇，怨灵也是鬼怪的一种，在那边古宙更容易获得禁地主导权。 不过古宙之所以受大家忌惮，就是他的作为常常会出人意料，反其道而行之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次更大势力都会出手。不管古宙藏身何处，都难逃一劫。 最怕的就是古宙和这次的事没有关系，或者说是他的手笔，却又没有办法让我们的寿元恢复正常！” 听到自家老祖的抱怨，李牧非常的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本来就不关古宙的事，就算是将他抽魂炼魄也没用。 现在的寿元之劫只是针对修士，那是因为地府尚未孕育完成。等地府出世后，亡魂同样会有寿元限制。 古大帝的好日子，同样没用多久。若是大家都识时务，没准它日还有可能成为同僚。 第二十三章、禁地——万族之殇 迎着刺骨的寒风，顶着飘舞的暴雪，李牧带着一众门阀世家的高手，秘密抵达了约定地点北极高原。 十几万前的北极高原还是四季如春、土地肥沃、风调雨顺，乃这方世界最富庶的土地。可是伴随着一场可怕的大战，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昔日最适合万物生产长的沃土，变成了冰天雪地荒原，日积月累之下又诞生了一座座大雪山。 三大禁地之一“万妖之殇”，就坐落在北极高原天琼雪山之下。乃人间界一等一的险地，方圆数千里都看不到人烟。 冰天雪地的气候，不适合生灵生存。极少数的几种冰属性妖兽，乃是荒原之上为数不多的生机。 凡事都有两面性，能够在如此恶劣环境之中生存下来的妖兽，灵智通常都比较高。 知道李牧一行人不好惹，这群机灵鬼们果断的选择跑路，唯恐反应慢了沦为盘中餐。 显然，这帮家伙完全想多了。过来的都是外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又怎么会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 抵达目的地，李牧微笑着冲三大仙神强者打招呼道：“久闻三位道友大名，今日终于得以相见，实乃人生……” 听了李牧的话，无涯上人哈哈一笑道：“陛下，客气了。没有上门拜访，实属我等……” 没有营养的一番客套，看似拉近了双方关系，实际上却是从中间划出了一道黄金分割线。 不知道不觉间，李牧已然成为了门阀世家的代表，而另外三尊仙神则是宗门的领袖。 单纯从人数上来看，门阀世家的高手数量，明显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足足是宗门的五倍有余。 这是必然的结果，谁占据了更多的资源，谁就能够培养出更多的高手。 何况，海外仙宗在争龙之战中站错了队，各大宗门家家都被搞得元气大伤。 帝国境内的几大武道宗门，又是被世家大族所控制，在这种节骨眼上自然要站队世家阵营。 四大门阀+十几个大家族，足足凑出了一百七十余名元神层次的高手，加入宗门一系的三十余人，高端力量直接超过两百人。 这个数字，比大唐帝国登记在册的高手数量足足多出了一倍有余。若非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恐怕这些老阴逼绝对不会这样亮家底。 要耗尽之辈，李牧非常怀疑自己在这里多耽搁几天，就会有人寿元耗尽而陨落。 他们跑过来凑热闹，纯粹是被逼无奈。不参加行动就是等死，跑过来万一找到了解决之法，也可以提前进行自救。 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往日的恩恩怨怨，现在都不再重要。大家只有一个念头，想办法活下去。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划水之皇。别人都是来寻求一线生机的，唯独李牧只是跟着过来打酱油，顺带领略一下自己的大好河山。 寒暄结束，李牧开门见山道：“三位道友，孤对万族之殇了解不多，接下来该怎么做，还情三位不吝赐教！” 修行者等级森严，强者才拥有话语权。从一开始就是李牧在和三位仙神交涉，双方的小弟们都在老老实实的等待结果。 没有爆发冲突，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不同于以往的争权夺利，现在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根本就耽搁不起。 即便是对李牧抱有敌意的强者，现在的立场也软化了很多。相比在场的众人，李牧才是唯一一个没有寿元压力的主。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大家也发现了寿元流逝速度加快，同实际年龄有关系。就和气数差不多，只有超过了某个界限，才会加速漏气。 具体界限是多少，一时半会儿没法确定。反正李牧的年纪，肯定是没有碰触到。 没有生死压力，偏偏又是至强者，就意味着拥有掀翻棋盘的底气。 局势没有向糟糕的一面发展，一行人迅速向“万族之殇”禁地挺进，气氛一下子融洽了起来。 …… 禁地之中，一众怨灵规规矩矩的排成一道道队列，就如同军阵一般，在等待着主帅的检阅。 军阵前方的一座宫殿之内，大周龙庭中的一众文武百官分列边，等待着朝会的开启。 在一众鬼怪官员窃窃私语之时，古宙大帝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王座之上。只不过这是一道投影，而并非实体。 显然，这不是古宙大帝的真身。吃一堑，长一智。自从幽冥鬼域暴露之后，古大帝就意识到鬼怪也不一定可靠。 作为一名牛逼哄哄的帝王，古宙一直信奉着：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价码不够。 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绝对忠诚，何况是阴暗面被放大的鬼怪，想要保持忠诚就更难了。 从上次遭遇之后，古大帝就隐匿了自己的真身，就连大周阴世龙庭都化整为零，分散隐匿在各地。 出现在“万族之殇”禁地的只是其中的一支，在收编了禁地怨灵之后，才变得兵强马壮。 扫视了一眼下方的一众手下，古宙大帝平静的问道：“叛逆来犯，诸卿有何退敌良策？” 危险归危险，君王的排面还是不能丢。纵使沦为鬼怪，古宙也是鬼中帝王。 “陛下，乱党势大。如果是在外界，我们确实拿他们没有办法。但禁地之中不一样，不光有昔日万族留下的禁地，还有这些强者临死之前下得诅咒。 人族强者一旦进入禁地，势必会受到诅咒影响，十分的实力最多发挥出七八分。 我等现在也是兵强马壮，尤其是那一众神智模糊的怨灵，更是上好的强兵。 再配合上禁地之中的禁制，绝对能够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反正他们现在命不久矣，只要能够拖下去胜利终归会属于我们！” 身着蟒袍的蓝发老者，信心十足的发表了看法。显然，对外界一众强者面临的困境是一清二楚。 看着敌人倒霉，无疑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虽然不是自己所为，但那也无伤大雅。 相比手下人的乐观，古宙大帝却是高兴不起来。最近这些年他可是流年不利，不光万载谋划成空，还接二连三的替人背黑锅。 只是出于君王的傲气，让他拉不下脸同外面的人解释。何况本来就是敌人，即便是解释清楚了，大家依旧会敌对。 对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古宙可是忌惮万分。怎奈就是找不到蛛丝马迹，要不是作为受害当事人，他自己都差点儿信了。 黑锅扣得如此完美，搞得古宙都快要崩溃。一天不把幕后黑手找出来，他就一天不得安生。 为了不打击手下的士气，古宙终归还是没有提幕后黑手的事。背黑锅就背黑锅，反正他一直都是天下公敌，也不介意再多上一笔。 让大家误会着，还能够鼓舞士气。看一众鬼怪的表现就知道，分明就是认定了这次修行界的劫难是他一手策划的。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鬼心散了，队伍更加不好带。 老大越牛逼，小弟才会越听话。为了大周龙庭的团结稳定，这口祸古大帝只能先背起来。 “不要掉以轻心，这次可不同于以往。各方势力的高手几乎倾巢而出，光仙神强者就有四人，元神层次的高手怕是能够过百。 敌我实力差距悬殊，若是正面和他们交手，恐怕要不了一柱香的时间就能够分出胜负。 这次大家的任务不在于杀敌多少，而是尽可能的利用禁地的特殊环境和敌人周旋，拖延他们的时间。 必要时刻，可以开启祭坛召唤域外天魔。修士的血肉、神魂都是域外天魔的最爱，祭品层次这么高应该能够吸引几个厉害的过来。” 域外天魔乃世界公敌，拉仇恨的牌面比他还大。这种一心破坏，毫无秩序的生物，从来都是生灵的大敌。 如果可能的话，古宙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域外天魔可不是什么讲究的主，通常都是连召唤者一并吃抹干净。 尽管一众鬼怪的灵魂早就受到污染，并不是什么好食物，但域外天魔却是从来都不挑食。 这种敌我不分的帮手，任谁都喜欢不起来。通常都是局势崩溃，同归于尽时的招式。 伴随着古大帝的一声令下，禁地之中的各类陷阱越发多了起来。一些损坏的古禁制，也纷纷开始修复。 确切的说，修复工作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秘密开始展开。从被逼逃离幽冥鬼域开始，古宙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怨灵遍地的万族之殇禁地，很自然的成为重点经营的区域之一。 可惜现在已经不是大周帝国的时代。为了安全起见，又不能放任手下的鬼怪出去大肆搜刮资源。 古大帝也过上了卯吃皇粮的日子，手中的储备的资源虽然丰厚，可终归是在坐吃山空，必须要省着点儿用。 加上鬼怪们的天赋有限，阵法师数量寥寥无几，只能以修复古禁制为主，而不是铺设更多的新禁制陷阱。 …… 跟着大部队顺风顺水的进入禁地之中，沿途安静的令人窒息，所有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传说中怨灵遍地的“万族之殇禁地”，现在连一只怨灵都看不到，传了出去恐怕都会令人笑话。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古宙很有可能藏身于此。最起码双方存在着一定的联系，否则无法解释怨灵消失之密。 毕竟，怨灵这种特殊生物可不好惹。除了古宙这位鬼道之主外，怕是没有人能够收复。 哪怕李牧这位准天帝，遇上这种特殊生灵，也只能帮他们超度。 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怨灵身上怨气太重，乃是天地间的一大毒瘤，必须要净化掉。 只有饥不择食的古大帝，才有可能收复这种有可能败坏自家功德气数的坑货当炮灰。 “禁地的地域广阔，足有千里之地。想要找到古宙的藏身之地，绝非那么容易。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必须要分兵行动。 现在开始分工，我等四位仙神负责居中策应，尔等可自行组队选择不同的方向进行探索，一旦发现异常立即传讯。” 看得出来，无涯上人的指挥能力着实有限。根本就没有什么完善计划，纯粹就是想当然的在安排。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结果，真要是做了具体安排，恐怕各方势力也不会买账。 仙神强者再怎么厉害，也不能阻止人家消极怠工。若是大家心里不情愿，谁的命令都不好使。 听到这道命令，众人都没有拒绝，不过神色却是越发紧张了起来。 古宙可不是软柿子，连仙神强者都要联合行动。显然，单打独斗大家都没有把握，唯恐遭受暗算。 李牧没有冒头，尽管不怕古宙，但现在这种场合，他完全没有理由出这个风头。 跟着过来凑热闹，主要是为了捡人“神魂”。神位空缺太多，正需要大量的人手去补充。 偏偏神位的要求还很高，实力不足即便是被强行推上去，那也是德不配位。 参加这次行动的都是高手，只要继承了神位，这些家伙很快就可以恢复生前的修为，不能就这么浪费掉。 多了“救命之恩”，收复起来也会更加容易一些。毕竟，死过一次的人，往往会更加珍惜自家的小命。 一面是神道长生，一面是魂飞魄散，这个选择题非常好做。再怎么傲气的人，在暴露的现实面前，该低头还是要低头。 想着在场的众人，都是自己未来手下的打工人，对某些人的小心思，李牧也就懒得计较了。 第二十四章、拼人品的游戏 或许是闭关闭到交际能力下降，又或许是高高在上惯了。目送一众炮灰离开后，剩下的四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先开口。 交流是不存在的，大家相差上万岁，李牧实在是和这帮老古董找不到共同语言。 在内心深处，四人显然也无法接受李牧这个小辈和他们平起平坐。尽管成为了既定事实，心里的那种落差还是挥之不去。 随着探索的深入，禁地的威力也渐渐发挥了出来。各种稀奇古怪的陷进，不断的出现，搞得探索小队们苦不堪言。 “小心，有怨……” 话还没有说完，成群结队的怨灵就出现在了天剑宗一行人面前。前方探路的青衣老者，瞬间被怨灵大军吞噬，化为一堆白骨。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天剑宗一行人蒙上了一层失败的阴影。武者对付怨灵的手段，还是太过单一。 若是换做同层次的修仙者，绝不至于连挣扎之力都没有。 为首的天剑老人厉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布下剑阵伏魔！” 才刚刚开始就赔上了一名金丹武者，对天剑宗来说今天注定是一个倒霉日。 区区怨灵而已，要是这点儿小麻烦都解决不了，他们也不用在修行界混了。 可惜眼前这些怨灵，明显不是以往遇到的散兵游勇，而是一支有组织的怨灵大军。 天剑宗的阵法虽然厉害，但也得要人家肯进去才行。很明显操控怨灵大军的鬼怪神智不低，知道审时度势。 眼瞅着天剑宗的人布阵，怨灵大军很快在外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天剑宗一行人团团围住。 如果仔细查看的话，就会发现怨灵大军的行动步伐格外整齐，就仿若是一个军阵。 “会结阵的怨灵”，这个消息若是传了出去，整个修行界都会震荡。 尽管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神志不清，满脑子都是仇恨的怨灵。现在不光懂得相互配合，还学会了使用阵法， 意识到这一点后，天剑老人瞬间意识到了危险。当下也顾不得保存实力，直接使出了天剑宗绝学——七星剑法。 伴随着剑起，周围的环境立即发生了变化，就仿若置身于域外星空，七颗星辰耀眼的星辰，发出了一道道夺目的剑气。 刹那的功夫，剑气就充斥满了全场，向着怨灵军阵而去。 近乎在同一时间，一众天剑宗弟子纷纷出手，不断将剑意加持道七颗星辰之上，散发出绚丽的光彩。 威力怎么样，不好进行评论，但是论起视觉效果，这套七星剑法绝对是逼格满满。 可惜这精彩的一幕，现在却无人欣赏。 面对漫天剑气，怨灵大军直接选择了硬抗。无尽的怨气开始汇聚，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虚幻人影。 巨人挥手就是一拳砸向了众人，同无尽剑气在空中发生碰撞，发出了一声惊天巨响。 伴随着碰撞结束，怨灵大军就像是被抽干一样，军阵直接土崩瓦解。 天剑宗一行人也不好过，震荡的余波直接带走了五位倒霉蛋，侥幸逃过一劫恶众人也是人人带伤。即便是修为最高的天剑老人，也吐出了一口淤血。 两败俱伤！ 意识到危险的天剑老人，急忙向附近的盟友发出求救信号。 至于通知仙神强者，那是发现古宙的踪迹之后。在此之前遇到的小杂鱼，都要他们自行料理。 要是一点儿小风波都求援，岂不是让四位大佬忙死？ 人家可是要积攒精力，准备对付大boss 古宙的，可不能提前浪费功力。 不知道是禁地环境特殊，还是古宙的手笔。百试百灵的传讯符，现在突然丧失了作用。 求援失败后，老江湖的天剑老人当机立断道：“撤！”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参加这次行动的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主，早就过了中二的年纪，听到天剑老人的吩咐之后，一个个立即拔腿就跑。 只是来时容易，想要离开就不是那么美好了。甭管众人往哪个方向飞，最终都回到了原地。 “师兄，不用浪费时间了。这似乎是鬼灵族的成名阵法——鬼打墙。 故老相传，在鬼打墙之下，即便是仙神强者也会被困上一时三刻。 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阵眼，否则以我等的修为，短时间内怕是很难破阵而出。” 开口的是天剑宗另一名元神武者天智子，最喜欢研究上古传说，乃天剑宗最博学之人。 仅凭一些传说，就能够在短时间内认出这是鬼灵族的看家阵法——鬼打墙，足以证明天智子的智慧。 不过认出阵法，不等于能够破除阵法。鬼灵族的时代距离现在实在是太远，连带着关于“鬼打墙”阵法的记载，也渐渐成为了传说。 十几万年未曾现世的阵法，明显是众人的知识盲区。寻找阵眼也是在瞎碰，只能期待奇迹发生。 类似的一幕，在其它地区也在争先上演，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有天剑宗这么好运。 “鬼打墙”阵法虽然难缠，但本质上却没有多少杀伤力，主要以困敌为主。 西北方向，王氏门阀一行人就非常不幸的扎进了一片诅咒之地。各种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在这里都是稀疏平常。 河水倒灌，水中生活的鱼虾在陆地上四处跑，本该是地上跑的兔子，在天空之中自由翱翔。 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作为食草动物的山羊，此刻正在追逐着狼群。一只狼反应慢了一步，直接沦为了山羊的食物。 羊吃肉，狼吃草。 规则的变化，不光影响到了动物，同样也影响到了人。 从踏入诅咒之地开始，众人手中的法宝就迅速发生质变，仿佛是产生了灵智，开始反噬主人。 受诅咒法则的影响，几名修为偏弱的金丹武者直接倒立行走。其他人的内心深处也产生了类似的念头，只是大家理智尚存，强行压下了这不靠谱的念头。 然而念头一起，就在众人的心目中挥之不去，仿佛人就应该倒立行走。 “小心，这是幻象！那几个倒立的废物，还不给我站起来，简直是丢人现眼！” 修为最高的灰衣白发老者厉声呵斥道。 只可惜现实非常打脸，四周的环境并没有因此发生改变。任凭他们如何折腾，依旧没能够走出来。 显然，众人所处的环境并非是什么幻象，而是真真切切的出现了。 逆转天道法则，这个念头一出，灰衣老者将自己给吓着了。 要是天道法则都可以自行改变，那么长生大道就变得触手可及。只是理智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长生大道这么容易获得，上古时代早就有人走通了，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一位真正的长生者。 古宙若有这份能耐，早就重新出山一统天下，何至于沦为丧家之犬！ 冷静下来之后，灰衣老者冲一名中年男子问道：“小五，你最喜欢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曾看出什么？” “禀老祖宗，这似乎是传说的不祥之地。在这里的一切生灵，都会受到最恶毒的诅咒。 据说是古咒祖的祖地，专门用来研究咒术和关押犯人之地，乃天下第一等的凶地。” 说话间，原本倒立行走的几名金丹武者，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发生变化，脑袋上慢慢长出一朵妖艳的小花。 眼前的一幕，让本就处于震惊中的王家一行人，再次变得风声鹤唳起来。 就在众人的亲眼目睹之下，中招的几名金丹武者，身体渐渐开始石化。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就在这刹那功夫间，又有几名金丹武者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紧接着就开始头顶生花，场面格外的瘆人。 紧接着这些人的双眼变得红艳起来，不断的向外界散发出邪异气息，气氛格外的诡异。 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去，无疑是刷新了众人的认知。 “快走，这里不能待了！” 王家老祖急忙吩咐道。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现在他完全相信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不祥之地，他可不敢赌这种神秘的的杀人手段，就对自己没影响了。 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先跑为敬，其他的事情待离开这里在说。 就算是要继续探索，那也只能让仙神强者上，他王家反正消受不起。 可惜来时容易，离开之时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若是能够轻易来去自如，这里也不会被称为“不祥之地”。 拼人品的时候到了，碰到什么样的劫难全靠运气，从踏入禁地开始，游戏就已经开始。 东南方向，李阀同样遇到了麻烦。稀里糊涂的被引入骷髅海之中，面对一群杀之不绝、毁之不尽的敌人，足以令任何人心态崩溃。 何况，不时还要遭遇怨灵大军的袭击。让本就士气不高的李阀一行人，瞬间没有了脾气。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随云老祖都以为眼前这是幻象。挥手间敲碎了一片骨头渣子，转瞬之间又生出了新的骷髅。 如果不是这些骷髅的战斗力太低，这支不死军团怕是早就响彻天下。 第二十五章、最强作死天团 骷髅没有杀完，怨灵大军又扑了上来。不过这些怨灵不是来战斗的，而是在老远就开始释放诅咒。 最令随云老祖生气的是这帮不讲武德的家伙，只是对着金丹武者疯狂输出，压根儿就不理会他们这些元神强者。 偏偏这里的天地法则诡异，所有人的力量都受到了压制。再厉害的招式，施展出来之后都会快速消散，根本就发挥不出最大威力。 纵使以他元神巅峰的修为都不能例外。原本威力无穷的一掌，现在也就近距离有效，到了数十米之外也就能拍拍骨头渣子。 可这些弱不禁风的骷髅兵，一阵大风就有可能将它们吹倒，压根儿算不上什么战绩。 不光削弱了攻击，还影响到了大家行动速度。金丹层次的武者直接丧失飞行能力，移动速度就和普通人差不多。元神层次的高手也就好那么一丢丢，还不如先天武者在外界的速度快。 如果一起受到削弱也就罢了，遗憾的是只有人族受到影响，怨灵却是来去自如，丝毫不受限制。 以至于他们这些元神层次的强者，看着一群弱鸡怨灵在跟前作威作福，却又无能为力。 凭借丰富的人生阅历，随云老祖很快反应了过来，在内心深处暗自咆哮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邪魂族的死灵幻境，不是寂灭在了上古时代，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反应过来的随云老祖立即意识到，自己一行人遇上了大麻烦。 邪魂族，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现在名号不显，但是在上古时代，这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强族。 不管是针对神族的“诸神黄昏之战”，还是后来的封魔大战，邪魂族都是其中的主力。 威名是打出来了，只不过代价有些惨烈。待两次大战结束，邪魂族的高端力量死的死、伤的伤，近乎被团灭。 万族的情况都差不多，许多种族都打得高端力量断层，这才有了人族后来的崛起。 “死灵幻境”，乃邪魂族的传承重宝，消失于封魔大战之中。时间过去的太久，关于“死灵幻境”的记载只剩下寥寥几笔。 不管是谁留下的资料，关于“死灵幻境”的描述都是“恐怖”、“可怕”、“邪恶”、“歹毒”…… 具体怎么个恐怖法、邪恶法，那就没人知道了。毕竟，为了赢得胜利，人族先辈们同样付出惨痛代价，导致了不少传承遗失到了历史长河中。 看着战场上的局势越来越糟糕，随云老祖当机立断的冲众人吩咐道：“撤！” 拼命没有问题，关键是要拼得有价值。既然邪魂族能够在上古时代被先辈们灭族，那么“死灵幻境”就不是真正的无敌。 暂时的战略转进，那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玩意儿，缺乏应对的手段。 先保存实力，待找到此地弱点之后，再重新杀回来才是王道。 可惜来时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却找不到归路。原来的道路已然化作无尽深渊，邪恶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看就不是什么善地。 没有过多犹豫，随行老祖果断选择求援。没发现古宙大帝的踪迹，向仙神强者求援固然不好交代，可那也要分对象。 有自家人在里面，就算是受责难，后果也不会太严重。大不了就是丢一回脸，要不了命。 可惜无论是传讯符咒，还是传讯法宝，此刻都失去了作用，根本就没有将求救信号传出去。 求救失败，随云老祖的脸色瞬间拉胯了起来。意识到这一切的李家人，一个个也是面若死灰。 一名寿元即将耗尽的元神老者，留念的看了众人一眼，直接施展秘法冲向怨灵大军发出惊天巨响。 在元神武者的拼命一击之下，死寂的“死灵幻境”微微震荡了一下，原本作用众人身上的压制之力短暂失效，很快又再次恢复过来。 见有效果，自绝生还无望的族人，纷纷加入自杀式攻击之中。企图以命换命，为族人杀出一条生路。 其余人也纷纷对着大地发出最猛烈的攻击。在众人接二连三的攻击之下，诡异的“死灵幻境”也变得摇摇欲坠。 显然，“死灵幻境”也是有着自身承受极限的。在遭遇超越自身极限力量的攻击之后，同样会崩溃。 “轰”的一声巨响，“死灵幻境”直接炸裂开来。猝不及防之下，李家一行人纷纷遭受重创。 原来近两百人的队伍，现在直接减员过半，可谓是损失惨重。 幸好，在剧烈冲击波之下，地上的骷髅怪、漂浮在空中的怨灵，也被一波带走。 …… 惨烈的大战，在禁地四方不断上演。各种层出不穷的陷阱，坑死了无数人。 交战带来的剧烈动静，身处“万族之殇”的李牧，自然能够感受到。 只不过另外三位仙神都能够沉得住气，不出手干涉，他自然也能够稳得住。 闲得无聊的白衣女子，不断在李牧面前晃悠，仿佛是在炫耀她那靓丽的身姿，妄图引起他的注意力。 可惜这一切注定是无用功，李牧对老女人没有兴趣，自然不会去搭讪。 别看众人都称呼她为仙子，但这仍然改变不了她是魔道祖师的事实。 在过去的岁月里，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杰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最后沦为一堆白骨。 “情况有些不对劲，传讯符似乎失去了作用。看来我们派出去的人，这次要有麻烦了。” 白衣女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眉宇间还不免有几分幸灾乐祸，似乎想要看李牧的笑话。可惜注定要失望了，李牧压根儿就没有任何表情。 从表面上来看，进入禁地的众人大半都和他有联系，但那份联系是以帝国为纽带。 名义上都算他的手下，实际上能够指挥动的，却没有几个。大部分人都只是面子上承认他这个皇帝，到了具体事务上还是要看利益。 活着的时候指挥不动，死掉封神之后，才会真正变成他的手下。在这种背景之下，他完全找不到担心这些家伙死活的理由。 就算是有关系不错的，那也是无伤大雅。未来给他们安排一个好位置，就算是补偿了。 长生大道太过艰难，除了神道这个捷径外，其它的道路都不好在。 古往今来，活过几十万岁的神灵多不胜数。可无论修仙，还是修魔，又或者是修习武道，都没有一个寿元超过三万载的。 古往今来，那么多人杰都走不通的道路，禁地之中的众人同样没有希望走通。安排他们转修神道，李牧完全没有压力。 似乎觉得自己的冷漠太过不记人情，李牧故作紧张的说道：“我们分头去看看吧！ 万族之殇之中可不乏上古时期各祖留下的禁制陷阱，现在通讯被中断，我担心他们会遇到危险。 要寻找古宙的踪迹，接下来还需要他们出力。若是人手损失太过严重，后面光我们四人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 为了表现出焦虑的心情，李牧故意在言语夹杂着几分威胁。对寿元将近的三人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万万耽搁不起。 原本幸灾乐祸的白衣女子瞬间脸色大变，涉及到了自家小命，再也顾不上挑逗李牧。 一旁看热闹的两人，对李牧的警惕之心也是大涨，在内心深处忍不住感叹：“不愧是能够成为开国皇帝的人！” 停顿了一下，无涯上人开口提议道：“古宙不好对付，我们分成两组查探。若是碰上了，也不至于吃亏。” “联手”，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就被李牧给否决了。 同各怀鬼胎的家伙联手，还不如单干更加安全，起码不需要担心来自队友的威胁。 坦率的说，对古宙现在的状态他也非常疑惑。推算天机的结果，好几个地方都有古宙。 碰上这种情况，普通天机师可能会怀疑有人屏蔽天机，但这个结果却是李牧利用自己手中的天地权柄获得的。这就意味着推算结果是真的。 理智告诉他，这绝不是普通的分身之术。虽然修为到了元神之境，修炼分身秘术，就能够凝练出分身来。 但这玩儿限制也很大，不光需要消耗大量的天材地宝，还要分化神魂，影响自身的修为。 最关键的是分身的修为会大打折扣，通常都会低上一两个境界。不管有多大的奇遇，分身修为都不可能超过本体。 包括开挂的李牧，都没有能够例外。要是没有限制，大家的分身马甲早就满天飞。 分化神魂之苦人类修士咬咬牙就过去了，作为鬼修的古宙可不行。他的修为全在神魂上，分化神魂搞不好会跌落境界。 正是搞不清楚，就越发激起了李牧的好奇心，想要逮住古宙一探究竟。有秘密在，那就更不能分享了。 “上人多虑了，古宙受的可是道伤，哪有这么容易恢复。禁地的威胁只是针对普通修士的，又影响不到我等仙神。 即便是真遇上古宙，我们也未必会吃亏。最不济也能够拖住他几个时辰，战斗的巨大动静，足以引起大家的注意。 诱饵都放出去了，如果古宙咬钩，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要是速度慢了，他又要给溜了。我看大家还是一人一个方向，同时开始行动好！” 话音刚落，也不给三人开口拒绝的机会，李牧直接飞身冲着东南方向而去。 帝王也不是好做的，收买人心就是必修课。现在机会来了，那就不能错过。 尽管这个时候过去，可能晚了一丢丢，但那也无伤大雅。没赶上救援，和没有出手救援，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不光是做给活人看的，同样也是做给死人看的。纵使已经全军覆没，李牧都必须要走上一遭。最起码真灵必须要收拢，接下来的封神还用得上。 主要还是禁地之中诡异地方太多，天道对这里的掌控力不是很强，否则也不需要李牧亲自跑一趟。 一路飞过，目睹了太多的异象，李牧终于明白昔日牛逼哄哄的万族，为什么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了。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 甭管谁做老大，也不能容忍手下人不听话。恰好上古万族就是不听话的手下，被天道遗弃也是必然的。 显然，又是一群被“修行本逆天而行”洗脑的蠢货。为了追逐长生大道，不知死活的跑去研究逆转天地法则。 理论上来说没有毛病，只要能够逆转天地法则，就有可能实现长生不老。 可这种玩法，对天地来说却是莫大的伤害。作为天地意识的体现者——天道，自然不能够容许这些逆天行为，降下劫数是必然的。 相对而言，这方世界的天道还是给面子的。只是暗中推动劫数，没有直接天雷滚滚。 在这种背景之下，个别人私下研究也就罢了，天道留下了一线生机，只要渡过劫数，事情也就过去了。 偏偏这些家伙不知死活，要拉着全族一起作死，企图用族运对抗天道劫数。 看结果就知道了。逆天而行的种族，全部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相对安分守己的人族，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 一路飞行，还不忘一路清理这些历史顽疾，捣毁万族遗留下来的成果。 身份决定立场，作为准天帝该站在哪边，李牧可是一清二楚。现在他是势与逆天者不死不休。 第二十六章、路走窄了 再次相见，熟悉的面孔已然少了一半。来不及发出感慨，“死灵幻境”的残骸已然吸引了李牧的注意力。 一路过来，逆转天地法则的事情他也见到了不少，可是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却是寥寥无几。 如果没有上古大战，让邪灵族继续研究下去，没准他们的另类长生大道就走通了。 当然，此“长生”非彼“长生”，仅仅只能够在幻境空间内实现理论上的长生。 不得不佩服搞出死灵幻境者的智慧，只可惜跑偏了方向。如果把心思用在大道之上，最终的成就绝对不会低。 不过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要是没有前人在前方趟雷，后来者也不会走得那么顺利。 在劫数爆发前，恐怕上古万族自己都不知道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即便是有前人的经验教训，后来者作死的事情，同样也是层出不穷。 比如说受众人追捕的古宙，就是作死的典型。要不是心高气傲，妄图走通阴阳平衡大道，搞什么“人鬼共治”，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相比之下，李牧就要务实得多。发现这方世界长生之路艰难之后，就果断的选择了天帝之道。 想要自己创业当老大，那也先得自身足够强大才行。实力不济，还是老老实实的打工吧！ 天帝起码也是CEO，乃是无数打工人奋斗的目标。既能赚钱，又能够积累人脉，提升自我能力。 反正成为了天帝，也不影响参悟其他大道。 当然，其他人是没得选择。要是五百强的CEO位子放在面前，估计也没有那么多人想去创业。 见李牧神色凝重，一旁的随云老祖开口询问道：“陛下，可是发现了什么？” 扔下了手中的碎片，李牧缓缓说道：“死灵幻境不简单啊！幸好邪灵族已经灭亡，否则天下就要多事了。 到此为止吧，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去和其他人汇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万族之殇应该是被古宙给掌控了，接下来还有恶战要打。” 嘴上说得厉害，实际李牧却没有往心里去。古宙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现在再怎么折腾，也只是垂死挣扎，注定成不了气候。 …… 禁地边缘，一座座诡异的祭坛，正散发着邪异的气息。仿佛在向外界发出一种信号，又似乎在指引方向。 满意的打量着这一切，古宙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喜色。 见老大心情不错，近前的紫发老鬼趁机汇报道：“陛下，祭坛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担心被敌人发现，我们没敢全力驱动。” 望了一眼虚空，古宙冷漠的说道：“干得不错，敌人的实力比我们预想之中还要强大一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他们当祭品，根本就不可能。 罢了，直接拿怨灵大军充数好了。反正又带不出去，注定只能当炮灰用。 速度快一点，我们必须要赶在敌人发现前离开。” 说完，古宙的虚影直接散去，就仿佛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略微犹豫了一下，众鬼怪还是纷纷行动了起来。尽管对手下的怨灵大军有几分不舍，但正如古宙所言，带不出去禁地就没有价值。 拿这些只能在禁地中活动的怨灵大军换取重创敌人的机会，怎么看都是血赚。现在大家只期待着双方两败俱伤。 祭坛开始全力驱动，禁地之中的煞气不断向边缘地带集中，立即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关注。 域外虚空，顺着祭坛发出的信号指引，一道道虚幻的身影出现在了禁地之外的虚空中。 只不过一道的无形结界，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被吸引过来的魔影纷纷行动起来，向世界屏障发起攻击。 天界之中，闭关修炼的李牧本体睁开了眼睛。天道传来讯号，有域外生灵入侵。 守卫世界安宁，阻挡域外天魔入侵，乃是天帝的基本职责之一。即便是还没有正是继位，活儿还是要干的。 没有丝毫犹豫，李牧直接立即赶往事发地点。表现的这么积极，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兜得住。 真要是遇到强敌，一巴掌就拍碎世界屏障，又岂会对着结界慢慢磨。 这种可控的敌人，那就是送上门的功德，不要白不要。 对送礼上门的古宙大帝，李牧也是印象大好。当即决定超度他时，下手干脆一些，绝对不会让他感到疼痛。 不知道古大帝知道这个结果会有什么感受。可是没有办法，作为天帝要维护天道秩序，对逆天之人必须加以打击。 召唤域外天魔前的古大帝，只是得罪了人道，尚未进入天道黑名单，还有抢救的可能。 可惜他自己将路给走没了。作为天帝的李牧，注定不可能容忍逆天之人逍遥于世。 禁地之中，后知后觉的各方势力，察觉意外之后迅速向禁地边缘赶去。 可惜这一切都晚了，除了愤怒的摧毁祭坛之外，就只能静待域外天魔降临。 跑路是不可能的，作为这方世界的高端的力量，如果众人抵挡不住域外天魔入侵，那么人间界也只能凉凉。 别指望天道出手干涉，天道不是众生的保姆，同样要受到规则约束。等天罚降世那一刻，估摸生灵也被祸害的差不多了。 作为既得利益者，没有人希望走到那一步。就算能够侥幸苟全性命，一身气数也会败得一干二净。 不是所有人都是古宙那种狠人，可以抛开一切顾忌去布局。 眼瞅着一尊域外天魔破镜而入，人群之中的率先一道剑气飞出，直接将魔云一分为二。 一般的生物被一分为二，就算是不死也残。域外天魔明显是例外，挨了李牧一剑的魔云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再次合二为一。 诡异的一幕吓坏了不少人，这可是仙神强者的一击，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接了下来。 更令人胆寒的是云朵状的魔物，不仅没有被吓倒，反而发出一阵“桀桀……”的怪笑。 “你们都要死！孩儿们出来吧，开始用餐啦！” 紧接着魔云迅速分出若干拳头大的黑色生灵，酷似一只只老鼠，只不过身体上多了一队翅膀。 众人瞬间反应了过来，刚才的魔云居然不是一只域外天魔，而是由无数诡异怪鼠组成的阴云。 不过魔鼠王的嚣张到此为止，漫天的剑气已然将他们笼罩。在剑气之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法则之力。 物理攻击免疫，那是因为物理攻击不够强。一旦涉及到了法则，那就大不一样。 无数魔鼠在李牧的剑气之下烟消云散，识货的人已经忍不住发出感叹：“居然是净化之力！” 仙神强者的强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看功力，而在于对道的领悟，或者说是对法则的领悟。 这一刻，同为仙神的另外三人也是脸色大变。作为走上法则之路的他们，明显看出来的更多。 李牧的剑气之中不光附带了净化之力，同时还隐藏着毁灭之力。不过只存在于交手的一刹那，一不留神就会被忽略过去。 一出手就是两种法则，并且还将两种属性不同的法则融于一剑，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眉宇间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一丝愁容。后浪来得太猛，让他们这些前浪都没法混了。 苦修了上万年，结果发现还比不上一个不到百岁的小家伙，这种感受实在是太不美好了。 没有心思理会这些老家伙们的想法，现在的李牧一心扑到了域外天魔身上。这可都是功德，万万不能相让。 主要是天庭尚未建立，大家都不知道功德的重要性，否则早就出手抢怪了。 现在就是欺负这些家伙无知，往后碰到这种好事，大家早就一拥而上。 当然，实力不济的例外。打不赢就是送菜，域外天魔可不是人人都能欺负的软柿子。 在解决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魔鼠王后，李牧立即布置阵法堵上了漏洞，丝毫不在意暴露实力。 本体还在赶来的路上，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抢怪，而是保证局势不失控。 在场的众人可是他预定的打工人，死在其他人手中无所谓，唯独不能不能死在域外天魔手中。 域外天魔之所以能够成为诸天万界的公敌，最大的原因就是和天道抢食，影响世界的自我积累。 普通生灵之间的厮杀，死了之后都会回归天地，唯独域外天魔例外。生灵一旦进入域外天魔的肚子里，那可是连真灵都给消化干净。 域外天魔灭世，也不仅仅是暴力毁灭世界。通过吞噬生灵，抢夺世界的口粮，让世界陷入死寂，同样也是一种灭世。 以往的时候，为了获得更多的功德，没准他还会等这些魔头将事情闹大了再出手。 现在不一样了，站在天帝的角度上，世界的健康发展才是最重要的，功德只能排在第二位。 眼睁睁的看着李牧一手包办所有善后事宜，在场的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在禁地之中，被古大帝的暗手折腾的够呛，他们可不想再和域外天魔来一场。 “陛下好手段，老衲佩服！” 一直没有多少存在感的白眉老僧，开口打破了沉默。 看了三人一眼，尽管掩饰的很厉害，李牧还是从他们的眼神之中读出了忌惮。 不遭人嫉是庸才，这种事情是不可避免。受人忌惮，总比受人轻视的强。 走到现在这一步，他早就过了韬光养晦的时候，根本就没必要继续隐藏实力。 “哈哈哈……” “大师秒赞了，些许手段不值一提。就算是孤不出手，诸位一样能够解决，谈不上什么高明。” 这是事实，此地现在汇聚了这方世界人族近乎全部的高端力量，一群魔鼠还是能够解决。 只不过需要付出多少代价，那就很难说了。若是运气好立即解决还好，要是反应慢了一步，让更多的域外天魔涌入，那就很难说了。 谁也不知道古宙咋想的，居然拿手下的怨灵大军当祭品。尽管这些怨灵的味道不咋地，但是架不住量大。 恰好这些域外天魔的牙口好，从来都挑食。甭管什么样的食物，都能够消化掉。 要不是域外天魔内斗严重，没有族群意识，李牧非常怀疑他们能够成为无尽虚空的第一强族。 第二十七章、古魔 看着几名仙神强者互相吹捧，众人既是羡慕，又是无奈。不过面上都拿出了百分百的热情，唯恐落于人后。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能够走到巅峰的都是一群好演员。铁憨憨不适合在这个世界生存。 不等表演结束，域外突然震荡了起来。光战斗渗透过来的余波，就足以令金丹强者陨命。 几名仙神强者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压下了出去看热闹的心思。仙神强者虽然能够短期脱离世界进入域外，但虚空之中依旧充满危险. 尤其是现在外面聚集了一群域外天魔，那就更危险了。没有世界屏障，仙神也是脆弱的。 没有人冒头，李牧也乐得轻松。本体在外面诛魔，他可不想提前暴露到人前。 大家都是聪明人，只要留下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会引起连锁反应。 至少在封神结束前，不能暴露出来。再往后那就无所谓了，一入封神榜前尘往事尽付笑谈中。 世界之外，手持天帝玉玺的李牧，望着一群乞丐般的域外天魔摇了摇头。 坦率的说，域外天魔并不能算是一个种族。某种意义上来说所有外来生灵，都可以视为域外天魔。 包括李牧也可以算域外天魔，区别仅限于对世界是否存在危害。 这还涉及到合法性问题。 直接强行插入那就如同偷渡，要遭到世界的强力打击，就如同现在的这帮魔头。而转世投胎就相当于移民，只要不搞事情就会被世界所接纳，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比如说：李牧。 当然有一种世界例外，比如说：聊斋世界。世界陷入衰落中，天道无力进行人口普查，偶尔混进去几个偷渡者也不会被发现。 总得来说，世界等级越高，对偷渡者的打击力度就越大。就如同眼前这群域外天魔，刚刚开始入侵，李牧这位天帝就杀了过来。 没有任何犹豫，李牧立即对这群魔头痛下杀手。唯一令他感兴趣的是一头星空巨兽，那体型酷似当年将他变成“便便”的巨兽。 尽管知道不是同一只，但起码是同一种族。没得说，烧烤架必须安排上。 …… 禁地万族之殇之行的失败，不仅没有打击到各方势力的士气，反而越发坚定了他们的信念。 古宙表现的越牛逼，就越发让大家相信寿元之劫是他的手笔。幸好李牧本体出手快，要不然让一众域外天魔冲进来，或许各方势力就没有这么高的士气了。 同为仙神之境，实力也是天差地别。如果不是为了巩固根基，强行压制了修为，李牧早就突破到了更高境界。 这也是天帝的附带好处之一，天道不会故意压制自家管理员的修为，境界到了突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连劫数考验都省略掉了。 多了两个世界的积累，李牧接触到的知识面，无疑是超过一众同行者。 大道殊途同归不假，可中间的道路却是曲折的，一不留神就会偏离。 积累到的知识越多，接触到的修行体系越广，就越有机会走得更远。故步自封，只会令自己原地踏步。 一度李牧都想搞百家争鸣，只是考虑到世界的底蕴积累，终归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 就好像谁都知道高科技是未来，但绝大部分国家都没有参与科技盛宴的资本。 假如某一天津巴布韦宣布进入航天领域，要建造飞船去殖民火星，恐怕收获的不是掌声，而是数不尽的嘲讽。 任何脱离现实的做法，最终都是以悲剧收场。国家是如此，放大到世界也是如此。 …… 看着减员过半的联军，李牧终归是没有说出打击士气的话。他们要去寻找古宙的晦气，正好顺道荡平三大禁地，这方世界就不允许有不受天道管控的地方。 看看万族之殇就知道，昔日万族留下的残余成果，全部被一扫而空。天道的意志，再次覆盖到了这座洞天福地。 只可惜这座昔日修行圣地，现在灵气溃散不复圣地之名，让这座古老的洞天福地凭添了几分萧瑟。 或许再过上千百年后，福地中的灵气能够慢慢恢复过来，但那时又是另一番天地。 “先去诸神黄昏，还是先去封魔之地？” 听到李牧的问话，众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唯恐遗漏重要信息。 相比刚刚结束的万族之殇禁地之旅，诸神黄昏和封魔之地才是真正的凶险所在。就算是仙神强者要是不小心，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诸神黄昏吧！封魔之地太过诡异，即便是阴魂也不可能长待。一旦受到魔气侵染，纵使我辈仙神也难逃一劫。” 说话间，白衣女子还有几分心有余悸，似乎吃过封魔之地的亏。 “阿弥陀佛！” “冷仙子，贫僧不这么看。古宙都敢召唤域外天魔，明显有破罐子破摔的迹象。 自知不是我们的对手，他肯定会找帮手。古宙举世皆敌，被封印的古魔是他的唯一选择。 或许古宙的行动已经开始了。如果不能阻止他的行动，接下来又免不了生灵涂炭！” 白眉老僧悲天悯人的说道。 如果不是说话间，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瞬间，李牧险些就相信了。 古魔破封出世，首当其冲的就是人间王朝，然后才是各方势力。 按理来说，李牧应该是万分焦急的才对。现实却非常打脸，李牧压根儿就不为所动，就仿佛浑然不在意古魔破封一样。 沉稳的表现，让众人只感叹：不愧是帝王。光这份心性，就不是大家能够比的。 “敢问陛下，一众古魔出世，世俗皇朝的气运能否将他们压制住？” 无涯上人期待的问道。 人间界乱不乱他不在乎，关键还是尽快找到古宙，将寿元的问题给解决掉。 只是古魔非同寻常，这些家伙不光会霍乱人间，同样也是修行者的大敌。 一旦让他们恢复实力，必然会在修行界掀起腥风血雨，到时候还得他们出手善后。 “不知道！” 李牧冷漠的回答道。 “朕对封魔之地了解不多，并不清楚里面有多少古魔，更不知道这些古魔的实力有多强。 如果这些家伙拥有特殊天赋，或者是古魔数量众多，又或者是修为比肩仙神，那就不是大唐帝国能够解决的了。” 保证是不存在的，李牧可不是自找麻烦的人。古魔形成的原因也是多种多样，可总得来说还是因为世界负面能量而诞生。 特殊的出身，就决定了这些家伙不好对付。只要留下一丝神魂、一滴血，甚至是一缕魔气，都有可能重新复活，几乎不可能被彻底杀死。 论起生存能力，古魔绝对是这方世界最顽强的生物。迫不得已，大家只能选择封印。 事实证明，封印这种策略还是很有效的。封魔之战后，这方世界就很少发生古魔之祸。 即便是偶尔有几个漏网之鱼，也会很快被镇压下去，成不了大气候。 四大仙神强者意见相左、僵持不下，各方势力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怎奈这是强者的世界，实力不济的他们只有旁听的份儿。 冒然掺和进去得罪了人，搞不好就会在某处险地，突然遭遇到不测。 现在要去的可是天下最凶险的禁地，本来就是高危地区，发生点儿意外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犹豫了再三之后，无涯上人再次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去封魔之地吧！ 天下好不容易才太平下来，我们不能为一己之私，再将苍生拉入乱世之中！” 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主张先去诸神黄昏的白衣女子，突然欲言又止。 “什么时候仙神强者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李牧暗自疑惑道。 以他对三人的了解，眼前这三个家伙可都是意志坚定之辈，一旦做出了决定很少有改变的。 原本以为还会僵持几天，等他们吵上几架过后，再勉强达成一致。 很快李牧就明白了过来——人道。 欠债总是要还的。眼前这三个家伙能够在同辈之中脱颖而出，拥有现在的这份修为，绝对少不了“气运”、“机缘”。 这些东西不是白来的，不是天道给的，就是人道赞助的。终归是欠下了高利贷，就必须要给还上。 若是放任古魔为祸天下，古宙就是前车之鉴。高光时刻就那么一瞬间，然后就沦为了丧家之犬。 这还是脱离人道自立门户的结局，要是留在人道之中继续混，恐怕早就死得渣都不剩。 一行人正在赶往封魔之地时，天界之中一场盛大的篝火宴会也拉开了帷幕。 两副巨大的烧烤架上，穿着一头百丈巨兽，正在烈火的灼烧之下散发出阵阵肉香。 遗憾的是香味虽然不错，但星空巨兽实在是皮糙肉厚，肉质着实不怎么样。 就连杂食性王者的滚滚，都对这些肉不感兴趣，李牧就更加不敢下咽。 以牙还牙虽然没有能够实现，但心中的那口恶气还是出了一丢丢。可惜不是原来的那只，否则效果还会更佳。 这只是时间问题，如果那家伙还留在原地活动，李牧绝对不介意将它也送上烧烤架。 “陛下，你的烤肉怎么不吃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魔女，果断添了一把火，仿佛没有觉察到李牧的怒火一般。 这是二人世界过久了的后遗症。没有了竞争者带来的压力，魔女的本色又渐渐显露了出来。 即便是李牧生气也没用，早已熟悉他脾气的魔女，压根儿就不怕。 “此言差矣，烤肉烤得是情怀，吃不吃反倒是次要的。星空巨兽可是难得一见，能拿它来给你做烧烤，你难道不觉得荣幸么？” 翻了翻白眼，魔女慎重其实的说道：“我是否觉得荣幸不重要，反正这头星空巨兽是不会觉得荣幸。 何况这大块头，除了个头大了亿点点外，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最关键的是这肉质实在是太差，连滚滚都不看上一眼。不是有毒，就是味道太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滚滚就成为了两人的食物鉴别器。滚滚喜欢的食物，不一定能吃，但是滚滚不碰的，那就一定不能吃。 玩笑归玩笑，最近这些日子两人可没有闲着。关于天庭的重要建筑建设，都需要两人的拍板。 不同于世俗的建筑，直接让手下人设计出来，满意就可以直接施工。 天庭不行！ 为了保持天庭的威严，注定了天宫不能使用凡物。要是隔三差五的搞维修，岂不是逼格尽丧？ 所一开始，李牧的天宫就是一座巨型法宝。这就注定了工程量小不了，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牵扯太过巨大，手下人不敢轻易做主，只能让李牧亲自拍板。 一旦定下就无法反悔，这个时候再勇于任事的大臣也不敢冒头。唯恐未来天帝住得不舒服，迁怒到自家身上。 能够在这种背景之下分担业务的魔女，就显得格外重要。当然，她只是负责后宅那一部分，其余大殿还是李牧的活儿。 每当这种时候，李牧就格外羡慕神话传说中，天道直接送上宫殿的主角。啥也不需要准备，重要喊上一声响亮的口号，就直接大功告成。 抱怨没有意义，天道根本就不理会他的申诉。爱干不干，不干有得是人抢着干。 只要想想别人拿着笔，在天条上加上一笔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李牧表示自己天生就是爱搞土木，区区天宫建设根本不在话下。 …… 封魔之地，依旧是那么邪气凛然。仿佛丝毫没有受到不速之客抵达的影响，自顾散发着邪恶气息。 甭管是谁，在这么浓郁的魔气之下长期生存，都免不了要受影响。 挥手驱散了身前的魔气，李牧关心的问道：“三位道友，封魔之地的魔气一直都是如此浓郁么？” 由不得他不担心，古魔可是不稳定份子，注定要被三界政府“天庭”打压。魔气如此浓郁，足以证明封印与此的古魔修为非比寻常。 …… 第二十八章、抢救打工人 “阿弥陀佛！” “陛下勿虑，古魔伴随着天地间至邪之力而生，天生就能够不断汇聚魔气。此地的魔气浓郁，多半是无数年积累的结果。 要是仅凭古魔自身，就能够散发如此浓郁的魔气，上古时代他们也不会被封印。” 听了白眉老僧的解释，李牧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想想也对，上古时代万族争鸣，强者辈出不假，可要说力量体系比现在强多少也不尽然。 或许在种族生存的压力下，习惯倾族之力供养一人，当时的仙神强者略多一些，但金丹、元神层次的高手，数量差距绝对不会太大。 如果算是李牧这尊天帝，实际上现在才是这方世界修行界最强大的时期。尽管最近陨落的高手有些多，但质量可以弥补数量上的不足。 对一方世界而言，短暂的辉煌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要持续成长。 为了长远的正常发展，有所舍弃也是必然的。从万族争鸣到人族一家独大，本质上也是世界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选择。 没有废话，李牧直接对魔气出手。人皇的至阳之气正好是这些至邪之力的克星，现在是人族主宰天地的时代，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源源不断的人皇之气涌出，散发出万丈光芒，照耀着正好禁地。恢宏的气势，压得封印中的一众古魔哀嚎声一片。 眼前惊人的一幕，直接让同行的众人目瞪口呆。人皇之气居然还能这么玩儿？ 尤其是三尊仙神强者，暗自对视了一眼后，纷纷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李牧突然爆发出的这股气势，即便是贵为仙神强者的他们，一身修为都受到了压制。 这还是冲着魔气去的，要是直接对着他们施展，恐怕一身修为最多只能发挥六七分。 此刻三人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庆幸，幸好保持住了理性，没有一上来就闹翻，否则动起来那就悲剧了。 至于此前的拖人下水计划，现在已经不复存在。真要是动起手来，他们三打一也得输啊！ 原本还觉得古宙牛逼来着，现在三人猛然间才发现，同眼前这位相比，万古一帝的古宙分明就是一个大水货。 被人误会了，李牧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人皇之气固然浩大，可能够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他是准天帝。 都是皇气，人皇和天帝之间的差距，却是天渊之别。 身附人族气运，人皇对人族修士，与生俱来就有压制之力。 而天帝则不然。作为天道任命的管理员，在世界之内享受天道之力的加持，对世界之内的芸芸众生都有压制之力。 同境界的情况下，权限狗明显更占优势。何况现在还是两者叠加的结果，众人没有被压趴下，那都是李牧手下留情。 惊天变故，躲藏在封魔之地的一众鬼怪，也没有能够逃过一劫。 李牧在净化魔气的同时，顺便也就他们给超度掉了。准备放出古魔的古宙大帝，此刻也是一脸的懵逼。 同样做过人皇，他还是气运皇朝的开辟者，何时见到过如此牛逼的人皇？ 要是知道人皇这么厉害，他何必要祭献大周帝国换取鬼道一脉的兴起，走前途未卜的阴阳平衡大道？ 后悔已经晚了，李牧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权限狗的威力再次体现，四周的空间全部封锁，根本就不给他留下任何可趁之机。 在天地面前，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渺小的。哪怕是强如古宙，此刻也无法违逆天地规则。 “原本以为威名赫赫的万古一帝，乃世间数一数二的英雄豪杰，没有想到居然堕落成现在这般模样。” “可惜了！” “可惜了！” 李牧连道两声可惜，并非是为了装逼嘲讽，而是真心为古宙感到惋惜。 如果这家伙不走错路，绝对是自己天帝路上的最大的竞争者。天道曾经给过他机会，要是把握住了机遇，或许大周帝国就变成了大周天庭。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逐道之路注定曲折而漫长，只要一着不慎，那就是满盘皆输。 天道需要一名能够推动世界晋升的天帝，古宙满足不了这个要求，自然会被舍弃。 “后辈，少在这里猖狂！现在是你大唐的天下，你行事自然是无往不利，这种经历朕也有过，一度还以为自己就无所不能了。 可外物始终都是外物，大周的时代过去了，你大唐的时代也终归会过去。 当大运离你而去之后，你就会明白朕为何会落到如此田地。 当然，你比朕的运气更高，早早突破了仙神之境，没有被国运摧毁根基。 不过那又如何？人道善变，容忍不了永恒的王者。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受到的反噬之力，终将会越来越大，最后免不了分道扬镳。 朕非常期待，当哪一天到来之时，你会如何选择。究竟是顺天应命，还是和朕一样奋起反击，给人道来一下狠的？” 嘲讽语气之中，还充满了浓浓的嫉妒、无奈与心酸。同古宙的遭遇相比，李牧的情况明显要好上很多。 登基之前就是仙神强者，又恰逢人道遭遇重创之际上位，人道并没有影响到修为根基，可谓是将天时把握到了极致。 “何必呢？想你古宙也是一代枭雄，怎么事到临头，还如此小儿行径。 对吾辈求道之人来说，人皇之位终归只是外物。舍弃也就舍弃了，何必要执着于此不肯放下。 自上古以来，仙神之境就是修炼界的顶点。最大的原因就是尔等太过执着于眼前，缺乏勇往直前不断开辟的精神。 不要急着辩解，你古宙的所为，根本就不是开辟创新，纯粹就是在花样作死。 要不是你自己瞎折腾，白白浪费了身上的大运，在过去的万载岁月里，早就突破到了更高境界。 孤不一样，自始至终的目的都是大道。人皇之位只是长生路上的一小段旅程，终归还是会开启新的旅程。” 装逼的话，显然不是说给古宙听的。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主要还是提前给未来的一众打工人注射预防针。 对长生大道越坚决，这些家伙转修神道之后的适应力就会越快。同样是干活，为自己奋斗和为为别人打工，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见斗嘴失败，意识到无法用语言影响李牧的心性，古宙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当下不再犹豫，立即施展秘法燃烧神魂，向李牧发起进攻。 可刚刚动手，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作为天下公敌，古大帝可是将仇恨拉得满满。在场的众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群殴。 绚丽的攻击，让天空都变得多彩了起来。爆发中的古宙还没来得及出手，就遭遇到了最残酷的毒打。 “不可能！这不……” 话还没有说话，神魂已然落入李牧手中。显然，刚才古宙不是没有出手，而是遭到天地限制，速度慢了那么一丢丢。 就这么一丢丢的差距，让结结实实的挨了众人一击。又不是不灭之体，直接硬抗众多强者的攻击，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要不是李牧反应足够快，就连这缕燃烧过半的神魂，也要在众人的攻击之下烟消云散。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李牧毫不犹豫的泼了一盆冷水：“这不是古宙的本尊，好歹也是纵横天下的人物，岂会如此之弱！” 关心则乱，听到李牧的解释，众人立即反应过来。 在场众人基本上都是听着古大帝的威名长的，对这位从崇拜到仇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内心转折，可有一点永恒不变的认知——古宙很强。 在很多人看来，刚才看起来强大的古宙大帝，纯粹是外强中干。真要是本尊，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一击即溃。 尽管三名仙神强者怀疑李牧在掩饰什么，可“古宙”表现出来的实力确实不正常。他们可是和古宙交过手的，眼前这位古宙明显是水货。 权限狗的威力再次体现。就如同在对骂之中一方遭遇禁言，只能被动的承受着，如何能赢？ 怀着猜疑的心思，白衣女子提议道：“陛下，不如先尝试对古宙搜魂，看是否有所收获？” 看得出来，她对李牧的忌惮之心，越发浓郁了起来，再也不敢有最初调戏的小心思。 “孤先试试！” 说话间，李牧已然动手搜魂。仿佛没有看到跃跃欲试的三名仙神强者。 谁先搜魂，谁就掌握了主动权。以仙神之境的实力，完全有能力抹去古宙神魂之中的部分信息。 这种机会，李牧自然不会放弃。作为最强者，占据主导权本就是应有之义。 搜魂的结果，自然不会有寿元流逝的信息。本来就和古宙没有关系，他如何能够知道？ 不过没有，不等于无法编制。在动手的一瞬间，李牧就向神魂之中注入了关于寿元流逝的小故事。 为了显得更加逼真，这些记忆还是短短续续的，仿佛是神魂之中有封印，在冲开封印之时损坏了部分记忆。 做完这一切，李牧立即搜索起自己想要的讯息。果然古宙的分魂有古怪，并非修炼传统的分身之法，而是来自域外天魔的《身化万千大法》。 《身化万千大法》的牛逼之处不再于分身多，关键在于能够让真身在虚幻分身之间自由转换。 理论上来说，幻化出来的每一尊分身都有可能变成本尊。这才是李牧推演天机时，发现三大禁地皆有古宙存在的原因。 当然，实际功效肯定没有功法名头牛逼。身化万千只存在于理论之中，古宙也就分化出两尊虚幻之体。 这已经是仙神之境所能够分化的极限，想要拥有更多的虚幻之体，就需要要让修为更进一步。 理论上来说，只要修为不断的提高，终归有一天可以做到身化万千。 即便是有这些限制，这部功法同样也非常牛逼。多出两尊虚幻分身，就相当于多出两条命。 显然，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分化出虚幻分身同样也是限制重重，自身修为限制是其次，关键是需要消耗大量的功德气数。 虚幻之身陨落虽然不影响本体修为，但是每一次陨落之前投入的功德气运，那就全部打了水漂。 李牧都有些怀疑，这部功法是不是哪位至强者搞出来的撸羊毛大法。幻影分身是大能暗中出手帮忙搞出来，收取功德气运做手续费。 毕竟，单纯从功法上来看，李牧不认为幻化出来的分身能够做到虚实转换。这其中涉及到的规则，远远不是一尊小小的仙神能够涉猎的。 同神话传说中的大罗，反倒是有几分相似。 从仙神之境到大罗差距多远？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李牧也找不到任何参照物，反正其中的差距肯定比凡人和仙神的差距大。 按照力量体系划分，先天算作第一阶，那么仙神之境也不过修炼道路上的第五阶，远远称不上强大。 而“大罗”之境，很遗憾李牧也不清楚。大道一路每一步之间的差距，都是天差地别。 到了后期阶段，甚至可以说，每向前迈出一步的难度，都要远超之前所走之路难度的全部。 抹去了功法记忆，李牧将古宙的神魂丢给了白衣女子。挖坑也要人家心甘情愿的往里面跳才行。 让这些家伙死在求生路上，总好过让他们报复性的搞破坏，被自己拍死的强。 真要是死于自己之手，那也就没了封神的可能。作为一名谨慎的天帝，李牧可不会给自己挖坑埋雷。 这一切的操作，都是为了尽可能的保住自己未来手下打工人。包括刚才的出手也不例外。 从本质上来说，刚才出手净化魔气，就是为了避免众人坠入魔道。 站在李牧的立场，大家死了没有关系，又不会影响到封神。可一旦入魔那就不行了，这涉及到了游戏规则问题。 神圣的天庭之中出现一群魔头，那场面想想就令李牧觉得可怕。何况魔化过后性情大变，也很难正常履行职责。 不能创造价值，只会添乱的魔道打工人，李牧可不需要。 第二十九章、神道辉煌 虚幻分身失去联络，远在诸神黄昏禁地的古宙，瞬间意识到了不好。 躲在禁地苟延残喘，也是迫不得已。并非他不想换一个藏身之地，纯粹是没得选择。 顶着一身的业力，跑到外面去晃悠，那纯粹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估摸着刚冒头，他的踪迹立即就会暴露出去，然后遭遇一众强者的围攻。 人有多记仇，人道就有多记仇。除了能够屏蔽人道感应的特殊地区外，其它区域都是古宙的禁地。 此前还有苦心经营的幽冥鬼蜮可以躲藏，可惜葬送在了争龙大战中，现在再想打造这样的一方地域，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 确切的说，不光人道想要他的命，天道现在也看他非常的不顺眼。 想到这里古宙就是一肚子的气。不就是召唤几尊古魔嘛，又没有造成大的不良后果，谁知道天道居然也将他拉了清单。 正常情况下，天道都是按最终结果计算业力的，可谁让天道现在有了管理员呢？ 为了给自己冲业绩，方便多拿点儿薪水（功德），李牧毫不客气的将盘踞在外的域外天魔全部给计在了古宙头上。 没有毛病，魔头都召集了过来。没能破界而入，那是管理员提前出手解决了，但责任还是要按照可能导致的后果进行追究。 搞得现在古宙总有一种预感，只要自己敢踏出禁地大门，就要遭遇天罚打击。 两大禁地都给弄没了，仅存的禁地诸神黄昏能否保住自己性命，古宙的心里也没有底。 现在想跑路都不行，再跑就只有域外虚空可去。偏偏在无尽虚空之中，仙神根本就不算什么强者，一旦丧失了世界之力的保护，想要生存下来都困难。 要是不能在体内的阴气耗尽前，找到新的世界落脚，那就彻底的凉凉。 就算是找到了新世界，也不等于万事大吉。看看刚刚覆灭的域外天魔就知道，作为入侵者不成即死。 犹豫了再三之后，仿佛做出了一个沉重的决定，古宙转身迈入宫殿之下密室之中…… 看着因寿元耗尽，而不断减员的队伍，让李牧对天道的伟力有了更新的认识。 “修行本逆天而行”，确定这句话，不是用来搞笑的？ 真要是天地不允许超凡超凡力量出现，连修行的资格都没有，何谈逆天修行。 本质上来说，天地是允许修行存在的。最起码这方世界，天道不反对修行者存在。 修行者与天地并不存在根本性的矛盾，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可以互相促进发展，现在李牧越发认可“道法自然”的说法。 相比逆天修行，李牧更喜欢与天地一起成长。虽然到了一定境界他就会离开，但那是为了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隐约之间，李牧似乎触摸到了自己的大道，可中间好像又隔了一层什么，总是无法把握住。 大道近在咫尺，却又可望而不可及。修炼这么多年，李牧第一次感受到求道之路的艰难。 无涯上人开口询问道：“陛下，这里就是诸神黄昏禁地。接下来怕是要有一场恶仗要打，你看？” 修行界实力为尊。凭借之前表现出的实力，李牧很自然的成为了队伍的核心，没有任何人表示不满。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万里迢迢赶过来为得是博取长生路上的一线生机，自然不会因为争权夺利就耽搁了正事。 确切的说连利益之争都不存在，大家只是临时性合作，相互之间并不存在强制约束力，解决了问题队伍就会解散。 解决不了问题，除了李牧尚且寿元充足外，其他人皆是命不久矣，争权夺利也是无用。 “朕对诸神黄昏不熟，道友直接安排即可。” 李牧淡定的回答道。 面子是互相给的，无涯上人肯先征求意见，李牧自然不会让他难看。 不存在忌惮一说，这些家伙表现出来的能力越强，李牧只会越高兴。 打工人嘛，自然是越优质越好。只要脑子有病的老板，才愿意招收一群废物。 不得不说神灵居住之地就是不一样。哪怕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此地依旧充满了神圣气息。 难怪一开始大家就不认为古宙会藏身在这里，毕竟要鬼修在这种环境之下生存，也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不过凡事有例外，神灵时代还有一种生物——阴兵。 同样是鬼修，阴兵可以在这里生存，修为堪比仙神的古宙大帝自然不在话下。 若是找到相应法门，甚至还可以将手下带上，顺势组建一支阴兵部队。 事实上，从一开始李牧就怀疑古宙搞出来的阴世龙庭和神灵有关系。没有法子，这方世界大部分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那群神灵搞出来的。 不是后来者缺乏创造力，主要是大家的寿元没有神灵那么漫长。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了闭关修炼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跑去搞研究。 神灵就不一样了。上古神灵的力量是与生俱来，根本就不需要修炼，自然可以花费大把精力搞研究。 结果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研究，最后葬送了辉煌的神道时代。若不是古神们的无私奉献，搞不好现在万族都处于蒙昧时代。 不管其他人如何小心翼翼，李牧已经开始研究起神道文明的遗留。不得不承认岁月是一把杀猪刀，昔日辉煌的神道时代，现在就剩下一堆残骸。 若不是禁地的环境特殊，恐怕这些残留物都保存不下来。想要从现存的废墟之中，推导出神道时代的辉煌明显是不可能。 某种意义上来说，上古神道的衰落也是因为生不逢时。 理论上来说，作为世界之子的先天神灵最容易建立天庭。可惜上古时期天界尚在孕育之中，世界尚且支撑不起天帝格位。 古神们若是不发生内斗，给万族创造可趁之机，从神庭过渡到现在摇身一变就是天庭。 谁去竞争都不行，哪怕李牧再怎么开挂，也竞争不过一群世界之子。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神道终归还是衰落了。目睹了先行者们的悲哀，李牧的向道之心越发强烈了起来。 …… 吃一堑，长一智。 在万族之殇禁地吃了分兵的苦，现在各方势力都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所有队伍都默契的拉近了距离，相互之间间隔不过几公里，有危险随时可以互相增援。 “小心！”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全场都紧张了起来。举目望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一群血色怪蚁。 “那是嗜灵魔蚁，切勿让它们近身。” 显然，人群之中不乏有见识的主，一口就道破了怪蚁的来头。 单纯看修为，其实这群怪蚁并不怎么样，大部分都停留在天人之境，理论上来说给众人捞痒痒都不够。 关键在于嗜灵魔蚁的天赋神通——吞灵天下，以及魔蚁的高成长性。 但凡是含有灵气之物，都是嗜灵魔蚁的食物。包括众人的神通攻击、法宝，都是魔蚁的食物。 在吞噬足够的灵力之后，魔蚁立即就会突破到更高境界，仿佛没有瓶颈一般。 当然，这种逆天生物也有其限制。除了蚁后之外，所有的魔蚁都没有灵智，一旦进行暴饮暴食，寿命就只剩下几个时辰。 并且吞噬之力也不是无限的，一旦超出自身承受极限，魔蚁就会发生自爆。 偏偏这些魔蚁还蠢得可怕，根本就没有自控力，见到灵物就往肚子里吞。哪怕是蚁后，也无法阻止他们作死。 就比如说现在，面对众人的攻击，魔蚁就放开肚皮吃，紧接着蚁群之中就“轰、轰、轰……”响个不停，就如同炮兵在交火一般。 坦率的说，李牧非常怀疑这么蠢的生物究竟是如何活到现在的。按理来说，嗜灵魔蚁早就该在上古时代灭绝的。 现在不是考古研究的时候，魔蚁怎么幸存下来，又怎么来到诸神皇昏禁地不重要，关键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觉察到地下有动静，李牧当即提醒道：“小心地下！” 说话间，李牧悬空而立，抬手对着地下就是一道剑气斩出。 悬浮的身体，没来由的感受到了一阵压力，显然此地被人设了禁空阵法。 阵法对李牧的影响有限，对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金丹层次的武者在这里直接丧失了飞行能力，元神层次的强者也大受影响。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就有无数金丹层次的好手遭遇魔蚁袭击。直接陨落的还好，最惨的是丢了半截身体，发出阵阵哀嚎。 没有丝毫迟疑，李牧立即带头出手清理魔蚁。嗜灵魔蚁的吞噬能力再强，也吞不下漫天的剑气。 在阵阵剑气之下，魔蚁大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烟消云散。 眼瞅着大战即将落幕，空气之中多了一股特殊的香气，令人沉迷其中。经验丰富的一众老油条，立即意识到有问题，急忙屏住呼吸。 “大家小心，此乃诱神香，且勿沉迷其中！” 白眉老僧的提醒，显然已经晚了。无数吸收了诱神香的强者，纷纷露出诡异的笑容，看得令人毛骨悚然。 最令李牧感到诧异的是，即便屏住了呼吸同样也会中招，诱神香直接针对的是神魂，完全没有办法防御。 唯一的应对方式就硬扛，唯有心性、意志足够坚定之人，才能够摆脱诱神香的影响。 获知了这一点，李牧也熄了救人的心思。正好借机考验一下众人的心性，以便将来安排神位。 不到一刻钟时间，进入诸神黄昏的队伍再次减员三分之二，幸存者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如果不是活下来的都是意志坚定之辈，恐怕士气早就崩了。事实上，到了现在这一步士气已然不在重要。 对众人来说，若是不能解决寿元之噩，陨落只是迟早的问题。 按照现在的寿元流逝速度，除了李牧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坚持不到一年。甭管禁地多么凶险，他们都只能硬着头皮往下闯。 事实上，禁地之中确实有解决寿元之噩的办法，那就是逆转天道法则。 只是这种事情，李牧根本就不会说出来来，其他人当局者迷，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哪里去。 或者说想到了，却没有足够的把握。毕竟，逆转天道法则也不是一件轻松事，根本就不是他们残余的寿命能够完成的。 一行人没有废话，在收敛完同伴的尸体之后继续前行。 穿过了圣殿进入到一片大沙漠之中，望着漫天的飞沙，李牧非常怀疑来错了地方。 暗自猜想道：莫非昔日五大神王之中，还有一位沙漠之神？又或许是干旱之神？ 年代过得太久，这个问题已然无法考证。 关于神道的历史书，要么被有心人肆意修改，要么遗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大唐帝国建立之后，李牧还废了一番功夫搜集，结果非常遗憾的发现，哪怕是门阀世家也很少有这个时代的记录。 没有法子，在神道最辉煌的时代，人族还是弱鸡小族，能够掌握的讯息有限。 狂风呼啸，沙暴向着众人席卷而来。受刚才的影响，现在众人已成惊弓之鸟，谁也不敢掉以轻心，纷纷悬空而立。 没有跟着大惊小怪，李牧直接挥手平定了沙暴，颇为无语的看了一眼众人。 听到“沙沙沙……”的声音就以为敌袭，沉不住气的更是直接出手，殊不知那就是流沙的声音。 一连数轮的减员，能够活到现在的修为最差也是元神层次。对付这样的强者，大部分陷阱都丧失了功效。 只有脑子进了沙子，才会幻想着在一望无痕的沙漠中进行偷袭。真要有那份实力，古宙也犯不着东躲西藏，直接出来和众人决战即可。 如果有人提前寿元耗尽，那一定是被吓死的，并且还是自己吓自己导致的。 好在李牧情商勉强过得去，没有说出大煞风景的话，否则气氛就更加尴尬了。 …… “道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哪怕躲在禁地之中，那些人还是找上门来。” 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落入古宙的耳中，却不下于一声惊雷。 第三十章、封神之劫 “前辈，神灵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就算是我肯和你合作，又如何能够保证是他们的对手呢？” 大敌当前，古宙依旧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眼前这位虽然自称是上古神灵，可古宙却是一万个不信。 看加持的封印就知道，全都是各路神灵的杰作。显然这个老不死的，乃是被上古神灵联手所封印。 在神道最辉煌的时代，被一众神灵联手封印的存在，怎么看都更像是神灵的敌人。 为了搞清楚此人的身份，古宙也查了许多资料，怎奈年代太过久远，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记载。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可以侧面反应此人不是上古神灵，起码不是正统的古神。 被封印数十万年以上，还能够活下来，哪怕是在古神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就算是在内斗中失败，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儿名号传下来。 要是有这样的存在，诸神黄昏大战之后，万族联军肯定会想办法以绝后患，而不是置之不理。 结合自己的人生阅历，古宙更愿意相信被封印的家伙乃是一个上古魔头，冒充古神就是为了骗他合作。 要是有更好的选择，古宙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与虎谋皮。光看寿元就知道，被封印的老家伙不简单。 “小友勿虑，此地可是我神道祖庭。若非上古时代神灵之间内斗，五方大帝全部陷入沉睡，也不会被人有机可趁。 在同境界之中，先天神灵绝对是无敌的。就算是跨越一个大境界，也未必会输。 在神道祖庭，老夫一人之力就足以令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只要你将本尊释放出来，那帮土……” 不是吹牛逼，同境界之中先天神灵确实是无敌的。并非他们多么牛逼，主要是这群挂逼，与生俱来就掌握了天地权柄。 在神灵的主场之地，跨越一个境界对敌，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可是再逆天的种族，终归会有率落的一天。高高在上的日子总是容易让人迷失自我，一场大战之后就成为了历史的一抹尘埃。 敌人的脚步不断逼近，留给古宙的时间已然不多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冒险远遁域外求生，要么放出这个老怪物一搏。 自上古至今，这方世界不知道传承了多少年，就从来都没有听说远遁域外，还有回来的。 一般情况下，仙神强者只会在寿元即将耗尽时，才会冒险进入域外寻求一线生机。可这些家伙，全部都是一去就了无音讯。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一条不归路。迟疑了片刻功夫之后，古宙咬了咬牙说道：“前辈，我这就放你出来。 不过你必须要发下心魔誓言，保证在出来后，必须履行我们之前达成的约定。” 心魔誓言，算是修士之中约束力较强的一种誓言。虽然不能够保证百分百履约，但是大部分都不敢违约。 尤其是对高阶修士来说，违背心魔誓言，就是对自己道心的一次亵渎。在未来突破更高境界之时，将面临更严峻的心魔考验。 至于传说中的天道誓言、大道誓言，自己想想就行了。甭管天道，还是大道，那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哪有功夫理会你一个小修士的誓言？ 蝼蚁的誓言，没人会在乎。能够获得天道、大道响应的，无一不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大人物。 “好！” …… 禁地之中，一股冲天的气势爆发，立即引起了李牧一行人的注意。 不等讨论出一个结果，一头十余丈高的凶兽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尾随巨人之后的赫然是大家要寻找的目标——古宙。 至于古宙身后那一众打酱油的阴兵，直接被李牧给忽略了过去。在现在的博弈之中，一支未训练完成的阴兵，根本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古宙，你可是让我们好找啊！”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等几名仙神开口，就有一垂垂老矣的道人抢先说道。 不是老道不懂人情世故，实在是死到临头，不需要再注意那些东西。 除非能够将前面流逝的寿元补回来，否则今天就是老道的死期。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大家都是有见识的主，非常清楚要恢复流逝寿元的难度。这玩意儿不光是寿元，还有岁月对身体上侵染。 岁月之力乃时间法则的分支。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了时间之力，想要逆转都几乎没有可能，至少对在场众人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 “有什么好找的，朕不是一直都崽子这里么？只是你们这帮家伙太蠢了，根本就不愿意相信。” 赤裸裸的蔑视，显然古宙大帝还是那个目空一切的万古一帝，并没有适应时代的变化。 这是修行文明的最大弊端。高阶修士闭关千儿八百年，认知依旧停留在闭关之前。 偏偏这些人又掌握着最高的话语权，大家只能够按照他们的意志进行。以至于修行文明多保守，社会千百年千篇一律乃常有之事。 古宙的叫嚣无疑是气坏了不少人。在场的众人之中除了李牧之外，全部都是迟暮之相，明显是没有多久可活。 大家万里迢迢的跑过来，除了想解决寿元之噩外，也有血债血偿的意思。 反正都活不了啦，宁死之前拉着仇人垫背，也是很多人的想法。 “古宙，休得猖狂。别以为有这头凶兽做依仗，就可以……” 话还没有说完，说话之人就已然化为灰烬。除了几位仙神之外，剩下的人甚至没有看出这头凶兽是如何出手的。 “蝼蚁，居然敢将本神和低贱的凶兽相提并论，实在是罪该万死！” 显然，这是触犯到了怪兽的逆鳞，都将人搞得渣都不剩，才开始咆哮。 身负正邪两种相克的力量，还以神灵自居，这让李牧想到了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生物——神孽。 不等李牧研究明白，受到刺激的怪兽，已然陷入狂暴之中。 巨大的身躯直接向众人发出野蛮冲撞，吓得众人连连后退。除了少数保持理性的发起了反攻，大部分人都在逃窜。 只见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众人一吸，飞行之中的几个倒霉蛋，直接进入了怪兽腹中。 跑得最快，死得也最快。眼前的一幕可是惊呆了众人，怪兽的凶残程度完全超乎了众人的想象。 “神灵”？ 分明就是“凶兽”！ 不，凶兽都没有这么凶残。要知道在场的众人修为最低都是元神层次的强者，结果在怪兽面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除了李牧依旧保持镇静之外，另外三尊仙神也是脸色大变。怪兽的实力明显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尽管还停留在仙神之境，却是远超过他们三人。 见势头不对，无涯上人当即开口道：“普通攻击对这头凶兽无效，寻找它的薄弱点进攻。” 或许是“凶兽”两个字的杀伤力太大，原本将众人当点心的怪兽，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无涯上人身上。 有人拉仇恨，众人的压力大减。怎奈被寄予厚望的无涯上人实在是不给力，被怪兽锁定之后顷刻之间变遭受重创。 最关键的是怪兽的攻击之中，还带有浓浓的岁月之力，一旦被波及上立即寿元大减。 无涯上人就是第一个倒霉蛋，被怪兽重创之后，寿元流逝速度变得越发快捷了起来，不到一炷香时间就化作了一堆白骨。 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让所有人胆寒。除了李牧没有受到岁月之力的影响外，场上所有人的寿元都在加速流逝。 怪兽的表现让所有人自认为找到了寿元之噩的真凶，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遗憾的是怪兽的防御实在是令人绝望，他们的攻击只能给怪兽捞痒痒。 没有法子，这头怪兽要是好杀的话，早在上古时代神灵就将它给灭杀了，根本就不会选择封印。 见众人不给力，一直划水的李牧不得不出来充当主力。确切的说是他剑气太过凌厉，不小心刺中了怪兽的屁眼，拉了仇恨。 “我拖着这头凶兽，尔等先去拿下古宙那魔头。” 李牧故作大度道。 都刺激过一回了，他也不介意将怪兽刺激的更狠一些。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怪兽就不再理会众人，直接盯着李牧狠揍。 那硕大的巴掌，每一次拍打下来大地都要抖三抖，残留下的巨坑放个足球场都绰绰有余。 可惜每一次都与李牧擦肩而过，反倒是李牧那招牌式的剑气，时常刺得怪兽发出阵阵惨叫。 惊心动魄的人兽大战，让所有人为之胆寒，不由自主的加大输出，逮着古宙进行狠揍。 怪兽的可怕，他们已经领教过了。对李牧能否取得胜利，大家的心里都没有底。 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众人纷纷决定先拿下古宙。顾不上保留，几乎所有人都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 令人眼花缭乱的杀招，在禁地之中贡献了一场视觉盛宴，可惜大家都忙着战斗，谁也没有心思欣赏。 接二连三的遭遇连环打击，古宙的阴兵近乎损失殆尽，准备的机关陷阱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被怪兽之前战斗余波毁得七七八八，就连古宙本人都遭受重创。 幸好鬼怪不会吐血，否则此刻狼狈不堪的古大帝，早就已经吐血三升。 “这是你们逼我的！” 伴随着一声哀嚎，古宙的身体迅速开始膨胀，一身的修为也是节节攀升。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是在拼命了，纷纷开始提高警惕，唯恐被拖着一起完蛋。 “小心一些，我们还要逼问寿元之事，切莫让古宙魂飞魄散！” 白衣女仙神提醒道。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位美艳仙神强者的脸上已经渐渐长出了皱纹，身上还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气息。 不过这已经不能引起众人的注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身上都出现了腐朽之气，明显是寿元将尽的征兆。 看似在提醒手下留情，何尝不是在暗示下狠手呢？ 大道之路断了，有没有结果其实已经并不重要。对追逐长生大道的人来说，断绝了道途，活着也等于死了。 仅存的寿元，即便是不在加速流逝，也没有几年好活的。现在支撑他们战斗的已经不再是求生欲，而是单纯的仇恨。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纵横天下万载之久的古宙大帝就此烟消云散。 场上的幸存者已然寥寥无几，作为胜利者他们没有胜利者的喜悦，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是一副解脱的表情。 能够在临死之前拉着仇人同行，也不算寂寞。可惜他们不知道，在禁地的一个角落，一道虚幻的身影直接化为实体。 《身化万千大法》的玄妙，此刻就体现了出来。除非在一瞬间抹杀古宙的真灵，否则随时可以将真身转移到虚幻分身之上。 作为一代枭雄，在没有完成目标之前，又岂会轻易死去。 刚才的大战，本质上就是古宙在故意送死，企图以假死淡出世人的视线，顺便也淡出他释放出的那尊怪兽的视线。 嘴角刚露出一丝笑意，古宙瞬间脸色大变，眼前的男子实在是太熟悉了。 “怎么可能？你不是正在和怪战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要说忌惮之人，李牧绝对在古宙心中排榜首，纵使刚放出的怪兽也要往后放。 不光是因为实力，还有布局和算计，都令古宙感到胆寒。 同为一代帝国的开辟者，大周是经历无数生死考验，一路杀出来的；而大唐却是一路顺风顺水，看着敌人犯错误之后出来收拾的残局。 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数多了那就是必然。在普通人看来这是天命所归，同为开国之主的古宙却清楚，所谓的天命都是争出来的。 淡淡的看了古宙一眼，李牧颇为失望的说道：“自然是为了送你一程！” 眼前这尊鬼怪是古宙，同时也不是古宙。和万年前开辟大周帝国的古宙相比，眼前这个古宙明显要差得多。 问题就出现在人鬼转化之上，本质上就是两种生灵，又怎么可能百分百复制呢？ 眼前的古宙空有古大帝的名头和记忆，却没有能够继承昔日万古一帝的一身能力。搞搞阴谋算计还勉强，布局天地明显是不够格。 源头上出了问题，没有万古一帝的牛逼，那也就不奇怪了。 “原来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策划出来的，朕只是替你背了黑锅！真是好手段啊！” 不甘心失败的古宙疯狂咆哮道。 这个时候看出真相，证明他还没有蠢到完全不可救药。遗憾的是现在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今天不光他古宙要死，进入禁地的其他人同样无法活着离开。 天庭建立岂能没有劫数？ 只不过被李牧玩了一波移花接木，将这场封神大劫从大唐帝国引向了三大禁地，而古宙则成为了这波量劫的反派主角。 不光借他的手完成了封神之劫，还顺带平定了三大禁地，将其纳入天道的掌控之中。 现在木已成舟，人间界的高手都成为了封神榜上人，只差送他和那尊神秘怪兽上路，这场量劫就圆满结束。 就算未来有人看出了什么，也只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总不能指望人家冒着得罪天帝的风险，站出来替他洗白吧？ 就算是揭露出来，恐怕众神也不会领情。身份不一样，大家的立场也不一样。 甭管前面发生了什么，既然入了封神榜，那就只能跟着天帝混。 否定天帝，那就是在否定他们神位的合法性。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长生之路，突然有人要动摇他们的长生根基，谁能够容忍得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除了他古宙带领的一帮反面小弟是大输家外，其他参与者都是这次封神量劫的赢家。 第三十一章、天庭立 抹杀古宙之后，人兽之战也步入尾声。嗷嗷直叫的怪兽，终归还是死在了李牧手中。 能够视众多强者的攻击于无物，足以证明怪兽的防御力之强。如此强大身躯，绝对是炼器的上好材料。 李牧亲自确认过，怪兽的皮毛、筋骨、血肉，都是价值连城，可谓浑身是宝。 剥皮抽筋的粗活自然不需要他亲自干，反正这种层次的怪兽，尸体就算是放个十年八年都不会坏掉，回头丢给专业人士处理即可。 看了一眼为数不多的几个幸存者，最终李牧还是放弃了下黑手的打算。都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家伙，按照现在的寿元流逝速度，也就十天半个月事情。 虽然封神迫在眉睫，但也不差最后这几天功夫。正好让他们回去宣扬一下自己的无上威名，为天庭建立奠定基础。 研究了一阵怪兽的神魂，没有发现问题的李牧，直接就开始搜魂。 不出所料，这玩意儿确实是神孽。只不过这头神孽诞生的情况特殊，并非是什么偶然产物，而是神灵的试验品。 上古五大神帝妄图打造一方永恒之舟，希望能够凭借法宝之力穿越无尽虚空，寻找一方新的世界。 做过无数次试验之后，无奈的发现根本就找不到能满足需求的炼器材料，不甘心失败的古神决定自己生产。 经过无数次尝试之后，终于诞生了这头具有高成长性的“神孽”。 这倒霉孩子，绝对是李牧遇到所有生灵之中最凄惨的存在，它的一生都写满了悲剧。 刚诞生就赶上了诸神内乱，直接被遗忘在了诞生之地。侥幸在诸神混战之中吞噬了几尊神灵的灵魂，诞生了自己的灵智，接着就开启了数十万年的监狱生涯。 好不容易出狱，还没来得及感受世界的美好，又被古宙忽悠过来葬送了小命。 这样的凄惨人生，绝对是被针对了。 一瞬间，李牧都不忍心继续作弄这倒霉孩子的神魂。只不过貌似现在这家伙已经变成了白痴，实质上已经凉透了。 “陛下，可曾找到解决之法？” 一名老妇颤颤巍巍走来问道。 如果不是气息没变，李牧不敢相信这是之前的那位“冷仙子”。很明显，现在她已经走到了人生最后的时刻，再也没有多余的力量维系自己盛世容颜。 十几名幸存者的状态都差不多，现在都到了人生终点。很多人坚持到现在，就是为了寻求一个结果，了却心中最后的执念。 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李牧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不过原因却是找到了。 大家的寿元快速流逝，主要是天地法则完善了。寿元在超过一定界限之后，就会加速流逝。 事实上，这种变化从上古时代就已经开始。只不过变化并不明显，大家并没有注意到。 从怪兽的记忆之中，朕得知往后：先天寿两百、天人寿三百、金丹寿五百、元神寿八百、仙神寿一千二百。 具体是怎么回事，朕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从今往后，修士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的惊骇，李牧直接飞身离去，就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众人相识苦笑，看向李牧的背影流露出一丝同情的目光。这个结果比预想之中，还要残酷一些。 往后修士的日子岂止是不好过，分明就是在断绝大家的长生路。 按照这种情况持续下去，要不了多少年修行界就会仙神绝迹，元神成为传说，金丹修士就是最高层。 在众人眼中，李牧既是这方世界最年轻的仙神，也是这方世界最后一尊仙神，或者说是寿元最短的仙神。 一千二百载的寿元，还不及现在金丹武者寿元的一半。某些修炼养生功法的天人武者，都有可能活到这岁数。 一句话来形容——生不逢时！ 在众人看来，以李牧的天赋完全有可能突破仙神，晋升到更高的境界，成为这方世界的神话。 原本以为可以见证神话的诞生，没有想到赶上这倒霉时刻。区区一千二百载的寿元能够干啥？ 多了一个倒霉蛋陪着，大家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只是这些家伙不知道，幸灾乐祸的一幕恰好被李牧给注意到了。 没得说，最苦逼的神职必须给安排上，谁让他们考试不及格呢？ 从步入禁地开始，针对他们的考试就开始了。生前的表现将直接影响神位的高低、好坏，品行最差的连上榜资格都没有。 李牧的天庭可不是什么垃圾都收，与其让歪瓜裂枣去凑数，不如先将神位空缺留待有缘人。反正神灵缺位都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再多拖上几年。 …… 伴随着幸存者的回归，整个大唐帝国都炸开了锅。 天地法则变故，修士寿元大减，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过残酷。 “长生路断”。一夜之间成为了天下人的口头禅，修仙者、武者莫不为之哀嚎。 大唐帝国和文道一脉成为了最大的胜利者。 从现在开始，决定天下大势的不再是门阀世家，更不是世外宗门，而是新兴的大唐帝国。 在朝堂占据优势的各方势力莫不欢欣鼓舞，远离朝堂的各路势力则是面如死灰。在接下来的洗牌之中，谁获得大唐帝国支持，谁就最有可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原本处于尴尬境地的文道一脉现在也获得了机遇，修行界高端力量近乎全军覆没，大儒一跃成为了影响天下格局的重要力量。 武者和修仙者寿元大减，往后高阶修士的数量也会锐减，甚至会比大儒都难得一见。 实力对比的变化，将直接影响话语权。 接下来各方势力为了保持自己的优势，势必会将更多的子弟投入文道一脉，属于文道的盛世即将开启。 旧的秩序崩溃，新的秩序建立，腥风血雨是注定少不了的。 没有爆发血战，那是因为大家尚不清楚李牧的立场，不敢当出头鸟。 暴风雨前的宁静，注定是不可能长久的。李牧没有出手干涉的意思，只要将冲突限定在一定范围之内，那就和他没有关系。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就是联手斗皇帝的时候。 对君主而言，亲自下场和利益集团博弈，从出手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输了。 作为规则制定者和裁决者，最大的禁忌就是不能亲自下场参赛。因为那意味着规则不存。 那种傻乎乎怼世家、怼官僚、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存在，从来都没有好结果。就算是要出手，那也是推动各方互砍、内斗厮杀。 作为执棋人，李牧现在只需要看着各方势力内斗就够了。等他们打完了，世家大族的时代也就结束了。 打压几方大势力，可比同时打压天下世家容易得多。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时代不一样了。人间界的棋局对李牧而言纯粹就是鸡肋，即便是这人皇之位，现在也是可有可无。 履行人皇职责，那是因为他足够负责任。各方势力的小孩子游戏，自然不能入他的眼。 …… 天界之中，一方巨大的祭坛前，李牧带着一众小弟开始了盛大的祭天仪式。 “天庭立！” “封神榜出！” “册封李随云为清福之神！” …… 随着一个个人名念出，一团团真灵从封神榜上飞出，恢复了生前的样貌。 死过一次，更能体会生命的可贵。伴随着神位的降临，关于天庭的资料也涌入了众神的脑海之中。 从现在开始，人世间的恩恩怨怨就和他们没有了关系。想要获得神道长生，就必须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毕竟，李牧的天庭神仙也是会下岗的。干不好那可是要入轮回的，尽管轮回尚未建立起来，但这不影响众神提前知道信息。 扫了一眼激动的众神，李牧暗自摇了摇头。相比神话传说中的天庭，自己这更像是一个草台班子。 职能部门那是能减则减，正神之位也大都空缺，基本上都是辅神代理工作。 天兵天将更是只有一个空架子，莫说是动则千儿八百万天兵天将，就算一万天兵李牧也凑不出来。 没有法子，天兵天将也是有门槛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满足条件。 想要获得天道的承认，天兵修为最低也得是金丹。再往下对不起，天道老爷根本就不承认。 天兵的门槛都这么高，天将那就更不用说了。没有元神修为，好意思往榜单上面填？ 各部正神也是如此，受限于修为、功德，不得不先空着。 当然强行册封也不是不行，只是会消耗功德气数。李牧没有吃饱了撑着找罪受的意思，神位空缺就空缺，大不了安排神吏先顶着。 德不配位必遭横祸，害人、坑己的蠢事，他可不会干。 天道要求高是必然的，时间对世界而言，千年、万年都是一瞬间。在漫长的岁月里，不知道诞生过多少英杰。 想要补充天兵天将，慢慢等着就是了。以人间界庞大的生灵基数，总会有天才修士出现的。 哪怕三五年才补充一名天兵，等过上千百万年时间，天庭也能够人丁兴旺。 对天道而言，这也就打个盹儿的功夫。何必要降低标准，自降逼格呢？ 长生世界就是这么霸道，在编制有限的情况下，肯定得省着点儿用。 有编制的正兵不能乱来，那就先拿辅兵凑数。一瞬间李牧就想到了应对之策，将招兵任务都给了一众天兵天将。 反正都有了临时工，天兵可以凑数，别的神职同样可以这么玩儿。 山神、土地、河伯、城隍……这些常居人间界的神灵，干脆一次性给配齐了。 表现好的，待修为、功德满足神位要求之后，就给予转正。 干得不好就下岗重新选神。反正天下什么都有可能缺，就是不会缺渴望长生之人。 伴随封神仪式的结束，天人两界同时被一道五彩霞光所笼罩，所有生灵脑海之中都收到天庭建立的消息。 原本隐匿的天界入口，现在也凸显了出来，还有一个牛逼轰轰的名字——天维之门。 从现在开始，人间界的修士在修为突破仙神之后，再积攒足够的功德，就可以飞升天界。 至于元神、金丹层次的武者，还是等着死后封神吧！ 自由自在的仙，留下一线生机即可，没必要搞得仙人满天飞。 家底薄弱，在种田积攒底蕴的阶段，节流是非常有必要的。 当然，搞这么高的门槛，还有一个原因是心里落差。 若是金丹就可以飞升天界，让这些下界称王称霸的家伙到天界当小兵，恐怕心态再好的人也会崩溃。 死过一次就大不相同，经历了最残酷的社会毒打，早就学会了面对现实，心里预期也会大幅度降低。 五彩祥云尚未散去，一股金光再次从天而降，洒向了李牧和众神。 接收了功德，一众神灵纷纷恢复了生前的修为，某些幸运儿甚至更进一步。 收获最大的自然是李牧。作为天庭的一手策划者，李牧顺理成章的拿走了最大份额的蛋糕。 可惜功德之力入体，还没有来得及感受一下功德的滋味，就被玉碟给吞噬一空。 对此李牧已经见怪不怪了。没什么不平衡的，玉碟又不是直接私吞，仅仅只是替他存着，充当位面穿梭的路费。 “拜见天帝！” 接受了众神的叩拜，定下君臣名分之后，李牧的天帝之位算是正式落定了。 一瞬间天道法则变得格位清明，悟道的最佳时机出现，不敢耽搁的李牧当即下令道：“诸卿平身，神位初立，尔等当细细体悟！ 现在天机清明，切不可浪费时间。各路宫殿尚未建成，尔等先在天界自寻地点闭关吧！” 说完，李牧已然出现在了闭关密室之中。压制多日的境界，这一刻全部释放开来，一股冲天气势直接贯穿天人两界，庞大的气息压得无数人跪倒在地。 光凭李牧的修为自然做不到这一步，不过此刻获得了天道之力的加成，众生面临的更多还是天地的之力。 显然，这是天道在替天庭竖立威严。突然冒出来一个天庭，想要众生买账是不可能的。 现在这波操作虽然粗暴，但胜在有效。 借着李牧修为突破的一瞬间，将他的气息传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让所有人都感受一番天帝的伟力，无疑是最快捷的做法。 天帝的威名传播了出去，天庭的威严也就确立了。隔着一方世界都被压得跪倒在地，想要生出对抗之心都难。 第三十二章、重回笑傲 修为更进一步，又是一片的新的天地。长生大道越往后，境界之间的差距就越悬殊。 传说中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通通都没有出现，李牧现在走的是法则之路。 确切的说，大荒世界的修炼体系都是走得法则之路。甭管修仙，还是练武，仙神之境开始就全部回归到了法则之路上。 过去的无数岁月无人突破仙神之境，并不是前辈先人们不行，而是天地法则尚且不够完善。 既然是求道于天地，又如何能够超过天地本身呢？ 真要是有人领悟到了更高境界，那么不用担心天道已经复制上了。天地牧养众生，众生的领悟自然也是天地的成果。 这就和科技企业差不多，出资招募一群科研人员搞研发，成果自然是企业的，研发人员拿奖金和分红就是了。 真要是开辟出新的修炼体系、境界，或者是搞出有益于世界的东西，天道都会降下功德嘉奖。 现在发生了一丢丢变化。除了功德奖励之外，还多了一项福利，大功德者可以进入天庭做神仙。 当然，李牧是一个例外。作为创业期的合伙人，拿到大笔企业的股份，自然不能再奢望高额的薪水。 最起码在天地完成晋升前，他是不可能去支付。创业期间能省一点是一点，让世界早日完成晋升，就如同让企业早日上市。 同未来的丰厚回报相比，眼前的利益还真不算什么。何况薪水不拿，福利待遇还是非常丰厚的。 众生的领悟汇入天道，作为天帝李牧也是有资格旁观的。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众生的道，都展示在了他的眼前。 这一刻，李牧突然明白为什么神话传说中有人放弃逍遥神仙不做，要跑去合道了。 直接窃取众生大道，可比一个人慢慢苦修效率高得多，突破更高境界的概率也会更高。 只不过后遗症也非常严重，同天道捆绑的太紧，想要超脱出去的难度也会更大。 何况众生的大道太过驳杂，全部一股脑涌入过来，再牛叉的计算机也会被数据撑爆死机，更不用说彻底消化。 一个不好就是博而不精、会而不专。前期修炼无往不利，到了后期陷入自相矛盾的迷茫之中。 没有功夫替别人担忧，突破仙神之境，李牧终于有了横渡虚空的能力。 缺乏参照物，李牧也不清楚自己的修为，在诸天万界中算什么水平。 不过就这点儿修为，想要在虚空之中行走依旧充满凶险，搞不好遇上一场时空乱流就死得渣都不剩。 为了安全起见，尽管有笑傲世界的坐标，还是得向玉碟付路费。 本尊显然是走不了的，刚成为天帝就想要跑路，天道非得发飙不可。 …… 华山之巅，自从李大圣人从这里飞升离开之后，就成为了道门的又一大圣地。 近百年来，那个香火之鼎盛，令天下所有的僧庙道观为之羡慕、嫉妒。 只是这种事情注定羡慕不来，再怎么努力经营也比不上一个牛叉的祖宗。相比神话传说中的神佛，这位可是在无数人见证之下飞升的。 即便是当年的见证者死得七七八八，可他们的后人还在。自家祖宗亲眼见证的事情，自然做不得假。 甭管在朝堂，还是在江湖，华山都拥有一个独特的地位。 后山之中，一座幽静的宅院之中，一群门人弟子正在向一美妇祝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百年前纵横江湖宁女侠，依旧容颜未老。 不过在华山之上，这种事情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任何事情一旦和李牧扯上关系，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正常现象。 历经百年风雨，华山派能够经久不衰，除了李牧的遗泽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实力。 灵气复苏进行到现在，绝顶高手在江湖之中已经屡见不鲜，但先天武者依旧凤毛麟角。 天下十大先天强者，华山派独占五尊，奠定了华山派的江湖地位。 在过去的岁月里，不是没有阴谋诡计袭来，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算计都是徒劳。 同样是先天武者，实力上也是天差地别。传承、眼界都是影响修为的重要因素，很多连先天九境都不知道，还以为先天之后便是天人。 结果就造成了先天武者之间的实力差距悬殊，这些年跑来华山挑战的先天武者，败得那是一个惨！ 实力太过差距悬殊，再怎么窥视李牧留下的传承，也只能暗中进行谋划。 这些手段终归是上不了台面，窃取到的功法不仅没研究出名堂，反倒是被带进阴沟里的更多。 …… “高祖奶奶，你又在这里思念高祖爷爷啦？” 小孙女的话，将宁中则从回忆之中拉了回来。一晃就是百年，人生又有几个百年？ 即便是经过百年的苦修，宁中则的修为才摸到先天第三重，按照这种修炼进度有生之年都无望天人。 一方面是天地灵气稀薄，另一方面则是她的资质仅仅只是优秀，达不到天纵之才的地步。 晚一步突破的儿子，现在都进入到了先天五重，早几年突破的风清扬更是修炼到了先天八重。 或许下个百年、又或许下下个百年，就是她寿终正寝的时候。 伸手摸了摸孙女的额头，宁中则微微一笑道：“就你机灵！” 吐了吐舌头，小女孩调皮的说道：“真是的，高祖爷爷一定在天上逍遥快活得忘乎所以，都不知道下来看我们！” 未知是最可怕的，修为进入先天之后对世界的了解已然更进一步。上古传说中的仙神全部消失，怎么能够不能令人生疑呢？ 尤其是李牧飞升之后，也是一去不复返，连个讯息都未曾传下。 上古仙神不在显圣，还可以理解。毕竟，关系隔得远，不涉及凡尘之事也正常。 可李牧妻儿老小都在，没有道理也一去音讯全无。 这只能意味着两种情况：要么发生意外，要么在上界混得不好，没有能力传讯。 混得不好是不可能的，结合一众神话传说对比，李牧的生平完全是挂逼之中的挂逼。 虽然没人说出来，但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会去想。童言无忌，小女孩显然不知道那么多。 望了一眼初升的太阳，宁中则缓缓说道：“快了，你高祖爷爷就快回来了！我有这种感觉，他快要来了。” 话音刚落地，整个世界都布满了紫气，一股祥和之气充斥着天地。 这副景象，那就是活脱脱的圣人出行，紫气三万里。 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情，还是百年前李牧飞升之时。 惊人的一幕，引发天下人的沸腾，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天空。 茫然无知的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道：“奶奶，是不是高祖爷爷回来了？” …… 踏入归途的李牧，却被天道拦在了世界之外。没有法子，以他的修为对笑傲世界来说已经是一种压力。 付出了一份世界本源，再三保证不会在世界之中出手，更不会在里面修炼，才被天道放行。 幸好天道认出了熟悉的灵魂气息，知道他是从这里飞升出去的，否则说什么也不会让他进去。 以李牧现在的修为，若是在笑傲世界肆无忌惮的出手，那是顷刻间天翻地覆、地动山摇，分分钟进入世界末日。 要是在世界之中修炼，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这方世界又会再次进入末法时代。 漫天的紫气异象，自然是买路钱换来的待遇。天道至公，不能白拿好处，总得有所表示。 实质性的奖励给不起，那就只能拿这种惠而不费的方式糊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慢慢也就习惯了。 “师兄，你回来啦？” 望着从天而降的李牧，宁中则不确定的问道，唯恐是自己眼花。 上前搂住妻子，李牧深有感触的说道：“我回来啦！” 两人拥抱在一起，心中一肚子的话，现在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咳咳！” “还有小孩子，你们就不能注意一下影响么？” 奶声奶气的话，将两人从重逢的喜悦之中拉了出来，李牧才发现旁边还有一名七八岁的小萝莉。 看了一眼羞涩的妻子，李牧开口询问道：“师妹，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你家的！” 不等宁中则开口，小萝莉抢先回答道。不满的表情全部都写在小脸上，模样显得格外可爱。 “这是灵珊，我们……” 听了宁中则的介绍，李牧总算是捋顺了人物关系。匆匆百年岁月，他也是儿孙满堂的人了。 五代同堂，一瞬间李牧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老人了。不过这个念头，一瞬间就被他抛之脑后。 作为与天地同寿的天帝，怎么能够说老呢？ 仅仅一百多岁而已，即便是再过一百亿年，他都是一名年轻的天帝。 时间对长生种来说，着实不怎么值钱。现在李牧就是长生种，还是非同一般的长生种。 “灵珊，快来见过你高祖爷爷！” 宁中则一招手，李灵珊立即化身为乖宝宝冲李牧行礼道：“见过高祖爷爷！” 声音喊得响亮，可膝盖却只跪到了一半，仿佛料定会有人阻拦。 可惜令她失望了，李牧压根就没有伸手，一旁的宁中则也认为第一次见面，孙女给爷爷行礼是应该的。 尴尬的一幕，令小女孩硬着头皮跪了下去，通红的小脸煞是好看。 眼前的一幕，令两人噗嗤一笑，原本的情绪瞬间舒缓了很多。 “小机灵鬼，起来吧！去把你的长辈都叫过来，今天就在这里叙旧。” 听了李牧的话，小萝莉李灵珊吐了吐舌头道：“可是高祖爷爷，今天是高祖奶奶大寿，来了好多的宾客，都是大人物。” “那就让那帮大人物先等着！” 李牧无所谓的摆摆手道。 “大人物”，那也只是相对而言的。在飞升这方世界之前，李牧就有了超然的地位，何况是现在。 除非是脑子进水了，否则绝对不会在今天找不痛快。漫天的霞光都还没有散去，但凡是有脑子的都会多想想。 见小萝莉在犹豫，宁中则开口道：“听你高祖爷爷的。” …… 拿到了“圣旨”的李灵珊，蹦蹦跳跳的离开小院，跑到宾客盈门的大殿之中，冲主事的老者喊道： “爷爷，高祖爷爷和高祖奶奶吩咐你们都过去，寿宴让大家自己吃吧！” 话音刚落，原本喧嚣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寿宴自己吃只是小问题，跑到这里参加寿宴的众多宾客，也不是为了吃饭的，关键在于那句“高祖爷爷”上。 熟悉李家辈分的都知道，能够被小女孩称为“高祖爷爷”的，也就那位传说中的“圣人”。 如果是这位降世，那么外面的漫天霞光，就解释得通了。 老者不确定的问道：“灵珊，你没有开玩笑？” 对传说中的爷爷，老者可是非常仰慕的。怎奈出生的太晚，等他降世李牧都飞升了好几年。 听孙女的意思，自家爷爷居然临凡了。这可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足以震动全天下。 不过结合外面的景象，貌似还真有可能。除了自家的传奇爷爷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到谁能有这排场。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着高祖爷爷脚踏祥云从天而降，人家刚才还给高祖爷爷磕过头，怎么可能是假的！” 说话间，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仿佛想要证明着什么。 不待丝毫犹豫，老者立即吩咐道：“浮云，立即通知所有李家子弟去故居。两位祖师那边，也要派人通知。” “诸位江湖同道对不住了，现在我们有家事需要处理，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人都是群居动物，必须要遵守社会游戏规则。人家前来祝寿，做主人的扔下宾客去忙自己的事，明显是非常失礼的。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的时候。就比如说现在，李牧的回归就是最大的事。其它的任何游戏规则，都得让道。 不光对华山上下有效，对天下所有势力都有效。这个消息，足以令任何不满烟消云散。 “李大侠自去便是，吾等不碍事的！“ “李大侠快去吧，切勿让圣人久等！” …… 一个个比一个好说话，哪怕是关系非常一般，或者是暗地不对付的，现在都表现的非常通情达理。 一时间羡慕、嫉妒之情，弥漫了整个大厅。甭管是各大门派中人，还是朝廷的代表，现在的心里都不平静。 传说中的圣人，和活在眼前的圣人，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只是现在这种时候，他们只能面对现实。莫说做些什么，就连不满的情绪都不敢有，唯恐冒犯圣人给自己招灾引祸。 第三十三章、忽悠大法 看着一个个面容比自己苍老的后辈，李牧的内心是崩溃的。 幸好笑傲世界的天道，对武者搞了计划生育，要不然五代同堂这小院还真容纳不下。 现在他有些理解那帮高阶修士，不和后辈接触的原因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帮家伙轮回转世一百次，他还是风采依旧。 隔三差五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哦，是黑发人送白发人，反正心态肯定得崩溃。 不想面对离别时的伤感，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接触、不产生感情。 自己的长生之路都才开始，如何照顾得了这么多后辈？ 尤其是后辈子孙的数量，还在不断不断壮大之中。别看现在只有三十多号人，再过一百年这个数字最少能翻十倍。 这还是笑傲天道限制的结果。要是没有这些限制，在资源有保障的情况下，百年之内人口甚至能增长上百倍。 参考一下老朱家就知道，一旦生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要是上面的再长寿，那就更完犊子了。 多子多福，李牧表示那纯粹是在扯淡。从踏入长生大道开始，就注定和普通人不一样。 扫过众人崇拜的眼神，李牧瞬间将忧虑抛到九霄云外。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能够在长生道路上走多远，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作为长辈，提供一个机会即可。最后的成就，还是取决于自身的努力。 “都起来吧！” “一晃百年，李家也算是发展壮大了。这次下来，主要是了解尘缘。”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留在这方世界，要么放弃一切随我飞升上界。 不要急着做出决定，上界同样不是那么美好。飞升不等于就能够获得长生，一切还是要靠自身的努力。 若是没有一颗向道之心，缺乏足够的意志，还不如留在这方世界安享晚年。” 没有丝毫保留，李牧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天庭的神位空缺虽多，也不能随便随便凑数。 德不配位，必遭横祸。真到了大荒世界，他也只会将这帮后辈放入人间界历练。 潜水里面养不出蛟龙，笑傲世界终归是底蕴不足。 哪怕只是第一次见面，里面都知道眼前这帮后辈仙道无望。确切的说，整个笑傲世界的生灵都是仙道无望。 没有法子，先天本源不足。后天弥补不是没有希望，只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大到李牧贵为天帝都觉得肉疼。 除非有大毅力、大机缘，否则根本就没有希望弥补。毕竟，这是先天本源上的不足，从孕育开始就已经决定。 按照正常的情况，若是能够飞升上界有一次洗髓的机会，可以弥补一部分根基的不足。 在来时的路上，李牧顺道去仙界寻了那头巨兽的晦气。可惜时间过得太久，百年光阴也不知道那家伙去了何处。 在搜寻了数十万里之后，李牧被迫选择了放弃。顺带也确定了一点，那就是仙界真的凉凉。 漫天仙神去了何方不得而知，反正整个世界都成了妖魔的天堂，天道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觉察到几股不逊色于自身的气息之后，李牧就果断的选择闪人。他只是过来接人的，可不是来找妖魔拼命的。 仙界发生了什么，同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犯不着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真相，搭上自己的小命。 听了李牧的话，一个个都面露喜色。飞升仙界可是无数人追逐一生都无法实现的，现在机会却摆在了他们的眼前。 至于李牧警告的风险，显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想要收获就必须付出。 无数人追逐一生的长生之路，又岂能没有代价。 李宁疑惑的问道：“父亲，仙界的情况怎么样？传说中的仙佛，真的存在么？” 看了有些陌生的儿子一眼，李牧缓缓回答道：“漫天神佛的踪迹都找不到，如何知道真假？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没有神话传说中那么无所不能。要不然现在的仙界，也不会沦为妖魔的乐园。 自数千年前仙佛就不再显圣，仙界出事的时间也差不多在那个时候。此后的飞升者要么沦为妖魔的口粮，要么丧生在空间乱流之中。 或许有幸存者存在，但结果想来也不会好。 不过踏入长生大道，寿元就变得不值钱，几千年也就打了一个盹儿。 没准再过上百八十万年之后，等他们的修为够了，还会回来看看。” 没有进行隐瞒，李牧直接告知了众人最残酷的真相。原本兴致勃勃的众人，瞬间萎了下来。 “师兄，仙界沦为妖魔的乐园，万一这些妖魔进入人间界，岂不是……” 话到了嘴边，宁中则又咽了回去，唯恐得到一个残酷的答案。 “没错，这种可能性却是存在。真要是妖魔大举入侵，人间界肯定撑不住。 不过你们放心，强者是不会在意蝼蚁的。真正的大妖巨魔们，可看不上一方小世界。 何况世界本身也存在着很强的隐秘性，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域外天魔发现的。尤其是弱小的世界，隐藏自身的能力更强。 就算是被发现，天道也会想办法躲藏，除非有人再内部配合，否则妖魔锁定一方世界也需要大量的时间。 这个时间是以万年为单位，你们根本就犯不着杞人忧天。或许等到世界覆灭，都不会遇上。” 看似难以接受的答案，却是最真实的一面。 在诸天万界之中，笑傲世界这种层次的小世界不知几繁。每天都有新世界诞生，每天也有旧的世界覆灭。 能够慢慢成长起来的世界，完全是凤毛麟角。大部分世界在成长的过程中，或是走上岔路，或是遭遇域外天魔入侵，提前走向了覆灭。 改变？ 没有意义！ 弱肉强食，不光是对人适用，对世界同样适用。 这次回来了解尘缘，不光是为了接人，同样也是全世界之因果。 若是有朝一日实力足够了，他不介意将笑傲世界搬离这片区域，挂靠在大荒世界之下接受庇护，在此之前还是算了吧! 这种低武世界，折腾几百亿年都不一定能够晋升为大千世界，留在这里经营就是自寻死路。 “父亲，如此说来我们飞升仙界，也要在妖魔的狭缝之中生存？” 李宁难以置信的问道。 对习惯了人族主宰一切的人来说，突然到了一个妖魔主导的世界，这种心里落差，搁在谁的身上都受不了。 “那倒不至于，我们的目的地不是这方仙界。为父来自另外一方世界，只因分身游历诸天万界时，在虚空乱流之中遭遇敌人偷袭，才意外转世进入这方天地。 飞升进入仙界之后，才觉醒前世记忆。虚空穿梭风险太大，必须要有完全的准备，才敢带你们离开，这一等就是百年。 现在接你们去的地方，乃是为父所在的世界。两方世界时间流速不一样，这边过了百年，那边仅仅只是数月的光景。 在那方世界，为父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天帝。” 李牧面不改色的撒谎道。仿佛说得就是真的一样，忽悠得众人一愣一愣。 时间流速确实不一样，但绝对没有百年对几个月那么悬殊。不过为了避免爆发修罗场，李牧果断的选择忽悠。 反正跨越位面的履行，不是他们能够涉猎的，完全是任由他忽悠。 看了一眼众人的表情，李牧就知道自己忽悠成功了。“天帝”的名号实在太响，在神话传说中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突然蹦出一个天帝的祖宗，正常人都会失态。率先反应过来的宁中则，有些迟疑的问道：“那么师兄，你还是你么？” 得，好像装过头了。从宁中则眼神之中，李牧读出了惶恐、彷徨、绝望…… “哈哈……” “师妹，你在想什么呢？我当然是我了。除了多了一段记忆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这涉及到大罗万象，等你们的修为到了就会明白。按照你们的理解，天帝是我的前世，而我则是现在。 你们也不会例外，如果存在前世的话，当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就会觉醒前世的记忆。” 总算是忽悠了过去。事实证明，撒谎是不对的。往往一个谎言诞生，还需要无数的谎言去掩盖。 幸好，李牧在笑傲世界早就已经神话，被天下人公认为圣人转世。 现在的天帝转世说法，也符合这个猜测，一众后辈才没有产生疑惑。要不然继续探讨下去，没准什么时候就穿了帮。 修罗场是不会有了，只是室内的气氛也变得越发拘谨了起来。 “天帝”这种神话传说中的人物，一下子出现在了视线之中，并且还是自己的长辈，这种变故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 除了个少不知事的李灵珊还敢往李牧跟前凑外，其他后辈都多出了一种疏离感。 当然，从来都没有亲近过，疏离不疏离的也不重要。真要是都跑路亲近，李牧也招架不住。 尤其是那几个满头白发的家伙，真要是站在一起谁是孙子、谁是爷爷，一准会被人误会。 唠了几句家常，李牧果断的选择将众人打发出去。没有法子，七老八十的孙子实在是不可爱。 “师兄，你没有骗我吧？” 眼神之中的疑惑，令李牧一阵心虚，但面上依旧淡定的说道：“骗你干什么？ 这种事情，到了地方就知道。如何能够欺骗得了，难不成我还能让一方世界的人配合着撒谎？” 坦率的说，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李牧真不想撒谎。 可有些事情，明知道是谎言也必须要继续。真要是摊了牌，搞得大家都会受伤。 现在这么一糊弄，事情也就过去了。意外这种事情，谁也没有办法，反正不上演修罗场就对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宁中则没来由的突然问了一句：“作为天帝，你一定有很多妃子了？” 没有丝毫犹豫，李牧直接点了点头：“妃子却是多了亿点点，不光是天帝的，还有人皇的。 为兄在登上天帝宝座之前，乃是那方世界的人皇，疆域大概是大明王朝的几百倍吧！ 在那方世界之中，人族乃人道主角，人皇之位也带有大机缘。 这次带你们过去，为兄有意让宁儿接任人皇之位。若是干得好，积累下来的功德气数，也足以让他在天庭获得一个不错的神位。 要不然，按照正常的修炼，宁儿怕是长生无望！” 为了转移视线，李牧也是拼了。女人嘛，为母则强。对唯一的儿子，感情自然非比寻常。 面对李牧表现出的慈父形象，宁中则完全招架不住，立即就缴械投降。 “神位很难得么？难得贵为天帝，你也不能……” 不等说完，李牧就打断道：“师妹，你想岔了。天庭新立不久，大部分神位都处于空缺状态。 但是天庭的职责是代天执法，代表着天道尊严，天界诸神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胜任的。 为兄确实可以将人强行扶持到神位上，可是德不配位，必遭劫数。 这不光要考验实力，还要考验心性、功德、智慧、毅力。 天庭招人的最低标准是天人，但是天人修士连担任天兵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天界充当杂役。 就这还要考验心性、功德、智慧、毅力，超过九成的天人武者，都会被淘汰掉。 这方世界本源不足，能够突破更高境界的希望渺茫，仙道之路根本就走不远，只能转修神道一条路。 你眼中所谓的天才，到了上界全部都泯然众人矣！ 真正的天才，十几岁就能够突破天人，不到二十岁就能走完天人九重天突破金丹。 金丹才是入选天兵的最低条件，想要获得神位必须更进一步突破元神。若是想有一个好位置，起码得再进一步突破仙神。” 说话间，李牧还将关于修炼境界的常识直接灌入到了宁中则脑海之中。原本还奢望儿子踏入仙道的宁中则，瞬间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按照大荒世界的武者寿元，自家儿子能不能突破天人之境，尚且是一个未知数，又何谈仙道长生？ 要是没有李牧这个老子安排走后门，连天庭的杂役都混不上。 “师兄，其他人怎么办呢？” 宁中则关心的问道。 这个其他人包含的范围就广了，不光是自家子弟，还有一些有关系的亲朋古旧。涉及到的人数有多少，反正李牧是不清楚。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种事情强求不得。除了你和宁儿之外，师父我也有安排，其他人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吧！ 如果他们想跟着离开，为兄自会给他们一个机会，后面就只能靠他们自己去奋斗。 神灵不光是尊荣，还有责任与义务。每一尊神位的背后，都代表着相应的权责，若是干不好天规可不会容情。 何况这还是距离众生最近的长生机缘，作为天帝为兄如何能够擅自插手，断绝别人的道途？” 听了李牧的回答，宁中则有些不忍的点了点头，终归还是没有说出令他为难的要求。 …… 两人的对话不得而知，但是外面已经先一步炸开了锅。伴随着李家众人的露面，证明了李牧回归的事实，所有人都沸腾了。 幸好他们知道轻重，没有将仙界出事的讯息外泄，否则就更加热闹了。 尤其是追求神魂飞升的那帮家伙，万一知道飞升是给妖魔送口粮，估计现场就得道心崩溃。 面对一众江湖同道的恭维，李家子弟的心思却全部飘到了飞升的问题上。 离开说起来简单，可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困难重重。 故土难迁，在这方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这里拥有他们的童年，拥有他们最美好的记忆，拥有他们的亲朋好友，又岂是说走就能够走的？ “李前辈，不知我等可有荣幸前往拜访……” 话刚说道一半，老者瞬间意识到自己冒失。拜访也得看身份，大家的身份地位差距太过悬殊，谈拜访就是在扯淡。 就如同一只蚂蚁要过来拜访，恐怕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无视，要是心情不好干脆就一脚踩死。 沉浸在一连串消息之中的李宁，倒是没有觉得眼前的小家伙冒失，遇到这种惊天消息，一时失态也是正常的。作为武林前辈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这恐怕不行，父亲正在和母亲叙旧，不方便打扰。如果父亲愿意见你们的话，后面自会安排。” 第三十四章、圣人伟力 作为风暴主角的李牧，此刻已然走出屋子，在华山上转悠了起来。 以他的修为，想要瞒过一群先天都不到武者，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只要他愿意隐藏，即便是面对面，这群小家伙都看不到。 故地重游，李牧的内心也不免有些波澜。百年时光流逝，华山还是那个熟悉的华山。 或许是因为山上的风水局乃他亲自布置，后辈子孙不敢妄动，山上的建筑物、景观都没有改动。 可惜现在已经物是人非，记忆之中老熟人，除了妻儿之外，就只剩下了师父周清云、师叔风清扬。 无数的师兄弟，全部都做了古。一众徒子徒孙，也是坟头草木生。 竹林小院之中，已经没有了华山七子争吵的场面，只是剩下两个老家伙在喝茶对弈。 长生最大的敌人是寂寞。眼睁睁的送走一众师兄弟、徒弟、师侄……对华山派辈分最高、年龄最长的两人来说，无疑是非常残忍的一件事情。 原本关系只能算一般的两人，现在也变成好朋友，或者说是道友。 “你回来了！” 说话间，周清云手中的棋子已然落地。尽管已经有人通知，可真的见到李牧，他还是克制不了情绪。 一生之中他最大的骄傲，就是收了李牧这个徒弟，缔造了华山派的百年辉煌。 “回来了！” 李牧尽可能平静的回答道。 对这个引他踏入武道之路的师父，李牧一直都非常的尊敬。若没有周清云为他保驾护航，能否顺利走出新手村，都是一个未知数。 有些事情，不需要过多言语，简简单单的一句“回来了”，就足够道尽一切。 自顾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李牧微笑着问道：“师父、风师叔，近来可好？” “托你的洪福，我们好得很。就是你师父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着你，搞得我耳朵都有起茧了。” 风清扬笑着抱怨道。 “别光说我，好像你没有念叨过一样。某些人为了追逐大道，可是都快要魔怔了。怎奈天赋不够，修为提不上去，达不到飞升的要求。” 周清云反唇相讥道。 看得出来，两人的心情都很不错。原本以为今生再无缘相见，没有想到百年之后还能够再次重逢。 这也是小世界求道者们的悲哀，才刚刚踏入长生路，就要年龄修行路上最大的考验——孤独。 任何故人重逢，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何况是关系相近的，乃更是喜上加喜。 倾听着两人的斗嘴，李牧暗自叹了一口气。岁月是一把杀猪刀，百年光景足以改变很多事。 不光自家师父的求道之心动摇了，就连风清扬的求道之心，也被岁月消磨的七七八八。 没有对手、没有竞争、没有压力，风清扬也遇上了晚年独孤求败的一幕，只剩下空悲切。 唯一比独孤求败好一点的是有李牧这个飞升的例子在刺激，可是他的修为在三十年前，就已然止步不前。 没有法子，天地灵气浓度只能支撑他修炼到这一步，再想要往上就必须要冲破天道设置的障碍。 没有开挂，全靠自己修炼，要跨越这一步，显然不是一件轻松事儿。 若是换一个天地，风清扬多半也能够成为一时的人杰。至于能否走到最后，那就没人知道了。 事实上，每一方世界都不缺乏天才，也不缺乏大毅力之人，决定修为上限的关键还是在于“机缘。” 强者的诞生，都是天赋、毅力和机缘共同堆起来的，缺少其中任何一点，都会举步维艰。 简单的交流一番，介绍了一下仙界的情况，两人的脸都绿了。 不用说，李牧也看出来了。在对武道长生路没有把握之后，两人已经踏上神魂修炼之路。 幸好在这方面的天赋不怎么样，要不然不等李牧回归，他们就自己送上门去给妖魔当了点心。 想到这里，李牧的内心就是一阵的愤怒。遥想当年一起论道的好友，最后都给妖魔送了点心，他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一瞬间，李牧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斩妖除魔暂时就算了，他现在的修为还做不到肃清仙界。可是为修行者，留下一线生机还是可以的。 比如说：留下一件供神魂栖身的法宝，供飞升者们神魂沉睡，省得跑去给妖魔送点心。等下次过来，再带他们离开。 能够将神魂修炼到能够飞升的地步，心性绝对是上佳，这种人无论是转世重修，还是踏入神道都是好苗子。 最起码充作草头神，那是决对没有问题的。 不过这需要天道的配合，手中没有天地权柄，李牧可没法更改天道法则，改变修士神魂飞升的目的地。 主要还是两方世界相距太远，要不然李牧直接将这方世界纳入天庭管辖范围之内，直接令笑傲世界并入成为大荒世界的附属世界即可。 现在肯定是甭想了。迁徙一个世界，明显不是李牧这种小修士能够做到的。 至于武道飞升之人，那完全不需要考虑。除非有人开挂，李牧不认为有人能够在现有的灵气浓度之下，一路高歌猛进到飞升。 沉默了一会儿功夫之后，周清云略显悲切的问道：“仙界，现在真的没救了嘛？”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失态。妖魔横行仙界的问题，明显不是他这个先天小修士能够讨论的。 就算是去当炮灰，先天武者也不够格。真要到了战场上也不是斩妖除魔，而是给妖魔送点心。 “不知道！仙界地域广大，我看到的也仅仅只是一隅之地。没准在其他地域，还被仙佛们所占据。 甚至有可能这只是一场小风波，等上界仙佛反应了过来，就会妖魔尽数镇压。” 这话说得李牧自己都不信。 仙佛们真要有那么厉害，恐怕早就已经出手，根本就不会容忍妖魔横行。 何况，世界上限在那里摆着，最高力量层次也就那样。光李牧碰到的妖魔，修为最高的都快要触及世界天花板。 摆了摆手之后，周清云冷静的说道：“不用这么安慰我，为师没那么脆弱。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还有什么事情看不开的。 只是兹事体大，仙界之事我们知道就行了。万万不可泄露出去，要不然整个道门都会大地震。” 对江湖中人来说，仙界只是一场“梦”。睡觉的时候可以想想，起床之后就该醒来。 “武破虚空，白日飞升。” 这句话距离大家实在是太过遥远。对一众挣扎在先天之下的武者而言，甭管仙界是否出事，都和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反倒是道门内部追寻长生大道的那帮家伙，距离仙界更近。不少人甚至到了神魂飞升的边缘，只要跨过最后临门一脚，就可以神魂飞升。 这种事后，告诉他们仙界出事了。恐怕这些家伙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师父放心，我知道轻重。早早就下了封口令，关于仙界的讯息禁止外泄。 你和风师叔也准备一下，待我在这方世界转上一圈，就会带着大家离开。” 听了李牧的话，两人先是一喜，紧接着又眉头紧锁了起来： “我们都离开了，华山派怎么办？” 不是瞎操心，现在的时代已经不一样了。除了华山派之外，天下间还涌现出了其它的先天武者。 一旦华山派的武力优势不复存在，接下来势必会遭受各方势力的挤压。对他们这个天下第一大派，怀有野心的人多得去了。 即便是忌惮李牧这位上界仙人，最多也就不对山门动手，在别的地方大家可不会客气。 “无妨，我会传下请神之法。一旦施展就可以召唤一道我的一道投影降临，足以稳定局势。” 得益于古宙留下的《身化万千大法》，李牧大受启发之后，搞出了《虚空投影大法》。 虽然无法令真身和幻影进行转换，但胜在分化幻影没有那么多限制。 遗憾的是分化出的幻影修为均不高，一时三刻之后就会散去，还必须要以信仰之力充当能量。 这个修为不高也是相对而言的。起码在笑傲世界之中，还是可以做到无敌。即便是灵气完全复苏，也是如此。 反正作为当世唯一在人前显圣的神话人物，就注定不会缺少信仰之力。只要后辈会经营，就不会衰落。 甚至为了限制后辈引以为倚仗为非作歹，李牧特意设置了限制条件，只有心怀正气之人，或者是身负功德者可以修炼成功。 …… 九月初九，一年一度的重阳佳节，往年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登高、赏菊，今年却发生了变化。 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江湖大佬，全部云集到了天下最知名的道门圣地——华山。 确切的说，大家连中秋佳节都没有过，就急匆匆的往关中赶。 一切只因为圣人临凡，将在重阳之日讲道。 距离李牧降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载光景。可惜李大圣人那是出了名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哪怕是皇帝过来一样见不到人。 若非当日的异象太过明显，大家都要怀疑“圣人临凡”是不是真的。 尤其是江湖中的新生代，很多人都对此事抱有深深的怀疑。 怎奈各大势力都一口咬定这是真的，如此浩大的异象，百年前他们的祖师还亲眼目睹，留下了文字证据。 这种事情，仅仅只是一家的记载可能存在出入，但是不可能所有的势力都记载错了。 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儿还写进了正史，无数文人墨客都留下了诗篇、传记为证，民间也有大量的神话传说。 主要是时间才过去百年，靠着大扩张带来的红利，大明帝国依旧处于鼎盛，信息得以完美的保存下来。 质疑没有意义，大佬们都在拼命的往华山跑。哪怕是病床上风烛残年的老人，也要让人抬着前去“撞仙缘”。 整个关中都人满为患，为了维护秩序，华山派和官府都忙碌了起来。 即便是如此，每天发生的冲突依旧不在少数。不过这种情况，一旦进入华阴地界，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为了表示对“圣人”的尊重，所有人到了这里都规矩了起来，默契的选择了暂且搁置恩怨。 华山脚下，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守山弟子险些泪奔。这么多人，一旦放了进去恐怕非得撑爆不可。 可是不放也不行。大家都是冲着圣人讲道来的，断了人家的机缘，那可是会将仇恨拉满的。 李牧这位“圣人”在的时候无所谓，一旦拍拍屁股走人，人家报复起来他们可兜不住。 “李师祖，外面到处都是人，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处变不惊的李宁，华山掌门都快要急哭了。不同于百年前的讲道，还有很多人怀疑，现在很多人都是拖家带口的往这里涌。 在过去的几个月时间里，关中之地直接涌入上百万人，物价都被炒高了近一倍。 各大门派、世家大族都跑了过来。当即皇帝甚至带着文物百官一起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迁都。 可以说方今世上，最有权势的人都到了华山脚下。现在就等着登山，唯恐错过了明日的讲道。 “放心吧，父亲早有预料。从现在开始，除了我华山弟子之外，其余人等唯有缘人可进。 直接告诉他们便是，是不是有缘人自己尝试即可，怨不到你小子头上。 都是做掌门的人了，也不知道稳重一点儿。等我们离开之后，看你小子还能够依赖谁！” 听到李宁的吐槽，刘掌门也是欲哭无泪。这种事情可不能怪他，一众师门长辈撂挑子，准备搭一回便车一道飞升，掌门人的位置才落到了他这个尘缘未了的人头上。 一瞬间，他也想跟着离开算了。怎奈想起自己那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他又不得不停下脚步。 这一波华山派虽然不是举派飞升，但实质上也差不了多少。能够割舍下这方世界一切的主，全部都选择了离开。 哪怕李牧再三警告风险，大家还是想要在长生路上放手一搏。 就算是沦为踏脚石，那也到了上界。这可是无数求道者追逐一生，而不得入的圣地。 炼心大阵启动，无数心性不过关之人，被阵法直接弹出。一时间哭声、叫骂声，响彻云霄。 可惜这都没有任何作用，心性不过关就是无缘，李牧的筛选标准就是这么的任性。 甭管达官贵族，还是升斗小民，这一刻他们都享受到了同等的待遇。 眼见就要出乱子，灵机一动的刘大掌门厉声呵斥道：“肃静！圣人讲道，道音传遍天下。留在外面，同样可以听道。若再有闹事者——诛！” 作为留守华山派的掌门，还是有福利的。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修为被李牧强行提升到了先天九境，妥妥的当世第一人。 只不过作为代价，从今往后就很难再有突破。现在的高光时刻，就是一生之中的巅峰。 当然，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按照正常的修炼情况，能够突破先天都是撞大运，更不用说修炼到先天九重。 即便是一同离开的众人，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达到这个境界。 谁让大荒世界的先天武者，仅有两百载的寿元呢？这么短的时间，足以淘汰大部分的求道者。 没有法子，培养的就是精英。为了节流，李牧直接放弃了炮灰培养。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对修行者的鞭策，让他们一刻也不敢放松。 怕死的人始终都是多数，伴随着“诛”字一出口，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先天武者的凝视下，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的排队，唯恐成为了被拿来儆猴的那只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边升起一轮红日，顶着寒风冻了一夜的众人，纷纷露出了笑容。 伴随着太阳的升起，李牧的虚影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能够在诸天万界之中相逢，既是缘。今日我大开方便之门于尔等，望尔等努力潜心向道、努力修行，有朝一日能够茫茫混沌之中再次相逢。 吾之道包罗万象，大道三千均有涉猎。尔等取其一即可，切勿贪多迷失自我。此次讲道共计三天，现在开始。” 说完，也不管众人能否接受，有没有听进去，李牧自顾开始开讲大道。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践吾之大道。 道分而为天地，天地分而为万物。 万物之中，人为最灵，本与天地同体，然人所受于天地，有纯杂不同，故必见天之道。 ……” 相比百年前讲道的糊弄，这波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开讲大道。众人能够听懂多少不知道，反正各种大道领悟，李牧都是不要钱的往外扔。 坦率的说，这也是难为众人了。尽管李牧已经尽可能的简化，但是以他们现在的境界，就接触这些东西，明显是在超纲教学。 不过这都不重要，随便听懂点儿皮毛那都是大收获，起码突破几个小境界不是问题。 伴随着道音的传出，一时间漫天莲花飞舞，从华山之中扩散到了整个天下。 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沉迷到了道音之中，连饥饿都被大家遗忘掉了。 一听就是整整三天，所有人都还沉迷在悟道之中，李牧已经停下了讲道。 如果有人醒来就会发现，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明明已经是深秋，可现在本该枯黄的树叶、草木，再次回到了初生阶段。整个世界都弥漫着浓浓的生机。 最直接的表现三天不饮不食，大家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反倒是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变化最大的还是一众病号，此刻都恢复了正常。就连缺胳膊断腿之人，现在也重新了长了出来。 众生的改变是其次，受影响最大的还是天道。普通人领悟不了，不等于天道也无法刻录。 尽管一时消化不了，但天道法则还是增加了很多。原本处于灵气复苏的世界，复苏的速度越发快了起来。 当然，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核心原因，还是李牧之前贡献的本源之力。 尽管对中千世界来说，那只是可有可无的边角料，但是对笑傲世界却是一次大补。 世界复苏带来的生机，作用在了众生身上，才有了如此惊人的变化。要不然光靠李牧自己，可没有能力福泽众生。 只是这种事情，天道不可能出来解释，李牧也不会同众人啰嗦。 漫天莲花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冲突紫气，迎着众人的视线，李牧带着一众华山门人升空。 “恭送圣人！” 不知道是谁开得头，紧接着所有人都跟着效仿，对着李牧飞升方向行跪拜大礼，齐呼：“恭送圣人！” 待漫天紫气消失，众人才反应了过来。看着身边发生的变化，无不感慨圣人伟力的强大。 第一章、这个洪荒不正常 带着一众后辈回到大荒世界之后，划出一座山头给华山弟子立足，派人送去三年的基础物资之后，李牧就撒手不管了。 想要追逐长生大道，那就只能靠自己去奋斗。奢望他一直照顾是不可能的，李牧可不准备当保姆。 能够带他们过来，再留下一片基业，那都是念在同门之情的份儿上。 莫说这些关系不大的，就连自己的直系后辈，李牧都准备让他们自己奋斗。 这些都是跟着大家族学的。提供一个平台，发展全靠后辈自身努力。能出头就出头，泯然众人也是活该。 本质上就是养蛊模式，只不过没有蛊虫那么残酷，没有斗志一样可以选择躺平安稳渡过一生。 宁中则终归还是拒绝了李牧的提议，既不愿意前往天庭，也不肯去皇宫，理由是年纪大了，不想后辈子孙分开。 好吧，这些都是借口。主要还是突然来到一个陌生世界，一时间适应不了，本能的一种排斥。 当然，也不乏想要照顾后辈子孙的意思。只要她留在这里，李牧就会时常过来，哪怕只是偶尔露个面都是对各方势力的震慑。 妻子不肯离开，却没有反对儿子跟着李牧离开。原本李宁还想拖家带口的，只是在被李牧一阵训斥之后，被迫作罢。 人皇之位也不是那么好当。即便是李牧贵为天帝，也不能随便指定人皇。 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强行登上人皇之位，那就不是机缘，而是“劫数”。 归根到底，关键还是李牧承认李宁是自己的儿子，不等于其他人也愿意承认。 从本质上来说，因为轮回转世的缘故，双方就没有了直接的血缘关系。 要是存在血缘关系，那么没得说，凭借李牧的遗泽，都足以令他坐稳皇位，而不是现在这样需要历练。 毕竟。没有直接血缘关系，这就意味着李宁很难获得李氏宗族的支持。想要坐稳皇位，就必须要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 当然，接受历练的还不只他一个。孙子、重孙也在历练范围之内，反正都是自家后辈，谁继承皇位肉都在自家锅里。 若是全部表现不合格，那么李牧也没办法。机缘送到手中都把握不住，谁也带不动啊！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想成为人皇的人多得去了，可供李牧选择的备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只是李牧不想那么干，李氏家族在大唐的权势已经非常重了，再继续加强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王朝，吃进去的早晚都得吐出来。一旦牵扯太深、太大，反噬一旦爆发天帝也会棘手。 人道虽然爱作死，但那也是推动世界进步的动力。一尘不变的世界，就如同一滩死水。 不想搅合到源源不断的人道革鼎之中，李牧就必须让天庭和世俗王朝割裂。 神来源于人，既然是人就有私心。连李牧自己都不能免俗，又如何能够奢望其他人做到? 甭管天条如何森严，神灵若是想要干涉世俗，总会有漏洞可以钻。 李牧可不想天天查漏补缺、擦屁股。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他都准备和人道达成协议，神灵子孙不得参与乱世争龙。 现在是天人协定达成前的最后一波空子，一旦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家店了。 全都是八九品的小官，将人安排进入朝堂之中，半点儿波澜都没有发生。 任谁也想不到这些小菜鸟，居然是人皇预备役。甚至文武百官都不知道人皇更替之事，在很多人看来李牧这人皇会一直干下去。 自从出现万年的大周之后，大家对王朝更替的认识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人道革鼎就是一个笑话。 天道法则发生变化，修行界没落已成定居，往后想要追寻长生大道，唯有进入天庭一条路。 一旦进入天庭，这些强者就和人道没有关系了。往后人家甭管是追寻仙道，还是在神道上奋斗，那都属于天道的辖区。 高端力量全部被垄断，人道的实力实质上已经大幅度受到限制，论起力量来莫说和天道齐平，甚至比不上天帝。 拳头大就是王道，人皇长生都出现了，王朝永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最典型的变化就是：没人天天催他造人。百官们都默默接受了皇帝无子的现实。 反正皇帝的寿命足够长，过上万儿八千年再造人也来得及。真要搞出一个储君来，恐怕也是熬不过皇帝。 提前退位，大家是想都不敢想。这种事情，稍有不慎就是灭族之祸。 …… 昆仑山钟响，混在一众求道者中的李牧，也随大流的向主峰赶去。 圣人讲道，这可是大机缘。尽管未入其门，只要旁听的份儿，那也不能够错过。 跑快点儿还能占个好位置。别看进入耳中的内容都一样，但距离圣人越近，就越能获得更多的道韵，也就更加容易悟道。 作为一名小修士，这种机缘那是万载难逢。要是运气不好，在这里等上几百万年，都碰不上一次。 李牧的运气不错，直接落在了昆仑山下，在恢复修为之后，刚好赶上三清圣人收徒。 结果没有任何意外，他这个跟脚一般、又没有大功德傍身的人族天仙，很自然的落选了。 确切的说是被太清、玉清两位圣人拒之门外。至于通天圣人那边，压根儿就没有过去尝试。 没有法子，截教的入门条件虽然略低，但里面的妖魔实在是太多，不少凶煞之辈直接拿人族当点心。 同这帮家伙成为同门，若是不肯同流合污，日后就注定少不了要同门相残。 最关键是成不了核心嫡系，挂个外门弟子的名头没有任何意义。毕竟，截教人丁兴旺，外门弟子着实是不值钱。 现在还好，三清尚未正式分家，通天教主收人还有所收敛。等到分家之后那可是只要听过道，就可以截教弟子自居。 想想神话传说中截教弟子未来的苦逼日子，李牧就果断的选择了不去凑这个热闹。 未入圣人门墙，道还是可以听的。圣人要教化众生，自然不是光门下几个弟子就能够做到的。对送上门的求道者，自然不会拒之门外。 区别在于只传道，不传法。一切都要靠自身领悟，同李牧之前讲道的模式差不多。 传道乃是教化，有功德气运可拿。若是传播功法，那就不一样了。 在洪荒这种讲究因果的地方，传授了功法就要为此负责。万一这些家伙胡作非为，那也是要受牵连的。 截教最后的悲剧，很大程度上就是弟子良莠不济，沾染了太多的因果业力连累了大教气运。 量劫一来，反噬之力爆发，才引来灭教之祸。 不过那是神话传说，这方世界的走向未必会一样。最起码现在的三教弟子还是很懂规矩的，内门核心弟弟各个都是有道真修。 传说中的截阐冲突，现在也还没有发生。昆仑山也没有出现乌烟瘴气的一幕，所有听道者都规矩的不能再规矩。 再大的恩怨也只会在外面了解，可没有谁敢在这里起刀兵。或者说但凡是那么做的，全部都死得渣都不剩。 想想也正常，此地乃圣人道场，在这里挑起纷争就是对圣人尊严的亵渎。莫说是一般人，就便是圣人门徒也逃不过惩罚。 想要搬弄是非，岂不知这个世界还有“天机”之说。在圣人面前，所有的因果都一目了然，孰是孰非全部了然于胸。 真想要搞事情，那也要等量劫爆发天机隐晦之时。并且还不能在圣人道场之中，在这里人家可是能够时间回溯的。 自从得知这些讯息之后，李牧就格外的安分，唯恐暴露了来历。 现在他的身份是附属在洪荒之下世界的飞升人族。飞升修士在洪荒也是屡见不鲜，丝毫都不起眼。 相比洪荒世界的本土生灵，来自附属世界的飞升修士，无论是天赋，还是气运都要差上一筹，根本就入不了大人物的眼。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作为一名人族修士，李牧结交的自然也多是人族修士。 看似拼尽全力抢位置，实际上李牧却是暗自克制，仅仅只和一众境界相当的同道保持差不多是速度即可。 要不然，他这天仙修士能跑到金仙前面去。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李牧也搞不懂。 在前不久的一次游历之中，击败了一名相当于金仙的妖王之后，李牧才发现了自己不正常。 按照洪荒世界的境界划分：地仙、天仙、真仙、玄仙、金仙、太乙、大罗、准圣、圣人（混元）。 在更高的境界，那就不是李牧能够打听道的了。 按照正常情况，每一个境界的实力都天差地别，根本就不存在跨阶的可能。 然而自己明明只是天仙，却能够压着金仙打，这种不科学的事情却真实的发生了。 更不科学的是低阶修士拿着上好的法宝，都能够拥有跨阶作战的实力。拥有特殊神通也可以跨境界作战，仿佛跨越境界作战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搞得李牧一度怀疑境界划分标准出现了问题，将小境界搞成大境界，明明只是细微的差距，也单独划分出了境界。 事实证明，他纯粹是想多了，境界划分并没有出现问题。 全部都按照神话传说中“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斩尸证道”的路线进行，这里也不是百步圣人的世界。 这些高高在上的圣人，各个都拥有毁天灭地的实力。甚至能够在混沌之中开辟一方世界，并且还不是一般的小世界。 搞不清楚，那就只能先隐藏着。跨境界作战这种事情，能不干还是尽量不要干的好。万一碰到同类，岂不是撞上了铁板？ 结合神话传说，最契合这方世界的应该是封神世界。同样是神通、法宝、阵法，拥有跨境界作战的能力。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阐教十二金仙，将法宝交给修为不高的徒弟之后，那帮徒弟居然能到压着他们这些师父打。 三五好友一个小团伙，找位置坐稳之后就开启了八卦模式。修行之人也是非常无聊的，常年闭关修行交际圈实际上非常的小。 能够相识，那是因为同族修士抱团。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聚集在一起的修士，基本上都是同一种族。 人族修士不会往妖族身边凑，妖族内部也是泾渭分明。食草类的牛妖、羊妖绝对不会和狮子、老虎凑到一起，先天妖族不会和后天妖族混到一处。 每个小团体都有一个领头人，决定种族地位的不看 人族比较悲剧，领头的那位休习的是太清的无为大道。简单的来说就是没有大事，不要来烦我。 若非需要传播人教道统，估计连挂名他都会嫌麻烦。 当然，这不影响众人获得一个相对较好的位子。因为太清立的是人教，昆仑山上未入截阐的人族修士，都能够算人教的小弟。 恰好人教门徒少，留下了大片的空地，大家厚着脸皮跟在玄都身后落脚。 或许是觉得截阐两教都有一帮弟子，自家下方太过冷清也不好，太清圣人也默认了这一情况。 当然，这种事情也是等价交换，顶着人教小弟的旗号，未来回到人族传道的收益就要分人教一份。 大家也不算吃亏，交了保护费之后，就算是人教道统，被人无端灭门的概率会大幅度降低。 没有任何例外，闲聊的中心自然是巫妖两族。在这个问题上人族修士的立场格外统一，都是希望妖族战败的。 距离妖族屠戮人族才过去几万年，血虽然干了，但仇恨却延续了下来。 如果不是妖族势大，现在大家的口号肯定是“斩妖除魔”。妖还要排在魔之前，就足以说明双方的仇恨有多深。 这也是截教现在少人族子弟的原因，仇恨的力量让大家天然对妖族修士产生抵触，不愿意和他们为伍。 从这方面来看的话，人族大兴之后的封神量劫，截教支持的大商失败也就不奇怪了。 因为和妖族修士纠缠太深，人族高层直接抛弃了他们，暗地里支持西周，妥妥的人心向背。 “太华道友，三百年未见，近来可好？” 人族姓氏尚未大兴，修士大都用道号代替姓名，李牧自然也没有例外。 看了一眼来人，李牧故作无奈的回答道：“不满浮云道友，最近三百年贫道一直都在苦修，以期突破真仙之境。怎奈天道太过隐晦，卡在瓶颈之处不得动弹！” 在洪荒世界悟道，那不是一般的慢。一次闭关万儿八千年，都是小儿科。 如果不是长生物质丰富，修士皆寿元悠长，也没有现在“大罗满地走，金仙不如狗”的盛世。 在这种背景之下，大家争夺气运也是迫不得已。没有气运辅助，那蜗牛般的悟道速度，恐怕闭关到无量量劫也不够大能突破。 尤其对走法则之路的修士来说，洪荒世界更是格外的不友好。天道将自身的法则藏得死死的，想要走法则之路势必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反正李牧所见过的修士，大部分人都是玄门仙道之路，也不乏走血脉返祖之路的修士，就是没有走法则之路的。 成为了另类，李牧也非常的无奈。为了掩饰自身的情况，他同样也修习了玄门仙道。 掩饰一下没有关系，改变道路是不可能的。不是李牧心怀恶意，实在是这方世界不正常。 如果神话传说是真的，那么现在就是这方世界的巅峰，然后就是一路走下坡路。 如果是无人管理的世界也就罢了，偏偏这方世界还有合道者。按照惯例合道之人应该引导世界正常成长，提前剔除危险隐患的。 可洪荒世界偏偏相反，在鸿钧合道之前，洪荒世界能够容纳的力量天花板在不断拔高，一直到现在的巅峰。 可鸿钧合道之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世界直接进入盛极而衰的模式，一场又一场的毁灭性的量劫，仿佛不把世界葬送誓不罢休。 如果鸿钧肯出手干涉，谁搞事情就先拍死谁，所谓的巫妖量劫、封神量劫，根本就闹不起来。 有人破坏天地，直接天罚加身毁灭即可。即便是量劫爆发，也可以强行将他们挪移道域外开战。 实在是不行，直接天人五衰加身，直接送走他们即可。 这方面李牧可是经验丰富，看看大荒世界的量劫就知道，悄然无息的就完成了劫数。 碰到一个不正常的合道者，谁知道他传下的玄门仙道有没有问题。万一走到最后才发现这玩意儿是个巨坑，那连哭都来不及。 听到李牧诉苦，浮云子微微一愣随即安慰道：“道友勿虑，现在量劫将起煞气充斥天地，本就不是悟道的好时机。 现在进入圣人道场，不受外面劫气影响，待会儿聆听圣人教诲，定然会有不小的收获。” 心中不以为然，面上李牧却是一副喜色，仿佛是真的如此一般。 大机缘是真的，可惜只是针对仙道修士的。他这种法则修士能够有多少收获，那就很难说了。 尽管不抱有多少希望，热闹还是要凑的。别人都来听道，独自一人缺席，摆明就是告诉外界——你有问题。 何况，机缘这玩意儿很难说。修为到了圣人那一步，不可能不接触法则，没准这些天道管理员在法则之路上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多听听又不吃亏。 第二章、讲道与巅峰对决 三清的身形出现在高台上，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恭恭敬敬的开始行礼，仿佛是心灵感应一般齐声高呼：“拜见圣人！” 混入人群中的李牧内心一沉，圣人比他预想之中还要玄妙一些。什么都没有干，仅仅只是圣体的本能就能够影响在场的数十万生灵。 李牧还发现，听道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因果业力深厚之辈直接被挪移了出去。 若非领悟了一丝空间法则，刚才的变故险些被他忽略了过去。看在场众人的反应就知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同道离去，或者说潜意识的忽略掉了。 没有出手干扰，仅仅只是本能行为，就能够造成如此大的影响，李牧深深被震撼了。 从现在开始，他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帝，而是洪荒之中求生的小虾米。 没有鼓舞人心，没有面提耳命，讲道就直接开始了。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不过这也符合太清圣人的人设，修炼的是无为之道，无关紧要的事情自然是能省则省。 如果不是立下大教，需要教化众生，估计连这讲道他都懒得参加。 过程不重要，关键在于大道。无为之道、金丹大道、丹道、阴阳大道、四象大道……太清圣人涉猎的范畴，比神话传说中广泛得多。 不光涉猎广，关键是每一种大道的领悟都不低，全部都涉及到了法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太清圣人对每一种法则都是浅尝即止。 究竟是讲道有所保留，还是洪荒世界的法则太难领悟，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贪多嚼不烂，大部分听道者都非常明智的选其中一两种大道主修，李牧算是场上为数不多的例外。 甭管能不能消化，先记录下来准没错。这种开挂的机会，万万不能错过。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太清圣人绝不是传说中那么无为，更像是“无为，无所不为”。 结合神话传说，李牧非常怀疑他主修的是不是无为大道，这只是放到明面上忽悠人的。 太清圣人开了好头，后面两位圣人的讲道自然也是如此。没有任何多余的过场，玉清圣人直接接上。中途停留消化的时间都没有，跟得上是机缘，跟不上就是无缘。 道不可轻传，不经历挫折是不可能的。现在这一出，某种意义上也是三清圣人对众人的一种考验。 面对繁多的大道，也是需要取舍的。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必须要学会取舍。 圣人讲道口吐金莲，漫天的莲花皆是灵气所凝聚，某些眼皮子浅的家伙已经放弃听道，开始拼命修炼了起来。 当然，更大的可能还是圣人所讲大道对他没来说太过玄妙，压根儿就听不懂只能遗憾放弃。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听道就是他们的最大机缘，下一次注定是无缘了。 “天之道，清浊有序；圣人之道，顺天应命……” 坦率的说，玉清圣人的大道和李牧的契合度更高。如果不是被鸿钧抢了先，洪荒之中最有资格合道的就是这家伙。 没别的原因，从那一句“顺天应命”就知道，这位是跟着天道混的头号马仔。 可惜他只是天道之下的一位管理员，更大的权限在鸿钧手中，同领导意志相违背的打工仔，阐教下场肯定好不了。 通天圣人更不说，截取一线生机的教义，那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天衍四九，遁其一。 别人都在四九天道之中混，就截教要去走那遁其一路线，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 大道相左，截阐分道扬镳也成为了必然。以道观人，李牧可以肯定现在三位圣人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 不需要替这些家伙操心，甭管怎么闹，人家都是这方世界的主宰人物。即便是世界凉凉，都可以跑路离开。 当然，能不能跑掉又是另外一回事。世界层次越高，天道的力量就越强大，相应的也就越难超脱出去。 抛开这些杂念，李牧进入了悟道之中。不同的世界，所蕴含的法则也不一样。 相比大荒世界，洪荒世界的法则就要深奥得多。如果说大荒世界的法则是一滴水，洪荒世界的法则就是一片汪洋。 原本大成的法则领悟，现在又变成了入门级。即便只是入门，也让李牧在同境界修士之中脱颖而出。 很多大罗之境的修士，法则都没有入门。仙道境界上去了，战斗力却不怎么样，更多的依赖法宝、神通。 三清讲道完毕，昆仑山突然震动了起来，悟道之中的李牧直接被惊醒。 这可是圣人道场，作为三界之中最安全之地，居然都震荡了起来，外面的情况更不用说。 震荡来得快，去得更快。不知道是哪位圣人出得手，昆仑山立即恢复了平静，外面却打得昏天黑地，仿若世界末日。 “巫妖大战开始了！” 通天圣人颇为感慨的说道。 原本还迷茫的李牧，瞬间反应了过来。现在他除了庆幸，还是庆幸。 幸好跑到昆仑山听道，要是在外面晃悠，只要被余波沾上，恐怕他就要凉凉。 量劫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之前被三清圣人拒之门外的一众倒霉蛋，现在已经交代得七七八八。 巫妖巅峰对决，那绝对是毁天灭地。两大杀阵搅得整个洪荒都动荡不安，岂是他一个天仙小修士能够掺和的。 “哼！” 原始天尊冷喝一声道： “巫妖两族横行洪荒，奴役众生，业力深重，此等逆天而行之辈，遭遇劫数也是必然。 此战之后，必将还苍生一个朗朗乾坤。我玄门大兴之日，已然不远矣！” 看似平淡的对话，实则是大道的争锋。 追逐一线生机的“截”之道，通天圣人自然希望有人能够把握一线生机、脱劫而出。 奉行“顺天应命”的“阐”之道恰恰相反，元始天尊恨不得巫妖两族集体寂灭。 难怪阐教不收妖族，完全大道所致。并非元始天尊种族歧视，纯粹是阐教的教义如此。 被打上了逆天标签的妖族，自然不是顺天应命阐教的菜。喊打喊杀才是正常操作。 作为人族，屁股决定脑袋，李牧自然只能是斩妖除魔的一派。 无关善恶、对错，这是种族利益决定的。不干翻巫妖两族，哪来的人族大兴？ 眼下的人道大势可在巫妖两族身上，只有他们没落下来，人族才有希望成为人道主角。 至于天地主角，想想就行了。纵使洪荒万族全灭，也轮不到人族。 无它，实力尔！ 巫妖两族之一获得胜利，鞥个成为天地主角，那是因为他们的拳头足够大。 在两族主宰天地的时代，即便是圣人也只能暗中谋划，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天地主角就是洪荒六圣。圣人的意志将直接决定天地主角之外的归属，这样的天地主角显然只是推到明面上的壳。 原本属于天地主角的气运，自然要由六圣进行瓜分了。没准紫霄宫的那位也有份，并且还会拿到最大份。 知道归知道，李牧还是决定安分的当一名看客。人族能够获得名义上的主角之位，那也是一次伟大的胜利，别的种族求都求不来。 做棋子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即便是最大的蛋糕会被拿走，残留下来的边角料也足以令人羡慕。若是利用的好，没准无量量劫之后也能催生出一尊圣人。 当然，这种希望非常渺茫，既得利益集团不会放任新的猎食者上餐桌。 不过这不影响李牧从中捞好处。只要操作得当，顺势而为也能有不小的收获。 至于其它的，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他又不需要圣位，仅仅只是为了领悟法则。 法则这玩意儿，自己不展露出来，谁也不知道领悟究竟有多深。 真要能法则大成，即便是比不上圣人，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天道之下一啄一饮，两位师弟何必为这些小事动气呢！” 原始天尊和通天圣人大道冲突，太上圣人和稀泥，搞得一众听道者那是胆战心惊。 涉及到大道，谁也不可能让步。三人的大道均已经明了，断没有中途改变的道理，这场风波注定了旷日持久。 好在三位圣人都是有涵养的，仅仅只是浅尝即止，没有搞出乱子来。 要不然，李牧还真担心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被人家灭了口。 即便是没那么血腥，抹去一段记忆那也是灾难。谁让李牧秘密多呢。 万一圣人亲自出手，谁知道玉碟藏不藏得住？ 一旦泄露出去，那就完犊子了。尽管不知道是什么层次的宝物，反正肯定很难得。 或许是为了调剂气氛，又或许是为了让众弟子了解量劫的可怕。只见太上圣人祭出太极图，巫妖大战的场面直接浮现了出来。 云头之上，妖帝帝俊手握一柄暗红色凶煞杀之剑，遥遥指着 “杀……” “杀光巫族……” “此战之后，就是我妖主洪荒之时！” …… 劫气的影响之下，众妖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万千妖族发出阵阵怒吼。 下方的巫族也差不多，在祖巫的率领之下，一众巫族将战斗欲望提升到了顶峰。 “轰……” 巫族和妖族在不周山半山腰相交，瞬间溅起血浪，妖族巫族同时陨落无数族人。 妖族元神刚一逃离，巫族阵营之上一柄噬魂幡，微微一震荡，不光是元神全部粉碎，就连真灵也随之寂灭。 死得那是一个干净，就连轮回转世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如此有伤天和的手段，非仇深似海是不会用上的。 显然，巫妖两族之间的仇恨，足以令他们这么干。 漫天繁星闪烁，妖族的周天星斗大阵启动了。紧接着巫族阵营出现了一个巨人，握着一柄虚幻的巨斧向漫天星辰劈去。 “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可惜盘古斧是虚幻的，否则光一斧头下去周天星斗大阵就得崩。 重现盘古斧显然是不可能的，混沌钟在东皇太一手中，太极图和盘古幡又在太上、原始两位圣人手中，根本就不可能借给巫族。 真要三清和巫族联手，都天神煞大阵之中多了盘古元神，怕是真的要无敌了。合道的鸿钧，也顶不住盘古的一斧子。 哪怕是天道也得退避三舍，毕竟天地是盘古开辟出来的，天道法则对盘古很难发挥作用，即便是缩水版的盘古也一样。 毫无疑问，这种联合只存在于理论上。利益让双方早早分道扬镳，断绝了联手的可能。 毕竟，巫族没了三清才有可能独占盘古的遗产。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巫族衰落，顺带将自己那份盘古遗产也赔得七七八八。 “欠下的终归要还！” 伴随着太上圣人的一声感慨，巫妖两族的气运开始迅速流逝。如果两族首领理智尚存的话，就会意识到危险。 遗憾的是他们劫气临身，满脑子都想着将对方灭族，压根就没有留意种族气运的流逝。 只见三清圣人同时出手，三件法宝化作红莲、白藕、青荷叶，一座莲台拼凑而出，直入洪荒气运长河搅动风云。 原本属于巫妖是气运，在散溢出来之后，渐渐流向了人族。 同一时间出手的不光是三清圣人，另外三位洪荒圣人同样也没有闲着，只不过李牧没有那份能耐，可以感知到圣人出手。 知道三清圣人出手，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隐瞒，故意在显露给大家看。 效果非常明显，在场的人族修士纷纷激动不已，对三清圣人的感激那是溢于言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群修士回去，都会成为三清圣人的坚定拥护者，往后三教传道人族，不愁没人买账。 至于妖族修士，直接被屏蔽了。一个个都沉浸在巫妖大战之中，根本就看不到三清圣人出手。 李牧也很激动，人族气运上升，他同样是既得利益者。虽然增加的不多，可蚊子再小也是肉。 最关键的是方便接下来谋划，人族大势开启，捞取功德气运的路径多得去了。 眼下韭菜才刚刚种下，尚未到收割的时候，圣人的镰刀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启动，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 只要挂着三清的名头，即便是将来圣人弟子大举进入人族，也能够糊弄过去。 多少交点儿保护费，就不需要担心被针对。毕竟，洪荒是讲究因果的地方，圣人弟子再怎么猖狂，也不敢对伤及自家大教气运。 …… 巫妖大战越发的激烈了起来，缩水版的盘古在周天星斗大阵之中肆虐起来，主阵的妖族瞬间死伤惨重。 顾不上自家伤亡，帝俊一面牵制着巨人，一面奋力的催动着大阵将星辰推入巫族大军之中。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东皇太一，每一声钟响就有无数巫族丧命，杀起小兵来可谓是无往不利。 骚包的表现，吸引了巫族的仇恨。一道斧光向他袭去，吓得东皇太一连连躲闪，这可苦了附近的众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波带走。 仿佛是有了灵性，斧光追着东皇太一在场上游走，仿佛不将他劈上誓不罢休。 若非混沌钟拥有时间静止之力，干扰了斧光的速度，恐怕东皇太一早就挨上了。 一时间骚包的东皇太一，成为了场上的霉神往哪里跑，哪里就有人倒霉。 一尊大妖、又一尊大妖作为了替死鬼，斧光的威力也渐渐被削弱，终于东皇太一鼓起了勇气准备正面迎战…… 远超任何特效大片的效果，炫丽的战斗令李牧热血沸腾，骨子里的好战基因都被唤醒出来，好在及时被理智压了下来。 这种级别的大战，可不是他这样的小虾米能够掺和的。即便是圣人出现在战场上，也大概率会被揍成猪头。 巫妖两族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所有的底蕴都毫不保留的施展出来。乃是洪荒天地被开辟以来，最巅峰的一次对决。 终于摇摇欲坠的周天星斗大阵崩溃，漫天的星神烟消云散，无数古星遭受重创。 牛逼轰轰的盘古巨人，在挣扎两下之后，也跟着土崩瓦解。 事实再一次应证了木桶理论的正确性，组成大阵的一众祖巫还可以坚持，但凑数的大巫已经凉凉。 大阵崩溃不等于大战结束，反而变得越发激烈了起来。兵对兵，将对将，两族完全交织在了一起。 血腥的战斗，染红了天地。手持屠巫剑的帝俊一马当先，冲入了巫族阵营，顷刻间就要数名大巫丧命。 克制巫族的利器出现，不仅没有打击到巫族的士气，反而激起了巫族骨子里好战的疯狂。 速度最快的空间祖巫帝江率先冲了上去，雷之祖巫强良紧随其后，加入到了围攻队伍之中。 屠巫剑虽强，那也得砍中对方才行。碰上两个玩儿速度的，帝俊也很无奈。 苦心炼制出来的至宝也就那么回事，根本就没有拉开两族实力的差距。 在李牧看来，花大代价炼制能够伤到祖巫之体的至宝，还不如多搞几炳次一等的利剑，配备给妖神们用来对付众多大巫。 很遗憾，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巫妖两族高层全部混战在了一起，硝烟弥漫着天地，劫气席卷了整个洪荒。 “嗷……” 烛九阴发出一声痛后，龙躯翻滚一尾打出，鲲鹏瞬间被打飞。 “铮、铮……”一声声金铁交鸣的琴声响起，充满杀意的琴声之中，骨刺飞射，寒气袭身。 “一起死吧！” 深受重伤的烛九阴冷喝一声之后，直接冲向了妖师鲲鹏，摆明是要拉着他陪葬。 作为妖族最聪明的存在，鲲鹏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意识到了不好之后果断选择躲闪。正在苦战之中的天后常曦成为了牺牲品，被烛九阴的自爆一波带走。 自爆的头一开，就再也收不住。本就性子刚烈的巫族，在劫气的影响下越发疯狂了一起，一不顺心就玩儿自爆。 “轰、轰、轰……” 比原子弹爆炸还有猛烈的爆炸，接二连三的在天空上演。 伏羲陨落 东皇陨落 帝俊陨落 强良陨落 天吴陨落 帝江陨落 …… 恐怖的大战撼动动地，不周山也在大战之中不住的轰隆隆颤动，天空扭曲撕裂，大地粉碎，神火恶水滔滔，整个洪荒宛如沦为了末日。 巫妖两族高层纷纷领盒饭，眼瞅大势已去，依旧保持理智的鲲鹏，果断卷走河图洛书消失在了战场上。 战斗临近尾声，望着满目的沧桑，不知道那根神经错乱的共工一头撞向了不周山。 本就摇摇欲坠的不周天柱，遭遇了最后一根稻草的辗压，瞬间崩裂开来。天河之水，直接倾泄到了人间，本就遭受重创的众生，再次迎来了降维打击。 “天倾了！” 意识到事情大条的众圣，再也顾不上看热闹，纷纷赶往不周山救场。 特效大片结束，所有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尽管天塌下来有高个子先顶着，可现在天真的塌了。 弱水进入人间，不光是普通生灵遭劫，即便是他们这些仙道修士，一样也顶不住。 现在只能将希望放在诸圣身上，要是不能解决天倾之祸，世界将提前走向寂灭。 就算诸圣能够重开天地，那也没有大家什么事了。下一个纪元开启，作为历史的尘埃，什么功德气运都没有他们的份儿。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连重演地火风水的机会都没有。洪荒世界的力量体系虽然高，那是因为底蕴深厚，有三千混沌魔神充当养料。 可再怎么家底厚实，也改变不了这是新生世界的事实。诞生不过区区几个量劫，天道主宰洪荒的时间更是只有一个量劫。 这么短的时间，天道是很难积攒到开局重来的力量。想要浴火重生，那也是需要家底支撑的。 要是家底不够厚实，那就是一波直接凉凉。 现在补天成为了大家唯一的希望。 第三章、高智商的圣人弟子 无缘目睹众圣补天的场面，李牧也不气馁。丰富的人生经验告诉他，补天绝对没有神话传说中那么和谐。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少不了要追究责任。巫妖两族肯定是首当其冲，作为管理员的洪荒六圣也不会好过。 巫妖大战的背后，肯定少不了圣人的算计。手段再怎么隐晦，终归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就算天道没有意识，那也瞒不过鸿钧这位合道圣人的眼睛。前面没有发作，不等于永远不会发作。 这些旧账不翻则罢了，一旦掀开就能要会要六圣吃不了兜着走。或许已经开始处罚，只是六圣自己不知道。 比如说；削减他们的天地权柄，又或者拿走本该属于他们的一部分气运…… 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也是一种麻烦。为了不成为被好奇心害死的猫，李牧果断的选择放弃胡思乱想。 见他脸色不好，一旁的浮云子开口安慰道：“太华道友，不用太过担心部落安全。圣人既然已经出手，相信问题很快就能够解决。” 被人误会了，李牧也非常无奈。两人关系不错，那是因为大家来自同一区域的部落，在外面很自然报团取暖。 这年头人族还是非常团结的，生存的压力迫使大家亲密合作。 虽然是飞升修士，可按照洪荒人族的传统，那也是飞升到那方部落，就是那方部落的人。 若是飞升到人族部落之外，那么没得说，多半是要给某头妖兽送点心。 这也是人妖仇深似海的原因之一。当然，妖兽经常食人，人也没有少吃妖兽。 从人族诞生之后不久，双方就开启了这种互相伤害的模式。 “但愿如此！终归还是我人族太弱了，若是多些仙道修士，断不至于想现在这种毫无挣扎之力。总有一天，我们要改变这一切。” 李牧顺势回答道。 有些事情需要提前进行铺垫，要不然突然搞出事情来，大家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理论上来说，这次风波结束之后，三清圣人就会打发他们回人族，为接下来的传道工作做准备。 可凡事都有例外，不是圣人终归无法完全带入圣人的思维。要是圣人觉得不需要预热，不吩咐传道那就不好操作了。 为了更好的浑水摸鱼，李牧必然要拉人一起干。只有搞得人多了，才不会显得自己突兀。 即便是夹杂了一些私货，大家也不会感到奇怪。推陈出新或者是学艺不精，都会搞出新玩意儿来。 “太华道友好志向，此等伟业吾等岂能缺席！” 开口的是人族修士之中威望较高的瀚海道人，乃是一众人族修士之中为数不多的玄仙修士。 至于更高境界的金仙，很遗憾人族诞生时间太短，也就几位身负功德的人祖达到了。 可惜这些人族先辈，都倒在了妖族屠戮人族的大战之中，以至于现在人族落各自为政，群龙无首。 正常情况下，大功德之辈没有那么容易死。就算是仇敌，面对大功德之辈也多以算计为主，免得沾染因果业力。 然而人族之中拥有影响力的众老祖，全部都在大战之中丧命。报仇是不需要了，出手的铁憨憨肯定逃不过巫妖量劫。 众人祖的死看似是妖族下的黑手，可背后究竟有什么内幕，那就很难说了。 要是一众人祖都活着，肯定没有后来三皇五帝什么事。他们在人族之中的威望，远不是后来者能够比的。 看着热血沸腾，纷纷表态的众人族修士，李牧突然发现这方世界也不是太过糟糕。 若是人心一直都这么淳朴下去，人族成为真正的天地主角也只是时间问题，即便是有圣人算计，那也可以扳一扳手腕。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可惜这种情况是短暂的，在丧失了生存的压力之后，人心邪恶的一面就会被放大。 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抛出提议之后，李牧就果断的沉寂了下来，没有趁热打铁成为众仙的中心。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这种招揽人心的活，李牧是不敢沾染的。 真要是成为了众人族修士的领袖，只有两种结局：要么被圣人收编入门下，要么遭遇横祸一命呜呼。 搭好的舞台，本来想要引玄都入翁，可惜终归还是做了无用功。 显然，这位未来的大法师，也不是省油的灯，并没有被众人的热血所影响。 功德气运虽好，那也得消受得起才行。在圣人的碗里抢食，那可是充满风险的。 即便是圣人弟子，也必须要三思而后行。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会不会坏了圣人的算计。 三三两两的单干无所谓，就当是自来粉。反正传播的是三清大道，符合自家的利益，三清圣人只会乐见其成。 可这股力量一旦掌握在个人的手中，那就不一样了。哪怕掌控这股力量的人是某位圣人的门下，那也不行。 谁让三清一体终归会成为过去式呢？ …… 黑压压的天，虽然不影响大家视物，可终归还是令人不爽。 心绪不宁，众人也无心修行。整个昆仑山都乱哄哄的一片，一众圣人弟子都忙着维持秩序。 人教这边成分单一，除了玄都唯一的太清嫡传外，就只有一众人族修士，倒也没闹出什么乱子。 截阐两教就热闹了，尤其是截教修士，因为种族对立缘故，就没有少发生摩擦。 比如说：羊族修士和狼族修士就天然对立，血液里那骨子仇恨，怎么也压制不下去。 狼吃羊是本能，哪怕成为了修士也没能改变。几名老妖拿出储存的羊充当食物，立即招致了羊族修士的不满。 如果只是狼和羊对立，那么也好办，直接镇压便是。 问题妖族种类繁多，几乎所有的种族都能够找到天敌。因果交织在一起，那是一个错综复杂。 即便是内门核心弟子，也被迫卷入了进去，谁让他们也多是妖族呢？ 老鼠和猫蛇对立，兔子和鹰、蛇、狼、猎狗、狐狸对立……整个截教就是一个大乱斗。 生物的本能，让他们敌视自己的天敌，处事自然公正不起来。这种潜意识的本能行为，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改变的。 最关键的是人、阐两大阵营身后听道的众人，还在一旁拱火，唯恐天下不乱。 稳定局势？ 圣人不在，谁有那威望啊！ 理论上来说，作为三清之首太清圣人的徒弟，玄都应该站出来调节各方关系的。 遗憾的是不知是无为大道影响太深，还是人妖仇敌的影响，本该居中调和的玄都直接装聋作哑。 不仅自己不掺和，就连人族修士站在阐教后面摇旗呐喊、捣蛋，玄都也装作没看见。 谁让现在正处于量劫期间，天机一片混沌，正适合搞事情呢？ 法不责众，即便是圣人回归也只能被动接受现实。不知道黑手是谁，连嫌疑犯都查不到，总不能将所有弟子一起逐出门墙吧？ “找死！” 不知道是谁高呼了一声，原本的吵架直接演变成了武斗。扔出一块板砖的李牧，迅速将幻影分身散去，唯恐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意识到局势失控，三教弟子急忙出面镇压，怎奈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 看乱哄哄的场面。怒火冲天广成子当即训斥道：“住手！你们这群披毛带角、湿生软化之辈，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尔等在此放肆！” 训斥没有关系，关键是“披毛带角、湿生软化”的打击面太广，直接将截教门人覆盖了九成九。 大家都是圣人弟子，岂能受这种屈辱。明知道局势不对，可是为了自己在教中的威望，夺宝道人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广成子，休得胡言乱语！” 看得出来，多宝道人想要找一个台阶下，并没有准备将事情扩大化。 可阐教弟子不答应啊，不等广成子接话，太乙真人就抢先怼了回去：“多宝，你觉得广成师兄说得不对，难道你们不是……” 话到了嘴边，太乙真人意识到自己失言。有些事情只能想，却不能直接说出来。 阐教走得是精英化路线，关起门来在自家内部搞歧视没有关系，可是将事情摊开了说，那就麻烦大了。 截教走得是普罗大众路线，捅破了窗户纸让人家怎么下台？ 本来只是个人之间的口角之争，现在一下子上升到了两个大教之间的矛盾。 涉及到教义，那就是两大圣人的大道路线之争。到了这一步谁也不敢让步，谁先退后就是自认自家大教不如对方。 局势的突然升级，作为吃瓜群众的李牧，直接傻了眼。他做梦也想不到，截阐之争就是因为口角之争演变出来的。 现在的局势非常明显，阐教一系的弟子虽然个个不凡，但是对比截教还是差了不只一筹。双方的人数差距，那更是数以十倍计。 门人弟子数量差距大，身后跟随的听道者人数差距更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洪荒世界也适用。 站在阐教身后的大都是先天生灵，就算是后天生灵，那也是有跟脚的后天生灵。要么资质不凡，要么有关系后台。 相比之下，截教那就是黑压压一片。甭管是什么出身来头，只要有缘就可以往里面凑。 “诸位道友，先冷静一下。此事完全是一个误会，以贫道之间还是先搁置争议，等两位师叔回来再做处理！” 这是拉架？ 在李牧看来，这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闹腾，还只是两教弟子之间的矛盾，若是让两位圣人处理，那就演变成了圣人之间的矛盾。 尤其是涉及到了大道路线之争，谁也不能够让步。摆明就是让截阐两教走向对立。 不过这确实符合人教的利益，只有截阐对立，才能体现人教的重要性。尤其是人教还走得是咸鱼路线，更需要让自己的地位超然。 见识到了玄都的腹黑，李牧再也不敢小觑圣人弟子。果然，能够从众生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太清圣人的唯一弟子，自有其过人之处。 包括对抗的广成子和多宝，也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看似是意外所致，谁知道这不是两人故意而为之呢？ 起码现在两人就成为了两教的代表，哪怕陷入了大教冲突之中，那也凸显了他们在教内的地位。 洪荒世界实力为尊，师兄弟排行可不光是以入门先后顺序而定，更多的还是要看实力。 玄都的那声魔性的“道友”，就足以说明了很多问题。 明明是三清之首太清圣人的首徒，因为实力的关系，玄都现在都不敢以三教大师兄自居。 因为内心的傲气，以及太清圣人的面子，让玄都不能向其他人低头，只能以一声道友代替。 李牧敢肯定，要不了多久玄都就会成为三教公认的三清门下大师兄。神话传说中的玄都大法师，同样也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小小的一场纷争，居然被剖析出了如此多的内幕，李牧也是醉了。 如果可能的话，他也希望这只是意外巧合，而不是三教大弟子的因势利导。 很遗憾，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圣人门下都是从洪荒众生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可以狂妄、可以跋扈，但绝对不可能是废物。 想通了这一切，李牧暗自庆幸不已。幸好稳了一手，没有急着去冒头，要不然现在就悲剧了。 把别人当傻子，殊不知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除非劫气临身，迷失了心智，否则能够留下赫赫威名的就没一个好招惹的。 …… 不周山之巅，昔日的洪荒天柱已然不复存在，现在全靠一众圣人的法宝堵住了天河之水，挽救了洪荒的无数生灵。 当然，巫妖大战进行到现在，洪荒本就没有多少生灵。同战前相比，那是妥妥的百不存一。 正在众圣一筹莫展之时，乾坤鼎从天而降落入女娲圣人手中，天机一下子明了起来——炼石补天。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幕后总导演的意思，洪荒六圣作为执行导演只有听命的份儿。 撑天的撑天，堵水的堵水。各自拿出手中的珍贵灵材，女娲炼制五彩石，通天圣人跑去寻玄龟的晦气。 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乱，如果众人的眼神不往混沌钟上瞟，那就更好了。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先天至宝的诱惑不是那么好抵御的。要不是补天事关重大，恐怕众圣早就已经开抢。 伴随着五彩石的炼制成功，补天工作得以顺利展开。倒霉的北海巨龟，贡献出了它的躯体，进入乾坤鼎中化作新的天柱。 补天完成，多余的五彩石掉落一块入洪荒大地，丝毫没有引起众圣的注意。 现在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混沌钟之上，六圣直接分出三个团体，实力最强的三清无疑是占据绝对优势。 势弱的女娲圣人率先说道：“混沌钟乃妖族遗物，理当回归妖族手中！” 从迟疑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来，她并没有多少把握，更多的只是一次试探。 “不妥！混沌钟乃盘古斧所化，作为开天三宝之一，当为我三清执掌！” 太清圣人当即否定道。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谁也不会发现他眉宇间的那一缕愁容。三清一体，可混沌钟却只有一件。 要是普通的先天灵宝，让了也就让，但是先天至宝不行。尤其是开天三宝的混沌钟身负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那就更不能相让了。 不管怎么麻烦，那也得抢回去在说。在内心深处太清圣人已经打定了注意，要是不能独吞，那就大家一起执掌。 宝物只有一件，但是里面的法则却是可以共同参悟的。为了三清之间的和谐，互相妥协也是不可避免的。 “混沌钟只有一件，不知三位师兄准备由谁来执掌啊？” 一旁的准提圣人直接拱火道。 抢不过三清，那就只能进行内部分化。现在就是一个阳谋，混沌钟的诱惑已经足以令圣人翻脸。 “开天三宝，大兄和二兄各自获得一件，混沌钟理应由我执掌。正好我截教缺少镇压气运之物……” 话刚说了一半，见原始和太上难看的脸色，通天就意识到不好。 毕竟，这是混沌钟，不是普通灵宝。岂能白白相让？ 纵使无数年的兄弟情谊，也不能这么折腾。 正欲开口进行解释自己不是要独吞，怎奈准提圣人突然出手，场面瞬间混乱了起来。 六圣混战又岂是等闲，原本刚刚稳定的洪荒天地再次变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可能崩溃。 “住手！” “尔等速来紫霄宫议事！” 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众圣的交战。争夺的混沌钟，也消失在了洪荒天地。 看似谁也没有得到，大家都没有吃亏，实际上三清却是损失大发了。 不光没有夺取到混沌钟，还让三清之间的关系出现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 一切来得太过巧合，要是还不知道中了算计，那也就妄为圣人了。 只是知道归知道，现在的场面却是让通天无法开口解释。即便是进行解释，也未必能够起到作用。 毕竟，利益动人心。 第四章、围绕天庭的斗争 遭受了算计，紫霄宫之中的气氛自然不和谐。即便是当着鸿钧的面，六圣也没有掩饰互相敌视的情绪。 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做给鸿钧看的。能够在洪荒众多修士之中脱颖而出，绝对不仅仅只是抢对了座位。 要是没有过硬的手段，即便是机缘送上门，也会因为德不配位，驾驭不住。 倒霉蛋红云，就是最好的例子。一念之差不仅丢了性命，还葬送了自家的小命。 洪荒六圣都是一路杀出来的。即便是没有圣位机缘，他们也是洪荒世界的顶尖大能。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机都是一等一的。 六圣是因为强大能成圣，可不是因为成圣而强大，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强者之路看似偶然，实则也是必然。可以肯定，洪荒六圣对鸿钧绝对充满了忌惮。 看似是师徒，实际上他们更是一个利益联合体。前面大家合作的非常愉快，一起动手干翻了巫妖两族，共同做到玄门的蛋糕。 现在到了分蛋糕的时候，场面就不是那么愉快了。对鸿钧拿走最大份额的蛋糕，六圣肯定有意见，只是忌惮其实力不敢表示异议。 仿佛是没有看出六圣私底下的小动作，鸿钧突然出现在了首座上。如果不是视线中多了一个人，他们甚至不知道多鸿钧来了。 至于是怎么出现的，非常的遗憾，六圣啥也没有看出来。即便是修为最高的老子，也仅仅只是微微感应到一丝空间波动。 显然，双方的修为差距并没有成圣就被拉近，反而变得更大。 明知道是套路，但这不影响最终结果。看六圣的表现就知道，鸿钧震撼的出场方式，效果非常不错。 冷漠的看了一眼众人之后，鸿钧老祖严肃的说道：“巫妖量劫结束，天庭当出世统领三界，应有天帝统御万灵，尔等谁有合适人选可担此重任？” 眼前这是鸿钧，还是天道？ 恐怕这个问题，除了鸿钧老祖自己之外，谁也说不清楚。反正这简简单单的一眼，就令六圣心神一颤，仿佛是遭受了当头一棒。 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回过神来之后，众圣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天帝身上。天庭掌管三界众生，权柄之大可想而知。 这种核心位置，无论是谁掌握在了手中，那都是一大助力。无论是传教，还是争夺气运，那都占据了先天优势。 莫说完全掌控三界，只要能够掌管三界百分七八十的地方，无量量劫之后都足以支撑起一尊新的圣人。 可以说谁成为天帝，谁就是玄门第七尊圣人的有利竞争者。 好处非常明显，麻烦也是等量的大。想要掌控三界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了，那要真正落到实处。 即便是有圣人支持，天帝想要掌控三界，也不是那么简单。巫妖两族的余孽，洪荒世界之中隐世的大能，都不是好惹的。 最典型的就是地府，没有平心娘娘点头，即便是圣人到了地方，也得规规矩矩的。 实力再怎么强大也不行，万一打崩溃了六道轮回，圣人也得凉凉。 类似的地方，洪荒之中还几处。虽然没有六道轮回那么重要，反正也不是好动的。 何况洪荒六圣内部矛盾重重，少不了互相扯后腿，根本就不可能同时支持一位天帝，这就注定天帝掌控三界道阻且长。 见三清和西方二圣陷入沉思，女娲娘娘笑吟吟的说道：“师尊，帝俊之子可继承天帝之位！” 这是推荐？ 摆明就是搞笑的。任谁都知道天帝之位落在任何人手中，都不可能落入巫妖两族手中。 若是让帝俊之子成为天帝，岂不是要让妖族死灰复燃？ 那么玄门大势，又将置于何地？ 明知道不可违，而违之。女娲娘娘自然不是无的放矢，摆明就是为了将水搅浑。 毕竟，她的小弟主要集中在妖族。作为量劫之中的失败者，天庭的利益根本就没她的份儿。 至于另外一个小弟人族，双方存在着一定隔阂，关键是太过弱小了。莫说是争夺天帝，就算是天庭正神的位置，都没有几个人族修士够资格。 自己得不到，那也不能让别人得到。为了保住在洪荒的话语权，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有时候也必须要去做。 作为六圣之首，太上当即反对道：“不妥！师妹，帝俊之子乃妖族余孽，接下来洪荒是人族大兴之势，人妖两族仇深似海，岂能容忍妖族天帝在位？ 若是如此作为，怕下一次量劫就轮到人族伐天了。对洪荒众生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太上变不再言语。天帝之位虽好，却是和他人教无缘。 仅有的一个徒弟，现在也只是刚刚突破金仙。这样的修为若是去坐天帝，怕是能让洪荒众生笑破大牙。 德不配位，必遭横祸的道理，太上可是非常清楚的，岂会干此等蠢事。 一旁的原始天尊也是同样的顾虑，自家的徒弟虽然不错，可是现在尚未成长起来。 后世大名鼎鼎的阐教十二金仙，现在还有一半修为不到金仙，修为最高的广成子也仅仅只是太乙之境。 在圣人弟子之中，修为算是不错。可要去当天帝，明显有些拿不出手。 至于那位送上门的副教主，直接被原始天尊给忽略了。能够成为圣人，观人的本事自然不会差。 要不是门下弟子尚未成长起来，需要有人撑场子，他根本就不会收燃灯入门，更不用说支持其做天帝。 通天的脑海之中已经浮现出多宝的身影，这位大弟子修炼的就是唯我独尊之道，若是能成为天地之主，他的道也就成了。 连忙说道：“师尊，我有一弟子名为多宝，走的乃是唯我独尊之道，修为虽然略差，但资质超凡，不消多久即可赶上来，可为天庭之主。” 修为确实差了点儿，虽然是三教之中第一个突破大罗的，可和天帝之位相比，仍然是德不配位。 太上和原始相互对视了一眼，尽管面上不显，但内心深处两人的想法还是一致的：多宝不可为天帝。 只是顾忌三清情谊，不便扫通天的面子，两人直接开始闭目养神。 这种事情完全不需要着急，洪荒可是有六位圣人，仅仅只是通天一人的支持，可敲定不了天帝之位。 甭管是西方二圣，还是女娲娘娘，都不会愿意让天帝之位落入截教手中。有人帮忙反对，太上和原始自然不会做出头鸟，打自家兄弟的脸。 真要是其余三圣敢放任这种事情发生，他们也敢认下来。 现在三清尚未分道扬镳，气运尚且相连在一起，甭管是谁获得气运争夺的胜利，另外两人都可以跟着分润一份。 果不其然，通天话音刚落，居末坐的准提圣人急忙摇头说道：“通天师兄，天庭之主统领三界需要的是仁德，唯我独尊行得是霸道，大大不妥。 我门下有一弟子为弥勒，性子宽容敦厚，仁德厚施，可为天庭之主。” 甭管成不成，总得试一试再说。反正只要不让天帝之位落入三清门下，那就是胜利。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通天，毫不客气的冲准提讽刺道：“弥勒？就是那个每天只知道傻笑的小胖子？既没有像样的实力，又毫无威严可言，岂能做天庭之主？” 支持多宝做天帝不行，但是否决弥勒却非常简单。同样不满准备算计自家兄弟感情的太上，当即开口配合道：“三弟言之有理，弥勒不当为天帝！” 见通天和太上都开了口，本着三清一体的原则，原始也跟着开口说道：“不错，弥勒不当为天帝！” 理由不需要说那么多，反正只要他们三清不答应，弥勒就不可能成为天帝。 就算是坐了上去，一个被三尊圣人针对的天帝，也注定待不了多久，就会被赶下来。 毕竟，洪荒世界的天地权柄都被鸿钧和六圣给瓜分干净，留给天帝的只剩下一个虚名。 想要像李牧在大荒世界之中那样一言九鼎，以自身权柄影响天道运转、修改天道法则，根本就没有丝毫可能。 在洪荒之中，能够影响天道大势的唯有鸿钧和六圣。即便是六圣也只能敲敲边鼓，除非六圣立场一致，否则根本就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不能成事，不等于不能坏事。三清立场一致定不下天帝之位，但是绝对能够让人坐不稳天帝之位。 见众弟子立场不一，鸿钧老祖冷漠的说道：“既然尔等立场不一，那么昊天、瑶池出来吧！” 一男一女两个小道童从后面走出来，男的俊美，女的可爱，两人走到六位圣人之后，跪在蒲团上恭敬叫道：“拜见老爷！” 不理会众圣的不满，鸿钧老祖自顾说道：“昊天可为天帝，瑶池可为天后。从今往后，你们两人当为天庭之主，统领洪荒三界。” 说话间，只见鸿钧冲两人一指，原本童子模样的两人瞬间长大。 昊天变得充满威严，瑶池也变得华贵。不光是气质有了，最关键的是两人的修为不知何时也进入了准圣之境。 后台、修为、气质，全部都具备了。众圣即便是想要反对，都无从下手。 对比他们推荐出来的候选人，昊天和瑶池明显强出了不止一筹。两尊准圣入主洪荒，可比他们推出来的金仙、大罗天帝靠谱得多。 最起码不需要担心，新的天帝被那路魔头随手拍死，让天庭沦为三界笑柄。 得此大机缘，两人没有得意忘形，反而再次冲鸿钧拜谢道：“多谢老爷！” 这句道谢，不光是说给鸿钧听的，同样也是在提醒六圣：咱们也是有后台的主，往后你们不要玩得太过分。 这些小算计，自然瞒不过众圣。只是鸿钧老祖的面子不能不给，大家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现实。 似乎很满意两人的表现，只见鸿钧大手一挥，几道流光飞出，化为一紫色宝塔，一面神镜，一柄神剑出现在昊天面前。 一片小桃林，一根玉簪，一面青色小旗，则落入瑶池手中。 “昊天，你为洪荒天帝需至宝傍身。现为师赐你昊天塔，昊天镜，昊天剑，作为镇压天庭气运。 瑶池，你为天后辅助昊天治理三界。现为师赐你先天灵根蟠桃树，摇光碧玉簪，青莲宝色旗。 记住，法宝只能为辅助，自身修为才是王道。切勿本末倒置，忽视了自身根本！” 看得出来，对这两位陪伴自身无数年的童子，鸿钧老祖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尽管天帝任命，算计的成份颇多，但这对两人也的的确确的是大机缘。 尤其是最后的称呼“为师”，这一点非常的关键，摆明了就是在以实际行动告诉六圣，从今往后他们就是你们的师弟师妹。 相比没有地位的童子，眼下这一波地位提升，无疑是非常关键的。 往后昊天和瑶池就可以直接和六圣以同门师兄弟（妹）相称，不再是低人一等。 天帝格位也不比圣人之位差，只要两人实力提升了上去，大家就可以完全平等论交。 “多谢老爷！” 昊天和瑶池激动的说道。 此刻两人对鸿钧老祖的感激之情，那是溢于言表。无数年的努力，今天终于迎来了收获。这种感受，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尔等自去吧！” 不给众圣发表意义的机会，鸿钧老祖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意识到木已成舟，六圣不情愿的说道：“恭送师尊！” 白忙活了一场，六圣自然不甘心。看着新鲜出炉的粉嫩天帝、天后，六圣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直接发作自然不行，那是在打鸿钧老祖的脸。或许六圣联手，能够尝试和鸿钧老祖斗上一斗，怎奈六圣太过聪明，谁也信不过谁。 看了一眼欣喜的昊天、瑶池，太上圣人笑呵呵的说道：“昊天师弟，天庭之事干系重大。仅你们两人之力，想要治理好三界明显不现实，设置诸神辅助势在必行。 为了更好的治理三界，我看不如在天帝之下，再增设五御大帝，正好合天地六合之势，辅助天帝统领三界，造福苍生！（备注六合：上下东南西北四方） 师弟可为昊天大帝统御万天，令设：紫微大帝统御万星、长生大帝统御万灵、勾陈大帝统御万雷、青华大帝统御万类、后土皇地祗统御万地。” 听到这个提议，昊天和瑶池的脸都青了。一上来就赤裸裸的分权，摆明就是在欺负他们实力不足。 统御万天看似不错，实际上那就是一个巨坑。要是下面的五帝不配合，他就是一个摆设。 尤其是紫薇大帝权柄最重，名义上协助他治理三界，实际上就是三界亚君。 统御万星，可不仅仅只是指一众星神，还包括执掌天地经纬、星辰运转、四时气候、风雨变化。 甚至还将权柄延伸到了地府，理论上可以掌控亿万鬼魂命运，换个接地气的名词——酆都大帝。 除了分他天帝的权，还有冲着地府权柄去的意思。只不过这多半是没戏，平心娘娘才是地府之主，想要拿到地府权柄，先得要她点头。 勾陈大帝统御万雷，自然不会是只掌管雷霆，更重要的还是掌控兵事，摆明是冲着天庭军权去的。 至于另外三尊大帝，权柄相对较弱一些。其中后土皇地祗，光听名字就知道已经有主。 毫无疑问，这个位置没人去和后土，或者说是平心娘娘抢。 本来有资格竞争大地之母的还有女娲娘娘，可贵为圣人之后，就注定了她不可能拉下脸去争抢次一等的天地格位。 看了一眼六圣，昊天的心那是哇哇凉。显然，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六圣的立场在这一刻突然统一了起来。 诸圣现在打定主意，要分他的权，昊天没有拒绝的底气。即便是有鸿钧老祖撑腰也是一样。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被六圣给惦记上，天帝也甭想有好日子过。 内心深处盘算了一遍之后，无计可施的昊天，颇为无奈的回答道：“大师兄，天庭尚未建立起来，现在讨论这些东西为时尚早。” 遇事不决，采用“拖”字决准没错。能拖多久算多久，即便是阻止不了另外五御诞生，那也要想办法先削减他们的权柄。 尤其是那尊紫薇大帝，必须要是重点打击对象。同时掌管天地人三界的权柄，必须要得到削弱。 或许是时候和平心娘娘谈谈了。别的不说，起码先将酆都大帝给确定下来，断绝紫薇大帝权柄蔓延到地府。 其它几尊大帝，也必须要进行削弱。就算是受到制衡，那也要拿到主导权。 毕竟，他昊天才是鸿钧老祖亲封的天帝，其他人只能辅助之位，不能让人给喧宾夺了主。 知道目的达成了，太上圣人没有继续咄咄逼人，淡定的回答道：“可！” 不光是给昊天一个台阶下，更是在给鸿钧老祖的面子。天帝才刚刚任命，就上门去逼迫，明显有些不合时宜。 洪荒之中时间不值钱，犯不着为了些许时日，搞得大家下不了台。 真要是昊天选择和他硬顶，非要拒绝他的提议，实际上一时半会儿太上也做不了什么。 就算是要施展手段，那也只能等未来再慢慢布局，短时间之内他是不可能对昊天出手的。 …… 昆仑山中，伴随着补天的完成，天地再次恢复了正常运转。或许是因为不周祖脉受损的缘故，洪荒之中的先天灵气，正在快速退化成为后天灵气。 看似没有多少区别，实则修士悟道的难度，现在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除了感叹一句：败家外，李牧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崽卖爷田不心疼，身处洪荒世界有大把的底蕴可供挥霍，完全感受不到普通世界发展的苦楚。 别的世界一旦寂灭，那就是彻底凉凉。洪荒世界却是还有重新开局的机会，毕竟盘古留下的家底实在是太过丰厚。 别的世界有一位混沌魔神做养料，那都是撞了大运，大多数世界都只能捡点儿边角料。而洪荒世界却是三千混沌魔神做祭品，妥妥的财大气粗。 天地再次放亮，生死危机渡了过去。三教弟子之间的关系，却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即便是很多相互交好的修士，现在也因为所处身份导致的立场问题，不得不分道扬镳。 不过这一切和人族众修士没有多少关系。因为仇恨的缘故，少有人族入截教；因为天赋的缘故，又入不了阐教。 现在截阐之争，众人族修士完全就是边缘看客。作为吃瓜群众中的一员，李牧也是幸灾乐祸的看着热闹，顺便等待三清圣人的回归。 见证玄门三教走向分裂的历史时刻，李牧觉得要是写一本关于玄门三教传记，未来一定很好卖。 第五章、三清观 事实证明，圣人的效率还是很高的。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十年不到三清圣人就返回了昆仑山。 本来在外面就收获了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回来又遇到了一片鸡毛的昆仑山，没有当场发怒，那都是三清圣人有涵养。 圣人的世界没有对错，只看利弊。前因后果再怎么丰富，也抵不上最后的结果。 没有众人预想之中追责，甚至连一句斥责都没有，有的只是三清圣人的一声叹息。 “昆仑山虽好，终归还是承载不了三尊圣人。大兄、二兄，前往年我在东海发现一座道场，现在我就带着截教弟子过去安身，昆仑山就留给你们了！” 感人肺腑的一幕，看得李牧都快要感动了。谁要是说通天圣人是一个愣头青，李牧绝对要上去给他几巴掌。 昆仑山可是洪荒之中数一数二的福地，除了坍塌的天柱不周山之外，何处能够比得上昆仑？ 如此诱惑，说放弃就放弃，又岂是愣头青能够做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通天圣人的语气之中，李牧隐隐还读出了一丝补偿的意味，就仿佛之前干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原始天尊正欲开口劝阻，太上圣人就抢先说道：“罢了，我等三兄弟自化形以来，就在昆仑山苦修至今，终归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三弟既然决定前往东海，为兄也就不再劝你。昆仑山就留给二弟吧，当年我曾在首阳山讲过道，干脆就立道场于首阳山好了！” 说完，也不给原始天尊挽留的机会，只见太上圣人大手一挥，包括李牧在内的一众人族修士，直接从昆仑山被挪移到了首阳山。 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就是一众人族修士的内心真实写照，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三清圣人就已经分了家。 相对来说，李牧算是知道比较多得。不过他还是被三清圣人的三操作，搞得有些懵逼。 这和神话传说中差距太大了。说好的三清因为门下弟子爆发冲突，招致三人分道扬镳、自立门户，现实却是三人和平分手。 现在这波操作下来，三清圣人的关系不仅没有因为分家而对立，反而因为距离变得更加和睦。 不管是通天圣人的操作，还是太上圣人的表演，都堪称是完美。 原始天尊虽然没有做什么，甚至还有可能背负逼走兄弟的骂名，但他得到了实惠——昆仑山。 就好像三兄弟分家产，老大和老三带着各自的产业离开，老二凭白获得了一栋豪宅，怎么看都是血赚。 当然，太上和通天也不亏。通天圣人招募的小弟最多，甭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够打开局面。 太上圣人门人弟子虽少，但是带走了人族众修士，在往后的传教之中占据了先手优势。 至于昆仑山，现在确实是归了原始天尊，但原本属于太上和通天的居住区域，依旧不会发生变化。就好像分了家，还留下了原来的房间。 谁让阐教最重规矩呢？ 原始天尊的大道，决定了他是守序阵营的领头羊，干不出吃抹干净的事儿。 师父如此，当徒弟的更不用说了。只要脑子正常，就不会打太清宫、上清宫的注意。 哪怕是灵气再怎么丰富，里面种植了再多的灵根，他们都不会去动。 既来之，则安之。 在昆仑山是小杂鱼，到了首阳山也不例外。什么样的修为干什么样的事，李牧可不准备逾越。 闭关、论道，偶尔还可以听一听太上圣人讲道。不得不承认，跟着无为圣人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他啥也不管。 给徒弟讲道的时候，大家也可以跟着旁听。机缘都给了出来，最后能不能有所收获，那就是各人自己的事情。 当然，这是圣人的底气体现。认为自家徒弟天赋过人，即便是在一起听道，也能够从众多人族修士之中脱颖而出。 若是有圣人大教气运加身，自家徒弟尚且不能超过普通人族修士，那就真的是他眼瞎。 事实也确实如此，李牧亲眼目睹了玄都的开挂历程。大家一起听着道，就数玄都的修为蹦的最快，完全是蹭蹭往上冒。 考虑到他是太上圣人唯一的徒弟，本身的资质也是超群，有此等实力也不算过分。 李牧在吐槽别人开挂，可是在外界眼中，他何尝又不是在开挂呢？ 初入昆仑山的时候是天仙，待三清圣人讲道完毕，修为就上升到了玄仙。 到了首阳山也没有停下来，无数年的苦修之后，李牧终归还是后来居上，赶在一众人族修士之前突破金仙。 要知道这里面有很多人，老早就成为了玄仙，距离金仙只有一步之遥，却被卡了无数年。 在巫妖时代，金仙自然不算什么，可现在不是进入到了人族时代么？ 纵观整个人族，能够突破金仙的那也是凤毛麟角。要么有大功德加身，要么遇上了大机缘。 某种意义上来说，李牧也算是遇到了大机缘。圣人讲道妥妥的大机缘，拿出去绝对能够羡慕死无数人。 可一起遇上大机缘的众人族修士，却没有此等收获。很多人甚至怀疑，表现出众的李牧会被太上圣人收入门墙。 事实证明，这纯粹是想多了。对圣人来说，区区一个金仙完全不值得一提。尤其是无为之道造诣很深的太上圣人，想要他亲自出面招揽，估摸着到了准圣还差不多。 对这种变化，李牧也非常的无奈。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认真修炼过仙道，主要精力全部集中在法则参悟上。 不知道洪荒世界的天地法则是怎么回事，每当他在法则上有所领悟，仙道修为也跟着蹭蹭往上冒。 隐藏修为是不可能的，李牧可不想考验太上圣人的眼力。万一被识破了，岂不是显得自己有问题？ 修为提升快也要看和谁比，相比只差临门一脚，即可迈入大罗之境的玄都，李牧这点儿修为就不够看了。 毕竟，修炼越往上越难。到后期向前迈进一小步的难度，都超过前期经历的总和。 当然，这是李牧刻意压制的结果。毕竟是开挂的人，若是全力修炼仙道，不去死磕法则之道，他的修炼速度绝对不会比玄都慢。 只是这没有意义，从一开始李牧就走的是法则之路，大道早就明了。 没有选定一条法则死磕，那是因为他成为了大荒世界的天帝，获得的福利并不比合道者差多少。 如果李牧愿意，随时都可以在大荒世界合道。只不过那样一来，他也就被绑定在了大荒世界。 若是洪荒这样的世界，没准李牧还要考虑一下，但是大荒世界那样的中千世界，那就不用想了。 在内心深处，李牧总有一个感觉：这方洪荒世界之中的境界有问题。 尤其是大罗之境，实在是太过不正常。按照他的推测大罗者乃一切空间永恒逍遥者，金意为不朽，即一切时空永恒逍遥的不朽不灭的仙人。 可是看看刚刚过去的巫妖大战就知道，大罗之境的妖神、大巫，完全是下饺子一般的死去，何来一丝的不朽？ 不光大罗金仙无法不朽，就连上面的准圣，也是一打一打的死。感情强者就像不值钱一般，批量式的被埋葬。 推测归推测，反正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能够涉猎到的。从现有的资料分析，也就洪荒六圣有一丝大罗的特性。 圣人究竟是不是大罗，尚且是一个未知数。终归还是修为太低，对这方世界了解的太少。 搞不好这方世界就是某个强者的恶作剧，在暗地里策划捣鼓出来的。反正按照大罗不朽的推测，开天辟地的盘古大概率还活着。 然而，洪荒之中却看不到一丝盘古的影子。甭管十二祖巫，还是盘古三清，都不能算真正的盘古。 既然精血和元神都能够化形，那么最重要的真灵，没道理会消散。 盘古又不是铁憨憨，犯不着为了开辟世界赔上性命。即便是证道失败，那样的强者也会提前准备保命手段。 这些问题，李牧能够想到，洪荒世界之中的强者同样能够想到。或许盘古三清变成玄门三清，就有这方面的因素。 洪荒水深没有关系，潜水之中养不出蛟龙。作为一代苟帝，李牧是一点儿也不慌。 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首阳山的钟声再次响起，同一众人族修士一样，李牧迅速出现在了场上。 不同于之前的边缘人，现在他在人族修士之中也是赫赫有名。即便是什么也没做，那也成为了中心人物。 世界就是这么的现实，哪怕是在人心纯朴的时代，崇拜强者也是一种本能。 太上圣人入场，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即便是招呼打到一半，也要停下来以示尊重。 “今日招尔等过来，乃是因为人族大兴之势已经确定。接下来当有三皇五帝治世，尔等在吾坐下听道日久，现在是时候回归为人族大兴贡献一份力量。 我等缘分已尽，听完这次讲道，尔等就回归人族吧！” 说完也不管众人是否接受，太上圣人自顾讲起大道来。谁都知道太上圣人讲道最是魔幻，从来都是想讲啥就讲啥。 上到圣人大道，下到修行练气的基础之道，这位都不介意穿插在一起。一不留神就会错过很多东西。 最后一次听道机缘，谁也不愿意放弃，心中再多的想法也只能暂时压下。李牧也没有例外，正在拼命的领悟。 不得不承认圣人坐下就是好，圣人讲道就如同是一个挂，比自己独自摸索快了不只十倍。 如果说进入昆仑之时，李牧的法则领悟是一滴水，现在起码是一方池塘。 同洪荒世界浩瀚的法则海洋相比，固然是不值得一提，但这个进步却是非常的惊人。 看着前方摸到大罗门槛的玄都，李牧是一点儿也不羡慕。真要是打了起来，谁胜谁负尚且是一个未知数。 封神大战就是最好的例子，一众阐教金仙时常被截教外门弟子搞得灰头土脸，就是一味追逐境界的后遗症。 当然，战斗力不足还只是小问题，关键在于超脱之时，没有足够的力量可跨不过去。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圣人弟子的一个福利，前期修炼有圣人庇护，战斗力不足的问题可以后期进行弥补。 理论上来说，境界越高领悟法则就越容易。这种修行模式有没有问题，李牧也说不清楚。 反正洪荒六圣最初都是休习法则的，一直都是同辈之中的至强者，拜鸿钧为师之后才有了现在的玄门修炼模式。 对比上古时代的仙神，圣人弟子更像是水货。不过这种修行模式，貌似符合天道的利益。 修行者前期心性不足，难以驾驭住力量，很容易出现问题、滋生量劫。 不如前期不休法则，只专研提升境界，待境界提高到一定地步，拥有驾驭力量的能耐之后，再去修习法则。 作为天道任命的管理员，圣人这么教授弟子完全没有毛病。搞不好这才是众圣立教，教化众生的本质。 那么后面截教遭劫也就不奇怪了。本来门人弟子就良莠不济、沾染大量的因果业力，拖累了大教气运，又恰好站到天道大势对立面，想不凉凉都难。 知道的越多就越胆小，李牧变得越发谨慎了起来。他已经决定如非必要，往后只展露和同境界圣人弟子相当的实力。 越境界战斗啥的，那必须是能不来就不来，省得被有心人给惦记上。 …… “百年之期已过，缘分已尽，尔等自去吧！” 太上圣人的话，将众人从悟道之中拉了回来。待大家反应过来，哪里还有太上圣人的影子。 不光圣人走了，就连那位玄都大法师见势头不对，为了躲避交际的麻烦，也紧跟着闪人。 明白圣意已决，众人不约而同的冲太上圣人讲道方向一拜，感激万分的说道：“多谢圣人传道！” 人心淳朴，甭管太上圣人是为什么传道，众人都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包括李牧也不例外。 几次听道的收获，最少替他节省了数百元会的时间，堪称是悟道保送直通车。 拿了这么大的好处，要是还不知道感恩，那和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有什么区别？ 圣人高高在上，不需要他们这些小修士报答，他们能够做的也就是传道了， 想了想之后，李牧决定往后自己立下的道观，就叫“三清观”。 类似想法的估计不只他一个，估摸着后世三清观遍地，也是这个时代传道带来的影响。 要不然光靠几个圣人弟子努力，截阐两教可能还有点儿知名度，人教靠玄都去传道，怕是要直接消失在洪荒之中。 相互之间交流一番，就各自踏上了归家路。洪荒大地广阔无比，即便是仙人也难以横渡，此去今年对很多人来说就是永别。 伤感是在所难免的，包括李牧也没能例外。尽管大都数时间都在闭关，几百年都难得一见，那也是一份沉甸甸的交情。 幸好，李牧奉行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朋友成千上万，但是却全部停留在浅尝截止的地步。 要不然这种离别时刻，还真不一定能够立即适应过来。 “浮云道友、水云道友、寒山道友、青松道友……我等就在此分别吧，待立下道场之日我等再相聚。” 回到西南之地，李牧直接向几位同道提出了告别。 不是他不想拉人报团取暖，实在是自己的秘密太多，不适合和熟人接触太多。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因为实力。龙不与蛇居，即便是朋友，随着实力的差距不断拉大，大家的关系也会发生变化。 李牧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维系这种关系，保持一定距离不让友谊变质，对大家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第六章、洞里瓮 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一路飞过，人族的踪迹已然遍布东部洪荒大部分区域。 显然，人族能够被诸圣选中成为天地主角，其强大生育能力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距离巫妖大战不过万年，被迫卷入的洪荒万族都在添伤口，人族却已经恢复元气，透漏出几分大兴的迹象。 尽管太上圣人没有明说，李牧也知道三皇时代即将开启。不过知道归知道，李牧却没有胆子去抢三皇之师的功德。 尤其是天皇之师的功德，更是碰都不敢碰。没有别的原因，谁让天皇之位是被钦定的呢？ 伏羲大神转世，女娲娘娘肯定会盯得死死的，搞不好还是直接带着记忆去转世。 没什么不可能的。只要女娲娘娘肯收买后土，在轮回之地暗箱操作一下，那就一切都能够搞定。 李牧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两位女神之间存在着见不得光的内幕交易。 要不然以巫妖两族的关系，作为妖皇的伏羲想要从六道轮回顺利转世，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后土化平心，只不过换了一个马甲而已。真要是以为平心和巫族之间再也没有关系，那种脑子也就不用在洪荒混了。 六道轮回乃是后土的主场，稍稍动点儿手脚，就能够将伏羲坑得渣都不剩。 具体交易内容是啥李牧不清楚，反正涉及到了天地气运。要是没有女娲的点头，转世大巫蚩尤也掺和不了后面的人皇之争。 看似女娲在人族的存在感不高，可是作为洪荒世界人族的创造者，又岂能对人族没有话语权。 最起码混血的巫人一脉，算不算人族一脉，女娲就最具有发言权。 涉及到圣人算计，李牧实在是没胆子往跟前凑。等天皇出世之后，跑去蹭点儿功德气运还行，在此之前最好还是安分点好。 万一搞出蝴蝶效应，搅和没了伏羲的天皇之位，那可是要死人的。 毕竟，伏羲的天皇之位并非天道直接定下，而是由圣人谋划、交易出来的。 天衍四九，遁其一。 真要是按照天道的意志选拔，那必定是一轮角逐，最后决出最优秀者上位。 甭管能否把握住，众生皆有一线生机，这才是天道的运行模式，也是天地大爱的体现。 若是全部都定了下来，那大家还争斗个毛线，集体躺平就完事了。 飞过一个又一个山头，李牧终于来到此行目的地华山。不得不说缘分这个东西非常玄妙，根据天机显示华山就是最适合他的道场。 得益于巫妖大战的福利，将名山大川的神灵也卷入了进去，现在正处于群山无主的状态，要不然想立下道场也难。 三界大能自有其道场，无数年的经营下来，远不是一般名山大川能够比的。 五岳响彻天下，那也是人族大兴之后的事情。肩负联通阴阳两界，涉及轮回之事的重任之后，才让五岳变得重要起来。 在此之前，五岳也就是普通的小山头。在洪荒世界类似的山川，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灵气浓度一般、物产一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山峰比较险峻，但类似的山川洪荒已经不在少数。 这种情况要一直延续到洪荒破碎，无数洞天福地破碎之后，幸存下来的五岳才成为人间界赫赫有名的洞天福地。 此华山非彼华山，除了和笑傲世界的华山名字相同之外，李牧找不到任何相似之处。 在山顶之巅，立下一座道观。龙飞凤舞的在牌匾上写下“三清观”三个大字之后，就算是完活了。 来不及庆祝，山中妖王的手下就找上门来。显然，这个无主之地只是李牧自认为的，实际上人家还是有主的。 “人类，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天翁大王的地盘撒野，合该沦为我们今天的血食。” 一名狼头人身、浑身长毛的小妖头目叫嚣道。 化形都不完全的小妖，自然不会被李牧放在眼里。至于小妖口中的“天翁大王”，恕他孤陋寡闻，实在是没有听说过。 如果是隐士大能，绝对不会这么没有牌面收小妖入门，更不可能让手下称呼自己妖王。 那么就只剩下两种情况，要么这位“天翁大王”是巫妖大战的漏网之鱼，要么是巫妖大战之后才崛起的。 甭管是那种情况，都意味着这个地头蛇的实力不咋地。妖族之中残留的强者，也就鲲鹏和那几尊妖圣。 这些家伙都是聪明妖。自从圣人做出决定妖族退居北部洪荒之后，他们已经提前搬了家，可不会跑到人族活动的区域来找刺激。 瞪了一眼脑袋不怎么灵光的小妖，李牧没好气的说道：“速去叫你们的天翁大王过来报道，告诉他华山之地今日有主了。 山中的其它妖族也顺便知会一声，若是想要继续在山中生活，就立即过来报道听宣。否则，我不介意举办一次全妖宴。” 不敢和李牧对视，在他的气势压制下，呼吸都困难的一众小妖连连点头称：“是”。 这种得罪妖话，若是在巫妖大战之前，李牧是万万不敢说的。可现在进入了人族大兴的时代，一切都不一样了。 欠下的债，终归是要还的。 上古时代，妖族屠戮人族的惨案，现在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候。 “斩妖除魔”的口号，正式出现在了人族之中。从现在开始，斩杀妖族也成为了人族的政治正确。 最大的特点就是斩杀妖兽，能够获得人族种族气运垂青。杀得多了，没准还能够获得一丝天道功德。 毕竟，现在进入到了人族时代，偏偏妖族又尚未完全退去，正是需要清场的时候。 不将滞留下来的妖兽清理掉，人族大兴也就无从谈起。人族不能大兴汇聚洪荒气运，众圣又如何能够传道攫取气运？ 在这种背景下，甭管是哪路妖王，只要敢冒头，那都是众圣的打击对象。 新生的小妖小怪也就罢了，正好充当人族大兴途中的劫数、考验。实力强大的上古妖圣若是敢出世，绝对会立即遭遇最惨烈的社会毒打。 没有对小妖下手，那是因为李牧嫌麻烦。与其自己漫山遍野去寻找众妖的晦气，不如等他们一起送上门来一并给解决掉。 在洪荒世界，要宣誓对洞天福地的主权，护山阵法是少不了的。 土鳖妖王不清楚游戏规则，不等于李牧也不清楚。一般来说，只要有了主人大家就不会去抢。 当然，这仅限于现在这个群山多无主的时代。大家有足够的选择空间，犯不着为此撕破脸皮。 等过些年，洪荒世界恢复了几分元气，强者数量增多之后，就不会这么和谐了。 事关道场的安全，李牧也没有保留。将自己之前推演出来的阵法，全部都给安排上了。 具体效果怎么样，那要有人尝试过后才知道。山中众妖就是检验阵法的最好试验品，李牧已经替他们安排上了。 现在是人妖不两立的时代，对妖族下狠手是符合身份定位的。真要是好言相劝，收复山中众妖为己用反倒是会令人生疑。 恰好华山群妖也不是什么好货，动不动就要拿人当血食，除掉他们李牧没有压力。 华山北峰，盘踞在此的天瓮大王在听到小妖的汇报之后，那是一个暴跳如雷。 脾气上来了，顺手就一巴掌拍死了凑上来的狼妖。妖都杀了，这才意识到忘了问清楚事情经过。 好在在场的不只狼妖头目一位，天瓮大王还可以继续了解情况。或许是经历过刚才的发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天瓮大王缓缓问道：“你们几个给我说说，那个狂妄的人族修士，究竟是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为难妖了。即便是李牧的道观上写着“三清观”，可作为最底层的小妖，他们就是一群大文盲，压根儿就不认识道文。 受不了天瓮大王那杀人的眼神，一名小妖颤颤巍巍的回答道：“禀大王，那人什么都没有说，我等见识有限，实在是看不出来。” 三清尚未正式传道洪荒，道门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本该极具知名度的道观建筑，现在也是第一次出现。 “废物！” 怒骂一声之后，天瓮妖王倒是没有继续和小妖计较。都是野生妖怪，谁的见识也不比谁高多少。 停顿了一下，天瓮妖王霸气的说道：“召集本王的万妖大军，随本大王去料理那狂妄的人族。” 作为华山一霸，称霸西岳之地近万年，天瓮妖王不知道击败了多少挑战者。 对前来挑衅的李牧，压根儿就没有放在眼里。召集山中群妖，纯粹是为了炫耀武力。 作为一位好面子的妖王，天瓮妖王最喜欢的就是大排场。最大的愿望就是效仿妖族皇者帝俊，建立妖庭称霸三界。 怎奈实力不济，至今也只是称霸一隅之地。再想要扩张就遇到了对头，不过他还是搞出了一支“万妖”大军。 时间飞逝，李牧的护山大阵布置的七七八八，天瓮妖王的妖族大军也集结了起来。只是现场乱哄哄的场面，实在是难以让人联想到这是一支“军队”。 能够化形的妖兽寥寥无几，大部分妖兵都是以本体出现。化形一半的小妖，那都是其中的精锐。 没有关系，质量不够数量来凑。若是不幸阵亡，正好拿来给大家充当口粮。 看着自己的“万妖大军”，天瓮妖王意气风发的喊道：“小的们，出发！” 乱乱哄哄的队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李牧所立道观之地出发。 只是刚走出不到五里地，情况就发生了变化。甭管怎么走，都在原地兜圈子。 不光是无法前进，就连返回老巢也做不到。群妖一起出手攻击大阵，结果没把阵法怎么样，反倒是自身伤亡惨重。 甭管什么样的攻击，攻击的方向在何处，大阵都会反弹回来作用在众妖身上。 为了破开大阵，天瓮妖王也是亲自出手。结果阵法没啥变化，就是小妖死伤一片，自己也被搞得鼻青脸肿。 诡异的一幕，让天瓮妖王那支所谓的万妖大军，直接到了崩溃的边缘。 “贼人小子，快点儿给本大王出来。躲躲藏藏，你好意思在洪荒混么，有胆子就赶紧出来，和本大王大战一场！” 见没有动静，天瓮妖王随即改口道：“贼人小子，快点儿出来。本王保证给你一个痛快，吃你的时候一口吞下，绝不细嚼慢咽！” 过了一会儿，天瓮妖王再次改口道：“算了，本大王今天心情好，就不吃你了。赶紧的打开大阵，要不然等我破开大阵之后，定要将你油炸烹饪。” “贼人小子，快点儿打开阵法，要不然本大王就动手破阵了。 区区一道困阵而已，要不是担心误伤山上的花花草草，本大王早就已经破开一百次。” …… 对天瓮妖王的叫嚣，李牧完全置若罔闻。反正喊的是“贼人小子”，同他有什么关系。 何况看着这只逗比妖王表演，也是一种享受。可惜就是身上的煞气重了一点儿，摆明就是杀戮过重导致的，要不然收养起来解闷也好。 想了想之后，李牧觉得这群妖兽也不能浪费掉。 圈养家禽、牲畜，乃是伏羲时代的功绩之一。这里面可有不少猪妖、羊妖、牛妖、鸡妖…… 相比普通野兽，妖兽配种产下的后代，肯定更加优秀，存活率也会更高。 只要抹去了灵智，就是尚好的种猪、种羊、种牛、种鸡、种鸭……妥妥的大功德一件。 当然，化形妖兽肯定是不能留了。凡事都得讲规矩，妖族也不是好惹的，若是玩儿过了头，没准哪天就被下了黑手。 击杀些许小妖没人会在乎，妖族内部的杀伐也不在少数。除了帝俊建立妖庭的时代妖族能够勉强保持团结外，剩下的时期都是内部混战。 通常的分界线就是“开启灵智”和“化形”。 只有开启了灵智才能够称妖兽，要不然只能是野兽，即便是力量强大最多也就称“凶兽”，根本就不被承认。 而“化形”则是妖兽和妖族的分界线。“妖兽”带了一个“兽”字，就足以说明地位有多低。只有化形成功的妖兽，才是妖族的一员。 这也是必然的结果，妖兽无法辟谷，需要大量的血食为养料。为了生存下来，自相残杀是必须的。 只有等化形之后，可以辟谷之时，才能够控制自我行为，不再因为食物自相残杀。 为了妖族的团结，妖庭承认的妖族，自然是化形之后的妖兽。尚未化形之前，根本就没有妖权。 所以折腾妖兽无所谓，要是侮辱化形妖族，那就不一样了。万一碰到某个妖族极端主义者，那就是一个大麻烦。 谋取人道功德，李牧也不贪心。他只准备传下畜养牲口之法，推广之事还是准备留给伏羲自己去折腾。 既不影响伏羲证道天皇，又可以从中分到一杯羹。就算是被圣人发现了，也不会出手干涉。 皇者的本职又不是发明创造，而是想办法推广这些发明创造，使之能够造福人族。 真要是全靠自己去搞创新，估计一百万年也甭想证道。毕竟，神话传说中伏羲最知名的乃是创立“先天八卦”，这才是他的核心大道，其它的都是旁枝末节。 辅助人皇分功德，也是冲着旁枝末节上去的，根本大道可没人敢碰。若是乱伸手，那就不是分功德，而是大道之争。 要是有人谁先一步搞出“先天八卦”，那就没伏羲什么事了。就算是不影响天皇之位，也会影响伏羲大道路线。 谁让洪荒世界的大道之路狭窄，每条大道都只能供一人成道，后来者要么选择追随，要么发起大道之争。 以伏羲的傲气，自然不会甘愿沦为追道者，大道之争势在必行。 确定了下一步计划，李牧大手一挥，将未来的种猪、种羊、种牛……挪移了出去。 瞬间，大阵再起变化。原本的困阵已然化为杀阵，天空之中神雷已经开始酝酿，一时间大阵内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瑟瑟发抖的一众小妖，尚未迎来神雷打击，就已经被狂风瓜得神魂破碎。顷刻之间，就只余下天瓮妖王在独自坚持。 如果有懂行的，一眼就能够认出刚才瓜的是三味神风。能吹天地暗，善刮鬼神愁，裂石崩崖恶，吹人命即休。 只不过李牧搞出来的三味神风受到了限制，只是针对阵中目标去的，并没有波及四周的花草树木。 毕竟，华山是自家道场，要是任由三味神风肆掠，最后还是得由他自己负责善后。 “该死的贼小子，害死你家爷爷了！” 受不了刺激的天瓮妖王，忍不住发出了咆哮。 眼瞅着漫天雷霆即将落下，天瓮妖王突然身影一变，化作一方巨瓮钻入山体之中。 山体挡不住雷霆，但是天瓮妖王却是发现了李牧的顾忌，不想损伤到华山山体。 显然，天瓮妖王这波赌对了。待引入山体之中后，呼啸的三味神风没了，漫天的惊雷也不在落下。 只是一道道诡异的封印却落在了他的身上，神魂和本体正在发生分离，就仿佛身体不再是他的一样。 “贼人小子，这是什么诡异手段？快放开你家天瓮爷爷，否则要你……” 暴躁如雷的天瓮妖王，依旧在咆哮者。希望能够用语言刺激出李牧，以寻求最后一线生机。 可惜这一切注定是徒劳的。见惯了无数套路的李牧，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甭管是怒骂，还是求饶，都没有任何作用。 在阵法的影响之下，天瓮妖王的本体和神魂彻底分离。被抽离而出的神魂，尚未做出反应就在雷霆之下烟消云散。 待大战结束，一切恢复正常之后，李牧才走到天瓮妖王留下的本体面前研究了起来。 异类成妖屡见不鲜，可大部分都是动植物，本身就是有生命的物种。像天瓮妖王这种本体一方大瓮的，李牧还是第一次遇到。 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牧暗道了一声可惜。眼前这方大瓮也是先天之物，怎奈没有孕育完成，就受外力影响提前出世。要不然以洪荒第一瓮的出身，多半又是一件先天灵宝。 当然，对天瓮妖王来说，提前出世就是一种机缘。若非如此，他也没办法开启灵智，修炼成妖。 要知道先天灵宝化形成妖可是非常困难的，就算是开启了灵智，也多半会被大能抹杀。能得一件先天灵宝，谁会让他化形成妖啊！ 凡事都有两面性，先天灵宝虽然化形艰难，可一旦能够化形成功，资质也远超普通妖物可比，几乎可以比肩先天神魔。 真要是以先天灵宝化形，自身气运肯定不低，拜入圣人门下也是大概率的事件。 早产的天瓮妖王，显然没有那份待遇。本体尚未孕育完成，先天本源不足的天瓮妖王，直接泯然众人矣。 没有过人的资质，没有足够的运道，逍遥万年之后就遭了劫数。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看着眼前的早产儿巨瓮，李牧直接丧失了兴趣。 天瓮妖王的神魂已灭，这方巨瓮也丧失了灵性。没有灵性的半成品灵宝，李牧压根儿就看不上。 就算是拿出去炼制法宝，也算不上极品材料。索性就留下这方巨瓮，充当华山一景。 …… 第七章、玄门武道之祖 清理完道场之中不稳定因素后，李牧就混迹入人族部落之中，成为了善水部落的供奉。 这年头的人族部落，管理那是异常的松散。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很多时候打猎走错路，误入另一部落之中，都有可能还换个部落居住。 纯朴、团结，都是洪荒的特殊环境所导致的。面对遍布天下的妖兽，人族的力量还是太过薄弱。 一次妖兽袭击，就能够导致一家小部落灭亡。种族能够延续下来，并且不断发展壮大，靠得就是团结协作。 为了保障部落安全，已经让首领们操碎了心。先是从巫族学会了祭祀之道，太上圣人立教之时传下了金丹大道，现在也在人族之中流传。 只不过无论哪一种体系，都对资质有很高的要求。尤其是祭祀之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演变出很多血腥、邪恶的法门。为了种族延续，大家还是只能忍着。 人族大兴开启，太上圣人遣返众多听道者，本质上也是为了改变人族的生存状况。 虽然大部分听道者的修为都不高，可是对普通妖兽来说，还是拥有压倒性优势。在大妖不出的年代，护卫一方太平还是没有问题的。 同为人族的一员，又拥有强大的实力，李牧成为供奉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如果他愿意的话，趁机成为一方部落的首领都不再话下。 当然，这种棘手的位置，李牧是不会去碰的。跑去和伏羲争夺天皇果位，纯粹是在找死。 看着整齐排列的一众人族少年，李牧满意的点了点头。论起体格来，洪荒人族还真是得天独厚。 随便一名少年，放在大荒世界那都是万里挑一的武道天才。即便是不修炼任何功法，成年之后都不弱于二流武者。 强大的体魄，也是人族能够在洪荒生存下来的原因之一。只是相对妖兽来说，这就不够看了。 每次外出狩猎，都是一次地狱之行。即便是最强壮的勇士，也不能保证安然回归。 在李牧提出要教授孩童本领之时，立即获得了所有人的支持。眼前这群幸运儿，就是第一批武者。 相比门槛更高的仙道，前期要求更低的武道，明显更适合普罗大众。 最关键的肆意传播修仙之法，容易沾染因果之力，还有可能影响接下来诸圣传道。 传播基础武道就不一样了，一看就是世俗法门。只要不将后面的功法传出，李牧就能够兜得住。 这里可是洪荒，一个个未成金丹的小家伙，如何能够惹出大乱子？ 只要不是为祸天地，沾染上大量的天道业力，那就一切好说。 仅仅只是粘上些许人道业力，武道传播推动人族大兴，带来的人道功德也足以抵消掉。 “天行健，君子当以自强不息！今日传尔等武道，乃强身健体、护卫我人族之术，切莫用来……” 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将一众孩童忽悠的一愣一愣，李牧突然发现自己的演讲天赋也挺不错。 对这些孩童，李牧还是很用心的。这些人都是武道的种子，要靠他们将武道传遍天下。 若是有表现优异的，他也不介意收入门墙。毕竟，争夺气运还得靠人多。 截教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内部良莠不济，但是在传道的时候确实占便宜。 相比之下，人阐两教就很悲剧。精英确实足够精，可数量实在是太感人。面对诺大的洪荒，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人多势众的截教。 正大光明的传道抢气运，李牧没那胆子。可是顶着三清的名号出去传道，那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现在三清尚未决裂，三圣气运相连在一起，顶着三清的名号传道，相当于一次性买了三分保险。 尽管保险往往不保险，但拿出去唬人还是有效的。不说能够获得多少资助，最起码可以避免遭受圣人大教打压。 传道获得的气运，李牧也想好了。截留百分之七八十即可，剩下的就当是保护费。 反正传道气运这玩意儿非常玄妙，没有一个确切的数据，能够获得多少气运，全靠经营得怎么样。 截留下来的气运也不独吞，拿出一半分给传道者，制造出一副玄门人才辈出的景象，就能够掩饰过去。 操控气运可不是一件简单活，除了六圣之外，唯有少数大能能够做到。 要不是有神秘玉碟在手，李牧也做不到干涉气运分配，更不用说潜伏在圣人大教下面争夺气运。 只要速度足够快，抢在圣人下手前，让三清观的足迹遍布人族主要区域，那就稳了。 纵使三教弟子大举进入洪荒传道，也不可能冒着损伤自家大教气运的风险，对三清观动手。 唯一麻烦的是三清决裂之后，可能会面临站队问题。不过那是未来的问题，现在还不需要着急。 封神杀劫对核心来说是劫数，可是对普通修道之人来说，却是一次大机缘。 圣人不愿意自家弟子上榜，李牧却不介意门徒遍布天庭。长生大道对九成九的人族来说都是奢望，能够封神都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就如同在封神之中战败的截教，看似已经消声灭迹，实际上也只是换了一个马甲出现。 有天庭一众神仙祖师给照着，世俗的道统怎么可能发展不起来，区别只在于截教变成了道教。 玄门三教能够归一，要说没有三圣的支持，打死李牧也不敢相信。 大概率是三清闹翻之后，再次选择联合。究竟是迫于佛门的压力结盟，还是多年的兄弟情义发挥作用，那就没人知道了。 反正最终的结果是道门拜三清，原本分裂的三圣，气运再次连在了一起。 为了气运，李牧果断放弃了门户之见，不光教授孩童武艺，就连成年人只要想学，他同样也不介意。 如果不是担心搞出文字牵扯太大，他早就将基础功法编制成册，满世界的传播了。 洪荒世界可是很多特殊“业位”的，比如说：“天帝”、“地仙之祖”、“三皇五帝”…… 这些业位或是先天而成、或是后天缔造，都是天地间的规则孕育而成的，皆是伴随天道而生的，是天道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得到天地业位加身，不光能够得到天地业位的气运，还可以获得天道的庇护。 最顶尖的天地业位拥有者，即便是圣人也要给几分面子。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完全是座上宾的待遇。 “武道之祖”，这是李牧准备谋划的业位。相比一般的业位，“武道之祖”的业位可高可低，完全看武道的传播、发展情况。 理论上来说，如果武道能够超越仙道，成为洪荒的主流大道，那么武道之祖就能够比肩“道祖”。 当然，这纯粹是在做梦。真要那么玩儿，鸿钧都要出来和他拼命。 按照计划，李牧只准备传播成仙之前的修炼之法，作为仙道前期修炼的补充，暂且依附在仙道之下苟着。 本质上这就是一次投机，谁让圣人传道的档次太高，普通人根本就入不了门呢？ 能够进入圣人门下听道的，就没有成仙之前的生灵。大部分洪荒异种出生就是仙，最不济也有种族传承，化形之时也成了仙。 除了后天人族之外，没人需要考虑成仙前的修炼问题。听道的人族修士能够成仙，要么是有奇遇，要么是自行摸索出来的法门，反正成仙之前的修炼法门，现在还不成体系。 至于太上圣人曾经传下的金丹大道，那玩意儿实在是太高档了。初代人族大概有那天赋，后面的就甭想了。 不假于外物，全靠自身领悟的大道，稍微想想就知道其中的难度。 看人教的情况就知道，太上圣人就玄都一个嫡传弟子，可不光是因为“懒”，也不是因为有缘人太少，主要是现在能够满足他择徒标准的人暂时就那么一个。 纵使是依附仙道，一旦武道成为前期修炼的主流，那也能够支撑起一尊不错“业位”。 最关键的是能够奠定李牧在玄门之中的地位。未来若是想要进入天庭，也能够捞到一个好位置。 要是啥也没有，即便是现在去投奔昊天，最多也就一尊正神。最尊贵的天庭六御、次一等的各方大帝，都不可能有份。 “玄门武道之祖”加上“三清观之祖”，足以令李牧在三清圣人面前获得一定的话语权，不需要担心随时被人拍死。 毕竟，保护费也不是白交的。尤其是主动送上门，且数额巨大的主，那就是妥妥的“自己人”。 辅助修炼的气运有了，身份地位有了，自身安全也能够得到保障，完全是一举多得。 李牧在行动，自首阳山回归的众人族修士也没有闲着。只不过他们没有开挂，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谈不上长远的规划。 大部分人的选择都是进入各地部落充当供奉，诛杀部落周边的妖魔，护卫一方人族的安宁。 这也是太上圣人的意思，最后一次讲道之前有过明确暗示。算是提前为伏羲转世扫清障碍，省得未来他夹在中间为难。 现在妖族主动退却，实际上也有这方面的因素。稍微有点儿背景的都知道，伏羲要转世谋取天皇业位，自然不会出来碍眼。 即便是有大妖不服气，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发作。毕竟，现在妖族之中当家做主的可是人家的妹妹。 不想走，那就不用走了。只要娲皇宫那位动动手指头，滞留在人族境内的大妖都会毙命。 甭怀疑女人的狠辣，涉及到伏羲的道途，谁敢挡路那就是女娲不死不休的敌人。 同样也有少数修士，选择开宗立派教授徒弟。当然，这年头还不流行宗门模式，收徒的方式和李牧差不多，都是在部落之中进行。 区别仅在于，他们玩儿的是小班化、精英教学，李牧搞得是义务教育。 按照正常的师徒模式，一个师父能够教授的徒弟数量是非常有限的，人数稍多就管不过来。 李牧玩的“义务教育”，纯粹是以数量取胜。只有少数天分过人、向道之心坚定者可以走上长生之路，剩下的绝大多数都会成为普通武者。 或许对个人来说，在小班化教学之中更容易成功，但是对争夺气运而言，显然是“义务教育”更占优势。 时间在洪荒世界真心不值钱，一晃就是二十年光景。 对仙道中人来说，二十年只是眨眼的功夫；但是对普通人族来说，却是一次更新换代。 在李牧的努力之下，善水部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原来一个人口不过千余人的小部落，发展到了现在人口过两万的大型部落。 事实上，李牧除了教授武艺之外，也就传授了点儿数学知识，并没有过多的插手过部落之事。 哪怕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帮助部落发展，他都强自压制了下来。 三皇时代不开启，谋取功德之事就不能动。自古喧宾夺主都没有好下场，李牧可不想犯忌讳。 待大幕拉开，大家一起跑去辅佐人皇分功德，多他一人也就不起眼了。纵使表现的优秀了一点点，那也无伤大雅。 人族大兴的时代，冒出一位“人族大贤”，那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善水部落的发展壮大，靠得就是拳头，这个拳头主要是针对妖兽。 得益于强壮的体魄，加浓郁的灵气。二十年时间过去了，现在的善水部落已经是先天满地跑。最早的一批孩童现在大都进入天人之境，个别优异者都快要凝结金丹了。 伴随着实力的提高，狩猎能力自然也是大幅度提高，充足的食物是部落发展壮大的源泉。 见善水部落发展的不错，日子过不去的周边的部落，就主动拖家带口过来投奔。 …… “老师，部落又要迁徙了。周边的猎物已经不能够满足族人所需，狩猎队的狩猎范围都扩大到了五百里，还是有些勉强。” 部落首领“善”走到李牧跟前，恭恭敬敬的说道。 作为善水部落发展壮大的最大功臣，部落之中的武力担当尽出其门下，李牧很自然的在部落之中拥有极其特殊的地位。 即便是部落首领在李牧面前，也必须要执弟子之礼。当然，他也跟着李牧学过武，这声“老师”也没叫错。 看了老者一眼，李牧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记得这是二十年来，善水部落的第三十八次迁徙了吧？ 第一次迁徙间隔五年，第二次迁徙四年半……最近的一次迁徙，距离现在不过三个月。 迁徙时间间隔越来越短，再这么下去迟早都要出问题。你没有思考过为什么嘛？” 犹豫了片刻功夫之后，部落首领“善”若有所思的说道：“部落人口太多了。二十年前，善水部落仅有不到一千人，现在已经增长了十九倍之多。 老师的意思我明白了，善水部落发展到了现在，确实到了该拆分的时候。” 微微点了点头，李牧暗自叹了一口气。果然，还不到时候。暗示的这么明显，部落首领都没有领悟出来他的本意，李牧也不好说什么。 如果“善”自行领悟出来，向李牧求教长期定居之法，那么他就能够顺势提出“畜养牲口、家禽”。 可“善”没有领悟出来，那就意味着时机未到。修行之人重天数，李牧也不例外。 除非是确定伏羲的转世之身，否则他是不会主动出谋划策的，以免引发天机变化。 “不光是要拆分，善水部落迅速发展壮大，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人族部落日子太过艰难。 如果他们的日子过得下去，也不会拖家带口过来投奔，善水部落也不会这么快就被迫拆分。 同为人族中的一员，我们有义务帮助其它人族过上更好的日子。所以接下来你们不光是要分家，还要将武道修炼法门，传给别的部落。” 别的事情可以不干，但传播武道之事，却不能停下来。种子都长成了果树，也到了该开花结果的时候。 一传十，十传百。滚雪球般的传道方式，才是真正的王道。靠李牧一个人奔走，天知道要到哪个猴年马月。 至于三清观之事，还可以先缓一缓。在人族开启“定居时代”前，不适合三清观遍地开花。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人手不足。只有武道传播开来，他才能够选拔出足够的人才主持各地的三清观。 没有丝毫犹豫，“善”一口答应道：“明白了老师，我就去安排！” 人心纯朴就是好，要是在后世，遇上这种事情，肯定反对声一片。莫说是传给别的部落，就连自己人都要藏着捏着，最后沦为权贵的专属。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部落首领和普通民众，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打成一片。大家一起干活、同吃同住，没有任何区别对待。 现在还是公有制时代，所有的财产都是部落的，属于全民共同所有。包括部落首领，都没有私产。 留念的看了一眼部落，李牧知道自己该换个地方了。仅靠“善水”部落一家，还不足以令武道传遍天下。 想要完成这一伟业，他还有多跑些地方。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进入善水部落之前他是孤家寡人，现在多了七个记名弟子。 全部都摸到了金丹门槛，独当一面还不行，但是帮忙教授孩童武艺，还是可以拿得手的。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他能够同时在七家部落中落子。看似不是太多，可这个数字同样可以叠加。 若是经营的好，再过二十年之后，传道队伍就会膨胀到半百之数。不消百年，传道队伍就能够扩张到上千人。 即便是后面扩张速度放缓，每二十年仅仅只翻两倍，也能够很快席卷洪荒。 何况还有各部落的努力，这个时间只会更短。在圣人目光聚焦三皇五帝之际，他“玄门武道之祖的业位”也孕育了出来。 拖延是不可能的，那意味着变数。或许鸿钧老祖会比他更积极，暗中推手提前催生出“玄门武道之祖的业位”都有可能。 如果李牧专修仙道的话，业位加身之后，证道大罗是必须的，成为准圣也只是时间问题。 第八章、玄门内卷之始 伴随着武道的不断传播，李牧那可怜兮兮的气运也开始缓缓上升。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 武道“气运升腾”，显然是获得天地承认，成为了天地间又诞生了一条新的修炼之法。并且这条大道和仙道一样，可以包罗万千大道。 谨慎的李牧果断收束异象，原本的武道瞬间并入玄门仙道之中，成为仙道修炼的补充。 随着两道合流，隐约间诞生的劫气，也一并汇入仙道之中。 原本动荡的玄门气运，瞬间又稳定了下来。普通修士没有感觉，洪荒六圣却是心神一震。 心灵感应不会出错，刚刚明明发现玄门气运受到挑战，可是不等他们深入就已经恢复正常。 天机完全被屏蔽，推算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众圣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紫霄宫。 终归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让他们熄了去问明真相的心思。既然涉及到了鸿钧老祖，那还是不要太过好奇的好。 “师徒”兼利益联盟，洪荒六圣对鸿钧老祖的了解，远比普通入人要深得多。 他们非常清楚，那位德高望重的道祖，绝非表面上那么慈悲。 作为上古纪元的胜利者，鸿钧老祖绝不缺少杀伐果决。 无论是敌人，还是盟友，全部一起死光光，仅剩一位胜利者的量劫，想想都知道不简单。 只要稍微动点儿脑子，想想鸿钧老祖当年紫霄宫分宝的豪气，就知道这位道祖经历过什么。 天道之中，闭关中的鸿钧老祖眼神一睁，随即又闭了起来。 替人背了黑锅，那只是小问题。他鸿钧行事，何须对人解释？洪荒之中，又有谁配让他出来解释？ 若非玄门气运动荡，他连睁眼都不会。可是既然隐患已经消除，那就没必要再出手。 武道都并入仙道，成为了他玄门之中的一份子，自然犯不着打压。主动投奔过来的小弟，他鸿钧老祖还是容得下的。 确切的说，每一位大道行者，都不介意身后跟着一群追随者。 作为大道之主，后来者们的大道领悟，都是他们所修大道的养料。兼容并包，才能够走得更远。 如果有圣人进入天道之地，就会发现原本“武道之祖”的天地业位，此刻正在变成“玄门武道之祖”。 看似只多了两个字，实际上所代表的意义却是大不相同。原本的大道创立者，现在已经变成了大道追随者。 曾经的无限可能，到了现在却是依附在玄门仙道之下。除非有朝一日脱离出去，否则武道之祖永远无法超过道祖。 如果是真武道创立者，李牧现在肯定泪奔。可惜他不是，本来就不是自己创立的大道，卖上一个好价钱自然不心疼。 就在玄门气运变换之时，九河之地突然多了一人族大贤，在附近的部落之中拥有了很高的威望。 都是被逼出来的，不知道伏羲何时出世，那就只能守株待兔。 神话传说中伏羲诞生于九河之地的风兖部落，可人族部落取名哪个随性，光李牧知道的风兖部落就不下十个。 生母“华胥氏”更没法查，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名字，只要诞生于华胥山脉的女子，都可以这么称呼。 包括异象生子，在这年头都是司空见惯。仙道中人轮回转世、妖魔作祟、误食异果都有可能产生异象。 既然确定不了伏羲转世之身，那就让人家来找他好了。何况“贤者”也需要包装，送货上门肯定没有人家邀请值钱。 这一等就是百年，作为远近闻名的大贤者，李牧依旧保持着超然世外的地位。 此时武道修炼之法，已然在九河之地传开，人族各部落的生存境况明显好转。 只不过新的问题，也在不断增加。仅靠狩猎、采集获得的食物，已经无法养活与日俱增的人口。 对这一切，李牧只能选择性的看不见。有些事情并非越早出现越好，要是他把事情干完了，三皇五帝都甭想证道。 人族大兴的计划，搞不好也会夭折掉。 谁让人族大兴不是定数，而是人家编写好的剧本呢？ 女娲娘娘能够造一次人，就能够再造第二次。真要是谋划失败，全部抹去重新开局来过，对圣人来说也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封神量劫之中，通天教主可是喊出过“重开天地、重炼地火风水”的口号，显然洪荒大地对圣人并非不可或缺。 洪荒世界都可以推倒重来，何况只是人族。若是让人家发现人族不好控制，换个天地主角也并非没有可能。 想要天地主角之位稳固，必须要让诸圣加大投入，至少要套牢几位圣人才行。 投入越大，就越不容易放弃。只有输红了眼，或者是一无所有的圣人，才能够无所顾忌。 以天皇之位绑定女娲娘娘，以人教之利困住太上圣人，在李牧看来都是非常值得的。 尽管这种捆绑并不牢靠，起码利益让他们无法轻易舍弃。 “太华道友万年不见，你可是大变样。一晃就证道金仙，这样的修炼速度实在是令人羡慕。遥想当年昆仑山听道的日子，至今还令人难以忘怀！”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李牧微微一笑。果然实力决定地位，若非他已经证道剑仙，眼前这位绝对不会和他客气。 别看广成子说得好听，实际上当年在昆仑山听道之时，大家并没有什么交际，只能算是混了一个熟脸。 能让傲气的广成子这么给面子，显然是有大事发生。不用想，李牧也知道这是伏羲降世了。 现在的阐教十二金仙，在洪荒还是默默无闻。就算是广成子送货上门，也很难让人家重视。 相比之下，李牧现在的地位就不一样了。作为远近闻名的大贤者，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 广成子想要谋取天皇功德，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名举荐者。纵观整个人族，再也没有比李牧更适合的举主了。 既然是找人帮忙，自然不能继续端着架子。何况李牧现在的修为，也符合他结交朋友的标准。 即便是阐教内部，原始圣人的一众嫡传弟子，现在也大都停留在金仙之境。 “广成道友廖赞了。同道友相比，贫道这微末修为还差得远。如果贫道没看错的话，道友的修为怕是快要突破大罗之境了。” 李牧顺势吹捧道。 花花轿子人人抬，名头都是商业互吹出来的。这个道理早在混江湖的时代，李牧就已经学会了。 现在运用起来，那是一个得心应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前来蹭功德的各路仙神，接下陆陆续续都会来他这里拜码头。 一个人是推荐，一群人也是推荐。送上门的人情，不赚白不赚。 至于能不能蹭到功德，那就和他没有关系了。反正只要将人送到伏羲大帝面前，人家用不用那是人家的事情。 当然，有这份待遇的也就伏羲。换成后面几位人皇，人家直接就上门收徒，可不会这么受规矩。 至于天皇之师的位置，不是李牧看不起他们，就算是伏羲主动要拜师，都没有人敢接受。 想想辈分就知道了。“伏羲之师”，将女娲娘娘至于何地？ 估摸着不等拜师礼成，女娲娘娘就先一步杀到，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说话间，又一朵祥云落下。待看清来人，广成子好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若非城府足够深，恐怕立即就要脸色大变。 原本以为自己最先过来，可以拔得头筹，现在看来是不用想了。 “太华道友好机缘，最近百年家师可没有少念叨你。” 听了玄都的话，李牧内心微微一动。被圣人惦记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诸圣之首的太上圣人。 能够被这位记挂，显然不是他那一身金仙修为。除了正在疯狂传播的武道之外，估摸着也没别的了。 暴露在圣人面前，李牧并怎么担心。现在的武道已然并入玄门，不再刚刚诞生之时那么耀眼。 “玄门武道之祖”的业位虽然不错，却不知道圣人亲自下场过来同他进行大道之争。 至于圣人弟子，不是李牧自吹，谁活腻了可以下场试试。 现在李牧已经占据绝对优势，岂是一个对武道一无所知的萌新小白能够挑战的？ 自身实力不济，即便是有圣人支持，在大道之争之中也只能沦为炮灰。 总不能为了给弟子清场，就干掉所有竞争者吧？ 何况就算没有竞争者，能不能拿到天地业位，还是要看能否获得天道的认可。 不用怀疑，洪荒天道没有那么眼皮浅，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入眼的。 圣人的品德也没有那么差，啥事都会干。只要不涉及到各自的大道，圣人都是道德之士。 反过来也一样，一旦涉及到了圣人的大道，底线就是没有底线，再怎么疯狂的事情，他们都能够干得出来。 可以说这是一群最执着、最疯狂的逐道者，求道之心的坚定，远超普通人的想象。 “劳烦圣人挂念，实在是晚辈的荣幸。倒是玄都道友更令人惊讶，百年光景就已是大罗中人。” 说话间，李牧还暗自瞟了一眼广成子。显然，玄门三教内部的关系比外界想象之中还要复杂。 原本广成子和玄都是没有矛盾的，双方的交情甚至还不错，可是伴随着修为的变化，双方的关系立即急转直下。 一切都是因为利益。玄门三教的首席之位，三教弟子无人不想争夺。原本竞争最激烈的是广成子和多宝，现在又杀出了一个玄都。 这个位置可不是简单的虚名，也不能代表哪方大教更强，令大家趋之若鹜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气运。 为了气运，圣人门下弟子也不得不进行内卷。三清门下卷赢了，还得和玄门其他大能门下卷，最后获得胜利的卷王，就是玄门三代首徒。 作为玄门三代首徒，不光可以获得大笔玄门气运加身，更重要是在未来的圣位争夺战之中占据了优势。 不要说他们考虑的远，作为逐道者谁没有长远规划？ 包括李牧现在，还不是同样在为未来布局。若是拜入了圣人门下，他也不会比两人好多少，加入内卷只是时间问题。 甭管他们怎么卷，现在都和李牧没有关系。谋取功德气运还是要各凭手段，伏羲可不是好相与的，搞不好就是忙活一场白打工。 两人不提举荐之事，李牧也乐得轻松。拖得时间越长越好，最好等各路仙神齐聚，然后一波打包送过去。 人族大兴少不了杀伐，有这些送上门的打手也好。甭管什么硬骨头，都可以让他们去啃，反正作为圣人弟子有人负责兜底。 三人一起谈天说地，交流修炼心得，倒也是逍遥。 如此坦率是表现，反倒是令李牧对两人的印象好了不少。果然能够在神话传说中留下鼎鼎大名，且一直逍遥下去的存在，就没有简单货色。 就在三人论道之时，天地间突然发生异象，星空之中的紫微星大动，一道紫光从天而降落入一妇人体内。 和人皇之气打了数十年交道的李牧，立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感情刚才白感慨了，不是玄都和广成子养气功夫足，实在是伏羲现在才投胎转世。 没有开口让李牧举荐，那是他们根本就不准备走举荐路线，而是打算自己经营名头。 跑来和李牧论道，纯粹是为了搭台。目的就是为了借助李牧名头，在人族之中迅速打响知名度。 果然，人情不是好卖的。洪荒之中的仙神都是人精，没有十分必要，大家轻易不会欠人因果。 提前跑来和李牧叙旧，论道还是李牧提出的，那就是单纯的论道。要是因此而扬名，那也只是顺带。 既没有踩着李牧上位，也没有借他的举荐进入人族，大家谁也不欠谁的。 要是李牧不买账，将他们拒之门外，他们也认了。一切都是在顺势而为，根本就没有越线。 想清楚了这一切，李牧倒也没有不满。想要在这个世界混，没有点儿手段是不行的。 早点儿见识到圣人弟子的不凡，也能够提前打个预防针，省得未来吃亏。 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的气运功德之争，也没必要留手，大家各凭手段即可。 论道还在继续，又陆陆续续有不速之客加入，搞得李牧都快要没脾气了。 三五同道交流是论道，三五百仙人汇聚的论道，那就纯粹是在扯淡。 可是没有办法，人都来了，李牧也没法将他们往外赶。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还会有更多蹭功德的人加入。唯一的好处是玄都和广成子之前的计划，现在也被动破灭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按照正常的观念，能够和大贤坐而论道的都是贤人，可那仅限于三五人。 当汇聚数百人之后，情况就会发生变化。谁也不会认为一下子就能够冒出几百贤人来。 要是李牧不重点介绍，估摸大家都分不清谁是谁。一波三折的局势再次逆转，李牧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这也让他领教到了多宝道人的果决，晚了玄都和广成子一步失去了先机，那就干脆掀翻棋盘。 反正截教什么都不多，就是人手多。他这个大师兄振臂一呼，顷刻间就是好几百小弟汇聚。 相比之下，玄都和广成子就悲剧了。人教纯粹是无人可用，小弟啥的不用指望。 阐教倒是有些人手，可阐教弟子个个出身不凡，又岂是甘于人下之辈? 广成子确实领先一步，可是大家的差距并不大，就好像再努力一下，就能够赶上去一般。 可以说每一名阐教核心弟子，都对玄门首席之位虎视眈眈。 功德气运的诱惑力太大，如果有机会出现，大家绝对不会介意刺背，搞得广成子这个阐教大师兄一样无人可用。 第九章、愿者上钩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好在伏羲是开挂的。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有麒麟跑过来送食物。 出生即可言语，谈吐条理清晰、不卑不亢，与生俱来就带有无尽的霸气，妥妥的天生皇者。 七岁之时，就将武道修炼到金丹，一跃成为了部落第一强者。惊的部落首领直接让位，从此开启了伏羲氏的时代。 七岁孩童治理部落，不仅没有将事情搞得一团糟，反而让部落越发兴盛起来，引得周边人族部落纷纷来头，伏羲氏开始不断发展壮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牧都不敢相信，在转世成功之后，伏羲居然主动封印了记忆。 不得不承认洪荒强者就没有易与之辈，被人调侃吃软饭的伏羲，同样也是一位狠人。明明可以直接躺赢，依旧选择了地狱难度开局。 若是不封印记忆，凭借丰富的人生经验，完成大兴人族的伟业，证道天皇业位，对伏羲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可一旦封印记忆，那就变得不一样了。以往的人生经验全部归零，相当于一切重新开始。只有证道天皇业位之后，才能够恢复之前的记忆。 万一中途发生了变故，搞砸了天皇道途，那损失就大得去了。反噬之力一旦爆发，哪怕是上古皇者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当然，风险大收益也大。躺赢出来的天皇业位，那仅仅只是一个天道业位，最多也就收获一部分功德气运，想要让大道更进一步依旧非常困难。 修为到了伏羲这样的境界，每前进一小步，那都是困难重重。在瓶颈之处困上亿万年，那都是很正常的。 现在重新开局，若是能够顺利证道天皇之位，两世积累加在一起，再配上自身积累的功德气运，在道途之上更进一步是大概率事件。 不过以伏羲的情况，确实可以放手一搏。即便是搞砸了，也有人在后面兜底。 为了他这位兄长的道途，女娲娘娘都跑去和后土做了交易，估摸着其他几位圣人也早就协调好了。 大致怎么回事，李牧也能够猜得七七八八。人族终归是女娲所造，在人族的问题上，谁的话语权也比不上女娲娘娘。 太上圣人立下人教，从一开始就欠下了因果。诸位圣人想要在人族传道，也少不了要和女娲娘娘打交道。 可以说女娲手中有大把的筹码，可以拿出和诸圣做交易。在鸿钧不出的年代，洪荒六圣立场统一就能够决定大势。 大家谈好了伏羲证道天皇，那么天皇业位就一定属于伏羲。这波搞砸了，大不了重新转世再来过。重新洗一次牌而已，多大的一回事啊！ 顺势将群仙推荐到伏羲手下打工，李牧就充当起了看客，玩起了愿者上钩的把戏。 转瞬就是八年，十五岁的伏羲已经有了雄主之相，威名在九河之地不断传播，投奔过来的人族部落也越发多了起来。 原本人口不到千人的小部落，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一口人口超过十万的超级部落。单纯以人口而论，那是妥妥的洪荒人族第一大部落。 这么多的人口，全靠狩猎、采集为生，没有出现族人被饿死，同三教众仙付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正是靠着他们这群免费保镖，伏羲部落的狩猎队才能够无往不利，每次都收获到足够的猎物，保障部落的口粮供应。 遇上了青黄不接特殊时节，总会有不知死活的野兽群选择迁徙，又恰好从伏羲部落的地盘经过，送上门来给他们充当口粮。 一切都很顺利，有群仙在暗自相助，莫说伏羲部落只有十几万人口，就算是再扩大十倍、一百倍，也不会被饿肚子。 这一点儿李牧可以确定的。毕竟，为了保障猎物供应，那帮黑心的家伙都玩起了大挪移术，将其它地区的野兽直接送了过来。 所有人都在欢欣鼓舞，为部落的不断兴旺发达而欣喜，唯有作为部落首领的伏羲在发愁。 直觉告诉他，现在部落的发展模式有问题。全靠狩猎养活部落的生产模式，实在是太不稳定。万一遭遇点儿什么变故，立即就会玩崩。 除此之外，部落之中一众自带干粮的神秘供奉，也令他忧心不已。圣人大教，很遗憾封印记忆的伏羲真心不知道是啥。 除了女娲娘娘这位特殊的存在之外，剩下五圣在人族中的知名度，着实是不怎么高。 传道的时代尚未开启，大家对仙人的了解非常有限，更谈不上敬畏。何况群仙的表现，也着实令伏羲敬畏不起来。 除了个别表现不卑不亢外，大部分人碰到他的神色都格外诡异。明明想要和他接近，又做出无欲无求的样子，仿若超然世外的高人。 最关键的是，伏羲从这些供奉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炙热的贪婪”。直觉告诉他这些家伙似乎是心有顾忌，想动又不敢动。 这种感觉令他非常不爽。若非现在部落发展，离不开这些家伙保驾护航，他还真不愿意和这些人打交道。 若是知道伏羲的想法，恐怕群仙现在一定想哭。他们拉下身段、放下面子，自带干粮跑过来效力，居然还被怀疑上了。 可是没有办法，多疑是皇者的本能。事出反常必有妖，搞不清楚群仙的目的，伏羲自然要往坏的方面想了。 怀着疑惑的心，伏羲忍不住问道：“荒，你是部落的智者，曾经到过许多人族部落游历，可曾遇到过和我们现在类似的问题？” 停顿了一下，荒的老者摇了摇头道：“首领，我曾走遍周边十万里的所有大部落，未闻有人口如此多者。 上古时代，我人族部落的人口极限就是五千。一旦超过这个数字，食物就无法满足部落所需。 为了生存下去，部落会自动进行拆分。遍布洪荒的人族部落，就是这么拆分发展起来的。 后来贤者传下武道修炼之法，让我人族勇士辈出、狩猎能力大大增强，部落的生存环境好转。 可部落对人口的容纳极限，也只是提升到了两三万丁口。一旦超过界限，就不得不进行拆分。 像我们部落这样十几万人口的部族，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若是传了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信。” 听到这个答案，伏羲点了点头。自家部落的不正常，他这个主人早就觉察到了。 “荒，你说的没错。部落不能像现在这么下去，我们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解决现在所面临的问题！” 话语间，伏羲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就好像这个问题，他一定能够解决掉一样。只是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头绪，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首领，要不去请教贤者吧！上次解决部落族人遮风避雨之事，你不就是从贤者哪里找到解决之法的么？” 荒中肯的提议道。 作为远近闻名的大贤者，周边部落的人基本上都是他李大贤人的脑残粉，每次遇上了大麻烦，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向“贤者”问策。 眼前的荒更不一般，直接就是李牧的徒孙。类似的徒子徒孙，充斥着伏羲部落的每一个角落。 每次伏羲遇到麻烦，就会有人鼓动他往李牧处寻求解决之策。反倒是部落之中一众供奉，被大家下意识给抛之脑后。 不光是因为贤名，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李牧是人族出身，而其他的一众供奉出身则是五花八门。 尽管供奉之中也有个别人族，可是更多的还是妖族、或者是先天生灵。 偏偏人族与生俱来就有一种排外感，尤其是李大贤人还留下了经典语录：“非吾族类其心必异”，更是对众人的观念影响颇深。 屁股决定脑袋，封印前世记忆之后，伏羲考虑问题自然站在人族一边。 遇上问题能够自己解决，那就自己解决；能少麻烦一众供奉，那就绝不多去打扰。 要不是伏羲来头太大，前来蹭功德的一众仙神，早就手把手的教他该怎么做好部落首领，又该如何成为人族共主。 可惜没有如果，伏羲的后台让众人畏首畏尾。唯恐插手过多，减少了原本属于伏羲的功德，引来女娲娘娘的一巴掌。 即便是李牧，那也是等着伏羲亲自上门求教。纵使是指教，那也是从旁侧击，让伏羲自己去悟，而不是直接传授。 上回教伏羲造房子，李牧也只是带他去看了鸟窝、蜂巢。具体该怎么弄，那都是伏羲自己领悟出来的。 蹭的功德虽然少了一点儿，可是胜在安全有保障，不用担心事后被拉清单、秋后算账。 带着部落特产，伏羲再次来到李牧隐居的山头。只不过这次不同，不再是光秃秃的一片，而是多了一座道观。 反正建造房屋的任务，伏羲已经授命有巢氏完成，功德都落了下来。现在多出一座建筑，影响人族的建筑发展史，那也无伤大雅。 “拜见贤者！” 面对恭恭敬敬行礼的伏羲，李牧果断的一个闪身。其他的人礼受了也就受了，这位的大礼最好还是躲远一点儿。 “无需多礼！你之来意，我已经明白。伏羲部落面临的困境，主要是缺乏稳定的食物来源。 该怎么做，还是要你这个首领自己去想办法。我可以带你去几个地方转转，看了过后，或许你有不同的想法。” 说话间，两人就已经换了世界。入眼就是一片蜘蛛网，网上还有几只猎物。 看蛛丝的坚韧程度，就知道这玩意儿绝对超过蜘蛛侠，连野牛都能够套住。 搁在二十一世纪，那就是震惊世界的大新闻，但是洪荒世界却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甭管什么生物，一旦成了妖兽，所拥有的实力就超过了生物本身的极限，远不是野兽能够比的。 蜘蛛网套野牛而已，伏羲也是见多识广的主，自然不会觉得惊讶。 沉思了一会儿以后，不确定的问道：“贤者的意思，我们可以结网捕猎？” 看了伏羲一眼，李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打哑迷般的说道：“对也不对！这个问题回去慢慢想吧，你会想明白的。 现在我们去新的地方，多见识一些新事物，终归是没错的。平常多开动一下脑子，很多知识从我们生活中就能够学到。” 谈笑间，两人再次换了地方。只是这次带伏羲看的地方有些特殊，不是野猪之间交配繁衍，就是野牛之间交配繁衍，又或者是野羊之间的…… 地上跑的看完了，天上飞的也没有放过。雌鸟孵化小鸟，生活太过舒适慢慢蜕化，飞行能力下降的肥鸡。 甚至李牧还在小池塘之中放了鱼苗，又人为的加速鱼儿的生长周期，小鱼变成了大鱼，池塘甚至变得拥挤起来。 …… 待幻象结束，伏羲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仿佛找到了解决部落食物危机的办法，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想要开口向李牧询问，可现在哪里还有李牧的影子。典型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将世外高人作风，直接点到了满格。 同来时相比，回去的时候伏羲身边多了一群种猪、种羊……的牲口跟随。尽管已经过去百年，但洪荒世界妖兽的寿命可是非常长的。 或许是因为长生物质太过浓郁，在洪荒世界获得长生并不难。理论上来说，只要不遭遇劫数，修为到了金仙就可以长生久视。 所以在洪荒世界之中，金仙是一道重要的分水岭。跨越过去就算是一方人物，要不然就是一普通生灵。 修行界的大佬们，将交际圈子限定在金仙之上，也是考虑了寿元方面的因素。 没有人想要闭关一次出来，亲朋好友就领了盒饭。若是结交的都是长生久视的朋友，很大程度上就避免了这种悲剧发生。 发生在伏羲身上的故事，没有瞒过群仙们的眼睛，可惜他们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 别的圣人这个时候在干啥不知道，反正女娲娘娘肯定在盯着这边。任何越界的小动作，他们都不敢施展。 第十章、惊险的天皇证道 眼睁睁的看着一道又一道功德落下，自己却是一无所获，众仙的心里也是五味俱全。 为了伏羲部落的兴旺，他们可没有少出力。不光是为部落保驾护航，他们还在洪荒之中大肆宣扬伏羲的贤名，为伏羲登上共主之位努力。 可惜做了这么工作，不仅没有拿到功德，就连最简单的认可都没有获得，这就有些尴尬了。 原本大家都是一样，他们还可以自我安慰：待伏羲证道天皇之日，天道自会进行结算。 可是现在不一样，游离在外看热闹的李牧，却是接二连三的获得功德。尽管多是人道功德，那也令他们羡慕、忌惮恨。 不少人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应该学习李牧保持一个高冷的姿态、超然世外，而不是跑到人皇麾下听调。 后悔已经晚了，都到了这个时候，再想去人族布局也来不及了。 错过了最佳的成名时代，再想塑造一个大贤的身份出来，需要花费的精力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等他们将名声经营出来，莫说是在天皇证道中分功德，搞不好三皇时代都结束了。 留在这里，就算是只拿个三瓜两枣，那也比白忙活一场的好。 岁月匆匆，解决了食物危急，伏羲部落越发壮大了起来。势力范围也从九河之地，不断的向四周扩张。 伴随着地盘的扩张，境内的不稳定因素也多了起来，众仙的悠闲时光也宣告结束。 忙碌没有关系，最怕的是没有事做。甭管是干什么，只要是出了一份力，未来伏羲证道天皇之时，就会分他们一份功德。 “诸位仙长，南方有凶兽作乱，共主请诸位前往镇压。” 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说道。 说是请，其实就和吩咐差不多。真要是请人办事，那也应该伏羲亲自过来。 作为高高在上的仙道中人，他们本该摆出高冷姿态，等伏羲亲自上门求助的。 可惜玄门内部卷的厉害，根本就端不起架子。你不想干，别人还抢着干。 功德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有嫌多。即便是玄门三教一起罢工都没用，娲皇宫、西方教、玄门其他大能门下，都不介意来蹭一份功德。 在功德面前，面子只是小问题。何况发号施令的还是伏羲，并不算什么丢脸的事情。 人阐两教尚且在犹豫，多宝道人已经抢先答应道：“劳烦阁下告知共主，我截教弟子马上就会去处理。” 主动出来抢活儿，多宝也是被逼无奈。小弟多了固然是威风，可人家肯听他这个截教大师兄的，那也是为了吃肉。 要是这次辅佐天皇，大家一无所获，下一次再想要摇人，就没有这么多响应者了。 为了让追随的小弟都分上一杯羹，多宝不得不出来抢任务。鸡毛蒜皮的小事能够分到的功德有限，可是对低阶修士来说，那也不小的诱惑。 本来就是竞争者，为了自家小弟的利益，得罪了广成子和玄都，他自然是在所不惜。 不得不承认多宝很鸡贼，广成子和玄都固然不满，可是让他们拉下脸去和截教抢这点儿功德，大家又抹不开面子。 最关键的是手中没有足够的小弟，抢到了差事，那就只能自己亲自上。 随手拍死几只凶兽，能够获得的那点儿功德，对他们这个境界的人来说，完全是可有可无。 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选择转身离去，留下多宝一人在那里和使者交流。 内心深处，玄都道人已经暗自盘算了起来。天皇功德基本上是捞不到啥了，后面的两皇五帝却不能这么放弃。 吃一堑，长一智。 玄都很快总结出了这次失败的主要原因，李牧的横空出世只是外因，最关键的还是失了先手。 其次是人族的排外。本来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同为人族的一员，按理来说是应该占据优势的。 可惜他不该一开始就和众仙搅合在一起，尤其是不该和截教那帮妖族出身的弟子走太近。 人妖势不两立，即便是普通人族眼神不好，分辨不出那些是妖族，但是人族气运能够识别出来啊！ 种族气运出于本能不想让妖族获利，再加上李牧之前的布局，伏羲部落的人对他们态度冷淡也就不奇怪了。 若是一开始就单独进入人族，或许他受到的待遇就会大不相同，起码前来向问道的人会多上很多。 …… 另一边的广成子同样在反省失败原因，只不过他和玄都的看法不一样。伏羲部落人族的排外，让他将目标放在了人皇身上。 凡人的观念立场，归根结底还是在后天生活的环境之中形成的。若是能够将人皇找到从小就开始培养，又何愁分不到功德？ 即便是什么都不做，顶着一个师尊的名头也会有不小的收获。尤其的对传教来说，若是有人皇配合，更是无往不利。 当然，这种近乎吃独食的做法，也是非常拉仇恨的。若是操作的好也就罢了，搞不好还会令人皇记恨。 毕竟，功德那玩意儿谁都不嫌多。顶着师尊名头，就分走一大笔功德，谁的心里都会不舒服。 所以想做好这件事，一是要不怕得罪人，二是要拿出真家伙教授给人皇免得遭到记恨。 做出了决定，广成子对天皇之事就不再上心，反而关注起伏羲部落的内部发展起来。 一面学习伏羲的部落治理模式，一面又根据搜集到的情报，对具体问题进行具体分析，拿出解决方案。 如果不是仙道中人，凭借这份好学的份儿，广成子也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贤臣。 通过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广成子的政治水平也在不断提高。 如果李牧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感叹成功没有侥幸。若是肚子里没有货，广成子也成不了人皇之师。 真要是随便放个阿猫阿狗上去，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拿走功德，那也太过想当然了。 不同于伏羲的内定，后面几位人皇都是人族内部角逐出来的。就算是背后有来头，那也是击败了无数竞争对手之后，才证道成功的。 若是拜了一个废物师父，学习了一肚子没有的东西，那什么去证道？ 扶龙庭也是有讲究的，只有成功获得最后胜利才有所收获。要是辅佐的蛟龙在竞争之中失利，证道人皇失败，那就成世故了。 下注失败，莫说获取功德，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一个未知数。 尤其是三皇五帝的时代，搞出了世故那就是破坏人族大兴，将直接影响上面大佬们的计划。 这里面隐藏的因果一旦爆发，圣人弟子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 大家都忙碌了起来，李牧却变得悠闲了起来。最糟糕的预想并没有发生，显然诸圣弟子并没有搞无端迁怒。 想想也对，现在又不是量劫期间，大家的智商都还在线。 谋划天皇功德失败，那是自己手段不够，沉下心来总结失败原因，吸取失败的经验教训，以免下次犯类似的错误才是王道。 洪荒可是讲究因果的地方，因为自己失败，就跑去找成功者的晦气，凭白无辜的沾染因果，绝非智者所为。 没有人捣乱，伏羲的天皇之路进展那是一个顺利。 凭借建造房屋、织布、推广渔猎、蓄养牲畜、家禽的功绩，威名远波的伏羲获得了人族部落的广泛认可，被公推成为了人族共主。 作为初代人族共主，那完全是一片空白。不管制度、权责，还是统治模式全部都没有。 意识到这种混乱管理模式的伏羲大帝，果断选择召集各部落首领问策，建立早期的人族政权。 当然，这里面肯定少不了李牧的手笔。作为享誉人族的贤者，自然不肯缺席这种影响人族未来的会议。 同一群萌新部落首领相比，经验丰富的李牧很自然的接过了制定人族制度的重任。 这种活没人敢抢。得益于人族共主统治模式的特殊性，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 搞得好，功德无量；搞砸了，那就是无边业力。 某种意义来说，推倒原来的体系，制定新的规则体系，就是一次商鞅变法。 只不过商鞅变法变的只是秦国，而这次改变的却是整个人族。 尤其是现在共主对各部落没有强制约束力，想要推广制度只能靠大家自觉接受，无疑是再次增加了难度。 即便是对功德垂涎欲滴的圣人门徒，现在也躲得远远的，不敢轻易涉足其中。 若非李牧在人族经营日久，武道门徒遍布人族各大部落，他都没有把握让各部落接受新的规则体系。 丰富的帝王生涯，让李牧知道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首先明确的不是共主和各部落之间的关系，而是明确婚丧嫁娶这些利益牵扯不大的基本道德礼仪。 为了制度推广更加顺利，在确定基本礼仪之后，李牧立即鼓动伏羲去研究先天八卦，顺带将造字提上了日程。 一晃又是百年，在亲自走访了无数洪荒部落之后，最早的政治体系，总算是在李牧的操持下落实了下去。 望着漫天恶雷劫，冲天而起的三千文字，李牧知道人族大兴之基算是奠定了。 果然，在人族气运的护佑之下，三千文字抗住了天劫的考验。在功德的作用之下，化作三千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刻入了人族文明之中。 斗转星移，四季轮回，昼夜交替，花开花落。 人族越发的兴盛了起来，李牧已经离开了伏羲部落，回归华山之中隐居。 能蹭的功德都蹭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伏羲八卦，他可不敢掺和。 至于其它的功德之事，总得给后面的人皇留下机会。若是全部在伏羲时代完成，三皇五帝岂不是无法顺利成道？ 作为一名修行之人，李牧可是非常清楚三皇五帝对人族意味着什么。只有三皇五帝齐出，人族天地主角的气运才能够稳定下来。 李牧一切的谋划，都是建立在人族成为天地主角的基础之上。要是发生了意外，他哭都来不及。 毕竟，只有人族需要基础武道。其它的种族或许可以练武，但那都是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之后的事情，偏偏后面的修炼之法他又不敢大肆传播。 若是人族不能在洪荒占据主流，他这个玄门武道之祖的业位也就成了鸡肋，在人族之中的所有布局也会大打折扣。 这一日，伏羲正在巡视黄河沿岸的人族部落，待行至黄河边时汹涌澎湃的黄河顿时恢复平静，河面朝着两边分开，露出一条幽深水道，一只洁白龙龟从河底缓缓走出。 “何方妖魔敢犯我人族共主？” 随行的护卫当即上前质问道。 一股股充满杀伐的气息锁定玄龟，数百人族修士将伏羲环绕其中，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干的架势。 “尔等退下，他没有恶意！” 说话间，伏羲已经从众护卫中走出，直接来到玄龟身前。直觉告诉他，这是他的机缘。 当然，直觉不是伏羲冒险的理由，真正令他上前的还是因为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对一个开挂的家伙来说，境界瓶颈啥都是浮云。即便是只获得一些基础的武道修炼之法，伏羲也是一路修炼到了天仙之境。 搞得李牧都想要把后面的功法传出，看看这位的开挂之路究竟有多远，好在理智让他克制住了作死。 武道成仙之后的修炼之法，全是冲着天地法则去的。万一交给伏羲，没准就将他的大道给带偏了。 毕竟封印境界重新开始，谁敢保证他现在一定喜欢天机大道呢？ 包括先天八卦，李牧都暗示了多次，可数百年过去了伏羲都没有搞出来。 改换主修大道，对高阶修士来说，那可是非常恐怖的。这相当于对之前大道的否定，搞不好前面的修为会直接打水漂。 若是新的大道一飞冲天也就罢了，要是新的大道领悟还不及原来的大道，那就悲剧了。 好在剧本没有发生变化，李牧的出现只是加快了伏羲部落大兴的步伐，并没有影响诸圣设定的剧情。 待伏羲靠近，两幅图卷直接飞入了伏羲手中。“河图洛书”四个字一下子出现在了伏羲脑海之中。 摊开两幅图，伏羲瞬间入了神。 一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百年过去了，伏羲依旧在悟道之中。 眼前的一幕，让一众隐藏在暗中护卫的圣人弟子羡慕不已。顿悟这种事情，对任何修士都是一种大机缘。 大家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修士顿悟的，可这种一次顿悟，就是上百年的事情大家还是头一次遇到。 看似伏羲没有变化，可众仙都清楚伏羲的境界正在飞速提升之中。 突然大地开始发生变化，一道巨大的八卦图以伏羲为中心展开。 八卦旋转笼罩万里天地，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卦相生，绵绵不绝，演绎天地至理。 随着时间的推移，旋转的八卦并没有停下来，反而不断的向外界扩散，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 所有修炼天机之道的修士，现在的心情都是复杂的。先天八卦的出现对大家来说是一次大机缘，同样也是一场大灾难。 有了伏羲这位天机大道上的先行者，他们路看似好走了不少，实际上却是前路断绝。 继续修行没有问题，但是想要靠天机大道证道，那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除非谁有信心在天机大道上胜过伏羲，否则有志于证道的修士，现在就可以开始转修其它大道了。 当然，有这种烦恼的都是大罗之上的修士。普通的小修士，连参与逐道的资格都没有。 “吾道成矣！” 伴随着这四个字的说出，伏羲的修为境界一跃恢复到了准圣之境，前面封印的修为，此刻也再次合二为一。 所有人都知道伏羲变了，昔日的妖皇伏羲不复存在，现在只剩下人族伏羲。 原本虚无缥缈的天皇业位，现在也变得触手可及。留恋的望了一眼洪荒大地，漫天祥瑞之气充斥着天地，无尽的功德之力从天而降。 大部分落入了伏羲身上，也有一小部分散落到洪荒各地。凡事为人族大兴做出大贡献的人，现在都分上了一份。 远在华山的李牧，无疑是最大的获利者。一个人分到的功德，近乎赶上了其他人的总和。 当然和作为主角的伏羲没法比，甚至连他一成的功德都不到。不过李牧还是很满足，能捞这么多已经出乎意料，再多那就要惹麻烦了。 “天皇证道！” 目睹这一切的修士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实在是来得太快，根本就让人反应不过来。 尤其是一众圣人弟子，他们受到的震撼更大。就连落在身上的功德之力，这一刻也变得不香了。 按照原来的计划，那是要修筑祭坛，祭拜诸圣之后，得诸圣册封之后，天皇才会归位的。 可现在的情况明显不一样，记忆恢复的伏羲明显是不准备按照剧本走，提前开启了证道模式。 阻拦是不可能的，天道和入人道都已经认可，谁敢出手就是逆天而为。 伏羲的一身修为也提升到了一个特殊境界，超越了众多准圣，却又距离圣人有一线之差。 首阳山，太上圣人脸色阴沉的可怕，只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昆仑山，原始圣人也是满腔怒火，只是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金鳌岛，诛仙剑气一飞冲天，很快又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须弥山，西方教两位圣人也不复昔日的慈悲之色，一股魔气冲天而起，只不过很快就被佛光压制。 可以说除了娲皇宫那位现在笑容满面外，洪荒五圣都对伏羲的举动非常不满。 只不过木已成舟，天皇不拜圣人，不接受圣人册封成为了既定事实。 大家都是有涵养的下棋人，技不如人就得认。这次吃了亏，下一次补回来就是。 华山之中，观看伏羲证道的李牧也被惊呆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蝴蝶效应居然这么大。 看似省略一道程序似乎不算什么，可实际上代表的意义却大不相同。 没有接受洪荒诸圣的册封，天皇业位就是独立存在的。不受圣人的约束，不需要交保护费。 某种意义上来说，拿着天皇业位的伏羲也可以看做是一尊人道圣人。虽然实力比不上六圣，但是在格位上却不差多少。 至于得罪了洪荒五圣，在大道面前完全不值得一提。 反正圣人一时半会儿也拿他没辙，只要业位不失他就是安全的。要是哪天没了业位，那就躲在娲皇宫好了。 对人族来说，这同样是一大利好，被圣人全面控制的局面，终于还是撕出了一道口子。 可惜诸圣已经反应了过来，后面必定会加强对剩下二皇、五帝的关注。当然，他们本身脱局的概率就不大。 没有伏羲的底蕴，就算机会摆在眼前，也没有办法把握住。 第十一章、玄都之谋 伴随着天皇治世，人族大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缓解了食物危急，开始定居人族爆发出了超乎寻常的生育热情。 短短百年时间不到，人口数量就增加了三倍有余。东部洪荒的大部分区域，都出现了人族的身影。 种族的发展壮大，人族气运也在不断升腾。与之相伴的各种问题，也跟着接踵而至。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一位新的雄主出现，带领人族开创新的辉煌时代。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遍地开花的三清观，几乎所有的人族定居点，都出现道观的身影，迅速占据了人族的主流信仰。 还没有开始正式传教，气运就滚滚而来，一时间三清圣人都被搞懵了。 自来粉太猛，在高兴的同时，三清圣人同样也在犯愁。 三清观虽然拜三清，可里面传播的思想却和玄门三教有很大区别。可以看做是三教教义的大杂烩，然后又进行了推陈出新。 昆仑山之巅，三清再次齐聚。这次聚会的主题只有一个，怎么处理三清观的问题？ 在圣人面前，三清观的来历全部都一清二楚。全都是昔日昆仑山听道的人族修士搞出来的，其中又以李牧的徒子徒孙最多。 原本这也是三清圣人的谋划之一，只是没有想到这帮听道的家伙传道这么猛，还没开始就已经把活儿干得快完了。 按照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圣人弟子传教都可以省了。如果三清观的教义和他们的一样，那肯定是乐见其成。 躺赢嘛，谁都喜欢。可惜没有如果，三清观就是一个大杂烩。 若是三清观再离经叛道一点儿，那也好办，直接打压下去重塑正统便是。 遗憾的是三清观的教义，大都在玄门三教之中找到。就算不是直接套用，那也存在一定的关联。 甭管怎么看，那都不可能是邪教。圣人也是要脸的，做不出这种没有皮面的事情。 毕竟，人家拜得是他们三清，传播的教义也是源于三教。就算是存在些许偏差，那也只是个人理解问题。 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自然不能够说错。要是理解偏差都是罪，那么也没人敢拜他们三清了。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计划，只是出现了一点小小偏差。本以为他们会学习三教之一，没有想到他们全部给学了。 学而不精，会儿不通。出现一些误差也是正常的，正好适合凡夫俗子。也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能够领会我们的大道真意。 罢了，随他们去吧！” 太上圣人最先开口说道。 人教就一根独苗，还跟着修炼了无为之道，指望玄都去传教，估摸着人教在世俗道途隔三差五的断绝。 三清观的教义虽然混乱，但是却将玄门三教拉在了一起。传道功德被下面的人分了，但气运还是到了三清圣人手中。 只不过这是平均分配，三位圣人拿到的份额全部一样。在三清尚未分家的时代，这么操作显然是没问题的。 原始和通天有想法，想要证明自家的教义更正确。可是顾忌三清无数的情谊，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没法子直接说出来。 “大兄说得不错，三清观教义虽然存在理解偏差，可是以他们的资质悟性，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我等真正的大道核心，只有跟脚深厚之辈可以领悟。他们虽然一知半解，可出发点还是好的，知道宣扬我三清大道。” 原始圣人哈哈一笑道。 理解偏差好，这恰好证明了阐教重跟脚的优越性。要是人人都能够完全领悟他们的教义，那才是对他阐教的否定。 “大兄、二兄都这么说，我自然不会有意见。甭管三清观我等教义领悟的怎么样，可终归还是在人族宣扬了我三清的大名。 往后我等若是传道，必定会事半功倍。不如将他们收入门下……” 不等通天把话说完，原始圣人急忙阻止道：“三弟，此事万万不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种事情可不能强勉。” 不慌不行，要是现在不拦着，任由通天圣人折腾，世俗三清观全部变成了截教门下，那就完犊子了。 大杂货的三清教义，也比截教一家独大的好。虽然大家气运相连，可有些东西还是要竞争的。 见通天不服气，两人又要发生争吵，太上圣人开口劝说道：“好了，些许小事也值得你们争吵。 三清观同时继承三教教义，就算是我等三清共同的门下好了。” 看似在和稀泥，实则这也是在断绝通天收人入门的心思。 人教地位特殊，不适合大肆收人入门；阐教的高门槛，注定了门人弟子数量有限。要是不阻止通天，人族信仰就要被截教垄断了。 相比之下，眼下的三清观模式，才是太上最想要看到的。 不光拿到了传道气运，还能够平息截阐纷争，维系三清之间的关系。 提议“算作三清共同的门人”，那就意味着谁都不能去收徒。不光他们三人不收，还断绝了其他圣人伸手的可能。 凭借三清观替他们传道的贡献，在三清门下挂个名也是应该的。毕竟，气运也不能够白拿。 大不了往后讲道的时候，让这些人过来旁听就是了，又不需要他们多付出什么。 …… 武道普及、三清观兴起，华山也变得热闹了起来。每天都有来自洪荒各地的徒子徒孙过来朝圣和做交流，不少人甚至干脆留下定居。 当然，能够留下来的都是精英。不管是修为，还是心性都必须要经过考验才行。 留下来之后，也不等于万事大吉。每隔百年都要出一次任务，美其名曰入世历练。 最常见的历练任务自然是传道，顺带还要护卫一方安宁。这种任务奖励不需要李牧出，由此产生的功德气运就是最好的薪水。 主要是大家的修为偏低，随便获得一点点功德气运，都是大收获。 要是等修为提升了上去，作用就不大了。 更麻烦的是功德气运是不可持续的，人族的天地主角地位一旦定下，往后再干类似的活儿，收获就会大打折扣。 洪荒世界量劫不断，想要持续兴盛下去，必须要有足够多可持续产生功德气运的岗位。 以李牧的徒子徒孙数量，能够容纳这么多人的单位，纵观整个洪荒也就一家天庭。 当然，地府也有不少岗位，可惜都是阴神之位。 因为涉及到轮回因果，还对神灵的操守要求非常高，稍有不慎就会沾染劫数。 偏偏洪荒之中的关系户多，不守规则的遍地都是。坚持原则会被人拍死，不坚持原则又会遭遇因果反噬。 后台不够硬的主进入轮回之地任职，辛辛苦苦奋斗一辈子，最后还要死于因果反噬，十足的苦逼差事。 若是运气不好，牵扯到了圣人在轮回之地的博弈之中更惨，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死得渣都不剩。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李牧可不准备将门人弟子送入地府哪个旋涡之中。这里面的水之深，即便是他自己都把握不住。 山巅一壶茶，李牧和突然造访的玄都相对而坐。烈烈寒风都下意识的避着两人，场面是仙味十足。 “此茶产自一株后天灵根，乃我在洪荒游历之时意外所获，又以华山灵泉水冲泡。玄都道友，请品鉴!” 不知玄都来意，李牧也只能胡乱应付着。以他对玄都道人的了解，这位死宅男可不是爱串门的主。 如果没有必要，他可以在首阳山闭关到天荒地老。外界的风风雨雨，从来都不是死宅们关心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太上圣人也是被坑了。无为之道根本不适合立教，传道本身就有违“无为”之真意。 功德气运，对别人来说非常重要。可是对继承盘古遗产的三清来说，并非那么不可或缺。 天地都是盘古开辟出来的，作为盘古后裔天生就拥有一笔丰厚的功德，与生俱来就伴随着先天大运。 具体发生了什么，让三清选择立教成圣，李牧不清楚。反正他总感觉三清是被人给坑了。 作为最强二代，光继承遗产就是顶尖大富豪。放着家业不继承，跑出去学人家创业，还一头扎进了竞争激烈的…… 算了，土豪的世界俗人不懂。反正底子厚实，人家有折腾的本钱。 饮上了一小口，玄都道人细细品道：“果然是好茶。不光是茶好，太华道友制茶的手法也是非同一般。 已然有几分悟道茶的功效，仙道之下的修士饮用，怕是有一半的概率进入顿悟状态。 即便是对玄仙修士，也有一定的辅助作用，可以让他们迅速入道。” 不同于先天生灵，同为后天人族，玄都自然知道普通人修炼的苦。 在别人这样的茶水，仅仅只是口腹之欲，可是对人族而言，这就是不可多得的至宝。 唯一的问题在于无法量产，后天灵根的茶树在洪荒可不常见。一旦出现也会迅速被各路仙神收藏，李牧能够获得一株已经是运气。 “玄都道友客气了，些许功效不值一提。若真论起对修士辅助功效，太上圣人的丹药才是洪荒一绝。” 不是李牧恭维，太上圣人的丹道修为却是无与伦比。尤其是大名鼎鼎的九转金丹，更是号称一粒能送人入大罗的神药。 甭管这个大罗的水分有多大，那都是大罗修士。能够进入这个境界的修士，在洪荒世界都是一方豪强。 看看现在圣人门下就知道，很多弟子入门时间都超过数百元会，还在向着大罗之境而努力。 什么时候能够突破，不光要看资质、悟性，更要看机缘。 “家师的丹道自然不凡，太华道友的灵茶也不差。贫道这次过来寻道友，也是有要事相商。 事关我人族兴衰，玄都实在是不敢轻易做出决定。偏偏现在伏羲圣皇又被诸圣所忌惮，纵观整个洪荒我也只能来寻道友。” 听了玄都的话，李牧一口茶险些喷了出去。事情说得这么严重，搞得他都有些心里发毛。 更令李牧感到吃惊的是无为的玄都，居然会主动为人族谋划？ 不过仔细想想也并不奇怪，作为人族现在最强的几人，无疑是人族大兴的最大受益者之一。 无论是出身的种族因果，还是因为自身利益，玄都都有理由推动人族大兴。 气运对修士的作用有多大，李牧自己就很有发言权。如果天皇证道之前，他的法则领悟速度是一，现在他法则领悟速度就是五。 不光修炼速度提高了，就连突破瓶颈的难道也会大大降低。能够收获后天灵根，也是气运增加之后带来的福利之一。 增加的这部分气运，大部分都是李牧自行谋划而来，也有一小部分是因为人族兴盛带来的。 不同于后天谋划的气运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起伏，种族气运带来的加持却是相当稳定。 只要人族气运不发生大的震荡，他们自己不去作死，分到他们身上这一份就会一直存在。 “不知玄都道友要商议的是……” 李牧略显迟疑的问道。显然，在内心深处他已经有了猜测，只是再次向玄都进行验证。 将茶杯一放，玄都道人缓缓说道：“看来道友已经猜出来了。不错正是那事，前路都被趟出来了，不再试试怎么能够甘心呢？你我皆是人族的高阶修士，这种事情只能由我们出手谋划。这是我们的责任与义务，不能指望别人代劳。 这里面的风险很大，可是我们没得选择。若是道友想要证道混元的话，就不能放任他们掌管人族的一切。 多跳出来一个，我们未来证道的希望就要大上一分。不管最终结果如何，都得去试试。” 听了玄都的解释，李牧承认自己动心了。现在的情况非常明显，自己之前的谋划没有暴露出去。 伏羲脱离棋盘之事，显然被外界认为是女娲娘娘的手笔。这口黑锅，女娲娘娘背得很开心，根本就不会对外解释。 甚至女娲娘娘本身也有类似的计划，只是李牧的出现，让她的后手没来得及派上用场。 神话传说之中的三皇五帝，被圣人勒令进入火云洞不得轻出。现在的伏羲大帝就没有被限制，或者说就算有圣人下令，他也不会那么听话。 若非担心太过刺激诸圣，影响后面的二皇五帝出世，搞不好他还要留在人族继续治世。 现在的伏羲圣皇只是在火云洞打了一次卡，宣誓了一下主权，就回到了老巢凤栖山隐居。 没有暴露在诸圣眼中，就意味着可以来第二次。某种意义上来说，玄都过来找李牧合作，还真是找对了人。 一位是圣人唯一的徒弟，一位在人族之中拥有莫大的影响力。若是他们两人合作，大概率是可以糊弄过去的。 毕竟，现在三清之前恼怒西方二圣算计他们兄弟感情，联手将西方二圣排斥在外，三皇时代就是玄门三教的主场。 糊弄圣人门下不难，麻烦的是地皇是否有跳出棋盘的资本。若是他们将一切都做好了，结果地皇自身实力不足不敢冒险，那就尴尬了。 见李牧迟疑，误以为他担心诸圣秋后算账，玄都道人继续说道：“太华道友放心，此事谋划成败与否主要在我人族的兴衰。 或许会影响以及我辈未来的道途，但是绝不至于危急到性命。前面师尊和两位师叔商议决定将三清观纳入门下，下一次昆仑讲道之时就会昭告洪荒。” 听到这个答案，李牧并没有觉得奇怪。三清观现在就是一块大肥肉，三清圣人若是不动，别的圣人就要下手了。 圣人收徒，根本就不是普通修士能够拒绝的。一旦三清观被其他圣人收入麾下，招牌一换三清在人族的气运就得凉凉。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那就是永久性的损失。后面想要弥补，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数以百倍计。 只要脑子正常，三清圣人就会顺势收编遍布洪荒的三清观，奠定在人族传道的主导地位。 本质上从一开始，李牧就是要将三清观卖上一个好价钱。现在布局都完成了，也到了兑现的时候。 一旦被收入圣人门下，所面临的情况又会大不相同。 即便是谋划地皇之事泄露，作为传道的大功臣也不可能遭到清算。 作为人族子弟为人族谋划，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何况还关系到自身道途，那就更不能算错。 若是能够谋划成功，大概率还会被高看一眼。能够成为圣人，绝对不会缺乏容人之量。 这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天皇都跳出了棋盘，再增加一个跳出棋盘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要摆脱圣人对人族的控制，除非三皇五帝一起跳出去，才有一线希望。 本质上圣人在洪荒的算计，都是自身大道的一次践行，无论成败都是收获。 看了神色坚定的玄都一眼，李牧哈哈一笑道：“玄都道友都敢出手，太华自然要奉陪。只是这次计划若是成功，你我怕是要得罪不少人哦！” “得罪也就得罪了，大不了后面的人皇功德不要。为了道途，我辈修士又何惜得罪人？” 玄都霸气的说道。 有人成功，就有人失败。若是他们的计划成功，其余的圣人门下就是失败者。 搞不好，玄都这次计划一开始就是太上圣人对弟子的考验，而其余圣人弟子则是这次考验路上的磨刀石。 何况计划成功，地皇跳出去之后，就能够真的不受圣人约束么？ 要知道，不是每位人皇都是伏羲，背后有一位圣人愿意无条件帮忙遮风挡雨。 知道的越多，李牧就越发觉得圣人的可怕。这种作为棋子的感觉，真心令人不爽。 可是他没得选择。不进入棋盘之中，如何能够证明自己是一颗有用的棋子？ 想要苟着修炼，很遗憾洪荒世界可有“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传统。 比如说那头撑天的倒霉蛋玄龟，就是代表人物之一。后面还有一个石矶，宅在在家闭关啥也没干，劫数就降临了。 就算是躲过了所有灾劫，以洪荒世界的败家程度，寂灭的速度绝对比一般世界要快。 不想死在洪荒寂灭之中，那就唯有把握机遇，积攒足够的资粮，争取在此之前超脱出去。 相比未来在量劫之中搏一线生机，李牧觉得还是现在努力一些更好。最起码地皇时代没有生命危险，大家主要以算计为主。 如果操作的好，还能够让玄都在前面顶缸。想要成为玄门的大师兄，这种事情他早晚都会面对，算不上坑人。 “玄都道友豪气，既然如此太华也就不再保留了。洪荒主要部落都有武道修士，贫道对他们还是有几分影响力的。想要影响地皇不难，道友准备怎么瞒过诸圣弟子？” 听了李牧的话，玄都一下子豁然开朗。现在他终于争夺天皇功德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会败得那么惨。 感情从一开始，人家都安排好了。人皇不能动，不等于无法将人皇身边的人变成自己人。 作为武道之祖，人族最知名的大贤，要影响一些小修士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从小到大就要人在身边灌输“贤者牛逼”的思想，皇者也难免要受影响。耳闻目染之下，被神化的李牧自然拥有了独特的地位。 遇到问题过去求教，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偏偏李牧的肚子里还有货，可以解决问题。 真要是搁普通圣人弟子手中，恐怕就算是功德送上门，也吃不下去。不能拿出切实解决问题的策略，何谈分功德？ “原来如此，看来玄都这次来对了。若是没有太华道友相助，玄都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地皇。 论起治世之道，当世可没人能够和太华道友相比。有道友相助，想必地皇顺利证道不在话下。 至于其他圣人弟子，盘踞在人族境内的妖魔可不在少数，只要让他们忙起来就行。” 第十二章、玄门大兴之始 时光飞逝，自从华山密谋之后，两人就迅速分头行动了起来。 想要让地皇跳出棋盘，可不是那么简单。莫说是摆脱圣人控制跳出来，没有圣人的许可，想要证道都是一个难题。 作为天道管理员，圣人在洪荒的权力可是非常大的。圣人的意志，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能够影响天数的变化。 不是人人皆伏羲，不光自身有拥有足够的底蕴积累，还有一个圣人妹妹提前搞定了一切。 作为经常和天道打交道的存在，李牧对天道的认知远比一般人深。即便不是同一个天道，可内核本质还是差不多的。 天道至公，只要对天地做出的贡献足够大，即便是没有管理员同意，同样可以获得天道的认可。 只不过这么一来，对功德的需求就要大得多。对地皇来说，无疑是一大挑战。 何况圣人弟子还在一边看着，等地皇功德积累的差不多了，就会催着地皇按照圣人意志去证道。 即便是有玄都在内部搞事情，那也是只能稍微拖延一下时间，不可能糊弄的太久。 所以接下来地皇证道路，不光要谋取大功德，还必须要出其不意的谋取到大功德，以便打截阐两教弟子一个措手不及。 幸好对弈的是圣人弟子而不是圣人本身。否则，李牧真没有把握能够在圣人眼皮子底下完成计划。 趁着地皇尚未出世，圣人的目光没有看过来，李牧已经开始在人族各部落悄然布局。 因为蝴蝶效应的缘故，地皇是否如神话传说一般降生在烈山之地，李牧的心里也没底，被迫进行广撒网。 整个时候，徒子徒孙多的好处就显现了出来。只要吩咐一声，就要有的是人下去跑腿。 正当李牧犹豫是否要去烈山之地蹲点时，昆仑山的钟声突然响了。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旋律，分明就是在通知：百年后三清圣人将在昆仑山讲道。 能够将钟声从昆仑山传到华山，并且准备的完成信息传送，那口钟显然不是凡俗之物。 纵使比不上混沌钟，那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先天灵宝。不光声音传播能力强，还能够进行精确的进行人员筛选，钟声只是有缘人才能够听到，或者说是圣人想要通知的人。 拿先天灵宝当传讯符用，也只有圣人有这种豪气。像李牧这种穷鬼，在洪荒混了上万年，都没有看到过先天灵宝的影子。 事实上，大部分洪荒修士终其一生，都无缘见到先天灵宝长啥样，更不用说获得一件先天灵宝。 “道”肯定是要听的。经过这么多年的消化，玉碟之中记录的大道，李牧已然消化得七七八八。 修为没有突破，那是李牧在刻意压制。直觉告诉他修为不应该突破太快，否则未来是要后悔的。 作为一名踏上法则之路的修士，对仙道境界，李牧并不怎么关注。 境界不等于实力，可法则领悟立即就能够转化为实力。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李牧领悟的法则也不在少数。 只不过大多数法则都仅仅只是入门，典型的博而不精。即便是领悟最深的水之法则，也仅仅参悟了不到一层。 理论上来说，若是能够参悟透洪荒世界的所有法则，就相当于获得了盘古的道果，甚至还有可能更进一步。 不过这仅仅只是理论上。法则参悟可不简单，参悟一种法则都难如登天，何况是领悟三千先天大道法则，以及若干后天法则。 再怎么开挂，李牧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成功。只是大道之路摆在眼前，不能因为困难就不前行了。 待李牧处理完手中之事，抵达昆仑山之时，山上早已经是人声鼎沸。 或许是因为机缘巧合，又或许是因为圣人刻意控制，这次昆仑山讲道不同于以往的妖族修士占主导，现在人族修士的数量明显更多。 看似不起眼的小变化，实际上也是在预示着人族时代的到来。毕竟，同鱼龙混杂、内部矛盾重重的妖族相比，结构单一的人族明显更适合传道。 为了践行自己的大道，诸圣选择人族为天地主角也就不奇怪了。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李牧相信他们是不会介意换一个主角的。 当然，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并不大。且不说能否找到更加适合传道的种族，光沉没成本就是一个大问题。 无论是女娲娘娘，还是三清圣人都在人族身上下了重注。若是更换天地主角，他们前期的投入就全部打了水漂。 亏得血本无归不说，还要承担主角更替的反噬。圣人也不是万能的，管理员终归只是管理员，并不能完全代表天道的意志。 若是一味的同天道对着干，圣人也得凉凉。本质上圣人道果就不是一个具体的境界，反而更像是一尊特殊的业位。 天道既然可以任命，同样也可以收回去。洪荒六圣看似威风凛凛，实际上他们又何尝不是谨小慎微呢？ 何况紫霄宫之中，还有一位合道者压着。六圣看似争斗不断，实际上还是以算计为主，很少亲自下场进行博弈。 可以说在封神量劫开启前，洪荒都是相对太平的，圣人都保持了足够的克制。 …… “太华道友好风采，最近这些日子我们可没有少听说道友的大名。” 刚踏入昆仑山，李牧就成为了中心人物。别的都可以保密，天降功德却骗不了人。 作为天皇证道中的最大胜利者，李牧的大名不光响彻人族，在洪荒各大势力之中也挂上了号。 幸好“玄门武道之祖”的业位正在孕育，要不然造成的轰动还会更大。 毕竟，这可是一尊仅此于圣人、天帝……的业位，待玄门大兴之后，拥有的气运足以撑起一尊准圣。 大家一起在昆仑山听道，大家都还在向着金仙而努力，有人已经拿到保送准圣的名额，这种冲击可不是一般的大。 “三和道友廖赞了，贫道不过是顺势而为。诸位道友这些年的收获也不小，若是能够把握住这次听道机缘，金仙大道不在话下。” 李牧哈哈一笑道。 好话又不要钱，自然是多多益善。何况李牧也不是尬吹，最近这些年人族大运勃发，这些人族修士的收获自然不小。 只是收获归收获，想要突破金仙依旧是一个难题。尤其是对后天人族而言，那更是难上艰难。 很多圣人弟子的修为都没有突破金仙，就足以说明了问题。 相对而言，现在的洪荒人族还是幸福的，再往后人族修士就连成仙都是一种奢望。 不光洪荒天地灵气在下降，最关键的是血脉资质在衰退。初代人族的修炼资质最好，无限接近先天生灵，再往后就是代代衰退。 这种情况不是人族的专利，几乎所有的洪荒种族都是如此。初代生灵血脉最强，越往后血脉浓度就越低，最具代表的就是龙凤麒麟等一众神兽。 相对而言，人族还算好的。起码基数足够大，偶尔总会冒出几个天才。一众神兽种族就尴尬了，低下的生育力直接让它们成为濒危物种。 “承太华道友的吉言，若是这次听道能够多诞生几名金仙道友，我人族大兴之势将变得越发不可阻挡！” 一旁的瀚海道人附和道。 作为玄仙巅峰之人，瀚海道人在这个境界已经打磨了数个元会，又在天皇证道过程之中分到了一丝功德，算是人族之中少有的金仙种子。 信心是有了，可李牧并不看好他能够突破。确切的说，对进入昆仑山的数千人族修士，他都不怎么看好。 并非是他们积累不够，也不是他们悟性不足，而是现在不是时候。 如果能够突破金仙，天皇证道之时，就是最好的契机。种族气运勃发的机会错过了，就只能靠自身努力。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一旦三清宣布将众人纳入门墙，获得圣人庇护的众仙自身气运会有不小的提升，就是突破的最佳时机。 这才是李牧暗示的“机遇”，至于大家能不能把握住，李牧就不清楚了。 总之，对普通人来说，想要突破金仙之境，就必须要把握住各种有利因素，才能够将机会放到最大。 正在大家三三两两寒暄之时，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 “欢迎诸位道友重回昆仑山，广成子来晚了，还望海涵！” 面对热情的广成子，除了免疫力超强的李牧之外，人族众仙纷纷感到了不适。 别看大家在一起听道，圣人弟子和普通听道者完全不在一个层面，双方几乎不存在任何交际。 即便是圣人大教内部，因为实力的关系，大家也分成了三六九等。 尤其是注重跟脚的阐教，未入金仙之辈，都属于可以忽略的对象。 甭管从什么方面来看，广成子都没有道理这么热情。大家都不是傻子，非常清楚：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广成子的表现，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不少聪明人脑海中都浮现出了——“人皇功德”。 想要辅佐人皇获得功德，谁能够比得上他们这些人族修士？ 刚刚结束的天皇治世，李牧就用实际行动给诸圣弟子上了一课。想要在接下来的人族大兴之中捞取足够的功德，就少不了人族众仙的配合。 当然，要是知道三清圣人准备收众人入门墙，估摸着还要加一条——传教。 事实上，已经有不少人在暗自嘀咕广成子为啥要用“重回昆仑山”，这里面究竟在暗示着什么？ 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李牧直接迎上去道：“广成道友客气了，往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看似在打哑谜，实际上却是一次无声的交锋。 广成子伏羲部落干得事虽然隐秘，却瞒不过李牧。想要打人皇之师的位置，李牧都只能说一声佩服。 不同于神话传说，圣人指定广成子为人皇之师。现在的三清圣人对门下弟子可是一视同仁，想要在人族大兴过程中谋取功德，只能靠自己去谋划争取。 指定人皇之师纯粹是无稽之谈，除了伏羲的天皇之位内定外，后面的二皇五帝都有通过竞争产生。 即便是圣人也无法确定谁是最终胜利者，即便是知道也没法擅自指定人皇之师，万一教出了问题那就是特大事故。 阻碍人族大兴的因果加身，圣人弟子也是有死无生。可以说从一开始广成子，就是在进行一场豪赌。 想要完成计划，结交人族修士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要是获得了这些人的支持，就算是成功了三分之一。 要不要出手阻止，李牧还没有下定决心。一切要看接下来的地皇证道是否顺利。 伴随着广成子的出场，玄门三教弟子也是纷纷亮相。相比昔日在昆仑山的冷淡，这次大家都热情了很多。 显然，三清准备收众人入门墙的消息，在圣人弟子之中已经不是秘密。 聪明人都知道人族众仙的价值，现在混上一个熟脸，往后进入人族传道，或者是谋划功德气运，都是大有助益。 “道法自然，夫天地之……” 讲道开始，众仙急忙返回自己的位置上，原本喧嚣的昆仑山迅速安静了下来。 对太上圣人的出场模式，李牧已经无力吐槽了。这位实在是太过随性，从来都是想开讲就直接开始。 不管大家是否就位，也不管大家有没有准备好，反正他老人高兴就好，其他人的想法并不重要。 爱听就听，不听滚蛋，就是这么霸气。 相比之下，原始圣人就要重规矩得多，门下弟子都得提前准备好等待他老人家出场。谁要是敢怠慢，保管没有下一次。 另一位通天圣人也差不多，虽然门下弟子众多，可截教的规矩并不少，只是没有阐教那么森严。 当然，太上圣人的随性也和人教的特殊情况有关。一共就一根独苗，还是一个死宅，教规啥的纯粹就是多余。 一晃就是千年，三清圣人讲道完毕，又到了该散场的时候。 只不过这次三位圣人并没有直接离场，而是静静等待陷入悟道中弟子的醒来。稍微有点儿眼色的都知道，接下来肯定有大消息宣布。 作为最后一个从悟道之中醒来的李牧，刚刚睁开眼睛就迎来了无数道热切的目光，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算算时间，没想到这一次悟道又是百年。除了感叹一句洪荒之中时间不值钱外，李牧不知道该多说啥。 多等了几十年只是小事，悟道这种事从来都是时间越长收获越大。三位圣人都没发表意见，其他人甭管有什么想法都得憋着。 除非是活腻了，绝对不会有人在这种场合搞事情。 “都醒了，那么现在我就宣布两个消息。 第一、尔等和我玄门三教都是有缘人，现在可以选择是否入我三清门墙。 第二、太华子创立武道，补全我玄门基础修炼之法，可为我玄门武道之祖。” 伴随着太上圣人的话音落地，场上迅速炸开了锅。 第一个消息还好，圣人弟子皆有所耳闻。“玄门武道之祖”就有些骇人听闻了，事先大家根本就一无所知。 欣喜、羡慕、嫉妒、懊恼……场上是百态俱生。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昆仑山已经被无尽祥瑞之气所笼罩，并且迅速蔓延到了整个洪荒大地，始作俑者正是主人公李牧。 洪荒所有大能都从天道之中获得天机——玄门武道之祖业位出世，并且还有主了。 显然，业位早就已经在天道之中孕育，三清圣人的任命只是加速了这一过程。 伴随着玄门武道之祖的确立，原本就勃发的玄门气运变得越发兴盛了起来。如同抬头的蛟龙，随时都有可能一飞冲天。 所有人都清楚，玄门的时代来临了。 第十三章、谋划地皇 万年谋划，一朝收获，李牧的内心也是激动不已。 “玄门武道之祖”的业位落下，意味着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的小命都有了保障。 或许圣人不在意他的死活，但是不能不在意玄门气运的兴衰。最起码在洪荒世界之内，没人敢轻易对他出手。 当然，这不意味着绝对安全。真要是得罪了人，人家照样不会客气。没法直接打死，打个半死还是有可能的。 只要出手理由充分，圣人就不会干涉。 要是不知死活瞎折腾，莫说是他这“玄门武道之祖”，就连那位后台最牛的玄门天帝，还不一样被人送入轮回之中历劫。 正准备开口，向三清圣人道谢，一柄神剑从天而降，直接落入李牧手中。 幸好是落入手中，而不是头顶，否则李牧非常怀疑自己能否继续坐在这里。 不得不承认，在洪荒世界之中混靠山真的很重要，这才卖身玄门就有“极品先天灵宝”认主。 只是不知道这柄神剑是天道给的，还是紫霄宫那位给的。反正这件刻着“武道剑”三个字的先天灵宝，就是他玄门武道之祖的护身之宝。 透过灵宝传递的信息，李牧搞清楚了这件先天灵宝的来历。没有任何意外，又是三千混沌魔神的无私奉献。 具体是哪位魔神贡献出来的，李牧就不关心了。反正甭管是谁的，他都不可能认识。 事实上，洪荒之中大部分先天灵宝都是混沌魔神们的贡献，也有一小部分是盘古贡献出来的。 只不过混沌魔神在开天辟地之中死得太惨，连带着手中的至宝也跟着遭劫，纷纷沦为了残片，演化出来的先天灵宝档次都不高，很多甚至连灵宝的门槛都没有迈过去。 相比之下，盘古手中的几件宝物保存就要完整的多，加上本身就要高n个档次，演化出来的灵宝档次自然也要高得多。 以洪荒世界明面的先天灵宝数量来看，李牧有理由相信，还有很多灵宝尚未现世，或者说被人给收藏了起来。 毕竟，光盘古斩杀的混沌魔神就有三千，死掉的混沌生灵更是不计其数。看洪荒之中那些千奇百怪的种族就知道，盘古开天之时究竟干了多少事。 普通混沌生灵姑且不论，但是三千混沌魔神却没有弱者，实力最差的也不会比洪荒之中的一众准圣弱。 要不然根本就配不上魔神的名头。毕竟，混沌之中凶险无比，大罗以下的生灵根本就无法生存。 这么多强者，总不至于都是穷鬼。人手一两件家伙事，都能够演化上万先天灵宝，远不是洪荒世界明面的灵宝数量能比的。 自己这柄“武道剑”就是证明，要不是他这个玄门武道之祖出世，估计这柄神剑永远都不会现世。 当然，也有可能换个名号出现。先天灵宝的命名权可是在天道手中，需要演化成什么灵宝，就能够演化出什么。 迎接着众人羡慕的目光，李牧果断的将武道剑收了起来。实在是太拉仇恨了，极品先天灵宝即便是圣人手中也不多。 这年头圣人弟子们的修为都不高，三清圣人也没有大肆分宝，能一件先天灵宝傍身的都是土豪，何况还是极品先天灵宝。 幸好这是“玄门武道之祖”的标配灵宝，在“业位”丧失之前，没人敢冒着得罪玄门的风险抢，不然李牧都不敢再出昆仑山。 “太华，谢过圣人！” 说话间，李牧向三清圣人行了一礼。 道谢是其次，关键是向三位大佬表忠心，往后就跟着你们混了。在大是大非面前，绝对不会掉链子。 至于要不要听指挥，执行到那一步，那就要视具体情况而定，关键是看三清圣人的立场是否一致。 李牧的话开了一个好头，反应过来的一众人族修士，当即跟着下拜道：“拜见三位教主！” 显然，太上圣人口中的自由选择是否进入三清门下，在众人看来就是一个单选题。 虽然没能拜一位圣人为师略微有些遗憾，但不拜师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三清圣人任何一位讲道，他们都可以去旁听。 毕竟，现在他们也是三清圣人认可的门人。不光拥有听道资格，到了外面同样可以扯上三清圣人的虎皮。 能不能吓住人姑且不论，起码面对圣人弟子的时候，不需要那么怂。 至于身份地位，自然按照洪荒的通行标准——实力为尊。 事实上，圣人门下的排位也是实力为尊。只不过这个实力不光看战斗力，更加注重的是修为境界。 现在玄门的核心指导思想是“先境界，后神通”。对那些忽视境界，一味追求战斗力的弟子，还有一个不好的称呼：争勇斗狠之辈。 除了通天圣人在这方面要求不高，没有强令门人弟子先修境界外，其他圣人都是更加注重对门人弟子修为境界的培养。 站在李牧的立场上，他是支持圣人这种做法的。尽管他在坚持法则之路，但这不影响“先境界，后神通”思路的正确。 短期内截教弟子的实力会更胜一筹，待千百元会之后，双方的实力对比就会渐渐发生变化。 未来人阐两教弟子跨入准圣的概率，明显会比截教弟子高。并且大家战斗力也会在准圣以后，渐渐被拉回来。 当然，截教走得数量模式，只要门下的弟子足够多，诞生的天才数量就不会少。 真要是没有外力干涉，一直发展下去最终截教的实力还是会更胜一筹，除非人阐两教之中有人先一步证道混元。 “嗯！” 似乎很满意众人的表现，原始圣人缓缓开口说道：“不必多礼，尔等既入我三清门下，就得遵守我三清的规矩。广成子，稍后下来你将教规告知他们。” “教规”，这是一个尴尬的话题。 玄门三教的教规可是大不相同，人教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截教的规矩虽然不少可总体还算宽松，唯独阐教门规最为森严。 现在原始圣人摆明就是要让阐教的教规成为世俗三清观的标准，自然引起了另外两名圣人的不满。 只不过太上无为，人教压根就懒得制定教规，全靠弟子自己自觉，明显不适合作为世俗三清观的标准。 一旁的通天圣人想要开口劝阻，可看太上圣人这个做大哥的都不表态，他也不好直接否定。 终归只是世俗三清观的教规，并没有涉及三清的具体利益。就算是那阐教规矩当标准，也必须要进行删减。 不然，光招收弟子标准那一条，世俗三清观就直接没人了。 在场的一众人族修士，百分百九十九点九的人“跟脚”都很一般。能够脱颖而出，那是因为人族的基数足够庞大。 万里挑一不行，那就亿里挑一，再不行那就百亿人挑一。只要人口基数足够大，纵使是会出现几个例外。 在场的一众人族修士看似修为差距不大，可论起年龄来那可是天差地别。其中最年长的甚至是初代人族，最年轻的不过几万岁，中间的时间跨度足有好百个元会。 平均下来一个元会也就十来人，差不多每万年诞生一人。从人族诞生至今，才凑出了眼前这几千人。 当然，这种情况很大程度还是因为此前人族遭遇了劫数，致使初代人族损失殆尽，族中的高手惨遭团灭。 要不然最少也要几个大罗修士撑场子，不至于搞得这么落魄，大兴全靠圣人的支持。 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因为人族的落魄，才能够获得成为天地主角的大机缘。 如果强大一些，巫妖两族就是前车之鉴。否则，真要是论起资格来，巫族可比人族强得多。 不光自身实力足够强大，还是盘古后裔，继承了大笔的盘古遗产，妥妥的天地主角人选。 可惜他们的运气不太好，赶在了鸿钧成圣之后，才兴盛了起来。 受圣人传道的影响，恰好这个时候妖族的实力也大幅度增强，在圣人的算计之下，最终一起被淘汰出局。 或许是不满原始圣人的擅自决定，通天圣人兴致不高的说道：“玄门大兴已经开始，现在地皇已经降世，尔等自去下山寻找机缘吧！” 听道“地皇降世”，李牧就暗自叫苦。果然他和玄都的谋划，没有能够瞒过三清圣人。 将讲道结束时间，恰好卡在地皇降世的节骨眼上，明显是在增加他们的布局难度，或者说是一个暗自警告。 偏偏李牧还不能多说啥，要不是他悟道时间太长，拖延了几十年时间，时间也不会这么紧。 当然，对谋划地皇证道来说，多几十年和少几十年的差别并不大。 大部分人族成员的寿元都很短，上千年不出世，足以令李牧这位人族大贤变成传说。 以往的时候，能够影响大部分人族部落，那是因为李牧时常在人族活动，不断的刷存在感，又有一帮门人弟子帮忙宣传。 千年的岁月变迁，原来的徒子徒孙都换了好几代，活下来的都成了老古董。 再想要拥有之前的影响力，少不了要重新进行经营，偏偏李牧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这是一个阳谋，借讲道之机打破李牧对人族影响力的垄断，给其他圣人弟子创造了机会。现在就看接下来谁的手段更厉害了。 在脑海之中，李牧已经浮现出了三清圣人化身局外人，看他们这帮门下弟子博弈的大电影，不时还进行一些点评。 毕竟，圣人也是人。拥有不朽的寿命，总得给自己找点儿乐子才行。真要是完全丧失七情六欲，那是很容易道化的。 拜别了圣人，一众圣人门徒纷纷赶往人族之地，寻找降世的地皇辅佐，以捞取功德。 李牧自然也不会例外，只不过相比茫然无知的其他人，他的目标是明确的。直奔神农最可能降世的烈山部落而去。 影响力下降，不等于影响力归零。徒子徒孙再怎么更新换代，终归还是他的传人，不可能不认他这个祖师爷。 何况那帮记名弟子，也并没有全部都领盒饭，同样有不少幸运儿成就仙道。 可以说除了昆仑山听道这一波人族之外，剩下的人族精英大部分都是他的门下。就算是没有拜入门墙，那也修炼了他的武道功法，香火情还是少不了的。 这些都是李牧的资本。 相比其他人进入人族，不光需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还要证明自己没有恶意，慢慢取得大家的信任。 李牧只要证明了身份，不管进入哪家人族部落，那都是祖师爷的待遇，可以直接影响部落决策层。 看着在地上玩泥巴的小神农，李牧非常怀疑自己是否找错了人。不过再三推算之后，天机都显示出这是潜龙之一，妥妥的地皇竞争者。 唯一遗憾的是类似种子选手，在人族之中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谁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成为新一代的人族共主，终归还是看他们为人族做出的贡献。 “小家伙，别人都在努力修行，你怎么就知道玩儿泥巴啊？” 李牧颇为无奈的问道。 事关人族兴衰，李牧也不得不慎重。能不能蹭到功德是小事，关键是谋划不能失败。 不奢求地皇像伏羲一样独立自主，起码也不能让他完全落入圣人掌控之中，最少也要获得一定的自主权。 唯有跳出去的地皇，才有机会成为人道圣人，要不然终生无望混元。 只有地皇跳出了棋局，李牧才有底气继续谋划后面的人皇。至于往后的五帝，那就听天由命吧！ 相比三皇业位，五帝业位又要差上了一筹。论起身份地位来，最多也就和他这个“玄门武道之祖”的业位相当，证道的希望渺茫。 事实上，即便是成为人道圣人也不大可能是天道圣人的对手，双方手中掌控的权柄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唯一的区别是摆脱了蝼蚁身份，可以和天道圣人拌一拌手腕。估摸着三皇证道人道圣人之后，联手能够顶得住一位天道圣人。 这已经非常不错了，起码有了谈判话语权，不再是完全任人宰割。 比如说：假如有人族修士证道混元，三皇就可以不理会诸圣，强行调动部分种族气运相助。 这才是玄都要和李牧一起谋划的根本。现在他们出力相助三皇超脱，未来三皇也会全力助他们证道，以全今日之因果。 “贤者，我观花草树木皆是从泥土之中长出，若是有办法让泥土之中长出无数的桑树和各种果树，我们就可以织出无数的布匹，拥有吃不完的果子……” 听了小神农的解释，李牧是备受打击。果然能够证道三皇的都是变态，伏羲是这样，现在的神农也是如此。 从思考问题的模式就可以看出来，眼前这位小家伙，未来的人生绝对不会平凡。 暗自感叹之后，李牧微笑着问道：“那么你想出办法了么？” 原本沉浸在美好幻象之中的小神农，瞬间神色黯然了下来，小脸颇为不甘的说道：“没有！ 不过我相信，终归有一天能够想到办法。可惜部落的人都不相信我，总是说我在异想天开。” 停顿了一下，小神农将眼睛投向了李牧，颇为期待的问道：“贤者，他们都说你是知识最渊博、最厉害的人，你一定知道怎么让土里长出桑树、果树、……的办法吧？” 见到眼前这一幕，李牧强忍住了笑意，毫不谦虚的说道：“那是自然！” “那么……” 不等小神农把话说完，李牧就打断道：“甭想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去解决。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我人族能够立足洪荒，靠得就是一代代族人的共同努力，才有了今日的大兴之兆。 若是什么事情，都让我做完了。你们整天躺在先辈们的功劳簿上醉生梦死，我人族岂不是没有了希望？” 事实上，李牧现在也是暗自叫苦。功德虽好，可现在他真心不想要啊！ 没有足够的积累，地皇想要证道成功，所需要的功德远比天皇大得多。要是再被他分了去，那就更难了。 李牧走的是法则之路，功德对他的最大作用是自保。现在“玄门武道之祖”的业位下来，本身安全有了保障，对功德的需求自然没有那么大了。 不能直接教，但是暗地里进行引导还是必须的。现在人族境界内可是群仙闪耀，一个个都在寻找潜龙下注，可不能让其他人抢走了地皇功德。 相对于后世，地皇时代扶龙庭还是相对安全的。反正比的是对人族的贡献，不需要起兵戈，没有“不成即死”的悲壮。 大家有的是胆子折腾，那么多人参与，自然不会缺乏聪明人。搞出几件功德之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 当然，若是辅佐的潜龙搞出了大事故，在因果牵连之下，也甭想能够跑掉。 “多谢贤者指点，神农明白该怎么做了！” …… 第十四章、又见交易 潜龙四起，替李牧分担了不少火力。不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带着神农离开烈山部落，拉开了游学的历史先河。 仅仅只是种树，怎么配得上“神农氏”的大名。最起码也得开创农耕时代，将五谷一起搞出来。 当然，医道也是少不了的。作为三皇之一，没有看家本事那可是不行的。 至于开通互市，发明货币也可以安排上。制陶冶金之术、削桐练丝首制琴瑟、制麻为布、削木为弓……也可以安排上。 要不要搞更多的东西出来，则取决于地皇证道的需求量究竟有多大。如非必要，李牧也不想抢后世人皇的功绩。 毕竟，人族发展需要一个过程，一味的追逐功德反而是本末倒置。 何况超越时代的产物，也不一定能够获得功德，更大的可能是迎来无尽的业力。 比如说：在洪荒搞工业文明，见不到功德不说，天罚先给安排上了。 本质上，想要获得天道功德，就必须要做有益于世界之事；想要获得人道功德，就必须要做有益于人道之事。 现在人族三皇五帝能够获得天道功德，那也是因为人族正在获得天地主角之位，有益于天地的进一步发展。 若是中途发生了变故，人族成为天地主角不再有益于天地的发展，甚至阻碍天地的发展，那么不光天道功德没了，就连天地主角之位都会搞没了。 相对于天道功德，人道功德更加容易获得一些，但洪荒世界终归是由天道在主宰，人道功德可抵消不了天道业力。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何况人族现在还没有万卷书，就连启蒙教材都是李牧编制的《武典》。 典型的练武从娃娃抓起，尚武精神那是杠杠的，完全契合洪荒世界“强者为尊的本质”。 一路走走停停，神农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不断的进行各种尝试，又不断的做着记录。 为了改变部落单一的饮食习惯，神农不断的寻找可以食用的植物。尤其是遇到陌生植物，总是要验证一番能否食用。 当然，有了李牧的教导，神农尝百草的打开模式也进化，先拿小动物做实验品，确定没有问道之后才会自己上。 苦头吃了不少，可终归没有搞得毒发生亡，让李牧安心不少。 真要是发生意外，他可没有面子去地府捞人。玄门武道之祖的名头虽然大，可地府终归还是人家平心娘娘的地盘。 现在圣人尚未进入地府，一众鬼神都是平心娘娘任命出来的，很少受外界影响。 一晃就是二十年，五谷尚未找到，但可供食用的野果、蔬菜，却被发现了不少。 传说中的《神农本草经》上面，也记录了数百种药材的药性，距离编制完成估摸着也快了。 看到这一幕，李牧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可以确定了，他没有找错人。 相比之下，四处下注的群仙就悲剧了。辅佐人皇说起来简单，可要具体操作那就麻烦了。 一个个都扑在部落治理上，根本就没有把握住“地皇”的本质。因为仙凡观念不一样，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不过诸圣弟子终归不乏聪明人，经历了最初的失败之后，在接下来的部落治理过程中，还是表现不错的。 可惜这些中规中矩的表现，对整个人族谈不上多大贡献。想要让他们辅助的潜龙成为人族共主，别人也不答应啊！ 这年头人族共主流行的是选举制，唯有对人族有大贡献，才有可能获得众多人族部落的支持。 不干涉前进方向，仅仅只是充当护卫的李牧，跟着凭感觉游历四方的神农来到一座大阵之前。 “贤者，我感觉里面有机缘。” 看着有些兴奋的神农，李牧暗自翻了翻白眼。这还需要废话么，他这个旁观者都感应到了。 这种事情必不可少，能够证道三皇的主，没有机缘是不可能的。 相比伏羲的机缘自动送上门，神农的机缘还要自己出来找，已经算是低配了。 “那你就自己进去找吧，我在外面看着，不会让人打扰你获得机缘的。” 李牧淡定的说道。 帮忙是不可能的，经验告诉他：机缘这种事情，外人出手帮忙只会越帮越忙。 至于神农的想法，李牧没有心思理会。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收地皇入门，他还没有那么厚脸皮。 别看现在神农只是一个先天小修士，一旦证道地皇之位，瞬间就是准圣起步，并且还有属于自己的大道，李牧根本就没有好教的。 “师者授业解惑也！” 做不到这一点，李牧可没有脸收人家入门。尤其是这种要不了多久，修为就要超过他的存在，那就更不行了。 白拿的功德，也会烫手啊！ 李牧也是道心坚定之辈，绝不会为了一点儿零头小利，就违背自己的道心。 果然，此地的机缘就是给神农准备的。原本李牧都感觉棘手的大阵，在神农面前仿佛是不存在，任由他进入。 升腾的迷雾，阻挡了李牧的视线。不过浓浓的火系法则涌现，还是在不断告诉他地皇还有一个称呼——炎帝！ 一等就是三天，待大阵散去再次相遇之时，李牧从神农身上嗅到了一股意外的气息，同巫族有些接近。 不等他开口询问，神农就主动解释道：“贤者，此地乃上古祖巫祝融的陨落之地。刚才我进去……” “不用解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让太多的人知道。” 李牧大度的说道。 好奇心肯定是有的，只是直觉告诉他，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一些的好。 人族都出现了一位妖族出身的天皇，再来一位巫族转世的地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对修行中人来说，种族其实并不重要，关键还是要看利益。 人族能够大兴，除了圣人的支持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巫妖气运入人族。 相比人妖两族不死不休的仇恨，人巫两族之间的关系就要和谐得多。起码同样直立行走、长相接近的人族就不在巫族的食谱上。 当然，巫族也不在人族的食谱之中。因为长相接近的缘故，从上古时代开始人巫两族就有联姻。 在九黎之地的部分区域，甚至还有两族混居，双方的关系还过得去。 在李牧看来，不管神农前世是什么来头，现在他都是人族的一员。 地皇业位是机缘，同样也是将他捆绑在人族战车上禁锢。唯有人族大兴，地皇才有证道混元的机缘。 仅凭这一条，大家的利益就是一致的。包括之前的伏羲也是如此，转世之后就直接将屁股挪到了人族一边。 某种意义上来说，地皇有来头也是一件好事。相比普通人白手起家，大能转世还有前世的遗产可以继承。 修为会消失，但是对大道的领悟不会。只要觉醒前世记忆，就能够拿回前世的大道领悟。 从这方面来看，神农的来头越牛逼，证道地皇之时需要的功德就越少，跳出棋盘的概率也就越大，对李牧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继承了祝融的遗产，哪怕没有来得及消化，神农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光是修为、资质大幅度提升，就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如果不是熟悉之人，很难将前后两个“神农”联系在一起。 开挂的人生开启，原本苦苦寻觅而不得的五谷直接从天而降。确切的说是一只满身通红的神鸟，衔着一株九穗的禾苗。 这玩意儿能够种出五谷？ 现实是神农真的搞出来了，虽然尚未进行命名，但以李牧的眼光还是认出了那就是稻、黍、稷、麦、菽。 接受了现实的教育，李牧表示自己认知中的生物知识，需要全部推翻重新构建一遍。 在神话世界，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任何不科学的产物，都是最科学的表现。 五谷一出，此行就算是结束了。将神农送回了烈山部落，李牧就沦为了旁观者。 运势来了挡都挡不住，先是部落首领退位让贤。这和李牧还有点儿关系，烈山部落首领退位的理由是：神农跟着贤者学习长大，肯定能够更好的治理部落。 听起来很奇葩，但是在这个人心淳朴的时代，发生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在公有制体系下，部落首领并不能获得优待，反而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通常都是部落之中最有能力的担当，权力交接都很平和。通常发现部落之中有能力比自己强的出现，部落首领就会主动让贤。 接管烈山部落之后，神农立即就将这些学习到的知识运用到部落管理上。继位后的第一道政令就是种植五谷，将人类带人农耕时代。 没有出乎意料，拉开五谷种植的序幕之后，天机一下子明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地皇之争落下了帷幕。 其他人再怎么努力都晚了，开启农耕时代对人族的意义太过重大，想要在功绩上超过神农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作为一手发觉地皇的存在，李牧一下子变得耀眼了起来，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盏指路明灯。 作为天皇时代的最大胜利者，到了地皇时代，成功又再次被复制，李牧在很多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变化。 一次可以是偶然，两次就成了必然。不用想也知道，从现在开始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往后再想悄悄的进村已经不可能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错过了获利最丰厚的种子轮风投，也错过了A/B/C轮风投，上市前的最后一轮风投也不能错过。 虽然现在获利不高，可胜在稳妥。凭借神农对人族的贡献，共主之位已经稳了。 趁着现在农耕之术尚未推广开，大家还可以蹭点儿功德，再晚那就啥都没了。 至于其它大功德之事，那就不用劳烦一众仙家费心了。仙凡是两个世界，以仙人的视角看待问题，套用到世俗本就很扯淡。 烈山之巅，煮茶品味人生的李牧，突然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太华道友，好悠闲啊！” 看似很平淡的问话，眉宇间的羡慕之情却是无法掩饰下去。不是广成子心态不好，实在是李牧干得事情太过传奇。 无论是玄门武道之祖的业位，还是天皇时代、地皇时代的谋划成功，都让他成为了这个时代最亮眼的崽。 “哈哈……” “广成道友说笑了，道友只看到太华的悠闲，却没有看到太华之前的忙碌啊！ 为了地皇之事，贫道可是一连数十年风里来、雨里去，没少吃风餐露宿之苦。” 李牧的真心话，落入广成子耳中却尽是凡尔赛之音。风餐露宿，对普通凡人来说自然是苦头，可是对仙道中人来说却不值一提。 如果能够有几十年的忙碌换取辅佐地皇的大功德，恐怕全洪荒的修行之人都会趋之若鹜。 调整了一下心态，广成子开门见山道：“太华道友，明人不说暗话。道友和玄都道友的谋划虽然隐蔽，可终归还是太过刻意。 为了将我等带偏，玄都道友可是做了不少事。有些事情做得太多，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 计划暴露了！ 李牧的眉头一皱，随即又舒缓了起来。广成子既然过来找他，显然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真要是揭露了计划，大不了地皇跳出棋盘的计划失败，对现在的李牧和玄都而言，并不能立即带来损失。 本质上他们就是在游戏规则内进行谋划，即便是消息泄露出去也不会招致圣人的惩罚。 若是圣人要下场，任他们智计通天也是白费功夫。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是徒劳的。 广成子跑来告知消息，除了想要获得好处之外，恐怕也是不想同他和玄都结成死仇。 洪荒之中第一大仇，就是阻道指仇。现在李牧和玄都的谋划，都是在为未来证道做准备。 这个时候甭管是谁跳出来捣乱，那都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一个玄门武道之祖，一个太上圣人唯一的徒弟，这样的仇人恐怕谁都会头疼。 何况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敌人，暗地里得罪的人更多。比如说：人族三皇。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同人族所有：有志于证道的修士结下了阻道之仇。 这份因果，除了圣人之外，没人能够承担得起。 圣人没有直接出手，那是因为“天衍四九，遁其一”。天道尚且给众生留下一线生机，天道圣人自然也不会例外。 除非是涉及自身大道，否则在大多数时候，圣人都不会将事情做绝。 若非如此，洪荒之中也不会有那么多隐世大能。圣人真要是有心算计，根本就不是混元之下的修士能够抵挡的。 作为洪荒秩序的维护者，圣人还是有底线的，一般不会越线。 想清楚之后，李牧微笑着开口问道：“广成道友，想要从贫道这里获得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卖一个人情吧？” 显然，李牧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的人情虽然不算廉价，可是想要打动广成子明显还是不够。 停顿了一下，广成子缓缓说道：“太华道友放心，贫道只是想分一份功德。 道友已经获得了两代人皇的功德，还有玄门武道之祖的业位，后面对功德气运的需求已经并不大。 可贫道不一样，忙碌了无数年还是一无所获。就连固地位。 地皇时代已经错过了，接下来的人皇时代，贫道想要成为人皇之师，还望太华道友相助。 作为回报，广成子愿意在道友的谋划之中，也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正好现在道友被大家盯上了，地皇证道之后玄都道友也会暴露，很多事情你们不方便出面，可以由广成子代劳。” 不得不承认，能够在神话传说之中留下诺大名头，广成子的成功绝非是偶然。 人皇之师可是高风险的活，一个操作不好因果牵连之下，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光要下注精准，还要能够真的在人皇证道过程中出了大力，获得人皇的认可。 若是光占名头不出力，那结下的就不是师徒之情义，反而会招致人皇的怨恨。 立场决定屁股，若是广成子成为人皇之师，自然要全力相助人皇，才能够利益最大化。 做师父的再怎么样，也不能阻徒弟的道。某种意义上，从盯上人皇之师的位置开始，广成子就和李牧、玄都站在了同一立场。 第十五章、棋子、棋盘 拿人皇之师换取一位盟友，李牧也不知道这究竟算是赚了，还是亏了。 不过三皇要是能跳出棋盘，人族肯定是赚了。若是在大族成为天地主角之后，三皇积攒了足够的功德气运成就人道圣人，那才是真正的血赚。 只是这个岁月有些漫长，没几个量劫的积累，被天道圣人拿走大部分利益人族，根本就支撑不起一位人道圣人，更不用说三位。 理论上来说，伏羲证道的概率最大。除了自身的积累，人族的气运加持之外，还能够拿到女娲娘娘的赞助。 剩下的两位，那就有得等了。不过相对而言，人族三皇证道的概率，依旧是洪荒最大的。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这场布局，注定是旷日持久。玄都都可以等，广成子都敢下注，李牧自然不会缺乏耐心。 没有任何意外，在农耕技术在人族推广之后，神农成为了第二位被众多人族部落公推出来的共主。 场面那是一片和谐，相比其它的竞争者，神农的优势实在是太大。功绩摆在眼前，足以令所有人心服口服。 开启农耕时代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神农本草经》也应运而生，福泽了无数的普通人。 看得群仙是目瞪口呆，一本记录草木药性的书，居然也能够获得功德？ 很多人都发现自己脑袋不够用，完全跟不上这个时代，就感觉整个世界都疯了一样。 仙人不会生病，压根儿就不知道“医道”为何物。修行界与“医道”沾边的，大概也只有“毒道”、“瘟道”、“丹道”。 认知上的误区，深深给群仙上了一课。或许这也是圣人打发门人弟子入世修行的真正用意，谋取功德反倒是其次。 毕竟，相对于人数众多的圣人门徒来说，三皇五帝的功德全部加在一起，那也是不够分。 绝大部分圣人弟子都注定是一无所获，只有极少数幸运儿，能够蹭到一点点功德。 天皇时代还好，可以出手护卫人族部落，顺带清理一些不安分的妖兽、凶兽。 到了地皇时代就悲剧了，人族疆域内稍微有点儿知名度的妖兽、凶兽，都被大家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后起之兽，人族自己就能够搞定。 何况，从昆仑山听道回来的那帮修士，也不是吃闲饭的。对替人皇清除麻烦的问题上，他们表现的格外积极。 能用自己人，就不麻烦外人，这是人族的优良传统。搞得一众圣人弟子直接失了业，彻底沦为了旁观者。 大势如此，非人力所能撼动。地皇时代既无大的外部纷争，又没有爆发内部矛盾，需要用到武力的地方实在是太少。 眼睁睁的看着神农开挂，众仙只能暗自叫苦。在内心深处，他们不只一次吐槽李牧做得太绝，直接将神农的技能点点满，不给他们插手的机会。 事实上，真让他们来插手，恐怕也只会是越帮越忙。不能放下仙人的架子，融入人族生活之中，又如何能够知道现在的人族最需要什么呢？ 不光是李牧被人吐槽，就连玄都也没少遭遇非议。为了转移群仙的视线，为李牧创造机会，最近这些年玄都一直都很活跃。 一边在洪荒游走，一边也暗自替各路潜龙造势，忽悠群仙上当。 看结果就知道，被坑惨的玄门弟子不是一个两个，全部都在替各地的人族部落白打工。 辅佐人皇和辅佐一部落首领，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能够拿到人道功德和天道功德，后者纯粹是象征式获得一丝气运反馈。 三皇五帝时代结束后，一直到封神杀劫开启前，诸圣弟子都是纷纷闭关苦修，很少涉足人族政权更替，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当然，能够坑人，那也是一种本事。将人给坑了，对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更厉害了。 显然，玄都表现的非常不错。忽悠无数人中招，引来的非议固然不小，却没人怀疑他和李牧勾结。 估摸着看到这一幕，太上圣人应该会很满意。在洪荒之中铁憨憨是活不长的，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坑别人，总好过自己被别人坑的好。 看看从上古时代成长起来的大能就知道，就没有一个是铁憨憨，全部都是阴人的高手。 区别仅限于有些人手段高明，既拿到了切实的好处，又保住了自己的名声；有些人的手段有所欠缺，来不及进行掩饰，搞得声名狼藉。 甭管怎么说，这些活下来的家伙都是胜利者。看似陷入了沉寂，实际上这些隐世的大能都在为证道做准备。 看着神农的功德气运不断上升，距离地证道皇业位已然不远，神话传说中的“精卫填海”依旧没有发生。 确切的说，神农压根儿就没有妻儿。获得了祝融遗产之后，神农的修为开始突飞猛进，现在已经是长生之人，对世俗的情爱早就没有了兴趣。 或者说，从来都没有产生兴趣的机会。从小就被李牧带到外面养，回归之时已是仙道中人。 “红粉骷髅”，不是一句玩笑话。以修行中人的眼光看待凡人，浑身上下都是……根本就提不上兴趣。 除非是犯了情劫，否则在正常情况下，修行中人也只会同为修行中人的异性感兴趣。 某种意义上来说，仙人和凡人已经是两个物种，双方的生命层次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 女儿都没有，神话传说中的“精卫填海”，自然也不会发生了。 坦率的说，真要是发生了，李牧也相信神农能够将自家女儿拉出来。没别的原因，就因为在下面有人。 尽管不能确定神农是否就是祝融转世，但是和巫族存在渊源却是假不了。若非如此，也继承不了祝融留下来的遗产。 李牧可不认为，在量劫之中损失惨重的巫族，就没有能力收回散落在外的祖巫遗物。 事实上，甭管是上古时代衰落的三族，还是刚刚两败俱伤的巫妖两族，都是洪荒之中数一数二的大势力。 衰落只是相对于巅峰时期而言，同其它小族相比，他们依旧是一个巨无霸。最起码以人族现在的实力，就不及他们的十分之一。 少了一段凄惨的神话传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避免了和龙族对上，眼下正处于人族大兴的节骨眼上，能不节外生技就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瞬即逝千年。神农的功德也渐渐圆满，证道的契机越来越近。 在圣人弟子的鼓动之下，神农命人修建了祭坛，可是伴随着在祭祀圣人之日的临近，他心中的不安情绪也跟着日渐增加。 这一天，神农怀揣着满肚子的疑惑，找到了隐居中的李牧，希望能够获得一个答案。 “贤者，我……” 不等神农开口，李牧就抢先打断道：“不必多说，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我辈修士讲究上体天心，你的感应没有错。 至于不安源于何方，想必你自己也有所怀疑。我只能告诉你，天皇伏羲氏证道天皇之位，没有拜祭圣人。 圣人虽然伟大，可是也带有一个“人”字。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只要是“人”就逃不过这一定律。 具体该怎么选择，还是要你自己决定。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要承担其相应的后果。” 不能说太多了，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李牧总感觉自己在被人窥视。 要知道他的天机大道修为可不低，在主动屏蔽天机的情况下，还能够被对方窥视到，除了那几位之外也没别人了。 当着圣人的面说圣人的坏话，李牧还没有活够。为了多活几年，他果断的选择挑好听的说。 可惜在这个问题上，受他所处的立场所限，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词汇。 迫不得已，只能将选择题抛给神农，自己只是从旁侧击暗示。 归根结底，还是神农的后台不够大。平心娘娘虽然也是洪荒顶尖大能，可终归不是圣人。 或许在轮回之地中，圣人见她要绕着走，可一旦离开了六道轮回，情况就发生了逆转。 虽然不确定平心娘娘有没有证道混元，但是在洪荒世界之内，纵使已经证道混元同样也不是圣人的对手。 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洪荒六圣除了自身证道混元之外，还是天道任命的管理员，可以借助天道之力对敌。 实力决定话语权，要不是六道轮回太过特殊，平心娘娘也获得不了和圣人博弈的资格。 如果神农是祝融转世，那么这一波平心娘娘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换取了六圣的默认。 可这些不足以令六圣直接放任神农超脱，就如同之前的伏羲证道天皇一样，圣人同样布下了考验。 当然，因为女娲娘娘的存在，伏羲面临的考验多半是放了水。直接证道天皇成功，造成了脱离诸圣控制的既定事实。 眼下神农要面临的麻烦要给大一些，不仅平心娘娘无法直接给他提示，就连李牧这个领路人也只能从旁侧击。 好在负责执行的是圣人弟子，而不是圣人本身，这里面留下了很大的可操作空间。 圣人只是授命他们鼓动人皇在修筑祭坛、拜祭圣人之后证道，可没有让他们直接对人皇出手。 只要神农自己敢顶着压力上，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最多也就是得罪一众圣人门徒。 在李牧看来，这只是小问题。伏羲已经得罪过一次，现在再来一次也没大不了的。没准多来几次，一众圣人弟子也就习惯了。 麻烦得是干了之后，作为打脸圣人的代价，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神农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听了李牧的话，原本只是怀疑的神农，瞬间神色黯然了起来。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仿佛是在进行激烈的心里斗争。 看了一眼李牧放在不远处的棋盘，以及散落在棋盘之外的棋子，他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 “棋盘”、“棋子”，摆明就是让他跳出去。尽管跳出去的棋子，没有在棋盘中的日子舒服，可是胜在不再受人操控。 冲着李牧一拜，神农满怀愧疚的说道：“多谢贤者解惑，神农令贤者为难了。” 执掌人族这么多年，神农早就不是昔日的热血少年。不管是是心性，还是为人处世能力都锻炼了出来。 涉及到了圣人，李牧还给出了提示，明显是冒了大风险。 不了解圣人本质的神农，显然是被撼动坏了。内心深处还在替李牧担心，会不会因此招致圣人的报复。 …… 昆仑山之巅，闲着无聊的三清圣人，此刻正看着真人版电影，赫然就是刚才李牧的表演。 当然，圣人玩儿的是高档分频，同一时间观看多部影片，三教的核心弟子都是大电影的主角。 “二弟、三弟，看来这一局要提前分出胜负了。” 太上圣人心情颇为不错的说道。 仿佛地皇即将跳出棋盘，对他没有丝毫影响，反倒是自家唯一弟子的表演令他满意。 一旁的通天圣人颇为不甘的说道：“这波是大兄赢了。可惜了这位玄门武道之祖，要是早知道他这么厉害，贫道一定将他收为亲传弟子。” 没有法子，这波截教输得实在是太难看了。数千截教仙人入世扶龙庭，结果却被人耍了一个团团转。 如果说之前选错了潜龙还可以理解，那么现在地皇都确定了，还是无法让地皇按照事先编制好的剧本走，那就完全是无能。 那么多截教仙人，居然没人想到要拦截地皇和李牧见面，在通天圣人看来实在是丢人现眼。 相比之下，阐教虽然也在博弈之中输了，起码还出了一个广成子，敢去谋划接下来的人皇之师。 一面大肆结交人族修士，一面和玄都、李牧勾结，已经获得了人族实力派的支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广成子成功的概率已然不低。 能够在失败之中吸取经验，主动把握时机出击，化被动为主动，本身就是能力的体现。 安排弟子入人族历练，三清圣人本来就没有期待他们有多么优越的表现，关键是要他们能在挫折之中吸取经验教训，提升自己的能力。 一旁的原始圣人哈哈一笑道：“确实可惜了。在昆仑山的时候，这家伙可没有如此亮眼的表现。 不过现在正处于人族大兴的时代，涌现出几个厉害的人才也是正常情况。真要是没有大才，那才是问题。 太华子多半就是被人族气运所钟，若非他生不逢时错过了时机，没准第三任人皇就是他的了。” 地皇时代的争锋阐教输了，可人皇时代的博弈，阐教却有可能成为最大的胜利者，原始圣人有得瑟的理由。 看似在夸李牧，实际上却是暗自向通天灌输阐教的那一套理论——弟子必须要跟脚深厚的。 效果自然是没有效果，圣人认准的事情如果能够轻易改变，那也就不是圣人了。 三皇五帝的时代才刚刚开始，截教远远还谈不上时代。只要接下来有精英弟子涌现出来，那就不算是失败。 反正他截教的培养模式和人阐两教不一样，又不追求全面成才，只需要少部分弟子脱颖而出即可。 时间早晚并不重要，关键要看最终的结果。只有在经历挫折之后，能够吸取经验教训的弟子，才拥有真正的培养价值。 “大兄、二兄，按照约定我们只是承诺巫族可获得一尊人皇，可没有答应让地皇也超脱出去。 除非后土肯增加交易筹码，否则此事还需要重新界定。接二连三的被打脸，我们的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光听通天圣人的语气，就知道他没有把这些问题当成一回事。所谓的超脱，那只是针对普通生灵，在圣人面前又是另一番情况。 “圣人之下皆蝼蚁”，在洪荒世界之中可是实至名归。不证道成圣，永远都不会知道圣人的强大。 一旁的太上圣人摇了摇头道：“无妨，先让这群小家伙折腾吧！现在我们就出手，岂不是要打消了他们的积极性。 何况，人族现在正处于一飞冲天的过程中，不适合出手打压。等三皇五帝齐出人族气运稳定之后，我等再发难也不迟。 玄都和太华子的谋划都已经暴露，接下来其他人都有了准备，再想要继续就没这么简单了。 正好测试一下他们的能力极限，顺便也给其他弟子施加一点儿压力，逼迫一下大家的潜力。” “大兄说得不错，他们终归还是太年轻，将问题想得太过简单了。居然以为是我们在阻止三皇证道。 真要是证道混元那么容易，洪荒之中也不至于就我们几个。就算我们不做任何限制，没有大机缘人族三皇也突破不了。 索性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让大家都清楚并不是我等圣人要阻人成道，实在是他们自身实力不济。” 原始圣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作为既得利益者，阻碍后来者分蛋糕，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证道混元太过艰难，包括洪荒六圣都是先成圣，之后在天道的帮助之下，才顺利证道混元成功。 搁在其他人身上，证道混元就是将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不成即死，没有第二种选择。 成功的概率有多低，没有办法进行统计。反正自洪荒世界开辟以来，就没有完全靠自身实力突破混元的。 作为失败者，无一例外全部道化成为天地的一部分，为了洪荒世界的发展贡献了一份力。 若非如此，洪荒之中也不会有无数隐世大能卡在了最后一步，迟迟不敢迈出去。 …… 第十六章、地皇证道 时间一天天过去，人族变得越发兴盛了起来。蓬勃发展的气运，甚至快要赶上了巫妖两族巅峰时期。 当然这个赶上只是其中之一，可不是两家的总和。鼎盛时期的巫妖两族可是占据了洪荒近八成的气运，即便是圣人都要退避三舍。 时代不一样了，像巫妖两族那种霸占洪荒大部分气运的情况，再也不可能发生。 即便是人族成为天地主角，最多也就拿到洪荒五六成的气运。剩下的都会被各路大能、上古种族、天庭地府、圣人教派……瓜分。 人族拿到的这部分气运中，最少有一半还是会流向圣人大教。剩下的还要被各路大能、天庭、地府瓜分一次，真正属于人族的还要打个对折。 事实上，这还是乐观的。谁知道的紫霄宫那位需不需要气运？ 若是需要的话，搞不好洪荒气运先被那位分走一大份之后，再由各方势力进行争夺多。 僧多粥少，争斗在所难免。现在还好，正处于韭菜培养期，算是人族最好的时代，进入到收割时代才是悲剧。 送走了神农，又迎来了玄都。不知不觉间，烈山这座小山头已经见证了地皇时代背后博弈的惊心动魄。 “太华道友，地皇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 看得出来，玄都的心乱了。现在的玄都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萌新，还不是那个威名赫赫的玄都大法师。 第一次搞这种大动静，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还涉及到了未来的道途，那就更要慎重了。 如果多来几次，就会好得多。当然，真要是经验丰富，玄都也不会傻愣愣的亲自上场，更不会被广成子发现不对。 真正的老油条，都是李牧这种看似什么也没做，实际什么都干了。 在外界看来，他只是找到地皇教导了一段时间，殊不知在带走神农离开烈山部落的过程中，顺便还将烈山部落变成了“自己人”。 包括后期投奔过去的各路人才，看似是仰慕神农的威名，殊不知这些人都是李牧一手安排上的。 看似没有干扰神农后期的发展，实际上神农执政期间到处都充斥着李牧的影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种情况还会持续下去。谁让这年头人才匮乏，没有完善的人才培养体系呢？ 除了李牧的徒子徒孙之外，根本就无人可用。甭管哪路人皇上位，都不得不受影响。 知识上的垄断，才是李牧最大的优势。 当然，这种垄断只是在生产力落后的部落时代适用，伴随着人类社会文明的进步，肯定会发生变化。 可不管怎么变化，思想源头上都得受影响。这是扎根于人族文明深处的烙印，只要文明存在影响就不会消失。 “玄都道友，勿急！到了现在这一步，我等耐心等待即可。地皇的来头同样不简单，不可能没有觉察到问题。 何况，圣人弟子还是太过急切了。皇者本就生性多疑，他们越是鼓动修筑祭坛、祭祀圣人，就越容易引起怀疑。 地皇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证道功德，根本就犯不着向圣人低头，寻求他们的认可。” 话音刚落地，天空之中就落下万道霞光，一瞬间笼罩住了整个人族疆域，很快又扩散到了整个洪荒世界。 稍微休习一点天机之道的修士，此刻都能够从天道之中获得天机——地皇证道开始了。 隐约之间，李牧还感应到了天地间火系规则在沸腾，一下子变得清晰可见。 如果是休习火系法则之辈，眼下就是最好的悟道机会，感悟法则的难度比平时大大降低。 当然，真要是休习火系法则到了一定境界，估摸现在哭都来不及。 道敌来了！ 自从上古火之祖巫祝融、妖皇东皇太一陨落之后，又有了新的大能在火系法则之上登堂入室。 不过现在是玄门时代，修炼法则之道的修士，早就寥寥无几。 即便是有人坚持，在天道自我隐匿法则之后，悟道难度也是直上混沌。 正是因为法则大道太难，才有现在的玄门大兴。要不然有一群战斗力报表的存在，谁能够安心提升境界，待准圣之后才修炼法则？ 玄门仙道修炼简单也是相对而言的，实际上修炼起来依旧是困难重重。可以说长生大道，就没有一条是简单的。 神农在这个时候证道，李牧不感到奇怪。可是舍弃医道，选择主修火系法则，就令他大吃一惊了。 别看医道是后天大道，可是胜在竞争者少、易于传播，神农又是创道者，先天占据优势。 待医道广为流传之后，光吸收后来的智慧为资粮，在无量量劫之前积累出足够的证道资粮是大有可能的。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 相比之下，修炼火系法则的道理就充满了曲折。修炼难度大不说，大道路上的竞争者还不少。 别的不知道，反正隐居不死火山的凤凰一族之中，绝对有修炼火系法则的大能。 现在李牧越发相信神农是祖巫祝融转世，否则一般人根本就不会这么头铁，舍弃一片坦途的医道，跑去死磕火之大道。 最终的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反正每条大道的路上，最后只会有一位证道者。 作为主人的神农，此刻全身上下都被烈焰包裹着，活脱脱一个大火人。 漫天的功德落下，神农身上的气息也在不断上升，一直提升到准圣之境才慢慢稳定下来。 原本继承的祖巫精血经过这么一刺激，也渐渐融入神农体内，一股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神农脑海之中。 一瞬间神农的面部表情大变，整个人都变得痛苦了起来，仿佛是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思想斗争持续了两天之久，猛然见神农睁开了眼睛，发出了惊天怒吼： “今生为神农，我就是神农，管他那前世如何！” 突然的惊变，所有关注地皇证道的大能，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眼前这一幕可是乐坏了无数吃瓜群众。看情况就知道，相比伏羲转世的一帆风顺，祝融转世分明就是直接搞丢了前世。 不过两人的情况明显不一样，伏羲是带着记忆转世，在转世成功之后才封印了前世记忆。 记忆融合，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存在所谓的排斥。 祝融的情况明显不一样。巫族没有元神，死后都是直接回归天地，很难按正常步骤进行轮回转世。 巫妖大战之中，祝融就已经陨落，只剩下残存的一道真灵。 本以为可以进入轮回之中，慢慢修复残缺的真灵，结果转世之后就发生了变故。 现在的神农确实接受的祝融的记忆，可是却不认可祝融，不愿意接受祝融的一切。 毕竟，相对于祝融那漫长的记忆来说，神农就宛如一小孩。 真要完全融合，最后留下的究竟是自己，还是被祝融夺舍重生，谁也搞不清楚。 好吧，这是李牧的锅。自从觉察到神农可能是祝融转世之后，就没少灌输这方面的知识。 幼时形成的观念，对一个人的成长影响是非常大的。以至于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幸好天机未显，李牧又动用至宝将那一段交流给抹去了。否则，现在平心娘娘怕是要杀上门来了。 事实证明，李牧的隐藏非常有必要。 本就阴风阵阵的幽冥之地，此刻变得越发恐怖了起来。就连六道轮回都发生了动荡，无数倒霉蛋亡魂就在这一波动荡之中烟消云散。 幸好修为到了平心娘娘那种境界已经有很强的自制力，短暂的失态过后，很快就稳定了情绪。 “罢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危险重重。没有神魂，仅靠一缕残缺的真灵，能够转世成功就算是万幸。 待证道混元之后万世归一，还是能够回归。左右也只是时间问题，再多等等也无妨！” 事已至此，除了往好的方面想外，平心娘娘也是无能为力。 不管神农如何变化，本质上的真灵还是祝融，这就令她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 停顿了一下之后，平心娘娘再次自语道：“按照约定，三皇之位当有一位出自我巫族。现在的神农可是人族，那么人皇之位…… 哎！ 此事怕是有些难了，三清可不是好说话的主。现在发生了这种变故，他们多半不会承认。 哼！ 不管他们认不认，都得尝试一次。反正最后一位人皇主兵戈，即便是成不了人皇，也可以化为劫数，总归不会吃亏！ 三清可以不给面子，我就不信人皇也敢不给……” 伴随着平心娘娘的决定，一股淡淡的劫气开始向着人族之地汇聚，天空之中的各路星宿也出现了移位的迹象。 不过这些都被地皇证道给遮住了，在神农明悟自我之后，周身的气息再上了一个台阶。 可惜终归是没有摸到证道的门槛，修为比之天皇伏羲还是要差上不少，显然祖巫祝融的部分遗产还是赶不上伏羲的积累。 祥瑞之气弥漫着整个天地，证道地皇的神农开始被动飞升，向着火云洞而去。 显然这是圣人出了手，以实际行动给这位刚刚证道的地皇上了一课。让他知道圣人的面子不是好扫的，不给面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好在，现在正处于人族大兴的关键时刻，圣人还是给神农留了颜面，没有让外界发现他被关了小黑屋。 “炎帝！” “炎帝！” …… 目睹这一切的众人，兴奋的发出了阵阵呐喊，由衷的为神农证道而高兴。 看着地皇顺利证道，神色紧张的玄都也放松了下来。尽管已经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但眉宇间的喜色，还是出卖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初出茅庐，就完成了一次惊天谋划，玄都有得意的资本。 似乎是觉察到了自己失态，玄都果断转移话题道：“恭喜太华道友，再次某得人皇大功德！” 先是捞取了辅助天皇的功德，现在又获得了辅佐地皇的功德，李牧现在也是洪荒少有的大功德之士。 再配上玄门武道之祖的业位，他也算是洪荒之中的一号人物。甭管去什么地方，都能够成为座上宾。 李牧哈哈一笑道：“同喜，同喜！” “今日之后，玄都道友的名号同样会响彻洪荒。这场玄门三代首席之争，道友可是遥遥领先。” 不是李牧刻意恭维，伴随着地皇证道成功，玄都在圣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然大不相同。 在这场历练式的考核之中，玄都的表现可是完胜其他圣人弟子。就算拉了李牧做盟友，但是能够拉到盟友也是一种能力。 别谈什么不公平，三清门下进入人族的弟子足有好几千，几千人都没有玩儿过人家一个，有啥好不服的？ 修为不足只是暂时的，还可以慢慢提高；要是脑子不够用，那可是永远的。 作为太上圣人唯一的徒弟，如果单纯的想要提高修为，丹药当糖豆吃都没有问题。 如果其余的弟子，在后面没有更加亮眼的表现，玄都就是三清门下的大弟子。 看似玄都没有获得多少功德，实际上他的收获并不比李牧小。玄门三代首徒带来的利益，足以令玄都未来的修炼一片坦途。 “托太华道友的洪福，才让玄都暂时领先一小步！哈哈……” 对玄都充满凡尔赛的言论，李牧已经无话可说。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家伙，居然如此能装逼。 “暂时领先一小步”，这话要是让一众圣人弟子听到，非得羞愧死不可。 想要追赶上来，可不是谋划一次人皇功德就能够弥补的。除非后面有人开挂，同样将一众圣人门徒玩弄于鼓掌之中，否则根本就没有逆袭的可能。 显然，这是不存在的。作为胜利者，玄都岂会给后来者机会。 在接下的一皇五帝证道过程中，这位多半会充当旁观者。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则根本就不会下场。 不入场，又如何能够被人算计？ 第十七章、杀劫现 伴随着地皇证道，很多被隐藏的真相都暴露了出来。 三教弟子都不是傻子，只要稍微一联想就知道玄都在地皇时代干了些什么，大家瞬间就明白被自己算计了。 偏偏玄都用的还是阳谋，暗中制造“伪潜龙”不假，可人家又没叫他们去扶。 中了算计，那只能证明自己眼光不好。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玄都乃太上圣人的唯一弟子。 想要报复简单，可一旦打不死对方，那就给自己增加了一个大敌。因果纠缠之下，必定会有了解的一天。 这足以熄灭大部分人报复的心思，仅剩的几个也只是想要找机会算计回来，而不是跑去打闷棍啥的。 不仅没人打上门去，反而增加了许多敬畏。作为后遗症就是三教门下没人敢和玄都亲近，唯恐遭受算计。 这要是搁在截、阐两弟子身上肯定是一个大麻烦，但是对死宅玄都而言，完全就不是事儿。 人教就一根独苗，到了外面他一个人就代表一方大教，根本就不需要拉帮结派。 地皇一证道玄都就回了首阳山，所有的麻烦都不复存在。甭管是哪路仙神，都不敢跑到太上圣人的地盘去放肆。 同为胜利者的李牧，最近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倒不是有人上门找麻烦，他这位玄门武道之祖也是有牌面的，等闲之辈不敢放肆。 没人找茬，不等于李牧就能够安生了。见识到李牧的厉害，聪明人都跑来拉关系。 一个两个还好，可隔三差五的就有仙人上门来拜访，绕是李牧也招架不住。 许诺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同道，哪来那么多的功德分？ 给谁不给谁，岂不是都要得罪人。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李牧又岂会干。 迫不得已，李牧只能被动宣布闭关。这一闭关就是三千年，待地皇证道的风波平息，他才从密室之中出来放个风。 抛头露面是不可能的。为了功德气运，还不知道那帮圣人弟子会干出些什么疯狂事。 看李牧就知道了，这才过了几万年，修为又上了一个大境界。按照这样的修炼速度，三皇五帝结束那就是妥妥的大罗金仙。 别看大罗在洪荒之中不值钱，可那是从前的情况，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巫妖量劫之后，洪荒世界的力量出现了严重断层。从金仙到大罗这个阶段的修士比凤毛麟角还要稀少，直接成为了保护动物。 要不然也不会有后面“阐教十二金仙”名动洪荒。 何况李牧主修的还是法则之道，涉猎的法则足有上千之多。博而不精，非李牧所愿，怎奈机缘送上门他也无法拒绝。 这些法则都是在圣人麾下听道之时的收获，被玉碟记录下来后，慢慢消化掉的。 领悟比较深的还是水之法则、天帝法则、轮回法则、然后才剑道法则，剩下的都是浅尝即止。 选择那哪一条法则主修，李牧也非常的头疼。以上四条道路，通通都不好走。 选择水之法则，就要和龙族那帮老不死争道。别的姑且不论，五方圣兽之一的青龙却是不能忽略。 天帝法则在洪荒之中，更像是一条绝路。帝俊没有走通，现在的昊天多半也是希望渺茫。 李牧就更不用说了，坐不上天帝之位如何能够走通这条路？要不是占据了大荒世界的天帝之位，他恐怕连这条大道的门槛都摸不到。 轮回法则不提也罢，搞不好平心娘娘已经证道混元，就算还没有迈出最后一步，那也不是李牧能够比的。 剑道法则并非先天，乃是后天所孕育。想要将这条大道走通，先得让洪荒剑道大昌，吸取众多后来者的大道领悟，完善这条大道之后才行。 看似希望不小，实际上成功的希望却非常渺茫。据李牧所知，通天圣人的剑道修为可不低。 这要是一头扎进去，那就是直接撞在了钢板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总不能指望圣人道德高尚、大公无私，只占据一条大道，将机会留给后来者吧？ 至于武道，可以直接忽略掉，玄门武道之祖的业位可支撑不起一尊混元。除非洪荒世界升格，玄门跟着再进一步，否则想都不用想。 当然，脱离玄门证道也是一条路，只是风险大了那么一丢丢。只要武道压过仙道成为洪荒主流，李牧就能够轻而易举的证道混元。 李牧只是来求道的，不是过来寻死的。眼瞅着手中的大道法则，没有一条是靠谱的。 迫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选择广撒网。反正法则领悟得多了，也不会压身。 先给积累着，到了未来证道之时，再做出选择就是。 大道之争残酷，只是针对能够证道混元的那一波修士，普通人压根儿就没有那些烦恼。 摸到混元门槛之前，甭管你修炼什么大道，都不会有人拦着，甚至还会乐见其成。 即便是到了最后时刻，也有退缩的机会。只要你肯认输，放弃争道别人也不会斩尽杀绝。 毕竟，修炼的人越多，大道法则就会越发完善，作为占据大道的混元修士获得的好处也会越大。 包括天道也会受益，这些大道法则都是天道的养料。积累的法则越多，天道法则就越严密，世界晋升的可能性就越大。 本质上正统的高阶修士，和世界就是相辅相成。这也是李牧搞不懂洪荒世界为啥量劫不断的原因。 压下了心中的疑惑，李牧继续在广撒网的道路上狂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洪荒之中敢这么干的也就他一个了。 不对，或许紫霄宫那位也有这样的资本。只不过鸿钧现在的段位太高，犯不着下来争夺证道混元的“小机缘”。 三千年又三千年，人皇时代还是没有开启。间隔时间这么长，李牧也非常的无奈。 这是他的锅。按照正常情况，三皇治世的时间线基本上都是连上的，可惜前面两位证道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人族需要时间来消化成果。 天皇和地皇之间间隔万载，现在地皇和人皇之间需要间隔的时间则会更长。 何况，人族太聪明了，习惯性的拿别人进行对比。 不散去前面人皇的一部分影响力，大家动不动就拿两位人皇的功绩进行对比，让后来者如何自处？ 超越前者，说起来简单，可真要是做起来就会遗憾的发现——办不到。 大功德之事又不是大白菜随处可见，想要拿到功德就必须要对人族发展有大贡献，且不能伤害洪荒天地。 地皇和天皇还可以比比，好歹是种出五谷之后才被公推上的位。后面的几位就悲剧了，哪有什么大功德给他们留着？ 真要是这么玩儿，三皇五帝永远都归不了位。 这些变故圣人自然是一清二楚，只不过既然是针对门下弟子的一次考验，自然不会告之。 要是什么事情都安排清楚，那还考验个鬼。圣人收下一堆门徒是为了传道，可不是给他们当保姆的。 真要说圣人对门下弟子有多深的感情，李牧肯定是不相信。 尤其是通天教主那种门徒过万，徒子徒孙不计其数的主，哪有那么多感情去分？ 没别的原因，李牧自己也是门徒遍布洪荒的主。可是除了几个各方面都表现不错的弟子外，剩下的见面他都不一定能够叫出名字。 时间一天天过去，苦苦等待的广成子，最终还是安耐不住踏入了华山。 “广成道友，这么急匆匆的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李牧明知故问道。 作为最亮眼的崽儿，接下来的人皇之争，他已经不准备出手。 尽管有巫族介入，可总体上还是人族内部的纷争。作为人族之中地位超凡的大贤者，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太华道友，人皇迟迟未曾出现，劫气却已经先一步出现。尽管没有量劫时代那么严重，可人族大兴的劫数确实已经来了。 贫道担心这么拖下去，可能会发生变故。所以想请太华道友出手，提前找到人皇所在。” 广成子慎重的说道。 先是天皇，再是地皇。李牧能够提前找到人皇，在洪荒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好奇者固然有之，但大多数人看来：李牧乃是天道为人皇安排的护道人，故而能够每每先人一步。 这种事情，李牧自然不会进行解释。误会就误会好了，若天道真要为人皇安排护道人，作为人族之中少有的高阶修士，他也的确是首选。 “广成道友勿急，三皇五帝缔造人族大兴之事，乃诸位圣人的共同意志，早就成为了天道大势。 即便是有所变故，也不会出现大的波折。 天地人三皇之中，人皇主兵戈，注定要接受天道考验，才能够归位。 现在人族之中出现淡淡的劫气，本质上就是人族大兴劫数在酝酿。些许风波，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至于人皇的所在，因为劫气影响天机的缘故，太华也只是推算出了一个大概。 广成道友若是下定决心，接下来和我人族站在一起，太华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只不过这种事情，一旦参与进来道友想反悔就来不及了。不光太华不会答应，已经证道的天皇和地皇也不会答应！” 李牧似笑非笑的说道。 人皇之师的功德可不是好拿的。涉及到了天道考验，一旦玩儿崩了，那就是身死道消的结局。 正如李牧所言，一旦介入进去，在三皇五帝时代就得和人族站在一起。要不然已经证道的两位人皇，那是真的会杀过来。 “太华道友大可放心，广成子既然想要获得人皇功德，自然会承担相应的风险！” 显然，广成子也是道心坚定之辈，自然不会被李牧的三言两语给吓退。 若是这点儿担当都没有，也无法在神话传说中留下赫赫威名。 点了点头之后，李牧淡定的说道：“人皇大概率会诞生于有熊部落，生而有异象，道友自会发现。 不过人皇证道，不同于天皇、地皇那么顺利，需要迎接天道考验。 故人皇当修德振兵，治五气，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貙虎，战……” 话到了嘴边，李牧突然停顿下来，伸手往北部洪荒一指。 给了这么多提示，广成子不仅没有感到欣喜，反而越发担心起来。 北部洪荒可是残存巫妖的地盘，作为上一个量劫的主角，不甘心退出洪荒的主流舞台，跳出来干涉人族大兴并不奇怪。 理解归理解，并不等于广成子就能够接受了。真要是这些家伙出来搞事情，广成子还真搞不定。 沉思了片刻功夫之后，广成子神色凝重的问道：“太华道友是不准备出手了么？” 看出了广成子的担心，李牧微微点了点头：“广成道友，以太华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介入人皇纷争之中。 此次劫难只是考验，并非天地量劫，道友只要沉心应对就不会出大乱子。 以巫妖两族的仇恨，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联手。一方若是出手，另一方必然会坐壁上观。 即便是出手，也只会动用部分力量，以试探为主。 真要他们以倾族之力，跳出来违逆天道大势，那帮余孽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即便是他们插手，道友也不会缺少援兵。三教之中对人皇功德有兴趣的多得去了，自会相助道友。 还有那位天上那位，继位这么长时间正需要在三界之中立威。恰好巫妖两族的余孽又是被打压的对象，必要的时刻也可以引那位入场。” 这是实话，真正的头铁之辈早就死在了巫妖量劫之中。能够活到现在的幸运儿，要么是脑袋比较灵光的，要么是运气特别好的。 试探性的搞一波，或许他们还有胆子，可真要明火执仗的同圣人对着干，他们还没有那么牛逼。 至于想要谋取功德，踏入人皇纷争的一众倒霉蛋修士，李牧只能提前为他们默哀了。 反正人不是他请过去的，这笔因果记不到他头上。若非为了躲劫，他也不会对一众拜访修士避而不见。 被李牧抛出来的信息所震撼的广成子，晕乎乎的下了华山。不过他没有急着去有熊部落寻找人皇，而是先返回昆仑山同一众师兄弟联络感情。 玄门三教看似是一体，实际上因为教义的缘故，内部早就发生了分化。 真要是遇上麻烦，指望截教中人出手相助根本就不现实。没有任何一位截教弟子愿意看到人皇之师落入阐教手中，不添乱就是最大的支持。 至于人教完全可以忽略，独苗的玄都已经闭关，看架势就知道这是不准备给他们逆袭的机会。 在这种背景之下，一旦遇上了麻烦，真正能够出手相助的也只有阐教的一众同门。 尽管阐教内部也是派系众多，可一旦涉及到了截教，很多事情就变得了简单了起来。 哪怕是为了压过截教一头，他们也必须要出头。谁让阐教大多数时间，都被截教给压着呢？ 某种意义上来说，广成子也是绑架了阐教众仙。安稳渡过考验，作为人皇之师功德肯定是他拿大头。 要是把事情搞砸了，他自己固然凉凉，阐教众弟子的名声也要跟着完蛋。尤其是面对截教的时候，那就甭想抬起头做仙。 第十八章、不寻常的人皇之争 有熊部落 一道紫光闪烁，配合着紫微星的异动，怀孕两年之久附宝终于诞下一子。 “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聪明……” 不得不承认主角光环真的很重要，异象频出公孙轩辕不仅没有被当成“妖孽”，反而受到了部落中人的追捧，认为他是仙神转世。 没有法子，自从确定人族大兴的消息之后，最近这些年转世人族的着实有些多。 许多寿元耗尽，或者是伤了根基的修士，纷纷选择轮回转世进入人族，想要搏一搏人皇大机缘。 当然，这些家伙中百分之九十九的都凉了。尤其跑去跟风凑热闹的妖族，结局那更是一个惨。 转世进入人族没错，只不过不是转世成人，而成为了人族蓄养的牲畜。 纵使做了再充分的准备，最后也难逃凄惨结局。这背后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那就很难说了。 当然，倒霉的只是妖族修士，别的种族进入轮回还是按照正常步骤走的。六道轮回之中晃悠一圈，最后转世成为啥全靠运气。 唯有少数身怀功德之辈，才得意如愿以偿，顺利转转生人族。 可惜机缘不够，或者说后台不够，没有人皇之命。 折腾来折腾去，最多也就一潜龙。既然是潜龙，真龙一出那就泯然众人矣！ 甭管怎么说，这些家伙有魄力去赌，那也是一方人杰。 对人族部落而言，有这些人带领也大都取得了长足发展，不少部落都因此而渐渐兴盛起来。 有利就有弊，这些人在促进人族发展的同时，也将一些坏毛病带了进来。 原本淳朴的社会风气，渐渐开始发生变化。各方部落之间的冲突，日渐增加了起来。 尤其是炎帝证道之后，没有了约束大家的人族共主，部落之间互相攻伐变得日益严峻起来。 就连社会体系也发生了变化，原本的公有制社会，渐渐过渡到了私有制时代，部落中的权贵往往能够享受数十倍于普通人的物资。 在欲望的趋势下，人族各部落之间攻伐不断。令陷入内战中的民众，苦不堪言。 社会矛盾日渐积累，劫气也开始逐渐蔓延。一时间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人族急需新的共主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从小就肩负着带领部落走向强大的轩辕，并没有辜负大家的希望，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超越自身年龄的沉稳。 这一日，一仙风道骨之人出现在公孙轩辕面前，直接开口询问道：“我乃昆仑山炼气士广成子，你可愿拜我为师？” 来人正是在有熊部落观察多时的广成子。坦率的说，这么没有逼格的开场，并非广成子所愿。 怎奈人皇关系重大，想要收入门下必须要对付资源，任何装逼诱导都会留下隐患。 广成子是来收徒的，不是跑来和人皇结怨的。任何多余的举动，都有可能给未来留下隐患。 此刻的广成子是格外羡慕李牧，只要大名一报上，收徒啥的立即就能够水到渠成。 作为知情者，广成子可是清楚之前天皇、地皇都曾主动提出要拜入门下，只不过被李牧给拒绝了。 当然，主要还是那两位来头太大。现在广成子只能期待人皇没那么大的来头，否则跳出一位大能来干涉，那就完犊子了。 没有答应，也没有急着拒绝，公孙轩辕反问道： “敢问广成仙长，能够教轩辕什么？” 这就是没有知名度的后果，即便是报上了大名，别人也不知道他是谁。 公孙轩辕的态度还算好的，没有一上来就拒绝，要不然广成子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那就要看你想学什么了。求仙问道、吞吐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治世安民、护卫万民、平定乱世之纷争、开万世之太平……” 表面上越说越上劲，内心深处广成子也是荒得一批。前面说的他还勉强能够做到，后面就纯粹是在吹牛逼。 比如说：“开万世之太平”。这句话从来都是一句口号，根本就不可能真正做到。 制度也罢、规则也罢，甭管制定的多么完善，终归还要人去实施。既然是人在主导，那就避免不了私心，万世太平也就成为了一句空话。 如果将万世太平改成万年太平，估摸着还有几分希望。洪荒之中时间不值钱，纵使人皇治世万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似乎在进行内心斗争，在要不要拜师的问题上，公孙轩辕显得非常犹豫。 广成子静静的等待结果，没有再多说什么，能吹的牛逼都吹出去了，再吹就要穿帮了。 许久之后，公孙轩辕慎重的行礼道：“轩辕拜见师父！” 缘分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原本都准备拒绝了，最后关头轩辕还是鬼使神差的拜了下去。 这一拜，两人就定下了师徒名分。轩辕的学生生涯，就此拉开了帷幕。 …… 在公孙轩辕拜师的同一时间，九黎之地多个部落都涌现出了一批力大无穷的勇士。这些人光先天神力、自带神通，更是足智多谋。 经过长时间的争战，渐渐涌现出了八十一个部落，其中又以蚩尤部落实力最为雄厚。 凭借自身强悍的武力，加上过人的头脑，蚩尤渐渐压服了九黎八十一部落，并且同这些部落首领结拜为兄弟，一个以蚩尤部落为核心的九黎联盟正在慢慢形成。 不过相比富庶的中原之地，九黎之地终归还是太落后了。依旧保持原始狩猎为生的九黎联盟，并不具备聚兵大战的能力。 作为种子选手的蚩尤，没有急着对外扩张，而是在九黎之地兴农耕、冶铜铁、制五兵、创百艺、明天道、理教化…… 总得来说，这是一位有头脑的潜龙，并非什么争狠斗勇之辈。 …… 大弥须山中，尚未叛玄立佛的接引、准提两位圣人，此刻也是格外关注人皇之事。 “师弟，你的心乱了。” 接引圣人缓缓说道。再配上那副处变不惊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修炼无为大道的，实际上这却是一位修炼寂灭法则的狠人。 人不狠，站不稳。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洪荒世界，能活下来的大能个个都是狠人，不狠的全部都倒在了半路上。 看了接引一眼，准提不确定的问道：“师兄，我们这次做得是不是有些过了。 万一事情泄露，或者是谋划失败，不光你我会声名狼藉，这笔因果也会越结越深，甚至……” 不待准提继续说下去，接引就打断道：“师弟，不必多言。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相比三清、女娲，你我二人本就根基浅薄，能有今天的这份修为，全靠我等苦心谋划。 行事偏激一点儿，也是迫不得已。若是不这么干，洪荒之中哪有你我兄弟立足的地方？ 何况，谁知道红云有人皇命格，转世居然成为了轩辕？ 要是早知如此，我们自然不会同后土做交易，出手帮她屏蔽天机。 现在蚩尤等人已经成功转世，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去争了。同后土的交易，我们已经完成，甭管后面发生什么你我二人都是不知道。 就算是泄露出去又如何，这件事女娲也有份的。三清拿着这个问题揪着不放，最多也只能令我们难看。 反正轩辕已经拜入玉虚门下，阐教被拉下了水。只要我们不让红云转世的消息泄露出去，接下来自有三清出力送他入人皇。 红云证道人皇，我们欠下的成道因果就偿还了大半，剩下的大不了等他证道混元之时再出一把力就是。” 别人最多“吃了上家，吃下家”，接引这波的谋划却是将所有人全部一起吃了。尽管不是存心的，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如此。 外界只看到三清势大，接引、准提被迫退让，殊不知他们的退让只是暗度陈仓。 怎奈红云转世之后情况发生变化，前面连续转世上百次都没能觉醒，本以为将会永远坠轮回，无法苏醒过来，没想到最后又发生了惊天逆转。 包括送红云真灵入轮回的后土，都不知道多次转世之后的红云，最后会成为人皇的有利竞争者。 天数使然，纵使圣人也无法掌控一切。不过想想人族圣地火云洞，红云占据一尊人皇之位也就不奇怪了。 有时候算计太狠也是一种麻烦，就像是现在这种局面，一连串的巧合下来，搞得两位圣人非常被动。 成功了固然血赚，一旦谋划失败，结下的因果就大得去了。 不光要得罪三清、后土，就连成道因果也会越结越深，搞不好就是永无偿还之日。 看似欠债的是大爷，两人贵为圣人即便是不还因果，红云也奈何不了他们。 可真要是这么干，两人的大道之路也就断了。圣人不光是业位，同样也是一种道果，并且还是堂堂正正的大道。 直视本心是必备条件，在心灵上万万不能有所缺陷。若是不还上成道因果，他们的道心永远都无法无暇。 这和善恶没有关系，纯粹是为了大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除非他们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直接坠入魔道之中，否则这笔因果必须要想办法给还上。 即便是红云死得渣都不剩，这笔债也得还上。给不了本人，最少也要出手帮忙报仇。 本来这是最简单的操作，怎奈算计红云之人太过牛叉，接引、准提也惹不起。 一系列的因果纠缠在了一起，让这次人皇之争变得不同寻常起来。圣人、巫族都被卷了进来，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第十九章、狼烟起 人族部落内战，对武道一脉的冲击也是巨大的。作为各大部落的武力担当，武者很自然成为了战场上的主力。 手心手背都是肉，打来打去都是徒子徒孙在内斗，李牧也非常头疼，索性干脆放手不管。 都是人心不足的惹得祸，涉及到了利益，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的。 为了降低战争强度，尽可能的保存人族实力，李牧还是召回了武道一脉所有的成仙修士。 世俗战争，那就让世俗解决好了。仙道中人掺和其中，只会凭添因果。 这份因果可不好了结，阐教十二金仙都因为涉及人族内战，沾染上了杀劫，更何况是一群普通人族修士。 作为圣人弟子，最差的结果也是上封神榜。可是对普通人族修士而言，能在封神榜上混一个位置，都是洪福齐天。 若是沾染上了杀劫，最终的结果多半是一命呜呼，搞不好还会魂飞魄散。 闲着也是闲着，人间劫气丛生，李牧却在华山给门人后辈讲起了道。 无意之中的一步闲棋，直接搞懵了一众围观群众。尤其是那些暗地里关注李牧行踪的仙神，更是气得纷纷破口大骂。 不玩了，提前知会一声啊！现在这么搞，那可是非常要命的。 当然，也仅限于暗地骂骂。这种事情莫说是追究，光说出来大家就丢不起脸。 再次错过人皇机缘，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毕竟前面都错过了两次，大家的心里承受能力都练出来了。 紧接着大家又不淡定了。 不同于地皇时代有人搞事情，一大堆的人造潜龙四起，人皇时代就那么几条，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有熊部落公孙轩辕，以及九黎之地的蚩尤。 剩下的潜龙不提也罢，没有一份亮眼的功绩，纵使有龙气加身也是白搭。 公孙轩辕将有熊部落经营的有声有色，蚩尤也带着九黎之地脱贫致富奔小康，两者皆为人族做出了大贡献。 看似是“二选一”的选择题，可是对很多人来说，压根儿就没得选。 比如说：阐教一脉，那就必须支持公孙轩辕。作为广成子的徒弟，轩辕本身就是阐教弟子。 原始天尊最重规矩，同为玉虚门下若是站到对面去，那就触犯了同门相残的大忌。 不光是阐教弟子，玄门三教的弟子若是参与其中，现在都只能支持轩辕。没有法子，现在三清一体、三教是一家，不能搞内战。 又比如说：巫族，那就必须要支持蚩尤。 这个不需要纠结，巫族对外的时候从来都是无条件的团结，没道理放着转世大巫不支持，跑去支持别人。 最悠闲的依旧是妖族，两边都靠不上去。巫妖两族不死不休，人妖两族也是血海深仇。 金鳌岛 通天圣人闭关不出，代理主持教务的四大弟子在人皇问题上再次发生了分歧。 确切的说，截教四大弟子就从来没有立场统一过。 “人数过万，智商减半”。 这句话放在截教之中，那是再恰当不过了。万仙来朝给截教带来的不仅是风光，更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鱼龙混杂的截教自然也不例外。教内大大小小的派系一大堆，谁也捋不清。 通天教主又不是一个爱管事的主，大多数时间都对门人放任自流。主持教务的四大弟子本身就是四个派系，相互之间从来都是明争暗斗不断。 名义上的大弟子多宝道人，现在也没有威压群雄的实力。某种意义上来说，截教在三皇时代收获寥寥，也不乏互相扯后腿的缘故。 退让是不可能的，修行本就是逆水行舟，为了大道唯有勇往直前。 圣人大教也不等于资源无限，普通的灵材不需要争斗，可一旦涉及到了气运分配，那就不一样了。 即便是截教的气运如洪，依旧改变不了僧多粥少的困局。 “三位师妹，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地皇时代，人教大获全胜，玄都道人近乎锁定了玄门首徒的位置。 现在广成子又占据了人皇之师，尽管巫族在背后支持蚩尤，可我们都知道诸圣无法容忍巫族占据第二尊人皇。 何况，九黎之地先天不足，难有大的发展。有阐教支持的轩辕，获得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输给了人教，再输给阐教，我等还有何面目在洪荒立足？又该如何向师尊交代？” 多宝道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只是落入三人耳中，这话的意思就发生了变化。看似是在截教着想，实际上却包含着多宝道人浓浓的私心。 论起实力来，在洪荒诸多教派之中，截教是妥妥的王者。若是能够联合起来，压过竞争对手，并非什么难事。 可胜利果实属于谁，那就很难说了。 大道争锋，那是一步慢、步步慢。一旦做出让步，无疑于在动摇自己的大道。 或许这也是通天圣人给门下的考验，“截教”顾名思义在于“截”。 想要“截取”一线生机，那就必须要把握任何一个机会。与人斗都不能胜利，又如何能够与天地斗？ 从截教的门人弟子数量就可以看出来，这注定是广种薄收。这么多人真正能够走到最后的注定寥寥无几，剩下的都是牺牲品。 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个大教都是如此。想要在洪荒之中证道混元绝非易事，即便是圣人也没有把握培养出一尊混元弟子来。 在这种背景下，更要将有限的资源集中在少数人身上。现在考核才刚刚开始，大家均有一线生机。 一旦考核结束，重点培养的弟子和普通弟子就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对有志于混元大道的人来说，谁都不能放弃。 当然，更多的圣人弟子都是一群小迷糊，就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别人去混了。 看似没有什么损失，实际上在他们做出选择的时候，就自己放弃了自己，自然也会被圣人放弃。 “多宝师兄，道理是不错。可玄门三教一体，我等也不能给阐教拆台，最多也就放任不理。 三皇时代已经错过，想要有所收获，只能在五帝时代发力。 五帝终究不及三皇，能够获取的功德肯定会减少很多，恐怕要两三位人皇才能够顶上现在的一位。 不知多宝师兄，准备如何谋划呢？” 金灵圣母似笑非笑的问道。 谋划？ 其实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利益分配。不光是他们四人，还有截教内部的一众派系，都需要进行安抚。 只有稳定了内部，才能够在接下来的五帝时代占据上风。 本质上，这就是一次博弈与妥协的过程。考验的就是截教众弟子的应变能力，显然现在四大弟子已经看清楚了迷局。 …… 时间一天天过去，人皇之争变得越发激烈起来。以有熊部落为首的轩辕联盟和以蚩尤部落为首的九黎联盟成为了风暴中心的主角。 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轩辕联盟获得了人族核心地区众部落的支持，在人口、经济上占据上风。 可九黎联盟也不是省油的灯，经济、人口拼不过轩辕联盟，但胜在军事实力强横。 作为联盟首脑的蚩尤，更是有“兵主”、“战神”的美誉。论起综合实力来说，九黎联盟丝毫不弱于轩辕联盟。 当然，也强不到哪里去。总体上来说，双方也算是旗鼓相当。 若非如此，这次人皇之争也不会变得如此激烈。除了偏远地区的少数人族部落之外，几乎所有的部落都被卷入了风暴之中。 不同于天皇、地皇时代的和谐，常年内部攻伐的人族部落充满了火药味，再也不复昔日的淳朴、谦让。 有熊部落之中，看着忙碌的公孙轩辕，广成子提醒道：“眼下人族一分为二，大战在所难免。 从目前情况来看，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一旦九黎联盟筹集到了足够的战略物资，就会发起进攻。 蚩尤南征北战多年，驱逐了无数异族，开扩了南疆之地，用兵之能冠绝天下。 在这方面，我们没有优势。想要弥补军事上的劣势，我们必须要抢先行动占据政治上的优势。 趁着九黎联盟尚未准备完全，抢先一步占据共主之位，以占据大义。 若是九黎联盟置之不理，往后他们再想要挑起战争，那就是以下犯上。 要是他们不顾准备不足，提前发起战争，我们也不吃亏。 本来我们在军事上就不占优势，想要获得最终的胜利，唯有将九黎大军引出九黎之地。” 听了广成子的话，公孙轩辕沉默了。显然，以战争手段获取共主之位，并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可能的话，他更希望能够用政治手段解决。怎奈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得谈，九黎联盟无法让步，轩辕联盟同样不可能让步。 半晌功夫之后，才缓缓说道：“师尊说得是，只不过共主之位需得人族各部落认可，现在怕是……” 抢先占位子容易，关键在于能否获得种族气运的认可。万一没有获得人族气运认可，共主之位就成笑话了。 莫说是继续争夺人皇，怕是连联盟首脑的位置，他都没脸继续待着。 碰上要脸的人皇预备役，广成子也很头疼。 有一种操作叫做先入为主，甭管是否获得种族气运认可，只要脸皮厚就可以先霸占位置，待击败九黎联盟之后，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很明显，这种没皮面的事情，轩辕还干不出来。 终归只是一个萌新皇者，节操尚未掉下去。 想了想之后，广成子再次劝说道：“无需多虑，除了九黎联盟之外，其余的人族部落都会支持你。 从人口上来看，差不多占据了人族的三分之二。如果再拉拢一众人族修士的承认，基本上就可以代表人族做抉择。 这点无需担心，九黎之地多是人巫混血。 人族之中有一句古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只要散播消息说巫族在支持蚩尤，人族之中的一众修士就知道该怎么选择。“ 犹豫了许久之后，公孙轩辕狠狠的点了点头。作为皇者，轩辕从不缺乏杀伐果决的一面。 不忍不等于就不会去做，从立志要平定人族内乱开始，轩辕就没有想过要后退。 轩辕联盟能够一路发展壮大，除了政治经济手段之外，主要还是靠手中的武力打出来的。 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轩辕同样是戎马一生。没有蚩尤那么大的名头，那是因为轩辕发起的每次大战都掺杂了大量的政治手段。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另类的：善战者，无赫赫战功！ ……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华山之巅峰，正在讲道的李牧做梦也没有想到，本来为了提醒后辈警惕外族的一句话，居然成为了引发人族内乱的理由之一。 覆水难收，事情都发生了，想要后悔已经晚了。 残酷的事实再次告诉他，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以他在人族的身份地位，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给后世带来深远影响。 甭管是不是自愿，这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现在都扎根在了无数人的记忆深处，影响着他们的行事准则。 具体表现就是：同巫族扯上关系的九黎部落，遭到了大量人族部落的鄙视。 原本犹豫不决的中立部落，迅速站队轩辕联盟。一些加入九黎联盟的部落，也在考虑是否要改换门庭。 一时间，声势浩大的九黎联盟居然出现了分崩离析的迹象。这让极其擅长军事、政治天赋却一般的蚩尤非常苦恼。 作为转世大巫，输给一个小屁孩，那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何况，这次谋划还关系着巫族接下来能否重现洪荒的大忌。 在轩辕修筑祭坛，准备祭天登上共主之位的同时，蚩尤也加快了备战的步伐。 不擅长政治，那就不玩政治好了。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本就不是智者所为。 作为战神，自然要选择自己最擅长的战争。 经验告诉他，甭管什么样的风波，只要军事上取得胜利，一切问题都可以被压下。 第二十章、杀劫起 舆论发酵还在继续，在玄门弟子的推波助澜之下，九黎联盟直接获得了一个新的身份——巫人族。 九黎联盟却是有不少人巫混血儿，只是说成“巫人族”那就过分了。相比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巫族血脉，明显是人族血脉占主导。 最典型的就是神通。巫族自带神通而生，若是觉醒巫族血脉必然会觉醒神通。 显然，这样的存在属于极少数。可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九黎联盟直接沦为了巫族控制人族的傀儡。 这样一来性质就变了。原本属于人族内战的人皇纷争，直接升级到了人巫两族的种族冲突。 幸好，轩辕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及时选择叫停。 打击竞争对手固然重要，可相比分裂人族那就不值一提了。作为人族共主轩辕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人族，万万不能容忍人族分裂。 何况巫族也不是好惹的，现在虽然是人族的时代，但是架不住人族高端力量缺乏。 除了已经证道的天皇、地皇之外，人族的高端力量就没了。 不光高端力量不足，中坚力量同样匮乏，完全没有办法和一众洪荒大族相比。 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这种情况还要持续无数岁月。在自身实力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人族这个“天地主角”必须要收敛锋芒。 眼瞅着局势不断恶化，缺乏舆论公关的蚩尤被迫提前在九黎之地举兵，以轩辕强行霸占共主之位为由出兵讨伐。 九黎联盟发难，轩辕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直接着急一众盟友聚集大军应对，双方对峙与涿鹿之野。 骑着黑白两色食铁兽蚩尤出现在了两军阵前，豪气冲天的吼道：“公孙轩辕，快上前答话！” 两军相距不过百米，战斗一触即发。这么短的距离，主帅出现在前方，要么是对自己的实力绝对自信，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小命不负责。 显然，能够成为“兵主”的蚩尤不可能是后者，否则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面对蚩尤的叫嚣，轩辕联盟之中立即引发了一阵骚动。明明拥有三倍的兵力，可是面对九黎之兵时，大家还是感到一阵寒意。 没有法子，蚩尤的大名实在太响亮了。自出道以来，蚩尤参加大大小小的战役数以千计，每次都是大获全胜、未逢一败。 面对这样的敌人，谁都会忌惮。何况联军人数虽多，却是东平西凑出来的，真正的战斗力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为了鼓舞士气，站立在銮驾之上的轩辕，手握长剑质问道：“蚩尤，你可知擅自发无道之兵，挑起人族内战该当何罪？” 甩锅是必须的，作为一名政治人物这是最基础的能力。不管自己是否存在责任，挑起内战、分裂人族的罪名都有必须要扔出去。 “哈哈……” “公孙轩辕，少在这里乱扣帽子。若非你擅自登上共主之位，破坏我人族的亿万年的传统，我岂会发兵？ 反正大家今天都在这里，索性我们就把话说开了：你公孙轩辕想要当人族共主，我蚩尤第一个不答应！” 话音刚落，九黎大军之中立即发出一阵怒吼： “不答应！” “我们不答应！” 惊天的变化，搞得轩辕一阵心神恍惚。銮车附近的广成子立即意识到不好，这分明就是气运反噬之相。 想要成为人族共主，就必须要获得人族各部落的支持。轩辕的强行上位，本来就有所欠缺。 现在遭到九黎联盟的抵制，原本属于轩辕的共主之位，现在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消息，他在乱你心神！” 事实上，不需要广成子开口提醒，轩辕也反应了过来。 “气运反噬”是强行上位的后遗症，早在登上共主之位前，轩辕就有了思想准备，自然不会被三言两语动摇心神。 “蚩尤，我知道你对我登上共主之位不服气，认为自己驱逐异族无数，开疆扩土亿万里，对人族的功劳更大一些。 可你一味的逞强好战，所过之地必尸横遍野。我人族虽然为天意所钟，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想要带领人族发展壮大，故意挑起人族与万族之间的仇恨，以达成不可告人之秘密？” 轩辕反唇相讥道。 看似有些怂，实际上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在实力不济的情况下，大肆竖敌纯粹是在自找苦吃。 圣人现在支持人族成为天地主角，不等于会永远支持人族，若是肆意妄为、滥结因果，早晚会为此付出代价。 尤其是人族大势正在进行中，事情尚未尘埃落定的时候，更不应该节外生枝。 一味强硬的蚩尤，明显不适合现在的人族。甭管是否有巫族的因素，他都不是一位合格的共主。 相比之下，擅长政治的轩辕无疑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轩辕小儿，难道你就只会逞口舌之利么？说我蚩尤好战，难道你轩辕挑起的战争就少了么？ 杀戮过重，我蚩尤杀得都是妖族余孽，难道你觉得他们不该死？ 反倒是你轩辕小儿，一直都在我人族内部折腾，杀的都是我人族儿郎，还有脸在这里指责我，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蚩尤冷笑道。 挑起人族和洪荒万族矛盾的大帽子背不起，可是挑起人族和妖族的矛盾，那就不是罪了。 人妖之间仇深似海，诛妖完全是政治正确。 恰好妖族的概念又足够广。帝俊当年为了拉人入伙，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直接喊出了凡后天化形之生灵皆为妖族的口号。 现在的洪荒万族，百分之九十九都被妖族给包含在了其中。尽管这里面很多种族，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妖族。 …… 唇枪舌战开幕，最终还是要以武力定输赢。伴随着号角声响起，两大联盟直接在逐鹿之地大打出手。 两支大军绞杀在一起，煞气直冲云霄，双方的修士默契的选择作壁上观。 可战场上的形势纵使那么令人猝不及防，面对能征善战的九黎大军，人数众多的轩辕联盟大军很快就处于了下风。 眼瞅着就要被杀得丢盔弃甲，大败而归。轩辕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怎奈实力不济，不以个人的意志为主导。 慌乱之下，轩辕看着广成子开口询问道：“师尊，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个问题显然是难住了广成子。战争从来都不是光看人多，就能够决出胜负的。 轩辕联盟看似任人多势众，可这支大军却是临时拼凑起来的。相比九黎大军，双方的战斗力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 如果不是轩辕部落的大军，在战场上苦苦支撑，恐怕现在联军就已经溃败了。 拼命也抵不住实力上的差距，若是再这么打下去，恐怕轩辕部落的大军就要被拼光了，最后依旧无法改变战败的结局。 开启战争容易，结束战争难。眼下莫说是取得胜利，就连全身而退都做不到。 这是轩辕登上共主之后的第一次大战，若是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结局，那就没有以后了。 师徒气运相连，轩辕要争龙失败，扶龙庭的广成子也难逃一劫。 广成子也是果决之人，犹豫了刹那功夫后，当机立断道：“我施展秘法，迟滞敌军的行动，你立即率领大军撤退。待重整旗鼓之后，再择机和敌人大战。” 修士出手干涉人皇之争，尚属于洪荒第一次。以往的天皇和地皇，都是以功绩服人，根本就没有动过兵戈。 不知道严重后果的阐教众修士，见广成子出手也纷纷跟随，一时间天象大变，正在交战中的大军被迫停止。 顾不上想那么多，见脱离战场的时机出现，轩辕立即下令全军撤退。 …… 华山之巅，正在讲道的李牧突然戛然而止。望了一眼逐鹿之地的方向，李牧暗自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回来，蝴蝶效应没有影响到神仙杀劫到来。阐教十二金仙出手干涉人皇争夺，已然将自己陷入了杀劫之中。 只不过此刻杀劫才刚刚开始酝酿，距离爆发还早着呢!若是能够在辅佐人皇之中获得大功德，倒也不会吃亏。 遗憾的是三皇之中，就数人皇功德最难蹭到，反倒是更容易沾染杀劫。 想要获得的功德，先得干翻蚩尤再说。可真要做完了，就会发现大功德之事，被前面两位干得差不多了，轩辕能够干的真心不多。 人皇能够获得的都不多，其他人的收获就更少了。甭管功德多寡，三皇的格位在那里放着，一旦证道成功轩辕也是准圣起步。 若是能够觉醒若干世之前的记忆，融合前面的大道领悟，轩辕的成就还是不会低。 扶龙庭的家伙就悲剧了，除了广成子这个人皇之师可能收获不小之外，其他人都是妥妥的倒霉蛋。 看着阐教的一众同道跳坑，李牧已经提前为他们默哀了。 甭管轩辕是什么来头，起码转世成了人族，总比巫族烙印强烈的蚩尤强。 站在人族的立场上，李牧可不想看到一位心向巫族的人皇出现。要是阐教众仙不上，那就只有人族修士自己上阵参与博弈。 死道友不死贫道。神仙杀劫这种好差事，还是丢给阐教十二金仙的好。 反正他们的后台足够硬，只要后面的蝴蝶效应不是太大，应该是死不了。 至于上封神榜的问题，李牧觉得自己可以帮他们一把，让自家的徒子徒孙顶上去。 凡无望金仙者，封神榜都是一个大机缘。神道虽然不自由，可那也比在轮回之中苦苦挣扎的强。 转世重生，重新开始。从来都是一个美梦，成功者寥寥无几，更多的都是在无尽的轮回之中一世又一世的挣扎。 即便是证得金仙道果，天庭也是一家好单位。尤其是在诸圣离开之后，更是一跃成为三界第一实权衙门。 李牧的要求不高，拿到三分之一的正神席位，七成的辅神岗位即可。 恰好玄门三教弟子都不想上榜，圣人也非常为难，他这个玄门武道之祖正好出面帮大家解决难题。 连李牧现在都是三清门下，门下的徒子徒孙自然也能算，完全满足上榜的基本要求，唯一的问题只是在于修为。 估摸着问题也不会太大，李牧已经开始培养人才了。华山之上的这几千人只是种子，未来还会成几何模式扩大。 待无数年之后，凑齐这些名额应该问题不大。 何况，有人出动帮忙解决麻烦，三清圣人岂能没有表示？ 为了避免自家嫡传上榜，没准这三位财大气粗，直接拿出资源往里面砸，直接凑齐名额。 当然，这种概率非常小。三清圣人真的想要靠取巧的方式渡过封神杀劫，有的是李代桃僵之术。 大不了临时收一批弟子凑数，对圣人来说，没有丝毫的难度。 貌似原始圣人还真的干了，让众弟子下山收徒玩了一波替劫之术。若不是有一众三代弟子顶缸，阐教十二金仙再怎么也要上去几个。 见李牧叹气，在下方听道的仓颉开口询问道：“师尊，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扫视了众人一眼，李牧漫不经心的说道： “无妨，只是天道给人族的考验来了。人皇自会解决，尔等无需担心。” “师尊，可需要我等下山相助人皇一……” 不等仓颉说完，李牧就打断道：“胡闹！” “现在是我人族的内部纷争，尔等下山之后该帮谁？ 人道争龙本就贵在争，只不过之前比得是对人族的功德，这次比的是武力。 我人族想要成为天地主角，这一关就必须要渡过去。若是修士插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不仅没法减少损失，反而会伤及我人族的正常发展，甚至演变成为一次杀劫。 其他人出手，我管不了，但是你们切忌不可参与。 若是因为一时的不忍，让下一次量劫在人族爆发，尔等的罪过就大了！” 听道“量劫”两个字，原本安耐不住的众人，瞬间熄灭了出手的念头。 稍微有点儿见识的人都知道，量劫有多么可怕。 上古时代的凶兽大劫，埋葬了凶兽一族和混沌遗族。 接下来的道魔之争，埋葬了龙凤麒麟三族，顺带清洗了残存的混沌魔神。 刚刚结束的巫妖量劫，同样将牛逼轰轰的巫族和妖族搞得百不存一。 每一次量劫，都有洪荒大族为之陪葬。 人族的天地主角之位才刚刚拿到手，都还没有捂热乎，大家可不想将人族扯入量劫之中。 万一因为自己的出手，牵扯到了量劫因果，搞丢了人族的天地主角之位，那才是真正的罪孽深重。 …… 第二十一章、成长的巫 没有李牧插手的人皇之争，终归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唯一的不同在于参战的士兵战斗力强悍了很多。 得益于武道的传播，洪荒人族拥有了大量的低端武力，连带着交战双方的军队实力也大幅度提高。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伴随着阐教中人的出手，人皇之争的战争很快就开始升级。 规则从来都是大家都自觉遵守，才能够存在。现在阐教坏了规矩，暗中支持蚩尤的巫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从小打小闹到阵营对抗，战场上是越发热闹了起来。当军队无法决定战争胜负时，注定免不了沦为边缘角色。 显然，无论轩辕，还是蚩尤，都不是疯子。他们争夺的是人皇，需要的是打服对方，而不是将对方全部杀光。 想要成为人皇，就注定不能沾上太多人族的血。要不然遭受万民唾弃，又如何能够证道人皇业位？ 不需要交流，两人默契的选择了暂时修战，先围观能够决定战争胜负的大神通者争锋。 作为酱油党的李牧，现在非常的不爽。本想做一名吃瓜群众的，怎奈他是一名有关联的吃瓜群众。 不想掺合进去，可麻烦还是自动找上了门。看着颇为狼狈的广成子，李牧强行忍住了赶人的冲动。 “广成道友，你现在这是……” 其实不用问，李牧也知道怎么回事。无非是在逐鹿之地，被一众大巫胖揍了一顿。 这种结果并不令人奇怪。即便是阐教十二金仙的修为并不比参战的大巫低，可双方的战斗力却是天差地别。 莫说是单挑被人压着打，即便是玩儿群殴，还是免不了被人家完虐。 若非有圣人弟子的身份护身，估摸着阐教十二金仙现在就沦为了过去式，直接消失在洪荒历史之中。 圣人弟子能够保命，却不能保证他们不挨揍。原始圣人也是要面子，仅仅只是门下弟子被揍得鼻青脸肿，还不值得他老人家插手。 为了不给阐教丢脸，十二金仙也没脸回山向原始圣人求援，而是选择用自己的方式获得胜利——摇人。 可惜洪荒是最现实的世界，实力决定身份地位、结交人群。十二金仙同真正的大神通没有交情，那就只能邀请相熟的次一档次高手。 甭管能否取得最后胜利，总得尝试一下努力解决问题。何况参加的人多了，他们前面的失败也就不再起眼。 尽管这么一来，可能导致巫族在洪荒的威望上升，可是为了减轻自己失败带来的后遗症，那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修为不俗的李牧，顺理成章的成为受邀人员之一。 当然，劳烦广成子亲自跑过来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的修为，更多的还是因为李牧在人族的特殊身份。 若是轩辕能够获得他的支持，在政治上带来的积极意义，足以抵消之前战争失败的负面影响。 “冒昧打扰太华道友清修，广成子实属不该。只是人间兵祸连连，导致亿万生灵涂炭。 广成此来，主要是为了邀请太华道友出山，助人皇平定叛乱，还天下一个安宁……” 这是哪个傲气的广成子？ 李牧险些怀疑自己认错了人。不过现实告诉他，眼前这个家伙确实就是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广成子。 只能说人都是会成长的，经历了一场残酷的社会毒打，广成子已经成熟了很多。 为了能够解决眼下的麻烦，广成子已经顾不上自己那可伶的面子。 求人再怎么丢面子，那也是在当事人面前丢脸，总好过接连战败，在全洪荒的生灵面前丢脸得强。 面对找上门的广成子，李牧也是万分头疼。逐鹿之战就是一个巨坑，参与进去就不可避免要卷入神仙杀劫之中。 可直接拒绝也不行。不管怎么说，大家之前都合作过，即便是到了现在，双方在人皇问题上也是盟友。 “广成道友，非太华子托大。实在是我这点儿微末道行实在是上不了台面，真到了战场上除了替巫族扬名之外，没有任何的实质意义。 巫族的战斗力，在洪荒万族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同境界之中基本上可以号称无敌。 想要击败这些大巫，除了圣人之外，怕是要有准圣强者出手，才有稳妥的把握。 洪荒之中的准圣强者数量不少，敢得罪巫族、愿意趟这潭浑水的人却不多。道友若是想要大败巫族，那就必须要找对人。” 说话间，李牧意有所指的望了望天界方向。 后土的身份地位特殊，即便是圣人也不愿意轻易得罪，何况是准圣强者。非到万不得已，大家是不愿意和她对上的。 当然，妖族的一众强者是一个例外。可惜人妖之间早就仇深似海，真要是敢请妖族之人相助，轩辕恐怕也就甭想证道了。 莫说是思想保守的人族修士，即便是李牧也无法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对一个种族来说，利益非常重要，可仇恨也同样重要。 明白了李牧的意思，广成子摇了摇头：“太华道友，天庭那位固然在寻找机会立威，可是第一把火烧到巫族身上的概率并不大。 何况就算是昊天愿意出手，看在后土巫族的面子上，他多半也不会亲自出手。 天帝不亲自出手，仅凭天庭那点儿力量，即便是全力出手，也起不到多少作用。” 小猫小狗两三只，这是天庭的最大现状。莫说是履行天庭的职责，就连天庭之中的各部机构都没有建立起来。 若非昊天足够勤快，不断从外面拉人入伙，恐怕天庭连一个框架都没有。 正是由于天庭岗位迟迟不满员，无法履行应有的职责，才有了封神之事。 显然，这种事情不是大家现在就能够知道的。要不然一众圣人弟子对天庭的态度绝对会发生变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视，更不用说故意与之为难。 毕竟，天庭公务员不满编的最大原因不是洪荒无人，而是圣人弟子太爱折腾，天庭众神无法正常履行职责。 神道讲究秩序，不同于仙道自由，一旦无法履行职责，势必会有天地业力降临。 在这种背景之下，此刻的天庭在洪荒众生看来，就是一个大火坑。自然不会有人往里面跳。 甭管昊天如何努力，也只是填上几个闲散衙门。更多的实权位置，压根儿就没人敢去赴任。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封神之后，意识到天庭重要性的圣人弟子才收敛了锋芒，让天庭开始正常运转。 “广成道友，你太低估那位了。别忘了他出身何处，这么多年的耳闻目染之下，又岂能是等闲之辈？那位只要肯出手，区区几个大巫根本就不是问题。何况天庭代表着洪荒正统，光政治上的意义也值得拉拢。” 死道友不死贫道，李牧也只能将广成子往天庭忽悠。为了不引起注意，他甚至连昊天的名字都不敢提。 圣人弟子经常将“昊天”两个字挂在嘴边，纯粹是无知者无畏。李牧没有足够大的靠山，可不敢去非议天帝。 甭管怎么说，人家都是一尊准圣，乃洪荒之中数一数二的大神通者。尤其是现在出任天帝，还代表着鸿钧老祖。 神话传说之中，圣人算计昊天的数不胜数，可都是冲着他身边人去的，甚少有直接针对昊天本人的，就知道这背后的不同寻常。 甭管怎么算计，天帝还是天帝，无非是丢点儿颜面。 只要天帝之位不失，昊天就是洪荒之中最有可能证道混元的修士之一。一旦证道成功，那又是另一番场景。 天帝权柄再怎么被削弱，那也是天帝，格位并不比圣人差。一旦昊天证道混元，洪荒的格局都会发生变化。 为了安全起见，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李牧觉得还是尽量不要去得罪天庭那位的好。 …… 拉人、拉人、还是拉人，甭管前线如何败北，阐教弟子都在四处拉人。 或许正是在这次人皇争斗之中积累的经验，让阐教弟子学会了拉盟友、打群架，才在封神杀劫之中获得大胜。 令李牧感到诧异的是原本看热闹的截教众人，也出现在了战场上。显然，截阐两教之间的关系，并非外界看到的那么简单。 平常争斗归争斗，涉及到了三清圣人的颜面，大家还是联手对敌。只不过这种合作，能够发挥多少战斗力那就很难说了。 若非李牧麾下的徒子徒孙修为尚浅，圣人弟子根本就看不上，恐怕也免不了到战场上走一遭。 参与的势力越多，巫族的顾忌就越大。平心娘娘的身份尊贵、实力强横不假，可终归被困在轮回之地。 面对一众圣人弟子，大家根本就不敢放开手脚，万一搞死几个导致战局再次升级，巫族搞不好会有灭顶之灾。 心中有了顾忌，反应到战场上就是畏首畏尾。除了同级别的修士大战之外，他们根本就不敢对普通人族出手。 当然，这种做法并没有错。现在是人族大兴的时代，大肆屠戮人族可是要沾染业力的。 鼎盛时期的巫族可以不把业力当成一回事，可是现在不行。一旦业力缠身，就会有大能过来除魔。 为了功德，敢得罪巫族的大能多得去了。终归是时代不一样了，作为上一个量劫的失败者，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九黎大军行动迟缓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粮食、物资不足。蚩尤不得不一面和轩辕联盟交战，一面想办法从后方筹集粮食物资。 就食于敌并非不可能，怎奈现在蚩尤在争夺人皇，必须要收敛民心。若是玩儿横征暴敛，恐怕不需要轩辕来攻，他就要提前出局。 “不能这么拖下去了！参与的玄门中人越来越多，拖得时间越长就对我们越不利。” 蚩尤严肃的说道。 早就知道人皇争夺不简单，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玄门阐教中人居然如此不要脸。 不光是自己不遵守游戏规则干扰大战，战败之后还丝毫不顾忌他们手下留情的情谊，跑去四处拉人玩群殴。 要是早知道阐教中人不讲规矩，他们还可以将人给扣下，待人皇之争落幕后再放出。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个世界上又没有后悔药，自己种下的苦果，就得自己咽下去。 “没有用的，敌人根本就不和我们决战。现在交手的是凡人大军，洪荒之地无比广阔，怕是再打上百年也分不出胜负。” 大巫相柳否定道。 一场大战进行百年，在洪荒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最漫长的凶兽量劫，双方甚至交战上千元会。 巫妖大战也打打停停，同样也持续了无数年。现在的人皇争夺战，持续上百年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可问题是九黎联盟受不了！ 除了财力、人口不足外，最大的难题还是后方不稳。蚩尤主政时期，九黎人族部落在走向巅峰的同时，也增加了无数的敌人。 一旦拖得时间长了，以往的时候，震慑于九黎大军不敢妄动的异族肯定会生事。 别的种族不说，最起码妖族肯定会出来拖后腿。两族早就是不死不休，站在妖族的立场上，万万不能容忍一尊亲巫族的人皇诞生。 本来人妖就仇深似海，要是再出一尊巫族扶持的人皇，恐怕洪荒人族都得以灭绝妖族为己任。 尽管人族现在实力不强，可一旦成为天地主角，种族实力提升那就只是时间问题。 元气大伤的妖族，现在已经经不起祸祸。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拖蚩尤后腿是必然的。 “要不然我们摆下大阵，同他们进行对赌？” 一旁的大巫九凤提议道。 相比一直死磕下去，直接对赌显然来得更加干脆，同时风险也是最低的。 洪荒之中除了打打杀杀，同样也有人情世故。巫族不想和圣人大教对上，诸圣同样也不愿意轻易得罪轮回之地的后土。 都是一方大势力，若是打出了真火，结下了血海深仇，往后就不好再见面了。 “赌斗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可惜吾等驾驭不住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否则就没有悬念了。” 相柳大巫无奈的赞同道。 “哈哈……” 蚩尤大笑道：“相柳兄弟，你想太多了。若是我等能够布下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他们也不敢和我们进行赌斗。” 这是事实，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威名早就响彻洪荒，有当世第一大阵的美誉。 尽管召唤出的只是盘古虚影，实力远不及盘古大神的十分之一，那也是能够力敌圣人的存在。 若是十二祖巫全部证道混元，或者是三清一并加入到大阵之中，恐怕鸿钧也只能绕道走。 显然，洪荒世界是不允许这种牛逼大阵存在的。所以十二祖巫凉凉，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也跟着成为了传说。 一众大巫的实力虽然不差，可是和祖巫相比却是天差地别，根本就驾驭不住大阵。 要是没有修为上的限制，搞一堆小盘古出来，巫妖大战又是另一番结局。 巫族之中等级森严，几名主事的大巫，都同意进行赌斗，其余人自然不会反对。 九黎联盟之中的八十一支大部落，皆是由巫族转世之人所控制，蚩尤对内部的掌控力远胜于轩辕。 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皇之争进行到现在，巫族已经是血赚。 后土利用这次契机，趁机将一群在巫妖大战之中陨落，却又没有死干净的巫族复活了过来。 尽管转世成了人族，可巫族是以血脉传承为核心，只要觉醒了巫族血脉，那就是巫族子弟。 若是接下来进展顺利，凭借在人皇争夺之中蹭到的功德气运，这帮家伙大概率能够恢复前世的修为。 对元气大伤的巫族来说，现在每诞生一个成员，都是极其宝贵的。何况还是一帮陨落的大巫复活。 第二十二章、万族盟约 逐鹿之地，一座阴森恐怖的大阵立于两军阵前。一众圣人弟子正盯着眼前这座大阵头皮发麻。 赌斗看似风险不大，输了也要不了命。实则却不然，作为圣人弟子他们根本就不能输。 或者说他们个人可以输，但是现在他们所代表的玄门三教不能输。涉及到了圣人的颜面，谁也承担不起失败的恐怖后果。 关键时刻，矛盾重重的截阐两教弟子，也不得不暂时搁置争议联手对敌。 广成子关心的问道：“燃灯老师，你见多识广，可知道蚩尤布下的是何大阵？” 尽管他已经尽可能的压低声音，可在场的都是仙道中人，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众人的耳目。 一个个纷纷将目光投向燃灯道人，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答复。 能够被广成子称“老师”，燃灯道人显然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作为紫霄宫中客，燃灯道人的实力虽然不及一众大神通者，但作为上古就诞生的修士，见识却不是一众后进晚辈能够比的。 一阵沉思之后，燃灯道人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看不出来，或许是巫族搞出来的新玩意儿。要不然在之前的巫妖大战之中，就应该拿出来。” 见识广，也顶不住人家推陈出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上一个量劫之中的主角，巫族的底蕴显然不容小觑。 眼前的这座大阵就是例子，阴森恐怖的煞气，让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大家都是聪明人，在情况未明的背景之下，自然不会轻易踏入大阵之中。 毕竟，巫族不光擅长战斗，祭祀和诅咒同样也是他们的强项。谁也不知道这座神秘的大阵之中，究竟添加了多少隐藏手段。 万一沾染上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搞不好道途就毁了，严重的甚至有可能丧命。 意外这玩意儿，谁也说不准。何况巫族在下面有人，真要是不小心杀了人，还可以将魂魄送回来，或者说附赠轮回转世套餐。 这种事情，巫族只要肯积极的出手善后，纵使圣人也不好说什么。 见阐教众人束手无策，一旁的多宝道人缓缓开口道：“此乃何阵，一时半会儿无法搞清楚。不过大阵运行的大致原理，贫道还是略知一二。 观起大阵之中的阴煞之气，明显不应该是人间界的产物，多半源于九幽之地。 甚至有可能眼前这座大阵联通的就是九幽之地。一旦我等进入大阵，就如同被困于九幽之地一般。 想要破开此大阵，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切断大阵和九幽之地的联系。没有了九幽之地的煞气补充，大阵就成为了无根之水。” 洪荒六圣都有各自的绝学，太上圣人擅长炼丹，原始圣人擅长炼器，通天圣人擅长阵法。 正所谓上行下效，做师傅的擅长阵法，截教众弟子在阵法之道上的造诣也是洪荒一绝。 作为最早入门的弟子，多宝的阵道修为自然不低，一眼就看破了大阵运行轨迹。 只是看破容易，想要破阵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九幽之地，乃阴世轮回之中的一大凶地，里面盘踞着无数不愿转世的冤魂恶鬼。 为了解决这些麻烦，平心娘娘曾多次出手。 怎奈这个世界最不缺的怨气、冤孽，偏偏洪荒又是讲究因果的地方，平心娘娘也不好斩尽杀绝，只能将这些麻烦封印在九幽之地。 若是在破阵的过程之中，不小心放出一批恶鬼进入洪荒作乱，后果就严重了。 不同于巫族修炼，玄门仙道可是格外注重因果。一旦沾染上了大量的因果业力，道途就算是完了。 “多宝道友好见识，只是九幽之地非比寻常，一旦发生变故很有可能危急洪荒众生的安危，光我等出手怕是没有把握。 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是去借太上师伯的太极图。还请诸位道友稍待，广成子去去就回。” …… 在玄门三教忙着破阵之时，李牧已经只身来到东海龙宫。没有法子，人族自身实力不济，想要大兴就必须要拉拢盟友。 现在正处于人皇证道的关键时刻，天皇、地皇需要隐退，人族之中缺乏主事之人，只能由李牧亲自处理。 洪荒之中万族林立，值得被人族拉拢的却是寥寥无几。不光要拥有一定的实力，还不能存在核心利益冲突。 思来想去，李牧还是觉得龙族最为合适。作为陆地生物，甭管人族怎么发展壮大，都不可能跑到四海之中和龙族抢地盘。 反之亦然，龙族虽然是水陆空三栖生物，可最适合他们的生活环境还是四海。 同洪荒大陆一样，四海之中同样也是万族林立。自龙凤劫之后，不可一世的龙族就渐渐衰落下来。 到了现在，龙族仍然是四海之中第一强族，却不是唯一的霸主，同样面临着众多竞争对手的挑战。 最关键的是龙族在拥有强大血脉力量的同时，也在生育上付出了代价。纯血龙族数量极其稀少，杂学龙族的天赋又不怎么样。 为了解决人丁稀薄的问题，龙族甚至将化龙之法传遍洪荒，又炼制了至宝“龙门”。 因为布种天下的缘故，洪荒之中大部分生灵体内都有一定的龙族血脉，只要潜心修炼都有化龙的机会。 相比普通生灵，龙族的天赋无疑是强大的。对大部分洪荒生灵来说，“化龙”都是极其有诱惑力的。 理论上来说，只要众生都修炼化龙法，以化龙为目标，龙族早晚都能够称霸洪荒。 可以说祖龙的谋划，乃是旷古绝今。 遗憾的是，想法虽然丰满，现实却是骨感的。 上古时代龙族在三族大战之后没落，遗留下来的因果业力，直接让龙族的大计破产。 时至今日，无论是修炼化龙法，还是玩儿跃龙门，都必须遭遇劫数考验。真正能够成功化龙者，还不到亿万分之一。 显然，这是天道对龙族的惩罚。若非祖龙果决，在关键时刻选择率领残存强者镇压海眼，青龙又跑去镇压东极打工还债，龙族能不能存在都是一个未知数。 这么多年过去了，龙族身上的庞大的因果业力还是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甚少在洪荒大陆之中活动。 在李牧看来，龙族没落不要紧。若是龙族小日子过得逍遥，双方反倒是不好合作。 龙宫之前，李牧直接传音道：“玄门武道之祖太华子，前来拜访烛龙前辈！” 不是他不懂礼节，实在是外面的虾兵蟹将太多。若是谦虚低调的上门拜访，等这些家伙层层上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若是碰到一群见识有限的家伙，没准还将他当成无名之辈，直接就给忽略掉了。 毕竟，他的名头虽响，却也只是在人族和玄门之中广为流传。对没有见识的虾兵蟹将，明显缺乏足够的震慑力。 与其自取其辱，不如干脆扯虎皮直接上，更加简单、快捷。 “玄门武道之祖”，重点在于“玄门”。作为方今洪荒第一大势力，玄门完全是一家独大。 在这种背景之下，大家对玄门中的大人物，不得不慎重对待。 恰好李牧这位“玄门武道之祖”，刚刚够到玄门大人物的末席，有了摆谱的资格。 话音刚落，就见以紫衣青年飞出，微笑着对李牧说道：“太华道友，快里面请！” 不给面子不行，自从通天圣人在东海立下道场之后，龙族就充分感受到了什么是“圣人弟子的跋扈”。 见得多了，大家的适应力也就上去了。莫说是过来叫门、拜访，跑过来破口大骂、闹事的都不在少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妥协的次数多了，承受能力也就上去了。李牧好歹是玄门武道之祖，在玄门之中比一般圣人弟子地位高得多。礼遇还是可以有的。 看眼前之人的表现，李牧就知道龙族为什么能够在实力大损之后，依旧盘踞四海之地的原因了。 能屈能伸会做人，自身的实力又不弱，龙族自然不会混得太差。 相比苟延残喘的凤凰、麒麟，龙族的境遇实在是好了不要太多。 “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李牧开口询问道。 “小龙敖广，负责龙宫日常接待之事。现在老祖正在闭关，请太华道友稍待一些时日。” 听到这个神话传说之中熟悉的名字，李牧微微一愣。作为后世的背景板，敖广可是经常出镜的。 只不过眼前这位敖广，不是神话传说之中那么废材，观其一身修为已然是大罗中人。 可惜有些生不逢时，受龙族业力的影响，敖广的道途注定坎坷。确切的说是所有龙族子弟的道途，都注定无法一帆风顺。 见李牧迟迟没有回话，敖广继续补充道：“如果事情紧急的话，道友不妨先将事情告知小龙。如果小龙可以做主的话，那么……” 面子是互相给的，本就没有准备搞事情，李牧自然不会托大。 “不知敖广道友，对洪荒的局势如何看？又对我人族怎么看？” 一连两问，搞得敖广都有些懵逼。 “洪荒局势”，这种问题从来都是族中老祖考虑的问题。他这小小的大罗修士，可没有参与博弈的资格。 “人族”？ 很抱歉，对这个后天小族，敖广并没有太深的了解。若非人族被诸圣定为天地主角，他都没有功夫关心这种洪荒小族的死活。 “太华道友抱歉，敖广自知才疏学浅，没有能力参与这种大事。如果涉及到洪荒局势，道友只能等老族出关了。 至于人族，乃诸圣定下的天地主角，吾等都只有羡慕的份儿，小龙并没有什么看法。” 说话间，敖广还流露出一股羡慕之情，仿佛是真的在羡慕人族能够成为天地主角一般。 可直觉告诉李牧，这不是敖广的真实想法。在眉宇晃动的一瞬间，李牧从敖广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不屑。 上古大族的傲气？ 肯定不对，龙族都放下了架子，在洪荒之中广交朋友，足以说明他们心中的傲气已经磨平了。 作为失败者，又有何资格鄙视胜利者？ 甭管人族的天地主角之位是怎么来的，里面又有多少水分，可终归还是胜利者。 在这个以成败论英雄的世界，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大家只会鄙视失败者。 或许人族成为天地主角的背后还有更多的文章，但这些秘闻却不是李牧所能够知道的，也是他现在不敢知道的。 稀里糊涂的活着不好么？ 何必要急着做一个明白鬼呢？ 甭管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实力足够强大，都能够迎刃而解。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李牧直接开口说道：“贫道此来，主要是为人龙两族的未来。 三皇五帝之后，人族气运圆满、天地主角之位落定，如何同洪荒各族相处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我人族没有太大的野心，能够坐稳天地主角之位就足够了，并没有称霸洪荒的计划。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冲突，贫道此来拜访贵族，就是想要达成一个符合我们双方利益的协定。“ 人族没有称霸洪荒的计划，确实是真的。不过这玩意儿和野心没有关系，主要还是人族自身实力不足。 论起硬实力来，人族连洪荒前十都排不进去。这点儿微末实力，想要称霸洪荒世界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既然打不赢，那就只能和平相处了。同各族定立一个约定，对需要时间发展的人族来说，无疑是至关重要的。 沉思了一会儿功夫之后，敖广神色凝重的回答道：“太华道友，兹事体大，小龙不敢擅自决定，还请稍待一些时日。” 看敖广的表情，李牧就知道他来拜访的消息根本就没有通知烛龙。如果不是刚才提到了人龙两族未来关系，恐怕敖广会一直同他和稀泥。 “敖广道友无需为难，此事不必着急。待贵族想清楚之后，再派人去同人皇谈便是，贫道只是带个话。 现在事情已了，太华子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也不顾敖广的挽留，李牧已然离开龙宫。仿佛就像是一名真的信使一般，传递完消息就闪人。 龙族只是第一站，接下来李牧还得到洪荒万族之中去一一拜访。 虽然其他种族没有龙族重要，甚至还有可能和人族发生核心利益冲突，最后兵戎相见。 可那都是未来的事情，短时间内人族还没有能力去寻他们的晦气，先稳住他们就很有必要了。 一时间李牧就宛如一只勤奋的蝴蝶，在洪荒万族之中不断穿梭，尽可能的为人族崛起争取时间。 连万众瞩目的逐鹿之战，他都没有精力去关注。在内心深处，李牧已经开始为参战的一众玄门子弟默哀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他们又是在白打工。同沾染的劫气相比，分到的那点儿功德根本就不值一提。 反倒是他这位没有出过场，只是在幕后奔走的人族大贤者，有可能再次成为最后的赢家。 不是李牧想要抢功德，实在是一众圣人弟子还不够成熟。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没有人去谋划。 相比打打杀杀的人皇之争，明显是推动人族和万族缔结一份盟约，替人族争取一段宽松发展的时间更有意义。 第二十三章、逆转的局势 逐鹿之地，遭受一系列社会毒打的公孙轩辕，终于收到了一个好消息——龙族使者上门议盟约。 作为一名皇者，轩辕的战略眼光自然不差。龙族使者刚上门，他就看到了这背后的机会。 促成人龙盟约，对两族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若是能够以此为契机，向洪荒万族释放一个人族爱好和平的政治信号，化解各族对人族的敌视，那就赚大发了。 从继位以来，轩辕都在犯愁。前面的天皇和地皇都干得太过出色，到了他这个人皇时代，基本上找不到发挥的余地。 平息人族内部攻伐，确实非常有意义，可是对整个人族的贡献却不大。包括现在的蚩尤的人皇之争，很大程度上都是他的功绩不够引起的。 真要是有足够的功绩，种族气运直接认定他是人皇，蚩尤就算是再怎么不服气，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遗憾的是没有。轩辕前面确实替人族做了不少贡献，可是蚩尤做出的贡献同样不小，大家只能算是半斤八两。 眼下无疑是最好的机会，要是能够靠外交手段解决人族和洪荒万族的矛盾，为人族崛起创造有利的外部环境，在对人族的贡献上他就远远超越了蚩尤。 想法是好的，谈判一开始轩辕就头疼了。相比龙族来说，眼下他这位准人皇手中的筹码实在是太少了。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双方谈崩了，龙族代表还可以转头去对面和蚩尤达成协议。 若是让蚩尤完成这一大功绩，那就真的完犊子了。气运变化之下，他这本就很虚的人族共主之位，顷刻间就有可能被颠覆。 当然，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非常低。谁让蚩尤的幕后支持者是巫族，而轩辕的支持者是玄门三教呢？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不管现在巫族闹得多么欢，最终的的胜利者都是玄门三教，这是各自后台所决定。 最重要的是作为前任洪荒大地的霸主，巫族得罪的人太多了。因为大道相争的缘故，共工就没有少抓龙当点心。 巫族巅峰时期，龙族只能选择忍了。巫族没落之后，因为后土的缘故，龙族还是熄了落井下石的念头。 不去报仇不等于大家心里就没有怨念了。龙族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到轩辕，除了要争取更大的利益之外，也不乏给巫族一个教训的意味。 要不然的话，他们完全可以等人皇之争落幕之后，再同胜利者缔结人龙之约。 某种意义上来说，蚩尤现在也是：成也巫族，败也巫族。 人族大兴乃圣人所定，龙族无力阻止。可是阻止巫族在人族扩大影响力，龙族还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人族乃是后天种族，论起天赋资质来，近乎在洪荒万族之中垫底，还是纯粹的陆地生物。即便是成了天地主角，对龙族的威胁也不大。 谈判的过程虽然艰难，可最终结果却是好的。具体的细节不便对外透露，反正人族多了一图腾。 或许是为了表示诚意，又或许是为了雪中送炭，轩辕阵营之中多了一应龙。 龙族的支持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洪荒万族纷纷派出代表，前来同轩辕谈判。 显然，各族掌权者都是聪明人，知道在什么时候谈判对自己最有利。 人皇之争未定，无疑是最好的谈判时机。在这个节骨眼上，轩辕必须要拿出最大的诚意。 当然，这只是外界的看法。作为幕后推动者，李牧非常清楚人族没有嚣张的本钱。 强硬的前提条件是以实力为后盾的，恰好洪荒人族最缺的就是实力。拳头不够硬，那就需要展示怀柔的一面。 在这方面轩辕干得不错，看着他那日渐壮大的后宫就知道，这位大种马人皇的思想觉悟着实不低。 对这份艳遇，李牧是一点儿也不羡慕。洪荒之中稀奇古怪的种族多得去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下去嘴的。 对比轩辕的狠，李牧突然发现日鬼达人、日蛇达人、日毛毛虫的达人……都变得不值一提。 就冲这份狠劲儿，公孙轩辕能够证道人皇，那都是理所当然。 人心影响不到天心，但是人心绝对能够影响人族气运。伴随着一份份盟约的敲定，人族的生存环境那是大大改善。 以往的时候，洪荒万族虽然没有亲自出手和人族为难，但暗地里的黑手却是一点儿也不小。 比如说：扔点儿奇遇出去，又恰好被某妖兽获得，而后为祸一方。 又比如说：某地的野兽突然变成了凶兽，搞得周边人族部落损失惨重。 对整个人族来说，这些只能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小事若是天天发生，那也就成了大事。 现在好了，人族同万族的关系好转，这些令各部落苦不堪言的悲催事，瞬间减少了很多。 作为缔造这一切的轩辕，自然获得了众多人族部落的拥戴。不同于之前迫于大势的站队，这一波大家是真心拥戴。 气运非常玄妙，在洪荒世界之中，气运的偏移甚至能够直接影响战争的胜负。 首阳山，广成子刚飞到山脚下，正欲求见太上圣人，就碰到了刚出山门的玄都道人。 “广成道友，你辅佐人皇征战蚩尤，跑到首阳山来干什么？” 看得出来，玄都对广成子的表现并不满意。相比顺利证道的天皇、地皇，现在人皇的证道路完全称得上——坎坷。 虽然不全是广成子的责任，可是作为人皇之师，没能及时阻止局势走向恶化，总有一份责任在身上。 作为人族的一份子，玄都自然不会满意。能够克制自身情绪，那都是他无为之道有成。 面对玄都若有若无的责怪，广成子也非常无奈。没有成为人皇之师前，他还眼馋李牧辅佐两代人皇的功德。可真正轮到自己了，广成子才意识到人皇之师难当。 人皇想要证道，必须要对人族发展有大贡献。很遗憾，这种贡献不是自己认为有就有，而是要获得天道、人道的认可才行。 简单的说，就是要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很多看似很好的措施，可是因为超越了现实，最终不仅没有功德降临，搞不好还会惹来一身业力。 在这方面，广成子可是深有体会。正是吃过这方面的亏，对轩辕的施政他才不闻不问。 “玄都……师……道友，想必你对逐鹿之战也有所耳闻。现在蚩尤在两军阵前摆下了一座大阵，似乎联通了九幽之地。 为了避免破阵之时造成意外，放出了九幽之地的亡魂，广成子特来求见太上师伯借取太极图……” “师”字吐了一半，最终还是收了回去。显然，广成子依旧不甘心，不想屈居在玄都之下。 原本成为了人皇之师，乃是他拉近与玄都距离的最佳机会，怎奈现在有搞砸崩盘的迹象。 可是心中的傲气，还是让他无法释怀。作为先天生灵，输给一后天人族，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何况双方的差距，并没有扩大到不可逾越的地步，广成子依旧有逆袭上位的机会。 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广成子，玄都道人淡然一笑道：“广成道友无需这么麻烦，家师早就算到逐鹿之战会出现变故，特命我携太极图前往相助。 不过听道友的意思，蚩尤布下的大阵联通着九幽之地，那么光太极图就有些不够了。还需要一件攻击力十足的至宝，强行切断两界相连的通道。” 亲疏有别。功德这玩意儿，谁都不嫌多。有机会分一杯羹，太上圣人自然优先考虑自家弟子。 对此广成子自然不会有异议。只要借到太极图锁死大阵，不让余波荡漾出去就足够了。 至于功德嘛，该分就分吧！反正作为人皇之师，轩辕一旦证道人皇，他的那一份肯定少不了。 “多谢玄都道友提醒，我这就返回昆仑山，向师尊求取盘古幡。” 这种事情，广成子本该一开始就想到的。只是作为局中人，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受到了杀劫之气的影响。 作为洪荒世界最恐怖的存在，劫气一直都是修士的大敌，即便是强如圣人都对此忌惮万分。 …… 天庭之中，高坐凌霄宝殿的昊天大帝，此刻正在犹豫是否参与这次人皇之争。 支持公孙轩辕获得胜利，不仅可以立威洪荒，还能够趁机宣传天庭，扩大在人族之中的影响力。 利益确实很诱人，可这背后隐藏的风险也不小。巫族看似没落，却没有到谁都能够踩一脚的地步。 万一惹火了后土，往后天庭想要插手地府之事，那就难了。 作为三界之主，昊天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看着大殿之中稀稀散散的一众手下，迟疑了许久之后的昊天，神色凝重的下令道：“着九天玄女下界，辅佐人皇证道！” 不管怎么说，涉及到了玄门利益，这个过场都是要走的。相比自己亲自出手，只是派遣手下出手明显是留下了余地。 当然，即便是没有后土的因素，昊天也不会亲自出手。无他，牌面尔！ 作为至高无上的天帝，昊天理论上的地位乃上洪荒之最，明显要比人皇高上一格。 辅佐人皇的功德再怎么大，也不可能让他这位天帝放下皮面，亲自参与角逐。 …… 逐鹿之地，眼瞅着对面的敌人越来越多，一众大巫也有些傻眼。 巫族只是性子耿直，并不代表他们就傻了。真要是没有脑子，也不会成为上一量劫中的主角。 各方势力纷纷向轩辕靠拢，这背后的政治信号太过明显。再这么拖延下去，他们就丧失了争斗的意义。 相柳脸色阴沉的说道：“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洪荒之中敌视我巫族的人太多，拖得时间越长局势对我们越不利。” 好好的人皇之争，居然演变到了巫族独战群雄的局面，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劲儿。 处理的好就好，要是将事情搞砸了，巫族在洪荒的境遇还会变得更加糟糕。 今时不同于往日，巫族已经不是那个牛逼轰轰的巫族了。继续走独夫路线，那是会被人打闷棍的。 即便是背后有后土撑着，但那也架不住仇人遍地。要是不能处理好和洪荒万族的关系，巫族退出洪荒的历史舞台只是时间问题。 “要缓和同各方的关系，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就算我们愿意和万族处好关系，妖族之人也会从中破坏。 眼下只有尽快完成人皇之争，等后面再慢慢和各族修复关系。因为六道轮回的关系，各族是不可能一直和我们敌对下去的。” 看得出来，蚩尤现在的信心也不是那么足了。眼下轩辕的声望大涨，他这个人皇竞争者实际上已然处于不利地位。 如果不是占据了军事上的优势，蚩尤连一搏之力都没有。 事实上，现在也没有好多少。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轩辕联盟的人口、经济优势正在转化为军事实力。 双方军事上的实力差距，正在渐渐被抹平。甚至还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发生逆转。 “蚩尤兄弟说得不错，各族不可能和我们死磕到底，但他们可以让我们难受。 洪荒终归是一个用实力说话的地方，各方势力敢蠢蠢欲动，无非是看我巫族没落，想要来踩上一脚。 只要找个机会，让洪荒各族知道我们的厉害，这些小麻烦就会不复存在。” 刑天杀气腾腾的说道。 “立威”，或许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立威可以让各族学会畏惧。缓和不了同洪荒各族的关系，却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摆脱眼下的尴尬境地。 这是这个立威人选有些麻烦，不光要在洪荒之中有足够的知名度，还不能太过强大。 既要起到立威的作用，又不能给巫族招灾引祸。最好是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出手，不能让外界认为巫族故意搞事情。 洪荒之中大能无数，可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大能，那就变得屈指可数。一时间众巫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十四章、魔剑——神剑 逐鹿之地，三教弟子再次抵达了两军阵前，这已经是玄门三教第三次闯阵了。 按照约定，若是连闯三次大阵失败，他们就必须罢手离开，不再阻拦蚩尤夺取人皇之位。 反之，则是巫族退走，不再参与这次人皇之争。 在这种关键时刻，不管是轩辕，还是蚩尤，都出现在了两军阵前。 仇人相见那是分外眼红，不过作为皇者两人还是很有气度的，默契的选择闭口不言。 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们，而是巫族和玄门三教。他们的恩怨，还是要等两边分出胜负之后，再到战场上一决高下。 人皇之争终归还是要在人族之中分出胜负，外力干涉本身就不可取。干涉的越多，沾染到的因果业力就越重。 等决战结束之后，就算是胜利者也只能获得一定程度上的支持，不可能指望这些大能亲自下场杀伐。 若是没有限制，恐怕两边的大军早就被折腾没了，光双方大能交手的余波就能够将大军埋葬。 扫视了一眼大阵，玄都当即将太极图祭出，将大阵全部笼罩在其中，以避免破阵之时余波扩散出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淡定的对众人说道：“进阵吧！”俨然一副玄门大师兄的派头。 这一切落入广成子、多宝等一众竞争者眼中，那是格外的心酸。怎奈眼下他们确实落后了，不得不接受玄都发号施令的事实。 可以想象，这种关键时刻三清圣人的目光多半在战场上，再大的不情愿他们也只能先受着。 玄门三教是一家，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事情，三清圣人非得清理门户不可。 踏入大阵之中，仿佛是换了天地一般，明媚的阳光、清新的空气，全部都不复存在。 呼啸的阴风，宛如一道道利刃在收割着众人的神魂。幸好进入大阵的都是金仙以上的修士，神魂早就经历过千锤百炼。 “桀桀……” 诡异的怪笑声响起，三教弟子纷纷脸色大变。经验最为老道的燃灯道人率先反应过来，惊呼道： “大家小心，这里已经不是人间界。我上了敌人当，此阵还有乾坤挪移之能，将我等传送到了九幽之地。” 听到这个答案，一众圣人弟子瞬间脸色大变。他们可不是无知之辈，对九幽之地这种如雷贯耳的凶地，大家可都是耳熟能详。 “应该不是乾坤挪移，巫族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将我们全部挪移到九幽之地。真要有这能耐，还不如直接将我们扔到混沌之中。 我感应的到太极图，距离逐鹿之地并不远。最多也就一个通道，大家直接动手吧！ 甭管是什么阵法，都有自身的承受极限，只要超过临界点，大阵就会自动破开。” 玄都冷静的说道。 相比无尽混沌来说，九幽之地就变得不值一提了。凶魂再怎么厉害，都是有其极限的。 混沌之中就不一样了，莫说是他们这帮小修士，即便是圣人在混沌之中都得小心谨慎。 一不留神碰到混元层次的凶兽、魔神，圣人也有吃不了兜着走。圣人不死不灭，那只是身在洪荒，真灵存于天道之中。 可到了混沌之中就不一样了，没有了洪荒天道的加持，圣人也只是普通的混元修士，并不一定比混沌魔神强。 最起码盘古开天之时，斩杀的三千混沌魔神之中就不乏混元强者，其中个别强大的魔神一身修为都快要接近天道。 若是巫族有将敌人挪移到混沌的能力，巫妖大战根本就没有悬念，巫族早就成为了洪荒世界的霸主。 经过玄都这么一提醒，众人瞬间明白了过来。就算是乾坤挪移的阵法，那也得他们自愿才行。 再不济他们也能够感应到虚空波动，而不是想现在这种直接一步到位。除了圣人之外，洪荒之中还有何人能够做到？ 圣人手段，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圣人能够做到这一步，都需要借助天道权柄，区区一座大阵如何能有这份威力？ 想通了这一切，原本士气低迷的一众圣人弟子，瞬间变得恼羞成怒。 差点儿被巫族给骗了。若是他们真的相信这里是九幽之地，开口向巫族之人认输，往后就甭想在洪荒之中混了。 搞不好三清圣人还会换一批弟子，将他们这帮丢人现眼的废物给驱逐掉，反正对圣人来说，重练小号也废不了多少功夫。 一时间那是法宝乱飞，对着大阵就是猛揍。尤其是广成子手中的盘古幡，表现的更是格外亮眼。 幡影闪动宛如霞光万道、瑞彩千条，散发着唯我独尊的霸气、不可一世的威严。幡体之上，盘古都天神煞之气勃然而发。 洪荒第一单体攻击至宝，可谓是实至名归。即便是在广成子手中，发挥出来的威力也超过大部分准圣。 主持大阵的一众大巫，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一下子出现了两件圣人至宝，分明就不讲武德。 谁知道这上面有没有圣人的后手，万一封印了一道圣人攻击，牛逼轰轰的大阵立即就会土崩瓦解。 就算是顺手将他们一并带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圣人之下皆蝼蚁可不是玩笑话。 事实证明他们完全想多了，两件圣人至宝怎么可能够？看看截教四大弟子手中的家伙事，就知道玄门三教的准备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充分。 四炳寒光闪烁的利剑，散发出诡异的红光，令人毛骨悚然。 “非铜非铁亦非钢，曾在须弥山下藏。 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 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四处起红光。 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虽然没有布置阵法，无法发挥出诛仙四剑的最大威力，可这也足够用了。 诛仙四剑一出，原本嚣张跋扈的鬼怪瞬间鸟作兽散。凌厉的阴风也不翼而飞，可是众人越发的感受到了寒意。 实力最强的刑天率先反应了过来，厉声呵斥道：“快催动九幽大阵，截断他们的归路！” “杀阵？” 不，从一开始巫族就没有准备将这么多圣人弟子弄死。要不然各自诅咒之术，全部给招待上了。 不能杀人，又想要获得胜利，困阵明显才是最佳选择。 眼前这座九幽大阵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搞出来的。目的就是通过大阵开辟前往阴世的通道，引这些圣人弟子进入九幽之地。 相比洪荒大陆，阴世之中才是巫族的主场。一旦这些圣人弟子被困在了九幽之地，巫族就有了和三清圣人谈条件的底气。 一时间阵旗飞舞，主阵的大巫身形也暴露了出来，迅速遭到了群仙的围攻，搞得狼狈不堪。 如果是往常的时候，众巫早就让这帮愣头青的圣人弟子知道花儿怎么红。可惜现在不行，圣人至宝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 巫族的体魄确实强大，可再强的身体也顶不住先天至宝攻击，何况还是被圣人炼化开放权限的先天至宝。 烈烈阴风再起，被强行引过来的冤魂成为了巫族手中的炮灰，不断吸引众仙的火力。 “刑天大哥，情况不妙大阵被定住了，我们切断不了通道！” 九凤惶恐的说道。 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就不行了。瞬间刑天就想到了太极图，搞了半天拿太极图护住苍生是假，真正的目标还是冲着大阵来的。 正常情况下，以玄都的修为催动一件先天至宝立即就会被吸干，更不用说定住一座大阵。 遗憾的是现在属于非正常情况。谁知道现在催动太极图的是玄都，还是那位太上圣人？ 再次看着打来的圣人至宝，刑天的脸色已然大变。碰上一群不讲武德的对手，实在是坑人啊！ 哪怕是顶尖大巫，一身实力不弱于普通准圣，现在他也不想和圣人至宝亲密接触。 万一某位不要脸的圣人看他不爽，暗中给他来一下，那就没有然后了。 谷</span>　　“撤！” 不待任何犹豫，刑天当即下令道。 现在他突然后悔和玄门三教赌斗了。要是没有大阵遮掩，当着洪荒众多大能的面，或许三清圣人还会收敛一二。 可是现在不行，大阵遮掩了战斗情况，除了圣人和他们这些当事人之外，谁都不知道大阵之中在发生什么。 想要搞小动作，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要是继续在这里折腾，谁知道三清圣人会不会不耐烦，给他们来一个狠的。 布阵的巫族跑路，三教弟子也不追赶。大家只是来蹭人皇功德的，可没准备和巫族之人拼命。 何况，真要是追了上去，谁死谁生还是一个未知数。 大巫可不好惹，尤其是这些家伙还在逃亡九幽之地深处，这里面丧失意识的凶魂可不认识他们这些圣人弟子。 在那些没有神智的家伙眼中，任何生灵都是食物。要是不小心中了暗算，沦为了凶魂的口粮，岂不是悲剧？ 无人主持的大阵瞬间告破，大获全胜的三教弟子意气风发的返回洪荒大陆，向公孙轩辕报捷。 “此间事了，吾等就先回山了。” 玄都率先开口道。 现在他是越发适应玄门三教首徒的身份，尽管竞争对手还在努力，可大部分三教弟子都已经决定面对现实。 说话间，玄都已然撤去了太极图，顺便还抹去了九幽大阵存在的痕迹。 不等轩辕开口挽留，玄都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将世外高人、仙风道骨的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见玄都带了头，一众截教弟子也纷纷跟着告辞离开。蹭功德归蹭功德，想要他们屈居阐教之下那是不可能的。 剩下的阐教众仙自然不能走了，轩辕拜入了广成子门下，大家就是自己人。 现在大战尚未结束，正是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们这些做长辈的怎么能够离开呢？ 当然，真正让大家留下来的还是因为功德。蚊子再小也是肉，留在这里帮忙多少都能混点儿功德，总比一无所获的好。 修行界的大战结束，世俗战争才刚刚开始。九黎联盟的大军还在，蚩尤依旧还有一搏之力。 理论上来说，只要能够顶住轩辕联盟的攻势，蚩尤还是有可能割据一方的，甚至还有可能反败为胜。 可惜这些都只存在于理论上，己方修士大获全胜，轩辕立即把握住了机会趁势发起攻击。 早已准备的蚩尤也不甘示弱，再一次让世人领略到了“兵主”风采。 两支大军在逐鹿之地，打得是一个昏天黑地。 九黎之兵能征善战，轩辕联盟兵多将广，尤其是九天玄女的带来的练兵之法，更是轩辕的一大助力。 旗鼓相当的大战，往往是最惨烈的。逐鹿之地已经变了颜色，血腥的气息弥漫着天地，空气之中都充斥着肃杀之气。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争的天平渐渐向着有利于轩辕联盟一方发展。 靠着人力上的优势，以及洪荒万族一众老岳父的支持，轩辕联盟在付出了惨烈代价之后，最终赢得了战场上的胜利。 深秋十月，“阚地”满山遍野枫叶鲜红，残阳如血、云似火烧，英雄末路也是感天动地。 作为胜利者，轩辕并没有露出喜色。这次人皇之争进行的太过惨烈，已然伤到了人族的元气，需要大量的时间抹平创伤。 望着身陷重围的蚩尤，轩辕冷漠的说道：“蚩尤，因尔一己之私挑起人族内战，致使无数黎明百姓遭劫，你还不醒悟么？” 扫视了一眼身旁倒下的无数军士，蚩尤的内心也是一颤。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只是身份立场所限，由不得他不争。对追随他的一众将士，蚩尤只能暗在对他们说一声对不起。 “成王败寇，轩辕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呢？ 这场战争难道你就没有责任么？ 莫非你以为将责任全部推到我的头上，事情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了？ 尔…… 要杀就杀，何必多言呢！” 看得出来，蚩尤心中还有很多话准备说，只不过最终没有说出来。 没有选择逃跑，那是因为战争进行到这一步，总是需要有人为此负责的。这份责任显然只能由失败者来承担。 在洪荒这个讲究因果的地方，躲避不能解决问题。与神俱来的傲气让他无法接受失败，蚩尤选择了死扛到底。 看了一眼蚩尤，轩辕决定亲自送这位对手一程。错非立场不同，两人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 彼之英雄，吾之仇寇！ 与对错无关，虽然转世为人，可蚩尤依旧是一位大巫。对巫族而言，蚩尤的付出是值得的。 看似这次大败而归，实则巫族不光增加了上百名大巫，还将巫族血脉引入人族之中，借人族气运为己用。 以人族的庞大基数，哪怕血脉觉醒的概率是亿万分之一，日积月累之下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对人丁稀薄的巫族来说，多了一支生力军加入，无疑是战略上的胜利。 尤其是这些巫人，还可以借助人族的气运修行，无需担心巫妖大战残留下来的因果业力。 偏偏人族还没有办法拒绝。若是不承认巫人一脉属于人族，那么种族气运就发生了分裂，大兴啥的都不用了。 当然，这盘棋尚未结束。谋划归谋划，最终还是要看结果。 巫人一脉最终成为巫族，还是留在人族，终归还是要他们自己选择。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反正作为具体执行者，蚩尤都沾染上了人族的大因果，光他对人族的贡献可弥补不了。 因果还不上，那就只能拿命去填。为了不将巫族牵扯进来，引发人巫两族的对抗，蚩尤选择了独自应对。 轩辕一剑斩出，只听得哐当一声，手中的宝剑直接断成了两截。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众将士脸色大变，轩辕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没有觉醒苏慧，全靠自己努力修炼，轩辕的修为着实不怎么样，可眼前这一幕还是令他心塞。 敌人就在面前让他砍，都砍不死，这就太过打击人了。 好歹是一位皇者，轩辕的神色很快恢复了过来，故作淡定的说道：“诸卿可以神兵利器，借孤一用斩杀……” 话还没有说完，一柄阴森恐怖的魔剑从天而降，直接落入轩辕手中。 正在这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怨气丛生的魔剑在进入轩辕手中之后，瞬间变得神圣了起来。 魔剑变神剑，不光是一众军士懵逼，就连随军的阐教仙人一个个也张大了嘴巴。 见识最深的燃灯道人，忍不住惊呼道：“这是屠巫剑！” 经过这么一提醒，众仙立即反应了过来。如果是屠巫剑，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此剑乃妖族屠戮人族所炼制，上面的无数冤魂皆是人族先辈。 在其他人手中是一柄不折不扣的魔剑，落入人皇手中变成神剑，分明就是这些人族先辈认可了轩辕，愿意留在他手中守卫人族。 或许是感受到了先辈们的执念，轩辕慎重的说道：“诸位前辈，放心吧！我公孙轩辕必将誓死守卫人族……” 第二十五章、轩辕证道 伴随着蚩尤的死，轩辕的共主之位也变得实至名归。作为胜利者的轩辕并没有就此停下脚步，依旧在为人族的发展而奋斗。 为了更好的治理地方，轩辕开创性的采用了“分土建国”制度，拉开了大封诸侯的序幕。 分封制度是否完美不知道，但是对洪荒人族来说，却是最适合的选择。 一方面是人族部落林立，一个部落就是一方诸侯。“分土建国”制度只是将既定事实落实到法律条文上，加强中央政府对地方的管理。 另一方面则是洪荒太过庞大，人族的疆域太过辽阔。所谓的人族共主也只是名义上的统一，根本就没有能力向地方派遣官员。 毕竟，普通人族寿元有限，恐怕不等走到地方上，就已经寿终正寝。 何况沿途还有毒虫猛兽出没，莫说是普通人无法完成这段旅途，就连武者也没法胜任。 如果不是一众修士出手相助，人族共主想要将政令传遍天下都做不到。 除了政治上的改革外，轩辕还编写了《皇帝内经》，优化了纺织技术，制造了车、船……等一系列工具。 经过公孙轩辕的苦心治理，万载光阴之后人族越发的兴旺了起来，足迹从最初的东海之滨一隅之地扩张到了大半个东荒。 眼瞅着人皇气势越来越近，广成子却纠结了起来。不同于前面的天皇、地皇，眼前的人皇可拜入了他的门下。 现在阐教众仙都在鼓动轩辕修筑祭坛，祭祀圣人获得册封以证道，广成子被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 想要反对，偏偏那是圣人之命，牵扯的因果太大违逆不得。 可若是坐视不理，未来轩辕证道之后肯定会反应过来。有天皇地皇都是独自证道的例子在，心中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师徒就此分道扬镳、形同陌路还算好的，搞不好还会将他这个师父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在洪荒世界，一旦涉及到了“阻道之仇”，再好的关系也会破灭。 广成子的异样，很快引起了轩辕的注意。作为皇者，观察人心也是一项基本功。 “师父，修筑祭坛、祭祀圣人可有什么讲究？” 轩辕试探性的问道。 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广成子的为难，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而是私底下从旁侧击。 “没有，该注意的他们都说了。不过，天皇、地皇……” 话到了嘴边，广成子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理智告诉他，这些话不该出自他的口中。 眼前的一幕，越发的引起了轩辕的怀疑。广成子虽然没有明说，可终归还是给出了暗示。 “天皇、地皇”时代都没有祭祀圣人一说，到了他这里就成了必不可少，怎么可能不引起轩辕的注意。 只是在这个问题上，轩辕找不到人请教，知情者们不是大忽悠，就是闭口不言，仿佛在忌讳着什么。 能让一众仙人忌讳的事情，必定不会是小事。直觉告诉公孙轩辕，祭祀不能搞，最起码自己不能亲自去祭祀。 一旦拜了下去，那就开了人皇证道由圣人许可的头，对人族的发展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岁月匆匆，一晃就到了轩辕证道的时候。只是这次有些特殊，当祥瑞之气遍布洪荒之时，李牧才收到讯息。 确切的说，一众洪荒大能都被骗了过去，包括高高在上的圣人。 显然，这是有人屏蔽天机，修改了轩辕证道的时间，误导了大家的判断。 纵观整个洪荒，有如此实力的一共也就那么几位。 紫霄宫那位率先排除，如果是鸿钧的手笔，只要打个招呼就足够了。在这种小问题上，六圣是不可能和他硬顶的。 剩下的就只有洪荒六圣，或许主修天机大道的伏羲、疑似证道混元的后土，也有这份实力。 后土大概率可以排除，蚩尤的残魂尚在地府之中，估摸着他对轩辕还有一肚子的气，不出手捣乱就算给面子了。 如果可能的话，伏羲肯定不介意在人皇证道过程中帮点儿忙。 不过光天皇一人出手，瞒过一般大神通者或许不难，想要将圣人一起骗过去，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伏羲终归还是没有证道混元，除非找女娲娘娘联手，否则很难瞒天过海。 轩辕值得伏羲向女娲求助么？ 李牧暗自摇了摇头，双方从来都没有交情，仅凭同为人皇的情分，恐怕还不值得天皇下血本。 情分那玩意儿，从来都是用一点少一点。饶是伏羲、女娲之间的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这么挥霍。 毕竟，站在圣人的立场上，将天地主角纳入掌控之中，更符合自家的利益。 那么出手之人，基本上就锁定在三清和西方二圣之中。 可他们凭什么要出手相助轩辕？ 想不明白就懒得想，圣人之间的游戏，不是他这个小修士有资格参与的。 不管怎么说，轩辕证道总算是没有出幺蛾子，对李牧来说就是一件大喜事。 从天而降的功德，就是最直接的回报。 估摸着一众圣人弟子现在又要自闭了，忙前忙后、甚至沾染上了杀劫之气，最后拿到手的功德还没有李牧这个幕后看戏之人分得多。 不光是功德加身，李牧还清晰感受到自家气运的急剧增长。 显然，人族大兴开启之后，为了种族增加实力，人族气运自发开始向族中的强者倾斜。 作为人族大贤者，为人族的发展壮大做出杰出贡献的李牧，很自然的受到了种族气运眷顾。 尽管这些都是外运，李牧依旧不在意。生而为人，同人族捆绑是必然的。 火云洞中，故地重游的轩辕或者说红云，只感觉物是人非。 刚证道就被关了小黑屋，轩辕的的内心是崩溃的。幸好多了红云的部分记忆，要不然日子就没法过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还一个倒霉蛋陪着。先一步证道的地皇神农，都在这里渡过了几万年的死宅岁月。 相比之下轩辕还算好的，后宫之中的莺莺燕燕一大堆，也一并跟了过来。 可惜，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对世俗一切早就丧失了兴趣。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凡夫不可语道。” 在追逐大道的路上，这些妻妾注定不能成为同路人。若是资质过人、天赋秉异，也不可能被推出来联姻。 见多了一个倒霉蛋同伴，神农颇为兴奋的说道：“皇弟，你来了！” 小黑屋的日子不好过。即便是火云洞面积足够大，灵气、修炼资源足够丰富，乃洪荒不可多得的一方宝地，待得长了也会厌烦。 有圣人加持的封印，神农根本就离开不了这方洞天世界。偶尔用神识扫视一眼三界，那也就和看电影差不多。 “轩辕，见过皇兄！” 轩辕礼貌的回应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未来很长一段岁月里，大家都要在火云洞中度日。 有一个大神通者可以交流，对修行者来说绝对是一件幸事，何况还是一位利益一致的大神通者。在这种背景之下，处理好关系是必须的。 短暂的交流之后，轩辕疑惑的问道：“皇兄，怎么不见伏羲兄长？” 三皇同气连枝是利益决定的，种族气运将他们捆绑在了一起。不管前世是何出身，现在他们都被捆绑在了人族战车之上。 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对三人来说都是大有好处。正常情况下，轩辕刚刚证道入火云洞，伏羲没有道理不出来大个招呼。 “伏羲皇兄和我们不一样，并未被圣人禁足，大部分时间都在凤栖山，很少回火云洞。 不过皇弟刚刚证道，伏羲皇兄肯定是要过来的。主要是皇弟这次证道被人屏蔽了天机，吾等收到讯息时间要晚一些。估摸着也快到了。” 神农语气颇为复杂的说道。 名义上他们是坐镇火云洞镇压人族气运，实际上就是软禁。 看似圣人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可那句“不要外出，免得发生意外影响人族气运”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自由只有失去了方知可贵。要说对圣人没有怨念是不可能的，只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先受着。 看着伏羲逍遥自在，不羡慕是不可能的。只是这种事情没有办法羡慕，谁让他的后台不够硬呢？ 神农无法逍遥，轩辕更不用说。相比伏羲女娲的关系，以及十二祖巫之间的关系，他可没有那么亲密的兄弟弟妹。 同西方二圣之间那是因果纠缠，人家只是单纯的在偿还因果，双方不存在太多的交情。 拜师阐教也仅仅只因为利益，在元始圣人心目中，属于稍微有点儿份量的棋子，仅此而已。 三位圣人都不会无条件帮他出头，跳得太欢那是要吃大苦头的。就算是被抛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唯一称得上至交好友的镇元子，实力虽然不差，可终归不是圣人，话语权要低得多。 经历了无数次的轮回转世，化身轩辕的红云已经成长了许多，不再那么理想化。 “哈哈……” 爽朗的笑声传来，伏羲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两位皇弟，为兄来晚了！” 说伏羲，伏羲到。 两人急忙上前迎接道：“见过伏羲兄长！” 实力决定地位，这是洪荒之中最通行的法则。三皇之中伏羲的实力最强，又占据了天皇之位，身份地位自然最高。 “两位皇弟无需多礼，今日三皇齐聚，乃是我人族的一大喜事。若是接下来的五帝顺利归位，人族天地主角的位置就落定了。 只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庄稼熟了，收割的时间也到了。 圣人在我人族身上下了重注，终归是要看到回报的。未来的人族注定是多灾多难，除非吾等能够证道，否则……” 说话间，三皇已经联手屏蔽天机。从现在开始，火云洞中的一切都是秘密，即便是圣人也难以窥视。 当然，真要是想窥视圣人还是能够做到的，只不过这会引起三皇的注意。 “伏羲皇兄，难道你也没有把握证道混元么？” 轩辕疑惑的问道。 洪荒传言伏羲在证道天皇之时，距离混元之境就只差临门一脚。可就是这最后一步，却是迟迟无法迈过去。 “轩辕皇帝，你想得太简单了。混元之境非比寻常，现在最通行的方法一共四种，想必你也知之甚详。 可这四种方法，在洪荒之中走通的却只有两种，分别是三尸之法、功德之法。 洪荒六圣都是借助功德之力先拿到圣人业位，再证道混元的。故有圣人是混云，混云非圣人的说法。 三尸之法除了道祖之外，就再无一人真正走通。 法则证道，只存在于混沌之中，乃上混沌魔神所走的路线。现在天道隐晦，悟道难上加难。 最后一种气运之法，那更是虚无缥缈。踏上这条道路上的修士，就没有一个能够善终的。 现在洪荒之中几位有望证道的那几位，都是四条道路一起走，谁不知道该怎么迈过最后一步。这背后的水很深，远非我们明面上看到的这些。总之，现在的洪荒已经不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洪荒，很多以往的观念现在都不再适用。” 说话间，伏羲原本欣喜的神色已经不翼而飞，剩下的是无尽的忧愁。 “道路有坑”，在大神通之中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伏羲再次提出来，那是在暗自提醒两人大道之路上必须慎重。 “四条道路一起走”，看似只是一句点评，实际上却是在告诉两人最古老的法则道路没有错，最简单的功德之路也能走。 至于剩下的气运之法和斩三尸之法，看似最容易把握，实际上却是暗坑无数。 某种意义上来说，三皇也是气运证道之法和功德证道之法结合，才顺利拿到人皇业位。 可是想要成为圣人，这就远远不够用了。除非三皇五帝合一，否则以人族现在的气运根本就堆不出一尊混元。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洪荒六圣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搞出一个脱离自身掌控的天地主角？ 这就意味着留给三皇的选择，唯有法则证道一条路。 至于三尸大道想想就行了，六圣都没有能够做到三尸合一，他们这些后来者凭什么有这份自信？ 两人都是上古大能转世，即便是脑海之中的讯息有所滞后，但这不影响他们的判断。 多了一番秘闻交流，三人的关系瞬间亲近了很多。聊着聊着，话题就转移到了五帝身上。 “三皇五帝”看似是圣人所定，实际上也是天数演化出来的结果。 洪荒之中一直流传着：九极数的说法。圣位的极限是九尊，人皇自然也不能例外。 第九尊圣人降世，就是无量量劫开启之时；同样第九尊人皇诞生，也是人族盛极而衰模式的开始。 故人族大兴是“三皇五帝”，而不能是“四皇五帝”、或者说“三皇六帝”。 五帝不及三皇，可终归是人族最重要的业位，丝毫疏忽不得。任何变故都可能影响到人族大兴。 “皇兄，圣人一直插手我人族内政，想要……” 不等神农说完，伏羲就直接打断道：“皇弟，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得的好处。人族能够成为天地主角，六圣是出了大力的，故他们有插手的资格。 吾等能够摆脱控制，那都是因为：[天衍四九，遁其一]。 若非圣人给留下了一线生机，没有直接插手介入，吾等都逃脱不了。 后面的五帝，可没有吾等的积累。现在大功德之事越来越少，按照正常的发展，恐怕在位数个元会都难以积累到证道资粮。” 从伏羲无奈的语气之中，就知道人族未来道路的坎坷。人道善变，故人皇在位不可长久。 真要是做几个元会的皇帝，恐怕不等圣人出手，人道就先一步发起了革鼎。 三皇是准圣，还是准圣之中数一数二的强者，那是三皇业位加他们前世积累共同作用的结果。 五帝若非大能转世，证道之后能摸到准圣门槛就算不错了，搞不好还有可能连大罗都不到。 修为不济，任你算计通天也是白搭。归根到底还是人族底蕴不足，被圣人强行推到了天地主角的位置上，种族气运无法在短时间内堆出那么多大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被功德气运强行催生出来的五帝，几乎没有证道混元的可能。 证道不了混元，五帝的价值就大打折扣。再怎么努力谋划，都没有实质上的意义。 事实上，包括现在的三皇，也仅仅只是拿到一张证道混元的门票，并不代表无量量劫之后他们就能够证道。 论起概率来说，这玩意儿就和普通人拿到北上广深买房资格，想要全款拿下一套大别墅的难度差不多。 适当的选择放弃，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接下来的五帝，大概率是草根阶层冒出来的精英呢？ 三皇在谋划，李牧也没有闲着。甚至他比三皇还要悲观，没有法子五帝时代已经开启了。 不同于三皇时代留有足够的缓冲期，五帝时代居然是连起来的，连间隙都不存在。 人族大兴才刚刚开始，哪有那么丰厚的家底，接二连三的支持人皇证道。 强行硬上，那就只能举债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洪荒六圣就是债主。 圣人的债可不好欠，这些都是妥妥的高利贷，未来还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立在华山之巅，一时间李牧居然有几分无所适从。全都是摆在眼前的阳谋，圣人甚至都没有出手，大局就已经提前确定下来。 就好像他在三皇时代的谋划，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只是赢了几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望着天边初升的霞光，李牧的心神很快稳定了下来。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胜利者是谁。 相比漫长的逐道之路而言，眼下这只是一段小插曲。无论成败，皆是一时之胜负。 心性的升华，让李牧顺利的进入了大罗之境。不得不承认玄门仙道注重心境，其实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按照这样的修炼速度，没准封神大劫爆发前，他就已然领先诸圣弟子先一步突破准圣。 可惜法则修炼还是蜗牛一般，距离证道混元还是遥遥无期。 第二十六章、刑天舞干戚 五帝时代开启，李牧越发的低调了起来。昔日的人族大贤者已然成为了神话中的人物，不在人族之中现身。 少昊没有搞什么幺蛾子，除了延续轩辕的政策之外，主要贡献是治五气，设五量，抚万民，度四方，服牛乘马，扰驯猛兽。 在位期间，人族越发的繁荣了起来。可惜大功德之事，都被先辈们干得差不多了。 刚刚经历了三皇时代，人族底蕴也有透支的迹象。没有任何意外，少昊时代拉开了人皇祭祀诸圣的先例。 在此之前，能够享受此等待遇的只有女娲娘娘。某种意义上来说，诸圣在人族的影响力不断扩大，对女娲娘娘也是一种冲击。 不过账不能这么算，没有诸圣投资的人族仅仅只是洪荒一后天种族，即便是独霸其气运也没有多少收获。 相比之下，人族一旦成为天地主角，种族气运就是上万倍、乃至更多的增长。 作为人族的缔造者，女娲娘娘的收获注定不可能少。多了几个股东注资，股权份额确实变小了，但手中的资产反而是大幅度增加。 平静的日子纵使短暂的，汇聚洪荒各族文明的人族，也不可避免的学习到了大家的作死精神。 不甘寂寞的颛顼继位后，立即对人族共主制度进行了改革，完善历法，加强对地方的控制，划分人族疆域为九州。 如果只是这些，自然称不上作死。怎奈颛顼不知道是受谁的影响，雄心勃勃的想要“绝天地通”，实现天人分治。 理念没有毛病，就是不具备可操作性。天人分治的好处谁都知道，在大荒世界李牧都是这么玩儿的。 可在大荒世界，李牧同时兼职天帝和人皇，乃当世第一强者，自然可以那么玩儿。 这里却是大能遍地的洪荒？ 那么多大神通者的道场都在洪荒大陆，想要让人家搬家离开，怕是活腻了。 幸好颛顼还知道厉害，没有直接开始喊口号，而是在暗地里进行谋划。 作为人族知名度最高的大贤者，李牧很自然的成为了颛顼的求教对象。亿万里迢迢的跑到华山来问策。 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轻人之后，确定不是脑子进水，也没有被人夺舍，李牧才缓缓说道： “你对这方世界了解多少？可知天地之广阔？”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信心十足的颛顼一下子卡了壳。看似是问话，实则是在指责他不知天高地厚。 若非是开口的是李牧这位人族大贤者，颛顼恐怕立即就要爆发了，真以为人皇没有脾气？ 只是从小听着李牧的神话传说长大，加上徒子徒孙们的不断美化，让他在颛顼心中有了一个完美的形象。 普通人的话可以不听，但贤者的话却不能不重视。扪心自问之后，颛顼突然发现这个世界非常陌生。 即便是人族共主，他多知道的也多少关于人族疆域内的事情，最多再了解了一些四周邻居的信息。 对整个洪荒世界，实际上颛顼还缺乏足够的认知，更谈不上了解。 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后，颛顼上前行了一礼道：“请贤者指教！” 见颛顼尚未丧失理智，李牧暗自松了一口气。神对手不可怕，最怕遇上猪队友。 现在可是三皇五帝的关键时刻，要是冒出一位蠢货人皇来，那就直接完犊子了。 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可能。不想看到人族成为天地主角的人多得去了，有动机、且有能力搞事情的绝非一个两个。 “洪荒之辽阔，以你现在的境界就算是一直飞到寿元耗尽，也见识不到洪荒世界的万分之一。 我人族看似疆域广阔，实际上占据的地盘还不足洪荒大陆的百分之一。就算将活动范围都算上，依旧不足世界的百分之三。 在洪荒的诸多种族之中，我人族的实力根本就不算什么，比我们强大的种族比比皆是。 人族能够成为天地主角，并非因为我们实力足够强大。真相恰恰相反，因为我们实力有限，容易被控制，才有人族今日的辉煌。” 不管颛顼能不能接受，李牧都觉得自己有义务告知他真相。 “绝天地通”，想想就行了。吃独食是要付出代价的，以人族现在这点儿家底，想要独霸洪荒大地，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圣地弟子下山扶龙庭，为的只是功德气运，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支持人族了。 如果不是诸圣的意志，他们可不会买人皇的账。 三界大能更不用说，人家肯释放善意，那是在给诸圣面子，人族可没有那么大的脸。 在这种背景之下，如果人皇不能清晰的认清自我，那就麻烦大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颛顼的额头就开始冒出冷汗。幸好先跑来请教了贤者，若是直接提出“绝天地通”，或许人族已经换了人皇。 三皇五帝可不是固定人选，三皇之位都能够被操作，五帝之位同样也可以。 没有大能转世夺取五帝之位吗，那是因为想掺和的没实力、没背景；有实力、有后台的大能，又看不上这五尊鸡肋业位。 人皇之位有大机缘，同样也有大因果。三皇之位尊贵，那是有人族无数年积累，加上圣人之前引入的巫妖两族溃散气数，共同作用下的产物。 到了五帝时代就不一样了，不光大功德之事被三皇干完了，就连家底在前面被掏空。 按照正常进度，人族最少也要有百八十万年的积累，才能够支持五帝证道。 可惜诸圣不愿意等那么久，五帝时代被提前开启。先天不足的五帝业位，直接成为了大能眼中的鸡肋。 或许在未来人族大兴之后，早产的五帝业位会慢慢被补足，但那是未来的事情。 “多谢贤者赐教，颛顼明白该怎么做了。” 颛顼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显然，真相太过残酷，一时间让他难以接受。 更令颛顼难受的是：提出“绝天地通”计划的，乃是他的最信任的一位修士。 明知道“绝天地通”乃取死之道，还要鼓动他去干，背后的险恶用心可想而知。 送走了颛顼，李牧暗自推算了起来。遗憾的是天机早已被搅乱，即便是以他的天机修为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这种结果，并没有出乎李牧的预料。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事情算计人族的，放眼整个洪荒也是最巅峰的那一波大人物。 能够成为顶尖大神通者自然不是易于之辈，在出手算计之前必然会套上层层马甲。 就像是现在，李牧推算的结果乃是一人族修士:有感于仙人出手破坏力太强，故向人皇献策“绝天地通”。 这样结果估计只有脑子进水之辈才会相信。现在的人族修士可没有几个草根，基本上都是出自玄门。 不是在昆仑山听过道，就是李牧的一众徒子徒孙。再怎么没见识，也不可能不知道洪荒的基本情况。 找不到真凶，报复自然也无从谈起。嫌疑犯实在是太多，搞得李牧都没有头绪。 若是出身洪荒万族，李牧也会出手搞破坏，甚至做得还会更绝。 鼓动人皇作死，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上策。真要是想搞事情，那就出手将人族的发展道路带偏。 最高明的策略，从来都是润物细无声的暗地影响，而不是明火执仗的算计。 为了避免后续出现麻烦，李牧直接卷写了一部洪荒各大势力的基本资料，派人在人族境内散播。 尽管只是明面上的资料，可作为科普资料还是足够用了。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南天门外，刑天拿着巨斧叫嚣道：“昊天小儿，快给你爷爷滚出来！” 说话间，斧头已经劈到了南天门上。倒霉的南天门守将，顷刻间一命呜呼。 眼前这血腥暴力的一幕，导火索还是在人族。 放下了作死计划的颛顼，直接将“绝天地通”改为了规范祭祀，打击一切邪淫祭祀活动。 看似平常的一道政令，却引发了九黎各部落的不满。按照颛顼的政令，九黎各部落的许多巫道祭祀都成为了被打击对象。 九黎部落不满的不光是祭祀受打压，还有他们修炼的巫盅术受人唾弃，在人族之中沦为了旁门左道之术。 新仇旧恨之下，怒火上了头的九黎各部落脑子一热，就直接举旗遭了反。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人族的实力进一步发展壮大，九黎各部落在人族之中所占的比重已然大幅度下降。 没有巫族支持的九黎部落联盟，在苦战几个月之后，最终以战败而宣告结束。 作为失败者，九黎各部落之前的祭祀自然遭受重创，原本祭祀祖巫的一众庙宇大都沦为一抹尘埃。 如果这只是人族内战，那也没有什么。巫族又不是没有输过，些许小挫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偏偏颛顼的平叛大军之中出现了天庭之人。或许是蹭功德上隐，又或许是为了在人族之中传播天庭的威名，总之天庭插手了这场大战。 本就想要搞事情的巫族趁机发难，派出了大巫刑天打上天庭，向昊天讨要一个说法。 “住手！” 凌霄宝殿之中一声怒吼传出，紧接着就看到昊天塔飞出，挡住了刑天的巨斧。 作为天帝，被逼到亲自出手对敌，昊天的颜面已然被踩到了脚底。 可是没有办法，天庭之中无人可用。就凭他招募的那帮手下，只能给刑天送人头。 天庭之中真正的高手只有昊天、瑶池，这种事情总不能让瑶池出手吧？ 挡住了刑天的攻击，怒火上头的昊天也顾不得想那么多，杀气腾腾的说道： “刑天，你这是找死！” 到了现在这一步，理由已经不需要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刑天敢打上天庭、劈了南天门，那都必须要死。 这是一名帝王的尊严，也是天庭的尊严。如果不能杀一儆百，他昊天如何能够号令三界？ 说话间，手中的昊天剑已然出窍，漫天的剑气向着刑天笼罩了过去。昊天塔也不甘落后，耀眼的光芒开始闪烁。 无尽的紧固之力加身，原本速度敏捷的刑天大巫，动作瞬间慢了下来，只能尽力挥舞着巨斧抵挡昊天的攻势。 幸好大巫的身体足够强悍，等闲的剑气落在身上只是捞痒痒，要不然已然被乱剑分尸。 即便是如此，刑天也是暗自叫苦。假情报坑死人，眼前的昊天大帝根本就是洪荒传言之中的准圣初期。 不光修为境界超出预期，就连法则同样出乎刑天的意料。眼前这些攻击之中夹杂的浓郁法则之力，让刑天想到了在巫妖之战中覆灭的帝俊。 尽管两者的实力尚且存在着一定差距，但这个差距并非那么悬殊。可帝俊做了多少年天帝，昊天才继位多久？ 显然，刑天是相多了。帝俊的天帝之位实际上只能算是妖帝，立下的天庭也不是真正的天庭。 同修帝道法则，天帝明显比要妖帝战便宜得多。前者是天道认可，后者属于强行自封上位。 昊天的天帝之位虽然存在水分，被诸圣分走了大量的权柄，可终归还是天道之下的合法天帝。 在悟道的时候，还是有所优待的。最起码可以距离天道更近一些，参悟天地法则之时，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头雾水。 自己约的战，含泪也有打完。 立威选错了对象，刑天也很无奈，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已然容不得他退缩。 “啊！” 惨叫一声之后，刑天的头颅已然和身体分尸。显然大巫之体，也挡不住昊天的全力一击。 尸首分离的刑天并没有倒下，手中挥舞的斧头反而越发凌厉了起来。 “突破了！” 任谁也没有想到，刑天居然在生死关头打破了血脉限制，从一名大巫蜕变成为了祖巫。 祖巫和大巫之间，完全是质的差距。本该丧命的刑天，此刻实力大进，一边倒的战斗居然发生了逆转。 也不管眼前的人是谁，陷入狂暴状态的刑天，脑子里就一个念头砍死眼前这个家伙。 第二十七章、被迫当了老大 作为吃瓜群众，亲眼目睹了刑天追着砍的场面，李牧的内心就一个想法——刑天真乃勇士也！ 可惜这种勇士状态没能持续多久，处于下风的昊天突然爆发，周身气势猛然暴涨，手中的昊天剑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力。 从剑气之中蕴含的法则之力上判断，李牧可以肯定，这一击如果落下，刑天就要真的领了盒饭。 “昊天，手下留情！” 关键时刻，一道美丽的倩影出现，拦截了昊天的致命一击。 “平心，你这是想要干什么？莫非，还以为现在是你巫族的时代，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昊天冷笑着嘲讽道。 巫族不好惹，可现在主宰洪荒的却是玄门。作为玄门出身的天帝，昊天可不是没有后台的草根。 刑天打上天庭，挑衅了玄门天庭的威严，直接将把柄递到了昊天手中。 如果顺利击败昊天，那也罢了。洪荒六圣不想看到天帝威望过甚，打击一下昊天的声望，大家也是乐见其成。 只要巫族把握好其中的度，不将场面搞得无法收场，大家就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看到。 可惜刑天的实力终归还是不够，主动权就落入了昊天手中。现在把柄在手，击杀刑天乃是名正言顺，平心若是敢出手，六圣再怎么看昊天不爽，也必须出手干涉。 一旦事情闹到那一步，局势就真的没法收场。哪怕只是为了维护玄门的面子，六圣也要狠狠的削一顿巫族。 正是因为如此，那怕是看昊天格外的不顺路，平心娘娘也只能心平气和的同他进行谈判。 正当李牧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时，画面突然被中断。显然，这是当事人察觉到了围观者众多，直接出手黑了大家的屏。 围观是一回事，强行窥视又是另外一回事。当事人不愿意让吃瓜群众们看热闹，自然不能再强行窥视。 接下来发生什么，已经不在重要。这出刑天舞干戚的戏码，已经足够洪荒热闹一阵子。 令李牧感到意外的是昊天的实力，远比洪荒传言之中要高得多，一身修为已然到了准圣后期。展现出的帝道法则的领悟，最少也有三成之多。 这份实力，在洪荒诸多准圣之中，那也是足以排名前十的存在，妥妥的顶尖大神通者。 刑天一度占据上风，那是因为之前他遇到的只是昊天的三尸分身。当昊天的本尊一出手，战局几乎是瞬间落下帷幕。 这既是昊天实力碾压的因素，更重要的是李牧隐约感受到了一丝天地权柄的压制。 天帝掌天帝权柄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惜这里是洪荒。上有合道的鸿钧老祖压制，中间还有洪荒六圣分天帝之权，下面还有尚未出炉的五方天帝制衡。 在三方共同的作用之下，属于天帝的权柄之力已经是微乎其微，并且还难以被掌控。 不过权力再小的管理员，那也是洪荒世界的管理员。到了战场上，终归要比普通人更占优势。 今天这一幕，李牧也不知道巫族究竟是赚到了，还是血亏到家。 立威的目的显然是达到了，光刑天展示出来的实力，都足以令很多势力往后在对待巫族问题上三思而后行。 当然，最令大家忌惮的还不是巫族现在所拥有的实力，而是巫族表现出的那股疯狂劲儿。 没有几个人愿意和疯子为伍，同样也没有几个人敢和疯子为敌。估摸着这一波过后，敢继续和巫族死磕的也就宿敌妖族。 收获了这么多，付出的代价也不少。最典型的就是具体执行者刑天，用实际行动验证了什么是“装逼不成，成傻逼”。 想要保全刑天性命，平心娘娘势必要付出大代价，否则昊天根本就不可能松口。 巫族的得失无法判断，昊天这次肯定是血亏。天帝威望遭受重创，对未来主宰洪荒可是大大不利。 偏偏事情已经发生了，昊天现在能够做的唯有尽可能的止损，比如说：趁机将触手伸到轮回之地。 若非刑天在战斗之中修为大增，突破了自身血脉的限制，导致他对巫族的价值大增，平心娘娘都不一定会出手捞他。 没过多久，就洪荒之中变传出刑天被镇压的消息。显然，这是双方谈拢了条件，否则以刑天干得事，不被抽魂炼魄，那都是昊天有涵养。 具体内幕交易的细节，李牧已经没有心思关注。收到了提醒，没有盲目跑去作死的颛顼，总算是顺利证道。 伴随着五帝之中的第二尊人皇证道，玄门三教在人族之中的影响力，也在渐渐发生改变。 轩辕时代，广成子占据了人皇之师的位置，阐教在传道过程中大占便宜。可争龙红利，终归还是有其极限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属于阐教的红利被耗尽，人多势众的截教渐渐在传道之中占据了上风。 就连李牧徒子徒孙控制的一众三清观，也是以修炼上清大法的人居多，显然是受到了影响。 这种变化，自然引发了既得利益阐教弟子的不满。在传道的过程之中，两教弟子就没有少闹纠纷，只不过都被高层压了下去。 截阐纷争也影响到了玄门内部的稳定，一众在昆仑山的人族听道之士，现在也面临着站队的选择。 相对而言，李牧麾下的三清观还好一些。他这位玄门武道之祖的名号，多少能够发挥几分作用，圣人弟子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当然，最重要的是三清观依旧在人族之中占据主流。不管阐教，还是截教想要传道，都离不开三清观的配合。 三清圣人从人族获得的传道功德气运，大半都出自三清观。涉及到了自家大教气运，圣人弟子也必须要小心谨慎。 万一将事情搞砸了，引起教派气运动荡，圣人也是会清理门户的。 或许是迫于无奈，又或许是不想掺合截阐之争，很多昆仑山的听道者纷纷向李牧靠拢。 不知不觉之间，在玄门三教之内形成了一股以李牧为首的中立势力，只是传道不介入玄门内斗。 无意中成为了一方势力的老大，李牧也非常懵逼。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小弟就汇聚了一大堆。 不过想想现在玄门三教的形势，发生这种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人教的存在仅限于理论上，唯一的嫡传弟子玄都不是在闭关中，就是在准备闭关的路上。 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就算是想要投奔过去，都找不到该怎么投奔。最关键的是出了事情，很难及时找到老大撑腰。 截教又是鱼龙混杂，光人妖仇恨这一条，就绝了很多人族修士投奔的欲望。 阐教看似不错，却架不住门槛高。门人弟子又个个傲气十足，大家实在是高攀不起。 最关键的是现在要同截教进行对抗，切他们正处于下风。投奔过去，搞不好就成为了双方争斗的炮灰棋子。 退而求其次，大家也只能选择李牧这位中立的玄门武道之祖。不求获得多大利益，关键是胜在安全，不需要卷入内斗风波。 当然，人族出身也非常关键。若非李牧本身就是人族出身，绝对不会有这么多人过来抱团。 小弟越来越多，华山也是越来越热闹。华山“武道祖庭”、“人族圣地”……的名头，不光响彻了人族，放眼洪荒之中都有不小的知名度。 这种变化，让李牧非常的不适应。明明想要躲在幕后做个默默的吃瓜群众，结果还是将他推向了风头浪尖。 幸好李牧提前接受了三清的诏安，用利益捆绑了三位圣人大佬，要不然他现在就只能丢弃华山的基业跑路。在人族之中，根本就不允许这么牛逼的存在。 能力越强，责任越大。混得风生水起的李牧，很自然的成为了三教弟子争取的对象。 可惜任他们许诺多少好处，都注定是要做无用功。不是李牧不重视利益，问题在于他是真心不敢站队。 一旦在三教之中站了队，他现在的超然地位就不复存在。并且“封神杀劫”还会成为悬在头顶的利剑。 任何谋划都是多余的，三清一旦陷入分裂，站了队他就死定了。圣人大战开启，大家绝对不介意顺手弄死对面阵营的核心人物。 “玄都道友，你莫要开玩笑。调节截阐纷争，又岂是贫道能够掺合的？” 李牧没好气的说道。 截阐之争的烂摊子，圣人都觉得棘手，何况是他这个小修士。 玄都这个时候跳出来，多半是因为截阐两教实力失衡，担心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企图恢复两教之间的实力平衡。 要做到这一点，只有两个解决方案：要么削弱截教的实力；要么增强阐教的实力。 显然，就目前而言这是一道单选题。三清尚未分家，人教又岂能对截教出手？ 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增强阐教实力，重新培养人才肯定是来不及的，作为中立派系的李牧就很显眼了。 “太华道友过谦了。道友的贤名洪荒皆知，想要平息截阐之争，非道友出手不可。” 玄都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 亲眼目睹的李牧的迅速崛起，玄都也免不了要羡慕和嫉妒。只不过他的心态比较好，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玄都道友切勿多言，现在的截阐纷争乃是两位圣人大道路线之争，如何能够平息得下来？难道玄都道友想要某位圣人放弃自己的大道？” 李牧直接“将军”道。 大道路线一旦选定，那就没有改变的说法。不管前方的坑有多深，都必须要走下去。要是连一颗坚定的道心都没有，那也成不了圣人。 第二十八章、天帝历劫 送走了失望的玄都，李牧的心情越发沉重了起来。截阐矛盾显然比他想象中还要严峻，要不然玄都也不会找到他的头上。 可惜有些事情注定是无法避免的。甭管怎么调和，背道而驰的教义，终归会让两教走向对立。 想要维系平衡，除非人教也大肆开山收徒，在玄门内部呈现三足鼎立之势。 毫无疑问，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人教人丁稀薄，不光是太上圣人懒散，更重要的是大道难修。 人教修炼法门对个人的要求太高，非大毅力、大机缘、大气运者不可得。 能够同时具备以上三点的主，不是已经成为了一方大能，就是肩负着某种使命应运而生，不适合传承人教道统。 人教无法完成平衡截阐两教的重任，玄都将目光投向了李牧这位玄门武道之祖，或者说是太上圣人将目光投向了他。 遗憾的是这种事情，他还真掺和不起。最起码在证道混元之前，他是不会趟这摊浑水的。 解决不了，那就假装没看见。躺平这种事情，在修行界是最常见的。 不理会玄门内部纷争，五帝时代很快进入到了最后阶段——大禹治水。 人族大兴也不是一帆风顺，一路走来那也是劫数不断。总得来说，共有三次大的劫难，若干次小劫难。 最早的妖族屠戮人族乃是天劫，人皇时代的杀劫乃是衍生的人劫，现在终归是轮到了地劫。 滚滚而出的洪水，既有天灾，亦有人祸。 天灾需要凡人自己解决，趁机作乱的妖孽就需要修行之人出手。看着一众圣人弟子大显风采，李牧直接沦为了看客。 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吃独食，终归是太拉仇恨。想要在玄门之中混下去，李牧就不能做得太绝。 事实上，一众圣人弟子早就对他这个玄门武道之祖有了意见。只不过大家平常素无交集，才没有产生矛盾。 没有任何奇迹，五帝都是按照圣人剧本陆续证道。李牧几度想要出手，最后都被迫中止。 没有法子，人族的家底实在是太过薄弱，接二连三的人皇证道种族气运根本就支撑不起。 如果不是时间赶得紧，而是一个量劫、或者说数个量劫诞生一尊人皇，搞不好能够直接堆出混元修士。 可惜世界是残酷的，没有大能希望人族真正做大，故三皇五帝全部集中在一元会之中完成。 伴随着三皇五帝时代的结束，人族气运也渐渐趋于圆满，大兴之势直冲云霄，惊呆了洪荒的无数人。 可惜这是五秒王者，牛逼轰轰的天地主角仅仅嘚瑟了一瞬间，就被六圣分走了五分之一的气运。 经验告诉李牧，这只是一个开始。区区两成人族气运，如何能够喂饱洪荒圣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的，人族气运还会源源不断的流向六圣。什么时候是极限，那就要看六圣的节操了。 不光圣人在掠夺人族气运，洪荒各路大能也是争先出手。只不过因为实力的关系，大家拿走的份额要小一些。 令李牧忌惮的是：这里面很多家伙什么时候布的局，他都一无所知。 果然，洪荒就是一个阴逼纵横的世界。光现在出手的大能，就有上百人之多，其中大部分李牧都不认识。 想想也正常，光昔日那紫霄宫中三千客，现在起码都有上千人存活了下来。 当年听道的门槛就是大罗，就算是成材率再怎么低，这么多年过去了准圣强者也得上百。 再加上之前隐世的强者，这个数量只会过更加庞大。只不过这些历经数次量劫的家伙，一个比一个精明，很少在因果丛生的洪荒之中现身。 大能们瓜分完了，人族气运并未全员平均分配，而是按照洪荒弱受强食的原则再次进行分配。 三皇获得种族气运加持最多，五帝居其次。令李牧感到意外的是他这位人族大贤者，也拿到了等同五帝的份额。 瞬间他就明白了过来，种族气运本能的选择，究其原因还是为了培养强者。 或许是一众大能的出手，让种族气运本能的产生了危机意识。为了尽快增长实力，只能将有限的资源向强者进行倾斜。 正在李牧抓紧时机苦修之时，人间界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夏禹的儿子启发动政变推翻了伯益，拉开了化国为家的序幕，建立了第一个王朝——夏。 在子启武力夺位的过程之中，九黎各部落是出了大力的，原本备受打压的巫祭一脉，再次焕发出了新的风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该成为最大胜利者截教，在最后关头被人摘了桃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围绕着道统之争，夏王朝内部也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只不过三皇五帝时代刚刚落定，不适合大动干戈，双方高层默契的压制住了冲突。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改朝换代之时，就是截教对巫道一脉发起清算之日。 留给巫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过气运这玩意儿是多多益善，对陷入衰落的巫族而言，那是能够多占据一天是一天。 即便是最后被迫放弃，那也是从前拥有过。现在多攫取一分功德气运，就可以早一日偿还巫妖量劫之中的欠账。 某种意义上来说，巫族还是幸运的。既有盘古留下的遗产，又有六道轮回那个刷功德的利器，只要肯努力奋斗，早晚都能够还清债务。 相比之下，妖族和上古的龙凤麒麟四族就悲剧了。在庞大的因果业力压制下，未来的日子有多苦逼那是可想而知。 对大部分四族生灵来说，那都是有生之年系列。 为了还债，四族的做法也大不相同。龙族选择多参与洪荒公益活动，不断在各种神话故事之中扮演重要配角，努力蹭气运功德。 而凤凰、麒麟则直接选择了躺平，一个个都跑去闭世苦修，族人甚少进入洪荒活动。 妖族表现的最为光棍，爱咋地咋地，反正腰包比脸都干净，没有能力偿还债务。 被斩妖除魔，没有关系。反正妖族的来源足够广，除非遭遇末法之劫，否则根本就不可能灭绝。 大妖们各扫门前雪，从前那个牛逼轰轰的妖族，现在已然陷入四分五裂之中。 不过这种变化，正是圣人最想看到的。不同于其他种族，以妖族的特殊性，若是内部不发生分裂，重整旗鼓只是时间问题。 女娲娘娘或许还对妖族抱有期望，只是自己太过势单力薄，无力和其他五圣对抗。 加上人族的兴起，也符合她的利益，犯不着在妖族问题上死磕。 归根结底，当年加入妖族也是因为利益，本身的感情并不多么深厚。 …… 华山之巅，闭关的李牧突然睁开了双眼。 天降血雨，整个世界都充斥着哀伤。天机显示——天帝入劫，开始轮回转世。 昊天陨落了？ 这个答案，打死李牧也不会相信。天帝可非普通神灵，他实在是想不出洪荒之中谁敢出手击杀天帝？ 这份因果业力，足以将一位圣人拉下马。 何况昊天的后台是鸿钧，真要有人不知死活的出手。恐怕不等击杀昊天，天罚就先一步找上了门。 不是死于外力，那就只能是自我入劫。轮回转世也是有风险的，何况还是不断的轮回转世。 别的大能敢不敢李牧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不敢那么玩儿。无数次转世之后，自己还是不是自己，这可是一个未知数。 具体可以参考转世神农的祝融，转世轩辕的红云。真灵没有发生变化，可意识已然受到了影响。 纵使未来成功证道混元，实现了万元归一，那也不是从前的自己。 在李牧看来，心灵意识才是一个生命的本质。一旦心灵意识消失，生命也就彻底终结，即便是成功转世，那也是一个新的生命。 觉醒记忆，只是继承前世的遗产，不等于现在的自己还是前世的自己。 这和伏羲的封印记忆不一样，即便是记忆被封存，可自身意识并未发生改变。 大能转世游戏红尘，实际上大都只是封印记忆，并未真正在六道轮回洗去前生的一切。 思来想去，李牧最后还是觉得昊天只是一次自我历练，甚至有可能只是三尸分身转世。 谁也没有规定三尸不能成为天帝。如果昊天能够斩出自我尸，那么以三尸分身担任天帝，那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昊天是否已经斩出自我尸？ 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反正理论上来说，率先斩出任何一尊三尸分身的概率都是相等的。 只不过这么一来，对昊天的评估就要重新进行了。帝王本来就难以琢磨，何况还是一位天帝。 李牧可不会相信洪荒传言，昊天就是靠关系成为的天帝。若是昊天没有足够的能力，鸿钧可不会扶一个废物上台给自己丢脸。 结合之前刑天被镇压的消息，李牧有理由相信这是昊天和平心交易的一部分。 没准这次天帝历劫，就是昊天演给洪荒众生看的一场大戏。毕竟，天帝也是需要考验德行的，昊天想要坐稳天帝之位总得要做点什么。 选在三皇五帝时代之后历劫，无疑是一个聪明的做法。要是在早那么一点点，搞不好就会被人算计成为五帝之中的一员。 五帝业位对其他人是机缘，对昊天来说那就纯属负担。 洪荒可不同于大荒世界，大荒世界人族一家独大，其他种族都被杀成了保护动物，只需要搞定人族即可。 洪荒世界万族鼎立，作为天地主角的人族根本就无法主宰洪荒。一旦昊天同时成为天帝和人皇，让洪荒万族如何相信他这位天帝能够至公？ 当然，真要是能够绑定天帝，对人族来说肯定是大有好处。 莫说是五帝之位，即便是拿出三皇之位，那也是血赚。 昊天敢在三皇五帝期间转世入人族，李牧都会忍不住推他上台。至于由此带来的天帝威望损失，那就不是李牧所关心的。 “仓颉，传令下去：天帝转世历一千七百五十劫，让武道一脉的弟子都留心一点儿。若是发现其转世之身，就在暗中进行护持吧！” 李牧淡定的说道。 昊天这波转世的次数太多，护卫天帝转世的功德太过分散，他自己看不上，可是对门人弟子来说依旧是一次大机缘。 若是能够结下善缘，不仅能够分得一丝功德，未来进入天庭之后也可以某一个好位置。 无论在哪个世界，从龙之功都是最具政治意义的。若非自己的身份地位不一样，不需要去抱昊天的大腿，李牧都会去凑个热闹。 “是，师尊！” 迟疑了一下，仓颉疑惑的问道：“师尊，天帝转世历这么多次劫难，怕是不易寻找。 就算是找到了转世之身，能够分到的功德恐怕也寥寥无几，何况还有一众圣人弟子……” 不等说完，李牧就开口打断道：“天帝的转世之身若是好寻找，这份功德也轮不到你们了。 天帝有天道护持，其转世之身，即便是圣人也无法提前推算到。 想要找到他，完全是靠运气。能够找到一两次就算是大机缘，何况是每次都能够找到。 没有任何踪迹可寻，洪荒万族都有可能出现昊天转世之身，让圣人弟子如何介入？ 这份功德只适合我武道一脉。人族乃天地主角，昊天的转世之身最少也会在人族出现一次。 只要昊天转世在人族，就逃脱不了我武道一脉的视线。 不需要确定身份，只要有几分可能，就可以暗中护持。 让门下弟子，广撒网、撞大运即可。” 人多就是这一点好，甭管机缘被谁拿到，肉都会落在自家锅里。 时至今日，有人族的地方就有武道。尽管大都是基础修炼之法，那也架不住修炼的人多。 量变引起质变。最近这些年，武道一脉也是人才辈出。 虽然金仙之上的武者，依旧是寥寥无几，可下面的天仙、地仙啥的却是一抓一大把。 若是能够把握住这次机缘，再诞生一两尊金仙，那是大有可能的。 第二十九章、龙门出群龙诞 东海龙宫，一众龙族高层全部云集到了大殿之中，即便是镇压海眼分不开身的龙族高手也降下了一道虚影参加会议。 最上方的位置直接空缺，主持会议的烛龙和镇压东极的青龙，也只是分列左右两边。 参加会议的足有上百，修为最低的也是大罗，光准圣就有七人之多。 如果这一幕被外界看到，绝对会大吃一惊。没落的龙族，居然有如此实力，实在是超乎了大家的想象。 不过真要是仔细分析，就不会感到奇怪了。四海之地何其辽阔，龙族能够占据诺大的地盘，又怎么可能没有实力呢？ 要知道即便是巫妖量劫期间，龙族依旧牢牢的占据四海之地。纵使妖族多次伸手，都没有能够将一众海族收为己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管是早已沉寂的上古三族，还是刚刚没落的巫妖两族，现在都是洪荒赫赫有名的大势力。 没有在洪荒世界搞事情，那是他们经历的社会毒打多了，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装怂没有没有关系，只要里子拿到了手，面子啥的并不重要。 龙族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在神话传说之中一路装孙子，可拿到手的利益却是一点儿也不少。 “昊天历劫，天庭只有瑶池支撑，此刻正忙着稳定人心，短期内多半无暇顾及洪荒之事，现在正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只要抢先派子弟占据江河湖海之中神位，三界之中行云布雨的权柄，就落入我们手中了。 我们和人族有过约定，他们会支持我们的行动。只要造成了既定事实，即便是昊天归来，也只能追认。 大不了给他一个面子，派人上表臣服天庭，反正他也不可能真的插手我龙族之事。 诸位觉得意向如何？” 烛龙老祖的话，令众龙大吃一惊。行云布雨的权柄看似不起眼，重要性却是一点也不低。 如果经营的好，那就是源源不断的功德。尽管都是人道功德，数量也非常稀少，可是架不住持久。 一旦谋划成功，龙族还清欠债的时间无疑会大大提前。对在场的众龙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只有清偿了之前的烂账，大家才能够放心大胆的追求混元大道，而不是现在这样苦逼的苟延残喘。 “老祖，洪荒之中江河湖海数不胜数，我龙族子弟有限，怕是无法尽数占据。 何况这些地府都有水妖盘踞，一旦我龙族派人过去，势必会和他们发生冲突。 若是不小心让局势失控，搞不好又是一场杀劫。” 一名紫袍老者颇为忐忑的说道。 不是他想要反对烛龙的提议，实在是龙族现在不适合折腾。没有大运加身，折腾得越多就死得越快。 本就业力缠身，要是再掀起杀劫，恐怕龙族就成了洪荒大能刷功德的副本。 在利益的趋势下，就算是来一次灭龙之战，都不是没有可能。 这才是龙族强者不敢现身洪荒的原因。 谁让实力强大的龙，大都是从三族量劫之中幸存下来的呢？ 一个个身上都有一股浓浓的业力，能够平安的活到现在，那只是因为天道需要他们干苦力。 “嗯，你说得不错。这些确实是问题，不过也并非无法解决。 强行驱逐这些水妖不现实，可若是将他们纳为己用呢？” 烛龙不慌不忙的说道。 “纳为己用”，不是一句玩笑话。龙族确实有人人为龙的计划，早在上古时代就已经开始。 在无数龙族的努力之下，龙族实现了布种天下的计划。现在洪荒大部分后天生灵体内都有龙族血脉，理论上来说这些生灵都有机会化龙。 对天赋秉异、修为高深之辈，化龙自然没有诱惑力，可是对更多的普通生灵来说，都是一次大机缘。 即便是明知道龙族业力深重，化龙之后可能会受到牵连，大家还是义无反顾。 没有别的原因，主要大部分生灵修炼的功法都是血脉返祖。普通生灵的血脉有限，天花板实在是太低，连成仙都非常困难。 一旦化龙成功，这些问题就不再是问题。即便是种族气运不昌，还有可能受因果业力牵连，那也是大罗之后的问题。 这些后遗症，对低阶修士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真要是操心，那也是未来的事情。 何况仅仅只是牵连而已，又不是自己造下的孽，多积累点儿功德就解决了。 当然，更多的生灵连这些问题都不会想。很多草根出身的水族，连因果业力是啥都不清楚。 “兄长，众生化龙的概率太低，没有一定把握恐怕很难让大家下定决心。 即便是我们开启龙门，众生化龙的概率也不会超过亿万分之一。即便是大妖的成功率更高，也很难有十分之一的机会。” 一旁的青龙忧心忡忡的说道。 化龙的概率这么低，想要让人家冒着生命危险来赌，实在是太过想当然。 除了个别狂热粉外，大部分水族都会选择先苦修积累资粮。只有那些触及到了天花板，实在是没有办法的水族，才会选择冒险一搏。 “贤弟多虑了。化龙的成功率确实低，可是我们将化龙分成几步走，那就大不相同了。 对普通生灵来说，依旧存在着一定风险。可是对大妖而言，起码前面几步问题不大。 如果再使用龙门助力，怕是大部分修为超过天仙的生灵都能够化身蛟龙。至于最后能否成为真龙，那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烛龙不负责的说道。 大道路线一旦确定，就不是那么容易改变。对大部分生灵来说，一旦踏上了化龙之道，那就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 想要改变路线并非完全不可能，但是对草根来说，这种可能性却是约等于零。 蛟龙也龙，干点儿行云布雨的杂活还是问题不大的。对龙族来说，只要计划完成了，谁再好这些旁系杂龙的死活？ 成功说服了群龙，大家一起出手驱动龙门，洪荒之中立即迎来了大变样。 一道道虚幻的龙门投影，出现在了江河湖海之上。庞大的信息直接涌入到了一众水族生灵脑海之中。 新化龙之法出现，无疑是惊呆了无数水族。如果不是血脉深处那丝熟悉感，不断在提醒他们龙门出现，恐怕大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众生迟疑之际，一条鲫鱼翻身一跃直入龙门之中，短暂的蜕变之后天空之中突然发起一阵龙吟之声。 化龙成功了！ 尽管最先出场的这位只诞生了一只爪子，模样也和龙族存在着很大的区别，可周身环绕的龙气却做不得假。 没得说，如此大机缘肯定要抢。一瞬间无数水族开始蜂拥而至，拼命的夺取这次大机缘。 刹那间，龙吟之声直冲云霄，整个洪荒都弥漫在龙吟声之中。 先是水族在争抢，紧接着陆地生灵也加入了其中。可惜龙族这次挑选的马仔都是为了行云布雨，没有给陆地生灵优待。 确切的说是没有资本给那么多生灵机缘。基本上一片区域只要化龙成功一位之后，龙门的虚影就会渐渐淡去。 若是化龙成功两三位，龙门更是会直接散去。 显然，催动龙门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龙族虽然富有四海，也没有办法随意折腾。 漫天皆是龙影，可惜就是模样怪了一些。对此大家也是见怪不怪，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是是这些后天诞生的杂龙。 接二连三的龙吟声响起，闭关之中的李牧也醒了过来。随手掐算天机，瞬间就明白了龙族的谋划。 不得不承认龙族确实会见缝插针。按照正常步骤谋取行云布雨的神职，需要获得天帝的认可，才算是合法。 但现在天帝入劫，天庭处于无主状态，这一步就可以直接省略掉。 甭管昊天是什么想法，都不影响龙族先入为主，造成既定事实。 最关键的是龙族现在所为，乃是符合天道大势的。有人履行调节云雨的职责，能够减轻天道的压力，有益于洪荒世界的健康发展。 在大势面前，无论是洪荒六圣，还是各路大能都默认了龙族的谋划。 微微一笑之后，李牧直接选择了出关。行云布雨的神职落定，对人族来说也是大有好处。 图腾可不是白当的，人族支持了龙族入住江河湖海夺取行云布雨的神职，自然也是有所回报的。 按照双方的约定，龙族拿到这些神位之后，需要在规则范围之内给与人族照顾。 在刀耕火种的时代，雨水将直接影响凡人的兴衰。获得这方面的优待，人族的发展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除了在东部洪荒立足之外，也有少数人族部落慢慢迁徒到了南边和西边。 北边就算了，巫妖两族的大本营，人族自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对人族自发的扩张行动，李牧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甚至还派出了不少武道一脉的人手暗中指引方向，尽可能的避开各方势力盘踞之地。 不过涉及到了具体发展，李牧就很少插手其中。经验告诉他，揠苗助长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洪荒的独特环境决定了洪荒人族要走的道路，和他之前所接触的几方世界均不一样。 若是过得的干涉、套用，只会将人族带入坑里，搞不好还会有灭顶之灾。 “天地主角”，拿去糊弄一下没有见识之辈也就罢了，李牧可从来都不相信这玩意儿。 要知道在上一个量劫之中，巫妖两族也是天地主角？ 上上个量劫之中，龙凤麒麟也当过天地主角。 再往前，凶兽一族都充当过天地主角…… 可现在这些种族都在夹着尾巴过日子，何来天地主角的一丝霸气？ 人族的天地主角之位，本质上也是如此。看似非常稳固，那只是因为洪荒六圣的支持。 一旦丧失了这些家伙的支持，人族所面临的境况就会大不相同。最终只能靠自身的实力去搏一线生机。 在李牧看来，除了自身实力是实实在在的外，其他的一切皆是虚幻。 龙族就是最好的例子，能够在逆境之中玩儿现在的大手笔，靠得还是自身的实力。 或许“人人如龙”，不光是向往龙的强大，同时还有龙的不屈精神。 第三十章、真-神话天帝转世 “哼！” 一声冷喝传出，群仙纷纷低下了头颅。天帝历劫而去，不等于天庭就失去了控制。 代管天庭的女主人，同样能够代替天帝发号施令。只不过名不正，则不言不顺，除了在天庭内部有效之外，外界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当然，在昊天转世之前，天庭的诏令在洪荒之中同样不好使。 对比洪荒各方大势力而言，天庭的实力终归还是太弱了。只有在大家给面子的时候天帝才是天帝，否则就是一名实力不错的准圣。 洪荒终归还是一个用实力说话的地方，龙族选在这个时候行动，实际上已经给了天庭一个台阶。 真要是在昊天在位时发动，那才是将双方逼到墙角上，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这些内幕，瑶池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作为天后的她还是忍不住要生气。 生气的女人很可怕，尤其是生气的女大神通者。看身形颤抖的群仙就可以知道，眼前这位天后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 终归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略微发泄了一番不满情绪之后，瑶池直接消失在了大殿之中，让众仙深刻感受到了什么是伴君如伴虎。 天庭一处禁地之中，瑶池不满的抱怨道：“陛下，你叫住我干什么？龙族如此不知死活，岂能不给他们一个教训！”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原本转世历劫的昊天，居然还在天庭之中闭关。 “现在不是和他们计较的时候。龙族的实力不弱，从上古时代活下来的那帮老家伙虽然尚未恢复到巅峰状态，可依旧不是好惹的。 玄门的高手，你我调动不了。眼下我又不方便出手，光你一人寻龙族的晦气恐怕会吃大亏。 来日方长，暂且将此事给记下，往后自有清算之日。” 昊天冷静的说道。 为帝者最忌心浮气躁、怒而兴师。对天庭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征讨龙族，而是尽快完善体制架构。 可惜现在天庭势弱，根本就无法正常履行职责。在这种背景下替天庭打工，不仅没有功德气运可拿，反而要遭受神位的反噬。 没有薪水白干活，出了问题还得承担责任，这种苦逼差事自然招不到人。 昊天一直在努力改变这一切，可终归还是阻力太大。看在道祖的面子上，大家明面上尊他为天帝，暗地里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一回事。 选择历劫转世，除了积攒自身底蕴之外，也是替天庭做一次宣传。 甭管是忽悠也好，还是欺骗也好，总得先把各部门填满在说。 即便是正神一时半会儿难以补全，也可以先让属神将职责给履行起来。唯有天庭正常运转之后，他这个天帝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向各方势力发难。 洪荒之中除了讲拳头之外，也是能够讲道理的。只要后台足够硬，又师出有名、大义充分，那就可以讲一讲道理。 毫无疑问，昊天就具备和各大势力讲道理的资本。哪怕是看在道祖的面子上，大家也不会和天庭在明面上对着干。 何况天庭还是替天道打工的，只要昊天是按照游戏规则执法，那就是妥妥的代天执法。 不知死活的与之对抗，那么对抗的就不仅仅只是昊天，还有天道秩序。 “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三番两次的阻天庭梳理洪荒秩序，那是要沾染因果业力的。 因果业力缠身，量劫一起多半会领盒饭。能够从上古时代活下来的大能，都是一帮老油条，轻易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理论上来说，昊天的谋划只要顺利，天庭掌控洪荒只是时间问题。最不济也能够名义上掌控洪荒。 实权啥的，能拿多少拿多少，就算是拿不到也无妨。 虽然是洪荒天帝，可昊天首先是一名逐道者。天帝业位只是为大道修行服务的，权力啥的只是浮云。 对天帝而言，只要天庭能够正常运转下去，功德气运就会滚滚而来。 积累百八十个量劫之后，就有突破混元的可能。如果不行，还可以再攒无数个量劫。 对比洪荒之中的一众大能，昊天的大道之路实际是最明朗的，只是需要的时间多了那么亿点点。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正常情况之下。如果中途发生了意外，导致局势超出了控制，最终的结果怎么样，那就很难说了。 …… 天庭不出手，各方势力也乐得看热闹。龙族的谋划和大家没有关系，行云布雨的权柄虽然不错，可那也不是什么生灵都能够干的。 人家龙族那是靠天赋吃饭，天生自带行云布雨的神通，可以精准的控制雨水点数、范围，调节水气运转。 别的种族要做到这一点，那就必须要有一身不俗的修为，最起码水系法则得入门。 要不然全靠法术催动，偶尔一两次还行，若是时间长了，那是会打破当地水气循环的。 到时候不仅拿不到功德气运，反而会沾染上因果业力。 主要还是洪荒之中法则太过严密，不像别的世界那么容易领悟，直接卡死了无数人。 除了龙族之外，洪荒之中任何一方势力都凑不出足够的人手，承担对整个洪荒世界行云布雨的重任。 昆仑山，通天圣人和原始圣人围绕着一副棋盘，正在展开猛烈的厮杀，而太上圣人则在一旁闭目养神。 眼前的一幕如果让三教弟子看到了，一定会大吃一惊。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对自家师尊的认知。 不过这一幕，注定他们无缘看到。圣人也不是无欲无求，同样有自己的生活。 别看通天和原始平日里争吵不断，可那只是因为教义冲突，并不代表着他们之间就只剩下吵架。 “道不同不相为谋”固然没错，可正是因为大道不同，他们才不会成为大道路上的真正竞争者。 截阐相互对抗，何尝又不是两位圣人在悟道？ 很多问题，只有在对抗之中才会被发现。如果静如止水，又岂能发现自己大道中的不足！ “三弟，你又输了！” 原始圣人摸着胡须说道。 看似在下棋，其实也是他们对洪荒局势的一种推演。 毫无疑问，截取一线生机的“遁其一”，在大多数时候都会输给“四九天道”。 通天圣人也不气馁。从立下“截”之道开始，这种事情就经常发生。 本来获胜就是小概率事件，他若是输不起，也没有今天的这份修为。 失败的概率虽然大，可是截取成功的收获也很大。某种意义上来说，“截”之道就是高风险、高回报的投资。 “无妨，人道善变，注定无永恒之王朝。暂且让巫族再得意几天，到时候让他们一并给吐出来！ 原本我们还不好拿巫人一脉怎么样，现在的巫教大兴，可是最佳的机会。待改朝换代之时，就是巫人一脉消失之日。 巫人一脉融于人族，巫教的根基不复存在，注定只能沦为旁门左道。” 说话间，棋盘再次变成了空白。输了就重新开局，这才是圣人的最大底气。 眼下截教在夏朝被压制的非常惨，前面的传道收获近乎全部丧失。原本以为处于下风的截教会发起反击，没有想到通天圣人会直接选择退让。 不过这才是圣人之间的正常操作，早先的阐教在道统竞争失利的情况下，就选择了暂且退让。 区别仅限于截教没有对阐教斩尽杀绝，待对方退让之后立即停下了打压，现在的巫教却没有那么给面子。 逼得在人族玄门各方势力合力，才有和他们对抗的实力。当然，这仅限于世俗界的对抗，修士并没有直接参与进去。 “你们两个都是圣人了，还是那么争强好胜！” 一旁的太上圣人无力的吐槽道。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在太上圣人看来，眼前这些小波折根本就不值得放在心上。 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境界，胜也罢、败也罢，终归只是无尽寿命之中的一小段。 纵使败上一万次，圣人依旧是圣人，他们还是有重新开局的本钱。只要本钱没有赔出去，那就算不上真正的失败。 “哈哈……” 通天圣人大笑道。 “大兄，吾等漫长的寿元总得找点儿事做。要不然很容易迷失在了大道之中，引来道化之劫。” “道化”，这是高阶修士必须要面对的劫数。修为越是高深，道化的风险就越大。 很多时候，高阶修士执念深，也是为了对抗化道之劫迫不得已的选择。 “化道之劫”具体有多恐怖，这个没人能够说清楚。反正盘古就是疑似陨落在玩意儿之下。 当然，这只是三清的猜测，具体真相是啥谁也不清楚。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盘古不是开天后力竭而亡。莫说的修为到了盘古的境界，就算是普通仙道中人都没有听说谁是被累死的。 撑天啥的，那也是说说而已。本质上洪荒能够在混沌之中存在，就是因为盘古布下了一个巨大的结界。 现在这个结界由天道负责掌控，主要工作就三个： 一、阻挡混沌魔神窥视； 二、抵挡混沌之气侵蚀； 三、转化混沌之气，为洪荒世界提供能量。 显然，开天之后的盘古并没有力竭，甚至可以说还留有不少的余力。至于最后怎么挂掉的，那就众说纷纭了。 据不完全统计，关于盘古的神话传说，在洪荒世界之中流传着上万个版本。 凡事脑子能够想到的，全部都被脑补了出来。真相啥的，或许鸿钧可能知道一二，可惜没人敢去质问道祖。 说归说，通天圣人还是没有拉下脸面去算计巫族。重塑玄门正统的重担，最终还是落到了多宝道人身上。 没有法子，相比地皇时代表现亮眼的玄都，人皇时代大出风头的广成子，他这位截教大师兄居然在五帝时代结束后翻了车。 落入通天圣人眼中，这自然是缺乏“历练”的表现。当然，再怎么缺乏历练，也比其他截教弟子表现好，所以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只是这一波，却不允许他再次翻车。否则截教大弟子那就真的要换人了。 毕竟，通天圣人别的不多就是徒弟多，可以替补多宝位置的备胎不在少数。 改朝换代不是一朝一夕的问题。在人皇降格之前，那都是可以修炼的。 随随便便一位人皇，在位的时间都是以万年为单位，略长一点儿的还能干上几个元会。 当然，这也是洪荒太过辽阔所导致的。若是人皇寿元太短，恐怕不等改朝换代的消息传到地方，人皇又换了人。 不光是人皇寿命长，普通人族的寿命也比后世长得多。 毕竟生活在灵气浓郁的洪荒世界，随便什么花花草草在后世都是灵药，稍微有点儿机缘就能够成妖。 得益于武道知识的普及，只要不是资质垃圾掉渣，突破先天之境根本就没有任何难度。 不过强弱都是相对的，对比其他种族而言，普通人这点儿力量就不够看了。 稍微有点儿血脉天赋的，一出生就是仙人起步。那些天赋卓绝之辈，化形之初就是金仙起步，某些特别牛逼的甚至直接就是大罗。 夏王朝依旧在延续，洪荒之中再次热闹了起来，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昊天的转世之身上。 喜欢看热闹，乃是所有智慧生灵的共同天性，纵使洪荒大能也不例外。 作为洪荒世界的天帝，昊天已经够有牌面的，足以令一众大能充当吃瓜群，分出一丝心神来看这一波大戏。 某个无良的家伙，已经准备好了留影法宝，准备记录昊天大帝转世之身的成长史。 可惜万事俱备，昊天的转世之身却是迟迟无法找到。 确切的说是疑似对象太多了，光人族境内就发现了数万疑似昊天转世的婴儿。放眼整个洪荒，这个数字起码还要再翻上万倍。 如此多的疑似者，可天帝转世之身却只能有一个，甚至这所有的疑似者，都有可能是昊天搞出来混淆视听的。 第三十一章、张百忍 遍地都是异象，李牧也非常的懵逼。莫说是根据异象进行判断，恐怕就算昊天的转世之身在他面前，李牧多半也认不出来。 人都找不到，记录天帝黑历史的恶趣味，自然进行不下去。 好在失望的人不只他一个，估摸着洪荒之中各方势力现在都很失望。一招混淆视听，直接打消了大家原来的算计。 看看轩辕就知道了，后宫佳丽一大群，差点儿集齐了洪荒所有种族。 天帝可比人皇值钱得多了。一旦昊天的转世之身落入大势力手中，李牧可以肯定他不想当种马都难。 洪荒世界最重因果，人命都搞了出来，昊天想不负责任都难。 就算昊天真的当渣男，那也没有关系。透过血脉因果，一样可以分走一份天帝气运。 天帝血脉，哪怕只是历劫中天帝的血脉，那也是非比寻常。 多得不敢保证，成就金仙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有名师教导，证道大罗也是大有可能。 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的收益还是拿到了天帝的一个把柄。 要是大家谈得拢，那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若是谈崩了，昊天就等着声名狼藉吧！一个名声臭了的天帝，想要掌控三界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这还算是和谐的。碰到狠辣的主，直接挖个坑让天帝的转世之身往里面跳。一旦中了算计，搞得因果业力缠身，想要回归就变得遥遥无期。 洪荒之中眼馋天帝之位的人多得去了，只有将昊天搞了下去，大家才有机会。 为了大道，修行之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若非李牧有自知之明，没准他也加入到了谋算昊天转世之身的行列之中。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想要谋算，也没有施展的余地。 找不到昊天的转世之身，那就只能让门人弟子撞大运。碰上了算是运气好，碰不上最多白忙一场。 都是做过天帝的人，李牧非常理解昊天现在的心情。为帝者，就没有好相与的主。 当年，在大荒世界的时候，为了能够掌控天下，他都不惜降下寿元之劫，借古宙之手清理天下。 如果不是实力不济，估摸着昊天也会忍不住设计，将洪荒之中的不稳定因素全部扫尽。 这波历劫转世，昊天肯定少不了暗中布局。 挑拨各大势力之间的矛盾，借刀杀人、打击敌视天庭的势力……等等。 反正都是转世之身干的，就算是有些事情做得出格一点点，大家也不好和他进行计较。 若是事情搞大了，那就直接让转世之身领盒饭，开启下一世轮回。 本身天帝现在就是在转世“历劫”，必然有劫数产生。一句天道演化，就足以堵住无数大能的嘴。被卷入了其中，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晃就是一千多个元会。李牧期待的大戏，终归还是没有能够如期上演。 或者说剧情结束，又开启了新的故事剧情，再结束再开启……只不过这些电影太过小众，没有能够登上大屏幕，无缘与他这位观众相见。 一直到某位张百忍的童鞋在武道一脉中声名鹊起，才引起了李牧童鞋的注意。 不远想也知道，这是跑来挖墙脚的。武道一脉的高手寥寥无几，但是架不住人数众多。 加之现在人族刚成为天地主角，受人道气运所钟，武道一脉之中还是冒出了不少好苗子。 同上古时代的大能自然是没法比，可精心培养一番，金仙还是有几分希望的。若是遇上大机缘，没准大罗可期。 显然，人族没有同时培养这么多人的家底。除了火云洞和华山两大圣地之外，其他的人族势力都非常的脆弱。 两大圣地的底蕴都不怎么样，除了日常讲道交流之外，很难向众人提公更多的帮助。 这就给了昊天机会。别看天庭的存在感不高，可论起家底来昊天可是丝毫不逊色一方大势力。 天界灵气浓郁、物产丰富，各种灵药层出不穷，这些都是昊天招兵买马的本钱。 借着转世历劫的机会，昊天将洪荒之中的主要大族挖了一个遍，自然不会漏掉人族。 伴随着三皇五帝的证道，人族也从洪荒默默无闻一小族，发展成为了现在的洪荒十大强族。 主要是靠三皇的武力撑着，三尊顶尖准圣加在一起，大幅度提高了人族的武力天花板。 只待下面的力量成长起来，人族就是真正的洪荒强族。天庭要掌控洪荒，人族注定是绕不开的。 相比暴力硬上，明显是从内部攻破堡垒更加容易。招揽各族才俊入天庭效力，无疑是最佳选择。 某种意义上来说，昊天的选择同他也是不谋而合。一个想要拉人入伙，一个想要把小弟送上天任职。 可惜现在时间点不对。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天庭都无法掌控洪荒，哪怕是名义上的控制也不行。 在这个节骨眼上天任职，绝对是洪荒数一数二的高危工作。 不光要卷入天庭和各路大势力斗争的风波之中，还会因为无法正常履行神职，沾染一身的因果业力。 当然，风险大收益也大。若是能够渡过这些劫数，在天庭之中站稳脚跟，那就是昊天的潜龙班底。 事关身家性命和未来发展，李牧没有替门人弟子做选择。这种事情，只能看他们自己的意愿。 可麻烦从来都不是想避就能够避开的。不甘寂寞的张百忍童鞋，挖墙脚一路挖到了华山。 华山之巅，李牧煮了一壶灵茶，静待昊天的转世之身上门。 沸水翻腾，茶叶随波逐流，似入水活鱼，散发出浓郁的茶香，沁人心脾。 “张百忍，见过贤者！” 看了一眼来人，李牧可以眼前这家伙就是昊天转世。修炼武道之人上门，只会通常都会称呼他为“祖师”，而不是所谓的“贤者”。 洪荒之中的称呼也是有讲究的，看似“祖师”和“贤者”都是尊称，实际上所蕴含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称“祖师”，那就是以门人弟子自居。在这个讲究因果的世界，一旦定下了名分，双方的关系就发生了变化。 称“贤者”则不然，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尊称，并不会建立因果。 对普通人族而言，能够获得李牧的道统传承自然是大机缘。可是对昊天来说，这就纯粹是鸡肋，甚至可以说得不偿失。 作为天帝，怎么能够无缘无故给自己找个祖宗呢？ 就算是要攀关系，那也是冲着紫霄宫那位去，李牧这点儿修为可不知道昊天这么做。 “你来了！我是该称呼你张百忍，还是要称呼你天帝陛下呢？” 李牧淡定的问道。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如同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不适。仿佛眼前这人不是天帝转世之身，而是一个普通的路人。 不是李牧傲气，而是眼前这位只是天帝转世之身，而非天帝。 看似距离天帝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实际上两者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作为玄门武道之祖，李牧也算洪荒之中的一号人物，犯不着去抱昊天的大腿。 无欲无求，自然不需要去讨好昊天。 何况，张百忍现在这么高调，估摸着身份早就被圣人给发现了。眼下李牧可还是跟着三清混的，对着未来的天帝献媚，谁知道圣人会有什么想法？ “贤者，称呼我张百忍即可。至于天帝那是未来的事情，现在的我还是张百忍！” 青年男子语气颇为坚定的说道。 如果不是眉宇间那丝傲气挥之不去，李牧就差点儿信了。什么转世历劫，纯粹就是在扯淡。 眼前这家伙，分明就是昊天。转世不假，却是带着记忆在转世。 不过想想也正常，轮回转世何其凶险，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轮回之中。 就算是天帝气运强横，可那也架不住想算计他的人多。一次两次转世没有关系，谁能够保证上千次转世都不出现意外？ 真要是历劫，其中任何一次转世发生意外，都会沉沦在轮回之中。 “罢了，那就姑且算你是张百忍吧！道友跑到我这华山之地，怎么也该提前知会一声，让贫道一尽地主之谊吧？” 李牧平淡的说道。仿佛就像老朋友相遇，在一起进行叙旧。 可，就是这平淡的话，却令张百忍眉头紧锁。 作为转世历劫的最后一世，注定了他不能够继续低调。选择出身在人族，除了人族受人道气运所钟外，看重的就是人族缺少强者。 三皇五帝之中除了伏羲能动之外，剩下的都在火云洞蹲小黑屋，一时半会儿无力干涉人族之事。 恰好在此前的天皇证道中，昊天曾为伏羲提供了便利，结下了一个善缘。只要他不搞得人族大乱，伏羲是不会对他出手的。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人族之中居然还有一尊隐藏强者。 在张百忍收集到的情报上，李牧这位人族大贤者只是刚刚证道大罗，还是在功德之力辅助之下突破的。 现实却非常的残酷，李牧修为境界只是大罗不假，可那一身法则修为却令张百忍看不透。 事实上，在上古时代洪荒之中根本就没有准圣一说。大罗之上即是混元，准圣之境乃是鸿钧所创立。 上古大罗修士的修炼道路就是领悟法则，法则领悟的越深厚，自身的实力就越强大。 很多远古时代的大罗修士，都不弱于现在的准圣。 只是伴随着鸿钧合道，天地法则变得隐晦起立，修士对法则的领悟变得艰难了起来，大家才转修三尸大道。 不过转修归转修，法则领悟大家依旧没有放弃。现在洪荒之中的大神通者，基本上都是三尸大道和法则之道一起修炼。 并且大家还发现，斩却三尸之后，法则修炼还要顺畅那么一丢丢。 当然，加成也就那么一丢丢。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适合修炼法则之道，哪怕是圣人领悟法则的速度也是蜗牛。 一度张百忍都在怀疑李牧是那个老古董的马甲，只是在记忆之中实在是找不到相似之人。 最起码当年进入紫霄宫听道的，绝对没有此人。 想得越多，张百忍就越头疼。洪荒之中藏龙卧虎，隐藏的老怪物也不在少数。 这些从远古时代活下来的老家伙，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其中的最强者，甚至已经证道混元。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暂时离开了洪荒。 知道得越多，就越知道敬畏。毫无疑问，张百忍现在就是敬畏过了头。 “贤者说笑了，华山乃人族两大圣地之一，每天求道之人多不胜数，晚辈只是其中的普通一员，岂敢打扰前辈的清修！” 不想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张百忍果断的选择了认怂。 眼前之人既然在玄门之中混，看在道祖的面子上，只要他肯服软，那也不好再刁难他。 左右不过是面子问题，他既然敢叫“百忍”，自然不会缺乏忍功。 打量了一番张百忍，李牧知道这是被误会了。要不然他这位玄门武道之祖，可不足以令一位天帝低头，哪怕只是天帝的转世之身。 意识到了这一点，李牧不仅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顺势说道： “嗯，此事就不与你计较了。天庭乃是是非之地，武道一脉修士当在神仙杀劫开启之时上天任职。” 听到“神仙杀劫”，张百忍的心神一动，仿佛有什么和自己有关的重要讯息一闪而逝。 尽管没有搞明白是啥，可关于李牧是某位老古董马甲的猜测，却是越发的坚定了起来。 参悟天机容易，可是想要窥视到下一个量劫的天机，需要承担的天道反噬那就非比寻常了，更不用说泄露出来。 “多谢前辈指教！” 说话间，张百忍的态度越发恭敬了起来。现在他无比的庆幸自己稳了一手，没有在华山之上瞎折腾。 “你自去吧！” 说话间，李牧的身影已经消失。做戏做全套，为了避免接触太多、暴露自身底细，他果断选择了闪人。 第三十二章、七仙女 忽悠住了昊天转世之身，仿佛一个新的世界在李牧面前打开，只是李大忽悠感觉自己有些把握不住。 洪荒之中隐世大能众多，为浑水摸鱼提供了机会。只是同机会相伴的还有风险。 能够忽悠住昊天的转世之身，不等于能够瞒过六位圣人。即便是将圣人给糊弄过去，还有紫霄宫那位。 跳得太欢，引起了鸿钧道人的注意，那就没好日子过了。 李牧沉寂了下来，洪荒却热闹了起来。暴露了昊天转世之身的张百忍，很快就遭人算计。即便是张百忍反应足够快，还是多了七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这种喜当爹的感觉，显然不怎么美妙。如果不是顾忌影响，大概率是会被处理掉。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天帝家第一次添丁了。只不过以前是义女，这波是转世之身的女儿。 确切的说，这七位也不是张百忍真正意义上的女儿。 作为旁观者，李牧亲眼目睹了张百忍入套。 在一次除魔行动之中，张百忍不幸遭受重伤，为一女子所救。在救人的过程之中，女子不小心沾上了张百忍的鲜血，然后就直接坏了孕。 紧接着就是狗血的难产而亡，留下了七个女儿丢给张百忍抚养。 当着三界众生的面，这口锅张百忍背定了。要是不负责任，三界众生的唾沫星子，就能将他这个天帝淹没。 天帝家大业大，貌似多了七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也不算啥，可账不是这么算的。 认下了七个女儿，可不仅仅只是多养七口人的问题，还涉及到了气运。 换句话说，就是天帝的气运被分散了。尽管分走的份额很少，可终归还是被分了。 可以想象，这种背景下诞生的七仙女，在昊天心目中的地位能有多高。 难怪到了西游之时，这几位还干着侍女的活儿。真要是天庭的公主，再怎么不得宠，也不至于沦为采摘丫鬟。 当然，眼下这七个小萝莉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张百忍虽然是昊天转世，可历经了上千次轮回，多少还是受到了影响。 在重新登上天帝宝座之前，还有感性的一面，并不完全受理智控制。 为了避免七个便宜女儿遭人算计，张百忍直接将人送到了华山之中，自己独自一人在洪荒刷怪。 这个结果令李牧都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是“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当然，即便是他没有装逼，估摸着麻烦还是会上门。 眼下人族之中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火云洞和华山，可火云洞乃人族先贤居所，明显不适合送几个小萝莉过去。 看着几个粉嘟嘟的小萝莉，李牧终归还是心软了一把，熄了赶人的念头。 这点小麻烦他还是能够兜得住的。尽管不知道出手算计昊天转世之身的是谁，可这些手段终究还是上不得台面。 暗地里谋划可以，摆在明面上出手，那就是在打玄门的脸了。 不管怎么说，昊天都是鸿钧亲自册封的天帝。看在道祖的面子上，玄门一众大能也得看顾着点儿，不能让他被人欺负的太惨。 仅仅只是暗地的算计，在自家的地盘上，李牧可不怂。 看着张百忍在外面大杀四方、斩妖除魔，李牧也是无语。怎么全都是打打杀杀，好歹搞点儿文治之功。 显然，李牧这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作为天帝想要获得人治之功，可不是那么简单，必须要对洪荒世界有益才行。 毫无疑问，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彼之英雄，吾之仇寇。 甭管张百忍做得再好，也不可能让所有种族一起获利。为人族发展出了力，就损害了比的种族之利益。 因果纠缠之下，不仅获得不了好处，反而会沾染无尽的业力。 没有法子，谁让他是天帝呢？ 天帝业位代表的不仅是荣耀，更是一种责任。想要正常履行职责，“公正”是必不可少的前提。 这就注定了昊天在对待洪荒万族的问题上必须要公正，最起码要做到明面上的公正，不能让人挑出大的毛病来。 前面的转世，行事上有所疏漏，都可以用“历劫”来解释。但是最后一世不行，否则转世之身张百忍就无法重登天帝宝座。 在这种背景下，自然是稳妥为上。即便是遭人算计，张百忍都先忍了下来，自然不会冒险折腾。 至于声望的问题，靠除魔就足够了。反正魔头乃洪荒公敌，杀他们那是准没错。 隐约间，还有天庭仙神下凡替张百忍进行宣传造势。只不过这些小动作进行的非常隐秘，一般人发现不了。 天帝转世的大戏还在继续，人间界也到了改朝换代的时代。神话世界也无永恒之王朝，历经无数代的传承之后，夏王朝的统治也变得摇摇欲坠。 确切的说是在数百元会之前，夏王朝就在风雨之中缥缈，能够支撑到现在全靠巫祭们的支持。 即便是夏王朝依旧存在，那也只是名义上的维持统治，各地的部落、诸侯早就不知道夏王为何物。 …… “多宝道友远道而来，贫道有失远迎了！” 李牧爽朗的笑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变成了玄门三教处理人族问题上不可或缺的一环。 素无交情的多宝都找上了门，显然是截教对巫教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最近这些年，他们就没少被阐教弟子嘲讽。 要是不能利用人道革鼎的契机反击，重新夺回玄门在人族的主导地位，他们就真成玄门罪人了。 当然，这只是截、阐两教弟子自己的看法。真正的玄门大佬都没有将这点儿小波折放在心上，包括李牧也不认为截教只是失败。 短暂道统受到压制，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有经历过风雨的考验，才能去芜存菁，更好的将道统发扬光大。 “人道革鼎”的主角自然是人，作为仙道中人截教嫡传弟子根本就不能出手，只能依靠在世俗的力量发动。 很遗憾，现在的截教还不是封神演义中门人弟子遍布朝堂的截教，占据人族主导地位的还是巫教。 这样家伙把控祭祀，能够呼风唤雨、召唤鬼神之力，乃是世俗界最强大的势力。 想要干翻巫教，截教在世俗界的力量明显不够。唯有借助武道一脉的力量，才有获胜的机会。 “太华道友客气了，多宝不请自来实在是失礼。只是兹事体大，多宝不得不冒昧打扰。 自五帝时代结束之后，左道巫教趁势而起，夺取了人族信仰主流，毒害万千生灵。 只是他们和王朝气运捆绑，为了不伤及人族气运，我等玄门修士不得不暂且隐忍。 经过这么多年的消磨，夏朝国运终结在即，人道革鼎近在眼前，实乃产出巫教的最佳良机。 怎奈这些这些年我截教道途被打压的厉害，在世俗界的力量有限。想要顺应人道大势，却……” 多宝道人言辞恳切的说道。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李牧差点儿就被忽悠了过去。巫教的很多手段确实有伤天和，可截教又能够好多少？ 虽然传承了玄门正统，怎奈截教弟子良莠不济。很多心术不正之辈为了修炼邪法，手段之残忍丝毫不弱于巫祭。 区别仅限于截教弟子顶着圣人道统的名头，在行事之上有所收敛，见不得光之事，都是在暗地里进行。 要说这些事情多宝不知道，说什么李牧也不会相信。只不过一边是自家的同门师兄弟，一边是不相干的外人，屁股坐那边不言而喻。 “多宝道友言重了！太华不过一山野之人，何来号令天下的能力。此事若要顺利，道友还是向一众玄门同道求助吧！ 若是玄门三教一起发力，加上各路玄门大能在人族的道统，定能顺利完成这次人道革鼎。” 李牧面不改色的拒绝道。 武道一脉确实有巅峰夏王朝统治的力量，可有实力就不等于一定要出手。 改朝换代这种事情，在人族王朝传递过程中可是经常发生。这次出了手，下次麻烦还会找上门来。 折腾的多了，武道一脉岂不是成为王朝覆灭者？ 一次两次不要紧，百八十次之后积累的杀劫之力，怕是要让他这个玄门武道之祖永坠轮回。 尤其是神仙杀劫已经临近，这个是掺和王朝更替，待杀劫开启之后，武道一脉就是主角人物。 阐教十二金仙能够扛过杀劫，那是因为他们有一个护短的圣人师父，还有一堆替劫的弟子，武道一脉可没那本钱。 虽然做好了让门人弟子上天的准备，但自己主动上去和被人砍死被迫上榜，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对送麻烦上门的多宝道人，李牧自然没有好态度。若非他的涵养足够好，恐怕立即就要赶人了。 见李牧如此不给面子，多宝的脸色一沉，瞬间对李牧的感官下降到了谷底。 只是不爽归不爽，多宝道人实际上能够做得并不多。同为三清门下，在大佬们没有闹翻之前，可没人敢玩同门相残。 何况，真要是动起手来，谁是挨揍的一方还两说。 给武道一脉修士穿小鞋？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多宝道人给掐断了。不是不能做，只是这么干的后果很严重。 人族的基础修炼之法，已然被武道一脉所垄断。三教弟子在入道之前，最先接触的就是武道修炼之法。 要是在这上面搞事情，那就是将截教之中的所有人族修士推到对立面。真要是这么干了，恐怕他的竞争者能够笑死。 “太华道友，事关我玄门兴衰，你……” 不等多宝说完，李牧就直接打断道：“多宝道友过了！玄门兴衰之根在于圣人，其下还有一众玄门大能，以及三教诸多圣人弟子，何时论道贫道来决定？” 既然得罪了，那就索性得罪到底。若是得罪别的圣人弟子，未来没准还有麻烦，但多宝是一个例外。 封神杀劫之后，这家伙就要去佛门中混了，在玄门之中最多剩下点儿香火情。 到时候大家立场不同，注定少不了起冲突。再好的交情也抵不住大道上的冲突，甭管什么关系到了最后都是敌人。 说完，也不理会多宝难看的脸色，李牧直接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同一个注定成为敌人的家伙虚与委蛇，纯粹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去闭关悟道。 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修炼，李牧在法则之路上已然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比之一般的老牌大神通者也不差。 若非涉猎的大道种类太多，没准他也是圣人之下最顶尖那一波。只是直觉告诉他，想要在逐道之路上走得更远，最还是多涉猎一些大道法则得好。 原因非常简单，李牧见过的三清圣人都是涉猎甚广的主，传说中的鸿钧道祖更是三千大道、八百旁门一起修的主。 以他们的境界，不可能不知道“专精一道”的好处，可还是那么干了。 除非是涉及到了未来的道途，否则三清是绝对不会干这种自讨苦吃的事。圣人尚且如此，其他各路大能自然也不会例外。 何况多领悟几门法则还有一个好处，在遭遇大道被人占据的情况之后，还可以及时转换道路，而不是只能头铁的进行死磕。 法则领悟这玩意儿没有明确境界划分，只能大致进行估算。 据李牧自己估算，领悟最深的水系法则、剑道法则大致有了三四成的样子，至于之前领悟最深的天帝法则、或者说帝王之道，现在已经停下了脚步。 非李牧认了怂，实在是缺乏实践体验，仅仅只是套用此前在大荒世界的认知并不足以令他更进一步。 有失也有得，帝王之道走不下去，可是因为五行相生的缘故，李牧在五行大道之上的进境反倒不错。 最令李牧欣喜的还是时间法则、空间法则有了新的进展。这可是保命的无上法则，哪怕仅仅只是领悟不到两成，他的跑路速度还是大增。 以他现在的法则领悟来看，明显要比大部分的准圣都高。若非如此，也不会在流露出一丝法则气息后，就让张百忍认为他是某个隐世大能的马甲。 按照正常的修炼进度，一普通后天人族能有金仙修为，那都是拥有大气运加身。 参照一下玄都就知道了，人家还是太上圣人的唯一弟子，号称能将丹药当糖豆吃的主，现在也不过大罗之境。 这还只是境界，论起法则领悟来，现在的玄都道人才刚刚上路。估摸着境界突破准圣，都不一定能够将一门法则修炼出名堂来。 第三十三章、剧情杀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百忍的名头越发响亮了起来。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他很快就成了魔头的克星。 转世之身闯下了诺大的名头，却迟迟无法回归天界。掐算天机，昊天差点儿被气死——时机不对。 天机显示，张百忍的时代乃是下一个量劫。简单的来说，就是他昊天转世历劫的时间太早，跑到天道演化前面去了。 要是还不知道被人算计，昊天也就白活这么多年了。可惜知道归知道，洪荒世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理论上来说，天帝历尽了一千七百五十劫后当修成道果，乃是他证道混元的最佳契机。 即便是把握住了机缘，也未必能够证道混元，可终归是一次机会。 多了一个量劫的修炼时间，昊天大概率能够更进一步，没准到时候就成功了。 可惜一切都没了。现在他不光提前转世历劫，还是让三尸分身在轮回之中走了一个过场。除了在三界做了一次秀、招募一帮小弟之外，毛的收获都没有。 阻道指仇不共戴天，对幕后的算计之人，昊天恨得是咬牙切齿。 “啊……” 咆哮一阵之后，发泄出了心中的怒火，昊天慢慢冷静了下来。 能够布局设计，故意将他道路带偏的人，洪荒之中可没有几个。 无论是其中哪一位干的，都不是他现在能够招惹的。迫不得已，昊天只能强自压下仇恨。 这是属于天帝的劫数，幕后算计之人只是顺势而起为，想要找到黑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报复更是无从谈起。 半晌功夫之后，昊天才缓缓说道：“天道不可欺啊！” 说话间，他眼神还诡异的动了动，仿佛在谋划着什么。 最终昊天还是选择了一个人扛下所有，并没有将遭人算计的事情，搞得举世皆知。 在悄然无息之中，昊天再次出现在了天庭之中。而声名鹊起的张百忍，则是直接沉寂了下来。 原本一众仙神还想大宴宾客，庆祝天帝顺利回归。只是见到昊天那张阴沉的脸之后，所有人都默契的闭上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丰富的人生阅历告诉他们，最好不要在领导心情不好的时候摆出一副笑脸。 安置了一众从洪荒招募的小弟后，兴致不高的昊天直接以闭关为名，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 天庭的变故，没有影响到滚滚袭来的人道大势。在李牧拒绝了多宝道人之后，截教依旧发起了对巫教的反击。 世俗的历练干不过，那就让修行界的力量介入。本身截教弟子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直接对世俗王朝出手他们不敢，可是暗算一下巫教高层还是不难的。 恰好夏王朝诞生了一名昏君天花板的人物——桀。 巫教在世俗界的力量不弱，即便是首脑遭受暗算，在各自为战之中也是压着截教在世俗界的力量大。 至于玄门其他势力，一个个都在坐壁上观，仿佛和他们没有关系一样。 显然，这个世界还是聪明人多。截教急着覆灭巫教，那是因为玄门正统之位是在他们手中丢的。 顶着这样的名头，截教弟子走到哪里都会遭受白眼。不覆灭巫教，如何能够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 至于玄门其他势力，大家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不了暗地里帮点儿小忙，卖命就算了。 神通难敌天数。巫教在世俗界的实力强横不假，怎奈他们有一群猪队友。 腐朽的夏王朝在桀的带领之下，一直都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丝毫不待停顿的。 同人间王朝牵连太深的后遗症，现在就暴露了出来。受夏王朝气运下跌的影响，巫教气运也遭受了重创。 不等他们采取行动，人道革鼎正式拉开序幕，各路诸侯纷纷打出伐“桀”的旗号。 乱世开幕，在世俗界根深蒂固的武道一脉，自然躲不过这场风波。 因为利益的缘故，两大阵营之中都不乏武道一脉修士的身影，在洪荒大地上演左右互搏的戏码。 眼睁睁的看着徒子徒孙们陷入分裂，李牧只能无奈的叹上了一口气。尽管知道的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没有想到真的来了，他还是无法释怀。 事实上，武道一脉早就四分五裂。只不过以往的时候，大家还内斗还有一定的底线，尽可能的避免大规模厮杀。 现在不一样。在利益的牵扯之下，武道一脉掩藏在暗地了矛盾直接被明面化。 世俗界的纷争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修行界的矛盾，也在这次风波之中被引爆。 改变不了现实，李牧也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以他的身份，在这个时候支持谁都不合适。 没看看火云洞之中的三皇五帝就知道了，一众人族先贤此刻都默契的选择袖手旁观。 即便是禹帝，都没有出手给自家子嗣提供帮助。 人族的第一次改朝换代，就在李牧的亲自见证之下发生了。 伴随着夏王朝的覆灭，巫教的辉煌也走向了终结。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出现了，大家自然不会放弃落井下石的机会。 各路玄门势力纷纷发力，一时间巫教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加说世俗王朝的打压，牛逼轰轰的巫教直接沦为了邪魔外道。 不过巫教的传承还是保存了一部分，在一些偏僻的部落继续流传，只是失去了巫教的辉煌。 令李牧感到诧异的是：自始至终巫族都没有露面，仿佛巫教和他们没有关系一般。 这背后发生了什么变故，就不是他能够知道的了。除了感叹洪荒水深之外，李牧也不敢去深究。 甭管是幕后交易，还是暗中有所谋算，都不是他这个小修士能够掺和的。 伴随着大商的建立，截教在人族之中的道统再次复兴了起来，滚滚升起的气运李牧看了都害怕。 一教之气运居然超过了人阐、西方三教气运的总和。如此的光彩照人，想不吸引人的眼球都难。 若非三清气运相连，恐怕陷入众矢之的的截教，立即就会招致洪荒各方势力的联合打压。 明面上没有行动，不等于暗地里也没人谋算。看着截教大放异彩，恐怕跟着受益的太上和原始两位圣人，内心深处也不是那么舒服。 深陷风暴之中，一众截教弟子却全然没有觉察，嚣张气焰变得越发不可一世。 当然，所有的圣人弟子都比较嚣张。一个个都是自命不凡的主，严重缺乏社会毒打。 这些变故，圣人不可能没有察觉。怎奈洪荒之中有一句古话——“圣人之下皆蝼蚁”，谁会在意蝼蚁的想法呢？ 明知道截教兴盛的有些过了头，通天圣人依旧没有采取行动。或许在他看来，遭遇点儿挫折也是一件好事。 “截”之道，从一开始就注定要不走寻常路。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维模式进行，还如何“截”取一线生机？ 同自家的大道相比，些许风险还是值得冒的。何况现在三清一体，只要不是遭遇洪荒各路大能的联合围攻，他们就招架得住！ 顶着三清门下的旗号，武道一脉倒是没有遭受太大的冲击，只是被挖走的好苗子却不在数。 意识到新的劫数开始演化，李牧将目光投向了昊天的妹妹身上，这位瑶姬仙子可是封神杀劫的导火索。 若非这位思凡下界恋爱生子，违背了天条，让昊天沦为三界笑柄。阐教弟子又不知死活的掺和进去，彻底激怒了昊天，也不至于让神仙杀劫提前爆发。 不过李牧并未在天庭之中找到这位瑶姬仙子，一直到大商建立数百元会之后，这位大名鼎鼎的瑶姬仙子才化形而出，顺着因果找到了昊天。 昊天是什么时候化形的，李牧不知道。反正肯定是比人族古老，最起码也有上百亿岁。 如此惊人的时间跨度，让李牧不得不怀疑他们的兄妹关系是不是真的。 不过因果骗不了人，昊天自己也给承认了，见面就给了封号。天庭之中，终于迎来了一个正牌公主。 待遇虽然不说多好，起码要比前面那几位凑数的强。该有的排场算是一应俱全，私自下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搞得李牧都怀疑杨戬是不是要被蝴蝶没了。 千载光阴一晃而过。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不甘寂寞的瑶姬仙子突然脑洞大开，拉着一众护卫、侍女在自家地盘大摆筵席。 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所有参加宴会之人全部醉倒在地。没有了约束的瑶姬仙子，在南天门守卫集体眼瞎的情况下，终归还是顺利的溜下了界。 距离凄惨爱情故事开场已经不远。作为吃瓜群众的李牧，已经准备好了瓜子、花生…… 出手相助？ 那是不可能的！ 仙道中人对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可是能够预先感应的。在正常情况之下，以昊天的修为，自家妹妹私自下界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不是正常情况，那就是非正常情况。在洪荒之中，能够隐藏天机瞒过昊天的可没几个。 最起码李牧现在没那能耐。 他同昊天又没有交情，明知道出手之人不好惹，又还必冒险出手螳臂当车呢？ 望着瑶姬仙子身上闪动的姻缘线，李牧知道这是被人拉了红线，瑶姬修道路上的情劫爆发了。 事实再次证明了实力的重要性。瑶姬会被算计，归根结底还是自身实力太弱，仅仅只有金仙修为。 修为低下不是因为资质不好，也不是因为自身不努力修炼，关键还是化形时间太短。 尽管和昊天同源而生，瑶姬却是一个晚产儿。几千年之前才化形而出，化形就是金仙，足以证明瑶姬仙子的跟脚、资质不凡。 可惜昊天此前遭人算计，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忽视了对这位便宜妹妹的教育。 在天庭之中过着神仙日子的瑶姬，自然不知道世间的险恶，全然没有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劲。在有心人安排的剧本之下，一步一步走向悲剧。 狗血的言情大戏，看得李牧连连给差评。幕后的导演、编剧，绝对是搞狗血剧出身，完全是怎么狗血怎么来，丝毫不讲逻辑。 人仙这个跨物种结合，本就经不起推敲，更不用说不可理喻的英雄救美、一见钟情。 天地良心，李牧实在是无法想象一手无缚鸡之力书生，在一群穷凶极恶的妖魔手中救走美人的场面。 正常情况下，这位的出场模式应该是惊叫一声，然后成为了妖魔们的点心。 可剧情就是这么扯淡，杨天佑不仅救了瑶姬仙子，还玩出了共用一颗心的扯淡事。 凡人无心必死，仙人有没有心实际上并不重要。玄门仙道修的是元神，只要神魂不受重创，肉体上的伤势根本就不算什么。 作为一名金仙，断肢重生都是基本操作。除非是受了道上，身体上沾染了对方领悟的法则，才无法自行恢复。 真要是道伤，什么心都没用。趁早回天庭求助，才是王道。 或许是恋爱之中的人智商都会掉线，深陷情劫的瑶姬直接沦陷了进去。狗血的剧情，搞得李牧都不忍直视。 不理会这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李牧开始考虑封神之事。按照神话传说，三教门下未斩三尸者，皆在劫数之中。 顶着三清门人的身份逍遥了这么多年，现在到了天道清算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办法躲下去。 对大部分门人弟子而言，上榜是机缘，可这里面绝不包括李牧自己。 理论上来说，封神杀劫是牵扯不到他的。玄门武道之祖业位是最好的挡箭牌，只要自己不作死，应该没人敢冒着玄门气运动荡的风险将他送上榜。 自己没事，不等于门人弟子也没事。为了渡过封神杀劫，三教弟子有多疯狂，李牧可是知道的。 能够祸水东引，他们绝对不会手软，人数众多的武道一脉，绝对逃不过风暴旋涡。 旁系也就罢了，嫡系门人李牧还想留着。毕竟，高手培养出来不容易，总得给武道一脉留下一些种子。 第三十四章、逼宫的蟠桃会 天庭又是一届蟠桃大会，诸神汇聚瑶池圣地，呈文武排列，仙气缥缈，瑞气万千。 看得出来，最近这些年天庭发展不错。各部正神虽然大多空缺，可属神却配齐了不少。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都是昊天一手发掘出来的，妥妥的天帝嫡系。只待这些人成长起来，天庭就算是齐活了。 作为受邀宾客之一，李牧早早带着几名弟子入场，随侍女来到了左侧第四的位置上。 位列宾客第七，李牧没有觉得奇怪。洪荒之中大能无数，如果不是自己之前忽悠住了昊天转世之身，顶着隐世大能马甲的头衔，估摸着这位置都不会有。 洪荒是最现实的地方，一切都是用实力说话。一众圣人弟子，都排在了前十开外。 若非隐世大能们不参加这种活动，估摸着大殿之内都找不到他们的位置。有意见也没用，前面的全都是准圣，大都是紫霄宫中客。 甭管辈分，还是实力，都不是这帮后起之秀的圣人弟子能够比的。 为了避免德不配位的尴尬，李牧果断显露出准圣层次的气息来，稳稳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着一众大能互相寒暄，一个也不认识的李牧，突然感觉自己就是混入狼群中的哈士奇。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往后凑凑，同三教弟子混在一起算了。 虽然不是太熟，起码也能够说上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尴尬。 好在，李牧的心灵足够强大。不认识没有关系，默默的当一个吃瓜群众听他们扯淡其实也不错。 何况，大能的圈子里面也不太平。好几位都是阴沉着脸，用充满杀气的眼神凝视着对方，只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没有动手。 李牧敢打赌，就算离开了这里他们也不会打起来。没别的原因，要是能够拿下对方，眼神之中也不会有杀气。 毕竟，没人会和一个死人计较。只有在大家实力半斤八两的情况下，才会表现出这一幕。 转眼间宾客就已经云集，作为东道主的昊天和瑶池依旧未出现，众大能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自然。 眼前的一幕，让李牧对昊天在洪荒之中的地位有了新的认识。果然，神话传说都是加料的。 作为天帝，昊天怎么可能没有地位呢？ 不管怎么说，天帝业位都是最顶尖的存在。若是能够掌握全部的天帝权柄，六圣都得靠边站。 再怎么缩水，那也是洪荒一等一的业位。凭借天帝带来的红利，也足以令昊天成为洪荒之中最顶尖的大能。 “伏羲大帝到！” 顶尖大能出场，牌面就是不一样。司仪之神的声音响起，李牧微微一笑。总算是来了一个熟人，要不然他还要继续尴尬下去。 可惜人族另外几位皇者还在小黑屋之中，否则这场蟠桃大会就是对外秀肌肉的最好时机。 ”见过贤者！“ “见过大仙！” …… 同相熟的几人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伏羲在左侧第二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一幕落在李牧眼中，却是格外的吃惊。 要知道伏羲可是触摸到混元门槛的存在，居然只能排到第三位，前面两人的修为又是何等惊人？ 相比李牧的惊讶，其他人的表情更加骇然。倒不是因为两位未现身的大能，而是伏羲对李牧的称呼。 “人族贤者”，在众大能的脑海之中并不陌生。只不过大家印象之中李牧还是一大罗修士，同眼前的李牧完全对不上号。 包括下方打过交道的一众圣人弟子，都没有将两者联系到一起，还以为是一陌生强者。 即便是有人发现模样相似，大家也没当成一回事。毕竟，在洪荒之中的大神通者都身具万象。 辨别一个人，也不是单纯的看样貌，更多的还是通过气息。 准圣的李牧同大罗时期的李牧，改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昔日的李牧给大家印象就是一好好先生，眼下的李牧却如同一柄随时可能出鞘的利剑。 气息的本质没有变，可表现出来的形态却是天差地别，让一众圣人弟子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人。 不过这些瞒不过修为更深的伏羲，尽管内心深处对李牧的修为提升非常吃惊，可想起李牧昔日的种种表现，也就觉得不奇怪了。 作为天地主角，孕育一个特殊的人杰出来，那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早早就认为李牧是人族气运之子的伏羲，很快就接受了李牧修为快速提升的现实。 或许是看出李牧的疑惑，伏羲暗自传音道：“贤者，可有什么疑惑？” 反应过来之后，李牧立即恢复了正常，暗自传音道：“主要是有些吃惊，洪荒强者居然如此之多。” 李牧的解释，没有出乎伏羲的意料，正常人一次接触这么多强者都会感到吃惊。 “贤者所言甚是，洪荒之中确实是藏龙卧虎。今天来的这些，都是最近一个量劫依旧活跃在明面的人物。 更多的强者或是隐居避世，或是远走混沌。比如说：镇压天地五极的五方圣兽，现在就已经隐居不出。 还有上古时代的祖龙、祖凤、祖麒麟，在龙凤大劫之后就消失在洪荒之中。 昔日纵横洪荒的神逆、杨眉、青天……等人，个个都是无上强者，也不曾在洪荒之中现身，大概是远遁混沌之中。” 听了伏羲的解释，李牧突然发现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这些熟悉的名字，在神话传说之中，他大都听说过。 只不过其中很多人，都是领了盒饭的存在。可是听伏羲的意思，貌似这些家伙都还活着，并且小日子可能过得还挺滋润。 “陛下，相传祖龙、祖凤、祖麒麟、神逆等人不都在上古量劫之中陨落了么，怎么……” 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李牧继续追问道。 “贤者说笑了，洪荒传言大都做不得真。这些老家伙均是触摸到混元门槛的存在，甚至已经具备部分混元修士的特性，岂会那么容易死去。 即便是真的已经死去，他们也能够重新复活。几乎每一个大能都为自己安排了复活的后手，只要不是太倒霉，终归会有归来的一天。 这些后手甚至不一定在洪荒之中，想要将他们斩杀干净，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伏羲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李牧的三观却是遭到了重击，好在他的适应力足够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莫说这些上古时代活下来的老不死，就连他这个粉能新人都安排了足够的后手。若是在洪荒世界陨落，还能够在大荒世界、聊斋世界东山再起。 自己能够做到，这些老古董没有道理做不到。无尽混沌之中，可不只有洪荒一个世界。 实在找不到别的世界，自己在混沌之中开辟一方中千世界、大千世界，作为隐藏的后手，也不是不行。 常言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洪荒之中的大能动不动就拼命，本身就不合情理。如果事先准备的有后手，那就截然不同了。 这么一想，李牧心中的很多疑惑，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 远的姑且不论，光看最近的巫妖量劫就知道。明知道圣人出世，大概率会被人渔翁得利，两族还冒险进行死磕本身就不合情理。 一句劫气入体，可解释不过来。对一众顶尖大能而言，劫气的影响虽然大，却不足以完全让他们丧失理智。 可要是提前准备了后手，那就大不相同了。小命有了保障，甭管成功的概率多低，大家可以放手一搏。 伏羲就是最好的例子。作为修炼天机大道的家伙，还有一个圣人妹子做后盾，不可能不知道巫妖大战的凶险，可还是一头冲了进去。 明显是事先有了充分准备，妄图博取那一线生机。失败了没有关系，满血复活之后的伏羲修为反而更进了一步。 虽然从妖族阵营跳到了人族阵营，但这也无伤大雅。对先天神圣而言，种族神马的都是浮云。 现在站队人族，那是因为人族乃此时的天地主角，在人族之中有他证道混元的机缘。 或许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若是人族进一步发展壮大，还会有更多的大能开马甲混进来谋取机缘。 有了伏羲的带领，李牧成功的在大能圈子里混了一个熟脸。至于交情什么的，那就甭想了。 酒肉朋友，都没有这么快熟悉的，何况还是一群老狐狸。 “天帝、天后道!” 司仪之神的声音响起，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站立在大殿之中的群仙当即行礼高呼道：“见过陛下，见过娘娘！” 原本落座的众宾客，此刻也缓缓起身相迎，给足了昊天的面子。 “赐座！” 昊天冷漠的说道。 冰冷的声音，令李牧暗自一惊。如果不是同天道打过交道，险些被他忽略了过去。 就在刚刚，他从昊天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天道权柄的气息。现在他终于明白大家为啥这么给昊天面子了，在这天庭之中昊天分明就是缩水版的圣人。 实力决定地位，此刻昊天的实力妥妥是洪荒圣人之下的第一梯队，自然能够拥有现在这份待遇。 不过对昊天的威风·，终归还是有不服的。比如说：那帮傲气是圣人弟子，就非常的不感冒。 当然，大家也不是铁憨憨。即便是心里再怎么不爽，也不会当着一众宾客的面出来搞事情。 就在李牧一位蟠桃大会正常举行之时，一道白光突然涌入大殿外的执法天神体内，除了少数大能之外，其余人都没有察觉异常。 原本笑盈盈的司法天神脸色大变，不由自主的起身上前一步，跪拜道： “小神承陛下厚爱，位居司法天神之位，夙夜忧虑，谨小慎微，唯恐辜负陛下之重托，怎奈……” 听了司法天神的话，群仙纷纷皱起了眉头。不知情还以为昊天御下不严，居然有人敢在这种时候砸场子。 作为知情者之一，李牧却是明白幕后之人出手了。 思凡下界、与凡人生子的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一切都看昊天怎么裁决。 若是往日里发生这种事情，昊天有一百种办法将事情处理妥妥的，不会激起丝毫的波澜。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事情被摆在了台面上，搞得昊天非常被动。 处置严了，那是不念亲情、缺乏人情味；处置轻了，就是徇私枉法、无视天条。 无论是从严处置，还是从轻发落，大家都有话说，根本就没有完美处理的可能。 见昊天吃瘪，众大能那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包括李牧也不例外。没人喜欢头顶上有人压着，而昊天现在就扮演着那个讨厌鬼的角色。 沦为棋子的倒霉蛋司法天神，还在喋喋不休的诉说着这对仙凡之恋的故事，昊天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如锅底灰。 发现自家妹妹不在，就应该反应过来的，可惜慢了那么一丢丢，让幕后算计之人得了手。 “够了！今日是蟠桃大会，乃三界一大盛世，其余事务一概押后再议！” 昊天厉声呵斥道。 在内心深处，他已经为这位司法天神判了死刑。尽管这个倒霉蛋是身不由己，但有一种罪叫做——迁怒。 说话间，原本跪地的司法天神已经被挪移出了大殿。显然，昊天已经不准备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 本以为笑话要结束了，早已蠢蠢欲动的一众圣人弟子，突然跳了出来。 确切的说是截、阐两教的弟子，人教玄都还是稳稳的在那里坐着，充分发挥这死宅的本色。 几名圣人弟子相互对视一眼后，作为代表的广成子突然开口道：“陛下，天庭乃维持天地秩序之所在，容得不半点寻私。 若天条不严，则天庭无威。若天庭无威，则三界必生祸乱！” 好家伙，听了这诛心之言，李牧都被吓了一跳。对着这帮胆大包天的圣人弟子，他算是有了新的认识。 在场这么多大能都只是看笑话，可不只是在给昊天面子，更重要的是在给道祖的面子。 不管怎么说，昊天都是鸿钧老祖指定的天帝，乃是鸿钧在洪荒之中的代言人。 暗地里算计没有关系，明面上打昊天的脸，指责天帝无德，岂不是说鸿钧有眼无珠，任命了一废物天帝。 或许道祖不会计较，可是大家不敢冒这个险。能够成为上古时代的最大胜利者，鸿钧道人绝对不只是因为德高望重。 “多谢诸位道友提醒！作为洪荒世界的天帝，昊天自然会维护天地秩序！” 昊天咬牙切齿的说道。 本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就够他受得了。现在又被一众圣人弟子拿出来鞭尸，将他往墙角上逼，心中积攒的怒火可想而知。 第三十五章、不敢相信的结果 好好蟠桃大会就这么被搅合了，一众大能丝毫没有感到失望。如果不是顾忌场合，恐怕很多人都要笑出声来。 生灵的本质是八卦，纵使大神通者也不例外。只不过普通的八卦故事已经激不起大家的兴趣，可天帝的家务事不一样。 可以想象，今日之后瑶姬思凡下界与凡人生子的故事会化作多个版本传遍三界。 天帝威望，那是什么？ 现在有的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昊天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直接被一朝丧尽。 一个连自己家务事都处理不好的天帝，凭什么能够号令三界？ 看着大胜而归的一众圣人弟子，李牧都不知道该说啥。现在就得意吧，未来总有你们哭的时候。 本来遭人算计，昊天的肚子里就有一肚子的火。只是苦于找不到幕后黑手，没有地府发泄，这帮圣人弟子居然主动送上了门去。 现在被他们抓住了把柄，昊天不好做什么，可有一句话叫做：来日方长。 天规能够束缚天帝，同样也能够约束三界众生。一旦让昊天找到了合适的契机，必然会对这群扫他面子的主进行报复。 帝王的心眼从来都不大，或许封神杀劫真正的导火索，在这里就已经提前埋下了。 回到了华山，李牧很快就收到了天兵天将缉拿瑶姬夫妇的消息。作为一名合格的吃瓜群众，自然要充当看客了。 在这个时候冒头，那就是在欺负昊天的刀不利。圣人弟子敢扫昊天的面子，不等于其他人也能扫昊天的面子。 看着瑶姬大杀四方，打得一众天兵天将抬不起头来，李牧不断的给着差评。 这场假戏做得也太明显了。参与捉拿的天兵天将，但凡是拿出一成的本事，也不至于出现一边倒的战斗。 可是没有办法，眼前之人乃是天帝的妹妹。万一下手重了，不小心打出毛病来，谁能够承担责任？ 能成仙的都不是傻子，明知道天帝对这位便宜妹妹有感情，还跑去做坏人。 法理也不外乎人情，触犯天条确实是重罪，可搁在天帝妹妹身上，无非就是受一顿看上去严厉的惩罚。等风头过了，瑶姬依旧是天庭的长公主。 眼瞅着大戏即将落幕，天庭司法神殿突然发生震动，一道五彩神光喷涌而出。 天空之中形成了十只酷似金乌的神鸟，直接下界朝着瑶姬夫妇所在位置而去。 诡异的变故，吓了李牧一跳。幸好天空中这些鸟都是假金乌，否则乐子就要大了。 人族典籍之中，可是清楚记载了十日横空的惨剧。要是真要十只金乌齐出，李牧就算是不想出手都不行。 不过虚幻的金乌，那也非常的惊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反正李牧将事情联想到了帝俊和太一身上。 如果猜测没有错的话，那就意味着妖帝帝俊生前就已经准备要化妖庭为天庭，并且将触手伸到了天条之中。 神通终归不敌天数，现在这些金乌虚影露了面，帝俊在天条上的谋划就直接化为泡影。 即便不知道帝俊的谋划是什么，可敌人现在想要干的事情，直接让他们干不成就对了。 甭管是巫族，还是人族，都不愿意给帝俊任何机会。 当然不需要他们出手，就在金乌现世的第一时间，昊天就冲进了司法神殿，此刻正冷漠的盯着众仙。 “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似乎意识到这些人的不对劲，说话间昊天已经出手搜魂，将杀伐果决的一面展示的淋漓尽致。 可惜棋子终归只是棋子，根本就不知道幕后之人在谋划什么，更不知道幕后之人的身份。 “哼！” 冷喝一声之后，昊天无奈的走出了司法神殿。找不到幕后黑手，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做得太多。 金乌现世，哪怕只是虚影，依旧有大巫冲了出去。 骨子的仇恨，让巫族毫不犹豫的出手，搞得人族三皇五帝失去了一次出去放风的机会。 好歹也是洪荒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尽管是在蹲小黑屋，也不可能是完全软禁。 不让三皇五帝现世，主要的为了传道方便，省得人族都去信封祖宗，无视了圣人的存在。 在不影响诸圣传道的情况下，偶尔出手一次也无伤大雅，圣人还没有小气到那个地步。 就比如说现在这种时候，涉及到了人妖两族的因果，三皇五帝就可以出手。 望着被大巫撕碎的金乌虚影，李牧现在才明白神话传说中的水分有多大。 什么天帝派出十大金乌追杀，分明就是十只傻鸟虚影跑出来送人头。要是真冒出十只金乌，恐怕都不需要出手，瑶姬一家就化成了灰。 摆脱了追兵，看着劫后余生的一家人，瑶姬却是丝毫也高兴不起来。 好歹也在天庭之中待了那么久，对仙凡相恋的后果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天庭再怎么名不副实，那也不是她能够反抗的。眼下事情已经暴露，带着一家的拖油瓶，根本就不可能逃过天庭的追兵。 刚刚安顿下来，天空之中一个雷霆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长公主，你违背天规，私自下界与凡人生子，犯下此等弥天大罪，你可之罪？” 连日的追逃生活，早就让瑶姬身心疲惫。自知逃脱无望，索性也就懒得继续跑了。 “我可以回天庭领罪，还请神君放过我的孩子夫君。” “娘子……“ 杨天佑难以置信叫道。 “娘……” “娘亲……” “娘亲……” 杨蛟杨戬杨婵也都纷纷惊慌叫道。 见瑶姬突然不跑了，云彩之上的天将也是懵逼。本来他都做好了放水的准备，怎奈剧本突然发生了变化。 抓人容易，问题是将人抓回去之后，又该怎么处置？ 一众天将迟迟没有拿下瑶姬一家，最大的因素就是昊天尚未想好该怎么处置他们。 在职场上混，不领悟领导心思是不行的。在昊天没有做出决定前，提前将瑶姬缉拿回去，那就是将本该属于自己的麻烦推给了上级。 别的不知道，反正仕途肯定是凉凉。只是现在瑶姬都投了降，白衣神将也非常的无奈。 要是早知道这种结果，他绝对不会喊这一嗓子。大不了装一回睁眼瞎，从瑶姬一家头顶上飞过就是了。 同一众面如死灰的同僚对视了一眼，白衣神将犹豫的点了点头。没有毛病，他接到的命令是缉拿瑶姬。 至于杨天佑和三个孩子，既然上头没有交代清楚，那就假装没看到好了。 不管怎么说，卖瑶姬一个面子，白衣神将还是愿意的。 现在的瑶姬看似是阶下囚，谁能够保证过些日子，她不会再次成为天帝的宝贝妹妹呢？ 意外就是来的那么突然，就在白衣神将准备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的时候，天兵队伍之中突然冒出了个愣头青，冲着瑶姬厉声呵斥道： “大胆!” “瑶姬你思凡下界已经酿成大祸，现在还敢为这些孽种求情，实乃罪大恶极……” 有人拆台，自然是谈不拢了。或许是太过紧张家人，不知白衣神将正在犹豫的瑶姬抢先出了手。 这一动手，就激怒了前来的天兵天将。大家不顾自己在三界的名头，陪着演了这么多天戏，居然还不念好，简直是岂有此理。 火气上升的天兵天将，微微下了点儿力气。不过大家终归还是有分寸的，看似出手威力巨大，就没有一招真落在瑶姬身上。 战场上刀兵无眼，神仙的控制力再强，也总会有失误的时候。 这不战斗的余波落到地上，激起一片飞石碎片，好巧不巧的落在了杨家人之中。 作为倒霉蛋的杨蛟当场丧命，在挣扎了几下过后，杨天佑也跟着领了盒饭。 在洪荒世界，肉体死亡从来都不算真的死亡。只要神魂还在，就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李牧居然没有从杨天佑和杨蛟身上感应到魂魄的存在。 哪怕是魂飞魄散，都有应该有残魂留存的迹象，可是现在两人身上啥也没有。 李牧意识到了两人身上被人动了手脚，不等于陷入疯狂状态的瑶姬也能够发现。此刻的瑶姬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报仇。 不得不承认，被气运眷顾的人就是不一样。甭管双方打得如何激烈，杨婵和杨戬都是毫发无损。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实力不足，瑶姬急忙向杨戬传音道：“快带你妹妹走！” 天生神力就是不一样，十来岁的杨戬背着少不知事的妹妹，迟疑的看了一眼父亲和兄长的尸体，在瞟了一眼战斗之中的母亲，迅速离开了战场。 或许是为了不进一步刺激瑶姬，一众天兵天将默契的选择了放杨戬兄妹离开。 凌霄宝殿之中，观看大战的昊天脸色阴沉的可怕。对自家便宜妹妹的蠢，他算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略微迟疑了一下，昊天冷喝一声道：“起！” 原本陷入天兵天将包围的瑶姬，瞬间被挪移了出去，紧接着就见一座大山落下。 被镇压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罚她闭关修行更加合适。在桃山之下，还有一座宫殿供瑶姬居住，里面的修行物资一应俱全。 看得出来，昊天对自家的便宜妹妹还是有几分感情的，要不然决计不会这么轻拿轻放。 可惜，恋爱之中的人脑子都不怎么好用。昊天的良苦用心，终归还是白费了。 满脑子都是爱情、儿子的瑶姬，如何能够静下心来闭关修行。 另一边，仓皇逃命的杨戬兄妹，此刻那是一个凄惨。 要不是有一分主角光环在身，估摸着早就成了深山老林之中某位妖兽的点心。 在林子中乱窜了十几天后，实在是受不了的小杨婵奶声奶气的问道： “二哥，现在我们去哪儿？” 去哪儿，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前面光忙着逃命，杨戬根本就没有时间想这些问题。 现在追兵不见了，这个问题一下子变得尖锐了起来。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被天庭通缉，等闲的势力根本就不敢掺和。 “先去华山吧，据说那里是武道祖庭，乃我人族两大圣地之一。有可以飞天遁地的仙人，定能……”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作为吃瓜群众，李牧可不想掺和这出大型家庭伦理剧。 万一被昊天误会他是幕后黑手，直接提着昊天剑就杀上门来，他这位伪隐世大能可招架不住。 就算不被当场打死，那也会被揍得鼻青脸肿、两眼冒星光。李牧可不认为，以他现在的修为就能够和昊天对抗。 只是有些麻烦，不是想躲就能够躲开的。现在只能期待玉鼎真人快点儿出场，又或者是女娲娘娘早点儿临凡，解决眼前这个麻烦。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提起“女娲娘娘”，李牧似乎明白了什么。 “情劫——姻缘线——红绣球”，这三者联系到了一起，结果似乎是呼之欲出。 紧接着，李牧赶紧打消这一连串的联想。实在是太可怕了，一直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女娲娘娘，居然也在下一盘大棋。 最终目的是啥，一时半会儿李牧还看不明白。不过天帝家中接二连三的犯情劫，实在是说不过去。 除了这位主管姻缘的圣人出手之外，谁还有这般能耐，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总不能是天庭那位月老干得吧？ 一位普通姻缘神灵，敢对着天帝家人出手，除了活腻了之外，李牧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何况，据李牧所知那位倒霉蛋月老的权限并不大，仅仅只能影响世俗凡人的姻缘线，对仙道中人几乎没有影响。 真要是有影响一众修士姻缘的能力，估摸着那位月老早就被人给打死了。 意识到了这是圣人的布局，李牧彻底熄了掺和的心思。想要在洪荒世界将小日子过得滋润，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要学会装糊涂。 神话传说的内容，拿来参考一下就好了。若是当了真，迟早得将小命赔进去。 看着在深山老林之中穿梭的杨戬兄妹，李牧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丝同情的目光。 当然，这种同情仅仅只是一瞬间。能够成为圣人的棋子，那也是一种机缘。 要是没有圣人的算计，他们能不能诞生都不知道。即便是侥幸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也会在世俗之中沉沦。 现在的日子虽然苦逼了一点点，但是只要渡过了眼下的难关，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长生大道又岂有简单的？ 若是能够把握住机缘，从棋盘之中跳出来，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能。 对比凡人之中的无数芸芸众生，他们已经算是幸运的，起码还有希望。 第三十六章、劫起封神 洪荒世界辽阔无比，沿途还不乏毒虫猛兽、大小妖魔，两个孩童想要从亿万里之外赶到华山，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事情果然如李牧所料，没有他这个乱入的家伙捣乱，剧情很快就修正到了原点。 先是一位女娲宫的女仙路过，凑巧看上了杨婵，带了回去养。紧接着一阵怪风刮过，迷迷糊糊的杨戬一头扎进了玉鼎真人的道场。 这回李牧相信缘分了。接二连三的巧合，彻底让他没了脾气。 暗自感叹了一句：“圣人之下皆蝼蚁”后，李牧再次调整了自己的计划。 没有法子，洪荒世界实在是太凶险了。面对圣人的布局，他这一小修士还真经不起折腾。 以最阴暗的想法推测，如果不是洪荒各路大能都准备了后手，这帮掌控欲强的圣人大概率会来一波大清洗，消除各种不可控的隐患。 当然，现在这只能想想而已。洪荒之中隐藏了多少老古董，谁也搞不清楚，圣人也需要担心踢到铁板。 导火索浮现，意识到了封神杀劫即将开启，李牧果断的选择了回山闭关。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大幕还没有拉开，就已经觉察了多位圣人的布局，李牧实在是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就听道一个不该听道的消息。 天道大势的演化滚滚向前，就在李牧闭关之时，洪荒之中又出现了乱子。 玉鼎收杨戬入门的消息传了出去。喊着要维护天条的是阐教，现在带头违背天条的又是阐教，如此反复的打脸，搁在谁身上也受不了。 勃然大怒的昊天，当即下令天兵天将前往捉拿，双方在玉泉山发生了对峙。 这波阐教弟子倒是齐心，在玉泉山被围后，十二金仙全部凑了过去，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升级的冲突，搞得双方都下不了台。原本只是杨戬的问题，直接上升到了阐教和天庭之间的矛盾。 玄门内部的两大势力对峙，各方势力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推波助澜，一时间昊天的压力大增。 天庭之中，昊天忍不住怒骂道：“那帮贼子，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没有法子，在洪荒这种提名字都有可能引发圣人注意的地方，昊天骂人都只能用“那”来代替。 凡事都怕开先例，本来圣人弟子行事就猖狂。一旦这次认了怂，往后他们就更不会将天庭放在眼里。 威慑不住圣人弟子，天庭就甭想号令洪荒。阐教弟子的所为，现在已经从实质上阻碍了昊天的道途。 不过眼下昊天的暴怒，并不光是冲着阐教弟子去的，还有更难惹的娲皇宫。 “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 这句俗语，在洪荒之中同样适用。别看六圣之中女娲的存在感最低，但对这位六圣之中率先证道的存在，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明知道自家妹妹被算计了，昊天也只能忍气吞声，连抱怨的话都不敢明说。 不说出来，不等于怨气就不存在了。没有采取报复行动，那是因为昊天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毕竟，女娲圣人不立大教、不收徒弟，唯一关系亲密的伏羲还是触摸到了混元门槛的顶尖大能。 帝王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转世之身取名张百忍，就是昊天心境的真实写照。 一个时刻提醒自己隐忍的家伙，在没有任何胜算的情况下，自然不会选择同一位圣人正面对上。 “陛下，暂且息怒。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阐教弟子如此胆大妄为，必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原始师兄的阐之道，最注重的就是规矩，讲究的是顺天应命。 眼下阐教十二金仙触犯天条，我们……“ 越说越觉得不靠谱，搞得瑶池都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如果原始天尊想要约束门下弟子，根本就不可能闹出现在的动静来。 阐之道讲究顺天应命不假，可什么才是“天命”，那就要看是怎么解读的了。 本质上来说，这就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伪命题。按照洪荒世界的惯例，通常都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更有资格谈论天命。 只要不违背天道运转的大势，理论上来说都是没有问题的。 “不行，此事不能就此罢休！” 昊天坚定的说道。停顿了片刻功夫后，又缓缓补充道： “圣人弟子嚣张跋扈由来已久，此事看似麻烦，其实也是一个机会。” 说话间，昊天已经将目光投向了紫霄宫方向。不就是叫家长嘛，圣人弟子有人撑腰，他们也不是没人理会的孤儿。 无数年的相处，一个眼神交流，瑶池瞬间明白了昊天的想法。 刚准备开口劝说，可是一想起被搅乱的蟠桃大会，火气上涌的瑶池也跟着点了点头。 统一了立场，两人也不废话，直接迈入混沌之中，朝着紫霄宫方向而去。 玉泉山中，依旧对峙的两方人马，也渐渐摩擦出了火药味。 论起修为来说，自然是十二金仙更胜一筹，可是架不住天兵天将人多势众，又有阵法傍身。 主事的广成子已经开始后悔了，要是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他绝对不会过来凑这个热闹。 眼下的局面非常明显，本身就是阐教理亏。要是再擅自挑起冲突，阐教弟子嚣张跋扈的名声，那就再也摘不掉了。 尤其是在玄门内部的声誉，更是会跌到低谷，甚至有可能遭到各方势力的孤立。 甭管怎么说，天庭都是玄门的天庭，他们这种拆自家人的台的行为，肯定会令人不耻。 对自家师弟不靠谱的做法，广成子实在是无语。收杨戬入门没有问题，可好歹要等风波过了之后。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既然已经做下，那就只能死扛到底。 任何认输、妥协的行为，都会影响阐教在洪荒的威名。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名声再怎么坏，也比让人认为是废物的好。 “诸位师弟，外面的天兵迟迟不见退去，我等不如先行论道吧！” 广成子故作淡定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都得先将一众师弟的情绪给安抚下来。要是由着他们的性子出去打一架，事情一准要遭。 若是打赢了，骄横、跋扈的名头就做实了。要是打输了更惨，自不量力、蠢货、不知天高地厚……一连串的帽子扣下来，他们就别想在洪荒之中立足。 阐教十二金仙的名头确实很大，但并不意味着阐教就非他们不可了。真要是烂泥扶不上墙，原始天尊也是可以换人的。 徒弟这玩意儿，圣人只要愿意开山门收，那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参考一下截教就知道了。在通天圣人放开限制之后，截教的门人弟子数量就如同滚雪球一般迅速膨胀。 “万仙来朝”看似夸张，实际上截教门下又何只是有万仙！所谓的万仙，那都是入了花名册的存在。 其余在通天圣人坐下听道，未被列入门墙，又以截教弟子自居的家伙，才是数量最多的。 只不过这些家伙的资质大都不怎么样，或者说沾染上了过多的因果业力，实在是入不了通天圣人的法眼。 截教可以如此迅速的膨胀，别的圣人自然也能够做到，只不过因为教义的缘故，大家不能玩得这么嗨。 事实上，阐教现在也不光只有他们十二金仙，后入门的云中子、南极，均有不错的表现。 慈航道人跟着附和道：“大师兄所言甚是，吾等皆是有德之士，实在是没必要和外面那群宵小之辈计较。” 理由非常牵强，但大家还是选择信了。刚才叫嚣着要打，那也只是做做样子，以展示他们的同门情义。 真要是让他们将外面的天兵天将都解决掉，谁都要三思而后行。击杀拥有神职加身的天兵天将，那可是要沾染大因果的。 别看阐教一众弟子嚣张跋扈惯了，可是论起对天道的敬畏，他们绝对是排前列的。 没有出手，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若是大打出手沾染更多的因果，或许接下来的神仙杀劫，十二金仙就真的要凉凉。 …… 紫霄宫中，昊天和瑶池正努力的向鸿钧老祖阐述圣人弟子的嚣张跋扈，以期获得更多的支持。 “嗯，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正好杀劫临近，索性就一并解决吧！” 鸿钧老祖轻描淡写的说道。仿佛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得令他劳神费力。 告状的昊天、瑶池却是暗自叫苦。“杀劫”，光听名字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玩的。 眼下将两件事牵扯在了一起，那么天庭也同杀劫扯上了关系，搞不好他们都要去杀劫之中走一遭。 想起自洪荒开辟之后，所经历的几场劫数，昊天和瑶池就轻松不起来。 本来只是想要鸿钧老祖出面，勒令诸圣约束门人弟子，不要搞事情、砸场子，却没有想到引出了一场杀劫。 可以想象，诸圣收到这个消息之之后，绝对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怎奈这乃鸿钧老祖的决定，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改变的，唯有听从的份儿。 道祖出手，效率就是非同凡响。在开口说话的同时，在自家道场闭关的六圣和各路大能均收到了传讯，一个个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紫霄宫。 包括作为吃瓜群众的李牧，也收到了道祖传讯。如果不是脑海之中多出了紫霄宫在混沌之中的坐标，他都要以为有人在恶作剧。 “道祖召见”，李牧是懵逼的。作为一个小修士，他可是相当的安分守己。 即便是搞了几次小算计，那都是在游戏规则范围之内进行的，并且还全部都玩儿的是阳谋。 些许小动作，又不曾影响大势发展。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引起道祖注意的。 难道是因为封神杀劫？ 不过封神杀劫，那也是洪荒六圣进行商议，同这个小修士有什么关系？ 疑惑归疑惑，道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既然在玄门之中混，那就要知道谁才是玄门的老大。 不待丝毫犹豫，李牧就已然起身赶往了紫霄宫。同一时间出发的，还有镇元子、伏羲、鲲鹏、冥河等一众洪荒大能。 这些人都要一个共同特点——紫霄宫中客。虽然没有正式入门，大家也以鸿钧门徒自居。 李牧算是唯一的例外，不过因为玄门武道之祖业位的缘故，眼下他也算是玄门大佬之一。 转瞬十年。紫霄宫内，已经汇聚了玄门一脉的各路大能。第一次参加洪荒第一大势力玄门的扩大会议，李牧的内心是激动的。 不容易啊，在洪荒世界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终于接触到了高端圈子。 尽管在这里，他这个萌新只有旁听的权力，可是能够进入到这里，那也是一种地位的体现。 最起码六圣门下一个都没来。显然，圣人弟子的名头，在紫霄宫中不好使。 想要在这里混一个旁听的位置，最起码也要有准圣层次的实力，并且还是准圣之中实力偏强的存在。 就在李牧打量着各路大能，犹豫是否需要前去混个熟脸时，大殿之内的高台上突然多出来了一人，赫然是此地的主人公——鸿钧老祖。 看似平凡的出场，却将李牧下了一跳。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觉察到鸿钧老祖是怎么出现。 即便是一丝空间波动，李牧都没有感受到。对空间法则领悟破深的李牧来说，这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来了。 来不及做出反应，六位圣人就齐齐起身上前作揖一礼，恭敬恭敬说道：“拜见师尊！” 一众玄门大佬也紧跟着行礼高呼：“拜见老师！” 作为另类的李牧，自然选择了从众。尽管他没有听过鸿钧的道，双方不存在传道因果，但这不妨碍他跟着大家一起喊“老师”。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在给自己涨辈分了。 作为在三清门下听道的存在，李牧原本只能算玄门第三代。可今天这一嗓子过后，他就变成了和圣人同辈的玄门第二代。 看似没有多大区别，实际上带来的改变，却是大得去了。在玄门这个道统传承有序的团体之中，辈分越高能够拥有的话语权就越重。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鸿钧老祖不反对。只要他这个玄门传始人默认，那么今日之后李牧就是玄门二代弟子。 “尔等无须多礼！” 听了鸿钧老祖的话，李牧的心跳都加速了。大功告成，往后他的辈分就和紫霄宫中客算一波了。 暗自瞟了一眼众大能的表情，结果令李牧失望了，所有人都没有感到奇怪，就好像他本该是同辈一般。 短暂失神之后，李牧瞬间反应了过来。显然，这波又是被人误会了。 以他的修为提升速度，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某位大能在转世重修。现在李牧的表现，只是做实了大家内心之中的猜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他在众人眼中的身份就变成了：某位陨落的紫霄宫客，侥幸转世重修归来，因为轮回之中发生变故，忘却了前世的身份。 “不知师尊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为首的太上圣人开口询问道。 除了李牧之外，所有人此刻都紧张的看着鸿钧道祖。要知道自道祖合道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召集众多玄门大佬。 上一次鸿钧老祖主动现身，那还是在巫妖量劫结束后，召集六圣立下天庭。 “非量劫鸿钧不出”，可不是一句口号，而是真正落到了实处。 “一千八百元会前，阐教弟子在辅佐人皇之时犯下神仙杀劫，劫难衍生至今，因果纠缠，天地间煞气弥漫，已衍生出新的量劫。” 听到这个结果，众大能的脸色齐刷刷的发生巨变，这才过去多久，恐怖的量劫又来了。 即便是地位超然的六圣，此刻也是神色凝重。量劫可不是好玩儿的，即便是圣人被牵扯其中，也少不了被扒下一层皮。 凶兽量劫，打得洪荒反复，近乎是重新开局。龙凤量劫，打的洪荒地脉破碎，西方凋零。巫妖量劫打的天柱断，四极倾覆。这一量劫不知又会是如何恐怖场景？ “师尊，这一量劫是以何为主？” 原始圣人急忙问道。 这波可是阐教弟子犯了杀劫导致的，可以想象接下来有多大的麻烦等着他。要是不提前搞清楚情况，进行布局谋划，搞不好阐教就要在量劫之中除名。 看了众人一眼，鸿钧老祖冷漠的回答道：“这次大劫因圣人弟子和人族而起，也将应在人族以及圣人大教弟子身上。” 听到这个答案，无数玄门大佬悬着的心，瞬间落在了地上。既然自己不是量劫的主角，那么一切就好说了。 除了没有徒弟的女娲娘娘，神采依旧外，另外五位圣人全部都是皱眉紧锁。 弟子乃圣人道统传承之根本，若是在量劫之中门人弟子损失过大，圣人大教也会跟着受影响。 大教气运遭受重创，将直接影响诸圣的日常修炼速度，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停顿了一下后，鸿钧继续补充道：“自妖族退出天界之后，吾立昊天瑶池为天庭之主，统领三界。 怎奈如今天庭众神不齐，三百六十周天星辰无人掌管，周天部神空虚，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洪荒世界的正常运转。 如今恰逢量劫来临，吾欲分封众神，一者完过杀劫清理因果，二者众神归位运转天地。” 说话间，鸿钧手中已然多出了两物：““此乃封神榜打神鞭，乃封神之神器，由封神之人执掌。 杀劫中，功德、心性、机缘深厚者入仙道，得享一量劫的清静自在；次者可凭封神榜入神道，封得正神之位；再次者化为灰灰了去。 至于如何填榜，尔等可自行商议。” 第三十七章、签压封神榜 作为道祖，鸿钧肯定是有逼格的，所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是基本操作。 话刚说完，鸿钧老祖就消失在了大殿之中。唯一能够证明他来过的，就是悬浮在空中的封神榜和打神鞭。 望着这套组合至宝，无数大佬都眼热不已，却无一人向前迈进一步。包括洪荒六圣也不例外。 事实上，眼下这套至宝并不完善。唯有封神结束之后，才算真正的圆满。 现在就已经是极品先天灵宝，若是册封完诸神之后，圆满状态下的“天书”更进一步，搞不好能够直接成为先天至宝。 先天灵宝圣人不缺，但是先天至宝却是凤毛麟角，即便是洪荒六圣都做不到人手一件。 眼馋归眼馋，但是大家没有忘记眼前的“天书”是有主的。道祖的东西，可不是好窥视的。 哪怕是神话传说中贪婪无度的准提圣人，现在都表现的格外规矩，没有说出那句经典的“此物与我有缘”。 伴随着鸿钧老祖的离开，大殿之中瞬间沉寂了下来。六位圣人没有开口，一众大能也没人想去出那个风头，局势就僵持了下来。 洪荒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大家都是长生中人有的时间耗。知道与自己无关的一众大能，纷纷开始闭目养神，个别人甚至就地开始打坐修炼。 李牧也属于个别人之一。紫霄宫可是一处悟道圣地，这里乃是距离天道最近的地区，感悟起天道法则来也比在洪荒之中容易。 可惜这是鸿钧老祖的地盘，不能够常年在此闭关。签压封神榜之事，注定要旷日持久。估摸着现在，六位圣人都没有想好该怎么办。 一连对峙了三天，还不见有动静，热闹看够了的女娲娘娘，似笑非笑的调侃道：“我们这位小师弟，可真是不好惹。事情还没有结束呢，报复就先来了。 原始师兄，此劫乃是你门下弟子引出来的，阐教肯定是这次量劫的主角。这封神榜，你看该如何填？” “如何填？” 提起这三个字，原始圣人就头疼不已。自家弟子犯杀劫之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些许小事，根本就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谁也没有想到，随着时间的发展，昔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居然引出了一场神仙杀劫。 送弟子上榜是不可能的。阐教走得是精英化路线，培养弟子不容易，实在是损失不起。 何况，同缺额的周天仙神之位数量比，阐教那点儿人全部填上去，也凑不够十分之一的人数啊！ “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十二万九千六百员辅神，各类不入流神位更是多达数百万。 天兵天将的缺额就更严重了，完全就是有多少收多少，怕是我玄门修行者一起上榜，都不一定能够填得满。 此事，显然不是我阐教一家能够完成的。既然是杀劫，那就注定少不了死伤，恐怕我们谁也逃脱不了干系。” 原始圣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在耍混了。可是没有办法，祸是自家弟子闯下的，作为师父不能不想办法善后。 不想自家弟子上榜，那就只能找人代替上榜履行神职。要做到这一点，那就必须将各教先拖下水。只有将水搅浑了，才能够浑水摸鱼。 只见女娲娘娘笑盈盈的摆摆手道：“原始师兄，此事可不要扯上我。本宫既不立教，又没有门人弟子，就算是想帮忙也爱莫能助。” 不是没有办法帮忙，主要是不想出手帮忙。真想要凑齐人数，对女娲圣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 没有门人弟子，又不等于没有手下。妖族残余的人手可不少，加上这些年新生的妖王，填满榜单也不算啥。 可这种悲催事，大家躲都来不及，女娲又岂会主动往上面凑。何况真要是天庭诸神皆是妖族，诸圣能够答应么？ 搞不好现在谈得好好的，等封神结束那一刻就全便了。为了不让妖族重新掌控天庭，恐怕连一尊正神之位都不会给他们，有的全都是苦逼的边缘神职。 见女娲娘娘把话说得死，又确实不曾立教，更没有门人弟子，诸圣也只有认了。 五圣共议封神，大殿之内的气氛越发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处于风暴中心的原始圣人，更是压力山大。 或许是意识到他的尴尬，只见太上圣人伸手一招，封神榜打神鞭飞下落入手中，打开了封神榜在上面眉飞色舞的写上了一个名字。 “作为大师兄自然要做个表示，吾人教只有一徒玄都，自然是不能上榜的，既然如此我就分一尊化身坐镇天庭。” 惊人的骚操作，看得一众大能是目瞪口呆。不过人教确实就一根独苗，任谁也说不出让玄都上榜的话。 事毕，太上圣人将手收回，一个名字浮现在封神榜之上，赫然是太上老君四个大字，随即迅速隐去。 环顾了一眼众圣之后，太上圣人开口问道：“如此可好？” “善！” 众圣齐声说道。 少一个名额算一个，人教的情况摆在眼前，本来大家就没有指望过。 微微一笑之后，太上圣人再次开口说道：“诸位师弟，轮到你们了。” 四圣相互对视一眼，原始圣人硬着头皮接过封神榜，在上面填上了几个名字。全都是阐教旁支子弟，核心弟子那是一个也没有上榜。 见原始圣人开了头，另外三位圣人也跟着学样，陆续在榜单上面留下几十个名字。 同封神榜的缺额相比，这显然是杯水车薪。莫说天兵天将、辅神、草头神的位置，就连正神之位都没有填满十分之一。 封神榜再次悬浮到了空中，有些急眼的原始圣人开口说道：“太华师弟，此量劫爆发在人族，你门下的武道弟子也在劫中……” 听了原始圣人的话，李牧微微一愣。谁说原始圣人傲气来着？现在为了封神之事，可是连师弟都叫上了。 面子是互相给的，人家都称师弟了，李牧自然要顺着杆子爬，当即笑吟吟的说道：“原始师兄所言甚是，此劫武道一脉确实躲不过去。” 说话间，李牧已经伸手招来了封神榜，在上面刷刷刷的书写了起来。 转瞬间正神之位就被填满了四分之一，辅神之位更是直接填上大半，就连各路草头神也没有放弃。 诡异的表现，看得一众大能目瞪口呆。不过一看名单之后，众人瞬间反应了过来。 这是在签压封神榜？ 不，这分明就是在抢占天庭之中的神位。要不然周天正神之位要求太高，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胜任，恐怕李牧一个人就能够填满榜单。 知道归知道，诸圣却没有一个出来阻止的。鸿钧老祖已经发了话，榜单总是需要填满的。 不让武道一脉的门人弟子上榜，那就只能由他们门下的弟子上。相比自家的大教气运，武道一脉修士在天庭之中抢位置也不算什么大事。 眼瞅着榜上的名字越来越多，准提圣人突然开口打断道：“太华师弟够了，普通的天兵就顺其自然吧！” 没有法子，先天武者都出现在了榜单之上，要是再不开口阻止，往后的天庭就要变成人族天庭了。 事实上，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榜单上过半的神位，都被武道一脉的修士所占据。 被圣人打断，李牧还是写下了几个名字才罢手。反正这种事情，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到了这一步，谁也不能说武道一脉不配合了。几乎所有能够上榜的弟子，都被送了上去。论起工作配合程度，李牧这位玄门武道之祖绝对做到了完美。 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封神榜，众圣再次头疼了起来。武道一脉上榜的人数虽然多，可上面依旧有大量的神位空缺。 尤其是周天正神，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够拿出来凑数的。哪怕是普通的辅神之位，最起码也要天仙修为。 当然，若是身怀大功德，或者是圣人强行册封，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这么一来，被强行送上榜的家伙无法正常履行神职，这笔因果就要记在圣人头上。 些许因果诸圣自然扛得住，可他们的门人弟子扛不住。眼下的封神杀劫就是最好的例子，大家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见场面依旧僵持，伏羲突然走了出来：“诸位师兄，作为量劫主角，我人族理应出一份力。” 说话间，伏羲大帝也效仿起了李牧，将一众道途断绝的人族先贤往榜单上送。 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是人族想要趁机将触手伸到天庭之中，大殿之内的气氛瞬间发生了变化。 大家畏之如虎的榜单，现在居然变成了香饽饽，只不过这种念头一闪而逝。 人族可以往上凑，那是因为作为后天种族，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族人资质都非常感人。 莫说什么混元大道，能够修成地仙的都凤毛麟角。替天庭打工确实苦逼，可那也是长生大道。 何况，占据天庭神位还有利于人族的发展。在未来同各族竞争之时，能够取得先机。 转瞬之间，正神之位就被占据了近半，辅神之位也增加了不少人。 不光是人族先贤上去了不少，就连在昆仑山听道的一众修士，也大都被送了上去。 看得出来，伏羲大帝对榜单很积极。就连原本属于三清圣人的活儿，也被他给代劳了。 原因自然不言而喻——抢位置。 同样是上榜，占据不同的位置，也会收获不同的结果。人族想要在天庭之中获得足够的话语权，那就必须要占据更多的要职。 如果不是神位有要求，恐怕这份榜单，人族就要给占满了。 明知道是人族的算计，可诸圣没有说话，一众大能也只能干看着。 这次杀劫的主角是圣人弟子和人族，人族修士上榜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反正人族修士不填坑，就是圣人弟子填。其他人想去凑数，也要看天道是否认可。在这种节骨眼上阻止，让诸圣怎么想？ 见气氛紧张，女娲娘娘笑盈盈的说道：“诸位师兄弟，榜单已经填上了大半，想要填满剩下的位置也不是难事，本宫就先行告退了。” 说话间，女娲娘娘已经转身离去。顺便还带走了伏羲和李牧。 见到这一幕，紫霄宫内的各路大能，也纷纷告辞离去。唯恐跑慢了，将自己牵扯了进去。 离开了风暴漩涡，李牧也是松了一口气。圣人的热闹可不好看，万一被波及上就悲剧了。 跟随着女娲娘娘，进入了传说中的娲皇宫，李牧对圣人的伟力有了新的认识。 这哪里是什么洞府，分明就是一方大千世界。尽管依附在洪荒世界之下，可那也非比寻常。 “小家伙，胆子不小嘛！连诸圣都敢算计，莫非以为我等都奈何不得你这位玄门武道之祖？” 看着眼前的厚黑少女，李牧实在是很难将她同传说中的人族圣母联系在一起。 短暂的失神之后，李牧立即反应了过来，急忙向女娲娘娘行礼道：“多谢娘娘出手相助，太华实在是感激不尽……” 尽管不认为自己的算计会有麻烦，但李牧还是明智选择了放弃争辩。看倒霉蛋昊天就知道了，李牧可不想自己也跟着步上后尘。 “哼！” “一点儿诚意都没有。本宫知道你不服气，以为替三清解决了麻烦，就不会有事。 可是不要忘了，这次杀劫是怎么来的。若是如此轻易的填满榜单，让……” 女娲的话说道一半，戛然而止。李牧却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光想着占位置，却忽略了封神杀劫的本质。 “十二金仙犯杀劫”，这只是看似合理的起因。天庭缺少人手，那也只是表面上的理由。 归根结底，还是鸿钧老祖对诸圣的一次敲打。昊天的告状，只是诱发这一切的导火索。 或许正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一切，女娲娘娘才选择了抽身离去，连拱火都懒得做了。 见李牧吃瘪，一旁的伏羲也跟着调侃道：“妹妹，你就不要吓唬他了。太华师弟本就心思多，被你这么一说，他怕是很长时间都睡不着觉了。” 瞬间李牧就明白了过来，显然自己刚才被带出紫霄宫，这里面还有伏羲的份儿。 自己和女娲娘娘素无交情，若非伏羲开口，恐怕这位也不会理会自己。 不过对伏羲的评价，李牧还是不敢苟同。什么叫——“心思多”，在洪荒世界之中混心思少了，能够活下去？ “睡不着觉”，那就更不需要担心了。修为到了他这境界，睡觉已经不再是必须品。 不过也能够从侧面看出来，伏羲转世人族所带来的改变。若是先天神圣的伏羲，恐怕连“睡觉”是何物都无法理解。 “兄长，我这可不是在吓唬他。那位的心眼儿，可是非常小的。想想那些得罪过他的倒霉蛋，可有一个活得舒服的？” 听了女娲娘娘的吐槽，李牧暗自叫苦。这话让他怎么接，鸿钧老祖心眼不大是肯定的，但要要说小到什么事都要计较，那也不至于。 这次封神杀劫，本质上还是一众圣人弟子太过猖狂，才让昊天抓住了把柄过来告状。鸿钧老祖趁机敲打一下诸圣，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想归想，说肯定是不能说的。鸿钧老祖的心眼有多大不好确定，眼前这位的心眼绝对大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这位还有一个身份——人族圣母，那就更没法惹了。顶着人族的身份，天然就和这位有造化因果，要是这位算计起来，一准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那就索性不开口好了。眼下大家也算是同一阵营，人族发展壮大，同样符合女娲娘娘的利益。 第三十八章、“稳”字诀 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几位都是走不掉的。这次量劫的“猪脚”是人族和诸圣弟子，眼下人族已经尽力，能上榜的都送了上去。 剩下的缺额就算人族愿意补足，天道也不可能答应，实在是太破坏平衡了。 若非人族现在是天地主角，以及诸圣的故意放纵，都不可能占据这么多名额。 看着榜单上的缺额，再想想自家门下的弟子数量，五位圣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诸位师弟，继续签吧！” 太上圣人无奈的说道。 现在的情况非常明显，几位圣人都不愿意看到自家的弟子上榜，作为大师兄的太上不得不出来当这个恶人。 幸好人族出了大头，否则榜单上的名额都需要各教弟子去填，现在的局面还会更加糟糕。 只见准提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西方弟子不履凡尘，不惹因果，这次封神量劫确是和我们无关。” 虽然不完全对，但这些年西方教弟子确实很少搞事情。不是他们不想搞事情，实在是修为有限，还没有能力到洪荒之中折腾。 因为地理位置和资源的缘故，西方教的门人弟子整体素质就不及玄门三教，现在正处于发展状态。 若非自家门人弟子修为不济，封神量劫之后西方教也不会四处拉人入伙。纵使让出佛祖之位，那也是在所不惜。 以眼下西方教弟子的实力，要是掺和到了杀劫之中，那就是在送人头。人才培养不易，准提圣人自然舍不得。 “那要不要问问师尊，你西方教是不是已经超脱了洪荒之外了？！” 通天圣人毫不客气说道。 耿直不等于傻，眼下的情况非常明显，阐教人丁稀薄根本就填不了榜单，要是西方教再跑了出去，那就只能由截教来当冤大头了。 “准提师弟，杨天佑的因果该如何算？那位倒霉蛋司法天神的因果，又该如何了解？” 原始圣人嘲讽道。 大家都是老玩家了，谁搞出来的事情，根本就瞒不过对方。 瑶姬的情劫或许是女娲在暗中推动，但杨天佑、司法天神却是准提圣人的手笔。都不需要证据，光看行事风格就知道是谁干的。 准提还要争辩。 接引已经伸手接过封神榜，在上面刷刷刷写了十几个名字，然后将封神榜递出说道：“我西方教弟子多是贫庸只辈，只能出这些弟子。” 没有法子，不是接引圣人不想多放点儿上去，让三清的面子好看一些，实在是人族占据了太多的神位，剩下的多是苦逼神职。 正神倒是空缺了不少，可问题在于门槛高啊！接引圣人可舍不得让自家核心弟子上榜。 见到这一幕，三清也非常的无奈。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再逼迫那就只能翻脸了。 原始圣人接过封神榜，狠了狠心之后，在封神榜写下三十几个名字，然后说道：“我阐教弟子个个都是跟脚深厚的福德真仙，只能出这么多了。” 看得出来，原始圣人真的很肉疼。能够充当正神的门人弟子，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一次性拿出这么多，对阐教来说也足够肉疼了。只是对比榜单上的缺额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 “三弟，你截教弟子良莠不齐，多是根性浅薄之辈，正好剔污存精……” 不等原始圣人把话说完，通天就气炸了。自家弟子是什么货色，他自然是知道的，可这么被说出来他不要面子啊！ 更何况封神榜也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够上的，要么能够高度契合神位，要么就看功德、修为。 能够充当正神的弟子，在截教之中也不多。大不了截教弟子真如原始所言，就是根性浅薄之辈，充当辅神都有些够呛，只能沦为草头神。 显然，现在缺的不是辅神和草头神，若是要填满榜单，那就得让截教割肉。 驴脾气一上来，通天圣人毫不客气的回怼道：“二兄，此次量劫乃是你的弟子犯杀劫所至，你还好意思说他们福德深厚？” 说话间，通天圣人已经打开了榜单，手一挥几十个名字就浮现在上面。 “好了，这些就是我截教可以上榜封神的弟子。剩下的你阐教自己想办法填吧，实在是不行那就再多收几个徒弟。” 显然，这都是气话。真要是为了填满榜单而收徒，他原始天尊就要成为洪荒笑柄了。 遭到了自家弟弟的嘲讽，这波轮到原始气炸了。阐教弟子虽然犯下杀劫，可真要说他们干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那还真就没有。 最大的错误还是傲气、跋扈。接二连三的打脸天庭，不光搞得昊天威严扫地，就连鸿钧老祖也脸上无光。 要不然就人皇时期的那点儿杀劫，以他们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功德，早就已经抵消干净了。 可惜现在说啥都完了，鸿钧老祖说是因为他们犯杀劫引发的量劫，这口锅他们就必须要背着。 解释再多也没用，洪荒从来都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世界。谁的拳头大，谁的话语权就重。 “三弟，现在不是你耍小脾气的时候。你自己的弟子什么样子，你自己不知道吗？” 原始圣人怒斥道。 显然，这些话不是怒气上头的通天圣人能够听进去的。明知道这次量劫，截教要充当冤大头，通天自然不服。 截教的本质就是截取一线生机，岂能因为局势对自家不利，就俯首认输。 “在我眼中，他们都很优秀，全都是我的道统传人。” 话音刚落地，诸圣人脸色均发生了变化，包括通天也不例外。 圣人的一言一行都暗合天道，一定程度上也算是——言出法随。 在这种背景之下，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现在的通天就非常尴尬，刚才把话说得太死，一下子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赌气归赌气，讨价还价是讨价还价，榜单终归是要填满的。 人教独苗，西方教能够充当正神的弟子寥寥无几，阐教也就那么些人，大头注定要落到截教头上。 通天现在这么一怼，搞得自己都下不了台。 一旁的准提圣人看了一眼通天，开口劝说道：“通天师兄，你就再签一些吧！ 仅仅这些弟子是无法完成封神的，截教那么多的弟子，能够上天封神也未必是坏事。” 看似是在劝说，实则是在拱火。经过他这么一说，通天要是能够答应，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你们心疼自家的弟子，难道我就舍得让门下弟子受人驱策？此话无需再说，这封神榜我也不会再签。” 通天圣人恼羞成怒道。 “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 原始有些恨铁不成钢说道。 “二兄，若是将你门下十几位核心弟子都送上封神榜，你可愿意？” 通天反问道。 “我们的弟子不一样。” …… 看着两个弟弟吵架，太上圣人也是头大。都是自家兄弟，甭管是支持谁都会伤到兄弟感情。 当即，上前一步站在两人中间说道：“够了，此事到此为止。 既然你们都不想签，那就索性让这些名额空缺，让门下弟子各凭机缘吧！” 各打五十大板，太上也不想的。怎奈两个弟弟均是倔脾气，一旦认定了的事情，那就不可能再改变。 “哼！” 只见通天、原始两人齐齐冷哼了一声，纷纷扭过头去。 一旁的接引、准提暗自对视了一眼，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意。 待尘埃落定，鸿钧老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大殿上。显然，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被他收入眼底。 看了一眼悬浮在空中的封神榜，鸿钧老祖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们都做出了选择，剩下的那就各安天命吧！ 封神劫起，自有封神之人应劫而出。此人具有飞熊之相，因果之下他自会拜入圣人门下，承载天命。 封神之人拜入何教，就由此教执掌封神榜、打神鞭，主持此次杀劫。” 话音刚落，封神榜、打神鞭飞入了太上圣人手中。很明显鸿钧老祖的意思是让太上圣人暂且保管榜单，待封神之人出世之后，再交与所在大教。 眼前是这一幕，让诸圣暗自皱眉。除了太上圣人之外，另外四圣人都对这封神之人势在必得。 五圣离开紫霄宫，封神杀劫的讯息已然在洪荒之中扩散。幸好鸿钧老祖鸡贼，没有让昊天露面，否则这笔账记载了他头上，天帝就没法做了。 回归洪荒的一众大能，纷纷封闭道场、闭门谢客，唯恐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牵扯进去。 如此做派，搞得诸圣都没有了脾气。人家都缩得这么严实，再将他们拖下水，那就有些过头了。 迷迷糊糊的离开了娲皇宫，李牧直感觉获得了新生。没有法子，同圣人在一起的压力实在是太大。 或许是活得太长了，需要给自己找乐子，传说中的女娲娘娘比李牧预想的还要厚黑。 不过这也是应有之义，若是没点儿手段，怎么能够成为洪荒世界唯一的女圣人。 短暂的接触，李牧知道女娲和伏羲在搞一个大计划。具体是什么，李牧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事情，在洪荒世界实在是太普遍了。 冒然参与到圣人博弈之中，很难保证自己不成为炮灰。万一成为了被殃及的倒霉蛋，哭都来不及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实力不济，又或许是因为缺乏足够的信任，女娲娘娘只是略微试探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将他拉入计划之中。 回到了华山之中，李牧即将敲响了自家山门口的大钟，召回了武道一脉在外的一众“强者”。 上了封神榜，不等于就万事无忧。要是在外面晃悠，搞不好还是会被杀劫波及到。 同样是上榜，肉身上榜封神总好过被人砍死再上榜。当然，若是转修神道的话，两者之间的差距其实并不大。 显然，修士都是有梦想的。洪荒之中的神道可不好走，在玄门仙道占据正统的时代，神道早已沦为了仙道的附庸。 即便是天帝的权柄都受到了影响，何况是普通的神灵。 拿不回来属于神灵的权柄，走上神道之路，几乎没有任何证道混元的可能，基本可以宣布道途断绝。 当然，这只是李牧的想法。武道一脉九成九的修士都没有考虑过证道混元的事，能够获得长生就已经是很多生灵的最高目标。 不是大家没有志气，实在是自身实力有限。任何超过自身能力的想法，那都是在做梦。 机会给了，有没有幸运儿脱颖而出，李牧也不知道。 反正武道一脉这么多的修士，不可能全部都在量劫之中领盒饭，总会有几个幸运儿脱劫而出。 “师尊，杀劫在我人族开启，苍生岂不是又要遭劫？” 仓颉神色凝重的问道。 作为李牧的大弟子，仓颉也接触到了不少的洪荒秘闻，对量劫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作为人族先贤之一，率先想到的就是杀劫给人族带去的影响。 “此乃定数，一众圣人弟子都在杀劫之中，不得不到量劫之中走上一遭，何况是我人族。 苍生遭劫也是必然的。天地以万物养人，人以何来报天？ 何况劫数之中，还伴随着机缘。若是能够把握住，普通人同样可以一跃成神，踏上长生之路。“ 这话说的李牧自己都不信，不过当着一众门人弟子的面，他也得要面子。总不能直接告诉大家：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应劫。 有时候忽悠，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稀里糊涂的活着，总好过明明白白去死。 说完，李牧也不管大家能否接受，直接封闭了山门给门人弟子讲起道来。 反正封神榜他都签过了，自家的一众门人弟子，大都上榜中人。只要等量劫开启之后，象征式过去走上一遭就对了。 只要他们自己不作死，没人会打他们这些榜中人的注意。毕竟，送他们上路除了增加因果之外，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 即便是想找人替劫，那也得是榜单之外的人才行。本来就是榜中人，可没有办法上两次封神榜。 第三十九章、隐情 时间一天天过去，天地间的劫气也渐渐浓郁了起来。即便是在华山之中，李牧也感受到了大劫的气息。 天机已经明朗：神仙杀劫临近，三教门下凡修为不到准圣者皆在劫中。 不知道是天道演化，还是鸿钧老祖在有意照顾。天机显示这次杀劫没有西方教的事，全部集中在人阐截三教之中爆发。 当然，还有一个人族。不过人族的表现太过光棍，只要你肯在榜单上给留位置，就有人过来填坑。 三教弟子畏之如虎的神仙杀劫，却被两位人族大佬当做族人的机缘，杀劫不杀劫的已经没有意义。 坦率的说，李牧从这道天机之中，感受到了浓浓的调侃之意。玄门三教之中有准圣么？ 很遗憾，一众圣人弟子都还没有成长起来。自从李牧蹭鼻子上脸混成玄门二代之后，三清圣人门下就没有了准圣。 要不是在这次杀劫之中，武道一脉居功甚伟，贡献了大半的名额，恐怕三清圣人还要寻他的晦气。 虽然一切尽在不言中，但李牧确实利用这次机会，同三清圣人了解了因果。 相比之下，同在三清门下听道的一众人族修士，就没这么幸运了，一个个全部都成了封神榜上人。 没有法子，听道因果也是需要还的。李牧拿武道一脉的弟子替三教弟子顶缸上榜，换取了自己脱离三教，其他人可没这能耐。 既然还不起债，那就只能拿自己去填榜单。若非如此，伏羲也不会那么干脆的在榜单上填上他们的名字。 本质上这也是一次交易，以上封神榜为代价偿还昔日在三清圣人门下听道的因果。只不过这波交易没有征求过他们本人的意见，而是由天皇代为做主。 当然，这波交易他们也不算吃亏。因为无论他们是否答应，都难逃在量劫之中走上一遭。 要是不提前在榜单上占个位置，搞不好就会在量劫之中就直接灰飞烟灭，连上天庭做神仙的机会都没有。 一切都是因为实力。天道留下了一线生机，只要他们能够在大劫爆发前突破准圣，那么就可以直接破劫而出。 遗憾的是三教弟子都距离准圣有着一段距离，哪怕是触摸到准圣门槛的燃灯道人，现在也被挡在了门外。 和努力没有关系，也不是资质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燃灯后天选择的问题。谁让他脑子进水，拜错了山头呢？ 看看伴生灵宝就知道，灵柩宫灯天生蕴含寂灭法则，燃灯要是跑去西方教和接引修炼寂灭大道，恐怕早就成为了准圣。 当然，更大的可能还是燃灯没有信心向接引圣人发起道争，又不甘心沦为从道者，想要走出自己的道路。 若是谋划得当，集齐“天、地、人”三大灵灯，没准还能一窥三尸大道的精髓。 可惜燃灯道人手中只有“人灯”，而“天灯”和“地灯”的拥有者都是圣人，不是那么好谋划的。 混入阐教，很可能是冲着原始圣人手中的天灯（玉虚琉璃灯）去的。可惜原始圣人也不是简单人物，燃灯的谋划根本就瞒不过他的法眼。 结果自不用说，天灯自然没有到手，还跟着白了无数年的打工。一怒之下拉人叛教而出，也就不奇怪了。 天灯谋划不到，地灯（八景宫灯）那就更不用想了。太上圣人看似好说话，实际上那只是表象。圣人的便宜可不好占，搞不好就要拿命去还。 当然，这些都是李牧的猜测。“天、地、人”三灯的名头虽然不小，实际上的等级并不算高，用来斩却三尸也未必能够证道。 真想要以此证道混元，最起码也要将三灯提升到了极品先天灵宝层次，本源相合之后能够推到先天至宝层次，才有一丝的希望。 毕竟，先天至宝和混元修士才算对等，也唯有先天至宝才能够承载起一尊混元。 要是没有这些限制，三尸大道也不至于就鸿钧老祖走通。最典型的就是太上圣人，明明斩出了三尸却依旧只能走功德证道的路线。 想要缔造一件先天至宝，天地人三灯明显是不够。除非再加上四大灵灯之首的宝莲灯，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需要搞定三个圣人，想想就知道这工程量的可怕。难怪燃灯道人最后会放弃，实在是这条道路没法走。 道途艰难的不光是燃灯，同样苦逼的大能还有很多，比如说：地仙之祖镇元子。 一身修为绝对是圣人之下的顶尖，可惜想要证道混元却是遥遥无期。法则大道难修，三尸大道又缺乏关键性的宝物。 手握地书在手，理论上来说集齐天地人三书是最有希望的。并且这三书的档次都非常高，若是能够三合一妥妥的先天至宝。 可惜现世是残酷的，“天书”封神榜乃是未来天庭的重宝，根本就不是他可以谋划的。 “人书”生死簿更是六道轮回的重要组成，想要拿去斩尸证道，恐怕刚刚采取行动，天罚就找上了门。 凡事都怕对比，他们的道途虽然艰辛，起码还能够看到前路。待到无量量劫一切秩序崩溃之时，还可以冒险尝试一下。 最苦逼的还是一众看不到希望的大能，这些家伙要么选择避世隐居，要么远遁混沌寻找机缘。 事实上，混沌之中的机缘更加虚无缥缈。洪荒之中领悟法则之道虽然艰难，起码有证道混元的希望。 别的世界或许法则好领悟，可世界本身蕴含的法则有限，纵使全部领悟了也距离混元遥遥无期。 李牧就是最好的例子，大荒世界的天道法则向他敞开，可惜受限于世界本身导致能够领悟的上限非常低。 本质上修道就是在求道于世界，只有超脱世界之后，才能够考虑更高层次的大道。 有世界做参照，悟道尚且艰难。混沌之中求道就更不用说了。在证道混元之前，怕是连窥视大道的资本都没有。 大劫开启，围在玉泉山的天兵天将也撤了。 现在阐教十二金仙陷入杀劫之中，估摸着原始圣人正恨得他咬牙切齿。再继续围着玉泉山，搞不好人家破罐子破摔，索性也将天庭拉入劫中。 不等广成子等人明白怎么回事，玉虚宫的钟声已经响起，顾不得想那么多一行人直奔昆仑山而去。 召回弟子的只是原始圣人的三尸分身，他本尊此刻已经进入了首阳山。没有法子，阐教势单力薄，想要渡过这次杀劫必须要拉盟友。 这一波是你的弟子不上榜，就是我的弟子上榜。三清一体直接成为了笑话，三教弟子免不了到战场上生死相搏。 看着悠然炼丹的太上圣人，原始开口询问道： “大兄，这次量劫你怎么看？” 怎么看，自然是站着看了。人教就一根独苗，只要不是脑子进水，就不会有人打玄都的注意。 “令弟子前去渡劫就是了。” 太上轻描淡写的说道。 听他那副毫不在意的语气，仿佛这不是一次量劫，只是针对门人弟子的一次普通历练。 “大兄这次的杀劫，看似是我阐教门下引起的，实际上针对的却是截教。 尽管人族修士填满了大半的榜单，可神位缺额依旧不在少数。玄门三教之中，唯有截教人丁兴旺，能够拿出足够的门人补足缺额，此其一。 其二，截教没有镇压气运之物，却又弟子万千。现在截教的气运已经驳杂，继续这样下去，终归会有一天影响到通天，污染他的大道根基。 偏偏通天又不肯听劝，没有壮士断腕的果决。我意借机毁掉截教，替三弟踢开这块道途上的绊脚石。” 原始天尊神色恳切的说道。 他的话有私心不假，不过截教现在确实出现了问题。已经不能用鱼龙混杂来形容，完全就是一个大杂烩。 根性深厚的弟子有之，大德之士有之，可更多的还是平庸之辈。 如果只是资质平庸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些家伙缺乏敬畏之心，一味的争强斗狠，四处沾染因果业力。 若非有截教的大运压着，恐怕不少门人弟子马上就会迎来天罚加身。 有这些害群之马在，截教自然被搞得乌烟瘴气。偏偏通天门下的四大弟子还忙着内斗，没有人替他这个师父分忧整顿教务。 发展到了现在这一步，积重难返的截教已经很难从内部完成整顿，唯有壮士断腕、割肉止损。 怎奈通天修的是截之道，本身就是在悬崖边上走钢丝。明知道截教出了问题，傲气的通天圣人还是想要奋力一搏。 若是能够截教渡过这一劫，他的“截之道”多半能够更进一步，突破到一个新的境界。 因为大道相左的缘故，这些内幕只有通天自己清楚，在外界看来就是截教把路走偏了。 这些事情如果摊开了说，现在的局面肯定会大不相同。看在无数年的兄弟情分上，就算不全力出手相助，原始也不会想要毁灭截教。 当然，若是能够说出来向两位兄长，那也就不再是截之道。 “轰”的一声响，擅长炼丹的太上圣人居然炸了炉。顾不得爆废的丹药，太上猛然抬头看向原始，惊叫道： “二弟，何至于此？” 显然，在太上圣人看来，截教虽然出现了问题，却也没有到必须灭教的地步。 “大兄，要灭截教的可不是我，而是……” 说话间，原始冷伸手指了指天，便闭口不言。 这波暗示的是天道，还是身合天道的鸿钧老祖，那就要看怎么理解了。 “二弟，你若是破灭了截教，通天将恨你入骨。” 太上圣人摇了摇头说道。 三清一体这么多年，尽管磕磕碰碰不在少数，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分也不是假的。 封神量劫虽然重要，但为了几个门人弟子，还不至于让他们翻脸。 最起码在太上圣人看来，还犯不着走上这一步。纵横洪荒这么多年，他们三清也不是没有底牌。 只要三清站在一起，即便是未完成封神杀劫，道祖也无法真拿他们怎么样。 毕竟，十二祖巫都召唤出的盘古虚影都能够力敌圣人。谁能够保证三清无法召唤出盘古元神呢？ 三尊圣人联手召唤出来的盘古元神，恐怕鸿钧老祖也不一定能够搞定，甚至都不敢与之出手。 万一打出了毛病，让盘古借体重生，洪荒世界立即就要换了主人。 “哼！” 原始冷哼了一声说道。 “通天就是欠管教。既然他自己不愿意驱逐弟子，那就只能由我们做兄长的代劳出手。 大兄，长痛不如短痛。即便是现在他恨我们，可总有一天他还是会明白的。 大不了我们受点儿累，待截教灭亡之后，再出手帮他重建好了。” “圣人之下皆蝼蚁”。洪荒之中最大的截教，在原始口中直接变成了可以随便推倒、重建的存在。 若是让一众圣人弟子听到这个消息，恐怕他们的傲气瞬间就会消弭干净，心性差的搞不好会立即崩溃。 毕竟，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尤其是自命不凡的一众圣人弟子，个个都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 沉默了良久之后，太上圣人悠悠一叹后说道：“我再劝劝他吧！” 这话太上圣人自己都没有信心，通天若是能够听劝，截教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只是不想看到兄弟决裂，才忍不住要继续尝试。 第四十章、比拼节操的时代 金鳌岛碧游宫，尚未意识到危险逼近的通天圣人，环顾下方的一众截教弟子之后说道： “自巫妖量劫之后，至今已有两千余元会。期间因果纠缠，煞气衍生，新一轮量劫已孕育而出。 此次量劫乃阐教门下犯杀劫所导致，恰逢天庭神灵不满，周天不转，固这一量劫将进行封神之事，三教之中未斩三尸者皆在劫中。 此次神仙杀劫将在千年之后开启，尔等当谨记：紧闭洞府，静诵黄庭三千卷，方可安度大劫。 若是心性不定，沾染红尘之事，轻则封神榜上人，重则灰飞烟灭！” 不是恐吓，封神榜被填上了大半名单，看似削减了杀劫强度，可同样也增加了杀劫的凶险程度。 没有封神榜的庇护，那就不是被砍死真灵上榜就完了，稍不留神就会魂飞魄散。 听了通天圣人的话，所有截教弟子全都深深作揖一礼说道：“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众人嘴上说得好听，真正往心里听进去了多少，那就很难说了。 尽管大家做得很隐晦，表面上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但通天明显感受到了许多弟子的不以为然。 暗自叹了一口气之后，通天的身形直接消失在了大殿之中。大劫来临，深陷劫中的家伙还不自知。 作为圣人，通天并不是一位好好老师。传授了神通功法，却忽视了在心性上的教育。 通天并非不知道这种教徒模式的隐患，可是没有办法，截教门徒那么多，根本就就照顾不过来。 在大开山门的同时，截教弟子也不得不走上“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的道路。 好在量变引起质变，在无数弟子被养废了的同时，截教也诞生了许多好苗子。 在诸多圣人门下，就数截教的高手最多。整体实力比诸多教派加起来，都要强大几分。 实力强大，风光是风光了，可同时也将截教推到了风头浪尖，陷入了众矢之的。 平常时期也就罢了，现在杀劫临近，截教一下子就变得危险了起来。安抚了一下手中骚动的宝剑，通天圣人直接进入了闭关状态。 离开了碧游宫，一众截教弟子不仅没有感受到危机，反而生出了几分幸灾乐祸，准备看阐教的热闹。 幸好通天圣人已经闭关，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肯定要怀疑自己究竟教出了一群什么货色。 阐教十二金仙犯下杀劫不假，可人家都没有直接上榜吗，那就意味着有一线生机。 仅存的一线生机，从哪里来？ 稍微有点儿脑子的都该知道，人教就一根独苗，显然不可能拿去替劫，玄门三教之中唯有截教门下有足够的替死鬼。 死道友不死贫道。 在生死危机面前，哪怕是往日的好友也得争个你死我活，何况是本就关系不好的截阐两教弟子。 最后离开的多宝道人眉头一皱，仿佛是觉察到了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何，他没有开口提醒。 …… 玉虚宫之中，原始圣人神色凝重的说道：“自巫妖量劫之后，洪荒已安享受太平两千余元会。因果纠缠之下，此刻已经孕育出新的劫数。 此次是神仙杀劫，此劫乃尔等在人皇时代所犯杀劫所诱发，故尔等注定要在量劫之中走上一遭。 又恰逢天庭缺乏运转周天的人手，故伴随着杀劫还有封神同步进行。 根性深厚者，渡过劫数后继续安享太平，得仙道之逍遥。 次之者，则封神榜上人，供天庭驱策，以完善周天运转。 再次之者，直接灰飞烟灭，无数载修为终成空。 此次量劫主角主要是我玄门三教和人族。现在太华师弟和伏羲师弟，已经代表人族签压了封神榜。 不过人族虽然占据了大半的名额，榜单上仍然有许多缺额需要玄门三教弟子补全，故尔等在此劫之中必须小心谨慎，切勿肆意妄为。” 能说的就这么多了，若是还不能理解他的言外之意，原始就要怀疑自己收错了徒弟。 真要有那种铁憨憨，上了榜也是活该，阐教从来都不养废物。 短暂的失神之后，广成子上前一小步问道：“敢问师尊，封神量劫该如何展开？” 看得出来，经历了三皇五帝时代的毒打，广成子已然成熟了很多。 不幸沦为杀劫主角，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能够做的就是想办法渡过这次杀劫。 想要平安渡过劫数，自然要多了解一些信息。 满意的看了自家徒弟一眼，原始圣人缓缓说道：“为师已经算到，此次杀劫开启乃是以人间改朝换代为开端。 尔等需要做的是择一合适时间下凡，寻找明主辅佐之，借改朝换代的人道革鼎之力谋取一线生机。” 阐教讲究“顺天应命”，最擅长的就是借助大势。人间王朝改朝换代乃人道大势所趋，若是能够把握住机缘，自然能够凭添几成胜算。 当然，这么干的前提条件是截教弟子肯理他们。若是截教门人全都按照通天的吩咐紧闭洞府，不干涉人间王朝的更替，他们就做了无用功。 没有改朝换代的人道大势相助，那就只能手底下见高低。在没有大运加身的情况下，阐教可干不赢截教。 停顿了一下之后，原始圣人再次开口说道：“封神当有应劫之人出世，主持封神之事。 尔等现在的任务是下界寻找身具飞熊之相的凡人，务必要抢在其他人之前，将起带入昆仑山。” 人道革鼎的大势原始天尊盯上了，应劫之人自然也不能放过。若是谋划成功，两两相加之下，原本处于劣势的阐教一下子获得了杀劫之中的主动权。 …… 一家主动入劫，拼命抢占主动权；一家消极应对，放弃了本身的优势。 这一幕落在了有心眼中，立场已经情不自禁的发生偏移。 作为旁观者，李牧依旧在华山之中给一众门人弟子讲道，仿佛对外界发生的变故漠不关心。 只是该来的终归要来，阐教那小猫小狗两三只，如何能够和截教对抗？ 在寻找飞熊之人的同时，阐教众仙还有一个任务——拉盟友。 平日里的酒肉朋友，肯定是指望不上了。量劫这种东东，除非是迫不得已，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掺和。 在这种背景下，可供阐教选择的盟友就不多了。作为唯一可以在人数上和截教对抗的玄门势力，武道一脉自然是首选。 恰好人族深陷劫中，一众武道修士早早就成为了榜上人，需要到杀劫之中走上一遭。 原本李牧是不准备理会广成子的，怎奈人家原始圣人非常没皮面的直接给他传了音，搞得他不接待都不行。 让一众门人弟子继续悟道，李牧的身形出现在华山之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每次会客都会在山巅进行。 “广成道友远道而来，实在是有失远迎啊！” 心中很无奈，面上却不得拿出笑脸。甭管怎么说，人家这波都是代表阐教过来的，必须要给原始圣人的面子。 “见过太华……师叔，广成子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封神之事。 昔日我等初出茅庐、少不知事，在辅佐人皇之时不小心惹下杀劫，现在广成子就是为了平息杀劫而来。” 听了广成子话，李牧非常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傲气的广成子居然叫他“师叔”。 尽管语气不怎么自然，可终归还是叫了出口。见一叶而知秋，显然现在的广成子已经成熟了。 在利益和面子面前，果断的选择了利益。哪怕明知道李牧这个玄门二代的身份是蹭来的，可他选择捏着鼻子认了，为的就是能够增加合作的可能性。 如果碰上了一般人，估摸着还会自谦的推脱一番，最后大概率能够混个平辈论交。 遗憾的是李牧不是普通人，广成子的师叔敢叫出口，李牧就敢应下来。 别看这小小的一声称呼，背后隐藏的意义却非同一般。一旦定下了名分，往后大家的身份就不在同一层次上了。 “师侄，真乃有德真修！” 李牧点了点头说道。 “不过此次杀劫，现在已经和我武道一脉没有关系了。非师叔不肯出力，实在是天道不允许。 眼下封神榜上半数之人，皆出自我武道一脉。再加上人族的一些仙道修士，人族在天庭占据的位置实在是太多，已经快要影响天庭的平衡。 故接下来的量劫，武道一脉修士已经不需要再出手，以勉让杀劫扩大化。” 装糊涂他可是专业的，反正现在不是他武道一脉不肯出人，只要阐教能够拿出名额来，他就敢往上面填。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若是光武道一脉修士就能够填满榜单，往后天庭就是他武道一脉的天庭。 到了那一步，昊天也就可有可无，没有他这位武道祖师爷支持，谁在位置上都坐不稳。 迟疑了一下之后，广成子硬着头皮说道：“太华师叔，此次量劫可不光这么简单，还涉及到了人族的未来发展。 现在大商王朝之中充斥着无数妖魔鬼怪，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普通人族的生存。为了人族的正常发展，也应该将他们给清除掉。 此事涉及到了人族，作为人族的支柱，武道一脉的诸位师兄弟又岂能袖手旁观？” 遇到对手了，本以为自己不要脸装糊涂就完了，没有想到广成子也不知再什么时候学坏了。 继续这么下去，李牧对洪荒修士未来的素质非常担忧。恐怕到了未来的某一天，三界遍地都是老油条，想要找一个好忽悠的都难。 “师侄放心，若是斩妖除魔，我武道一脉修士自然会出手。 不过作为人族的守护力量，武道一脉自创立以来就定下了规矩，不得参与任人间王朝的更替。 师叔已经算到，本次杀劫乃是以王朝更替为开局，故武道一脉的弟子不适合出现在战场上。 何况，师侄来的不是时候。现在天庭缺乏人手，导致周天运转失衡。为了三界众生，武道一脉修士将提前进入天庭履职。 师侄若是想要他们出手，怕是要先从昊天手中拿到诏令，否则……” 李牧面不改色的忽悠的。 这也不算撒谎，广成子的到来提醒了他，将人聚集在华山之中也并不安全。 洪荒向来都流行“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感受一下天地间的劫气就知道，此刻华山之中的劫气正在不断增加之中，明显就是有武道一脉修士牵扯到了量劫之中。 自己兜不住，那就找一个能扛雷的。天庭无疑是一个好去处。 提前履行神职，乃是有利于三界众生之事。作为天帝，昊天根本就没有办法直接拒绝。 只要将人送到了天庭之中，那就和李牧没有关系了。作为天庭的神灵，即便是有问题，也得按照天条来惩罚，万万没有交给外人的道理。 只要他们不自己作死下界，前面沾染的因果业力就由天庭给背了。他们需要做的是认真履行好职责，慢慢积攒功德偿还之前的债务。 至于这些因果会不会将天庭拖下水，那就不在李牧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反正昊天的后台足够硬，六圣只要脑子没有进水，就不会拿他怎么样。 犹豫了片刻功夫之后，广成子酝酿了许久的话，终归还是没有能够说出口。 在这个话不能乱说的时代，高阶修士开口都必须要三思而后行。就比如说现在，一旦阻拦众生神提前履行职责，因果就产生了。 这笔因果不是同武道一脉结下的，而是和三界众生结下的。尽管非常的小，甚至有可能微不足道，但广成子还是不敢碰。 昔日人皇时代，仅仅放了一场雾，开了修士干涉人族共主争夺的先河，就引发了现在的神仙杀劫。 吃一堑，长一智。 对这些可能存在无尽后患的因果，广成子现在已经是敬而远之。拉拢武道一脉修士上船固然重要，但是要赔上自己那就不值得了。 …… 第四十一章、劫起朝歌 武道一脉不肯出手，广成子也非常无奈。拉盟友总得要人家自愿才行，要不然就是在结仇了。 都是封神榜上人，现在的武道一脉可不好惹。尤其是一众道途断绝，准备转修神道的家伙，各个都是火药桶，一言不合就可以玩儿命。 反正对神道修炼而言，甭管是神魂上榜，还是肉身上榜，都没有任何区别。 事实上，这些家伙才是广成子真正想要拉拢的。至于武道一脉的核心弟子，一个个还没放弃道途，不会轻易下场和人拼命，反倒是不好谋划。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遇上了早有准备的李牧，让阐教的计划没法落实。 “太华师叔，广成子还有一事相求。封神杀劫开启，当有应劫之人出世主持封神之事。 师尊有言，应劫之人身具飞熊之相，还请师叔吩咐门下帮忙留意一二。” 广成子故作恳切的说道。 甭管怎么说，这波华山也不能白来。没办法拉武道一脉上船，起码也要借点儿力，要不然他这声师叔就白叫了。 “此事简单，师侄大可放心，只要发现身具飞熊之相者，自会有人通知你们。” 李牧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他还是不介意卖阐教一个人情。毕竟，现在人族的立场上，阐教获胜明显比截教获胜更有利。 谁让截教鱼龙混杂，里面充斥着大量的妖族呢？ 这可不光是因为人妖两族的仇恨，还夹杂着种族利益在里面。纵观洪荒万族，最有可能动摇人族天地主角地位的就是妖族。 没别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妖族数量繁多。在灵气浓郁的洪荒世界，万物皆可化形为妖。 拥有源源不断后备力量补充的妖族，很自然的成为了人族的眼中钉，再加上以往的仇恨，人族打压妖族是必须的。 作为人族大佬之一，享受到了种族气运加持的李牧，自然要在这上面做点儿什么。 为了不给妖族死灰复燃的机会，切断妖族同圣人之间的牵连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这种大背景之下，不光李牧会暗中支持阐教，其他的人族先贤们也会站在阐教一边。 看似势弱的阐教，实际上已经获得了最广泛的支持。不光人族在支持他们，其他几大圣人教派多半也会支持他们。 原因大家都懂，纯粹就是截教吃得太多了。蛋糕一共就这么大，截教一家就霸占了大半，谁能够忍得了？ …… 凌霄宝殿，昊天正在例行召开朝会，南天门守将就匆匆闯了进来，惶恐的说道。 “报！” “陛下，外面突然出现大堆人马，正冲着我天庭而来。” 不是守将胆小，实在天庭最近这些年没少受宵小袭扰，虽然没惹出大乱子，可是天兵天将的损失却不在少数。 尤其是上一次刑天打上门的时候，更是给他留下的心里阴影太大。昔日守卫南天门的一众同僚，现在就剩下他这一根独苗。 能够活到现在，靠得就是这副机灵劲儿。甭管来人是什么目的，先去禀报准没错。 只见昊天衣袖一挥，昊天境之中立即浮现出了南天门外的情形，赫然是武道一脉的众人。 自从送走了广成子之后，李牧就带领一众弟子直奔天庭而来。量劫已经开启，再不快点闪人，那就躲不过去了。 封闭山门也不安全，谁也不能保证在圣人大战的时候，某位圣人一不小心将大招落在了华山上。 在劫气牵引之下，那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至于天庭就不一样了，作为三界之核心所在，甭管哪位圣人都得避开点儿。 真要是击毁了天庭，天罚套餐就必须得安排上。天道之下圣人不陨，不等于天道就奈何不了圣人。 管理员很重要，但是换个管理员，天道还是那个天道，并不会因此而崩溃。 知道受人窥视，李牧也没有出手阻止。这波可是给昊天送小弟的，又不是来搞事情的，犯不着提前发生冲突。 看到境之中的一幕，昊天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随即就为难了起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武道一脉纯粹是被杀劫殃及的池鱼。 要不是武道之祖足够果断，自己先将门人弟子送上了榜单，搞不好传承都有可能断绝。 虽然这事不是他昊天的锅，可终归是导火索。接下来该怎么面对李牧这位武道之祖，昊天还是不勉头疼。 大家都是洪荒大能，闹翻了对谁都没好处。最关键的是封神榜大半都是人族，这些上榜的人族基本上都能够和武道之祖扯上关系。 终归是天帝，短暂的失神之后，昊天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随即吩咐道： “武道之祖来了，安排人去迎接。” 亲自迎接，李牧的份量还不够，但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少。 武道一脉人多势众不假，可是除了武道之祖本人之外，就只有几十位金仙稍微能看，这其中还不乏靠功德之力突破的。 带着这么多门徒，显然不是为了来搞事情的。真要是找他算账，武道之祖一人足以，剩下的只能够添乱。 不是来打架的，那就是躲劫来的。虽然都是榜上人，可肉身封神终归要比神魂上榜强一筹。 早晚都是自己的手下，昊天也不介意提前卖个人情。要收复小弟，总得恩威并施。 些许因果，根本就没有被昊天放在心上。天庭本就是因果汇聚之地，要是怕沾染因果，那就趁早退位算了。 …… “太华见过陛下！” 大殿之上，李牧冲昊天拱了拱手道。 在别人的地盘上，总得给人家几分面子。自家的门人弟子还要在天庭讨生活，没必要将关系搞僵。 “太华道友，请上座！” 昊天爽朗的说道。 相比昔日蟠桃宴上的狼狈，现在的昊天明显要意气风发得多，就连天庭诸神的精神面貌也大有提高。 显然，这是受封神利好消息刺激出来的。现在整个三界谁不知道鸿钧老祖是支持天庭的？ 牛逼轰轰的圣人弟子，现在都要到量劫之中走上一遭，稍不留神就得到天庭来和大家同殿为臣。 这样的支持力度，将天庭的光辉洒满洪荒也只是时间问题。看到了希望，大家的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当着群仙的面，两个老油条自然是进行着没有营养的交流，没聊几句就开启了大家喜闻乐见的论道。 关于这次量劫的事，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让无数有心人失望不已。 …… 量劫的车轮滚滚而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求道的姜子牙还是误打误撞的摸到了昆仑山，只不过与之相伴还有一个申公豹。 两人同样身具飞熊之相，被不敢擅自做主的南极仙翁带到了玉虚宫，一起拜入了原始天尊坐下。 可惜同人不同命，相伴备受重视的姜子牙，申公豹从上山开始就备受冷落。 即便是资质远胜于姜子牙也是徒劳，妖族的出身，让申公豹在昆仑山饱受排挤。 纵使腹中有千般沟壑，也没有他施展的余地。 所谓的资质好，那也只是相对于超级修仙学渣——姜子牙而言的。对比阐教一众核心弟子，根本就是一个渣渣。 反倒是资质更渣的姜子牙，因为身负封神使命的缘故，备受一众师兄弟的器重。 两人尚且在学艺，就因为不公平的待遇渐渐走向了对立面。对这种变故，原始圣人不仅没有制止，反而进一步推波助澜。 不知是圣人谋划的申公豹，在昆仑山尽可能展示自己的才华，怎奈大家就是看不见。 日积月累之下，申公豹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这些怨气不敢冲着原始天尊和一众金仙们发，只能将账记载姜子牙身上。 …… 人间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商朝皇都朝歌也越发的繁华了起来。 经过无数代帝王的努力，无数亭台林立，鳞次栉比，人来人往宛如流水，气机浩瀚沉凝如渊海。 威严的大商皇宫之中，帝辛端坐主位，下面白玉台阶上分立文武拱卫，其中不乏神通广大之辈为之效力。 在朝歌上空，还有一条威严的气运玄鸟，凝视着神州大地。 若是有仙道之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眼前的气运玄鸟居然出现了凝实的迹象。 大商的气运之雄厚，可谓是古今未有之。单凭气运上的压制，纵使大罗金仙在朝歌之中搞事情，也得饮恨当场。 “有事速说，无事退朝。” 帝辛平静的说道。 只是语气之中的威严，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甭管是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感叹：这是一位雄主。 众臣之中，左侧为首一人出列，高擎牙笏，恭敬的说道： “臣商容有事启奏。三月十八日，乃女娲娘娘圣诞之辰，请陛下驾临女娲庙上香，为我大商祈福。” 祭祀女娲，在人族之中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几乎每代君王都会进行，只不过这里面不包括帝辛。 自帝辛继位以来，不是在征战，就是在征战的路上，根本就没有时间关注祭祀之事。 尽管帝辛连连征战，但每一次都以大胜告终，并没有影响到大商的正常发展，民间倒也没有产生抵触之情。 听道“女娲娘娘”，不知道怎么回事，帝辛没来由的产生了一阵恶感情。 嘴角扯出一道嘲讽的笑容，问道：“孤，怎不记得朝歌有女娲庙宇？往年也未曾有过祭祀。” 帝辛鬼使神差的一句问话，直接将群臣噎了个半死。如果不是亲耳听道，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么白痴的话，居然出自他英明神武的君主之口。 率先反应过来的商容，急忙开口补救道：“启禀陛下，这庙宇是新近建立。 恰逢女娲娘娘诞辰，还请陛下前去上香，以表达我大商对娘娘的崇敬之情，也好让娘娘庇护我大商安宁。” 看得出来，作为丞相的商容还是有几把刷子。这样的事情，都能够被他拉回来。 在劝谏的同时，还顾全了帝辛的面子，直接将事情给揭了过去。 怎奈此刻的帝辛已经上了头，仿佛是脑子进水一般，将女娲的信息也忘得一干二净，不屑的问道： “女娲，她有何功德，也配让朕去上香？” 意识到问题大发了商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当即说道：“女娲娘娘乃上古神女，生有圣德。捏土造人，为我人族之圣母。 上古时代共工撞到不周山，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女娲娘娘炼制五彩石以补青天，故有功于苍生。万族立禋祀以报之。 今朝歌祀女娲娘娘，则四时康泰，国祚绵长，风调雨顺，灾害潜消。此福国庇民之正神，陛下当往上香拜祭。” 瞬间，群臣纷纷出列高呼道：“请陛下前往上香拜祭，以佑我大商万世安宁！” 帝辛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难看至极。仅仅这是一次祭祀，就引来了群臣如此剧烈的反应，令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不等他做出反应，剩下的大臣也跟着高呼：“请陛下前往上香拜祭，以佑我大商万世安宁！” 眼前的一幕，彻底点燃了帝辛的怒火。只不过帝王的心性让他隐忍了下来，面带微笑的说道：“就依丞相之言！” 赤裸裸的上眼药。稍微有点儿政治头脑的都知道，帝辛这是对商容这位丞相感到不满了。 不过这种事情，在朝堂之中发生的也不只是一次两次。一朝天子一朝臣，上代君王留下的丞相早晚都得给新人腾位置。 商容能够稳坐丞相之位，一方面是因为他自身的威望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最近这些年大商的周边不怎么太平，帝辛常年征战在外。 现在周边四夷平定，大商的国势发展到了顶峰，帝辛还朝主政，同商容发生冲突只是时间问题。 只不过这一天来的比大家预想之中还要更早一些，导火索更是一场不起眼的祭祀，令群臣非常的不解。 能不能理解不重要，到了这种王权和相权冲突的时候，最重要的还是站队。 第四十二章、惊心动魄的开始 丞相府邸之中，商容焚香沐浴之后走进了一间密室，点燃了一炷特制的香，对着雕像行了叩拜大礼。 原本是死物的雕像突然睁开了眼睛，竟然直接活了过来。如此诡异的一幕，在外面肯定会吓傻很多人，但商容却是见怪不怪。 只见商容跪在面前雕像，双手合十低头行礼道： “弟子拜见仙长。” “我们已经有八百年未见了，难得你还记得我。” 雕像笑呵呵的说道，仿佛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语气之中还充斥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亲近。 这种熟悉的感觉，哪怕是过了八百年商容也无法忘却。正是这位神秘人在八百年前同他做交易，让他一跃成为了大商的宰相。 纵使借助整个大商的力量，商容都没有查清神秘人的来头。意识到了问题之后，商容果断的断绝了联系。 本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没有想到前些日子神秘人突然托梦给他，要他履行当年的约定，这才有了白天朝堂的一幕。 “仙长，八百年前的约定商容已经完成了，你看我们之间的交易是否能够就此结束？” 商容试探性的问道。 神秘人来头太过诡异，哪怕朝中的各路仙道修士也看不出端疑，搞得这位大商宰相是坐立不安。 现在完成了约定，商容只想快点儿脱身。经验告诉他，同这种见不得光的神秘人纠缠不清，早晚都会付出代价。 神秘雕像哈哈一笑道：“当然，你我之间八百年前的交易已经完成，现在你我各不相欠。 只不过现在我有一个新的提议，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没准我们还能够再次合作。 大商要亡了！” “大商要亡了！” “大商要亡了！” …… 商容满脑子都是这句“大商要亡了”，整个人都呆滞了起来，嘴里还忍不住嘀咕：“不……可能！” “这不……不可能！”…… 不是商容失态，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恐怕大部分都是这样的表情。 如日中天的大商王朝要亡了。如果不是出自神秘人之口，商容一定会以为这是疯子狂言。 正常的王朝崩溃，都是内部腐朽到了极至，或者是遭遇外敌威胁，这两样大商一点儿也不沾。 毕竟是一国之宰相，短暂的失神之后，商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敢问仙长，我大商国运尚处于鼎盛状态，何来覆灭之危？” 尽管神秘人的预测，在过去的八百年里全部都应验了，商容还是难以想象这个消息是真的。 眼下的大商王朝可不是普通的世俗朝廷，上有人族祖庭庇佑，下有无数神通之士为之效力，乃人族最鼎盛的时代。 “不错，大商现在的实力确实不弱，更有人族祖庭和截教的支持，放眼整个洪荒世界，大商也是数得上的大势力。 可若是获罪于天呢？” 神秘人冷笑着说道。 听道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商容整个人都呆滞起来，口中不断念叨着： “获罪于天！” “获罪于天！” …… 显然，这不是无的放矢。大商的历代君王之中，就不乏胆大包天之辈。 比如说：那位唤作武乙的商王，就曾幻想着以人伐天，妄图射杀天帝、取而代之，结果自然是一个凄惨。 死了一个君王，还是挡不住大商作死的心。当今商王帝辛又产生了内似的念头，不只一次袒露自己的野心。 在充满神话的洪荒世界，没有人敢不将天意当成一回事。大商若是获罪于天，再怎么鼎盛也是徒劳。 或许是觉得火力不够，神秘人再次补充道：“再送你一个消息——人族两大圣地均做出了放弃大商的决定，人道革鼎已经开启了。 如果你想和商王朝陪葬的话，可以现在去向帝辛禀报，不过他信不信就很难说了。” 关键时刻的再次补刀，直接让商容没有了脾气。大商气运鼎盛不假，可那是建立在多方共同支持的情况下。 若是人族圣地不再支持商王朝，那么如日中天的大商立即就会走下坡路，从此由盛转衰。 毕竟，经过了这么多年的传承，商王朝也积攒了无数的矛盾，只不过被盛世给掩盖住了。 即便是最近几代君王励精图治，先后进行了改革，依旧没有改变统治阶级走向堕落的现实。 看了一眼神秘人，商容的神色突然恍惚了起来，心中有两个声音不断响起。 “答应他，大商要灭亡了，帝辛又不信任你，犯不着和他陪葬！” “不行，这个神秘人肯定是包藏祸心，大商岂会这么容易灭亡！” 激烈的内心斗争，让商容的额头直冒冷汗，就如同凡人一般，仿佛一身修为不复存在。 …… 类似的一幕，在商王朝的多位大臣、各路诸侯面前不断上演。所有的诡异之象，最终的矛盾都指向了大商王朝。 有人扛住了诱惑，继续充当大商的忠臣，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了大难临头各自飞。 看似平静的大商，已然陷入了风雨缥缈之中。只是高坐王庭的帝辛对此却是一无所知，根本就不知道针对大商的黑手已经行动。 三月十八日，天子銮舆出凤城，旌旄瑞色映簪缨。驾出朝歌南门，家家焚香设火，户户结彩铺毡。五千铁骑开路，飞廉、恶来伴驾，满朝文武随行。 行至女娲宫前。望着华丽的大殿，帝辛眉头紧锁，满脑子都是——劳民伤财。 在他看来，替仙神修建如此奢华的宫殿完全用不着，神灵又不会降临居住，纯粹是在浪费民力。 尤其是看到一众王公大臣满脸的虔诚之色，更是令帝辛感到不爽。眼前这些家伙对他都没有这么尊重，反而如此崇敬一尊雕像。 人王离辇，大踏步上了大殿，香焚炉中，文武随班拜贺。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道白光闪现进入帝辛体内，再次睁开双眼的帝辛只感觉换了人间。 眼前的雕像也不再是雕像，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跃然眼前，正在不断的挑逗、诱惑这他。 或许是觉察到了帝辛的不对劲，近前的护卫恶来提醒道：“陛下，焚香已完毕！” 惊醒过来的帝辛环顾了一番四周，哪里还有什么美艳女子，分明就是一座雕像。 鬼使神差之下，帝辛当即下令道：“取笔墨来，孤要提诗一篇。” 不理会群臣的劝阻，帝辛拿起笔，蘸墨之后，走到墙边，大笔一挥，就做起诗来：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 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 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惊人的内容，直接吓傻了群臣，不待众人做出反应天色突然黯淡了下来，一时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紧接着繁华的女娲宫直接消失在了原地，懵逼之中的帝辛已然晕倒在地。连一个事后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 娲皇宫之中，许久未曾生气的女娲娘娘，此刻已然是满脸的寒霜。 不知何时，招妖幡已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紧接着轩辕坟的狐妖就收到了圣令——惑乱君心，覆灭大商。 好吧，这已经算是克制的了。若非牵扯到了封神量劫，大商同截教绑在了一起，看在通天教主的面子上手下留情，此刻的帝辛已经是死人了。 灭杀一位人王的因果确实不小，但对圣人来说却非无法承受。何况还是帝辛先结下了因果，更是死有余辜。 事实上，这还是女娲察觉到了有人幕后算计，想要借她之手开启人道革鼎，否则早就一巴掌拍了过去。 别的圣人需要顾忌，但是女娲不需要，谁让她是人族圣母呢？ 甭管是什么原因，帝辛都为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 天庭之中，感应到了天机变化，正在和昊天论道的李牧脸色大变。 忙着处理武道一脉之事，让他忽略了人间王朝的风云变化，以至于帝辛遭到算计他都没有察觉。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就算能够追查到幕后黑手，那也无法挽回杀劫的开启。 或许是觉察到了李牧的神色变化，讲道之中的昊天突然停了下来，开口询问道： “太华道友，可是在为人间界的变故心忧？” 这么明显的事情，昊天还是问了出来，显然是心中有了盘算。 没有隐瞒，李牧点了点头说道：“然也！” “杀劫开启，人族沦为量劫主角，注定是要损失惨重。 本来这也没什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族作为天地主角经受考验也是应该的。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贫道总有一股危机感，仿佛整个三界都会被量劫所波及，就仿佛世界要崩溃一般。” 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已经过了故弄虚玄的时代。他能够感应到天机之中暗藏的玄机，作为天帝的昊天不可能没有察觉。 只是李牧不知道，因为玉碟的缘故，他对天机的把握一向都是远超常人。 哪怕昊天贵为天帝，也只是隐隐感应到了危机，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李牧点破玄机之后，明白了过来的昊天，内心却是充满了震撼。 要是眼前之人是主修天机大道的伏羲，或许他还能够接受，可李牧明显不是。 仅仅只是辅修，就有这份天机造诣，给昊天带来的冲击是震撼的。 毕竟是在紫霄宫混的，洪荒之中隐藏的各路大能，昊天基本上都有数，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有李牧这位。 如果是在上古时代，昊天一准会怀疑李牧是混沌魔神。可是经过这么多次量劫的不断清洗，混沌魔神早就绝迹洪荒。 “太华道友无需多虑，世界若是要崩溃自会有诸圣出手，现在距离无量量劫还远着呢，可没人想要看到洪荒提前毁灭。” 昊天故作镇定的说道。 事实上，他已经后悔在大殿上讨论这个问题了。看群仙那一副怕怕的表情就知道，刚才对话的信息吓坏了众人。 作为洪荒世界有数的大能，世界崩溃之后或许还可以在混沌之中苟延残喘，但大罗之下的修士却是有死无生。 涉及到了生死，没有几个人能够坦然面对。迫不得已，昊天只能拿诸圣来安抚人心。 在内心深处，李牧已经忍不住暗自发笑。昊天也算是一语中的，诸圣确实会出手稳定洪荒，只不过洪荒本来就是他们打崩的。 没人想看到洪荒毁灭不假，可是有人想要洪荒世界走向衰落啊！ 若是易位而处，没准李牧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没有法子，谁让洪荒世界人杰辈出呢？ 对世界发展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可是对合道者而言，那就很难说了。 世界高速发展，确实能够给合道者带来庞大的收益，前提条件是他能够消受得起。 若是世界发展太快，合道者的无力领悟世界反馈过来的道韵，那就要变成事故了。 长此以往下去，天道越来越强，合道者的实力增长跟不上节奏，原本的合道关系也会慢慢发生转变。 终归有一天合道者会丧失自己的价值，最终迷失在无数的世界法则之中，化作天地进化的养料。 若非有这些后遗症，当年的天道代言人之争，就不会只有寥寥数位大能参加，而是所有大神通者的狂欢。 理解归理解，李牧还是不看好鸿钧的计划。洪荒世界的一众大能又不是傻子，多折腾几次终归会发现问题。 作为道祖的鸿钧不想世界发展太快，必须要想办法给扯后腿，不等于其他大能也不想世界进化。 终归会有一天，会让大家为了各自的道途而对上。 尽管鸿钧暂时领先，但受制于天道，很多越界的事情他都不能干。真要是斗了起来，胜负尚且是一个未知数。 归根到底还是野心太大，想要一个人吃独食。若是多找几位大能分担，情况绝对不会这么糟糕。 或许六圣的诞生，就是因为鸿钧独自承受不住压力，想要找人进行分担。 只不过贪心让他放不下，仅仅只是给六圣开放了部分权限，自己依旧要面对天道的大部分压力。 第四十三章、熊孩子上场——烤全龙 就在三界大能为女娲的震怒担心之时，西岐之地，突然响起了一阵凤鸣声。 如果有大神通者经过，一定会认出这只突如其来的凤凰，赫然是女娲娘娘的侍女所化。 显然，这也是商王朝为帝辛口花花付出的代价。女娲娘娘这是在以实际行动告诉众生，圣人的尊严不容亵渎，尤其是女圣人更惹不得。 稍微有点儿眼色的修行者，现在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离帝辛远点儿，省得在接下来被殃及池鱼。 伴随着凤鸣声的结束，原本只是一般般的西伯侯一脉气数瞬间大涨，化作一只五彩斑斓的彩凤虚影，冲着朝歌方向展现出了噬人的凶光。 明晃晃的异象，近乎在直接告诉天下人：人道革鼎开启了，而西岐则是天意选定的明主，想要获得从龙之功就去吧！ 一时间人心动荡的大商王朝迎来了第一波辞官潮，很多传承古老的势力为了不被殃及池鱼，纷纷从朝堂抽身而出。 不过这些人终归只是少数，加上有心人的掩盖，这些变化并没有在朝堂引起波澜。 或许对锐意改革的帝辛来说，这些人离开正好给“自己人”腾位置，根本没有想过要挽留。 东海之滨，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男孩，迈着小短腿、踩着两火轮在沙滩上飞奔。正是钱塘关总兵之子，灵珠子转世之身李哪吒。 时而在沙滩上来回穿梭，不时掀起一阵狂沙，搞得附近渔民苦不堪言；时而在水中嬉戏，掀起一阵狂风巨浪，搞得水族生灵不得安灵。 或许是觉得在海边闹腾不过瘾，哪吒又朝着大海之中飞射而去，火红色混天绫在他手中成为了戏水的玩具。 “有趣！” “好玩，真好玩！” 伴随着哪吒兴奋的浪叫声，混天绫在海中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越来越大，百里，千里，万里…… 漩涡朝着大海深处而出，所过之处吞噬礁石，淹没岛屿。 无数海洋生灵被拉扯其中，全都被漩涡吞噬，脆弱一点的海洋生灵直接被搅成粉末。 随着旋涡波及的范围不断扩大，伤亡的生灵、毁坏的岛屿灵脉越来越多，业力也在不断降下。 只不过玩得正欢的哪吒对此却是一无所知。或者说在他认知之中，就不知道业力为何物。 动静越闹越大，终归还是引起了巡海水军的注意，一只化形不全的大螃蟹带着一群虾兵，挥舞着两只钳子浮出水面。 “何方妖孽，居然胆敢在我东海作乱？” 从旋涡之中飞出的哪吒，打量了一番大螃蟹，眼珠子迅速转动了两下，好奇的问道：“你这畜生是什么东西？竟然也会说话？” “吾乃东海龙宫钦点的巡海夜叉，你敢骂我畜生？看我拿了你，压去东海执法。” 蟹将大怒喝道。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化形不完全，没有能够脱离畜生之身，本就是蟹将的痛点，现在被揭露了出来，怒火可想而知。 当下，蟹将也不客气，带着一群小弟从浪头上一跃飞出，朝着漩涡之中哪吒抓去。 怎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虾兵蟹将终归只是虾兵蟹将，作为神话传说的炮灰生物自然不是哪吒的对手。 只见哪吒猛然侧身躲过夜叉一爪，挥舞着混天绫向蟹将攻去。尚未明白怎么回事，蟹将就被困了一个结实。 如此的惊人的一幕，吓得外面一众虾兵浑身发抖，也顾不上蟹将的安危，纷纷调头跑路。 终归只是一介顽童，此刻的哪吒只是好奇心重，对一众不入流的虾兵蟹将并没有杀意，索性就放任他们离开。 “臭螃蟹，死了没有？活着就知一声，要不然……哼哼！” 凶神恶煞的警告声，从一孩童口中说出，怎么看都怎么诡异。 不过落入被生擒的蟹将耳中，那就不亚于晴天霹雳。对眼前这个小怪物，大螃蟹可是吓得要死。 尤其是哪吒脚下的小火轮，更是给了他无尽的压力，唯恐一个不好沦为了烧烤大餐。 “没有……没有……我还活……” 蟹将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怂包！” 哪吒冷笑着嘲讽道。 原本对蟹将的好奇心，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的怂包，还不值得他惦记。 只是人都抓了，现在该怎么办，一时间哪吒也没有了主意。 深海之中，偷偷遛出龙宫的小敖丙，带着几名亲随，身着铠甲模仿着大人的样子，四处巡视着海疆。 好巧不巧的碰上了溃败的一众虾兵，想要证明自己已经长大的小敖丙，当即上前问道： “尔等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之狼狈？” 水族之中等级森严，不入流的虾兵在真龙面前自然不敢撒谎。尽管眼前的小敖丙还很稚嫩，修为也不算高，可血脉上的压力却做不得假。 “吾等在巡视海域之时，遭遇一孩童模样的妖孽袭击，巡海夜叉蟹10086被当场拿下。 妖孽，扬言要拿夜叉大人做烧烤，我等只能回来求援。“ 一名机灵的虾兵回答道。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是谁，反正是龙宫之人不假，身份还比他们高。 丢弃上官跑路，不想被问罪，那就只能将责任推出去。添油加醋是必须的。 “敢打死我东海龙宫巡海夜叉，真是好大的胆子。尔等前方带路，本殿下倒是要看看是何方妖孽。” 敖丙冲一众虾兵吩咐道。 “殿下，这件事是不是要通知一个龙王？最不济也有要知会一声驻扎在此的镇守将军，点齐兵马之后再去……” 不等亲信老龟把话说完，敖丙就打断道：“胡闹！我们刚刚偷跑出来，这个时候回去报信，岂不是自讨苦吃。 通知镇守将军也是一样，他们根本就不敢瞒着父王。估摸着刚说完，我们就得被抓回去受罚。 还不如先将闹事的妖孽拿下，先为龙宫立下一功，到时候父王就算知道了也不好惩罚我们。” 听了敖丙的话，随从亲信没什么反应，可一众虾兵却是吓了一个半死。 本以为遇上了龙宫高层，没想到来了一个纨绔二世祖。现在他们只能期待眼前这二世祖有点真本事，能够顺利拿下作乱的妖孽。 虽然没有时间去掉兵，一路上敖丙还是收拢了不少水族。 除了干瘦的虾兵外，还有肥壮的鲸力士、张牙舞爪的大王乌贼、飘忽不定的狮鬃水母、凶猛的鲨鱼、还有各种鱼头的兵将，整个一海鲜大杂烩。 这些水族都饱受哪吒闹海的影响，一个个均憋着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现在有敖丙带头，大家自然是群起响应。 当然，这一点并不重要。龙族对近海的掌控力可是杠杠的，在血脉的压制下，一众水族不得不听从征招。 带着杂七杂八的兵将上路，敖丙是那个意气奋发。可惜队伍的士气确是不高，二世祖带队想想就令人感到可怕。 对一众修为不高的水族来说，真正有效的敌手段还是军阵，其他时候就是摇旗呐喊的。 眼下大家整个一海鲜大杂烩，种族繁多、又没有统一训练过，根本就摆不出军阵来。 “儿郎们，随我杀敌！” 敖丙意气风发的喊道，显然没有注意到小弟们的情绪不高。或者说就算是注意到了，他也不会当成一回事。 在水族之中，龙族的地位至高无上。别的水族只有化身成龙，才能够拥有自己的话语权。 老大都冲了出去，汇聚起来的乌合之众兵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或许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大家发出了阵阵呐喊声。 嗷嗷前进的一众水军，飞速的前进着，搅动着海水发出“轰、轰、轰……”巨响声。 海面上的波浪是一浪高过一浪，宛若一座座相连的大山此起彼伏，场面甚是壮阔。 紧赶慢赶，一行水军终于来到了海滨之地。英姿飒爽小敖丙，身披银甲，手持画戟，屹立在浪头之上。 看着不断逼近的浪头，正在泡制蟹10086 的哪吒开口质问道：“何方妖孽，居然敢在小爷面前弄水？” 见眼前之人如此猖狂，居然敢称他为妖孽，敖丙就是一肚子的火。 谁不知道龙族和妖族不对付？巫妖量劫期间，妖族就不只一次打龙族的注意，只不过最后均以失败告终。 不过这对龙族而言却是耻辱，能够在巫妖两大霸主之中保持中立，不是因为他们实力强大，而是依仗了大海之地利。 为了自保，龙族甚至在海眼之地布下了阵法。若是巫妖来攻，就引爆各地的海眼，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在相互牵制的背景之下，巫妖两族均不敢冒险，试探性的进攻之后就罢了手。 可仇恨还是结了下来，无数水族见妖族势大，纷纷投奔了过去，龙族对四海的统治险些崩溃。 “妖孽，你肆意妄为打死巡海夜叉，居然还敢在这里猖狂，简直就是找死。” 作为初出茅庐的新丁，尽管内心之中飞出愤怒，但敖丙的骂人词汇终归是积累有限。满腔的怒火，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只能提着大戟上去和哪吒大战。 双方你来我往打个不停，两人的修为都差不多，不过架不住哪吒手中的法宝更加犀利，很快敖丙就处于了下风。 见老大撑不住，一众水军也冲了上去，靠着人数的优势，战局渐渐僵持了起来。 双方都想着要弄死对方，蟹1 0 0 8 6 的死活，此刻已经不再重要。 鏖战在继续，哪吒却是慢慢后退，将战场转移到了陆地上。 愣头青的敖丙，见自己一方占据上风，自然是奋起直追，丝毫没有注意到手人兵丁实力在不断下降。 “痛快啊！” 哪吒哈哈大笑道。 “不过要是就这点儿本事，你们今天把小命留下吧！” 只见哪吒手中的混天绫猛然一甩，卷起无尽的沙子，宛若夹杂着龙卷风的沙暴，朝着众虾兵蟹将席卷而去，瞬间冲散了大军。 水族大军终归不擅陆战，从冲上岸那一刻开始，一身实力就散去了大半。 意识到了中计，时间已经晚了。没有大军帮助的敖丙，根本就不是哪吒的对手。 忽然之间，风火轮飞射而出化作大火球落在了敖丙身上，一声惨叫立即响起。 占据优势的哪吒没有善罢甘休，或许是在鲜血之中杀上了头，戾气爆发的哪吒拿起乾坤圈，对着敖丙头顶就是一击落下。 紧接着混天绫脱手而出，化作一条绳锁直奔敖丙而去，直接将他困了一个结实。 飞到龙头之上，扬起火尖枪哪吒哈哈大笑叫道：“我道是何方妖孽，原来是一条小龙。 也罢，抽了你的龙筋给我父亲做个束甲；再拿你的龙鳞炼制几件铠甲，给大哥、二哥充当见面礼。” 话毕，火尖枪就朝着龙脖颈扎去，尚未明白世间险恶的敖丙瞬间一命呜呼。 见到眼前这一幕，残存下来的水族之兵，纷纷四散而逃。 作为胜利者的哪吒也没把这当成一回事。最近这些年，龙族可是大爆发，江河湖海到处都是龙子龙孙的身影。 龙子多了不值钱，尤其是没有跟脚的山野之龙，除了顶着龙族的身份之外，实际上就是一散修。 对这些血脉不纯的野龙，龙族也没有当成一回事。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上次蟠桃大会上，天帝直接“龙肝凤髓”招待宾客。 只不过龙肝是真的龙肝，凤髓却是用具有凤凰血脉的鸟类代替。 毕竟，凤凰一族人丁稀少，除了女娲娘娘的侍女彩凤还活跃在外，其他的早已隐世不出。 都沦为了一道菜，哪吒自然不会将一条野龙放在眼里。反正天下间圈养妖龙为食物的大能，也不是一位两位，都不见龙族过问。 龙族一身是宝，在剥皮抽筋之后，剩下的部分哪吒也没有浪费。直接在东海之滨支起了烧烤架，来了一个烤全龙。 “噗噗、噗噗……” 或许是第一次做烧烤，火候没有把握好，又或许是香料搭配不对。将乌黑的龙肉放入嘴中，哪吒直接吐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闹剧 烧烤大餐结束，不知道惹祸上身的哪吒，刚蹦蹦跳跳的跑回家中，龙族大军就杀上门来。 懵逼的李靖夫妇，直接被熊孩子气得吐血三升。李靖也算是见多识广，纵观大商的一众纨绔子弟，他就没得遇到过如此能作死的。 跑到东海屠龙，简直就是视龙族不存在。作为上古大族，岂能容忍此等侮辱？ 哪吒不知道厉害，不等于李靖也不知道。看似只是一场后辈之间冲突，若是处理不好，势必会影响到人龙两族之间的关系。 龙族大军兵临城下，一众人族先贤没有露面，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非是人族先贤软弱，实在是现在自家理亏。 若是敖丙跑到人族疆域搞事情，杀了也就杀了，没人会去计较。 可问题是现在的事情乃哪吒主动挑起的，人族本来就处于理亏的一方，让大家如何好意思出来面对盟友？ 最少在龙族大开杀戒之前，人族先贤不会介入。要不然不光人龙两族关系会恶化，就连万族之盟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若非知道哪吒的来历，李牧都要怀疑他是哪方势力派来破坏人族大兴的间谍，存心挑起人族同龙族的矛盾。 即便是知道哪吒来自娲皇宫，李牧也不会替熊孩子出头。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承担，年幼不是免责的理由。 好在敖广也不是等闲之辈，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到了陈塘关直接找李靖要人，而不是率领大军杀过去拿人。 至于威逼利诱啥的，李牧都是可以理解的。甭管是谁家的崽被杀了，当父亲的都得给讨个说法。 只要不挑起两族刀兵，破坏人族积攒实力的大计，他这位人族大贤者就可以装作没看见。 看着“割肉还母，剔骨还父”的闹剧。对导演出这场大戏的阐教，李牧瞬间失去了好感。 为了渡过杀劫，阐教弟子的做法已经有些丧心病狂。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非得搞得两败俱伤。 敖丙只是身死，又不是魂飞魄散。在洪荒世界可有一种解决方法叫做——起死回生。 就算现在是封神量劫期间，不好逆转阴阳，阐教也可以给龙族足够的补偿，平息这场闹剧。 比如说：替敖丙安排一个好的神位。 只要安排到位，龙族也不好说啥。东海的龙子龙孙一大堆，造龙狂魔的敖广早就儿孙满堂，也不差敖丙一个。 对执掌封神之事的阐教而言，手中可有大把的神位空缺，这根本就是啥难事。 可惜太乙真人啥也没做，眼睁睁的看着闹剧发生之后，才出来收拾残局。 收入门墙只教神通，不传道德，甚至连基本的社会常识都不曾教授。惹出事情不第一时间善后吗，反而坐视事情闹大，这样的师父简直令李牧无话可说。 从头到尾都充满了算计，折腾了这么多，归根结底的目标就一个——替劫，或者说是阐教的面子。 直接拿自家徒弟挡劫，阐教的名声就臭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搞出事情来，让外界看来是迫于因果纠缠不得不上榜。 纵观神话传说中的一众阐教三代弟子，可都是封神榜上人，这种全灭式的上榜率，李牧都无话可说。 要不是十二金仙全部脱劫而出，李牧都要忍不住怀疑阐教才是封神杀劫战败的一方。 从这方面看，封神杀劫过后阐教慢慢走向衰落，也就不奇怪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就算是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千载万载之后也会慢慢想明白。 明知道受了算计，还想指望他们为师门卖命，简直就是笑话。 …… 另一边，踏出山门的杨戬也走上了劈山救母的道路。带着沿途收复的梅山兄弟，直奔桃山而去。 “何方妖邪竟敢来闯桃山？” 一身着铠甲的天将质问道。 没有丝毫废话，杨戬立即带人杀了过去。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装逼的时候，万一走漏了风声，引来了天庭援兵那就麻烦了。 至于救人之后，往哪里跑？ 很遗憾，这个问题不在杨戬的考虑范围之内。现在他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救出被镇压的母亲。 外面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桃山之下的瑶姬。这么多年的镇压，已经让她清醒了不少。虽然没有走出情劫，可自己惹下的祸有多大，她还是心中有数的。 看着自家儿子大杀四方，瑶姬的眼泪已经忍不住哗啦啦的留下来。对自家那位兄长，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作为帝王，情分那玩意儿注定是稀缺资源，用一分就会少一分。 自家儿子这么闹腾，早晚会惹闹天上那位舅舅。一旦昊天心中的情分耗尽，那就完犊子了。 真要是被天帝给惦记上，都不需要故意针对，仅仅只是严格代天执法，杨戬就兜不住。 加上玉鼎真人也不够用。总不能指望原始天尊替他们出头吧？ 阐教讲究的是顺天而行，阐述天道。一个三代弟子可不足以令原始天尊改变自家的教义，跑去和天道对着干。 莫说是原始圣人，即便是主张截取一线生机的通天圣人，都不会公然否定天条。 “神将，可否让我同吾儿见上一面？” 病急乱投医的瑶姬，已经顾不上昔日被追杀的仇恨，将目光投向白衣神将，希望能够放自己出去阻止这场大战。 “长公主，不要为难的本将了。没有天帝首令是不可能放你出去的。” 白衣神将摇了摇头说道。 尽管他愿意卖瑶姬一个人情，但是天条不可为，白衣神将可不愿意搭上自家小命。 瑶姬触犯天条后，还能够在这里闭关修炼，那是因为人家乃天帝之妹。 若是搁在其他人身上，就算不去斩仙台，那也是在天牢之中待着。莫说是闭关修炼，连见到灵气都是奢望。 “神将……” 不等瑶姬继续说下去，白衣神将已经出去御敌。 碰到了仇人，杨戬是分外眼红。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无法忘怀当日天兵天将杀到的一幕。 “贼将，还我父亲、兄长命来！” 怒喝一声之后，杨戬当即舍弃现在的对手，冲着白衣神将杀来。 “够了杨戬，擅闯天庭牢狱禁地，打伤天兵天将，违背天条，尔现在还不醒悟么？” 白衣神将怒斥道。 对天帝的家事，他是一点儿也不想管。怎奈自己是桃山镇守天神，根本就躲不过去。 对眼前这位不知死活的杨戬，白衣神将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修行界谁不知道杀劫降临，一个个都闭门不出，这位却不知死活的跑出来搞事情。 搞事情作死也就罢了，偏偏搞到了他的头上，这就无法容忍了。 “不管你什么鸟天条，今天我杨戬都要救出母亲！” 一边说着，一边提着三尖两刃刀向白衣神将杀去。 “大胆，违抗天条，就该接受天罚。若是人人皆不尊天条，岂不是要洪荒大乱，令三界生灵遭劫。” 白衣神将怒斥道。 眼下天庭这条船正处于迅速上升期，作为最先进入天庭的一波人都是受益者，一众天神都不允许有人破坏。 当下，也不在保留实力，准备拿下杨戬这大逆不道之辈。 眼瞅着处于下风，杨戬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祭出盘古开山神斧。 先天灵宝终归是与众不同，刚出世就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力。原本占据上风的白衣神将，瞬间遭受重创。顾不得继续阻拦杨戬，直接仓皇逃离。 救母心切的杨戬，没有心思理会逃窜的天兵天将。冤有头，债有主，杨戬对这些小杂鱼显然没有兴趣。 看着杨戬劈山，李牧突然发现他手中的那柄斧子格外的熟悉。貌似这玩意儿上一次出现，还是刑天舞干戚。 刑天斧变成了开山斧，故事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原本以为劈山救母的闹剧主要是阐教主导，西方教在背后推波助澜，没有想到巫族也掺和了进去。 三方势力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在三界众生面前打昊天的脸。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桃山成功被劈开，杨戬却没有能够顺利救出母亲。 开山斧能够劈开桃山，却劈不开瑶姬身上的规则锁链。原本有桃山遮掩天机，瑶姬还可以正常修炼，现在直接暴露在了天道规则之下。 望着天条所化的规则锁链，杨戬直接傻了眼。三界之中能够破开锁链的不在少数，但是这里面绝不包括他杨戬。 涉及到了天道，就算是他想要找人求援都不行。原始天尊不会为他逆天，其他大能杨戬一个都不认识。 认识也不行，现在可是杀劫期间，出手就是入劫。何况还是逆天而行。 眼瞅着规则锁链不断收紧，杨戬的眼泪也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母子再次相见，却成为了永别之时。 若是不能阻止规则锁链收紧，瑶姬早晚都会死于天道法则反噬。这种缓慢的收紧，实际上也是一种惩罚。 “娘……是我害了你啊！” 醒悟过来的杨戬，现在只剩下了无尽的悔恨。他恨自己为啥不搞清楚状况就擅自出手，为啥不能先进入桃山一探就劈山。 “吾儿不必哭泣，这条路是为娘自己选的，自然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不要怨恨谁，好好的……活……下去……” 说话间，瑶姬已然坚持不住。神魂上的疼痛，此刻已经影响到了她的言语。 “娘亲，你等着。我一定要找人救你！” 说话间，杨戬已经点燃了求援香，瞬间玉鼎真人的虚影就冒了出来。 不待杨戬开口，玉鼎真人就连连摇头。对自家徒弟他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可惜这不是逆天而行的理由。 何况，就他这点儿修为，妄图打破规则锁链也在在做梦。“此锁链为天条所化，代表的是天道规则。想要斩断锁链，唯有修改天条，或者是强行破开天道规则。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你现在能够做到的。杨戬陪你母亲走完最后一程吧，这就是违背规则的代价。” 玉鼎真人有些不忍的说道。 尽管这背后有自家算计的结果，他还是不想看到眼前这一幕。事实上在计划开启前，他都不知道天条已经出世。 现在一切都晚了，天条不是那么好修改的。莫说是他这些圣人弟子，就便是圣人想要修改天条都要费一番功夫。 不光有获得三界大能的认可，还要能够证明修改后的天条，能够更有利于洪荒世界的发展。 这可不好操作，万一搞砸了，很有可能导致无量量劫提前爆发。 强行破开天条更是扯淡，现在是天道主宰洪荒的时候，这么头铁的大能早就死光光了。 “师尊，你要想想办法啊！” 杨戬祈求着说道。 自从拜师以来，他就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本以为救母的最大代价是自己承担被追杀的风险，没有想到救母成为了杀母。 “晚了，为师也不知道会走到这一步。或许那位能够有办法。” 说话间，玉鼎望了望天空。别看阐教弟子傲气十足，仿佛看不上童子出身的昊天，真要是有得选择，大家都愿意换个角色。 童子也要看是谁的童子。有鸿钧老祖当后台，谁都得高看一眼。 自昊天继位以来，干过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其中不乏惹怒圣人之事。可大家最多也就背后算计，没见谁真的一巴掌拍过去。 现在的情况非常明显，同瑶姬有直接关系的大能也就昊天了。若是出手救人，也唯有这一位有可能。 看了一眼饱受煎熬的母亲，又望了望天空，杨戬的神色一下子拉胯了下来，心中充满了悔恨。 不是他拉不下脸去求援，而是劈开桃山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不过昊天，可到了现在这位天帝都没有现身，本身就是在表面立场。 原因是什么，杨戬也是一清二楚。相比不负责任的太乙真人，玉鼎真人还是尽到了师父职责，没少给他普及洪荒世界的常识。 作为天帝，昊天同样有自己的难处，很多事情都必须三思而后行。接二连三的被自家人打脸，谁的心里都有怨气。 最是无情帝王家，连续不断的折腾，终归是耗尽了为数不多兄妹情分。 自己所谓的开山救母，纯粹就成了一场闹剧。若是母亲能够放弃自己兄妹，或许早就重返了天庭。 眼睁睁的看着瑶姬化为灰烬，杨戬整个人都崩溃了。昊天终归还是出了手，只不过修为尚浅的杨戬没有觉察到。 陨落的瑶姬是做给三界众生看的，在最后关头，瑶姬神魂还是进入了昊天境中。如果不是李牧在密切关注，险些忽略了过去。 没有人出手阻止，大家终归是给天帝几分面子。只要在明面上死了，天条的尊严就得到了维护。 往后瑶姬只要不在洪荒之中露面，或者说露面也得改头换面出现，事情就算过去了。 “太华道友见笑了，这次论道就此为止吧！” 昊天颇为疲惫的说道。 显然刚才的出手并不轻松，纵使贵为天帝，出手干涉天道规则运转，也受到了规则反噬。 “善！” 李牧微笑着回答道。 从天道规则之下抢回了瑶姬的神魂，接下来少不了花费功夫让她复生，这波昊天完全是血亏。 当然，若是搞个莲花化身啥的，也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只不过昊天大概率丢不起那人。 第四十五章、作死技术 回到了华山，李牧继续做起了吃瓜群众。坦率的说，这场封神杀劫对大神通者而言还是相对和谐的。 厮杀都是小辈们的事情，总体上还局限在玄门三教，对大家的生活影响着实不大。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明显就是阐教在不断布局，以最积极的姿态应对杀劫，而截教弟子则直接躺平吃瓜。 不知道是原始圣人有计划，还是阐教弟子知道厉害，又或者说顾忌同门情义，最开始并没有直接将目标对准截教，反而在想办法拉人下水。 哪吒闹海、杨戬劈山救母只是最知名的布局，还有更多的布局，妄图拉洪荒各大势力入劫。 怎奈计划不及变化。尽管阐教弟子的演得非常卖力，三代弟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沦为了棋子，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或许是前面的量劫吓坏了洪荒各大势力，现在这些家伙全部都变成了老狐狸，宁肯忍气吞声也不上钩。 当然，做事贵在持之以恒。布局失败了没有关系，只要本钱尚在，还可以继续新的布局。 只要舍得下血本，总能拉下几个倒霉蛋去填坑。一时间人族和周边邻居们的关系都紧张了起来，距离大战爆发仿佛只差一根导火索。 导火索常有，怎奈地面路太湿。甭管人族、还是洪荒万族，都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克制。 无论发生了什么冲突，大家都默契的选择——息事宁人。 吃亏、占便宜，那些都是小问题，关键不能让自己乱入神仙杀劫之中。 稍微消息灵通点儿的万族修士都知道，人族修士大都上了封神榜，最基本的生存保障有了，打起来没啥压力。 死了，大不了封神榜上见。对大部分准备转修神道的人来说，死亡其实并不算可怕。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恰好人族之中，现在就有一大帮不要命的。 拿自家精英族人性命去和封神榜上有名的家伙死磕，纯粹是脑子进水。何况还是在量劫起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团灭。 自盘古开天以来，洪荒之中被灭绝的种族，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当然，这些灭亡的大都是人丁稀少的种族，很多先天异种自始至终都只有个位数，稍不留神就灭了族。 有了众多的前车之鉴，现在的洪荒万族都学乖了。看看龙族就知道了，哪怕敖广的儿子死了，都是只打雷不下雨。 拉不到足够的替死鬼，阐教弟子只能将目光对准截教。玄门内斗的名头不好听，可是同上封神榜相比，那就完全不值得一提了。 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在弱肉强食的洪荒世界，弱者从来都没有话语权。 …… 昆仑山之中，一众阐教弟子正在密谋。听着一众师弟们各抒己见，广成子只感觉头大。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日里这帮浓眉大眼的师弟们，搞起阴谋诡计来居然如此的在行。 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就搞出了几十套方案。看得出来大家都是装逼货，各个都有上中下三策。 只是令广成子诧异的是大家这么能干，怎么在算计其他势力的时候，就没这份能耐呢？ 想不明白就懒得想，都是精英班毕业出来的，他自己的算计能力也不差。没能将其他势力拖下水，虽然有几分遗憾，那也无伤大雅。 这次杀劫的主角终归是玄门三教和人族，其他势力即便是被拉入劫中，也只有打酱油的份儿。 神仙杀劫不在于杀了多少人，关键在于怎么将封神榜填满。根性浅薄之辈上不了榜，就算杀再多也没有用。 广成子哈哈一笑道：“诸位师弟的计划都不错，不如吾等分头行动？” 显然，这不是在征询意见。从众人将各自的方案拿出来那一刻，事情就有了结果。 十二金仙不仅都有自己的计划，关键是每个人的计划都是以自己为中心进行谋划。团队协作的地方也存在，只不过相对而言不多。 这种独立意识，对各人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对教派发展而言明显不利。 就在众人互相恭维之时，太乙真人心神一荡，当即掐指一算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诸位师兄弟，吾徒哪吒有难，太乙要先行一步了。” 拱手向众人道了一个别，太乙真人瞬间消失在了昆仑山。 不吹不黑，作死技术哪家强，陈塘关哪吒最在行。 对自家的便宜徒弟，太乙真人实际上并不怎么上心。莲花之身就是最好的证据，看似附带神通之术、起步高，实则成长上限非常的低。 就算是炼制莲花肉身，太乙真人也没有上心，仅仅只用了两朵莲花和三片荷叶。 看哪吒那长不大的个头就知道，那是偷工减料的后果。先天本源不足，短时间内还看不出什么，等修为高了就知道这有多坑。 事实上，这些都是太乙故意而为之。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哪吒的惹祸能力太强。 没有耐心去教导，又不想天天给他擦屁股善后，太乙干脆就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熊孩子的闯祸能力是和力量成正比的。 有强的实力就能闯下多大的祸，哪吒闹海就是最好的例子。要是实力弱一点儿，也不会搞出全龙宴。 若是实力再强一些，或许死的就不只是敖丙，搞不好熊孩子会将敖广一起给剥皮抽筋。 真要是将龙族台面上的敖广给宰了，龙族确实被拖入劫中，只不过不幸的站在了自家对立面。 哪吒自己要凉凉不说，因果牵连之下，他这个做师父的多半也会应劫，最起码封神上会有他太乙真人的名字。 吃一堑，长一智。 为了避免某一天哪吒闯下大祸，因果牵连到自身头上，太乙真人索性就断了哪吒的道途。 事实证明，太乙真人的判断没有错。这才刚刚替哪吒重塑了肉身，这位熊孩子又闯了祸。 玩闹的时候，一箭射杀了截教石矶的童子，现在人家找上门讨个公道，哪吒招架不住，又向他这个师父求援了。 拉截教弟子入劫，现在却是做到了。成功的激怒了石矶娘娘，将她给引下了山。 理论只要送石矶娘娘上榜，太乙身上的杀劫就可以消弭几分，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可问题在于面子。人活一张脸，他太乙真人也是要面子的。 现在完全是他们理亏，以此为由送石矶上榜，他们师徒嚣张、霸道、跋扈的名头会传遍整个玄门，能够被人嘲笑一万万万万……年。 “石矶师妹，你以大欺小，这是欺我阐教无人么？” 说话间，太乙真人已经提剑杀了上去，师徒二人一起围攻石矶。 看得出来，为了能够平安渡过这次杀劫，太乙真人已经放下了节操。不光是颠倒黑白，就连围攻的事情都干了出来。 交锋的声音，“轰”鸣个不停。战斗的余波从天而降，恐怖的气息弥漫着天地。 一时间陈塘关的民众倒了血霉，房屋建筑在战斗余波之中轰隆隆接连倒塌，受伤的民众哀嚎遍野。 “救人，快救人啊！” 李靖惊怒的叫道。 典型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对惹出事端的自家儿子，李靖是越看越觉得可恶。 哪里是什么灵珠子转世，分明就魔童降世。这才多大年纪，就惹出了如此多的祸端，若是长大了还得了？ 尽管李靖再三下令，怎奈战斗的余波依旧，救援根本进进行不下去。 若非有高人在陈塘关布置了阵法，就不是受波及这么简单了，恐怕连城池都不复存在。 看着不断升腾的人道业力，太乙真人提议道：“石矶，我们换个地方打，免得伤及无辜！” “好！” 石矶刚刚说完，正欲离开太乙真人突然发起偷袭。一念之差，石矶已然落入九龙神火罩之中。 “卑鄙！” 石矶娘娘怒吼道。 只不过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面对源源不断的三位真火，石矶根本就招架不住，只坚持了一时三刻便化为灰烬。 看着下方的一片狼藉，作为胜利者的太乙真人果断选择带着哪吒跑路。 理智告诉他，不能放任熊孩子继续折腾了。这一波看似送石矶上了榜，消弭了一部分身上的杀劫之气，实际上却是血亏。 不光自己的形象、名声大损，还沾染上了不小的业力。杀劫之中业力缠身，那可是非常要命的。 好在往日里太乙真人还积累了不少功德，可以抵消这部分业力，但是哪吒就惨了。 因果、业力全部都占齐了，别的不用说，封神榜上肯定有一个位置。这还是沾了他是阐教弟子的光，否则就等着去地狱度假吧！ “师尊，弟子……” 不等哪吒把话说完，太乙真人就打断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就先在山上闭关，待杀劫开启再下山辅佐明主。” 遇上这么不省心的徒弟，太乙真人只感觉——心累。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绝对不会收哪吒入门。 现在他总算明白，哪吒为啥会被女娲娘娘送入人间历劫。就这份惹祸的能力，搁在谁都会头疼。 不过师徒因果已经结下，前期投入都这么大了，再想要反悔也晚了。 …… 朝歌之中，学艺有成的姜子牙已经开始摆摊算命。凭借一身相术，很快在朝歌城中打响了名头。 按理说，有这份能耐很快就会飞黄腾达，怎奈姜子牙注定和商朝不搭，被人举荐为官之后接二连三的出乱子。 今天他又领了新的任务，督建廪台。坦率的说这个任务姜子牙还是很满意的，工程建筑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小儿科。 工程进行的非常顺利，一个巨型的物资仓库建造完毕，帝辛非常的满意，随即让去修宫殿。 修宫殿也不算什么，关键是帝辛玩起了解放奴隶，前面修筑粮仓的奴工都变成了自由民。种地的种地、做工的做工，姜子牙手中无人。 奏报上去之后，帝辛一道诏令命姜子牙去向贵族征调奴隶。 如果是在解放奴隶之前，这样的诏书自然没有问题，大家乐得卖人王一个面子。 可是现在不一样，将奴隶借给帝辛明显是肉包子打狗，贵族们自然不会配合。 连带着夹在中间的姜子牙也倒了血霉，得罪了朝歌的一众权贵，很快就被人从朝堂赶回了家。 稀里糊涂之下，娶了悍妻马氏，那小日子过得可是惊心动魄，看得李牧都只能说服气。 帝辛的改革还在继续，伴随着各项改革措施的出台，原本稳定的大商已经出现了分崩离析的迹象。 一切都是利益惹得祸，帝辛的改革措施损害到了贵族和诸侯王的利益，引发了实力派对他这位人王的不满。 入宫的九尾狐也不安分，虽然没有神话传说中那么祸国殃民，也没少折腾出乱子来。 在后宫争宠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将触手伸到了朝堂。不断的鼓动帝辛进行政治改革，妥妥的改革派急先锋。 一度李牧还以为碰到了穿越者同行，妄图通过社会改革来渡过这次杀劫。事实证明，他纯粹就是想多了。 具体的改革措施，一看就是不经过大脑搞出来的。想到啥就改革啥，完全没有一个逻辑。 烂七八糟的改革措施搞了一大堆，具体执行上却是一塌糊涂，纯粹的嘴强王者。 哪个穿越者要是这么白痴，李牧也无话可说。 不管怎么说，妲己妖妃的名头都已经响扯天下，大商也被折腾的摇摇欲坠。 事实再次证明，要击垮一个腐朽的王朝，最大的杀招不是蛊惑君王酒池肉林，而是鼓动君主去瞎改革。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帝辛大概率会成为第一个因为改革，导致王朝灭亡的君主。 当然，人道革鼎已经开启，又牵扯到了神仙杀劫，甭管大商是否进行改革，灭亡都只是时间问题。 帝辛的瞎折腾，虽然没有能够挽救大商走向覆灭，但却为自己博取了一线生机。 神话传说之中，帝辛可是被封为了“天喜星”。听名字就知道，这是啥意思。 封神不是乱来的，一名倒行逆施的君王，可配不上这样的神位。 第四十六章、浑水摸鱼 看着帝辛瞎折腾，李牧却没有插手的意思。见惯了改朝换代的风风雨雨，对人间界王朝更替李牧已经不放在心上。 无论帝辛的表现怎么样，大商都必须要亡。谁让大商和截教捆绑在了一起呢？ 人道革鼎、神仙杀劫，这可不是1+1=2的问题。 两相叠加之后，往日积攒的因果业力一起爆发，没有至宝镇压气数的截教必然遭劫。 圣人大教都要应劫，何况是人间王朝。 当然，对人间王朝来说是灾难，对帝辛个人来说却是机缘。 凡人之躯能够成为一方星神，完全称得上是一步登天。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人王早就已经不值钱。 除非为人族做出了大贡献，才有希望飞升火云洞，剩下的都只能去六道轮回。 看了一眼狱中的姬昌，李牧扔给了他一枚玉简，里面都是治国的经验。 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若是掺和太深，因果纠缠之下免不了到劫中走一遭，以李牧现在的身份甭管支持谁都不合适。 坦率的说，相比文王姬昌，李牧对他长子伯邑考更加有兴趣。 紫薇大帝，那可是仅次于天帝的存在。这样的馅儿饼，能够砸到一个普通人身上？ 就算是伯邑考身具紫薇命格，再加上周皇室的气运加成，那也远远不够。 本质上，洪荒就不是一个讲公平的地方，到处都充斥着暗箱操作。 六御的位置随便放一个出去，不光圣人弟子趋之若鹜，准圣都会挤破头。 作为天地间一等一的业位，紫薇大帝可不是好册封的，没有足够的功德天道可不会认。 或许圣人可有强行册封，但所需的功德气数就得从他们自己身上扣除，上位之后无法正常履行职责，因果业力也得由册封者来背。 远远打量了一番伯邑考，啥也没看出来，李牧直接熄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好奇心害死猫，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较真的好。 神仙杀劫已起，作为风暴中心的朝歌显然不是久留之地。短暂的逗留之后，李牧已经进入了五观庄。 不参与杀劫，不等于啥也不干。 天衍四九，遁其一。 大劫数往往也伴随着大机缘，能不能把握住那就只能看自己了。 …… “这是童子刚刚采摘的人生果，太华道友请品鉴！” 镇元子爽朗的说道。 听语气，两人就仿佛是至交好友一般，事实上两人只有一面之缘，根本就谈不上交情。 不过交情都是走出来的，只要有共同的利益，陌生人也可以很快成为朋友。 拿起一枚人生果，李牧才发现这是内有乾坤。 “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吃一个能活四万七千年”，这些都不是人生果的真正功效。 作为极品先天灵根的果实，若只有延年益寿的功效，那也不至于在洪荒留下诺大的名头。 在李牧看来，相比在延寿上的功效，人生果真正的价值还是在于固本培元，提升修炼资质，以及弥补本源缺失。 将人生果放入嘴中，瞬间一股清凉之气在李牧身体之中扩散，隐约之间他还感受到了身体的一丝变化，仿佛本源发生了升华。 “真乃极品也！镇元道友好福源！” 李牧感慨道。 眉宇间还流露出了一丝羡慕，极品先天灵根足以令李牧这种穷鬼羡慕、嫉妒恨。不过李牧的心性修为还不错，没有生出贪念。 人生果虽好，可也就食用第一枚之时功效最大，后面就只能解口腹之欲。 对李牧来说，也就那样了，不值得他记挂。 当然，这也从侧面反应了镇元子会做人。 直接大大方方拿出来待客，洪荒之中九成以上的大神通者，都食用过人生果，有这些人脉关系在，谁敢抢就是在犯众怒。 “哈哈……” “太华道友客气了！若论起福缘深厚，谁能够和道友相比？” 镇元子意有所指的说道。 言外之意，李牧已经听出来了。同洪荒世界的一众老古董相比，他只能算一个小辈。年纪轻轻就拥有不弱于大家的修为，自然是福缘深厚。 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客套，李牧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镇元道友对这次大劫了解多少？” 说话间，两人还不忘一起出手屏蔽天机。这种敏感性问题，不适合让外界获悉。 “道祖有言，这次神仙杀劫的主角乃是玄门三教和人族，怎么太华道友有了计较？” 看似平淡的语气之中，还流露出了一丝深深的忌惮，显然这是冲着鸿钧道祖去的。 开创了地仙之道，原本镇元子也是有机会自成一家，以此为蓝本慢慢积攒底蕴证道混元的。 怎奈鸿钧老祖横空出世，双方的实力差距太过悬殊，地仙之道只能托庇在玄门仙道之下。 从这方面来看，镇元子和李牧的情况都差不多，都是迫于大势被逼着入伙的倒霉蛋，在玄门之中处于一个极其尴尬的地位。 唯一的不同在于，李牧身后还有人族修士的支持，镇元子却近乎孤家寡人。 “道祖之言，太华自然不敢有意见。不过这次封神杀劫究竟会如何进行，那就很难说了。 搞不好诸圣还会亲自下场，镇元道友见多识广，应该对圣人的实力有所了解。 自天柱损毁之后，洪荒世界一直处于恢复状态，现在的洪荒世界可经不起折腾。 万一几位圣人打出了真火，不小心将世界给打崩掉，那就成了【圣人打架，殃及苍生】。 为了三界芸芸众生，贫道觉得吾辈修士应该做点儿什么。不奢望能够阻止圣人大战爆发，总得想办法为洪荒留下几分元气。” 听了李牧的话，镇元子的神色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作为地仙之祖，洪荒世界若是发生崩溃，他的道途将变得越发艰难。 涉及到了自家大道，没有人能够掉以轻心。如果可能的话，他恨不得立即消弭这场劫数。 正是因为大家有共同的利益，李牧才会跑过来同镇元子合作，而不是去寻别的大神通者。 “太华道友想要怎么做？” 镇元子颇为期待的问道。 “未雨绸缪！甭管洪荒是否会破碎，我们都可以提前做出准备，在洪荒之中布下大阵。 若是世界崩溃，我们就出手催动大阵尽可能的收拢破碎后的世界碎片，重组洪荒世界。” 这项计划想要顺利完成，必不可少的就是镇元子手中的地书。需要人家出大力，李牧自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保留。 甭管洪荒破裂是天数使然，还是鸿钧老道的计划，都和李牧没有关系。 搞出这个计划来，主要是为了获取天眷。作为一个日常和天道打交道的家伙，李牧对天道的了解可是非常深的。 想要超脱证道，天道必然会降下劫难，美其名曰说是考验，实际上就是收割的时间到了。 想要浑水摸鱼、蒙混过关，只有两个办法：其一是趁天道衰弱之时，趁天道无暇顾及的时候突破极限。 要么就是获取足够多的天眷，让天道认为这是自己人，以减少证道之时所面临的劫数。 本来封神量劫后期，大家的视线都被诸圣混战所吸引，乃是浑水摸鱼的最佳时机，怎奈李牧现在的修为不够。 赶不上这一波机缘，那就只能谋划未来。 沉思了片刻功夫，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镇元子缓缓说道：“太华道友，这份计划光你我两人，怕是无法完成吧？” 这是事实，想要让大阵遍布洪荒，可不是一件轻松事儿。 就算阵法布置了出来，也不是两人就能够驱动的。想要在四散而飞的世界碎片收回来，哪怕是六圣出手都会感到吃力。 “镇元道友所言甚是，光我等二人却是无法完成。不过洪荒乃是大家的洪荒，真到了危机时刻，各路大能都得出手。 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在杀劫全面爆发之前，将大阵部署完成。 到了最后关头，我等直接开放阵法让诸位大能一起出手便是。” 李牧淡定的回答道。 自身实力不足，吃不了独食，那就只能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 相比最后关头的力挽狂澜，他只需要拿走布置大阵的功德。事实上，若非李牧推演出的阵法需要以地书为阵眼，连镇元子他都懒得通知。 …… 就在两人为洪荒世界的安全而努力奔走之时，人间局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朝歌逃过一劫的姬昌，返回西岐之后，也跟着搞起了改革。 只不 过文王的改革，没有帝辛那么极端。很多时候为了减少仇恨，还拿帝辛当挡箭牌，美其名曰：执行商帝的诏令。 一时间，西岐反倒成了帝辛改革政令执行最好的地区。当然，添加私货还是少不的，看似差不多的政令，实际上到了西岐已然大变样。 乱子自然没少出，只不过这终归是神话世界，针对世俗凡人的改革入不了大能们的眼。 获得了修行界势力的支持，利益受损的贵族根本就翻不出大浪。 这方面大商是没有办法比的，虽然获得了截教的支持，但是截教弟子不适合干这种活啊！ 事实上，若非有武道一脉的支持，光靠阐教的力量，姬昌的改革也进行不下去。 一系列的政治改革完成之后，西岐看似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但财税、军事动员能力已经增强了数倍之多。 唯一的问题在于因为李牧的乱入，西岐的很多改革都是在姬昌主持下完成的，大名鼎鼎的姜太公在其中贡献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大。 文王时代声望受到压制，武王时代姜子牙也没有了一言九鼎的威势，连带着阐教一脉在朝堂的话语权都没那么高。 当然，这只是小问题。对高高在上的仙道之人来说，没人会在意世俗朝廷那点儿权力。 伴随着文王的身死，伐商的步伐也拉开了序幕。 姜子牙率先出列：“武王，自帝辛继位以来，不断倒行逆施，致使天下民不；生，其罪有七： 一、重用妇人，而轻贤臣； 二、罔顾人伦，用小人而弃兄族； 三、不重祭祀，肆意妄为，不敬仙神； 四、穷兵黩武，大兴兵戈于四方； ……” 显然，这份太公檄文是写给朝歌之中贵族看的。真要是细究，还真没多少说服力。 毕竟，这上面的很多事，西岐其实也在干。 比如说：用小人而弃兄族。 若不这么干，现在朝堂之中尽是姬氏皇族，哪有他姜子牙的份儿？ 全部重用亲族，人伦是顾忌到了，可朝政也就凉凉，谁也保证不了亲族代代都是贤臣。 可大商的贵族不会这么想，以往的时候大商朝堂的位置，都是给自家人留着的。 比如说帝辛继位之初的四大重臣，丞相商容、亚相比干都是皇族子弟，黄飞虎那也是姻亲。 唯一例外的闻仲，还是截教在朝堂的代表，同帝辛还是师徒关系。 上面如此，谱往上翻，大家也都是亲戚。 概括起来那就是：满朝的关系户。 作为既得利益集团，自然不会觉得这么干有啥不好。 伴随着帝辛的改革，这种稳定的朝堂格局被打破。除了代表截教的闻仲尚在外，另外三位都是死得死、跑得跑，贵族在朝堂的力量大损。 其他的条款，同样没法进行深究。不过檄文的本质就是为了喊口号，经不经得起推敲并不重要。 “相父，帝辛虽然昏庸无道，可终归是人王。若是以臣伐君，岂不是陷姬发于不义？” 姬发慷慨激昂的说道。 宛若一个大忠臣，不想举起反商的大旗。可惜姬发终归还是太年轻，表演的有些瑕疵。 最起码也得呵斥一番，证明自己不想做乱臣贼子，待群臣劝说之后，再反转一波就更完美了。 不过这也足够了，西岐和大商之间的仇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场的一众文武，都是坚定的伐商派。 “武王，你身负万民之期望，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第四十七章、大地有劫 西岐扛起了伐商大旗，各路仙神纷纷下场，直接引爆了封神杀劫。 自此：“道友请留步”成为洪荒世界最具杀伤力的一句话。 甭管是哪路仙神，只要听了这句话，那就是封神榜上人。 目睹了申公豹的表演，李牧都不得不承认这确实一个人才，同时一个大号的瘟神，确切的说是比瘟神还要坑。 瘟神恐怖那只是针对敌人，申公豹则不一样，他坑的全都是队友。 有这样的天赋属性，难怪在阐教之中混不下去。估摸着阐教十二金仙就是一早洞悉了申公豹的坑货属性，提前疏远了这个倒霉蛋。 坑归坑，阐教十二金仙能够惊险渡过杀劫，申公豹还是居功甚伟的。 要是没有申公豹三山五岳的拉人过来填坑，这波杀劫还真没那么容易渡过。 毕竟，人家不下山入劫，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阐教也不能打上门去。 石矶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继续那么玩儿下去，可是要犯众怒的。 上了封神榜也不等于事情结束，只要人还活着，结下的因果就有清算的一天。 神道之路虽然虚无缥缈，可终归也是一条大道。现在没有人走通，不等于未来也不会有人走通。 事实上，都不需要走通。只要拥有报复的实力，在时机成熟之时就可以清算因果。 在伐商过程之中杀人，那是在顺应大势，因果啥的都在这次量劫之中统一清算掉了。 跑到人家洞府之中杀人，可没有大势顺应，因果只能自己背着。 在李牧看来，洪荒之中的因果有两类：一种是天道之下的因果，因为种种原因被天道认定存在因果；另一种则是纯粹气不过，心中产生了怨念想要报复。 甭管是哪一种，都非常的难缠。故玄门仙道主张修心，只有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才不会轻易产生怨念，无端同人结下因果。 当然，也有一种例外的，那就是魔道修士。走得乃是随心所欲路线，总结起来就是——我高兴就好。 看结果就知道，“我高兴就好”的大道走不通。甭管是哪路魔头，都被打压的非常凄惨。 …… 武夷山前，刚刚完成了一处阵法节点布置的李牧，就被两人拦了下来。 “萧升、曹宝见过祖师！” 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两个倒霉蛋，李牧也不清楚他们咋混入了自己门下。 不过现在武道修炼法门早就烂大街，封神演义之中，这两人就是散仙，修炼武道法门也不奇怪。 “你们怎么认出我的？” 李牧笑呵呵的问道。 虽然他的名头在人族之中一直都很响亮，可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却不多，何况他现在还隐藏了身份。 “禀祖师，我们兄弟获得了一件异宝，感应到祖师身上的气息和圣象之中所留一样。” 说话间，一枚闪闪发光的金钱就出现在了李牧面前。 如此憨厚之人，洪荒之中已经不多见。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能够活到现在两人也算是运气。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之后，李牧就对眼前的“落宝金钱”丧失了兴趣。尽管这玩意儿是先天灵宝，怎奈使用的要求太过坑人。 金钱的本质是交易，眼前的落宝金钱也不例外。能够落人法宝不假，可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自身气运。 并且还不能是外运，只能是自身原本的气运。钱花出去就没了，气运交易了出去同样也是一去不复返。 以永久性消耗自身气运为代价，换取落人法宝的一次机会，李牧的脑子还没有进水。 难怪封神杀劫之中，落宝金钱只是一闪而逝。除了落下赵公明的定海珠外，就再也没有出过场。 非燃灯道人道德高尚，只是抢走了定海珠，放弃了对落宝金钱的贪婪，实在是这玩意儿他根本就不敢用。 作为铁憨憨的萧升、曹宝，就是现成的例子。仅仅只是施展一次，就遭遇气运反噬应劫上了封神榜不说，更悲催的是还在仇人赵公明坐下为神，怎一个“惨”字了得。 不用想也知道，神话传说之中他们兄弟的日子一定会很精彩，只是这种精彩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的。 “你们两个也够胡闹的，居然拿着先天灵宝招摇过市。这玩意儿虽然后遗症很大，可终归还是先天灵宝。 以你们这点儿微末修为，要是暴露了出去，又是一场劫难。 快收起来吧！给你们一个忠告，此物非一般先天灵宝，不到万不得已切勿使用。” 要不是看在那句“祖师”的份儿上，李牧才不会在这里同两人废话。 仅凭萧升、曹宝这点儿修为，根本就入不了李牧的眼，完全不值得在他们两人身上浪费精力。 见李牧欲离开，两人急忙说道:“祖师且留步，吾等兄弟二人一心向道，却苦于缺少大道真法。 我们愿意献上宝物，请祖师收留吾等二人，或是仆役、或是童子均可。” 看得出来，两人是真心向道。为了求道，连先天灵宝都可以舍弃。 可惜两人的资质有限，甭管是走武道，还是走仙道，都注定前途无“亮”。李牧实在是提不起收徒的兴趣。 至于充当仆役、童子，那纯粹就是在开玩笑。拿了人家的先天灵宝，还要人家当仆役、童子，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说他太华道人贪婪无度？ 先天灵宝常有，错过了往后还有机会再获得，名声一旦坏了，那可就是永远的。 要是没有一个好名声，恐慌也不会出现眼前这一幕。萧升、曹宝确实有些憨，但不等于他们就真的蠢。 哪怕是在封神杀劫之中，稀里糊涂的将自己送上了榜，那也是为了攀阐教那颗大树。 可惜计划是好的，到了具体实施的时候发生了以外，谁也想不到燃灯道人居然是一个没有节操的无耻之徒。 “你们起来吧！我与尔等没有师徒之缘，你们的机缘也不在我门下，这先天灵宝吾受之有愧，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 吾观尔等向道之心尚可，现在就给你们指出一条明路。你们二人的机缘在于神道，现在可自行前往天庭效力。” 说完，李牧直接消失不见。蝴蝶效应都折腾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再添一把火也不算什么。 机会他已经给了，萧升、曹宝能不能把握住，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至于没了落宝金钱，他们怎么对付赵公明，那就不是李牧需要考虑的了。 反正赵公明都是陆压给弄死的，有没有萧升、曹宝都一样。若是赵公明能够逆袭干翻陆压，李牧也是乐见其成。 …… 李牧还在努力奔走，为了加快布阵速度，连门人弟子都动员了起来。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默契的避开了战场。当然，相对于整个洪荒世界而言，西岐与大商交战的那一隅之地完全不值得一提。 布置大阵也不需要满世界的安放阵盘，只要能够保住重要的名山大川就足够了。这其中还可以忽略大神通者的道场。 李牧的徒子徒孙数量多，在大家一起承担之下，整体的工作量也不算是太大。 唯一遗憾的就是动静有些大，很快就在洪荒之中搞得沸沸扬扬，让大家发现了武道一脉的异动。 好在大家知道，这些武道弟子都是封神榜上人，才熄了很多人想搞事情的心思。 异动归异动，李牧的谋划终归还是没有暴露。确切的说应该是诸圣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没有深究的心思。 洪荒世界终归还是要用实力说话。“圣人之下皆蝼蚁”，实力上的绝对差距，让洪荒六圣有了傲视群雄的底气。 …… 火云洞，作为人族最重要的圣地，汇聚了人族之中九成九的先贤，乃人族最高武力的体现。 外界看来，这里人族大能是风光无限。一言一行都能够主宰人族的发展，甚至还能够影响到洪荒局势。 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他们这些在外界威风凛凛的大人物，实际上就是在蹲监狱。 尽管这座监狱有些大，本身就相当于一个世界，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早已经繁华了起来，可终归还是没有自由。 第一次踏入火云洞，李牧就受到了热烈欢迎。三皇五帝都跑过来迎接，完全是最高规格的待遇。 不过想想也正常，别看这些家伙个个拿出去都挺牛逼，但是现在都成了李牧的晚辈。 五帝时代李牧虽然露面的少，但三皇时代他可以最大的幕后黑手。要不是他插手干涉，三皇可没有现在的尊荣。 某种意义上来说，火云洞之中的人族，都能够和李牧扯上关系，大部分还是他的徒子徒孙。 谁让武道一脉传播得广呢？十个人族之中，最起码有九个都修行过武道功法。剩下的一个不能修炼，那也是听着他的传说长大的。 有了这些渊源在，李牧受到礼遇也就不奇怪了。当然，个人实力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论起修为来，人族之中也就三皇还能压他一筹。不过三皇都是前世积累，加今世之功德才将修为强推上去的。 本质上，李牧才是人族第一位大能。按照现在的修炼速度，修为追上三皇也只是时间问题。 “见过贤者！” 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声音，让人震耳欲聋。搞得李牧都有些后悔，不该提前知会这一声。 只是上门拜访提前下拜贴约好时间，也是洪荒世界之中的规矩。毕竟，大家平时都在闭关修炼，要是不提前约好时间，正好赶上人家在闭关修炼，那是等啊、还是不等啊？ “诸位无需多礼！” 李牧挥手示意道。 牌面现在是有了，可惜场面有些尴尬。这么多人，想要寒暄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或许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伏羲大帝伸出右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态，口中还不忘说道：“贤者，请！” 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火云洞之主，李牧却清楚这位三皇之首，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晃悠。 若不是他提前通知，就直接上门，恐怕连这位天皇的影子都见不到。不过这不影响伏羲代表火云洞。 三皇之首的位置，可不光是因为证道时间，更重要的还是因为拳头。 或许地皇和人皇之间谁强谁弱，难以有个定论，但是天皇伏羲绝对是最强的。 没别的原因，他转世之前的状态最后。不像轩辕和神农，看似转世历劫归来，实际上已经换了人。 搞这么大的阵仗，李牧也是迫不得已。封神杀劫已经到了高潮阶段，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圣人就会大打出手。 作为量劫主角之一，人族想要保存元气，就必须要提前做好应对措施。 这种涉及种族未来发展的大事，不把三皇五帝全部召集起来，是没有办法做出决定的。 跟着进入火云洞之中，李牧伸手一指天空，众人瞬间明白了过来，立即出手屏蔽了天机。 这么多人一起出手，此刻的火云洞已然和洪荒天道短暂隔离。纵使是圣人，也难以窥视到里面的信息。 “想必你们能够猜到几分，没错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封神杀劫。只是不是你们想象中站队，而是为了善后。 眼下的局势非常明显，截教强势但消极应劫，阐教势弱却在主动出击，可截强阐弱的本质没有发生改变。 圣人弟子之间的博弈，截教占据绝对的优势，阐教想要翻盘唯有圣人出手干涉。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原始圣人出手只是时间问题。原始圣人出手通天圣人也不会坐视不理，圣人大战必然会爆发。 除了妖族之外，恐怕没有那方势力希望看到截教获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太上圣人和西方教两位都会支持阐教。 四圣的立场一致，若是通天圣人肯让步也就罢了，否则免不了到诛仙剑阵之中走上一遭。 五尊圣人大战，恒古都未有之。巫妖量劫都能够打崩天柱，五位圣人全力出手谁知道洪荒世界能不能撑得住？ 若是洪荒世界崩溃，我等这些大罗之上的修士还好，普通人族就要遭难了。 要是不提前采取行动，待天地重开之日，人族的天地主角之位怕是不保。” 有几分危言耸听，可仔细分析却真有可能会发生。这还是女娲娘娘不参战的情形，要是也跟着加入大战，那就是更加残酷的六圣大战。 圣人有多强大，伏羲最有发言权。尽管他的修为已经摸到了混元门槛，在圣人面前也提不起反抗之力。 即便是证道混元，也免不了被吊打的命运。 当然，混元修士打不赢圣人，主要是因为天地权柄，并非自身实力不济。 纵使打不赢圣人，也能够上去顶上一阵子，不至于被圣人秒杀。若是修炼特空间法则、或者时间法则的混元修士，缠住一位圣人完全没有压力。 别的都不重要，那句“天地主角之位不保”，可是吓坏了众人。 大家在火云洞逍遥，就有大量的气运加身，靠得就是人族占据天地主角之位。 要是人族的天地主角之位不复存在，没有了人道之力的加持，三皇五帝的业位也会随之崩溃。 对有志于混元大道的众人来说，这不光关系到了种族发展，更关系到了他们的道途。 “贤者所言不差，这种情况还真有可能发生。前些日子在娲皇宫的时候，我和女娲联手测算天机，隐约发现了一股劫气环绕在了洪荒大地之上。 只不过当时我以为是因为神仙杀劫，劫气是冲着洪荒大陆上众生去的。听贤者这么一说，伏羲觉得这很可能就是洪荒大地的劫数。” 说话间，伏羲还有几分心有余悸。显然，他也被自己的推测结果吓了一跳。 天地有劫数，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可现在洪荒大地的劫数同人族的命运联系到了一起，那就非常的坑了。 只听说过帮人渡劫的，还没有见谁说：帮大地渡过劫数的！ 第四十八章、钉头七箭书 三皇五帝都不是等闲之辈，震惊归震惊，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甭管难度有多大，现在人族都没得选择。 想要保住胜利果实，守住天地主角之位，人族就必须要保住洪荒世界，最不济也要维系世界不崩溃。 要不然天地重开，那就全部完犊子了。大家同时起步，同洪荒万族进行竞争，人族可没有任何优势。 神农缓缓说道：“神仙杀劫已经开启，这个时候想要阐教弟子罢手，根本就没有可能。 截教的忍性也是有限度的，阐教接二连三的挑衅，双方爆发全面大战也只是时间问题。 圣人介入量劫是早晚的事情，圣人之间爆发大战我们根本就无法阻挡。这场世界劫难，怕是无法避免。我们不得不做好最糟糕的准备。 贤者，可有应对之策？” 足智多谋，这是李牧给大家留下的印象。遇到这种事情，自然要向他问策。 迎接着众人期待的幕后，李牧淡定的说道：“洪荒世界的劫数非吾等能够阻拦，不过善后之事我们却可以准备一二。 前不久我拜访了地仙之祖镇元子，吾等推演出了一方大阵，待洪荒世界破裂之后，可以借助阵法牵引世界随便重新汇聚。 不过这是最理想的策略，圣人出手威力无穷，谁也不能够保证大阵不会在战斗之中被波及。 为了尽可能的保全人族元气，我们必须要提前采取行动，将人族进行分流。 洪荒又不只是大陆上能够供族人生存，还有漫天星辰、依附洪荒的大小世界，都可以充作栖身之所。 实在是不行，吾等出手开辟几个世界，也不是什么难事。” 坦率的说，分散族人不等于能够保全他们的性命。圣人大战的动静那么多，随便一点儿余波都有可能毁灭一方小世界。 可不管怎么说，都比留在洪荒世界要安全。神话传说之中五圣混战，西岐和大商的势力范围受到的冲击不大。 可人族的疆域却不只是这一隅之地，商周占据的只是开发完全的精华地区，外面还有无数的人族部落、国家存在，故商帝只是人王而非人皇。 世界都破碎了，李牧不信这些人族聚集地没有受到影响。只不过各地的视线都在人族核心区域，顾不上这些所谓的“蛮荒之民”。 圣人可以看不见，李牧却不能装聋作哑。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人族，却是人族的未来。 终归还是因为普通人族太过脆弱，在恶劣环境之下的生存能力，远不及一些特殊的种族。 遭遇灾难之后，幸存的概率也小于其他种族。稍不留神现在人族的聚集地，就会落入异族之手。 丢失地盘容易，再想要收回来就难了。没有三皇五帝时代的大势加身，接下来人族和各族之间的竞争，主要就是靠人族自己努力。 刚刚经历一场杀劫，各族高层都会保持克制，一切都要普通族人自己去争、去夺。 低端力量博弈，注定离不开人海战术。丁口多的种族，明显会在这场竞争之中占据优势。 “贤者所言甚是，我们现在必须要分散风险。其实这也不是我人族第一次这么干了。 早在巫妖量劫期间，为了避免在妖族的屠戮之下灭族，先辈们就向依附洪荒的世界转移过族人。 此举不光为我人族保存了元气，还建立了人才储备基地，在人族发展过程中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轩辕的话刚落地，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李牧。从依附洪荒的世界飞升入上来的人族修士不再少数，可真正能够惊人高看一眼的唯有李牧。 大多数飞升修士，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在下界的时候，资质还算是不错，到了洪荒就泯然众人矣。 搞得很多人都怀疑是李牧太过出色，一个人占尽了福源，以至于让为一众飞升者沦为了普通人。 当然，猜测归猜测，却没有谁把这当成一回事。 洪荒世界本就弱肉强食，人族气运都是自动向强者倾斜，飞升者一脉的气运向强者倾斜也是正常的。 如果光飞升者一脉的气运，就能够缔造一位大神通者出来，大家不介意再多几位。 这是相辅相成的，源源不断的气运供给缔造了强者，而强者的存在又保障了气运的存在。 …… 昆仑山三清宫，原始和通天在棋盘上厮杀，太上圣人依旧在一旁看着热闹。同往日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这一幕，若是让人看到，非得惊掉大牙不可。 截阐两教弟子打得头破血流，做师傅的却在这里轻松惬意的下着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是两位圣人无情，实在是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看到的风景也不尽相同。 这波神仙杀劫，除了要送人上榜外，同时也是两位圣人大道的一次博弈。 道无高下，封神杀劫分出的胜负不是大道之间高低，而是两位圣人对各自大道的一次印证。 理论上来说，这本该是一次双赢的对抗。只不过人都有好胜之心，圣人也不能例外。 看棋盘上的厮杀情况就知道，两位圣人都在竭尽全力，看得一旁的太上圣人连连摇头。 都是自家兄弟，现在玩得这么大，让他这个当大哥真心为难。 劝说是不可能的，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地步，各个都是意志坚定之辈，撞上了南墙都不会回头。 突然间棋盘一变，通天圣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黯然的说道：“这一局是我输了！” 看似普通的下棋，实则是两位圣人对封神杀劫局势做出的推演。结果非常明显，本该占据绝对优势的截教却以失败告终。 原因大家都很清楚——大势不可违！ 应劫之人入了阐教门墙，封神杀劫的主动权就落入了阐教手中。现在阐教支持西岐伐商，又占据了人道大势。 相比之下，截教就悲剧了。因为教义的缘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只能选择最艰难的一条路。 “截之道”重点就在于“截”，不站在大势的对立面，如何去“截”取一线生机？ 在棋盘上输了，不等于通天圣人就要立即罢手。修炼的截之大道决定让他坚持到底，不到最后一刻通天是不会放弃的。 太上圣人语重心长的劝说道：“通天，你可要想好了。吾辈圣人争夺的是永恒，一时的得失其实并不重要。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若是继续这么下去，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只会更大。到时候再后悔，恐怕就……” 无为大道并非真无为，无数亿万年的兄弟情分，不是说散就能够散的。局势真发生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他也无法坐视不理。 通天死磕到底，表明上看似损失的都是通天圣人自己的利益，实际上最后大概率是由三清一起承担损失。 “大兄不必多言，二兄也不必手下留情，此事我已经想好了。大道争锋又岂能够后退，大不了就是下一个量劫沦为看客。 高风险同样伴随着高收益，若是小弟能够侥幸带着截教脱劫而出，大概率能够更进一步。” 通天的豪气，让两人满肚子劝说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现在已经不是在意气用事，而是在为了道途而奋斗。 在洪荒世界，一旦涉及到了大道，那么一切都要为之让路。反正他们都是圣人，失败了还可以重来，拥有任性的资本。 …… “跨青鸾，骑白鹤。 不去蟠桃飱寿乐。 不去玄都拜老君。 不去玉虚门上诺。 三山五岳任我游， 海岛蓬莱随意乐。 ……” 骚包的出场，陆压瞬间成为了场上最靓的崽儿。 最近这段日子，阐教的日子可不好过。面对大发神威的赵公明，没有了萧升、曹宝落下定海珠，阐教众仙只有挨揍的份儿。 要不是心有顾虑，现在阐教十二金仙怕是已经有人上了封神榜。意识到点子扎手，聪明的广成子已经闪人，将麻烦丢给了燃灯道人。 作为阐教副教主，这种脏活、累活，燃灯道人是躲不过去的。 尽管是紫霄宫中客，怎奈燃灯却是里面垫底的存在，面对赵公明这样的晚辈，居然被搞得灰头土脸。 见有人过来帮忙，也不管是那路仙神，燃灯急忙吩咐哪吒先将人请进来再说。 打得赢赵公明最好，打不赢也没有关系，可以送上封神榜凑数。 甭管是敌人，还是队友，只要尽快将榜单填满，自己就安全了。 众仙皆不认识来人，燃灯道人依旧面带笑容问道：“敢问道友是那处名山？何处洞府？此来何事？” 在人族的地盘上，陆压自然不敢暴露身份。以人妖之间的仇恨，他妖族太子的身份一旦泄露出去，马上就会有大把的敌人杀过来。 谁让他少不知事，跟着九个哥哥闲得无聊，露出本体炙烤大地，同洪荒万族结下了因果。 这么多年过去了，十金乌闹洪荒的故事已经淡去，但他这位唯一的幸存者，依旧在各族的通缉榜上。 就算别的种族不寻他晦气，人族圣地也不会放过他。身份一泄露，人族圣地的高手立即会杀过来。 以现在人族的重要性，在众目睽睽之下，恐怕女娲娘娘都不一定会庇护他。至少陆压是这么认为的。 若非昔日同赵公明结下了因果，需要在这次杀劫之中了解，他才不会趟这潭浑水。 “贫道闲游五岳，闷戏四海，吾乃野人也。此来只为单伏赵公明也！” 打量了一番陆压，还是没有能够看出其跟脚，燃灯道人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 眼前的道人是冲着赵公明去的，跟脚、来历越是不简单，就越有可能解决问题。 “既然如此，道友不妨随我等去阵前一会赵公明。若能够伏得此魔头，道友功莫大焉！” 说话间，也不顾天色已晚，燃灯道人就带着众人出去叫阵。 事实上，黑夜与白昼对仙道中人来说，并没有实质上的意义。如果愿意他们可以让自己所处区域，永远都是白昼、或者黑夜。 见同自己对阵的是一陌生道人，赵公明开口询问道：“来者何人？” “赵公明！你竟也不认得我？” 陆压有些恼怒的质问道。 仿佛不认得他，也是一种大罪。见到这一幕，赵公明反唇相讥道：“哪里来的野道，我为何要认得你？” “性似浮云意似风，飘流四海不定踪；或在东洋观皓月……不识高名空费力，吾今到此绝公明。” “吾乃西昆仑散人陆压是也！” 赵公明大怒：”好妖道，焉敢如此出口伤人？欺吾太甚！” 说话间，手中的定海珠已经砸了出去，陆压立即持剑迎敌，两者相交爆发出惊天的响声，直冲云霄之上。 “先天灵宝！” 有识货的修士惊叹道。 洪荒之中剑类先天灵宝虽然不少，可大都在大神通者手中，最知名的有：通天圣人手中的青萍剑，天帝手中的昊天剑，李牧手中的武道剑。 没有想到现在又蹦出一柄威力不俗的先天灵宝剑，还在一个不知名的大罗修士手中。一时间众人那是心思各异。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如果不是陆压展示出来的实力不俗，恐怕很多人都已经开始筹谋——杀人夺宝。 就连燃灯道人都看得眼热不已。不光是对陆压手中的剑起了贪心，还有赵公明手中的定海珠，都是他想要弄到手的。 对很多人来说，陆压手中的先天灵宝才是最佳选择。定海珠虽然好，可那是通天圣人赐下的。若是夺了过来，谁也不敢保证，圣人是否会追究。 交战之中的陆压冷漠一笑，战斗归战斗，对众人的表情他还是尽收眼底。 连贪婪之心，都无法掩饰，明显是劫气入体的征兆。正常情况之下，玄门三教的弟子可不会一点儿自控力都没有。 对战数百回合之后，见拿不下赵公明，惜命的陆压也不愿意继续拼命，当即施展化虹之术离开。 见走了陆压，赵公明怒气上涌，只是看到芦篷上昂燃而坐的燃灯等人，他不得不压下追赶的念头。 单挑能赢，群殴就很难说了。以阐教弟子的节操，若是能够将他留下，人家可是不介意玩儿群殴的。 回归营地，陆压受到了热烈欢迎。虽然没有能够拿下赵公明，起码也对战了几百回合，这是其他人不具备的。 “陆压道友，赵公明的实力已经试探过了，不知道友可有把握将其拿下？” 燃灯的话刚出口，营帐内就爆发一阵惊呼声。刚才的战斗居然只是试探，一瞬间陆压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燃灯道友放心，贫道已经有了计较。” 说话间，陆压取出一副书，在上面填上了赵公明的名字。随即对姜子牙吩咐道： “尔可遣人往西山立一营，营内一台，结一草人，人身上书赵公明三字，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脚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 一日三次拜礼，至二十一日之午时，贫道自来助你，公明自然绝也。” 正准备领命的姜子牙突然停了下来，脑海之中突然涌现出了一股记忆，冷漠看了陆压一眼之后，缓缓说道： “陆压道友，此事干系重大，吾等不熟悉恐出现纰漏，还需你亲自出马。” 第四十九章、刀尖上的试探 听了姜子牙的话，陆压心里一沉，瞬间意识到坏菜了。 只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穿帮的。钉头七箭书可是第一次露面，万万没有被认出来的道理。 “道友多虑了，此术施展十分简单，只要按照贫道吩咐施展即可，断然不会发生意外。” 陆压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阐教众仙都意识到了有问题。原本还准备帮陆压说话的燃灯道人，现在也选择了沉默。 能够证道金仙的修士，都不会是傻子。就算是刚才没注意到，现在也反应了过来。 秘术大家又不是没有修炼过，只不过但凡是秘术，施展起来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赵公明可是大罗金仙，一道能够咒杀大罗修士的秘术，需要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 想通了这一切，大家看向陆压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阐教确实需要盟友，但绝不需要这种居心叵测的盟友。姜子牙可是应劫之人，万一遭遇秘术反噬一命呜呼，阐教苦心缔造的大势就没了。 本来神仙杀劫就危机重重，没有大势可以依仗，众仙可没有渡过杀劫的底气。 “陆压道友还是留下亲自主持吧，吾等自会替你争取到足够施展秘术的时间。” 姜子牙哈哈大笑道。 只是这声豪爽的大笑，落入陆压眼中就是浓浓的嘲讽。陆压也是果决之人，意识到了不好之后，瞬间变脸道： “贫道好心助你们伐商，尔等居然嘲讽于我，端是不为人子！” 愤慨之情溢于言表，可惜这一切，现在都没有意义。阐教众仙可不是好糊弄的，内心之中认定了陆压居心叵测，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我人族王朝更替，何须你这位妖族太子来操心。此番尔施展诡计，意图算计截阐两教，又是何居心？” 姜子牙的话音刚落，营帐内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此刻阐教众仙全部将视线锁定在了陆压身上，如果他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今天怕是免不了一战。 “你是妖族太子，难怪贫道觉得身法熟悉，原来刚才你施展的是金乌化虹之术。 可惜你的功夫还不到家，若是有你父亲、或者叔父的十分之一，我等绝对奈何不得你！” 燃灯道人恼怒的说道。 差点儿被一小辈骗了过去，对燃灯道人来说，无疑是一大耻辱。 众仙同样是怒火在胸中燃烧，人族和妖族的恩怨他们可以不在乎。但沦为丧家之犬的妖族太子居然胆敢算计阐教，分明就是对他们的挑衅。 正在众人等陆压解释之时，主座之上的姬发突然开口道：“请众仙长拿下这妖孽！” 人妖乃世仇，若是靠妖族修士支持夺鼎，就算是赢得胜利也得不到人族圣地的认可。 作为王者，这点儿政治智慧姬发还是有的。为了不让此事成为自己帝王生涯的永恒污点，同陆压做出切割是必然的。 直接翻脸，无疑是表明立场的最佳方式。 姬发的话音刚落，哪吒、杨戬等人族出身的一众三代弟子就抢先出手。 意识到局势失控，陆压立即施展化虹之术离开。阐教众仙急忙出手拦截，因为顾忌伤到姬发，畏首畏尾之下，终归还是让陆压逃离。 离开周军大营之后，陆压吐出了一口淤血。显然，刚才的群仙围攻，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暗骂一声晦气之后，还来不及庆幸劫后余生的陆压，瞬间脸色大变。 望着突然出现的四名人族大罗金仙，要是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早知道身份暴露会有麻烦，没有想到麻烦这么快就找上了门，仿佛是早有准备，就等着他上钩。 正欲施展化虹之术离开，陆压突然脸色大变，空间被人封锁了。 “真是看得起我陆压，四名大罗金仙不够，就连准圣都出手了！” 陆压冷笑着说道。 可惜眉宇间那丝凄凉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显然在生死关头，这位妖族太子远没有表现出的这份从容。 “废话真多，当年你祸乱洪荒之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一身业力尚未消除，又敢掺和我人族王朝更替，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仓颉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话虽不好听，内容却是事实。时金乌闹洪荒，其中九大金乌全灭，所有的因果业力都落到了陆压身上。 若非获得了女娲娘娘的庇护，加上妖族气运的余荫，陆压早就万劫不复。 故，自巫妖量劫结束之后，陆压就深居简出，轻易不出娲皇宫。 怎奈昔日沐浴东海之时，同未化形的赵公明结下了因果，需要在杀劫之中了结。 苦心谋划之后，精心设计了一招借刀杀人，可惜计划刚刚开始就被识破。 现在不光得罪了截教，还遭到了阐教的追杀。最悲剧的还是暴露了身份，遭到人族强者的围堵。 人族向金乌一脉讨还因果，完全是名正言顺。在这个问题上，纵使女娲娘娘也不好插手。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女娲娘娘的气运，近半都来自人族，人族的重要性已经压过了妖族。 “哼！” 冷喝一声表示不屑之后，陆压抢先发起了攻击。斩仙飞刀出窍，发出一道凌厉的刀气，仿佛要撕裂大地。 迎接刀气的却是一个个文字虚影，足有三千六百余个，将陆压围得严严实实。 这么富有特色的招式，明显是仓颉的标配。伴随着人族大兴，人文也兴盛了起来。 种族气运的不断加持，让仓颉手中的文字成为了一件功德至宝。攻击力虽然不是很犀利，但用来给人添乱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甭管陆压的斩仙飞刀再怎么厉害，面对一个又一个文字虚形，也只能徒劳无功。打破了虚幻文字也没用，只要人文不失，虚幻文字随时可以重聚。 何况旁边的另外三位人族大罗也没有闲着，手中法宝纷纷向陆压打去。 绝招被压制，又遭到联手围攻，本就有伤在身的陆压自然招架不住，一时间是险死还生。 眼瞅着就要一命呜呼，场上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开口呵斥道：“住手！” 仿若是言出法随，交战之中的五人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术，瞬间停下了手中的攻势。 三界之中有此等实力的屈指可数，瞬间李牧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当下也不在隐藏。 “道友仙山何地，为何要阻拦吾等了结与妖族之间的因果？” 不等对方开口，李牧率先就将帽子扣了过去。人族和妖族之间的因果可是非比寻常，掺和进去就是无尽的麻烦，哪怕是圣人也会感到棘手。 准提自然也不会例外。如果可能的话，他也不想在这种场合出现。怎奈天机显示，陆压乃是西方教大兴的重要人物。 “大觉金仙不二时， 西方妙法祖菩提。 不生不灭三三行， 全气全神万万慈。 空寂自然随变化， ……” 逼气十足的回答，让李牧苦心营造大义优势，瞬间荡然无存。 没有法子，碰到一位不要节操的的圣人，李牧也很无奈。 没有表面身份之前，可以装糊涂、扣帽子，一旦公开了圣人身份很多事情就没法做了。 一句“圣人之下皆蝼蚁”，就足以说明一切问题。在拳头不够大的情况之下，该装孙子还是得装孙子。 “见过圣人！不知圣人此来何事？” 李牧故作迷糊的问道。 只是同刚才相比，语气上已经客气了很多，没有了兴师问罪的气焰。 “见过太华道友！” “见过诸位道友！” 准提回礼道。 “贫道此来只为度化一二有缘人，见有妖孽祸乱人族，故欲出手降服之，没有想到让几位道友抢了先。 只是贫道亿万里迢迢的赶过来，却是不能白跑一趟，不知诸位道友可否割爱，以全贫道此番功德？” 听了这话，李牧对准提又有了新的认识。明明就是想要救走陆压，到了他的口中就变成了降妖除魔。 让圣人白跑一趟？ 想想就行了，这话要是说出来，看似好说话的准提立即就得翻脸。 生命危险倒是不至于，可一番苦头却是少不了的。明知道今天留不下陆压，李牧自然不会同准提硬刚。 “圣人有此雅兴，也是此畜生的福源。不过此寮同我人族因果牵扯太深，圣人将起度化之后，万万不可让其再入人族之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无法弄死陆压刷功德，李牧只能退而求其次，将他驱逐到人族疆域之外。 反正准提说的是降妖除魔，他顺水推舟变成镇压，也算是给足了准提圣人的面子。 “善！” 如此干脆的回答，让李牧一肚子劝说的话都咽了回去。随即他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西方教想要大兴，光一个陆压还远远不够，更需要人族的配合。 在这种背景之下，准提自然不会轻易得罪人族。反正被禁足进入人族的是陆压，又不影响什么。 再怎么脸皮厚，准提也不好意思提出，让陆压这位妖族太子到人族之中传教。 真要那么干，那就是自觉西方教于人族。哪怕陆压传教再怎么厉害都没用，妖族太子的身份就足以令他寸步难行。 没用能够留下陆压，李牧也不觉得气恼。今天出场的准提圣人，而不是女娲娘娘，已经最好的结果。 这意味着，妖族在女娲娘娘心目中的地位并非无可替代。不需要担心，在打压妖族的时候面对女娲拉偏架。 至于准提圣人，这次出手完全是因为利益。想要他支持妖族重新夺取天地主角之位，纯粹就是在做梦。 没有圣人支持的妖族，注定翻不起大浪。潜力最大的妖族不搞事情，其他种族是很难撼动人族天地主角之位的。 小插曲没有影响封神杀劫的继续。姜子牙不肯跳坑，一众阐教金仙也都是聪明人，谁也不愿意去尝试邪法，钉头七箭书自然没有发挥威力的余地。 迫不得已，他们只能从原始天尊手中求来了盘古幡。三界单体攻击最强的先天至宝，自然不是定海珠能够比的。 趁赵公明不留神，广成子就给他来了一下狠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作为胜利者的阐教十二金仙也没能够讨到好，紧接着就迎来了九曲黄河阵，混元金斗之下集体被削去顶上三花，亿万载的修行成泡影。 若非原始天尊来得快，他们就成了封神榜上人。不是被人杀死上榜，而是因为修为消失、寿元耗尽而领盒饭。 真要发生这种事情，那就真成笑话了。从这方面来看，其实三宵还是太过手软。 真要是不管不顾将十二金仙送上榜，立即就闪人回金鳌岛，原始圣人还真不一定会拿她们怎么样。 至少短时间之内不会动她们，谁让原始圣人好面子呢？ 上了榜的十二金仙，对阐教来说已经没有了价值。让原始圣人丢这么大的脸，还有多少师徒情分，真的很难说。 何况人死债消，十二金仙齐上榜，封神杀劫也就提前结束了。阐教大败成为定局，原始圣人也丧失了联合诸圣围攻截教的动力。 就算要围攻，那也是别人开条件来邀请他加入。 毕竟，核心弟子都折腾了，就算是翻了盘也只能替别人做嫁衣。 阐教的教义就注定了原始圣人不是头铁之辈，顺应天命的阐之道，同样也包含了在事不可为的情况下认输。 可十二金仙没有上榜，那就还有挽回的余地，原始圣人自然要出手抢救了。 情急之下，下重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令李牧疑惑的是太上圣人，为啥也出现在了现场。 蝴蝶效应，没有能够扭转封神战局，李牧暗自松了一口气。 算计陆压，那是为了试探女娲娘娘的立场，可不等于他就支持截教。 要不然提醒的就不是姜子牙，而赵公明、或者是三宵。只要他们肯下狠手，阐教拿什么去赢？ 从这方面来看，光修道行、缺乏神通手段护身，在洪荒世界之中同样不好混。 李牧毫不怀疑，阐教十二金仙都有准圣之资，哪怕是同为大罗修士，道行也比赵公明要高，可结果却是被人家压着打。 尤其是现在，丧失了三花五气的十二金仙更是一群弱鸡。凭借丹药、天材地宝临时提升起来的修为，自然比不上原来自己修炼出来的扎实。 可十二金仙没得选择，现在正处于杀劫之中，不想成为封神榜上人，就只能先恢复实力。 至于修为虚浮的问题，待杀劫结束之后再慢慢想办法解决好了。 第五十章、三教合一的构想 故地重游首阳山，李牧内心是崩溃的。不知道发生了啥，他这位低调的吃瓜群众被太上圣人给盯上了。 美其名曰：太上圣人近日欲开讲大道，邀请他这位玄门武道之祖过去。 这个说法，反正李牧是不会相信。或许讲道是真的，但是邀请他过去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听道。 封神杀劫正进入到关键时刻，眼瞅着就要四圣汇诛仙，太上圣人哪里有闲功夫讲道？ 当然，洪荒世界的时间不值钱，圣人的时间观念和普通人可能不一样。以他们漫长的寿元来说，过上千儿八百年也可以算是近日。 到时候封神杀劫早结束了，估摸着太上圣人也有了闲工夫，开讲一次大道也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这种特殊的小灶，给玄都那位唯一的人教嫡传还差不多，哪里轮得到他这个外人？ 盘点了一下，在封神杀劫之中的所作所为，李牧发现自己完全可以称得上——安分守己。 丢给姬昌一份治国经验做参考，那是他这个人族前辈在提携后进晚辈。作为人族大贤者，这么干完全没有毛病。 提醒姜子牙、拆穿陆压的算计，那是为了三教和谐，不能让外人给算计了去。 后面追杀陆压，那就更不是事了。太上圣人可不会在乎一妖族太子的死活，何况还没能够杀死陆压。 除了这些之外，那就只有他捣鼓出来的神秘大阵。动静搞得那么大，被圣人觉察到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 想到了这里，李牧悬着的心突然落了下来。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洞悉了事情的真相反而不再可怕。 最关键的是：李牧搞出来的所有谋划，都没有损害到太上圣人的利益。 作为玄门武道之祖，李牧也是有几分牌面的。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圣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他出手。 跟着童子的脚步，来到太上圣人的居所。眼前的一幕，令李牧非常的无语。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谁也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太上圣人，现在就宛如一个避世的隐士，玩起了躬耕于田园。 当然，同样是耕于田园也大有区别，普通隐世那是种菜、种花，太上圣人种全都是灵根、灵药。 除了一个古朴的茅草屋，前面有一张石桌之外，四周就算是先天层次的灵物，让土鳖的李牧大开眼界。 莫说和这位土豪圣人比，就连同洪荒一众大能比，李牧也是最穷的一波。 没有法子，谁让他崛起的时间晚呢？不仅错过了瓜分洪荒的黄金时代，就连白银时代都没有赶上。 待李牧修为拿得出手，洪荒世界之中稍微上档次点儿的灵宝、灵物，都已经有主了。 作为一名有节操的有为修士，李牧干不出杀人夺宝的事儿，所以家底一直都积攒不起来。 “见过圣人！” 朝着眼前的老者行了一礼，李牧收回了羡慕的目光。这里是圣人道场，当着圣人的面流露出太多的表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太华师弟请了！” 顺着太上圣人手指的方向落坐，原本空旷的石桌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几碟灵果。 光看卖相，就知道这些灵果不同凡响。丢到外界去，都能够引起一场杀戮。 不过两人的目光都不在灵果上，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几乎所有的灵果都丧失了作用，只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想必师弟已经猜到，贫道这次邀请师弟过来，主要是为了封神杀劫。 杀劫演化到现在这一步，截阐两教势如水火，无论谁胜谁负，玄门都会损失惨重。 不知师弟可有妙策，避免我玄门的损失？” 太上圣人说完，锐利的眼神凝视着李牧，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被盯得头皮发麻，李牧知道今天要是不拿出点儿干货，怕是不是那么容易过关。 “圣人，此事怕是无法避免。截阐教义相冲，决裂是不可避免的。这次神仙杀劫，只是将两教的冲突给提前了。 大道修行注定只属于少数人，神仙杀劫既是劫数，同样也是机缘。 强者之路从来都没有一帆风顺，血与火的淬炼，只会让三教弟子更好的成长。 只要将冲突层次限定在准圣之下，实际上对我玄门造成的损失，并不会太过严重。” 李牧试探性的说道。 大道难求，玄门三教弟子众多，可要说有希望证道混元的，却是寥寥无几。 对一方教派来说，人丁兴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实力。 一尊混元修士，就超过所有门人弟子的价值，这不是靠数量能够弥补的。 不过对眼下的玄门三教来说，这些话纯粹就是在扯淡。一个个都是三尸未斩的小修士，谈混元大道完全就是在痴人说梦。 封神杀劫的淬炼，能够诞生出几尊准圣，那都是撞了大运。 只见太上圣人摇了摇头：“太华师弟何必卖关子呢？你应该知道将冲突层次限定在准圣之下，并不具备可行性。 截阐两教的弟子多不成器，并没有领悟大劫的真谛。这场杀劫的最后收尾，免不了还要我辈圣人出手做过一场。 师弟连善后之事都开始准备了，继续在贫道面前装糊涂，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被拆穿了，李牧也不恼怒。自己在装糊涂，眼前的这位圣人，又何尝不是呢？ 夹在两个弟弟之中，太上圣人同样非常的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甭管是支持谁，都有可能影响三清之间的情分。 “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本来是一家。圣人若不想为了截阐纷争头疼，不如劫后将三教合并在一起算了。 玄门再怎么衰落，也是洪荒第一大势力，这是不变的事实。 若是能够三教合一，甭管现在的损失有多大，都能够稳住阵脚。 三教弟子陷于杀劫之中，也只是上了封神榜，并非烟消云散。 有这些人在天庭任职，未来的传道不仅不会受影响，反而会更加顺利。” 李牧硬着头皮说道。 眼前的情况非常明显，太上摆明了有合并三教之意，现在只是借他之口说出来。 原因非常简单，对无为的人教而言，合并就合并好了，反正他们也没几个弟子。 搁在家大业大的截阐两教就不一样了，经过了这波神仙杀劫，不光门人弟子接受不了，原始和通天两位圣人心里也会有疙瘩。 太上圣人不好开口，只能由外人提出建议，李牧非常不幸的被抓了壮丁。 事实上，李牧并看好三教合并。没有别的原因，内部矛盾太过严重。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封神杀劫之中损失最大的是截教。可是将时间拉长之后，情况就会发生变化。 谷</span>　　截教弟子成器的虽然不多，但通天圣人对他们一直都是一视同仁，众弟子的归属感超强。 就算是上了封神榜，对师门的归属感也不会降低。师门若是有事，这些人都会尽心尽力去办。 相比之下，阐教就悲剧了。门人弟子跟脚深厚不假，可光十二金仙内部都分成了好几个小团体，谁也不服谁。 三代弟子对师门的归属感看似不差，可耳闻目染的都是师父师伯师叔们的各种算计，心思多点儿是必然的。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终归会发现自己是师长们推出来替劫的，到时候还能剩下几分师徒情谊，谁也说不清楚。 到时候莫说是替师门效力，不故意给师门扯后腿，那都算道德高尚。 在这种背景之下，三教合一之后人间界的道统不可避免的被截教一脉主导，可偏偏上层掌权的却是阐教一脉居多。 截教一脉不服阐教领导，阐教大能也不会尽心为截教一脉道统提供帮助。 拼凑起来的三教合一，看似声势浩大，可因为内部矛盾太重，势必会影响这个团体的战斗力。 当然，知道归知道，李牧却不准备提前拆穿。 这些问题也并非没有办法解决，只要阐教安抚好门人弟子，化解三代弟子心中的疙瘩。 或者说截教多保留几分元气，在新的教派之中拥有足够的话语权，都可以将纷争压制到最低。 “太华师弟言之有理，不过三教合并之事，还需要从长计议。现在我们还是聊一聊你的大阵吧？” 太上圣人突然转移了话题，李牧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截阐两教弟子正在厮杀之中，现在显然不适合谈合并之事。真想要三教合一，起码也要等仇恨淡去之后。 …… “兵戈剑戈， 怎脱诛仙祸？ 情魔意魔， 反起无名火。 今日难过， 死生在我； ……” 望着杀气森森，陰风飒飒的诛仙阵，阐教弟子毫不犹豫的选择先认怂。 吃一堑，长一智。 杀劫进行到现在，阐教众仙提起截教的阵法就头疼。就算是最普通的阵法，在截教弟子施展出来，都会令大家胆寒，何况是大名鼎鼎的诛仙剑阵。 拿炮灰试阵都不需要。死在别的阵法之中，大不了上封神榜；陨落于诛仙阵之下，想要上榜都难，大概率会魂飞魄散。 榜单还没有填满，现在可不能浪费。 焚香沐浴恭请原始圣人降临，怎奈这个时候通天教主也跟着出现在了战场上。 原始圣人叹了一口气后说道：“通天，你不该来！” 看得出来，原始的兴致不高。眼前这一幕，显然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兄弟对决，怎么看都是一场悲剧，何况这一波还要联合外人。 通天故作冷漠的说道：“二兄，无需多言。大道相左终归会有这么一天，现在就看我们谁的手段更胜一筹了。” 打量了一番诛仙剑阵，原始终归还是熄灭了独自闯阵的念头，将目光投向了太上圣人。 “唉！” 长叹一声之后，太上直接进入剑阵之中，缓缓说道：“道祖有言：诛仙剑阵非四圣不可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三弟的阵法大道已然大成，可惜终归是成也诛仙，败也诛仙啊！” 似是而非的话，搞得一众围观者云里雾里。除了当事人之外，李牧也猜到了几分。 诛仙剑阵虽然厉害，可终归只是外物。借助外物将阵法之道修炼到混元之境，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从外物之中走出来。 显然，现在的通天圣人对诛仙剑阵情有独钟，没有丝毫走出来的想法。 或许神话之中，诛仙剑阵被破之后，通天圣人没有立即收回，就是为了让自己走出诛仙剑阵的影响。 说话间，太上圣人已然施展了一气化三清，身影一分为四直奔四剑而去。 眼前的一幕，让一众围观的大能叹为观止。太上分出的三道虚影，竟然也出现了混元气息。 “来得好！不过大兄，光这些可不够！” 通天豪气的说道。 谈笑之间，仙风阵阵滚尘沙，四剑忙迎影乱斜，散发出无尽的杀意。 在漫天剑气的攻击之下，虚幻的三道人影很快就烟消云散。虚的终归是虚的，不可能和真正的混元修士相比。 在一气化三清被破的瞬间，太上圣人已然从大阵之中跳出，仍然是风采依旧，丝毫不见气馁。 在诛仙剑阵之中来去自如，道祖坐下第一圣人的名头，太上也是实至名归。 “三弟，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周兴商亡乃是大势，何必要逆天而行呢？” 太上圣人劝说道。 这是实话，人道已经发起了革鼎，大商属于即将被时代淘汰的垃圾。 在这种背景之下，同商王朝站在一起，纯粹就是在自讨苦吃。 “大兄不必多言，截教奉行的就是截取一线生机，尽管眼下大势对商王朝不利，我也只能勉力一试。 若是见风险大就放弃，如何能够体现截之大道的精髓？真要这么干了，我恐怕就要道心有缺。” 待通天说完，太上和原始苦涩的对视了一眼，瞬间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作为圣人，同样也是需要顾忌名声的。本来以大欺小，就容易受人非议，何况现在还要联系外人。 可不这么干又不行，谁让诛仙剑阵太过难缠，他们两人破不开呢？ 第五十一章、化被动为主动 转瞬之间，西方二圣就出现在了阵前。五圣会诛仙，场面越发的宏大了起来。 各路吃瓜群众，此刻都兴奋了起来。圣人的槽点，可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何况是五位圣人大战。 可惜李牧却兴奋不起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五位干架神仙都得跟着遭殃。 神话传说之中，乃是万仙阵破之后，才打爆洪荒大陆的，谁知道这个时间会不会提前？ 像李牧这种大神通者还好，只要不跑到战场中心去晃悠，些许战斗余波还是能够兜住的。 普通修士或者是凡人就惨了，随便一点儿余波就能够要他们的命。真要是洪荒破碎，涌入的空间乱流瞬间就能够将他们撕得粉碎。 “玄黄世兮拜明师， 混沌时兮任我为； 五行兮在我掌握， 大道兮渡进群贤。 ……” 太上的话落地，四圣一同进入诛仙剑阵之中，各自冲着一道门户而去。 一瞬间通天就感受到了压力，诛仙剑阵号称非四圣不可破，但是现在四圣已经凑齐了。 太上、原始、接引、准提各自瞄准一柄仙剑出手，竟然有将诛仙剑阵一分为四的迹象。原本完美的剑阵，瞬间出现了破绽。 大阵内，通天教主立即引动诛仙剑阵之力，与四圣进行大战。 一方是杀戮无双的诛仙剑意，一方则万化无极的乾坤之力、破碎大千的利刃锋芒、无上寂灭之力、虚无缥缈的因果之力。 轰隆隆…… 五圣大战之中，空间都遭到了扭矩，天道法则都出现了崩溃，唯有五圣大道之间的对抗、碰撞、扭曲、泯灭。 令李牧诧异的是：如此声势浩大的五圣大战，战斗余波居然被压制在了剑阵之中，并没有波及到界牌关附近的商、周大军。 “战斗有问题”，这是李牧的第一想法。纵使圣人对力量控制得完美无瑕，也免不了余波荡漾。 眼前这一幕明显不正常。圣人出手威力何其巨大，就算是诛仙剑阵能够承担如此强度的冲击，大地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眼前这一幕，刻意为之的痕迹实在是太浓郁了。只是李牧怎么想不明白，什么事情需要五圣一起上演这出大戏？ 五圣会诛仙是在演戏，那么接下来的万仙阵大战、洪荒破碎，这背后有隐藏着什么玄机呢？ 反正李牧不相信，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五圣会不顾一切的打破洪荒世界。就算是要对决，也可以跑到混沌之中去pk。 如果不是刻意为之，那么打出了真火的通天教主，连重开天地的念头都生了出来，干嘛不对周军和一众阐教弟子出手呢？ 易位而处，李牧若处于通天圣人的位置，报复的对象绝对是各教门人弟子，而不是冲着天地发泄。 圣人之下皆蝼蚁，可不是一句笑谈。通天圣人真想要灭杀各教弟子，谁也拦不住。 只要将战斗余波引过去，就足以将一众准圣未成的各教弟子全部抹杀。大家的弟子一起凉凉，又被拉到同一起跑线，谁也不会吃亏。 仅仅灭杀一帮圣人弟子，可远没有灭世因果大。通天圣人完全兜得住，这点儿小麻烦，鸿钧老祖最多也就斥责几句。 要知道对诸圣而言，洪荒世界同样是他们的家。因为赌气就拆了自己的家，未免也太憨了。 想不明白，那就索性不去想。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看到的风景自然也不一样。 观看圣人大战，虽然风险高了一丢丢，但这也是一次大机缘。 战场之上的天道法则不断崩溃、重组，其实也是悟道的最佳时机。何况诸圣的每一次攻击，都富含浓郁的法则之力。 送上门的机缘，李牧自然不会放过。眼下他所在的首阳山，可是洪荒世界最安全的地界之一。 纵使有圣人在外面全力进攻，太上圣人布下的护山大阵也能够抵挡一二，区区战斗余波自然不再话下。 可惜五圣大战来得快，去得也快。战斗仅仅只进行了数日功夫，就以诛仙剑阵的告破而终结。 这么点儿时间，对凡人来说确实不算短，但对修士悟道来说，实在是太过短暂。 大战结束，天道法则恢复平静，李牧也从悟道之中醒了过来。 就在这短短的数日功夫，多项法则又向前更进了一步。尤其是毁灭法则进步的最快，法则领悟增加了近一成。 现在李牧有些明白神话传说之中，罗睺为啥想要灭世了。实在是世界破灭，才是修炼毁灭法则的最快捷方式。 找到了修炼捷径，李牧对毁灭法则瞬间丧失了兴趣。灭世和他的形象实在是不搭，这样的捷径不走也罢。 隐约之间，李牧感觉自己似乎洞察了封神杀劫又一大内幕。 自己这样的旁观者都收获不菲，那么亲眼目睹、近距离接触天道法则破灭与重组的五位圣人，又有什么样的收获呢？ 如果是为了悟道，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洪荒世界的修士对大道有一种近乎魔怔的偏执，为了悟道那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搞不好五圣会诛仙，只是诸圣的一次试探。 大战过后，李牧可是清晰感应到了一股造化之力降临洪荒大地。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女娲圣人在出手善后。 那么这场大戏，洪荒六圣就全部参与了进去。要是鸿钧道祖此刻出来阻止，那么后面的万仙阵之战多半是不会再有了。 遗憾的是那位道祖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甚至连传音斥责都没有，分明就是故意放任诸圣搞事情。 …… 紫霄宫中，身合天道的鸿钧老祖突然蹦出一口鲜血。显然，天道法则动荡，对他这位合道之人的影响也不小。 本该是要发怒，训斥一众搞事情的逆徒。只是鸿钧老祖嘴角的那丝笑容，暴露了他内心的窃喜。 眼前一幕要是传到洪荒，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身合天道的鸿钧道祖，故意放任诸圣大战，甚至不惜替他们承担了天道反噬。 这里面的水实在是太深，要是洞悉了真相，估摸着一众洪荒大能会被吓出尿来。 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丝，鸿钧老祖嘲讽的吐出两个字： “幼稚！” 诸圣若是知道，自己的表演在鸿钧老祖这里就是这副评价，恐怕一个二个都要胆若寒蝉。 作为上古时代的最大胜利者，主宰洪荒无数载的鸿钧老祖，可不只有光辉伟岸的一面，同样也不乏杀伐果决。 只不过自巫妖量劫以来，洪荒就进入到了鸿钧时代。高坐云端的道祖，在洪荒世界之中已经找不到够份量的敌人，故不在轻易出手。 不出手，不等于无法出手。真要是相信这位道祖非量劫不得出，那绝对是脑子中进水了。 …… 大战终结，洪荒之中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作为吃瓜群众的一众洪荒大能，内心迟迟无法平静下来。 李牧能够觉察到五圣大战有问题，其他人同样也会有所发现。甚至这帮老狐狸，想到的还会更多。 遗憾的是发现归发现，却不等于他们能够做什么。能够成为一方大能，必然有其压箱底的手段，可这些底牌仍然不足以让他们参与圣人博弈。 惹不起，躲得起。不少没有顾虑的大能，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要出去避一避风头，等风波结束之后再回来。 不得不承认，能够自上古时代活下来的大能，就没有一个简单的。最起码在对危机的感应上，那是远超常人。 这里面显然不包括李牧，此刻他还在首阳山等着太上圣人讲道。没有法子，谁让他知道的太多呢？ 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在太上圣人的再三挽留之下，李牧果断的选择在首阳山待着。 “贤者，这场杀劫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啊？” 玄都颇为忐忑的问道。 从他的眼神之中，李牧读到了恐惧。正常情况之下，作为太上圣人的唯一弟子，玄都应该是非常安全的。 然而现在的情况，明显不是那么的正常。诛仙剑阵都破了，可截教依旧没有选择认输。 可以想象，接下的大战绝对不会像之前那么和谐。被激怒的截教弟子大概率会下狠手，哪怕他这位唯一的人教弟子出现在战场上，也不是那么的安全。 偏偏玄都现在代表的是人教，属于量劫的主要参与者，避无可避，必须要参与最后的决战。 “该结束之时，自然会结束。玄都道友，何必要执着呢？” 李牧微微一笑说道。 看着有人比他还要郁闷，李牧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玄都都这么忐忑不安，截阐两教的弟子是什么状态，那就更不用说了。 按照目前的情况，在最后的大决战之中，他们不光要和同辈弟子厮杀，更要小心被圣人给盯上了。 看着眼前这个无良的家伙，玄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谁都知道该结束之时，杀劫就会结束，甚至他还知道距离杀劫结束已经不远矣。 可作为劫中之人，就注定了他无法像李牧这么淡然。两人也算是有些交情，看李牧一副开玩笑的样子，玄都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杀劫什么时候结束，明显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只是令玄都诧异的是，自家那位清净无为的师尊为啥会将李牧请过来。 只是这种事情，李牧不愿意多说，玄都也不好去问自家师尊，只能将疑惑憋在肚子里。 幸好，玄都跟着老子修行，无为之道大有进益，倒也不会为此伤神。 在两人闲聊之际，人间战场已经推进到了潼关。没有任何意外，周军再次碰到了狠角色。 “痘疹恶疾胜疮伤， 不信人间有异力； 泡紫毒生追命药， 浆清气绝索魂汤。 时行户户多遭难， ……” 瘟神出场，就是不同凡响。八卦台上，吕岳撑起了瘟癀伞，对着周军大营施法，瞬间就是哀嚎声一片。 不光普通军士遭劫，就连姜子牙、姬发都卧倒在了病床上，原本士气高昂的周军，瞬间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仓皇之下，杨戬急忙焚香向师门求援。仿佛是早有准备，顷刻间玉鼎真人就出现在了大殿之内。 坦率的说，阐教十二金仙在封神杀劫之中的表现并不怎么样。明知道门下隔三差五的求援，他们还是打完就闪人。 美其名曰：回山清修。实际上就没有一次屁股坐热的，很多时候都没有来得及回到山中，又被唤了过来。 不断来回的折腾，这些家伙还是乐此不疲的表演，仿佛他们都是真正的大德清修之士。每次出手都为了顺应人道革鼎的大势，迫不得已之下才出的手。 看了生命垂危的姜子牙一眼，玉鼎真人逼格满满的说道：“子牙，尔虽是帝王之师，又肩负封神之大任，但亦少不了劫数。 今七死三灾已满，清名留在简编中。接下来当无往不利，无需担心劫数临身。 杨戬，此瘟非同凡响，非常规之法能够化解。你速往火云洞一行，向地皇求取化劫之神药。” 破解瘟疫的办法，自然不只这一种。随便一位圣人出手，都能够轻易驱逐瘟疫。 只是出手驱逐瘟疫之法，也是有讲究的。用世俗之法驱逐，还是施展法力驱逐，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前者济世救民，乃人道所推崇，自有人道功德降下。后者就不一样了，修行者干涉世俗，不仅没有功德加身，反而会降下业力。 阐教讲究顺天应命，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自然要遵守人道规则行事。 何况，向火云洞求援，还有政治上的加成。脸皮厚一点儿，完全可以对外宣称：西岐获得了人族圣地的支持，再一次佐证姬发的天命所归。 增加的声望，虽然不能影响修行界，但是对天下各路诸侯而言，却有非比寻常的号召力。 多获得一路诸侯的支持，西岐一方获得的人道气数加成就要大上一分，赢得这次王朝更替的胜算也会增加一分。 对同西岐深度捆绑的阐教而言，己方气运上升肯定一件好事。某种意义上来说，吕岳这波瘟疫，对阐教也是一个助攻。 第五十二章、洪荒破碎之谜 “万仙恶阵列出隈，飒飒寒风劈颈吹；片片祥光笼斗柄，纷纷杀气透灵台。鱼龙此际分真伪，玉石从今尽脱胎；多少修持中此劫，三尸斩去五云开。” 感慨了一句之后，李牧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此刻他已经不再是吃瓜群众。 四教五圣会万仙，搞出来的阵仗实在是太大。山崩地裂、斗转星移，仿佛整个世界都要炸裂开来。 余波荡漾整个天地间，若非女娲娘娘出手庇护，距离不远的商周大军早就没影了。 最坚固的堡垒，永远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坦率的说，洪荒世界的空间也算是稳固。即便是换了天柱，那也是一方顶尖世界。 可再怎么坚固的世界，也经不住管理员从内部搞事情。此刻的天道，就仿若是锈掉了一般，只能机械的运转着规则。 偏偏诸圣都有一部分天地权柄，并不会遭到世界法则的排斥，以至于他们的每一击，都能够给世界带来莫大的伤害。 轰隆隆……的声音响个不停，整个世界都快要给倾覆过来，所有的洪荒大能都意识到了——要糟，这是打出真火了。 “通天，快收手吧！再这么下去，洪荒世界就要崩溃了。” 原始圣人焦急的说道。 折腾归折腾，将世界搞崩溃，可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从一开始，三清的计划都只是试探一下天道、或者说鸿钧的底线，可没有准备他们进行死磕。 万一搞崩溃了洪荒，谁知道天道、鸿钧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原始，现在说这些不是太晚了么？到了这一步，那就索性重演地火风水，缔造一个新的洪荒世界好了！” 说话间，通天的手中的剑已经出窍，爆发出威力最大的一击，直冲洪荒大地而去。 诸圣见此，急忙出手阻拦。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诸圣拦截通天的一击，好巧不巧的跟着落在了洪荒大地之上。 在碰撞的一瞬间，洪荒大地突然破裂开来，紧接着裂纹蔓延到了整个世界。 原本稳固的洪荒世界，刹那间变得四分五裂，丧失了世界屏障保护后，混沌乱流当即席卷而来，吞噬了无数生灵。 “斩！” 一个斩字出口，洪荒诸圣周身的气势瞬间爆涨，仿佛要超脱而去。 目睹这一切的一众洪荒大能，一个个被吓得目瞪口呆，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一股威压从天而降，直冲诸圣而去，瞬间将他们的气势压制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隐约之间李牧总感觉诸圣在流汗。 刚刚目睹了圣人毁天灭地的威势，现在又见到天道威压将圣人逼到冒汗，李牧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界又被动提高了很多。 顾不上看圣人的乐子，李牧瞬间催发了提前布下的大阵，近乎同一时间还将大阵驱动之法传递给了洪荒各路大能。 愿不愿意出手捞功德随意，反正机会他是给了。显然，这纯粹是多虑了。见识到了天道的厉害，大家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伴随着大阵的运转，原本四飞五裂的洪荒碎片，开始缓缓聚集在了一起。 只是破坏容易重聚难，拼凑在一起的洪荒碎片，并没有完美无瑕的拼凑在一起，反而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对此李牧也无能为力，能够用阵法聚拢四分五裂的洪荒碎片，已经是一个莫大的奇迹。 想要这些碎片，完美的聚合在一起，那就涉及到了世界法则的本质，远远超过了李牧现在的能力极限。 “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 危急关头，牛逼轰轰的鸿钧道祖终于出场。 伴随着鸿钧道祖的现身，祥瑞之气瞬间充斥着整个洪荒，原本不断上演的天灾人祸，此刻都平复了下来。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超脱失败的诸圣，现在已经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一个个规规矩矩飞到鸿钧老祖身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弟子愿老师圣寿无疆！不知老师驾临，未曾远接，望乞恕罪！” 刚才的事？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管大家信不信，反正诸圣已经忘了刚才发生了啥。现在大家都是做错了事的乖宝宝，企图躲过家长的责罚。 “尔等，还不出手稳定洪荒？” 鸿钧老祖怒斥道。 尽管洪荒破碎，这一幕也是他想要看到的。可对诸圣的胆大包天，他还是非常的生气。 想要超脱洪荒，岂不知他这个天道代言人都没有真正的超脱出去？ 作为合道者，鸿钧早就视洪荒世界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又岂会容许有人来分割! 世界牧养众生为资粮，合道的鸿钧与世界发展同步，自然也是如此。 某种意义上来说，洪荒世界的所有生灵，都是他鸿钧老祖蓄养的韭菜，而六圣则是最肥硕的几颗。 既然是韭菜，自然要一茬一茬的收割，不能一次性连根拔起。 故，鸿钧老祖没有按照天道的意志，直接拿下洪荒六圣的圣位，将他们给彻底抹除掉。 终归还是洪荒世界家底太过厚实，不加以限制就会狂飙式的发展，让他这个道祖跟不上，否则鸿钧才懒得搞出这么多的量劫。 眼下这一波下来，天地遭受重创，光舔伤口就需要无数年。多出了这么长时间用来修行，他这个合道者也该追上天道成长的步伐了。 最关键的是，作为最大的幕后胜利者，鸿钧老祖却是什么责任也没有，所有的黑锅都扣在了洪荒诸圣头上。 任谁见了，都要称赞一句——高明。 多了诸圣的加入，原本众大能勉力维系的大阵，瞬间就稳定了下来。动荡不安的洪荒大地，也渐渐稳定了一眼。 瞟了一眼众人所在的方向，鸿钧老祖一会衣袖，洪荒世界渐渐开始聚合在了一起。 只是和之前基本完整的洪荒大陆不一样，重组后的洪荒大地演化出了四大板块，以及若干的中小板块。 看着新鲜出炉的世界，鸿钧老祖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只不过他掩饰的非常好，仅仅只是一闪而逝。若不是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这些。 善后工作结束，鸿钧老祖将矛头对准了五圣。女娲娘娘虽然也有份，可毕竟没有加入大战。 天道至公，不会无端迁怒与人。鸿钧老祖还需要维护好自身的形象，自然不会无的放矢。 “尔等挑起大战，致使生灵涂炭、世界遭劫，欲作何解释？” 看得出来，鸿钧老祖是真的想要放诸圣一马。否则现在就不是询问缘由，而是直接进行治罪。 当然，诸圣自身的实力也是他们能够逃过一劫的重要因素。 圣人层次的强者培养不易，混沌之中可不太平，万一某一天混沌魔神杀了过来，还需要六圣守卫洪荒。 非到万不得已，鸿钧也不想自损实力。这和削弱洪荒不一样，圣人之下皆蝼蚁，高高在上的道祖自然不会在意蝼蚁的死活。 “回禀老师！二兄欺灭吾教，纵门人毁骂弟子，又弃截杀弟子门下，全不念同堂手足，一味欺凌；分明是欺老师一般，望老师慈悲。” 通天圣人硬着头皮解释道。 甭管什么样的理由，有理由总比没有的好。知道鸿钧老祖不想深究，这场戏那就必须做全套。 一旁的原始圣人紧跟着配合道：“你这等欺心，分明是你自已作孽，致生杀伐，该这些生灵遭此劫运，你不自责，倘云责人，情殊可恨！ 当日三教共签封神榜，你何得尽忘之也？ 名利乃凡夫俗子之所争，嗔怒乃儿女子之所事，纵是未斩三尸之位，天赴蟠桃之客也。 要脱此苦恼，你我兄弟皆是混元圣人，历万劫不磨之体，为三教元首，乃因小事，生此嗔痴，作此罪孽。 虽是劫数使然，也都是你约束不严。放任门徒违逆天道大势，阻碍人道革鼎……” 看似在对喷，实际上却也是在共同甩锅，减轻他们这些参与者的责任。 通天提出的十二金仙入劫搞事情，那是因为深陷神仙杀劫之中。为了脱劫而出，干一些出格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原始的回击看似锋利，可那一句“天数使然”，就将他们几人的责任推了七七八八。 两人开了头，另外三位圣人自然也不会闲着，纷纷出言相助。 目的就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打崩洪荒世界，大家都有份儿。通天无非是头铁了一些，成为了带头者，承担的责任要更重一些。 就连一旁的女娲娘娘也跟着劝说道：“师尊，量劫之中劫气丛生，易激发人心中之怨念，放大其欲望。 历次量劫，皆是遗祸无穷。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妨让诸位师兄弟想办法戴罪立功，弥补今日之过失！” 狠狠的瞪了六圣一眼，鸿钧老祖冷漠的说道：“尔等先随我去紫霄宫，洪荒大陆暂由镇元子代管。 封神之事，三教门下继续进行。 其余诸仙各归洞府，自养天真，以俟超脱。” 话毕，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鸿钧老祖直接带着六圣回到了紫霄宫。 看样子是准备关起门来处置了。至于刚才的问责，多半只是维护鸿钧老祖在众生心目中的伟岸形象。 想归想，面上李牧可不敢显露出一丝的不屑出来。目睹了万仙大阵的真相，他对这帮大人物的节操已经不报希望。 神话传说，终归只是传说。 现实是：三清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糟糕，太上并非无为，原始不只是护短，通天同样不憨，准提也不只有无耻，接引更不慈悲…… 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是一群逐道者，为了各自的大道而努力。 这波玩得虽然过了头，可终归是为了大道。 看似是三清在内斗，这又何尝不是三清同鸿钧的一次博弈呢？ 鸿钧拿封神杀劫敲打三清，三清就顺水推舟搞了一波大的。 若非棋差一着、超脱失败，洪荒究竟是鸿钧说了算，还是三清说了算，都是一个未知数。 干出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还以失败告终，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原本李牧还纳闷，封神杀劫过后为啥会出现：佛门兴起、玄门三教衰落的诡异一幕，现在看来根源就在这次杀劫之中。 为了打压三清，扶持西方二圣，以此分化洪荒六圣之间的关系，完全是顺理成章的。 要不然，仅仅只是道魔之劫的因果，可不足以令鸿钧打压自己的嫡传道统。 毕竟，从西方二圣拜入他门墙，并因此证道成圣那一刻开始，因果就发生了转移。 接引、准提两位圣人，为了恢复西方地脉劳神费力，也不仅仅只是因为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更多的还是身上背负了巨大的因果，不得不想办法偿还。 剪不断、理还乱的洪荒大棋局，让李牧非常的受伤。同这些老玩家相比，他还是一个粉嫩新人。 幸好此刻功德从天而降，稍稍安抚了一下他那受伤的心灵。总算没有白忙活，虽然不准备走功德证道的路线，可也没必要嫌功德多。 封神杀劫的真相居然是：诸圣想要趁天道混乱之际，超脱洪荒世界。这让李牧想要成圣的心思，瞬间淡去九成九。 很明显，天道圣人绝对存在着巨大的隐患，否则诸圣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太华道友，贫道先行一步了！” 镇元子有些尴尬的说道。 计划是李牧提出来的，大家一起努力奔走，最大的蛋糕却被他给拿走了，内心还是免不了忐忑。 当然，这种心态也就一瞬间，到手的利益那是万万不可能让出去的。 鸿钧老祖指定由他代管洪荒大陆，从现在开始，镇元子的地仙之祖名号才算是实至名归。 相比之下，忙里忙外、四处奔走联络的李牧，却只是收到了一部分功德。收益和付出，明显不匹配。 只是这种事情，注定羡慕不来。地书乃是镇元子的伴生灵宝，接下来梳理洪荒大陆、通地脉之事，只能由他来完成。 第五十三章、苦逼的天子苦逼的姜子牙 经历了毁天灭地的大战，幸存的三教弟子纷纷回山清修。 此刻封神杀劫也进入到了尾声，属于他们的杀劫已经过去，只留下一众阐教三代弟子继续辅佐西岐。 没有截教这座大山的阻拦，伐商大战进行的格外顺利。除了十二金仙偶有出手之外，再也没有牵扯到更高层次。 终于等来了摘星楼上的一把火，宣告了大商的灭亡。人道革鼎完成，杀劫散去、天地一片清明。 大劫亦是大机缘，渡过杀劫的三教修士纷纷修为大进，不少大罗之士此刻都到了斩尸的边缘，只差最后一个契机。 这个契机很快就来到，那就是万众瞩目的——封神。 封神台前，姜子牙将符册居中供放，传令武吉、南宫立八卦纸，镇住方向，与十支号，又今二人按五方排。 准备完毕之后，沐浴更衣、拈香金鼎、酌酒献花、绕台三匝。待拜毕诰册之后，开读元始天尊诰： “太上无极混元教主元始天尊敕曰：呜呼！仙凡路回，非厚培根行，岂能通神鬼途分，岂谄媚奸邪所觊窃……” 听得李牧都头大，不过眼下阐教是封神杀劫的最大胜利者，自然要按照阐教的规矩办。 仪式没什么变化，但是榜中人却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因为人族修士占据大量榜单的缘故，直接抬高了封神的门槛。 很多勉强上榜的修士，现在都被剔除了榜单。不少本该成为正神的截教修士，现在也只有一个辅神的位置。 凡人一步登天的机缘，那就更少了。像黄飞虎、崇黑虎、闻聘、崔英、蒋雄之流，自然和五岳大帝之位绝缘。 哪怕和阐教关系亲密也不行，封神也是有讲究的。暗箱操作可以，但是也不能太过分。 再怎么论功行赏，也不能将原来已经上榜的人族仙贤赶下来。好的位置提前被人给占了，那就只能退而求次。 最后只是捞到辅神之位，谁让天道注重平衡呢？ 人族的正神席位已经很多，再增加下去，天庭就要易主了。 阐教一系的自己人神位都受到影响，截教受到的冲击就更大了。看着面目全非的神位榜单，李牧突然发现自己貌似将封神给玩儿坏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经过这么一波大变，天庭的神灵综合素质上升了不只一个档次。 那些穷凶极恶、罪孽深重之辈，一个个都被踢了出去。没有封神榜的庇佑，这些家伙就算不魂飞魄散，也免不了万世轮回。 不光是神灵大换人，就连姜子牙这位封神之人的境遇，比神话传说之中都要好上一些。 虽然无缘神位，起码没有被阐教抛弃。原始天尊只是勒令他在了结尘缘之后，返回昆仑山清修。 不得不承认气运这玩意儿真的很玄妙。 神话传说之中，姜子牙因为在杀劫之中沾染大量的因果业力，又因为施展钉头七箭书耗尽了自身的气运，只能跌落凡尘、享人间之富贵。 少了这波作死的操作，属于封神之人的气运尚未散去，姜子牙的道途也迎来了一线转机。 当然，他的道途仅仅也就那么一线生机。在大运加身的时候，没有能够成长起来，往后想要有大的成就，那就更难了。 不过这些和李牧没有关系，两人素无交情，犯不着替姜子牙操心。 看着自己的门人弟子一个个登临神位，李牧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封神榜的限制虽多，可有一条好处：真灵寄托于榜中，封神榜不灭则众神不陨。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相当于福利、待遇、地位全部都缩水的圣人。 承载了众神的封神榜，现在已经无限接近先天至宝。待众神就位，神道兴盛之后，封神榜终有成为先天至宝的一天。 先天至宝或许可以被毁坏，但一般圣人肯定是做不到的。本质上先天至宝就和混元圣人处于同一格位。 安全有了保障，才能够想其他的事。至于自由的问题，那纯粹是想多了。 在洪荒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群大罗未成的小修士，要谈自由完全就是脑子有病。 洪荒六圣都不得大逍遥，鸿钧老祖还要苦心谋划，谁曾真正的自由过？ 在不同的位置，看到不同的风景，同时也有不同的烦恼。 昔日，李牧最渴望的是长生，故以追求长生为大道。 金仙之后，理论上的长生成，又开始窥视混元道果。 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修炼、谋划，终于成为了混元之下最顶尖的那一波，可李牧又看到了混元之后的路。 人心就是如此，永远都不会知道满足。 为了看山那边的风景，翻过了一座大山；又想要看山那边的风景，再翻过另一座大山…… 一直都在路上奔波着，就连已经看到的风景，都觉得不香了。 …… 就在李牧回答华山之巅，感悟人生之时，人间界也发生了巨变。 封神台前，周王姬发率领群臣祭拜诸圣和天帝，待祭文焚烧之后人族气运瞬间发生大变。 原本独立的人族气运天柱，直接同天庭、诸圣联系在了一起，人族的独立地位不复存在。 本该是人王的姬发，此刻也化身为周天子，开始大封诸侯。 “唉！” 叹了一口气之后，李牧暗自摇了摇头。早知道这一天会来到，可真正发生之时，他还是忍不住哀叹。 甭管是什么缘由，对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姜子牙和姬发，李牧还是忍不住迁怒。 幸好，他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克制住了出手的欲望。 人王变成了天子，今后王朝更替不光要面对人道革鼎，还要受“天命”的影响。 直接后果就是人族气运大量流逝，损失最大的就是李牧和三皇五帝这些人族强者。 作为最大的既得利益者，蛋糕突然变小了，搁谁身上都不能忍受。 只是此事乃诸圣、天帝之谋划，甚至还有可能牵扯到了鸿钧老祖，搞不好还有天道、人道之间的博弈，根本就不是李牧能够抗拒的。 不能螳臂当车，不等于就没有怨念了。眼下的这一出，幕后可充满了内幕交易，姬家捞足了好处。 抗拒不了只能认输是一回事，拿着人族利益，为自家谋取好处，这又是另外一回事。雷震子成为了勾陈大帝、伯邑考成为了紫薇大帝，天庭六御一家独占两尊位置，这要是没有问题谁信啊？ 估摸着姬发自己也晕乎乎的，若是有的选择，谁放着天庭大帝的位置不要，留在人间王朝做天子啊！ 在内心深处，李牧已经将这两尊大帝记载了黑名单上。没别的原因，谁让他们算计了人族呢？ 大能要转世入人族，李牧是不反对的。可这样暗箱操作，拿人族的利益为他们博取晋升的阶梯，那就不能忍了。 若是不杀鸡儆猴，往后这种事情只会层出不穷，更加令人防不胜防。 …… 火云洞之中，轩辕皇帝对着一众子孙冷漠的说道：“将姬氏一脉逐出门墙，我公孙轩辕没有这样的子孙！” 不同于熟知神话，早有心里准备的李牧，轩辕可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原本还在为自家子弟人才辈出而高兴，没有想到立即就给他送上了这份大礼。 甭管是什么原因，从人王变成了周天子，姬家都得为此负责。 尤其是那两尊大帝的诞生，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大家，他们出卖人族利益谋取私利。 发生了这种事情，轩辕皇帝也必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子孙瞎胡闹，祖宗也得跟着背锅。 若是不做出处理，大家还以为是他这个祖宗授意的。到了那一步，他这一脉也别想在火云洞中混了。 匆匆做出了处理，轩辕急忙去另外两位皇者进行解释，总之这口锅他是不会背的。 …… 沐浴在霞光之中姬发，显然不知道自己干了蠢事，还沉浸在伐商胜利的喜悦之中。 扫视了一眼群臣，意气风发的姬发突然蹦出了一口鲜血。身居丞相之位的姜子牙，一眼就看出发生了啥。 神话世界诸侯子弟可都是习武的，姬发能够号武王，自然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何况作为一国之主，拥有国运加身，邪魅之术不加身，又岂会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吐血。 除了气数反噬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作为天子的姬发倒了霉，姜子牙这位丞相显然也讨不了好。 观测了一眼自身的气运变化，姜子牙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若非姬发承担了主要火力，恐怕现在吐血的就该是他这位丞相了。 封神杀劫已经结束，他这位飞熊之人不在是无可替代，死了那就真的死了。 不等群臣从慌乱之中醒过来，一个声音突然传遍了天下，吓得众人脸色发白。 “自即日之起：天子不得修炼，不得长生！” 显然，这条规定完全是冲着周天子来的。天子不得修炼，那么已经踏入修炼之道的姬发，那就只能去死了。 往后的人族皇者想要修炼，那就必须要先跳出“天子”这个身份才行，比如说成为：人皇。 毫无疑问，火云洞的人族诸贤也是被气坏了，否则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幸好姬发已经晕倒过去，否则他非得气炸了不可。从人王到天子，他半点儿好处没捞到，就直接被判了死刑。 可惜覆水难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想要返回也来不及啦！ 率先反应过来的姜子牙，急忙对众人吩咐道：“快传医官，救治陛下！” 事实上，姜子牙也是会医术的，甚至造诣还不低。 但他的医术只能救活人，救不了一个注定要死的人。承担了人王化作天子因果的姬发，不光自己要凉凉，后辈子孙也好不了。 天子要凉凉，大周的局势一时半会儿稳定不下来，姜子牙这位丞相显然也甭想脱身。 在内心深处，姜子牙已经暗自后悔。早知道后患这么大，他就不急着去推动了。 现在师门之命是完成了，只是他的道途也差不多交代了进去。就在刚刚大周国运发生了动荡，显然这是气运反噬带来的。 虽然国运主要是为了救姬发，可顺带之下也替他分担不小的反噬，直接后果就是他和大周之间的因果纠缠更深了。 同王朝气运纠缠不算什么大麻烦，可是同遭到人族圣地厌恶的大周纠缠在一起，那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连串的麻烦，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足够他受的。搞不好最终的待遇，恐怕连申公豹都比不上。 隐约之间，姜子牙似乎洞悉了真相。 或许封神榜上没他位置，并非是原始圣人对他器重，以他资质修炼仙道本身就是在搞笑。 没能捞个神位，主要在于因果纠缠不断的他，根本就没有成为正神的资格。 圣人也是要面子的，让自家徒弟成为了不入流的草头神，原始天尊还怎么在洪荒之中混？ 知道归知道，事已至此除了感叹时运不济之外，姜子牙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顶着圣人弟子的名头，他才能够逍遥到现在，否则早就死得渣都不剩。 眼下虽然仙道难求，起码还有一世的人间富贵。若是不知死活，连现在的富贵生活也没了。 棋子终归只是棋子，丧失了价值之后，距离弃子只有一步之遥。 看看眼前是姬发就知道，前一刻还是意气风发、挥斥诸侯、威风凛凛的周天子，转眼就小命不保。 明明为阐教的谋划做出了大贡献，结局如此凄惨，却也不见有人伸手来拉上一把。 若是在封神杀劫时期，莫说是还没有死，就算魂归地府，也会有大能送他还阳。 一切不是因为姬发有多牛逼，而是在于姬发对阐教有没有价值。 姬发是如此，他姜子牙也是如此，除了多了一个圣人门徒的身份外，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丞相，陛下怕是要不行了！” 医官颤抖的声音，将姜子牙从自己的世界之中拉了出来。 “先将陛下唤醒吧！” …… 第五十四章、热闹的天庭（新年快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人族动荡，尚未平定下来，修行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西方二圣突然宣布自立门户，脱离玄门创立佛门。 本来这也没什么，鸿钧老祖早就有言：大道三千，旁门八百。 玄门主要传承的是三千大道，而西方二圣专研的却是八百旁门。道不同，不相为谋。两边分家本来就是时间问题，大家心里都有准备。 可问题是西方二圣在自立门户的同时，还诱拐了大量的玄门弟子，确切的说是诱拐阐教门下的弟子。 至于截教那一大帮子，都是接引、准提在万仙阵中强行抓走的。纵使现在入了佛门，那也是情有可原。 可阐教燃灯道人、文殊广法天尊、慈航道人、惧留孙与普贤真人等五人带着门下弟子转投西方教，那就性质不一样了。 要知道阐教可是封神杀劫的最大胜利者，还来不及享用胜利果实，就发生了大规模叛教，门中实力最少削减了三分之一。 如果说实力上的削减，还可以想办法进行弥补，那么声誉上的打击，那就是毁灭性的。 阐教素来重规矩，尊师重道在洪荒世界都是有口皆碑的。在大家的认知之中，就算是有人叛教，也应该是鱼龙混杂的截教才对。 结果现实却非常打脸，截教都没有发生过大规模叛教，反倒是在阐教之中上演了这么一出。 如此惊天巨变，大家都等待着原始圣人的反应。 在这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世界，师徒因果不是那么好了结的。原始圣人要出手清理门户，谁也不能说不对。 可惜结局令人失望了，除了一声叹息之外，原始圣人什么也没有干。 这是集体叛教，还是另有图谋呢？元始天尊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这些谜团，除了当事人之外，谁也无法解开。 反正李牧是不会相信，因为偿还西方二圣出手的因果，傲气的原始圣人就能够放任对方挖自家的墙脚。 圣人出手的因果再大，也没有大到这种地步。西方二圣可不是白白出手，万仙阵中的三千红尘客就是他们的酬劳之一。 本质上，双方就是合作关系，并非是花大代价请来的援兵。以原始天尊的傲气，也不可能承担西方二圣的敲诈。 与其放任门下弟子叛教，还不如将这些叛徒送上封神榜，起码能够保住自家的名声。 只要十二金仙上榜几位，截阐两教根本就不会闹到现在这一步。搞不好在紫霄宫中，榜单就直接被填满了。 三界一片哗然之后，阐教的声望大跌，与之相比的是佛门声望大涨。各方大能都意识到，一向不被大家重视的西方世界，现在崛起了一方大势力。 …… “见过圣人！” 对这位不速之客，李牧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自从上一次首阳山之行，李牧被迫提出三教合一的构想之后，玄门之中对他有意见的就不是一个两个。 不用想也知道，这种隐秘的消息，能够被泄露出去，肯定是这位太上圣人的手笔。 对太上圣人而言，目前效果应该很不错。玄门弟子非议虽多，可并没有实质上的反应。就算是挨骂，那也是李牧在挨骂。 这就意味着，大家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抵触情绪并没有到誓死反对的地步。 要不然，李牧早就该被人打了闷棍。当然，没有被三教弟子找麻烦，也是有原因的。 一方面是大家之前都忙于封神杀劫，没有功夫关心这些杂事；另一方面则是拳头不够硬。 不管怎么说，给人当棋子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李牧这种做惯了棋手的人。 现在太上圣人再次找上门来，李牧也不得不多想。 眼下截教奄奄一息，几乎可以算是灭教；作为胜利者的阐教，刚刚又发生了大规模叛教；人教倒是没有啥损失，可人教也无人啊！ 就连昔日昆仑山听道的一众人族修士，现在也大都上了封神榜，可以说玄门三教此刻已经到了危机存亡之秋。 要是不采取措施挽救，走向衰落是大概率事件。 偏偏现在通天圣人避世不出，原始圣人也深陷门人叛教的舆论风暴之中，唯有太上圣人这位老大出来奔走。 貌似神话传说之中三教归一立道门，就是在封神杀劫之后发生的。 算算时间，大概也就几百元会的事情。现在提前进行准备，貌似也不算什么。 “太华道友，貌似不怎么欢迎贫道？” 听了太上圣人的话，李牧的内心越发苦闷了起来。明明是不欢迎的，面上却不得不做出另一幅模样来。 有了封神杀劫之中的案例，敢于直接冒犯诸圣颜面的，洪荒世界可不多见。 “圣人驾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太华又岂会不欢迎呢！” 话违心不要紧，只要做的事不违心就行了。虽然不知道紫霄宫中发生了什么，但李牧知道局势对三清非常不利。 万仙阵一战之后，洪荒世界元气大伤，需要大量的时间舔伤口。圣人若是长时间留驻，对现在的世界也是一种负担。 甭管鸿钧道祖会不会下禁足令，诸圣都不能轻易涉足洪荒，否则天道绝对会让他们好看。 在圣人无法轻易出手的情况下，玄门三教想要守住现在的利益，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现在时间尚短，大家还不知道诸圣被禁足的消息，震慑于圣人的威慑力还没有哪方势力敢放肆，往后那就很难说了。 纸里终归是抱不住火的，诸圣再怎么封锁消息，还是会泄露出去。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诸圣的震慑力下降，洪荒各方大能必然会采取行动。 毕竟，大家留在洪荒就是为了求道。气运功德是必须要争的，机会一旦出现，谁也不会放过。 至于诸圣秋后算账的问题，只要能够证道混元，一切都不是问题。 若是证不了道，赶紧跑路就是了。往混沌之中一钻，诸圣也奈何不得。 在这种背景之下，作为三清之首的太上圣人，肯定要做出反应。 “师弟无需多想，贫道此来主要有两件事，必不会让师弟为难。 其一是:封神杀劫之后，玄门走向衰落，贫道有意整合三教另立一教，需要师弟的支持。作为回报，师弟可为我三清之下副教主。 其二是：天庭新立，三教在天庭之中尚缺主事之人，请师弟屈居为六御之一。” 听了太上圣人的话，李牧不得不承认他许诺的条件着实很优厚，可麻烦也是等同的。 看似都是三教合一，太上圣人的意思明显和李牧之前的提议不一样。如此强调另立一教，摆明就是在暗示要另立门户。 虽然不知道紫霄宫中具体发生了啥，可观几位圣人的做法就知道，诸圣和鸿钧之间的关系肯定不和谐。 并且，鸿钧老祖对诸圣的约束力也没有他预想之中的那么强。最起码现在诸圣还有反抗的本钱，不是完全任人宰割。 先是接引、准提叛玄立佛，现在三清也安耐不住，有了脱离玄门之意。 貌似神话传说之中，还有太上道祖一说。若是真的，那么接下来的道门多半也不属于玄门之列。 拉上他这个玄门武道之祖，那是因为武道一脉在世俗界占据了主导地位，对元气大伤的三教来说是一个强有力的补充。 从这方面来看，不得不承认太上圣人深谋远虑。 截教衰落，残存的弟子多半也无心传道；阐教四分五裂，叛教的叛军、离心的离心，难以派上大用场；人教一根独苗，还宅得可怕，基本上不用指望。 拉上武道一脉，乃是短时内能够扭转局势的最好办法，为此甚至许诺了副教主之位。 可惜有燃灯的先例在，李牧对这位置并不感兴趣。要知道阐教只有一位教主，就搞得燃灯道人泪奔，新立的教派之中可是有三位教主。 至于第二件事，看似在给李牧送好处，实际上就是在暗示：答应了条件，就可以默许他对其中某位大帝出手。 毕竟，现在天庭六御已然满员，不干掉一个下去，哪来的位置？ 这背后隐藏的文章就多得去了。 究竟是太上圣人不满阐教在天庭一家独大，独占了勾陈上宫天皇大帝、东极青华大帝、南极长生大帝，需要削弱一下。 还是说伯邑考不是三教门下，不算是自己人，可以随时给换下去。 又或者说是太上圣人觉得这些家伙能力不济，无法起到制衡昊天的作用，需要换上一个厉害的给昊天添堵？ “多谢圣人厚爱，这是太华闲云野鹤惯了，无力承担这些重任。圣人不妨另择贤能！” 犹豫了再三之后，李牧还是选择了拒绝。事出反常必有妖，在局势尚未明朗之前，他可不愿意当出头鸟。 就算是要搞事情，那也要等到明确诸圣退隐之后。眼下之诸圣无法出手，只是他个人的猜测，尚未得到证实。 见李牧开口拒绝，太上圣人哈哈一笑之后，信心十足的说道：“师弟，你是会答应的！” 说完，不等李牧继续开口，太上圣人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最后那一句云里雾里的话，直接搞得李牧心神不宁，就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 天庭之中，看着汇聚的群仙，昊天还没来得及高兴，就遭到了当头一棒。 人手是有了，可是下面的派系林立，根本就不听他这个天帝的。 最为典型的是第一次大朝会，勾陈上宫天皇大帝、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东极青华大帝、南极长生大帝、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祇集体罢朝，直接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祇也就罢了，那位后土娘娘实在是惹不起，可另外四位凭什么不给面子？ 四方大帝唱对台戏，下面的截教、阐教门徒也有各自的圈子，数量最多的人族仙神也抱起了一个圈子。 虽然有封神榜的束缚，可问题是封神榜和打神鞭都被原始圣人给扣下了，昊天对榜单上的这些神灵约束力有限。 除非抓到了他们触犯天条的把柄，否则想要处置他们，都难以凑效。 每次昊天想要立威，都会遭到各方的联合抵制，经常搞得他灰头土脸。下达的政令，也是选择性的执行。 内斗激烈归内斗激烈，天庭的威名还是响彻了洪荒。 出名不是因为天庭的实力多么强大，关键在于封神榜上的诸神不死不灭。 有了这个护身符，无疑是在告诉各方势力眼睛放亮点儿，否则有你们好受的。 当然，不死不灭肯定也是有限制条件的。诸神若是陨落，想要依靠封神榜重生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具体是什么，外界却不得而知。李牧隐隐有所猜测可能和神道有关，只是一时半会儿无法确定。 本来天庭的斗争，和李牧没有多少关系，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昊天显然不是省油的灯，意识到自己遭到各方势力的抵制之后，果断的选择以进为退，将大量的事务移交给四御进行处理。 四御之中阐教独占三御，另外一御紫薇大帝伯邑考也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快就陷入众矢之的。 原本的抵制天帝联盟，在利益的趋势之下，很快就土崩瓦解。 各方势力展开了合纵连横，本该祥和的天庭，一时间风起云涌，仿若人间朝堂一般。 偏偏阐教弟子在天庭之中又只占极少数，其中不少弟子还和师门离心离德，做起事来出工不出力。 加上截教弟子旗帜鲜明抵制，以及各方势力的推波助澜，所谓的四御治世，很快就沦为了三界笑柄。 不仅没有能够获得多少好处，反而沾染了大量的因果业力。 见事不可为，老油条的东极青华大帝太乙真人、南极长生大帝南极仙翁果断选择甩锅。 这两位都退缩了，剩下的紫薇大帝伯邑考、勾陈大帝雷震子，那就更镇不住场子，阐教在天庭的统治直接瓦解。 阐教暂时出局，不等于永远出局。天庭这种强力部门，各方势力都不可能轻易放弃。 阐教败退之后，天庭的内斗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一直中立的人族众仙神，很快成为了大家争夺的核心。 要不要站队，这是一个令人纠结的问题。该怎么站队，更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好好的天庭，被玩成了这幅模样，李牧也是无话可说。 只能说利益动人心，看似是在争夺权力，实际上大家争斗的还是资源。 只不过这种资源，不是世俗的黄白之物，而是功德、气运、灵物……之类的大道资粮。 第五十五章、道教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门人弟子被动卷入天庭权力之争，李牧总算明白太上圣人之前为啥那么自信了。 在洪荒世界之中混，想要早日证道混元，就必须要争夺功德气运。想要当一条咸鱼，那就要做好被人吃掉的准备。 李牧虽然谨慎了那么一丢丢，但他显然不是一条咸鱼。修为到了他这一步，看似混元大道触手可及，实际上又是遥遥无期。 若是没有气运辅助，全靠自己独自进行苦修，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参悟透混元之秘。 在太平世界或许还无所谓，大不了就是时间问题，反正高阶修行者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可洪荒世界不行，各种乱七八糟的量劫一大堆。不努力修炼，那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封神杀劫就是最好的例子，若非在杀劫开启之前，李牧就已经有比肩准圣的修为，也甭想在家坐观风云。 “哼！” 冷喝一声之后，李牧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算人者人恒算之，最终还是要看谁的手段高明。 “仓颉，告诉门中的弟子，甭管是哪方势力拉拢都不要站队。受到排挤，就暂时先退让。 来日方长，先把空间腾出来，让他们慢慢斗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昊天很快就会联合阐教一起反扑，光截教在天庭的力量是撑不住的。” 蝴蝶效应的影响是强大的，封神榜上的神位也是有数的，武道一脉占据了大量的神位，截阐两教自然要受影响。 相对而言，阐教受到的冲击并不大。毕竟，自家上榜的门人弟子就那么点儿，又负责主持封神之事，直系门徒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截教就不一样了，不光是上榜人数减少，就连神位含金量也下降了。 天庭之中等级森严，想要在凌霄宝殿发出自己的声音，起码也得是正神才行。 神话传说之中，截教门徒占据了天庭之中十之七八的正神之位，举目望去尽是自己人。 靠着人多势众、实力雄厚，不光阴死了勾陈大帝雷震子，还逼得东极青华大帝、南极长生大帝退隐。 紫薇大帝为了坐稳位置，更是直接投奔过去认斗母元君为母，纵使天帝也得看截教的脸色。 现在的情况可是大不相同，截教占据的正神之位虽多，那也不到半数，并没有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何况天庭六御没一位自己人，在同高层博弈的时候，难免要受到束缚。 在这种背景之下，昊天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失败的阐教同样不会就此躺平，坐视截教独霸天庭。 三方势力这么斗了起来，人族仙神、或者说武道一脉的价值就大了起来。虽然高端力量缺乏，但是胜在人多势众。 论起在天庭之中的正神数量，也只是略少于截教，但 不光是神位占优势，基层的天兵、天将也是以人族修士为主导。 这一股力量倒向哪一方，哪一方就是这场权力之争的胜利者。不等各方开出一个满意的价钱，李牧是不会让自家门人弟子站队的。 当然，这也不是完全无解，各方势力还可以想办法分化瓦解人族仙神。只要出的价足够高，绝对不会缺乏二五仔。 知道归知道，李牧也不会提前做什么。趁机筛选一遍，净化一下队伍也是一件好事。 想要跳槽没有问题，先把因果给了结再说。若是无法偿还因果，那就只能去红尘之中历劫了。 在洪荒这个讲究因果的地方，清理门户实在是太名正言顺不过了。就比如之前的阐教弟子叛教，原始圣人若是追究，完全可以一巴掌拍死他们。 …… 自封神杀劫之后，就开始天人分界。洪荒世界正式进入到了天上一日，世俗界一年的时代。 并非是时间流逝速度不一样，主要是上界仙神对时间没有那么敏感，天庭又拥有调节阴阳日月之权柄，故天庭的时间和凡间不再一样。 简单的来说，仙神们过的生活都是慢节奏，而人间界众生过得则是快节奏。 天庭权力争斗的风暴还在继续，人间界的大周王朝已经到了春秋时代，各种思想萌芽，都在这个时代争先上演。 诸子百家的盛世，自然不会缺少李牧。神话时代的百家争鸣，看似是思想上的碰撞，实际上也是另类的大道之争。 活跃在人间界的百家圣人，基本上都是各路大能的马甲，大家以人族为棋盘，在这里进行激烈的博弈。 别的不说，光李牧认出的大能就有数十人之多，有人选择了隐藏暗中，也有人直接明牌。 比如说：道家，一看就知道这是太上圣人的马甲。 又比如说：天机学派，咋看都像是伏羲大帝搞出来的。 农家、医家，这些听名字就知道，和神农脱不开关系。 …… 明牌的好判断，暗中隐藏的那就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了。被带偏的画风，搞得李牧完全没有脾气。 原本还以为百家争鸣，乃是人族气运大昌后，诞生出了最璀璨的文明。 李牧还准备收诸子入门墙，重点进行培养的。事实证明，他完全是想多了。 难得有一次印证自己大道的机缘，各路大能岂能错过？ 伴随着这些家伙入场，各家学派的思想也是千奇百怪，同李牧认知之中的百家争鸣大不相同。 所谓的诸子百家，仅仅只是一个虚数，实际上人族诞生的学派，能够在这后面加上好几个零。 “百家”，仅仅只是最出名的那百家。大部分学派都属于胎死腹中型，还没有来得及传承下来，就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既然都玩坏了，那就索性玩儿一个彻底。李牧也搞出了不少学派，夹带自己的私货。 比如说，李牧搞出来的剑宗，主张一剑破万法。宣扬的思想是：用手中的剑守卫人族之安宁，用手中的剑杀尽天下…… 总之一句话，没有什么是剑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你手中的剑不够快、不够锋利。 思想有些中二，怎么看都是坑。可是没有办法，李牧的剑道法则进展最快，现在都领悟了八成有余。 为了自己领悟的更加，无良的李某人果断的选择推广剑道，借助众生的智慧推演剑道。 大道至简。 事实证明，越是简单、易懂的思想，越容易得到传播。“剑宗”很快得到了天下人的认可，成为了当世的显学之一。 至于认可的是剑宗思想，那是认可剑宗这种功法漫天散的开放精神，那就很难说了。 不光世俗界王公贵族人人持剑，就连修行界都受到了影响。无数的修行之士，在新思想的影响之下，改用了“剑”做兵器。 一时间“剑修”，成为了当世修行的主流。御剑飞行、傲游苍穹，成为了无数人的梦。 有简单的也有复杂的，比如说：李牧搞出来的乾坤造化学说、岁月轮转学说，都沦为了濒危物种。 非他的理论思想有问题，实在是空间、时间之类的太过玄奥，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涉猎到的。 这些都算是有吃相的，全靠自己苦思才拿出来的，还有无良一点儿的，直接开始薅羊毛。 比如说：有人搞出了法家，李牧也跟风搞出了法家学说。以记忆加实践经验，搞出了自己的法家思想。 不光是法家，几乎所有的学派都被他往里面塞过私货，很多学派的思想都被李牧直接给带偏。 没有引起各路大能的针对，那是因为大道思想博弈，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几乎所有的大能，都干过类似的事情。区别仅限于大家塞进去的私货，没有李牧准备得充分。 对错并不重要，大家需要的是思想上的碰撞。或许一万次碰撞都没有任何价值，但只要产生一次价值那就是血赚。 百家争鸣，实际上也是万道齐鸣。各种大道思想在这里演化，让李牧大呼过瘾。 可惜美好的岁月终归是短暂的，伴随着时光的流逝，原本的思想碰撞还是渐渐变了味。 再好的理想，也抵不住人心的变化。一旦牵扯到了利益纷争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样。 本来创立学派是为了践行大道，可是到世俗之中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了利益，学说理念成为了利益集团争夺的借口。 刚开始还能够压制，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门人弟子纷纷牵扯到了世俗纷争之中。身份决定立场，大家渐渐丧失了客观看待问题的能力。 甭管哪个学派都无法独善其身。明面上是为了各自的理念打得你死我活，实际上却渐渐为野心家所利用。 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李牧除了感叹一句：这就是人性之外，什么也干不了。 坦率的说，对这些玩弄权术的诸侯，李牧也是佩服不已。这才是以下克上的最高境界，哪怕三界大能都无力阻止自家创立的学派慢慢变质。 函谷关前，太上圣人许诺的讲道，李牧总算是听到了。只不过这匆匆几天的讲道，他宁愿不来凑这个热闹。 或许对普通人来说，这些天地至理是大收获，但是对李牧这种境界的大能来说，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 “道教立！” 三个字从老子口中蹦出，原本白发苍苍的老者瞬间气势大涨，万道紫气瞬间洒满洪荒。 紧接着一道功德金光从天而降，落入太上老子头顶上。不过太上圣人显然没有吸收的意思，只见他大手一挥，功德瞬间落入他手中的灵宝之中。 同一时间昆仑山和金鳌岛也跟着散发出祥瑞之气，显然这是原始圣人和通天圣人同意了道教创立。 亲眼见证道道教创立，李牧的思绪已经不在这里。从刚才的天地异象来看，隐隐可以判断做出反应的不是三清圣人的本体。 眼前的老者是太上圣人的三尸化身，留守昆仑山、金鳌岛的同样只是圣人三尸化身。 短时间内，诸多洪荒大能还不会发现什么。时间一旦长了，大家就会反应过来。 仅仅只是圣人三尸化身可吓不到人，起码李牧自己就不会被吓到。就算是现在打不过，自保总还是不难的。 见李牧陷入沉思，老子缓缓说道：“太华师弟，你想好了么？” 略微迟疑了一下，李牧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师兄的美意，师弟素来闲云野鹤，实在是无力担此重任，师兄还是另择贤人统领道门事务吧！” 若是在封神杀劫开启前，他自然没有拒绝的底气，但现在是无圣时代，李牧可不想一直替三清打工。 统领道门确实是威风，只是做得再怎么好，最大份额的利益都会被三位圣人拿走，剩下的还得同诸多圣人弟子一起分。 能够拿到薪水少不说，关键是还会遭遇三教弟子的敌视。干得不好会被赶下台，若是干得出色，又会引起上面老大的忌惮。 内部麻烦都这么多，外部的麻烦也不会小。佛道之争、魔道之争，以及道门同洪荒各方势力之间的纷争，全部都要他过问。 稍有不慎，就是仇人遍布洪荒。若是某一天三清圣人觉得他碍眼，没准就会被抛出去平息各方的怒火。 尽管这种概率很小，涉及到了自己的小命，李牧还是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进行揣测。 见李牧不为所动，老子眉头微微一皱，缓缓说道：“太华师弟既然不愿意，贫道也不勉强。 不过接下来一个量劫乃是佛道大兴，涉及到了东西气数之争，师弟却是躲不开的！” “东西气数之争”，对这个说法李牧完全不认可。别人不知道佛门大兴是啥，他还能够不清楚么？ 若是没有三清的默许，佛法想要东传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上面做老大的都妥协了，指望 纵观整个西游时代，道门都没有做出过强有力的反击。最多也就暗地里拖拖后腿，明面上都没有硬刚过一次。 第五十六章、短命的黄金时代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牧知道今日之后，同太上圣人之间的关系必然出现裂痕。可为了不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他还是只能拒绝。 原本还准备劝太上圣人别玩儿什么化胡为佛，现在李牧也熄了念头。要折腾就折腾好了，反正只要不影响自己就行。 本来接引、准提度化的三千红尘客对佛门没有归属感，这股力量短时间内难以完成整合起来，太上圣人化胡为佛恰好给他们送去了一个领袖，为佛门大昌奠定了基础。 眼不见为净，李牧果断的选择告别离开。诸子百家齐出，虽然多是大能的马甲，依旧不能掩盖人族气运鼎盛、人才辈出。 论起风头最胜，除了太上圣人的马甲立下的道门之外，还有儒、法、墨、以及李牧捣鼓出来的剑宗。 此刻游历人族，李牧对这些开马甲的大能，果断的选择了避而远之。 没别的原因，干了亏心事最怕鬼叫门。 别人创立儒家，他开小号在里面捣鼓新儒学；别人开创法家，他开小号过去宣扬德法结合；别人搞墨门，李牧也没忘留下小号搞…… 总之一句话，那就是能剽窃的剽窃，能夹私货的就尽可能的往里面夹带私货，带偏一个算一个。 看似诸子百家还是那个诸子百家，可内核被带偏的却不只是一个两个，很多学说理念都偏离了创始者的初衷。 对诸多大能而言，自家的学术理念就是自家大道的体现，岂能是说变就变？ 对待这种可能影响自己大道的“异端”，大家岂会有好脸色。若非现在各路大能马甲遍地，很难进行鉴别是谁干的，李牧的小号又玩儿的非常隐蔽，早就有人打上门来问罪。 若是被带偏了道路，有一天发起大道之争，几乎不会有任何悬念。 某种意义上来说，李牧现在玩儿的就是阻人成道。本来他也不想这么干，怎奈其中的诱惑实在是太大。 大道三千、旁门八百，听起来成道机缘不少，可是先一步证道混元的修士，都会尽可能的占据更多的大道。 虽然不知道混元之后的修炼，但多占据几条大道准没错。鸿钧和洪荒六圣就是最好的例子，个个都是涉猎广泛的主。 大部分的成道劫数，都是这些先行者布下的，明显是不希望看到有后来者证道混元。 相对而言，李牧还没有那么狠，想要彻底断绝其他人的道途。开小号混过去，除了夹私货、分气数之外，更多的还是为了悟道。 当然，若是机会出现，他也不会介意当一会大道窃贼。窃珠者诛，窃钩者诸侯，窃道者天道也！ 坑人者，人恒坑之。 李牧在别的学派之中开小号，自然也不乏大能混入剑宗之中搞事情，想要将他往阴沟里面带。 在人间界有利的数百年时光，李牧就遇到数十个马甲小号。可惜剑宗的理念太过简单，可操作性也要小得多。 隐约之间，李牧发现幕后有一只黑手，故意将各大学派往政治圈子上引。 百分百九十九的学派，都有自己的政治纲领，提出了各自的治国方略。 看似没有毛病，实际上却是将各大学派拖入到了天下纷争之中。诸侯争霸的战场上，同样也是各大学派的对决之地。 知道归知道，偏偏他还没有能力阻拦。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各大学派门徒也不可能都是孤家寡人。出身直接影响他们的立场，进而影响到身后学派的选择。 这一日，李牧游历到了苍茫山，偶有所悟，心情大好的他，在此为有缘人进行讲道。 道音连绵不绝，余音绕梁三日不散，祥瑞之气遍布全场，逼格上那是满满的。 突然间感受到了天地间一丝杀劫之气，看了众门人弟子一眼，李牧若有所思的说道：“劫气再起，人间兵戈征伐不断，黄金时代要终结了！” 直觉告诉他，人族的黄金时代不该这么快结束，眼前的劫气有人为催动、提前触发杀劫的迹象。 可惜幕后黑手藏得太深，甭管李牧如何推算，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老师，此次杀劫是什么？” 一儒生打扮的书生问道。 不同于后世传道，这年头还没有那么蔽叟自珍。大能传道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甭管是哪个学派的弟子，只要愿意听课都可以来听。 哪怕是存在理念冲突，那也是难任何人。 甚至很多时候大能马甲相遇，都会上演当场求教的故事。没什么好丢脸的，为了大道上的更进一步，些许颜面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诸侯争霸，常年争战致使天下民不聊生，万民积攒了大量的怨念，现在到了需要清算的时候。 此次杀劫规模不算太大，主要是人间王朝更替，修行界不会掺合的太深，不会再现封神时期的惨剧，尔等无需太过担心。 当然，其中的风险还是有的。分裂的天下到了再次归一的时候，接下来的就看那路诸侯能够笑到最后，期间注定少不了征战杀伐。 尔等有两个选择，要么隐居山林、避世苦修；要么深入杀劫之中，施展自己一生的之所学。” 李牧淡定的解释道，仿佛对此全然不在意。下方一众听道者，却一片哗然。 诸侯混战了这么多年，周天子早就成为了摆设，需要看各路诸侯的眼色行事。稍有不慎得罪了人，就要被人上门来问——鼎之轻重。 如果不是在神话时代，天上有神灵庇护，凡间又和阐教牵扯颇深，大周早就成为了历史长河中的一抹尘埃。 “天下归一”的理念，早就有人提出来，只不过并没有被广泛接受。毕竟，眼下主管三界兵戈、人间帝王更替的天庭两方大帝，皆出自大周王室。 甭管是勾陈大帝雷震子、还是紫薇大帝伯邑考，能够获得大帝之位都借助了大周的气运。 因果纠缠之下，大周帝国若是灭亡，他们也甭想讨得好。 作为封神杀劫最大胜利者的阐教也是如此。阐教十二金仙借助人道革鼎的大运渡过了封神杀劫，可自身也不可避免的同大周产生了因果牵连。 尽管双方的因果不似伯邑考、雷震子那么深，可大周一旦灭亡，阐教在人族的道统也会受到影响。 不过这些问题，阐教早就做出了反应。除了原来的阐教道统之外，阐教同样在人族搞出了马甲小号，创立了新的学派。 李牧非常怀疑当世显学法家，就是原始圣人暗中搞出来的。没有同太上圣人一样明牌，主要还是受门人弟子叛教的影响，不好意思在三界众生面前露面。 另外还有多个学派和阐教有关系，相对知名的如：广成学派、终南学派……只不过影响力多局限性于一隅之地，没能够成为当世显学。 马甲都准备好了，抛弃大周也只是时间问题。现在继续支持大周，主要还是为了气运。 “敢问老师，洪荒为何会劫数不断？天下苍生，何时才能够真正享受太平？” 一邋遢道人询问道。 “天地以万物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天道注重平衡，因果纠缠之下，故有劫数诞生。 至于苍生不太平，那和天地没有任何关系。世间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想要安享太平，唯有苍生自己努力去博取那一线生机。天下纷争不断、民不聊生，怨不到天地，皆在我人族自身也！” 李牧选择性的回答道。 “天道重平衡”，只是劫数诞生的原因之一。但杀劫像洪荒世界这么频繁发生的核心原因，还是人为催化的结果。 可惜幕后的黑手李牧也惹不起，暗地里在心中吐槽一下还行，说出来那是会出人命的。 “敢问老师，天下苍生太平之道在何方？” 顺着声音看去，问话的乃一赤足、单衣的老者。不用想也知道，除了扎根于民间的墨者之外，没有哪个学派能这么苦行僧。 可惜墨家终归还是太过理想主义学派，其中的不少思想太过偏激，限制了学派的发展壮大。 在人心纯朴的时代能够成为天下显学，遗憾的是人心善变，这种理想主义是不可能持续的，屠龙者终归会变成新的恶龙。 纵使李牧努力往墨家塞私货，也只是暂时替墨家保住了元气，伴随着战国时代的开启，墨家的没落只是时间问题。 不管怎么说，这种为天下苍生奔走、努力的理想主义者都是可敬的。 略微沉思了片刻功夫之后，李牧慎重的冲老者回复道：“路在我的脚下，也在你的脚下。 不过这条道路上充满了荆棘，通向着未知，若是一直走下去，注定会被扎得遍体鳞伤。 尔若是有心走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强大自身。只有自身足够的强大，才能够真正改变这个时间！” 说话间，李牧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老者，仿佛是在等待着他的选择。 …… 就在李牧回答弟子问话的时候，三晋之地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牛逼哄哄的晋国土崩瓦解，天下正式进入群雄逐鹿的时代。 齐、楚、燕、韩、赵、魏、秦七路诸侯率先脱颖而出，成为当世七大诸侯，威震着一方山河。 逐年升级的大战，直接终结了百家争鸣的辉煌。为了生存下去，各大学派不得不选择和世俗诸侯联合。 当然百家卷入王朝纷争之中，本身就已经不在纯粹。质变、堕落速度之快，那是令人瞠目结舌。 无力挽回大局的百家诸子，纷纷做出了选择。或是前往人族两大圣地隐居避世，或是选择以身殉道。 一时间天地间血雨连连，仿佛老天爷都在哭泣，以漫天的血雨为殉道的诸子送行。 其悲壮程度，那是感天动地。如果再少几个大能马甲，那就更加完美了。 西土之地迦毗罗卫国，突然降生一特殊王子，生来便天降异象，开口即冲上天喊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虽然显得有些中二，但是效果却是逼格满满。国人纷纷惊为天人，一时间释迦牟尼的大名轰传西土。 更令人惊奇的是释迦牟尼生来就具有神通，一日即一岁，成长速度之快令迦毗罗卫国上下大为惊愕。 若非释迦牟尼降临之际，霞光万道仿若天人，恐怕早就被人视为妖孽。 不到一月就成年的释迦牟尼，没有留在王都之中享乐，有感于人世生、老、病、死各种苦恼，果断放弃了世俗界的荣华富贵，选择入世修行。 开挂的选手不需要解释，在短短的数年之内，释迦牟尼的修为就蹭蹭往上冒，开始在恒河流域传道。 不到百年光景，释迦牟尼的传教团就被经营的有声有色，成为了西土众多教派之一。 这一日，在为众弟子讲道之后，释迦牟尼望了一眼东海方向，突然冲天地宣誓道：“天道在上，释迦牟尼有喊众生疾苦，苍生…… 今立下大乘佛教，以教化天下苍生。自此大开方便之门，无论人神鬼妖魔，凡认同吾大乘佛教者，皆可入我之门墙…… 自今日之后，吾为如来！” 话音落地，天空之中突然降下无尽功德。吸收功德之力后的如来，修为瞬间开始爆涨，外泄的一丝气息就逼得一众门徒纷纷软到在地。 “斩！” 只听得如来冷喝一声，一道黑影出世，瞬间化为实体，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煞气，仿若要屠尽天下苍生。 看了一眼自己的恶尸，如来冷漠的说道：“你为黑袍如来，主佛门之杀伐劫数！” 率先斩却恶尸，显然这是封神杀劫导致的。大劫暴露了人性最残酷的一面，让恶的一面占据了上风。 取回了前世记忆的如来，自然也要受其影响。 甭管怎么说，都在截教混了那么多年，通天圣人待他也不差，不可能这么快就将感情斩断。 眼下虽然自立一方，成为一代教主，如来却是一点儿也不开心。 圣人不是那么好算计的，虽然借立下大乘佛教的契机斩出了恶尸，可是在圣人面前依旧不够看。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何况还是被两位圣人所惦记，能够保持住镇定，多宝的心性就算是不错了。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回去继续做截教大师兄，而不是这个佛祖。 遗憾的是多宝没得选择，修炼的唯我独尊大道在截教看不到证道混元的希望，最适合他发挥的反而是佛门。 若非如此，玄门三教那么多弟子，就算是太上圣人要分化佛门气运，也没必要让他这位截教首徒来干。 第五十七章、先下手为强 混沌之中，忙着开辟西方极乐世界的接引、准提二人突然脸色大变。佛门气运一分为二，简直就是在要他们的老命。 虽然两人都是金融高手，将资本运作玩得炉火纯青，可放高利贷的天道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哪怕只是画饼，也得让债务人看到收回贷款的希望，否则天道提前催收他们就只能拿命去填。 为了偿还债务，最近这一两个量劫接引、准提二人都是“最佳打工人”标兵。工作成果怎么样姑且不论，起码在态度上那是满分。 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看到了佛道大兴的契机，结果现在佛门气运又一分为二，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 可惜木已成舟，想要阻止都晚了。甭管怎么说，多宝如来的大成佛教现在都获得了天道的认可。即便是立即将他们灭掉，佛门气运也不会圆满。 “太上老贼，简直是欺人太甚！” 见准提要去找太上圣人算账，接引一把拽住道： “师弟，切勿冲动！现在过去，也是于事无补。太上是不会承认的，就算是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也奈何不了他。” 同为圣人也有强弱之分，相比因果缠身、欠高利贷成圣的接引、准提二人，继承大笔遗产的三清无疑是土豪。 在这种背景之下，接引、准提二人的实力比不上三清，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真要是跑去和太上算账，即便是他们两人连联手，也未必能够获胜。 在弱肉强食的洪荒，弱小就是原罪。若是打输了，甭管多么充足的理由，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师兄，太上如此施为，吾等兄弟若是不做出反应，岂不是让人耻笑？ 佛门大兴在即，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必须要足够的强势。但凡是露出一丝的软弱，各路豺狼虎豹都会扑上来！” 准提郁闷的说道。 佛门大兴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他们欠下的债务拥有了偿还的希望。只是这个时间节点来得太早了一些，以至于西方二圣没有来得及做好准备。 一不留神的功夫，就让太上钻了空子，搞出了一个大乘佛教。 在别的时候，自然是不足为惧。有他们两位圣人做后盾，盗版明显不可能干过正版。 遗憾的是现在情况特殊，圣人被天道鸿钧下了禁足令，无法在洪荒出手打击竞争对手，情况就变得棘手了起来。 “师弟，你还是看不穿啊！” 感叹了一句之后，接引继续补充道：“我们要的是西方大兴，汇聚足够的功德、气数以完成之前的宏愿。至于大兴的是哪一脉佛教，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太上让多宝立下大乘佛教，看似分化了我佛门的气数，可何尝不是打开了佛法东传的枷锁？ 唯我独尊大道，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多宝如来若是想要以此证道混元，就必要和我们进行合作！ 在大道面前，多宝如来心中那丝对截教的牵挂，又能够持续多久？ 只要我们舍得下血本，肯付出足够的代价，将他拉过来并非没有可能。” 嘴上说的轻松，内心深处接引却是在滴血。他们可不是孤家寡人，同样也有门人弟子。 若是出价太低，明显将人拉不过来；若是拉拢多宝如来的代价太大，门下弟子又会有意见，进而影响到佛门内部的团结。 门人弟子离心离德，对一个教派来说，无疑是非常致命的。 阐教就是最好的例子，明明是封神杀劫之中的最大胜利者，却因为内部矛盾分崩离析，连战果都没有办法完全消化掉。 可不管后患再怎么大，那也得先还债才行，谁让他们是借高利贷成圣的呢？ 论起拉拢人心，准提无疑是专业的，阐教的墙角都能够挖下来，何况是自立门户的多宝如来。 大成佛教建立的余波还没有散去，洪荒中又传出了接引、准提退位，多宝如来继任佛祖之位，佛门再次合并的消息。 效率之高、反应速度之快，连李牧都被吓了一跳。感觉不像是遭到道门算计之后，采取的应急措施。反而更像是提前布好了套子，等着道门往里面钻。 为了安抚佛门内部的人心，接引、准提还搞出了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平衡佛门内部的三大派系。 只是这种安抚能够发挥多大作用，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多宝如来执掌佛门，来自截教的三千红尘客肯定是会支持的。 收复了这帮截教弟子，在短时间内佛门的势力显然是大涨的，已然出现了几分大兴之相。 从阐教投奔过去的燃灯古佛一系，自身实力有限又不是佛门嫡系，甭管谁上位都轮不到他们，估摸着安抚一下之后问题应该不大。 就是不知道原来西方教的众弟子，能否接受这场突如其来变故。 毕竟，他们才是两位圣人的嫡系，一直都是佛门的核心，突然被一个外来户摘走了桃子，搁在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或许短时间大家能够为了佛门大业忍着，一旦佛门开始大兴，新一轮的权力斗争必然会爆发。 看着手中的请帖，李牧暂时熄了去给佛门内斗添一把火的念头。这种事情交给道门即可，他这个局外人在一旁敲敲边鼓就够了，没必要急着冒头。 玄都、广成子最近都挺闲的，也该给他们找点儿事做。若是不提前采取行动，待佛门准圣喷涌而出的时候，道门这一量劫的日子可不好过。 谁让接下来的天道大势在佛门呢？ 在天数的加持之下，佛门修士不仅修炼速度会加快，就连突破瓶颈的难度也会大大降低。 道门这边的情况就不一样了，虽然渡过杀劫后大家修为大进，可准圣层次的强者依旧寥寥无几。 除了广成子、玄都已经突破之外，剩下的几名种子选手如：南极真人、太乙真人、云中子、玉鼎等人都还在努力之中。 本来截教的种子选手是最多的，怎奈在封神杀劫之中损失惨重，幸存者寥寥无几。 四大弟子之中：多宝去了佛门、龟灵圣母灰飞烟灭、金灵圣母上了封神榜，仅有无当圣母一人幸存。 随侍七仙之中长耳定光仙叛教，乌云仙、毗芦仙沦为三千红尘客，虬首仙、灵牙仙、金光仙最惨沦为坐骑，金箍仙侥幸逃过一劫后不知所踪。 此外还有赵公明、三宵之类的种子选手，也大都是封神榜上人。 诺大的教派，被折腾的七零八落，指望截教残余的力量出来抵抗佛法东传，估摸着是在做梦。 反正现在道门以人阐两教为主，截教的道统寥寥无几，佛道之争再怎么激烈一时半会儿也波及不断截教在人间界的道统。 何况还有天上的诸神罩着，两边又有足够的香火情在，佛门即便是大兴也不会对截教残余的道脉斩尽杀绝。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站在佛道之争前线的都是人阐两教。甭管玄都和广成子是否愿意，他们都得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佛门在谋划，天庭的权利争斗也以天帝的暂时胜出告一段落。眼前的请帖就是证据——天帝又开蟠桃会了。 不知是咋回事，每次一提起“蟠桃大会”李牧就忍不住想要发笑。自昊天登上天帝之位后，蟠桃盛会就从来没有太平过。 第一次蟠桃盛会，因为不熟悉游戏规则，以寿宴的名义邀请了洪荒六圣，结果惨遭打脸。 第二次蟠桃盛会，人、阐、截、佛四教弟子上演大斗法，直接搅和了大会。 第三次蟠桃盛会更惨，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结果暴出了天庭长公主思凡下界生子的丑闻，搞得昊天颜面无光。 第四次蟠桃盛会也没好到哪里去。当时封神刚刚结束，三教弟子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想想那场面就知道很感人。 截阐两教虽然没有在天庭大打出手，可是谁也没有将昊天这个天帝放在眼里，场面那是相当的尴尬。 现在终于轮到第五次蟠桃盛会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反正大会能够顺利进行的概率非常低。 作为一名合格的吃瓜群众，这种喜闻乐见的闹剧场面，李牧是从来都不会缺席。 当然，天庭的伙食不错，也是原因之一。 作为三界顶尖大能，蟠桃盛会上的待遇自然不一般。各种仙珍海味应有尽有，各类灵果那是五花八门。凑齐这些东西，估摸着昊天也下了不少功夫。 除了吃吃喝喝、看大戏之外，还可以和三界大能闲聊几句，若是谈得来还可以交流论道。 某种意义上来说，天庭的蟠桃盛会也是三界大能交流的一个平台。尤其是对大罗之下的修士而言，更是一场大机缘。 一般来说，蟠桃盛会之后昊天都会邀请参加大会诸多大能一起论道，其余人也是可以旁听的。 …… 灵山，多宝如来高坐在大雄宝殿之上，打量一众佛陀菩萨，眉宇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愁容。 佛门成份太过复杂，不少弟子都是被强行渡化入门的，老大自然不好当，尤其是他这个佛祖还是一个外来户。 哪怕有两位圣人的任命，也不可能让大家心服。看大殿之中空悬的位置，就知道这是在以实际行动向他这位佛祖抗议。 “弥勒佛、药师佛、燃灯古佛、摩诃迦叶、阿难陀、地藏等人，为何没来参加今日的会议？” 听得出来，如来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上任佛祖之后第一次主持佛门会议，就出现了大规模缺席，若说不是这些家伙故意搞出来的，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被手下人来了一个下马威，搁在哪位领导身上都忍不了，如来也不例外。 幸好佛门之中还有来自截教的三千红尘客，否则连撑场面的人都没有，那就真的尴尬了。 “禀如来佛祖，没来的诸位佛祖、菩萨、罗汉此刻都闭关之中，不便过来参加会议。” 负责主持佛门日常工作、搞活动的兴殿叶文菩萨，硬着头皮回答道。 事实上，今天他也不想来参加这场会议的，怎奈职责所限，实在是避不开。 或许是为了彰显老大的气度，又或许是看不上这位的小虾米，如来没有寻兴殿叶文菩萨的晦气。 略微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东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如来突然开口说道：“罢了，既然他们都在闭关，那就不用等了。 自接引、准提两位佛母创立佛门已历无数载，今小乘佛法和大乘佛法相互交融、促进、发展，又分化出若干派系，我佛门已经具备大兴之相。 然佛门之兴，非吾等之力就能完成，尚需大量的门人弟子，故今日遣诸位前往人间界传道收徒，弘扬我佛门无上大法！” 没有法子，长期以来玄门三教都霸占着人间道统，根本就没有别的教派立足之地，同为圣人大教的西方教也只能偏安一隅。 封神杀劫之后，玄门势力走向衰落，佛道两教争先出世，可人间主流道统还是大都落入道门手中。 各路玄门大能也跟着分了一杯羹，至于作为后起之秀的佛门，在人族的存在感依旧微乎其微。 除了在西贺牛州有些许庙宇之外，东胜神洲、南瞻部洲和北俱芦洲都没有佛门的影子。 北俱芦洲也就罢了，作为巫妖两族余孽的大本营，如来还没有兴趣去吭这块硬骨头。 但东胜神洲和南瞻部洲佛门却必须要伸手，不奢望能够立即分到多少蛋糕，起码要提前做好准备，再寻找机会打响名头。 反对派都不在，如来的提议自然不会有人质疑。独角戏就独角戏，只要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从这方面来看，如来的心性却是非常好。不仅没有因为遭遇对手的下马威失态，反而借机抢先开启佛法东传。 佛门内部的各种佛法也有一大堆，天道只是定下了这一量劫佛门大兴，可没有指定哪一脉佛法大兴。 在这种背景之下，各大法脉都有机会，先下手的肯定占优势。 第五十八章、玉帝的时代 瑶池圣地，在一片歌舞声中，天庭第五次蟠桃盛会正式拉开了序幕。 同以往的时候相比，这次来的宾客数量明显要更多一些，守卫在大殿旁的天兵天将也比往日提高了不只一个档次。 看得出来，最近这些年天庭越发兴旺了起来，买账的大能也是越来越多。 刚步入天庭，李牧就成为了焦点人物，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见礼问好。 “人族的天庭”，原本只是一句戏言，没有想到现在都快要成真了。 除了上了封神榜的人族诸神外，最近这些年从下界飞升的人族仙人也不在少数。 质量上怎么样，姑且先不论，起码在数量上那是杠杠的。 虽然天人分界已经很长时间，但天庭诸神同下界之间的联系从来都没有中断过。 一个个祖师爷都在上面做了神仙，天上的情况也传到了下界。面对更好的修炼环境、更充沛的修炼资源，修士通常都没有抵抗力。 何况上面还有人罩着，飞升之后大都会被安置的很好，大家就更热衷于前往天庭修行。 人多力量大，伴随着天界人族修士的增多，天庭大小部门都充斥着人族修士的影子。 尽管这些人都有各自的派系，并没有抱团成一个整体，但是这不影响李牧受到尊重。 在这方面其它种族是没法比的，即便是看出来人族有意捆绑天庭，大家也无力阻止。 三界想要正常运转，需要的仙神可不是一个少数，封神之战补充满了主要神位，但天兵天将、各路草头神，还是需要从下界不断吸收新鲜血液补充。 主要神位都被三教门人和人族修士占据了，别的种族即便是想要进入天庭这个大家庭之中混日子，也没有足够的位置。 占据不了正神之位，连参加朝会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话语权。 上古大族都有自己的傲气，哪怕是姿态最低的龙族，也不可能放下种族骄傲让族人去抢草头神的位置。 没有足够的竞争者，天庭也就没有更多的选择余地。哪怕明知道人族会因此做大，昊天也只能捏着鼻子批准任命。 天地主角嘛，拥有特殊待遇也是可以理解的。天道注重平衡不假，但也关注不到具体细节之上。 举目望去大都是自己人，这种感觉着实是舒爽。当然，李牧还是没有忘乎所以。天庭终归是天帝的地盘，他这个客人太过高调，喧宾夺主就不好了。 “太华道友，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镇元子哈哈大笑道。 三界大能无数，李牧连人都认不全，有交情的更是寥寥无几，镇元子无疑是其中之一。 这份交情也是在利益驱使之下建立起来的，若非上一次合作谋取救世功德，两人也不会成为朋友。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大家能够成为朋友，那是因为相互之间存在利用价值。 看了一眼老朋友，李牧神色微微一变，瞬间露出了笑脸： “恭喜镇元道友混元大道更进一步，恐怕要不了几个量劫，道友就要迈过这最后的一步了。” “地仙之祖”，可不仅仅只是开创了地仙大道，同地道也有非常紧密的关系。 如果说人族三皇算是弱化版的人道圣人，那么镇元子就是地道圣人的最有力竞争者之一，另外两位竞争者则是后土娘娘、女娲娘娘。 可惜洪荒之中，天道一家独大，人道和地道的力量非常有限，支撑不起圣人尊位。 不光洪荒，李牧所经历的世界都是如此。所谓的天地人三道平衡，本质上就是一句扯淡的笑话。 这是天地人三道的本质所决定的。 天道乃世界意识，或者说世界之核心，力量强大是必然的。 地道主要包含两部分：大地和世界阴世位面，很难抽象的表述出来。 人道最为明确，就是众生意识的结合体。理论上来说人道潜力无限、实力强大，实际上却恰恰相反。 众生意识从来都没有统一过，相互之间甚至还是矛盾的，积众生意识于一体的人道自然要受到影响。 甭管是人道、还是地道，先天权柄都和天道有重叠，相互之间会互相牵制。 在大多数时间都是天道占据上风，部分世界的天道甚至直接吞并地道和人道，只有极少数世界人道、或者说地道能够占据上风。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想要东风和西风平衡并存，本身就是一个谬论。 洪荒地道虽然比不上天道，可本身的格位依旧超过混元。镇元子在修补地脉、恢复洪荒之时，有所领悟也是正常的。 加上天道的反馈，自身的丰厚积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之下，修为更进一步触摸到混元门槛，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 “多谢太华道友的吉言，贫道能够侥幸迈出这一步，也是拖了道友的洪福。至于最后这一步什么时候能够迈出去，那还是要看天命。 相比之下，道友的修为提升速度，才真正令人羡慕，恐怕洪荒之中也没谁能够比得上道友。 谁先迈出这最后一步，现在还言之过早，没准还能先贫道一步证道混元！” 镇元子笑呵呵的说道。 听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错。即便是商业互吹，语气之中也带着一股浓浓的自信。 嘴上说着要看“天命”，实际上却已经认定自己能够证道混元。这种自信，对修士来说显然是非常重要的。 若自己都没有了信心，那也甭想突破了。本质上混元大道就是全方位的，不仅仅是修为上的提升，更是心灵上的升华。 “镇元道友过谦了，以道友……” …… 两位大能凡尔赛式的互吹，听的一众宾客暗自伤神。这可是混元大道，到了在两人嘴中就仿佛是囊中之物，随时可以取出来一般。 如果不是两人都是混元之下最顶尖的一波，眼前的一幕早就被人当成了傻子。 普通修士伤神，同为大能的几名准圣修士脸色更是难看。谁都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望着谈笑互吹的两人，大家恨不得能够以身代之。 遗憾的是大道修行看个人，不是靠小手段就能够改变的。除了羡慕、嫉妒之外，他们什么也干不了，连恨意都不敢流露出来。 对场上众人的变化，李牧和镇元子自然是看在眼里，只是两人不仅没有放在心上，反而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显然，这一波商业互吹是两人是故意而为之。从现场宾客们的反应来看，无疑是成功的。 圣人退隐之后，仅凭一众圣人弟子的实力，可守不住那么大的利益。洪荒之中实力为尊，新一轮的各方势力大洗牌近在眼前。 不想在接下来的变局之中受到冲击；或者说想要趁机更进一步，谋取更大的利益，那就势必要向世人展露足够的实力。 靠拳头去打，无疑是最简单的方式，但这种粗鲁的手段，不适合李牧这种斯文人。 与其和人打打杀杀，不如来一波商业互吹，直接展露实力给各方看就对了，省得麻烦上门。 谈论的都是证道混元，光听“混元”这个词，逼格一下子就上去了。 修为在混元大道边缘，只差临门一脚的修士，无疑是最不好惹的。 哪怕是同境界的修士，也不会轻易得罪这样的高手。 修为到了这一步，那是随时都有可能突破。或许在下一刻就能够证道混元、又或许在无量量劫之后，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什么。 “天帝、天后到！” 司仪天神的话，打断了众人的闲聊，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昊天、瑶池。 作为天庭的主宰，他们可都是洪荒世界最近一段时间最亮的崽儿，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强烈关注。 “见过天帝、天后！” 群仙一同行礼齐声高呼道，四周的宾客也根据各自的身份，做出了相应的表示。 修为低下的修士直接下拜，修为到了大罗的修士只是行半礼，准圣之上的修士大都只是起身拱拱手，最前面几位干脆坐在位置上点点头示意。 一时间洪荒世界的弱肉强食、等级森严，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什么修为拥有什么样的地位，所有的人都将自己的位置把握得非常精准。 “众仙家无须多礼，落座！” 看似平淡的语气之中，还夹杂着一丝怨气。毫无疑问，这是对前面几位大能去的。 要知道以往的蟠桃大会，天帝、天后出场的时候，大家都是非常给面子的起身相迎，这次却是不动如山 生气归生气，敢不给面子的几位皆是大佬，各个都是混元之下最顶尖的修士，昊天也奈何不了他们。 李牧也在其中，原本准备卖昊天一个面子的，怎奈太上老君传音让他们给昊天一个下马威。 名义上太上老君只是天庭第一炼丹师，实际上代表的却是太上圣人。圣人的面子终归还是要比天帝大，眼前的一幕就出现了。 原因是啥，李牧也非常清楚。无非之前的权利斗争之中，昊天将权谋之术玩儿得太过厉害，截阐两教皆被打压了下去。 本来道门主导的天庭，现在的控制权落入了昊天手中不说，一众道门仙神还受到了排挤。 对太上道祖而言，这种变故无疑是不能忍的。只不过眼下圣人不出洪荒，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昊天。 眼前这一个下马威，看似打击了昊天的威望，实际上也暴露了道门的无奈。 截阐两教内斗不休，哪怕是太上老君亲自出面调停，也没能改变这种局面。 据说通天、原始两位圣人也给门人弟子下过命令，让他们摒弃仇恨，一起同舟共济。 可是看结果就知道，仅仅只是一道圣命，终归是无法消除封神时代结下的仇恨。 截阐内斗一天不停下，道门的实力就无法完全整合起来，想要掌控天庭更是在做梦。 解决不了内部矛盾，那就只能先打压昊天的气焰，为道门弟子争取一个喘息之机。 见昊天落坐，李牧知道老君的这波谋划算是暂时成功了。只不过后遗症可能有些严重，容易引发昊天的激烈反弹。 扫视了一眼大殿之中的仙佛，昊天缓缓说道：“孤自继任天帝已历十二万九千六百元会，现三界归一、天下太平，当有新帝诞生治世。 今日邀请诸位道友过来，就是要劳烦诸位道友一起做个见证！” 话音刚落，殿中宾客、群臣是一片哗然。刚刚取得了大权，就撂挑子不干，未免也太过儿戏了。 不过在场的一众大能，却无人感到惊讶。张百忍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看似昊天是在撂挑子，实际上天帝之位还是他自己的。 昊天让自我尸担任天帝，本质上也是为了大道。混元不是那么好证的，天帝掌管三界位高权重、气运无数，同时也要承担相应的职责，处理大量的政务。 修为到了昊天这一步，一次闭关很可能就是无数元会，很难兼顾到政务。 偏偏天规森严，即便是天帝也不能肆意妄为，起码怠政是不允许的。 即便是让分身代为处理都不行，没有天帝权柄加身的分身，可承担不起这份因果。 想要将自己解脱出来，唯有转移天命。舍不得放弃天帝诺大利益的昊天，让自我尸上位也就不奇怪了。 唯一遗憾的是被诸圣算计了一波，错过了一次证道混元的机缘。 “陛下，三思啊！天帝之位事关三界安慰，岂能轻易变更……” 不明真相的群仙急忙劝解道。 尤其是天帝一系的仙神，更是脸色大变，唯恐昊天在这个时候撂挑子。 只见昊天一摆手，打断道：“众仙家，不必多言，孤意已决！ 在孤退位之后，当由张百忍继任天帝之位，尔等用心辅佐便是！” 停顿了一下，昊天继续说道：“张百忍何在？” 只见大殿之中突然多出了一中年男子，模样和昊天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周身遍布着帝王紫气。 “张白忍，拜见天帝！” “自今日开始，你为中天玉皇大帝，统御诸天，综领万圣，主宰宇宙，开化万天，行天之道，布天之德，造化万物，济度群生，权衡三界，统御万灵，无量度人，为天界至尊之神、万天帝王。” 伴随着昊天的话音落下，天地间突然散发出万道霞光，异象自瑶池圣地开始，迅速覆盖到了整个洪荒。 在霞光中心的张百忍，周身气势立即发生了变化，群仙只感觉一股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的一幕，让一众宾客目瞪口呆。天帝居然易位了，尤其是以这种方式易位，实在是超出了大家的认知范围。 不等大家做出反应，天后瑶池也紧跟着说道：“既然天帝易位，天后也该换人了。” 说完，只见瑶池突然分出一道人影，迅速化为了实体。 “你为王母，当执掌天后之位，协助玉帝总领三界事务！” 一瞬间群仙突然秒懂。合着这两位不是要真的退位，而是将天帝、天后的天命转移到了三尸分身上，以便能够更好的追寻大道。 既然老大不是真的撂挑子不干，那么一切都好说了。甭管三尸分身，还是本尊，本质上还是那个人就对了。 第五十九章、佛道冲突起 昊天、瑶池的骚操作，引起的波澜虽然不小，却没有人跳出来反对。 天帝、天后的位置，都是鸿钧老祖亲眼指定的，道祖的面子大家还是要给的。 见证了玉帝、王母上位，本以为这次蟠桃盛会就要圆满结束了，没想到最后关头又出现了幺蛾子——阐教和佛门杠上了。 看着剑拔弩张的广成子和如来，李牧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都是封神杀劫遗留下来的后遗症，主要原因有二： 其一，佛门接收了阐教叛徒，两家的关系本来就紧张，距离开干只差一根导火索； 其二，进入佛门的三千红尘客，包括如来在内，都对阐教心怀怨念，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 阐教想要清理门户，佛门之中的截教弟子也想寻阐教的晦气。在这种背景之下，双方发生点儿口角冲突，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这些冲突，往日里都在双方高层的刻意压制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演变成武力纷争。 在外面都能够保持足够克制，到了蟠桃盛会上反而闹了起来，李牧有理由相信这是双方刻意而为之。 谁让玉帝、王母刚刚上位呢？在这种节骨眼上闹了起来，摆明就是要打击他们的威望。 “两位道友息怒，先消消气，有事好商量！” 说这话的时候，玉帝都快要气诈了。偏偏本尊刚刚退位，这个时候不适合插手，否则他绝对要让两人知道厉害。 “陛下，非广成子不给面子，实在是佛门欺人太甚。一个藏污拉垢之教，存在就是洪荒的一大毒瘤！” 广成子抢先痛斥道。 激烈的措辞，立即引发了佛门修士的强烈不满。只是在“藏污纳垢”的问题上不好进行讨论，在这方面佛门做得着实是不好。 莫说是外界有看法，就连佛门内部很多人都不满，恨不得自己动手清理门户。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在大开方便之门的同时，就不可避免的要出现鱼龙混杂。 世俗道统良莠不齐，修行界的佛门也好不了多少。就连佛祖、菩萨、罗汉大都是强行渡化过来的，如何能够保持内部的纯洁，压根儿就没得洗。 “广成子，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我佛门之事，还不需要你来操心，有这功夫还不如管理好你的阐教！ 不对，现在应该是道门阐教一脉。封神杀劫之后的天下第一大教，这么快就堕落到需要和人截两教抱团求存的地步，你们阐教可真是厉害啊！” 如来针锋相对道。 这么快就和阐教杠上，并非是如来想要看到的。只是有些事情终归需要做一个了结，无论是阐教弟子叛教入佛门，还是封神杀劫残留下来的怨气，都需要有一个结果。 早晚都要做过一场，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将事情给一起解决了，省得后面再处理起来麻烦，顺便还可以削弱天庭的威严。 “哼！” “我阐教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一叛徒来评论！后辈子弟再怎么废物，也好过一藏污纳垢之教。” 两人自顾着对喷，将劝架的玉帝晾在一边。搞得玉帝是进退不得，原本的威严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吃着美味佳肴，看着双方打嘴仗，李牧的心情格外舒爽。如果将眼前这一幕记录下来，拿到人间界当小电影卖，一定会大受欢迎。 妥妥的杀敌一千，自损一千，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你的是敌人呢？ 现在如来和广成子互相揭着老底，将最双方阴暗的一面暴露在了众人眼前，吓得无数宾客瑟瑟发抖。 这真不是他们想要听的，怎奈恰好赶上了，不想知道都不行。 好奇心害死猫，在洪荒世界知道的太多，连进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唯一令大家感到欣慰的是：在场大能众多，遭遇灭口的概率不大。 或许是意识到互揭老底的打法得不偿失，如来突然开口说道：“洪荒之中实力为尊，广成子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是非对错不如索性做过一场。 若是你们阐教赢了，这些罪名我佛门就认下了，往后佛门弟子遇到阐教门人全部绕道走。 反之，若我佛门侥幸胜过一筹，过往之事就让他们如云烟一般随风飘散，尔等不得再提如何？” 洪荒世界解决矛盾的终极操作，就是找机会做过一场。甭管前面发生了什么，最后都是赢家有理。不服气那就继续打，打到没人反对为之。 原本以为圣人大教能够玩儿出什么新花样，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在众目睽睽之下，广成子实在是说不出认怂的话。可真要是和佛门开干，阐教的实力明显不够。 如果没有燃灯带领四大金仙叛教之事，或许阐教还有一搏之力，可惜现实是残酷的，没有那么多“如果”。 只见太上老君眼神一眨，心领神会的玄都大法师瞬间反应了过来，当即开口说道：“多宝，你这是要欺我道门无人么？” 说话间，还透过眼神向李牧示意。仿佛再说：别继续看热闹了，阐教丢脸事小，让佛门立威成功那就麻烦大了！ 从吃瓜群众变成战场主力，李牧也非常的无奈。可是没有办法，李牧虽然拒绝了道门副教主之外，但自己还是被划入了道门一系。 谁让他是在昆仑山听道的呢？ 后面为了窃取气运，又打着三清圣人的旗号，在世俗界招兵买马，趁机发展壮大武道一脉。 以往的旧事，让他和三清联系的太过紧密，不是说分开就能够分开的。 现在武道一脉在世俗界的大部分道统，都被认为是道门一脉。不光外界这么看，就连李牧的徒子徒孙也是这么认为的。 躲不开，那就积极去面对好了。道门又不是啥破落户，纵使三清圣人退隐，那也是洪荒有数的大势力。 给了玄都一个肯定的眼神，李牧继续看起戏来。大不了就是打一架，不是他看不起如来，像这种刚突破不久的准圣，来上十个八个他也丝毫不怂。 “阿弥陀佛！玄都道友，这是我佛门和阐教之间的恩怨，可没有看不起道门的意思。 广成道友若是怕了，大可说一声就是，贫僧也不是咄咄逼人之辈，比斗之事今天就此作罢！” 赤裸裸的“激将法”，显然如来不想这么早和道门对上。尽管最近这段时间，佛门多了不少准圣，可准圣和准圣之间也是存在差距的。 接引圣人开创的金身舍利之法虽然玄妙，但以此法突破的准圣，终归还是要比正统准圣差上一筹。 没有法子，谁让两位圣人穷呢？ 没有足够的先天灵宝赐予弟子们斩三尸，只能选择投机取巧之法。 理论上来说，自身凝练的舍利子，可以达到比肩先天灵宝的地步，但也只是理论上。 真实情况是：能够赶上下品先天灵宝就算不错了，想要凝练到比肩上品先天灵宝、或者说极品先天灵宝的地步，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当然，这个实力差距只是暂时的。待自身修为足够深之后，前面的差距还是可以弥补回来的。 本质上来说，真正决定准圣实力强弱还是要看对大道的领悟。斩三尸用的先天灵宝等级高，那也只是暂时性的领先。 “多宝小儿，没有想到进入佛门之后，你越发的无耻了起来。 今日挑战了我道门的威严，不给一个交代出来，就想要离开不成？” 显然，广成子也不是什么头铁之辈。就算是傲气再重，经历了一连串的社会毒打之后，也知道要量力而行。 阐教不是佛门的对手，想要压制住佛门，唯有道门各脉合力。 同打压佛门的嚣张气焰相比，扯虎皮也不算丢脸。封神杀劫的经验告诉他，只有赢家才有资格谈“脸面”。 “激将法”无法凑效，道门也紧咬着不放，如来知道不做过一场，今天是甭想全身而退了。 “阿弥陀佛！” “出家人参与争勇斗胜，实属是不该。不过广成道友要是有此雅兴，我佛门也乐意奉陪。 为了避免打打杀杀伤了和气，我等不妨各出三人进行比斗，广成道友意下如何？” 赤裸裸的挑拨离间，可惜如来这是用错了地方。死宅的玄都大法师，根本就不是有权力欲的人。 若是有人能够将道门事物打理好，玄都只会乐见其成，压根儿就生不出嫉妒之心。 在场的许多截教之人，倒是非常不满广成子代表道门，可他们现在都是封神榜上，乃是天庭之神灵，不适合参与教派冲突。 几名道门准圣，交换了一番眼神之后，广成子爽快的说道：“好！就依你所言！” 人选，那根本就不需要考虑，让修为最强的上就对了。涉及到了两大教派的脸面，现在谁都输不起。 隐约之间，李牧似乎有些明白西游之中，道门为啥表现得那么怂，如来又为啥有“三界第一高手”的称号了。 如果佛道双方在西游开启之前，高层先做过了一场，而佛门赢得了最终的胜利，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战场之上输了，自然需要付出代价。武力上压制不住佛门，道门就算是想要强势，也强硬不起来。 不需要有人通知，李牧非常自觉的走了出来。想要在接下来的西游时代获得足够的话语权，今天他就必须要拿出几分本事来。 刚起身，李牧耳边就响起了太上老君的传音。 “太华师弟，借机打压一下佛门的嚣张气焰。最近这些年，他们越发的不安分了。” 嚣张也是有嚣张的本钱，最近这些年佛门的实力是滚雪球般的在壮大，高手也是层出不穷。 燃灯、弥勒、地藏、陆压先后突破了准圣，只差临门一脚的还有数人，声势之大隐隐压过了道门。 “师兄，打压佛门师弟义不容辞，不过六御之中当有师弟的一个位置！” 李牧面不改色的开出了条件。机会难得，要是不在这个时候敲竹杠，那还更待何时？ “好！” 太上老君果断的回应道。 同打压佛门相比，区区一尊六御大帝的位置，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何况以李牧的实力，即便是没有道门的支持，也有很大可能谋取到六御之位。 最起码现在六御之中有四位大帝，没有能力在李牧的窥视之下，安然无恙的坐稳大帝之位。 至于是哪个倒霉蛋下去，太上老君隐隐也有了猜测。值得李牧惦记的，无非是紫薇大帝和勾陈大帝。 一个位高权重，乃天庭之中仅次于玉皇大帝的尊位；一个主管三界兵戈，执掌无数天兵天将。 这个两个位置，不光是对武道一脉意义非凡，对人族来说同样至关重要。 拿下其中之一，李牧在三界的根基就稳了。加上在天庭之中的一众小弟，架空天帝都有可能。 道门一脉除了李牧之外，参加比斗的还有广成子和玄都，全部都在众人的预料之中。 只是佛门那边除了点儿以外，除了如来和燃灯两位佛祖之外，作为未来佛的弥勒居然不在其中，第三人暂时空缺了。 “诸位道友稍待，孔雀大明王马上就到！” 听到“孔雀大明王”，一众道门修士纷纷变色。虽然这位很长时间都未在三界露面，但孔宣在封神杀劫之中的表现，还是令很多人心有余悸。 别的不说，光孔宣敢将圣人刷入五色神光之中的那份胆魄，就不是大家能够比的。 要是知道这位会出手，估摸着广成子都不敢一口答应和佛门比斗。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 事先只是约定比斗，又没有限制必须是参加宴会的众人，让孔宣出手并不算违规。 涉及到道门的颜面，这一架还是必须要打。玄都和广成子的眼神不约而同的汇聚到了李牧身上，想要获得一个肯定的答案。 给两人一个放心的眼神，李牧开口回应道：“无妨，吾等也不差这点儿时间。正好贫道也想要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五色神光，希望不要令人失望才好！” 第六十章、佛殇 耀眼的金光直冲云霄，铺天盖地的威压弥漫着整个瑶池圣地，许多修为低下的天兵、侍女已然软到在地。 不愧是孔雀大明王，出场方式就是非同凡响。“身似黄金映火，一笼盔甲鲜明”，逼格那是满满的。 玉帝、王母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如同黑炭一般，好好的蟠桃盛会，就这么被搅和没了。 典型的“佛道冲突，殃及天庭”。偏偏他们现在还是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的诅咒双方打得更狠一些，最好两败俱伤一起灰飞烟灭。 打量了一眼来人，李牧看到了无尽的傲气。纵使遭受了封神杀劫的毒打，孔宣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孔宣。 作为洪荒天地之间的第一只孔雀，母亲还是上古神鸟凤凰，可以说从一开始孔宣就站在了食物链顶端。 封神杀劫之中虽然吃了苦头，可也打出了“圣人之下第一人”的名头，无往不利的战绩让孔宣拥有足够傲气的资本。 见孔宣来了，一众佛门修士急忙见礼道：“见过大明王！” 孔雀大明王的尊位，在佛门之中虽然比不上过去、现在、未来三佛，但是因为孔宣那一身变态的实力，让这个尊位拥有了特殊的地位。 纵使一众佛祖，在面对孔宣之时，也不得不给予足够的礼遇。 嘴中发出“嗯”的一声之后，微微冲众人点了点头，傲气的孔宣将目光投向道门这边，冷漠的说道：“就是你们这些废物，想要和我动手？” “傲气”？ “愚蠢”？ “情商低”？ …… 通通都不是。 从孔宣的目光之中，李牧看到了“仇恨”。封神杀劫之中，他可是站在人阐两教的对立面。 本来说好的大家公平较量，没有想到无良的阐教弟子不讲武德，请出了路过的准提圣人出手，害得他不得不到西天吃斋念佛。 眼下在佛门看似地位尊崇，可那都不是孔宣想要的。受制于圣人在他身上所下的禁止，孔宣现在不得不替佛门卖命。 被坑得这么惨，心里没有怨念是不可能的。受制于身上的禁止，没有办法报复佛门，拿阐教弟子出一出气也好。 如此狂妄的表现，自然激怒了一众道门修士。只不过愤怒归愤怒，大家还没有被被怒气冲昏头脑，没有傻乎乎跳出来要和孔宣决斗。 封神杀劫之中的孔宣都那么厉害，现在斩尸成功，晋升为准圣的孔宣岂不是更加难缠？ “吾等是不是废物，打过不就知道了。久闻大明王乃是天地间第一只孔雀，拥有通天彻地之能，贫道也是神交已久。 恰好贫道最近想要炼制一件法宝，需要珍奇异兽的羽毛做材料。孔雀的羽毛虽然不及凤凰，勉强也能够凑合着用。 大明王今天既然在这里遇到了，那就替贫道贡献一些吧！想来大明王应该不会拒绝贫道的好意！” 李牧淡定的说道。 言语之中充满了嘲讽和挑衅，仿佛根本就没有将孔宣放在心上，好像眼前的就是一只普通孔雀，只能为他贡献皮毛。 针锋相对的对话，让瑶池之中火药味更浓郁了一些。佛道双方的怒火都被挑了起来，只不过佛门修士只是愤怒，道门修士在愤怒之余还有一丝担心。 这场比斗看似只是佛道双方意气之争，实则是影响三界势力格局的一战。无论佛门，还是道门，现在双方都输不起。 仿佛是受了刺激，傲气的孔雀大明王冷喝一声：“找死！” 说话间，就来了一个孔雀开屏，散发了五彩耀眼的光芒，直接向道门阵营笼罩了过来。 眼前的一幕，让瑶池之中的无数仙神都惊呆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偷袭，这是什么操作？ 正常情况下，不是该先放完狠话，然后再到外面去决斗，免得伤及无辜啊！ 要知道佛门也是洪荒一方大教，早就过了创业初期，也是需要名声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玩儿偷袭，传了出去那是会让天下修士耻笑的。 有时候，“舆论”也能够杀人。一旦给外界留下了佛门无耻、不讲规则的印象，往后佛门的发展势必要受到影响。 没有人想到看到不讲规则的势力团体做大，各路大能哪怕为了让自己过得舒心一些，也会默默的给他们拖后腿。 在圣人不出的时代，这种犯众怒的事情，那可是非常要命的。 看看玉帝、王母的脸色就知道，那是恨不得生撕了眼前这只孔雀。要是可以重来，他们一定不会邀请佛门修士过来。 面对笼罩过来的五色神光，李牧只是挥了挥衣袖，嘴中蹦出一个“定”字，原本吸力十足的五色神光瞬间威力大减。 无数被神光吸附的仙神，趁机摆脱了五色神光的笼罩，以最快的速度四散而逃，现场是一片狼藉。 对了一招，看似李牧占据了上风，轻描淡写的破开了五色神光，实际上这只是两人的一次试探。 隐约之间，李牧已经明白孔宣为啥这么杠了。任谁被人强行抓过去打工，心里都会不爽，何况是眼前这只傲气十足的孔雀。 不能明着同佛门对抗，不等于他就没有办法给佛门添麻烦了。眼前这一出，明显就是孔宣在故意给佛门拉仇恨。 肆无忌惮的在瑶池之中动手，甚至刻意波及到参加盛会的仙神，分明就是在将天庭和一众宾客往死里得罪。 甭管是因为什么，现在孔宣在代表佛门出手，这笔账大家就会记在佛门头上。 就算是明面上，大家不敢招惹佛门，暗地里也会忍不住下黑手。 如来已经气得快要吐血，难怪两位圣人多次吩咐：非凡万不得已，不要让孔宣出手。这只孔雀实在是太坑队友了。 可以想象，今日之后他们在洪荒之中的人际关系会非常的“感人”。只是现在想要阻止已经晚了，他们能够做的只有善后。 如来硬着头皮说道：“这里是瑶池圣地，不宜掀起兵戈，我们还是到外面去交手吧！” 此话出口，不仅没有受到群仙的感激，反而迎来了一阵仇视的目光。 即便是李牧刚才及时出手阻拦，被五色神光笼罩着群仙，依旧有不小的伤亡。 榜单上的神灵还好，死了也可以通过封神榜复活，其余人就悲剧了，死了那就真的死了。 “好！” 李牧爽快的答应道。 在天庭之内交手，固然能够恶心到玉帝，但是造成的人员误伤，可大都是人族修士。偏偏这些人族修士，十之八九还是他的第N代徒孙。 虽然和这些后辈没有过交流，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但这些徒子徒孙们可不是白收的。 在洪荒这个讲究因果、气运的世界，徒子徒孙们混得好，李牧这个祖师爷也能够获得不小的好处。 时至今日，天庭之中武道一脉的修士，贡献出来的气运，已经占据了李牧气运总和的四成有余。 这还不是结束，伴随着天庭对三界的掌控力加强，众神分到的气运也在不断增加，连带着李牧的气运也跟着上升。 参与比斗的六人飞出瑶池，一众宾客却发生分化，大罗之上修士纷纷跟随前往就近看热闹，更多的修士却是留了下来。 以往都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现在已经变成了“大能打架，神仙遭殃。” 对大神通者而言，金仙以下的修士同凡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一点儿战斗余波就能够让他们丧命。 原本大家还以为佛道两教的高人，都是有道德、有节操的主，会刻意控制战斗余波，不会伤及无辜。 可刚才的一幕，直接刷新了一众仙神的认知。刻意避免战斗余波波及无辜没有发生，反倒是看到了杀人如麻、视群仙于蝼蚁。 刚出天庭，六人就战做了一团。比斗规则？那是不存在的，事先没有约定，现在自然也用不着遵守。 没有“三局两胜”的文明打法，有的只是六人混战。比拼的就是硬核实力，想要运用战术都不行。 佛门一方五色神光刷刷刷，七宝妙树刷刷刷，还有一座九品金莲充当肉盾。 道门这边更夸张，广成子挥舞着盘古幡，玄都则是顶着太极图，最穷的李牧也拿着一柄先天极品灵宝武道剑。 都拿着圣人灵宝对砍，拥有先天至宝的玄都和广成子本该占据优势，结果却是惨遭打脸。 如来表现出的修为远超广成子，距离斩出第二尸都不远矣，修为上的差距弥补了灵宝上的不足。 燃灯古佛的表现，也令李牧大吃一惊。成功演化二十四诸天的燃灯，在法力上近乎无穷无尽，可以尽情的放大招，完全压着玄都大法师打。 看得李牧都眼热不已，如果不是现在还有一只讨厌的孔雀在和他纠缠，李牧不介意打燃灯一波闷棍，将定海珠给抢回来。 越想李牧越觉得可行，定海珠乃是通天圣人赐予赵公明的，妥妥的道门灵宝，作为道门前辈替晚辈收回来也说得过去。 队友不给力，李牧只能自己爆发。别看他和孔宣打得激烈，实际上那只是表现出来的特效好看。 五色神光确实厉害，但遇到了精通五行法则的李牧，根本就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刷、刷、刷……” 接二连三的施展天赋神通，对孔宣也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可是不施展绝技，他又不是李牧的对手。 每一次交手，孔宣身上的羽毛都会少上几根。看似势均力敌，实际上他完全是在被动挨打。 唯有全力施展五色神光，才能够将李牧逼退，但那也仅仅只是逼退。 在短暂的交手之中，李牧已经施展出了十几种法则，不光有孔宣熟悉的五行法则，还有最令他忌惮的空间法则。 好几次明明李牧都中了招，眼瞅着就要被他收入其中，可惜最后都是一闪而逝，脱离了五色神光的束缚。 面对这样的对手，这只傲气的孔雀，此刻已然是两眼通红，恨不得将李牧碎尸万段。 再一次施展天赋神通没能凑效，漫天的剑气将孔宣笼罩入其中，身后的孔雀屏幕又少了许多羽毛。 拔毛、拔毛、还是拔毛，若还没有发现自己被人给戏耍了，孔宣也白活了这么多年。 士可杀不可辱，作为天地间第一只孔雀，孔宣最不缺的就是傲气。看着自己身上越来越少的羽毛，化作本体的孔宣已然怒火上了头。 此刻他仿佛听到，无数仙神在他耳边指指点点，嘲讽他是没毛的孔雀！ “太华老贼，我要和你拼了！” 说话间，孔宣周身的气势大涨。原本就玄妙无比的五色神光，变得约发超然了起来。 隐约之间，李牧都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貌似五色神光之中加入新的东西，有些像混沌阴阳二气。 只不过以孔宣的修为，现在明显驾驭不住这玩意儿，施展之后整个人都狂暴了起来。 惜命的李牧，自然不会选择坐以待毙。在孔宣爆发之时，他已然挪动了方位。 观战的佛门修士瞬间脸色大变，急忙四散而逃，唯恐被两人的战斗波及到了。 在内心深处，他们已经骂死了李牧。堂堂一玄门武道之祖，居然玩儿祸水东引的把戏，简直就是不为人。 当然，在痛骂李牧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捎带上孔宣。大家可是自己人，动手的时候都不知道收着点儿。 只听得一声惨叫响起，孔宣整个人都快要被撕碎了，不过在最后关头大招还是成功放了出来。 此刻的五色神光，已经不是单纯的五行法则，更不是无物不刷，而是无尽的混沌风暴。 观战的一众大能，此刻早就没有了最初的从容淡定。混沌风暴可是混沌之中最恐怖的玩意儿，纵使准圣被拖入其中，也难以幸勉。 死得干干净净的那种，连神魂都别想跑掉。即便是混元修士，都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够脱身。 见到这一幕，根本就不需要想，一众大能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在李牧视线之中，就要两名佛门大罗修士直接被混沌风暴撕得渣都不剩。 好在孔宣的修为有限，施展出来的混沌风暴，并不是真正的混沌风暴，伴随着他的晕倒很快就停了下来，否则就不是殃及池鱼，而是整个洪荒都要遭殃。 在混沌风暴之中毁灭的世界，也不是一个两个。虽然被毁灭的世界，等级都没有洪荒世界这么高，那也是非常的恐怖。 毕竟，洪荒的守护结界在外面，内部可没有那么强的防护。遭遇混沌风暴侵袭，无论是江河湖海，还是山川大陆都会化为混沌之气。 作为大战的胜利者，李牧毫不客气的将半死不活的孔雀收入袖中。架可不是白打的，这可是战利品。 若是佛门不肯出血，他不介意多一只孔雀宠物。若是养不熟，拿来炖汤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趁着大家内心反应过来，李牧再次出现在了战场之上，对着燃灯道人就是一击闷棍。 可怜的燃灯古佛，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啥，就直接沦为了阶下囚。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战之中的如来直接傻眼。寄予厚望的孔雀大明王最先扑街，燃灯古佛直接被打了闷棍，三对三的战斗，现在变成了自己以一敌三。 见玄都大法师已经提着太极图杀了过来，如来急忙喊话道：“停！” “这场比斗，我佛门认输！” 刺激来得太过突然，原本佛门还占据优势的，可惜孔雀大明王扑街的太快，以至于局势直接逆袭。 要是不快点儿认输，他这位现在佛多半也会步前面两位的后尘，沦为道门的阶下囚。 佛门之中可不太平，真要是发生这种事，那么就该未来佛上位了。除了自己那一系之外，谁还记得他这位如来佛祖？ 后悔，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要早知道李牧那么变态，在比斗开始之前，他就提前定下三局两胜的规则。 当然，三局两胜佛门一样也赢不了。在战斗的最后关头，玄都大法师不光在磕丹药，身上还冒出了人间至宝——天地玄黄玲珑宝塔。 两件至宝加身，还有一堆补充法力的丹药，就算是打不赢，也能够将战斗拖到天荒地老。 佛门想要大兴，还需要许多事情要做，没有功夫同道门在这里一直耗下去。 不管怎么说，赢不了也比输了的好。现在说啥都晚了，不光是输了比斗，燃灯古佛和孔雀大明王都沦为道门的俘虏。 佛门这波纯粹是血亏，妥妥的装逼不成成傻逼。可以想象，比斗的结果一旦传入下界，佛法想要东传所面临的难度将增加不只一倍。 高层博弈获胜，世俗道门肯妥协才怪。原本中立的修士，在接下来的站队之中，更倾向于谁不言而喻。 没有功夫关心如来的想法，打量了一眼地上的燃灯古佛，李牧冷漠的说道：“赵公明何在？还不赶快收回你的定海珠！” 李牧是要面子的，尽管对定海珠眼馋的不行，为了自家的声誉，还是干不出强行多宝的事。 自己不能动手夺宝，那就只能让别人来干了。反正燃灯也是得宝方式不正，现在物归原主，谁也不能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馅儿饼，直接将看热闹的财神砸晕了，他又想过收回定海珠，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 尽管转修神道之后，定海珠对他的价值已经大不如前，但那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件先天灵宝。 “多谢武祖！” 冲李牧行了一礼之后，赵公明急忙在燃灯身上搜刮了起来。仇人相见那是分外眼红，如果不是顾忌影响，他恨不得现在就弄死燃灯。 眼前的这一幕，看得一众佛门修士怒火直冒，不敢冲李牧发泄，但是不等于他们不会迁怒于人。 “赵公明，你在干什么？欺我佛门无人么？” 要是怕了，那就不是截教弟子。尽管上了封神榜，赵公明依旧是有傲气的，面对弥勒的指责，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燃灯老贼霸占我定海珠这么多年，收他几件灵宝作为利息不过分吧？ 此乃我和燃灯之间的因果，关你弥勒秃驴什么事？现在的佛门，可还轮不到你这未来佛做主！” 赤裸裸的挑拨离间，一旁的如来却置若罔闻。非他不想维护佛门的尊严，怎奈今天的比斗输得太惨。 事实摆在眼前，佛门目前根本就没有和道门翻脸的底气。拳头不够硬，说话自然没有底气。 现在最重要的是善后，至于燃灯古佛的死活，如来其实并不在意。 丧失了定海珠之后，燃灯古佛的道途就断了。境界跌落容易，想要重新恢复过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实力决定地位，自今日之后燃灯古佛在佛门之中的地位，必将直线下降。 偏偏现在道门师出有名，定海珠乃是通天圣人所赐，不是一句有缘就能够搞定的。 第六十一章、周灭与告状 洪荒不光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佛道之争虽然激烈，但两边都没有将对方灭绝的能耐，相互妥协就是必然的结果。 佛门大兴的天数乃是鸿钧老祖所定，不是一场比斗能够逆转的。唯一能够改变的是佛门——“如何大兴”。 眼瞅着气氛僵持了下来，作为东道主的玉帝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道：“诸位道友，赌斗既然已经结束，不妨到我天庭小聚，解开今天的误会。” 天帝不好当，统领三界众生，位高权重不假，可肩上的责任也重。 就比如说现在，哪怕内心深处玉帝恨不得佛道双方打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他还是不得不出来调停。 收到了玉帝递出的台阶，同道门几名准圣相互对视一眼，李牧微微一笑重新回到了瑶池圣地。 主动权已经在手，没必要继续咄咄逼人，趁早转化为成果才是王道。若是一直闹下去，搞得双方圣人介入，局势就不在控制范围之内了。 眼下的局势，其实已经非常不错。仅仅只是一场赌斗，没有造成大的人员伤亡，双方还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 真要是摆明车马开干，杀个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滋生大量的因果出来，也不利于证道混元。 蟠桃盛会继续，只不过识趣的各路仙神，已然起身纷纷向玉帝告辞离去。 有资格留下来看热闹的，要么是一方大势力的代表，要么就有准圣修为。弱者在这里是没有话语权的，哪怕只是见证一下都不行。 “阿弥陀佛！” 道了一声佛号之后，如来厚着脸皮说道：“今天的比斗，我佛门认栽。还请武祖高抬贵手，将孔雀大明王和燃灯古佛放归。” 理论上来说，这种比斗都是点到即止。打不赢就认输，完全没有道理拼命。 可今天明显是发生了意外，孔宣的死扛到底，导致了佛门没有及时认输退出战斗，若非如来反应足够快，自己也被搭了进去。 “佛祖言重了，贫道可没有强留两位的意思。只是孔雀大明王和燃灯古佛在刚才的战斗之中遭受重创，现在危在旦夕。 贫道将他们暂时封印起来，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待他们二人养好伤势，自可回归佛门。” 李牧故作大度的说道。 只是话语之中浓浓的威胁意味，怎么也掩饰不过去。 “伤势养好回归”，听起来似乎不错，可两人现在都是阶下囚，伤势什么时候能好，完全看李牧的心情。 “武祖，此事算我佛门欠你一个因果，未来必定会予以回报！” 如来当即许诺道。 倒不是他对燃灯和孔宣有多上心，实在是佛门之中现在能够拿得出手的高手着实是不多，偏偏李牧扣下的又是修为最强的两位。 佛门想要大兴，撑场面的高手注定必不可少。若是让李牧一直将人给扣着，佛门接下来的计划就很难继续。 “此事不着急，我们还是先商议别的事情吧！比如说：今天比斗之事，佛祖还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说完，李牧的目光投向了广成子和玄都身上，用实际行动告诉两人该他们上场了。 在截教衰落的背景之下，作为人阐两教的执掌者，打压佛门乃是玄都和广成子责任与义务。 眼下道门占据优势，手中有足够的筹码，正是谈判的最佳时机。真要是等佛门大兴之后，情况就大不相同。 “如来，尔之前同我约定，若是佛门战败，见了道门弟子就绕道走，现在该履行承诺了。” 广成子故意嘲讽道。 两人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从上昆仑山拜师学艺开始，两人一直都是竞争对手。又夹杂着截阐矛盾，私底下约斗都不只发生过一次。 现在多宝如来弃道入佛，新仇旧恨加持在了一起，更是令广成子仇视。 尤其是在刚才的比斗之中，拿着盘古幡的他居然处于下风，这是广成子万万不能接受。 修为上的差距，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弥补的。但在气焰上打击一下敌人，出一口恶气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阿弥陀佛！” “广成道友，你却是过了。贫僧之前同道友的约定，仅限于佛门和阐教之间的赌斗，现在我们输给的是道门，而不是阐教。前面的约定，自然做不得数。 若是广成道友有兴致，还可以让阐教弟子参与比斗，一旦输了我佛门绝对认账。” 如来面不改色的回敬道。 今时不同往日，日渐壮大的佛门已经过了“光脚”打天下的时代，现在必须要学会装裱，脸面、吃相多少得讲究一些。 “遇到道门弟子绕道走”，这是万万不可接受的条件，否则佛门还怎么在洪荒之中立足，更不用说进入东土传道了。 “佛祖，遇到我道门弟子要不要绕路是一件小事，但关于佛法擅自东传一事，你今天必须要有一合理的解释。” 玄都大法师的话刚说完，如来额头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幸好他修为高深，迅速掩饰了过去。 前些日子的灵山大会上，如来可是下令佛门各路佛祖、菩萨、罗汉入人间界传道的。为了试探道门的反应，不少佛门大能都将触手伸到了东土。 这种不打招呼的行为，明显上坏了规矩。现在被道门抓到了把柄，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拿出来说事，明显是有意让佛门大出血。 停顿了一下之后，如来硬着头皮强行辩解道：“玄都道友，佛门大兴乃是天数所定，佛门修士入人间界传道，那也是为了顺应天数，何错之有？” “天数”是一个大杀器，对这玩儿，在场的修士就没有一个不忌惮的。 当然，大家忌惮的不是“天数”带来的气运加成，而是定下“天数”的鸿钧老祖。 很多时候，大家看在道祖的面子上，对佛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做法，也是假装看不见。 不过这玩儿忽悠得了别人，却吓不倒道门。对于上层的博弈，玄都和广成子都有所耳闻。 只要不是将佛门折腾没了，或者说打压到奄奄一息、彻底丧失大兴的机缘之前，鸿钧老祖是不会轻易介入的。 道祖不插手，光接引准提两位圣人的面子，可不足以令道门妥协。反正大家身后都有圣人，闹起来了也不怂。 “既然佛祖认为是天数，那么贫道就不多言了。不过天数之中的佛门大兴，亦有无数的劫难相伴随。 如果有人运气不好，没能渡过劫数、中途道崩，想来佛祖也不会怪罪。” 玄都大法师的话，将一众大能吓了一跳。什么是运气不好没有渡过劫数，分明就是在威胁。 近乎直接告诉如来，若是不能给出足够的补偿，道门就要对那些传教之中的佛陀菩萨下黑手了。 确切的说，下黑手之事已经发生了。在之前的战斗之中，李牧就坑死了佛门两名大罗修士。 不是如来不想追究，主要问题在于动手杀人的是孔雀大明王，不幸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拿着出来说事只能令人笑话。 …… 佛道在天庭闹得欢，人间界也不太平。进入战国时代的群雄，展开了最残酷的大混战。 谁是“盟友”？ 谁是“敌人”？ 这个问题，恐怕谁也回答不上来。在纵横家们驰骋天下的时代，今天的盟友到了明天就可能变成敌人，今天的敌人到了明天或许也会变成敌人。 各国的外交只有一个字——乱。很多时候，使臣还在半道上就被匆匆召回、或者是被勒令辗转其它国家，只因为国家的外交方针发生了变化。 各国连年征战，天下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怨气丛生。诸侯王们对此却是置之不理，或者说知道了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这是最坏的时代，同时也是最好的时代。 乱世出英雄，混乱的群雄争霸，人族也是人才辈出。各路学派各显神通，谱写了一曲波澜壮阔的悲歌。 最关键的是佛道双方的高层在天庭扯皮，修行界正在苦苦等待上界争斗的结果出来，没有功夫参与世俗界的改朝换代。 包括最大的既得利益者阐教一脉修士，此刻也没有站出来维护大周的统治，任由各路诸侯王施为。 没有修士力量的介入，纯粹是人族内部的纷争，凡人的死伤虽然惨重，但争斗的力量层次却一直限定在金仙之下。 不是没有异族趁火打劫，只是这些家伙刚冒头，就遭到了人族圣地的打压。 时至今日，人族的实力已然不弱，有了一丝洪荒霸主的迹象。称霸洪荒世界不现实，但起码也能够在洪荒万族之中排进前五之列。 这样的实力，加上天地主角带来的天数加成，自然不是些许宵小能够撼动的。 …… 秦国，刚刚继位不久的秦异人，此刻非常的恼火。 大周的册封诏书，居然敢晚于继位大典出现，摆明就是让他难看。 没有周天子的册封诏书，仍然继承了王位，在以往的时候根本就不敢想象。 不过现在是战国末年，一个一切皆有可能的神奇年代，诸侯王不理会周天子的诏书也不是啥新鲜事。 “哼！” 冷喝一声之后，秦异人杀气腾腾的说道：“大周得享八百元会国运，此刻也到了该寿终正寝的时候。 现在天命转移，到了我秦国崛起的时候。孤，有意灭绝大周传承，以开创新的时代。 诸位卿家，意下如何？” 看似是在询问，实际上秦异人已然做出了决定。统一天下乃秦王朝的国策，灭绝大周只是时间问题。 最近这些年，大秦南征北战，早就打得各国服服帖帖，妥妥的天下霸主。 现在灭周虽然早了那么一丢丢，但是秦王居然想要这么干，大家也不会反对。 “陛下英明，大周早就腐朽不堪，只是看在周天子顶着天下共主的明头，我等才不和他们计较。 可恶的周天子不仅不知道感念陛下的恩德，反而故意给陛下添堵，简直是罪不容诛！” 吕不韦的马屁直接拍上去，丝毫不在意自己献媚的表现，会不会在史书上落下骂名。 有人开了头，群臣自然是群起响应。霎时间，大殿之中喊打喊杀一声一片。 大秦能够纵横天下，除了那支所向披靡的军队之外，还有就是统治集团超强的“效率”。 若是搁在别的国家，要出兵掀起灭国之战，少不了推诿扯皮，没有几个月的功夫都难以统一立场。 得闻秦军兵临城下的消息后，作为周天子居住的古都——洛邑，此刻城内已然是人心惶惶。 求援的书信，那是如雪花般的飞往各国君主的案头，结果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理论上来说，传承无数年的大周，应该积攒了大量的底蕴。就算是世俗界的力量都败了出去，起码在修为界之中的力量应该不弱。 大商就是一个例子，纵使到了王朝末年，选择与大商同舟共济的高手也不在少数。 若非赶上了神仙杀劫，破坏了原来的游戏规则，估摸着也没大周什么事。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大周王朝的末路，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姬家在世俗界混的都是废物，进入修行界的子弟也不见有几个成才的，到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全部都派不上用场。 没有法子，谁让他们不走运，凑巧遇到了一个坑子孙的祖宗。从人皇降格为天子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周王室的悲剧。 轩辕皇帝都将他们从自家子孙名册中除名，就知道大周王室子弟有多么不受待见，以至于王室子弟的道途多舛。 在修行界无人愿意将他们收入门墙不说，三灾九难也是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都是种族气运反噬带来的后遗症。 眼瞅着秦军围城，走投无路的末代周天子，只能选择点燃请神香，向天庭的两位老祖宗告状，希望能够获得帮助。 只可惜现在天庭众仙的目光都聚焦在佛道纷争上，姬家的两位大帝也不例外，根本就顾不上这么点儿小事。 第六十二章、仙秦 静静的听着佛道双方谈条件扯皮，李牧仿佛成为了局外人，直到谈起佛法东传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难怪道门没有对取经团队下黑手，搞了半天西游本来就是道门提出来的。原因非常简单，佛门要大兴佛法必然会东传。 既然无法改变结果，那就想办法控制过程。与其让佛门跑过来传道，挑起无尽的杀戮，还不如以取经的行事完成佛法东传。 相比神话传说，现在的道门无疑更加强势，对西游的插手程度自然也会更高。 如果李牧愿意的话，也可以往西游团队之中塞人，只是考虑到西游团队的特殊性，他瞬间就打消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 西游乃是一人一猴一猪一马一沙弥的游戏表演，李牧的徒子徒孙全是人族，总不能顶替掉唐僧吧？ 这要求若是提出来，佛门非得拼命不可。西游取经团队之中，真正属于佛门的就只有唐僧一人，同时也是取经团队的核心。 至于另外几位，孙悟空乃是气运之子，应佛门大兴之运而生，属于无可替代的存在。 猪八戒，看似肥头大耳、好吃懒做，实际上却是人教的弟子。加入取经团队就是为了给佛门捣乱、添堵。 沙僧貌似没啥背景，可代表的却是天庭。作为三界之正统所在，天庭在西游团队之中占据一席之位，谁也不能说什么。 最不值钱的大概是白龙马了，不过人家也是龙族的代表。西游能够顺利进行，人家龙族也是出了大力的，占据一个位置也说得过去。 何况还是充当着坐骑，不是谁都能够拉下脸皮，跑去干这种活计。 眼睁睁的看着各方讨价还价，待尘埃落定，开始讨论西游途中的劫难之时，李牧才缓缓开口说道： “佛法东传少不得要经历重重磨难，如果佛祖不嫌弃的话，贫道愿设下其中九难，以考验取经人的毅力与智慧！” 听了李牧的提议，如来的眉头一皱。九九八十一难的考验，那可都是功德，本来佛门是准备拿来收买各路大能的，现在直接就被分走了九分之一。 肉疼归肉疼，如来还是强忍着不爽点了点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李牧要搞事情，佛法东传可没有那么容易。 相比其它的团队，西游团队可谓四处都是漏洞，若是有大能在幕后下黑手，谁也不知道西游能否顺利完成。 尤其是李牧手中，还握着佛门的两大主要战力。丧失了证道灵宝，境界跌落的燃灯不值钱，但孔雀大明王却是万万不能放弃的。 没有这个主要战力担当，佛门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面对洪荒各大势力都会缺乏底气。 实力不足还想要大兴，那就纯粹是在做梦。大家可都是现实主义者，认得就是拳头。 “太华道友，此事我佛门应下了，你看……” 话到了嘴边，如来终归还是没有好意思说出口。作为一教老大，就算是低头，也得隐晦一些。 不光是因为自己的面子，同时也是做给手下人看的。让下面的人知道：低头是为了佛门大业，并不代表他如来是软骨头。 自己那份好处拿到了，李牧也是一个干脆人，直接将两人丢给了如来。 现在的燃灯和孔宣状态可不怎么好，虽然还没有一命呜呼，可那也只剩下了半条命。 不想花费大力气去救人，也不想和佛门结下死仇的李牧，自然不会强行扣着人不放。 看着奄奄一息的两人，愤怒的如来忍不住开口质问道：“武祖，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翻了翻白眼，李牧毫不客气的回怼道：“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么，怎么还搞不明白？” 确实告诉过了，但如来只知道两人重伤，却没有想到居然会伤得这么重。 燃灯古佛好不容易斩出来的三尸，直接被送回去回了炉，境界再次跌落到大罗之境。 孔雀大明王更惨，虽然没有跌落境界，但他强行催发无法控制的秘法，在反噬之下受了道伤。 两人都还活着，但是距离死亡也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一命呜呼掉。 知道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没有任何意义，拖得时间长了，搞不好两人就要一命呜呼。 强行收敛怒气之后，如来冷漠的说道：“今日就到此为止，我们走！” 说完，直接带着两人进入混沌。显然，两人的伤势已经不是他能够搞定的，唯有请圣人出手才有可能恢复过来。 望着远去的佛门修士，李牧暗自摇了摇头。发生这种事情，他也是不想的。 按照原计划他只是准备拔了孔雀毛，借机将孔宣身上的禁止破开一道口子。怎奈意外这玩意儿，谁也控制不住。 没想到这只孔雀如此傲气，丝毫没有领会到他的好意，强行催动秘法进行拼命，以至于良成此等惨祸。 发生了这种事情，李牧自然不敢动他身上的禁制。暗中搞事情是一回事，当着圣人的面搞事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李牧可不认为，将人送到了跟前，准提圣人还会不知道自己布下的禁止被人动过手脚。 合该这只孔雀倒霉，这么好的机会都错过了。往后再想要摆脱佛门的控制，就没这么简单了。 一瞬间，李牧想到了天数。佛门大兴在即，此刻的天数已然在佛门身上，得到大气运加身的佛门自然是无往不利。 纵使这次佛道冲突受挫，可道门也没有穷追猛打，仅仅只是达成了一个协议之后，双方就罢手言和。 看似是佛门吃了亏，可换个角度来看，何尝不是替佛门扫清了大兴路上的最大绊脚石呢？ 洪荒之中大势力不少，可有圣人坐镇的却寥寥无几。眼下圣人不出洪荒，不等于圣人永远无法出现在洪荒。 只要圣人存在，就是一种威慑。或许这样的威慑吓不到随时可以跑路的个人大神通者，但是对有牵挂的大势力来说却足够用了。 在这种背景之下，只要道门不大张旗鼓的出来捣乱，别的势力就算是不爽佛门大兴，也只会在暗地里搞搞事情。 佛门一众强者离开了，道门修士自然也不会持续停留。这次蟠桃盛会，道门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没必要继续碍玉帝的眼。 刹那间，人声鼎沸的瑶池圣地一下子冷清了下来。盘点了一下伤亡，玉帝的脸色越发阴沉了起来。 虽然对天帝而言，让手下死而复生并不算难，但这终究是一次莫大的耻辱。 佛道两教分明就是不将他这个天帝放在眼里，看似只是意外导致的伤亡，又何必不是佛道两教对天庭的敲打呢？ 统领三界众生，听起来确实威风，可那需要用实力做支撑。以天庭目前的实力，根本就做不到。 同样脸色难看的还有紫薇大帝伯邑考、勾陈大帝雷震子。甭管他们对大周有没有感情，两人的帝位都是借助了大周国运才得到的，因果早就结下了。 此刻大周覆灭，他们兄弟自然是躲不过去。若是不能趁机替大周报仇、了结这些因果，待到下一量劫清算之时他们可就要凉凉。 偏偏他们兄弟的实力又不济，即便是占据了大帝之位，两人的修为也没高到哪里去。 德不配位，窥视的人自然多。莫说是整个洪荒世界，光天庭之中想要将他们兄弟拉下马、取而代之的人，都数不胜数。 犹豫了片刻功夫之后，伯邑考硬着头皮说道：“陛下，人间界又污秽了。今有巫族余孽混乱人族，请陛下下旨缉拿归案。” 不是在开玩笑，秦国的背后确实存在着巫族的影子。只不过现在的巫族早就学乖了，没有三皇时代玩得那么嗨。 不光全部转世为人族之身参与，并且还是按照人族圣地定下的规矩，发起的人道争龙大战。 作为天地主角，海乃百川是必然的。只要巫族肯守规矩，愿意融入人族这个大家庭之中，人族圣地自然不会拒绝。 在这种背景之下，本就不受人族圣地待见的大周被秦国覆灭，自然没有人出来阻止。 “巫族掺合人族内部纷争确实不对，但人族圣地都没有出来阻止，我天庭也不好擅自插手啊！” 尽管玉帝也非常想插手人族王朝更替，宣扬天庭在人族之中的威名，但他依旧没有丧失理智。 现在的人族，已经不是巫妖量劫时期的弱鸡，谁都可以去踩上一脚。 人族圣地都没有进行过表态，就急匆匆的跑过去掺合人族内战，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陛下放心，秦国倒行逆施，天下之人苦秦久矣，正需要我们出手拨乱反正，必不会引起麻烦。” 一旁的雷震子急忙开口劝说道。 向天帝低头很难受，可再怎么难受，也比因果缠身、道途中断得好。 为了换取玉帝同意出兵帮他们了结因果，雷震子和伯邑考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妥协。 至于权力、利益啥的，本来就和他们两个弱鸡大帝没有多少关系。如果不是六御位高权重、名头响亮，各方都懒得带他们玩。 雷震子的话音刚落地，太乙和南极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如果不是顾忌场合，恐怕两人早就开骂了。 阐教在天庭之中的话语权丢失不假，可他们毕竟占据了半数的六御之位，随时都可以卷土重来。 现在雷震子为了自己的利益向玉帝妥协，对阐教阵营来说，无疑是一种背叛。 幸好前面副教主、四大金仙叛教，提高了两人的心里承受能力，否则没准两人就要在这大典之上出手清理门户。 当然，这也就想想而已。作为天帝，玉帝可不会看着刚投奔过来的小弟任人宰割。 奈何不了佛道两教，但是单独对上两位阐教金仙，玉帝还是不会怂的。 或许等南极和太乙突破准圣之后，还有希望和玉帝斗上一斗，现在么还是先忍着吧！ 相比叛教的那几位，雷震子搞出来的这点儿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只要他们两人保持克制，不将事情闹大，一句报仇心切，就能够遮掩过去。 “好吧，既然两位大帝有意为人族拨乱反正，那么此事就交给两位大帝负责处理了。” 玉帝故作大度的说道。 就仿佛是真的被两人真情所感动，直接将出兵镇压大秦的任务，丢给了两人负责。 实际上，谁都知道这是一件苦差事。仅仅只是镇压一世俗王朝，打赢了是应该的，打输了就等着问罪吧！ 就算是答应了，战斗之中稍不注意，余波就会造成大量生灵死亡，沾染人道业力几乎是百分百的。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上面没有耽搁多长时间，下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秦王嬴政继位之后，大秦就拉开了横扫八荒六合，一统天下的序幕。 秦军所到之处，那是所向无敌、万民臣服。任何敌人，在强大的秦军面前都变成了纸老虎，一戳即破。 天庭大军尚在集结之中，六国就已经成为了过往云烟，取而代之的是新建立的大秦帝国。 同大周不一样的是：大秦帝国乃是中央高度集权的大统一王朝。完成一统天下伟业的嬴政没有宣布继任天子，反而自立为“始皇帝”。 听名号就知道，嬴政的志向远大。摆明就是透过称号在告诉世人，他想要成为人族第九位人皇。 为了完成这一目标，秦始皇也做出了许多努力。 对内：废除分封制，改行郡县制；书同文、车同轨、行同轮，统一文字、货币…… 对外：打击各方不安分的异族，替人族开疆扩土无数，在洪荒之中打出了“仙秦”的名号。 只可惜九位极数，想要证得第九位人皇果位，光有功绩却是不够，还必须要选在人族气运最巅峰的时候，待人道孕育出第九人皇尊位后才有一线机会。 遗憾的是人族气运还在持续壮大中，明显没有发展到极致，气运最巅峰的时期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 人皇的尊位现在都还没有孕育出来，始皇帝想要证道第九人皇，自然不会一帆风顺。 第六十三章、巫妖的奋斗 在覆灭六国之后，仙秦的秋后算账也开始了。始皇帝可不是好相与的，对站在自己对立面的诸子百家自然不会手软。 一时间仙秦境内充满了血雨腥风，无数诸子百家的道统，在稀里糊涂之下就覆灭在了秦军手中。 不光世俗界杀得热闹，很多修行门派也被迫卷入其中。仙秦在不断发展壮大的同时，也渐渐站在了许多势力的对立面。 为了镇压四方不服，秦始皇下令搜集天下珍宝，铸造十二金人，以镇压仙秦的国运。 望了一眼星空，感受到了漫天的杀伐之气，李牧忍不住感叹道：“天庭出兵，仙秦要完了！” 不在这个时代，无法感受到仙秦的辉煌。可问题在于辉煌的背后，同样也是人族无尽白骨堆砌起来的。 过刚易折。仙秦没有横扫三界的实力，却将三界大能得罪了一个遍，一旦丧失了天数，注定要粉身碎骨。 或许始皇帝也没有想到，覆灭诸子百家会造成如此后果，又或许是知道了还在坚持，谁让他是始皇帝呢？ “师尊，天庭插手我人族内部纷争，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仓颉不满的说道。 自人族大兴之后，除了封神杀劫之外，各方势力就甚少参与人族王朝更替，天庭这次明显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作为人族大能，自然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只不过奇怪的是：无论是三皇五帝，还是李牧这位人族大贤者都没有表态。 “这是有人找你当说客吧？” 李牧笑呵呵的说道。 对这种事情，他早就见怪不怪。仙秦内部也不乏聪明人，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危险境地之后，自然要采取行动了。 游说人族圣地插手，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若是人族大能肯出面调停，只要仙秦肯付出一定的代价，并非没有平安落地的可能。 “是！” 仓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不过这也是弟子自己的想法，天庭插手人族王朝更替，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听了仓颉的解释，李牧微微点了点头。放任天庭插手人族内部事务确实不好，但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阻止的。 天庭统领三界众生，权力大得近乎没边，插手世俗王朝更替，也只能算是正常操作。 想要阻止不难，麻烦的是天庭诸神的很多权柄，对世俗凡人都能够造成重大影响。都不需要亲自下场，光在权限之内倾斜照顾一下就足够了。 世俗王朝若是听话，那就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若是不服天庭统治，那就天灾不断。 偏偏天庭乃是鸿钧老祖所立下的，人族就算是有实力掀翻天庭的统治，也不能那么干。 故，李牧和三皇五帝才不断的向天庭之中塞人。不能打下来，那就从内部进行演变成自己人。 “你说得不错，可这次天庭出兵却是伯邑考和雷震子提出的。在外界眼中，他们可是我人族推出来在天庭之中的代言人。 玉帝只是顺水推舟，并没有真干些什么，这笔账算不到他头上。我们即便是想要阻止，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发作。” 在这个充满人情世故的洪荒，光有拳头还不够，同时也必须要遵守游戏规则。 天帝没有越界，人族自然也不能无理取闹。何况这次天庭出兵，还是李牧想要看到的。 不把人从天庭之中弄出来，怎么能够算计到？ 伯邑考和雷震子算计了人族气运，又逍遥了这么多年，现在也是时候同他们清算了，就是不知道两人会不会中招。 …… 咸阳，在耗费无数资源之后，十二金人终于被铸造了出来。 隐约之间可以看出，这十二尊金人的模样和上古十二祖巫有些接近，又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这种差异和不是外貌上的，而是神韵上的不同。雕像终归是雕像，不可能和真人完全一样。 望着自己眼前的作品，一白发老者忍不住感叹道：“看来，祭品还是不够啊！” 突然之间，十二金人中的一女性金人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白发老者开口说道：“宙己，你觉醒了！” 看得出来女子很是惊讶，转生人族的巫族残魂不在少数，可能够觉醒前世记忆的却寥寥无几。 眼前这名大巫，不光觉醒了前世记忆，还搞出了如此大的场面。若非十二金人诞生，自发的吸引天地间的祖巫气息，后土也不会发现。 听道这个熟悉的声音，被唤作宙己的老者神色激动的行礼道：“大巫宙己，见过后土祖巫！” “唉！” 叹了一口气之后，金人摇了摇头：“起来吧，宙己！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后土祖巫了，有的只是……” 说话间，金人居然落下了眼泪。显然，化作平心的后土娘娘，依旧没能够放下巫族的一切。 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事情，但有些东西注定是改变不了的。即便是过去了无数岁月，后土依旧忘不了昔日在巫族的点点滴滴。 “不，在宙己心中，你永远都是后土祖巫！” 白发老者神色激动的说道。单看面容，这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咽气。 “宙己啊，你的这个计划并不怎么样。十二金人一旦露面，计划就会暴露出去，你们立即就会陷入众矢之的。 受限于六道轮回，无量量劫之前我都没有办法在洪荒之中出手，一切危机都只能靠你们自己去面对。 三界大能都不想看到十二祖巫回归。这些年我也做了很多努力，同不少大能做过交易，但是在这个问题上谁都没有松过口。 不光是三界大能不允许，天道也不想看到我们祖巫回归。即便是祝融转生入人族，最后也发生了变故。 不过变故再大，终归还是转世成功了。若有朝一日能够证道混元，前世的一切都会被找回来。 若非你们的神魂太过衰落，我也不会冒险送你们转生人族，万幸的是宙己你能够觉醒。” 后土感慨道。 不同于别的种族，巫族内部的关系要简单得多。有矛盾就出去打一架，打完就可以将事情翻篇。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说得就是巫族。若非如此，牛逼哄哄的巫族，也没有那么容易被人算计，在巫妖量劫之中凉凉。 “祖巫，可事情进行到了现在这一步，我们现在也没法后退了。不管能不能成功，都得冒险试一试。 域外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若是众祖巫能够在洪荒复活，可比去域外苟且强得多了。” 宙己苦涩的说道。 洪荒世界内部竞争如此残酷，一众大能还是挤在里面不挪窝，自然是有其缘由的。 别的不说，光论本源洪荒生灵就远胜于域外。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皆可诞生灵智化形而出，远不是别的世界能比的。 浑厚的本源，为强者诞生提供了先天基础。严密的法则，为修士证道混元提供了参照，可以说是求道者最好的老师。 想要在茫茫混沌之中，找到一个比肩洪荒的世界，其难度更胜过证道混元。 非到万不得已，没人会选择远走混沌。当然，这对证道混元的修士不适用。渡过了新手期，新手村自然没必要留念。 沉思了片刻功夫之后，后土缓缓说道：“尝试一下也不是不行，不过光我巫族可承担不起反噬，必须要拉上别的势力，一起分担压力。” 借助仙秦气运复活祖巫，必然会严重损害人族的利益，搞不好就是一场人巫大战。 若是计划成功也就罢了，大不了放弃在洪荒大陆的所有底盘，龟缩到阴世地府之中。待众祖巫恢复过来之后，再重返洪荒大陆。 若是计划失败，再和人族血战一场，丢掉在洪荒大陆的地盘，那就要赔掉裤衩了。在后土无法出手的情况之下，此刻的巫族可不是人族的对手。 至于后土在六道轮回的后手，那玩意儿只能拿来吓人，不能真正用出来。 任何“同归于尽”的打法，都是用来威慑吓人的手段，而不是用来打击对手的武器。 “祖巫请放心，妖族也在秦国有谋划。现在百家之中的阴阳家，就是妖族大圣白泽的手笔。 始皇帝幼年遭人算计，修炼根基被人给坏掉了，又沾染上了大量的人道因果业力，无法靠修炼获得长生，已然命不久矣。 最近阴阳家正在古惑始皇帝炼制不死药，其中一名方式更是提出了东渡扶桑探寻药引。 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在算计什么，但隐约之间可以判断，应该和复活妖帝、妖后有关系。 只要我们暗中推上一把，让他们站到前台吸引各方的注意力，压力就会小上很多。” 宙己急忙解释道。 作为巫族的一名智者，能够布下如此大的局不被人发现，宙己可不是铁憨憨。 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就连老对头妖族将触手伸到了仙秦，他都选择了看不见。 反正在外界眼中，他们这帮转世大巫，都是丧失了前世记忆的存在，已经完全融入了人族之中。 凭借人妖两族的仇恨，一旦妖族的计划曝光，人族必将采取雷霆手段。 纵使羲皇入人族占据天皇之位，也阻拦不了这种刻入骨子里的仇恨。只要有一个动手的借口，人族就会对妖族出手。 当然，除了仇恨之外，利益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对妖族下手不光可以抢地盘，对人族修士而言妖族那也浑身是宝。 妖丹可以入药炼丹，妖兽皮毛、精血可以制符，妖兽肉也是大补之物，妖兽爪牙、兽魂可以炼制法宝。 若非有这么多好处，修行界的各大门派，也不会天天喊着“斩妖除魔”的口号。 坑自家的敌人，宙己没有丝毫的压力。人族现在虽然势大，却也没有同时向两个大族发起战争的实力。只要人妖两族先打了起来，巫族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 混沌之中，娲皇宫的大门洞开，一众妖族大能纷纷入内。自巫妖量劫之后，再也不曾出现过这种妖族大能齐聚的盛世。 为首的一人，自然是地位最高的妖师鲲鹏。虽然他在巫妖大战之中带头跑了路，但那也是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之下，并没有影响到鲲鹏在妖族之中的地位。 紧随其后的自然妖族智者白泽。不同于别的妖族大圣凭实力混饭吃，白泽可是智慧与实力并存。 “诸位道友，请随我进入大殿稍事休息，女娲娘娘稍后就到。” 迎接众人的是一名美艳女子，修为不过大罗之境，可众人却不敢怠慢。 女娲娘娘没有门人弟子，除了兄长伏羲之外，关系最近的也就娲皇宫中的几名侍女、童子。 “有劳彩凤道友前方带路！” 鲲鹏微笑着说道。 这一幕，若是发生在外界，大家一定会大吃一惊。传说中阴险狡诈的妖师鲲鹏，居然还有如此彬彬有礼的一面。 只能说江湖传言害死人，真正的妖师鲲鹏，从来都是礼貌人。要不然如何能够成为妖族表率，被尊称为“妖师”？ 至于阴险狡诈，在大人物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贬义词。因为洪荒世界所有的大能，都不是省油的灯。 帝俊、太一都在巫妖量劫之中凉了，要是没有足够的智慧，鲲鹏也逍遥不到现在。 众妖落坐，三三两两交流起了感情。鲲鹏毫无疑问的成为了中心人物，只是众妖现在的兴致都不怎么高。 自巫妖量劫之后，妖族就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他们不是没有做出过努力，可惜终归是收效甚微。 并非这群老妖怪对妖族感情真的有多深，主要是因果纠缠之下，他们自身的气运和妖族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 妖族的气运低迷，他们这些妖族大佬们的气运，自然也高不到哪里去。没有足够的气运，修行速度那就如同蜗牛一般。 眼睁睁的看着人族崛起，一个个人族后辈的修为都要赶超他们，没有危机意识是不可能的。 为了改变这种现状，才有了这次娲皇宫会议。 第六十四章、仙凡战起 静静的聆听了众妖的诉求，女娲娘娘也非常的头疼。巫妖量劫只是清算了之前因果，但原本属于妖族的业力还是留了下来。 不同于有盘古遗泽、又占据六道轮回的巫族，妖族可没有能力在短期内还清旧债。在这种背景之下，妖族势微不可避免。 若非见事不可为，伏羲也不会放弃妖皇身份，转世进入人族证道天皇果位。 有背景的伏羲跑了，其他一众妖族大圣可跑不掉。就算是想要远遁混沌都不行，不清算完因果业力，天道是不会放他们带着一身修为离开的。 “尔等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不过眼下道祖有令：诸圣非大劫不得进入洪荒。 接下来要怎么办，你们自己斟酌便是。本宫帮不上忙，亦不会阻止你们的行动。” 蛋糕一共就这么大，有人拿得多了，就有人要少拿。 眼下天地主角是人族，自然占据了最大的蛋糕份额。妖族想要获得更大的份额，势必要和人族发生冲突。 在这个问题上，女娲娘娘被夹在了中间，手心手背都是肉，帮谁都不合适。 索性就直接摊派，将道祖禁足诸圣的消息捅了出来。剩下的众妖想怎么玩儿，她也懒得管了。 今时不同于往日，眼下人族已经不是弱鸡。或许实力比不上全盛时期的妖族，但是对比现在衰落的妖族却不差多少。 最关键的是天数在人族！想要取人族的天地主角之位而代之，先得问天道、人道答不答应。 历史已经证明，违逆大势很难有好结果。能够从巫妖量劫之中全身而退，众妖自然不会是傻子。 女娲娘娘离开了，会议还得继续。相比于外界，娲皇宫无疑是最好的议事地点，不需要担心被人透过天机窥视到谈话内容。 “诸位，娘娘的意思大家听到了。诸圣非大劫不入洪荒，这意味着现在的洪荒世界暂时进入到了无圣时代。 对我们来说，这既是机遇，同样也是风险。 人族已经成长了起来，不再是昔日那个我们弹指间即可覆灭的洪荒小族。 现在人族不光有三皇、武祖那样的顶尖强者，就连五帝也陆续进入了准圣之境。 除了这些明面上的力量之外，还必须要警惕人族在佛道两教和天庭中的力量。尤其是道门和天庭，内部充斥着大量的人族修士。 在不确定这三方的立场之前，我们必须要尽可能的避免和人族爆发大战。最起码不能单独和人族爆发大战！” 妖师鲲鹏的话，无疑是在给众妖画下了圈子。伴随着人族的崛起，妖族最大的敌人已经从巫族变成了人族。 这种变化来得太快、太突然，很多妖族修士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代就已经变了。 相比人丁稀薄的巫族，同样有着血海深仇，又在滚雪球般壮大的人族，对妖族的威胁无疑是更大。 知道人族的威胁是一回事，发动种族战争又是另外一回事。妖族本来就是一堆大杂货，因为利益才走到了一起。 本质上，大家都是求道者。为了更好的修炼才加入妖族，对妖族或许存在着感情，但这种感情绝对比不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人族的威胁虽然大，但那是未来的事情。为了避免遭到洪荒万族的敌视，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人族都不可能主动对外发起战争。 对众妖圣来说，能够确定这一点已经足够了。未来是充满不确定性的，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或许现在还如日中天的人族，到了明天就丢掉天地主角之位，沦为新一轮杀劫中的祭品。 “妖师所言甚是，此刻确实不适合刺激人族。我们在仙秦的布局并不完美，那帮转世巫族也不是傻子，早晚都会觉察到。 都不需要他们亲自出手，只要放出一点儿风声，人族圣地、天庭、乃至佛道两教的目光都会被吸引过来。 想要在各大势力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复活两位陛下，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为今之计，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学习巫妖的办法，先混入人族之中再进行谋划。 不过妖族的情况和巫族不一样，他们掌控着六道轮回，想要转世入人族没有半点儿难度。 我们则不然，六道轮回乃妖族修士的禁区。若是想要分身转世，恐怕那位平心娘娘会让我等分身永坠畜牲道。 为今之计，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办法在洪荒偏远地区建立人妖混居的国度，分化一部分人族气运过来。” 说话间，白泽还在观察一众妖圣的反应。帝俊、太一还是很得妖心的，虽然早就已经凉了，可是这两位皇者在妖族之中依旧不乏拥护者。 原本他也是两位皇者的亲信，只不过白泽太过理智，时刻都在权衡利弊。 若是能够复活帝俊、太一，白泽自然愿意贡献一份力量。可是现在的情况非常明显，妖族不具备复活帝俊、太一的能力。 即便是没有任何人捣乱，帝俊、太一想要复活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没有法子，谁让他们生前的实力太过强大呢？ 天道重平衡，越是强大的生灵，想要逆天归来，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何况帝俊、太一在巫妖量劫之中，还死得那么干净，一丝真灵都没有留下来。若非提前布置了后手，连回归的可能都不存在。 这些代价，死去的帝俊、太一自然没有能力承担，唯有残存下来的一众妖族替他们买单。 若非代价太大，妖族早就稍稍的干了，也不会跑到人族之中布局，妄图让仙秦来当这个冤大头。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妖族盯上秦国提前进行了布局，没有想到老对头巫族也盯上了秦国进行布局，甚至布局的比他们还要更进一步。 妖族最多也就在人族搞出了几个学派，利用学派同秦国进行合作；巫族却是直接转世成为了秦国权贵。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没有打起来那就算不错了。指望巫族配合他们复活两位妖族皇者，还不如指望帝俊、太一自己回归。 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一众妖圣能够活到现在，自然不是什么头铁之辈。不开口就是他们的立场。 谁都有私心，妖圣也不例外。同自己的利益相比，复活妖皇的事情，明显可以往后放。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就分头去准备吧！一旦时机成熟，大家就同时在北俱芦洲、西牛贺州、南瞻部洲、以及海外建立人妖杂居的国度。 具体怎么操作，我们都没有经验，只能自行进行摸索。不过有一点要先明确下来，那就是：在我们所控制的国度，必须限制人族修士诞生。” 妖师鲲鹏一锤定音的说道。 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丝皇者霸气，让一众妖圣想到了昔日的妖帝——帝俊。 一瞬间，大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属于妖族的时代已经过去，甭管妖师鲲鹏是否具备皇者之气，又有多大的野心，现在的洪荒局势都不允许他去实施。 …… 阵阵惊雷过后，漫天的云朵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背后的真容，肃杀之气直接扑面而来。 望着头顶的天兵天将，咸阳城中的无数民众纷纷磕头下拜，一众权贵也是胆战心惊。 “仙秦”虽然牛逼，但那也只是在人间界威风，现在要和天庭对上，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那些传承古老的贵族，因为对这个世界了解得更深，所以才越发忌惮眼前的这些敌人。 天兵天将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人背后的天庭。反倒是一众新生贵族跃跃欲试，想要拿眼前这支天兵给自己铺下青云路。 不等众人缓过神来，一名身着铠甲的天将上前训斥道：“勾陈大帝降临，人间天子何在，还不快点上前搭话？” 听到“勾陈大帝”，下面的反应越发的激烈了。作为天庭六御之一，掌管三界兵戈的勾陈大帝，在人族中的知名度可不低。 直接就是一位大帝出场，足以证明天庭对仙秦的重视。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 当然，大家不知道的是真相没有这么严重，勾陈大帝雷震子之所以亲自出场，那是因为他手下无人可用。 天庭之中派系林立，雷震子自身实力有限，这个勾陈大帝本就有名无实。 玉帝一系不理会他，截教一脉天天和他对着干，武道一脉也是阳奉阴违。 本该支撑他的阐教一脉，一众三代弟子因为不服他身居高位，大家也不怎么他的买账。 以至于雷震子手中，就只剩下一群没有背景的杂鱼，连一个能够拿出手撑场子的大将都没有。 手中无人，那就只能亲自上了。好歹在封神时期，雷震子也担任过统兵大将，手中的一众天兵天将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只见一白发老者出列，针锋相对道：“大胆！陛下身份何其尊贵，岂是你们想见就能够见的？ 勾陈大帝若是前来拜访，那就请自己下来，随本将入城拜访！ 在这里无理叫嚣，只是让人觉得你们缺乏教养，凭白丢了天庭的脸。” 王翦的话，彻底激怒了云端上的雷震子。原本他还在犹豫，若是直接杀进城去，造成了大量的伤亡会不会引发人族圣地的不满。 现在不需要考虑了，仙秦比想象之中还要狂妄，完全没有将他这个勾陈大帝放在眼里。 要是今天不能将这些家伙干掉，传了出去他勾陈大帝岂不是要成为三界的笑话，往后凭什么在天庭中立足？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谈不拢，那就只能打了。冷笑一声之后，雷震子连道三声：“好！好！好！” “既然你们急着找死，那就休怪本帝无情了。全军攻城，反身怀甲胄、兵器者一律杀无赦！” 杀气腾腾的命令传出，整个天地都弥漫在了杀伐气息之中，一众天兵天将直接在云端就对着地上的咸阳城发起攻击。 此时早有准备的仙秦直接撑起了一个结界，将咸阳护在了大阵之内，无数秦军腾空而起，直冲云端上的天兵天将而去。 转瞬之间，双方就厮杀在了一起。皇宫大殿之中，始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静静的饮着酒，仿佛对外界的大战漠不关心。 下方一众文武百官，此刻正心惊胆战的等待着结果。对面前案牍上的佳瑶美酒，完全置若罔闻。 今天这一餐可不好吃。若是大战获得胜利，那么这就是庆功宴；要是外面的大战失败，这就是他们的断头饭。 同天庭为敌，可不仅仅只是死亡那么简单。即便是在魂归地府之后，也难逃被秋后算账。 “寡人一个喝起来也无聊，诸卿家一起来品尝！” 始皇帝似笑非笑的话，将一众文武的思绪拉了回来。事已至此，担心也是徒劳的，还不如先放松一下。 一爵酒下肚，大殿之中压抑的气氛缓解了很多。尽管大家还是忍不住担心，但神色上却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丞相李斯低声谏言道：“陛下，天庭来势汹汹，光王老将军未必够，不如让白起将军也出去助阵？” 神话时代的仙秦，可还没有到“飞鸟尽，良弓藏”的时候。遍布四方的敌人，让秦王朝不得不压制内斗，联合共抗外敌。 作为大秦第一名将的白起，现在依旧是那么牛逼哄哄，在大殿之中的排位甚至在李斯这位丞相之前。 不等始皇帝相召，白起就起身说道：“陛下，末将愿去助王翦一臂之力，拿下雷震子向……” 不等说完，就见始皇帝打断道：“我要雷震子干什么，此等人族败类，直接斩杀便是。 砍下他的人头送往人族圣地，想来圣地那帮老家伙们，应该会对这份礼物很满意。 可惜少了紫薇大帝伯邑考，若是将他们兄弟一起给杀了，圣地那帮老家伙非得高兴死不可！” 说是给人族圣地送礼，但眉宇间那丝不屑，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显然，始皇帝对两大人族圣地并不怎么感冒。如果不是仙秦实力尚弱，他早就将两大人族圣地纳入麾下。 第六十五章、雷震子之死 天空下起了血雨，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从天而降，仙凡大战的残酷，令围观的三界大能都感到了震撼。 仙秦大军虽然精锐，但是比起天兵天将来说，还是差上了一筹。综合素质上的差距，不是靠将领指挥就能够弥补的。 质量不行数量来凑，这一刻仿佛人命就宛如蝼蚁，秦军硬是凭借一腔热血顶住了一众天兵天将的攻势。 在战场上占据了优势，雷震子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原本预想中的秋风扫落叶，竟然演变成了一场苦战。 天庭大军和世俗王朝交战，仅仅只是略占上风，消息若是传了出去，没人会认为是秦军精锐，反而要嘲笑他雷震子是个棒槌。 为了尽快结束战斗，雷震子也顾不上那么多，一狠心一跺脚，竟然亲自加入到了战斗中。 勾陈大帝的水分大不假，但那也要看和谁比。放在天庭之中，大部分正神的修为都比他高，但是搁在凡间依旧是一名高手。 顷刻之间，就有数名秦军将领丧命。即便是秦军老将王翦，此刻也是岌岌可危。 不是秦军将领废物，实在是双方的修炼时间差距巨大，哪怕有大秦国运相助也弥补不了修为上的差距。 眼瞅着秦军就要溃败，突然下方出现“白”字帅旗，苦战之中的秦军就仿佛是打了鸡血一般，瞬间士气大振。 伴随着白起一同出场的，还有那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军”。传说凡“杀神军”所过之处，皆是寸草不留。 毫无疑问，这是长平之战的后遗症。在坑杀赵国无数俘虏之后，“杀神军”就被妖魔化了，此后再也没有出现到战场上。 “仙秦”最大的短板就是众臣修炼时间不长，哪怕有国运之力辅助修炼，修为也高不到哪里去。对外征战的时候，不得不依赖军阵之力。 若非缺乏高手，始皇帝也不会和阴阳家、杂家、法家等学派合作，更不会招募忠臣度难以确定的百家修士。 没有任何废话，白起就率领“杀神军”加入了战场。只不过他们的目标不是一众天兵天将，而是勾陈大帝雷震子。 有封神榜在，击杀再多的天兵天将都没有意义。就算是现在死得渣都不剩，转眼间又会被天庭给复活。 可雷震子这位勾陈大帝不一样，作为仙秦的高层白起可是知道，华山圣地早早就派人来传过话，让他们找机会弄死这家伙。 确切的说，是要弄死雷震子和伯邑考两兄弟，只不过伯邑考太过鸡贼，躲在天庭之中不出来，没有下手的机会。 事实上，李牧盯上雷震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亲自对他出手，那是看在天庭和阐教的面子上。 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面混，将事情做得太绝，谁的面子上都不会好看。 让仙秦背锅就不一样了。战场之上刀兵无眼，死在一帮后辈手中，只能怪雷震子自身修为不济。 甭管是天庭、还是阐教，都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一个德不配位的雷震子，还不值得他们费心。 谁雷震子政治细胞不够呢？不光和天帝站在了对立面，同阐教的另外两位大帝也产生了间隙，丧失了自身最大的靠山。 仙秦愿意背这口锅，自然是因为李牧许诺的好处太大。按照约定，仙秦只要击杀这两个倒霉蛋，就会说服玉帝不再对仙秦出手。 具体怎么操作白起不清楚，反正华山圣地给出了承诺。若非有人兜底，始皇帝也不会这么干脆的下令斩杀雷震子。 “杀神”出手就是不同凡响，铺天盖地的杀气将雷震子锁定，这位傲气的勾陈大帝直接被惊出一身冷汗。 直觉告诉他，若是不小心谨慎，他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身居高位不容易，雷震子可不想这么早死。 真要是领了盒饭，估摸着他就只能永坠轮回，永远都别想转劫归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勾陈大帝的位置，就是雷震子最大的取祸之源。三界之中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人多得去了，凭什么让他这个大罗都不是的后辈身居高位？ 莫说是他这这位勾陈大帝德不配位，就连南极长生大帝、东极青华大帝两位师伯，同样也坐得非常勉强。 只不过这两位乃是阐教二代弟子，一身修为也到了大罗巅峰，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准圣之境，图谋他们屁股下面位置的大能却是不多。 风雷两翅大开，手中的金棍也挥舞的虎虎生威，同迎面赶来的白起战斗在了一起。 刚一交手，雷震子就暗自叫苦。自从继任勾陈大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人有过生死相搏。 以往的战斗经验，到了现在的修为境界明显不怎么适用，一身修为很难发挥到极致。 反观白起则不然，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杀神，仿佛就是专门为了杀戮而生，所有的攻击在他手中都变成了杀戮的艺术。 双方打得那是天昏地黑、地动山摇，若非下方的咸阳城有大阵守护，恐怕光散佚出去的战斗余波，都会将这座大都市毁灭。 幸好风雷两翅给雷震子带来了速度上加成，让他有惊无险的避过几次危机，不然也坚持不到现在。 短暂的不适之后，雷震子尘封已久的战意，慢慢被唤醒了过来。原本处于下风的战斗，渐渐变成了一场旗鼓相当的血战。 …… 华山之巅，作为围观群众之一的李牧，对这场战斗的进度非常不满意。 不仅伯邑考那胆小鬼没有被诱出来，就连上了钩的雷震子，都不一定能够留下来。 没有法子，仙秦发展的时间终归还是太短，潜力尚未来得及转化为实力。提前同天庭对上，明显要吃大亏。 “唉！” 叹了一口气之后，李牧挥了挥衣袖，一道红光飞出瞬间消失于无形。 原本他是想做一个君子的，不想出手以大欺小，怎奈计划没有变化快。 仙秦倾尽全力，或许能够斩杀雷震子。但想要做得干脆利落，根本就不现实。 好歹也是天庭的一御大帝，若是让雷震子神魂逃脱，后面再想要下黑手就难了。 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麻烦，李牧只能暗中出手助白起一臂之力。面子啥的，在切实的利益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最关键的是现在圣人不在洪荒，能够察觉是他下了黑手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真被人给发现了，也会因为缺乏足够的证据无疾而终。 确切的说，就算是找到了证据，大家也会装作看不见。谁让太上道祖早早就将雷震子给卖了呢？ 原因非常简单——德不配位，雷震子的实力严重不足，根本就守不住勾陈大帝之位。何况还同人族结下了大因果，被一众人族大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即便是有道门支持，遭劫也只是时间问题。与其花大代价死保雷震子，得罪一众人族大能，还不如舍弃这颗没用的棋子。 毕竟，雷震子虽然名为阐教三代弟子，但本质上只是外门旁系，并没有入玉虚名录。 否则，以阐教收徒的规矩，岂会采用先天灵果强行催发潜力。 仙杏，看起来很牛逼，吃下肚子里直接就拥有了神通之力。实际上却是需要以牺牲自身潜力为代价，否则这样宝物怎么能够轮得到一替劫弟子？ 不光是雷震子如此，封神杀劫之中出场的其他阐教三代弟子也大都是如此，都是充当炮灰培养的。 唯一例外的只有杨戬。不知道是他的天资好，满足了阐教收徒的要求；还是因为出身的缘故，不好做得太过分。 红光入体，原本陷入焦灼的战斗，瞬间发生了逆转。开了挂的杀神白起，修为直接暴涨一个大境界，一剑斩下了雷震子的头颅。 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影响到了整个战场。一众天兵天将见主帅惨死，纷纷拔腿就跑，唯恐反应慢了丢掉小命。 大获全胜的秦军，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白起的“战神”之名再次响彻咸阳城。 凌霄宝殿，看热闹吃瓜的玉帝，也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原本他只是想要借机让雷震子吃点儿亏，彻底将这位勾陈大帝的声望打压下去。 万万没想到，这位勾陈大帝如此废物，居然被世俗王朝的将领斩下了头颅，沦为了三界众生的笑柄。 雷震子的死活不重要，关键是天庭的颜面不能丢。要是不采取雷霆手段，让外界误以为天庭诸神都是这么废物，恐怕天庭在三界的统治立马就会崩溃。 “哼！” 不满的冷喝一声之后，玉帝沉声问道：“勾陈大帝战败身亡，诸卿家谁愿意率兵下界，扫清这帮巫族余孽？” 原本看着热闹的诸神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立刻正襟危坐起来。镇压巫族余孽这种苦差事，谁爱干就自己去吧，反应他们都没有兴趣。 大家都是聪明人，巫族能够逍遥到现在，倚仗的是什么，大家都是一清二楚。 明知道巫族有后台，还去捅这个马蜂窝，绝对是脑子进水了的表现。 天庭的老人可都清楚的记着，当年“刑天舞干戚”是怎么打上南天门的。这种硬骨头，他们自然不会去碰。 后崛起的诸神，虽然对巫族没有心理阴隐，但大家忌惮控制六道轮回的那位。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未来的道途不会遭遇挫折，万一要借助六道轮回转世历劫，现在得罪了掌控者将来岂不是要悲剧？ “禀陛下，勾陈大帝雷震子乃阐教门人，发生了这种事情，阐教诸位仙友肯定伤心欲绝，替勾陈大帝复仇之事，不如交给阐教诸位仙友吧！” 闻仲言辞恳切的说道。 如果眉宇间那丝幸灾乐祸的笑容被掩盖掉，没准众仙神也就信了。显然，这位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现在也跟着学坏了。 有机会看阐教的笑话，那是丝毫都不留情。一开口就将阐教众人架在了火上烤，摆明就是要强逼他们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南极仙翁当即开口反驳道：“多谢天尊的美意，不过我阐教之事，就不劳烦道友费心了。 雷震子身亡，我等确实倍感伤心。不过凡事皆有法度，勾陈大帝既然是为天庭征战而死，自当有天庭为他复仇。 不然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天庭无能，连一方大帝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何况，同雷震子关系最近的也不是我们这些师叔、师伯，紫薇大帝伯邑考乃雷震子长兄。 他们二人兄弟情深，不如剿灭巫族余孽之事，就给紫薇大帝负责，正好以全他们兄弟情义！” 今时不同往日，在圣人隐世不出的时代，阐教弟子也必须要低调行事。这种棘手的事情，还是能不沾就不要沾。 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将自家从风暴之中摘出来，南极长生大帝果断的选择了推出伯邑考顶缸。 “兄弟情深”是在扯淡，名为兄弟幼年却不曾有过任何接触，双方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天庭。两人之间的交情，完全来源于失意者抱团取暖。 当然，这不是伯邑考被坑的真正原因。事情的真相是：阐教对紫薇大帝的不满情绪已经积攒到了极限。 谁让伯邑考为了坐稳紫薇大帝之位，不仅同截教的人搞在了一起，甚至还认斗母元君为母。 在阐教一系看来，伯邑考的选择无疑就是背叛。都成为了敌人，坑起来自然没有压力。 话音刚落地，伯邑考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怒目而视的盯着南极仙翁。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仙风道骨的老头，坑起人居然如此的狠辣。 雷震子都搞不定仙秦的巫族余孽，他伯邑考又岂能例外？若是接下这烫手的山芋，刚刚结盟的截教群仙会不会买他的账，都是一个未知数。 可惜不等他开口反驳，大殿之上的玉帝抢先一步做出了决定：“长生大帝所言甚是！紫薇帝君，接下来剿灭巫族余孽的事情，就交给你进行负责了。” 第六十六章、仙秦=运朝 被动接下来了烂摊子，伯邑考的内心是崩溃的。能够算计人族，转世夺取紫薇大帝的高位，伯邑考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作为聪明人，伯邑考一眼就看出了雷震子死得有问题。刚才的战斗看似合情合理，可正是因为太过合理，才显得不正常。 不管怎么说，雷震子都是天庭六御之一。仙秦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击杀，摆明就是在对天庭进行挑衅。 天人两界从来都没有断绝过联系，秦国也传承了无数年，不可能对天庭一无所知。 在知道天庭实力的情况下，世俗王朝不可能没有忌惮之心，又岂会将天庭往死里得罪？ 哪怕是雷震子率兵打上门，击退便是了。只要没搞出大事情来，都可以请人族圣地出面调停纷争。 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要说背后没有文章，那才是真的有问题。搞不好这一切都是人族大能给安排好的，就等着他们兄弟上门送死。 谁让他们当年为了谋取六御之位，事情做得不道义，损害了人族的利益，恶了一众人族先贤呢？ 对此伯邑考也非常无奈，都是自己贪心惹得祸。侥幸转世周王室，觉醒前世记忆之后就谋生了算计。 本以为计划周密，只要小心谨慎一点儿，就不会被人给发现。没有想到，还是被人族大能给发现了。 作为算计人族的代价，即便是贵为紫薇大帝，伯邑考的日子也不好过，遭到了天庭一众人族仙神的排挤。 偏偏伯邑考是死后获得紫薇大帝之位的，被迫只能转修神道，前世的修为近乎打了水漂。 自身实力不济，身后没有大势力支持，又不得人心，伯邑考这紫薇大帝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 先是跟着阐教混，结果阐教在天庭权力斗争之中失败，他这个紫薇大帝也跟着受到了牵连，丧失了手中的权柄。 为了谋求自保，伯邑考不得不转投截教阵营，拜斗母元君为母。 跳槽成功，境况刚刚有所好转，截教又在权力斗争之中失利。搞得伯邑考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同瘟神接触的太多，沾染上了霉运之气。 到了现在这一步，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被阐教针对，被人族修士针对，还被玉帝给惦记上了，他想不倒霉都难。 …… 正在大家被雷震子之死吸引注意力之时，人间界也发生了巨变。徐福带着一帮童男童女东渡扶桑，在海外建立了人妖共存的国度。 不等人族圣地做出反应，在洪荒各地又陆陆续续冒出了数十个人妖共存的国度，人族气运开始走向分裂。 分裂容易统一难，透过天机李牧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妖族能够瞒天过海，可不是因为他们手段高明，主要还是契合了天数。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是人道演化过程中的必经之路。 始皇帝横扫六合，终结了人族四分五裂的局面，建立了仙秦。 理论上来说，仙秦尚有数百元会的国运，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最近仙秦气运急剧流逝。 让早有准备的妖族抓住了契机，趁机建立了人妖共存的国度，再次分化了仙秦气运。 望了一眼咸阳方向，李牧瞬间发现了不对劲。貌似这种变故，就像是有人故意放纵出来的。 雄才大略的始皇帝，想要证道第九人皇，在洪荒并不是什么秘密。 可“九为极数”，只有人族气运极盛之时，这尊人皇果位才会孕育而生。 仅仅只是在人族固有的一亩三分地上折腾，就算是经营的再怎么好，始皇帝也没有办法证道人皇。 经营内部不足，那就只能外扩了。偏偏洪荒万族实力不弱，人族没有横扫天下的实力。 何况在上古时代，人族先贤同万族定立盟约，各方约定不得无故攻伐。 在洪荒世界，天道见证下的“盟约”，可不是一张随时可以撕毁的废纸。甭管是谁违反约定，那都是要付出大代价的。 现在人妖混合国度遍布洪荒四大部洲，无疑是给仙秦提供了一个攻伐四方的最佳借口。 可惜计划虽然不错，对结果李牧却不抱有希望。洪荒万族都不是傻子，岂会看着人族肆意扩张？ 莫说是仙秦那点儿实力，就算是搭上整个人族，也没有成功的可能。 能够阻止么？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若是那么容易被人劝说，始皇帝也就不再是始皇帝。 易位而处，没准李牧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朝闻道，夕死可矣。” 为了大道，就没有做不出来的。苟延残喘，从来都不是始皇帝这种雄主能够接受的。赌局的风险虽然大，可终归有一丝获胜的机会。 类似的事情，在李牧的记忆中已经发生了无数次。很多雄才大略的帝王，到了晚年都痴迷上了长生之术。 在仙神绝迹的世界，想要获得长生，其难度更胜于证道混元。明知道虚无缥缈，大家还是前仆后继的往里面冲。 望着摇摇欲坠的仙秦气运天柱，李牧忍不住感叹道：“仙秦完了！” 这声感慨不光是为仙秦发出的，同时也是为自己发出的。来到洪荒世界这么多年，看似他的修为距离混元也只剩下一步之遥，但这近在咫尺的最后一步，却宛如天堑。 “师尊，仙秦气运依旧鼎盛。即便是同天庭发生间隙，引发了国运动荡，也不至于有亡国之祸吧？” 仓颉疑惑的问道。 眼下人族可是天地主角，要灭亡气运鼎盛的人族王朝，需要承担的反噬之力可不小。 天庭乃三界权力机关，自然要顺应天道大势。就算是对仙秦出手，也只会针对里面的部分人，而不是直接行灭国之事。 若非没有限制，天庭众神直接操纵手中的权柄，制造一起大的天灾，比如说：陨石天降、大洪水灭世、冰河时代…… 甭管多么强大的人间王朝，在连绵不绝的天灾面前都难逃覆灭的命运。 苦涩的一笑之后，李牧摇了摇头：“你呀，只是看到了事情表象，却忽略了问题的本质。 天帝又不是傻子，天庭自然不会轻易灭掉仙秦。可仙秦的灭亡，不只是亡于外，更是亡于内。 始皇帝的野心太大，妄图在这个时候证道第九人皇，势必要不断向外界发起征讨。 可仙秦的国力却是有限的，连年争战，国力如何能够支撑得住？ 看吧，接下来就是仙秦的最后高光时刻。待始皇帝身死之日，就是仙秦灭亡之始。” 话虽然这么说，但接下来的大战，李牧还是难以独善其身。 仙秦要征讨四方妖族，兼并刚刚建立了人妖混合国度，没有人族圣地的支持根本就进行不下去。 在打击妖族的问题上，李牧的立场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有死掉的妖族，才是最好的妖族。 人妖世仇是一方面，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妖族是洪荒之中，唯一有可能取代人族成为天地主角的种族。 尽管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非常低，可防微杜渐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有机会打压妖族，李牧绝对不会手软。 犹豫了再三之后，李牧还是决定帮始皇帝一把。弹指间一道白光闪现，直奔咸阳而去。 …… 咸阳城，仙秦皇宫大殿之中，始皇帝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洪荒地域图，依稀可见上面标记的数十个小点。 眼前的一幕，让朝堂的一众臣公纷纷忐忑不安。自从收到人妖国度建立的消息，大家就没有睡过好觉。 始皇帝的态度，更是令众人心惊胆战。哪怕是发脾气、爆怒，也比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做的好。 事实上，他们全部都猜错了。背对着群臣，一直不转过身来，那是因为始皇帝脑海之中多出了一段记忆，此刻正在进行消化。 了解得越多，始皇帝就越是吃惊。这份缔造运朝的秘法，就仿佛是为仙秦量身定制，让他那虚无缥缈的计划出现了一丝曙光。 秘法虽然厉害，但始皇帝对秘法中描述的运朝，依旧抱有迟疑的态度。 多疑是君主的本能，既然秘法这么厉害，为什么在洪荒世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运朝？ 凭什么这天降的大馅儿饼，就恰好砸到了他的头上？ 总不能说是天命所归吧？ 同天庭都对上了，要是再相信天命，那就真的是脑子进水了。再怎么自信，始皇帝也不相信自己对天数的把控，能够超过天帝。 真要是天命所归，注定由他来横扫洪荒、统治三界众生，那么他现在的位置也不该是人王，而是天庭之主。 某种意义上来说，始皇帝现在所走的道路，已经和天帝形成了道争，双方都在帝道之路上进发。 玉帝没有对他出手，那是因为现在的始皇帝太过弱小，连领悟法则的资格都没有，根本就算不上对上。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回过神来之后，始皇帝厉声质问道：“人妖国度遍地开花，尔等为何不提前上报？” 听道始皇帝的质问，群臣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不过面上却是越发惶恐了起来。 “臣等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息怒！” “臣等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息怒！” …… 不知道是谁开了一个头，大殿之中连绵不绝的响起了告罪之声。仿佛是真的做错了，此刻正三三两两在进行惭悔罪过。 见到这一幕，始皇帝也熄了继续借题发挥的念头。 妖族的谋划，皆远在人族疆域之外，根本就不是群臣能够发现的。 洪荒大陆广阔无比，仙秦所占之地不过十分之一二。纵使提前发现了，大家也没有能力进行阻止。 “哼！” “尔等就知道万死，若是你们都死了，我大秦的万世基业怎么办？” 看似在训斥，实际上却是一种安抚。对群臣而言，被皇帝骂不可怕，可怕的是皇帝不骂人了。挨骂，那是因为他们受重视。 “吾等之罪，请陛下息怒！” 群臣急忙回应道。 风暴平息，“人族国度诞生”的事情就算是揭了过去。今日之后，再也不会有人拿这个问题搞事情。 论起对朝堂的把控，始皇帝的手腕绝对是顶尖的。不敢说后无来者，但前无古人却是货真价实的。 “罢了，都是妖族搞出来恶心人的手段，这些国度距离大秦亿万里之遥，一时半儿也奈何不了他们，且容日后进行清算。 丞相，孤突然有感人道之伟岸，欲设立祭坛祭祀人道。此来祭坛建设归置，由你亲自负责督办！” 始皇帝故作淡定的说道。 只是这一幕落入有心人眼中，却读出了不同寻常的问道。太过平淡了，正常情况下发生了这种事情，就算不对朝堂进行清洗，也要有人出来背锅。 可今天始皇帝居然揭了过去，不仅没有追究大家的责任，甚至刻意压制住了各派之间的攻伐。 对帝王而言，平衡之道是一门必修课。放任朝堂党派纷争乃是一种本能，正常情况下断然没有阻止的道理。 看不懂，那就只能多想了。可惜任他们想破头颅，也不知道运朝的特殊性。 对一名伟力归于自身的皇帝而言，朝堂中的平衡已经不再重要。因为皇帝本身就是帝国的最强者，群臣的势力再大在帝王眼中也是蝼蚁。 力量来源于运朝，同样也要受制于运朝。皇帝的一道圣旨，可以让官员瞬间拥有比肩仙神的力量，同样也可以将他们从仙神打落尘埃。 “运朝不灭，皇帝不陨”。 这才是始皇帝最大的底气。所处的身份立场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会不同，处理问题的方式同样会发生改变。 若是建立运朝成功，自然不能放任朝堂各党派相互攻伐，凭白损害自家的国运之力。 “诺！” 李斯当即上前答道。 尽管不知道始皇帝的真实想法，但是多年的为官经验告诉他，在这种时候，先接下任务准没有错。 只是从始皇帝手中接过玉简一探之后，他整个人都惊呆了。这祭坛的规制，实在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第六十七章、佛门谋阿修罗 西天灵山，相比上一次佛门大会的冷清，这会议明显要热闹得多。现在、过去、未来三佛祖齐聚，各路菩萨、罗汉一个不少。 不得不承认，圣人的手段就是了得。原本奄奄一息的孔雀大明王和燃灯古佛，此刻都恢复了过来，至少从面上看不出来有伤在身。 不过从两人眉宇间那丝愁容，还是依稀可以看出来，事情并没有那么乐观。 道伤，从来都是最可怕的，根本就无药石可医，能够捡回一条命都是运气。 尤其是燃灯古佛，好不容易斩出的三尸化身直接灰飞烟灭，想要重新凝练出来还不知道要多少岁月。 最关键的是寄托三尸化身的成道至宝没了。现在赵公明就窝在天庭之中，就算是想要抢回来也没机会啊！ 即便是出来也没用，只要人家不带着灵宝出来，佛门就没办法。 威逼利诱都没用，人家是封神榜上人，哪怕再死上十次八次，也就那么回事。 何况灵宝在不在赵公明手中都是一个未知数，道门又不是傻子，岂会给佛门增加实力的机会？ 孔雀大明王也好不了多少，秘法反噬之下冲击到了五行本源，体内的五行之气不再平衡。奈以成名的五色神光，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施展。 准圣境界是保住了，但现在孔宣也就一普通准圣，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要调节体内的五气。 两名顶尖战力受损，飘了的一众佛门大能瞬间醒悟了过来，残酷的现实让他们深刻认识到：洪荒世界的本质乃是强者为尊。 天数在佛门不假，可各大势力也不会将到手的利益拱手相让，佛门想要大兴终归还是要看实力。 若是佛门内部再不摈弃成见，继续内斗下去，恐怕佛门大兴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上一次佛道之战，我佛门不幸败北，致使之前无数载的谋划付诸东流。 不过世间万物一啄一饮，有时候吃亏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我辈修行之人，无需在意一时的得失。 经过上一次大战之后，各方势力对我们的警惕之心明显下降，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日前两位圣人传讯，佛门大兴之机已然降临，要我们进快将影响力扩散到轮回之地。 平心娘娘那边，圣人已经谈妥，默许了我佛门入驻地府。道门那边，前些日子也谈得差不多了，他们同样对地方垂涎三尺。 唯一的麻烦是血海冥河，此魔头一直和我佛门作对，想要成功入驻地府势必要大战一场。” 如来的话刚落，大殿之中就喧嚣了起来。佛门大兴之机到来本该是一件好事，可问题在于血海冥河也不好惹啊！ 或许是受大道的影响，不同于一般洪荒大能的温文尔雅，冥河老祖的性子可是以暴虐著称。 创造的阿修罗族，完全就是战争机器。立下的阿修罗教更是以“杀戮”为核心，乃三界明面上的第一魔道势力。 按理来说，这样的魔道势力，早该被玄门剿灭的。只不过冥河老祖虽然修炼的是杀戮大道，可同样也是紫霄宫中客，勉强算是玄门中人。 杀戮大道，不为世人所接受，但这不影响“杀戮大道”位列三千大道之一。 何况冥河老祖就是一死宅，虽然凶恶了那么亿点点，但人间只是在血海那种生灵绝迹的地方关起门自己玩，并没有同各大势力发生冲突。 只不过这种情况，伴随着佛门的诞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因为教义冲突的缘故，佛门和阿修罗教很快就杠上了。 按照接引、准提两位圣人的计划，阿修罗族是要纳入佛门之中充当打手的，可惜冥河老祖不答应。 凭借“血海不枯，冥河不死”的特性，即便是两位圣人在洪荒的时候，也拿这位“死宅”没办法。 最多也就打一顿，至于弄死冥河，暗地里想想就行了。真要是为了弄死冥河蒸干血海，三界非得乱套不可。 某种意义上来说，幽冥血海就是洪荒世界的排污管道。只要堵塞一天，世界就会乱套，更不用说直接拆除不要。 面对这样棘手的敌人，正常人都会犯愁。尤其是在佛门两大主要战力受损的背景之下，能够拿下冥河的概率更低。 万一计划失败，激怒了冥河老祖，那数以亿计的血神子闹起来，可够佛门喝上一壶的。 “佛祖，冥河老魔头一身实力深不可测，想要拿下他恐怕不容易吧？” 燃灯古佛故作为难的问道。 坦率的说，他是不想给多宝如来搭台的。怎奈现在自身实力受损，过去佛的位置岌岌可危，不得不向眼前的晚辈低头。 看似普通的问话，实际上就是纳的投名状，故作衬托出如来的厉害，抬高他在佛门之中的声望。 当然，燃灯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向如来靠拢那是没有办法，在他实力大损的情况下，带过来的阐教一系在佛门之中的地位那是每况愈下。 在实力不济的情况下，继续自立一方山头，那就是取祸之道。不能单干，那就只能找人联合。 相比佛门的嫡系人马，如来这种外来户对佛门的感情明显要浅得多，更多的是因为利益。 在这种背景之下，同如来合作明显可以获得更大的收益。毕竟，崽卖爷田心不疼。 阐教一系只要敢投奔过去，他如来就敢收下，并且出价肯定比弥勒给得多。至于这背后的内幕交易会不会损害佛门的利益，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突然的变故，在一众佛陀心目中立即引发了轩然大波。佛门之中的阐教一系居然向原来的截教一系低头，这是以弥勒为首本土系万万想不到的。 若非场合不对，恐怕他们立即就要商议对策，以保证在佛门中的话语权。 “燃灯古佛担心的不无道理。某种意义上来说，冥河那斯还真是洪荒世界最难缠的魔头之一。 不过这一点圣人早就考虑到了，特意传下了一套针对冥河老魔的万佛大阵。就算是杀不了他，也能够将冥河镇压数百元会。 眼下天道大势在我佛门，正是发动计划的最好时机，多了数百元会的时间积累底蕴，到时候又是另外一番局面。” “扯上了圣人”，显然是如来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警告一众佛陀、菩萨、罗汉：他如来才是两位圣人选定的灵山之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弥勒一系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何况圣人这么干的原因，他们也能够揣摩一二。 无非是佛门嫡系力量太弱，想要在这一量劫大兴于世，必然要倚仗截阐两教的一众外来户。 洪荒世界是最现实的，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够做主。本土系压不过外来户，灵山的主导权落入如来之首本就是时间问题。 为了佛门的大计，现在的佛门必须要团结一致，那就需要嫡系一脉在权力上做出牺牲。 当然，有牺牲自然就会有补偿。接引、准提两位圣人最擅长玩弄人心，在这方面自然不会疏忽。 果然，不待弥勒开口，如来又补充道：“考虑到六道轮回的重要性，在佛门入驻地府之后，亦需要留下驻守之人防范宵小。 此乃大功德之事，非大毅力、大智慧者不可胜任。不知未来佛，可有人选推荐？” 作为洪荒世界的阴面，地府自然不会是什么好地方，鸟语花香的诗情惬意肯定是不用想了。 有的只是无尽的荒凉，刺骨的阵阵阴风，一眼望不到头的绝望。 若是放在世俗界来看，驻守这种鬼地方，明显就是一件苦差事。 可是对仙佛们而言，一切恶劣气候环境都是次要的。任何一位大能只要愿意，都可以小范围的进行改天换地。 从全局上出发，驻守地府这种要地，那是妥妥的实权核心岗位，对在人间传道有重大意义，谁也无法等闲视之。 对修士个人来说，也是一次赚取功德的良机。唯一的问题在于，这种位置等闲之辈，根本就没有能力胜任。 毕竟，地府之中牵扯到的方方面面太多，几乎要同洪荒所有的大势力打交道，没有过硬手段是搞不定的。 同几位师兄弟对视了一眼，在人选问题上，弥勒也头疼了起来。 替驻守地府好处多多，可隐患同样也是多多。别的不说，光要不要开后门，就是一个大问题。 帮忙，要沾染因果业力。一次两次不要紧，次数多了谁也受不了。就算是平均千年来一次，亿万年积累下来也是一笔庞大的业障。 不帮忙，人缘关系啥的就全没了。毕竟，在仙佛眼中干涉轮回转世，根本就不算啥大事。这点儿忙都不帮，那还能够算是朋友么？ 除了这些问题外，还要提防冥河老祖的反扑，以及和佛门不对付的各方势力下黑手。 对派系而言，拿到这个位置是血赚。可是对个人而言，究竟赚了、还是亏了，一时半会儿很难有准确答案。 或许是意识到了弥勒的为难，地藏暗自进行传音道：“弥勒师兄，不如让师弟去走上一遭吧！” 转头看了地藏一眼，弥勒语重心长的回应道：“师弟，你可要想好了！驻守幽冥地府虽然有大功德，亦会有大因果。 对我辈修士而言，获得大功德加身，短时间内提升修为固然好，可也得考虑未来的长远发展。” 没有丝毫迟疑，地藏肯定的传音道：“师兄不必多言，师弟有感自己的道就在幽冥地府之中！” 微微点了点头之后，未来佛弥勒缓缓说道：“佛祖，吾地藏师弟有大毅力、大智慧，当可代表我佛门入驻地府！” 话音刚落，原本期待的众佛陀或是叹气、或是庆幸，一时间大雄宝殿之中上演了人生百态。 抛出这个位置，本来就是用来安抚嫡系一脉的，对弥勒推出的人选，如来自然不会反对。 不过为了展示他这位佛祖的气度，如来还是开口询问道：“幽冥地府，鬼怪丛生、冤魂无数，凶险无比。 我佛门入驻其中，还需要渡化这些罪鬼，还地府一个清净。地藏，你可愿意担此重任？” 打定了主意，地藏此刻自然不会退缩，当即慷慨激昂的回答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佛祖，此事地藏应下了。” ……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啥也没干的冥河老祖，稀里糊涂的就被冠上了“魔头”的名号，成为了佛门征讨立威的对象。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之时，佛门大军已然杀上门来。漫天的佛光降下，一时间血海之中血腥之气，都被压制了下去。 无数阿修罗族的普通族人，直接在佛光照耀之下灰飞烟灭。属性克制，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老祖，大事不好！佛门那帮秃驴又在外面挑衅，族人损失惨重。敌人这次来势汹汹，怕是不能善了！” 大梵天惶恐的说道。 阿修罗教虽然也是洪荒一方大势力，可是相比威名赫赫的佛门而言，他们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中下层力量姑且不论，有幽冥血海这个天然屏障，金仙之下的敌人也没有能力敢过来放肆。 最关键的高端战力差距悬殊，除了冥河老祖这唯一的大能之外，阿修罗教之中再也找不到第二位准圣。 尽管对自家老祖有信心，可“蚁多咬死象”的问题，那也不得不考虑。 “哼！” 冷喝一声之后，冥河老祖开口训斥道：“我早就知道了！佛门入侵这么大的事情，让人家打上门来了才知道，真是一群废物！” 对自己造化出来的阿修罗族，冥河老祖从来都没有看上眼过。男的丑恶，女的美艳，两立分化的造型一看就令人反胃。 冥河老祖不是肤浅之人，如果仅仅只是外貌上的问题，根本就不被他放在心上。 真正的原因，还是在于：女娲造人获得无数大功德加身，直接证道成圣；他冥河造化阿修罗族，不仅没有能够成圣，还差点儿引来天罚。 阿修罗族也不负众望，从诞生开始就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嗜血，仿佛就是为了杀戮而生。 若是在别的世界，有这样一支杀戮大军在手中，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可这里是洪荒，在这个讲究因果业力的世界，放任手下人出去杀戮，产生的因果也少不了他的一份。 故在创立阿修罗教之后，冥河就将这帮不省心的小弟给监管了起来，明令禁止他们擅自离开血海。 或许是因为缺乏杀戮的缘故，这帮杀人狂魔的地域修罗修为增长速度，就宛如蜗牛一般。 时间长了，冥河老祖的耐心也没了。索性就放任自流，只要不出去捣乱、搞事情沾染因果，他就不在管这些家伙。 第六十八章、战起血海 手下指望不上，那就只能当老大的亲自上。好在冥河老祖情况特殊，拥有无数的血神子分身，在血海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一个人就是一方大势力。 扫视了一眼，来势汹汹的佛门大军，冥河老祖忍不住嘲讽道：“佛门鼠辈，胆敢来我幽冥血海放肆，当老祖是好欺负的么？ 莫忘了，现在的时代已经变了。没有了圣人给你们撑腰，再这么肆意妄为，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实力就是最大的底气，作为洪荒世界的顶尖大能，在血海之中冥河自认为不输于圣人之下的任何人。 不过对来势汹汹的佛门大军，冥河还是万分忌惮。别看他嘴上叫嚣的厉害，实际上在内心深处他也非常的忐忑。 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佛门的实力壮大的太快。举目望去，光准圣都有八人之多。 分别是：现在佛如来、未来佛弥勒、药师琉璃光王佛、不空成就佛（乌云仙）、欢喜佛（长耳定光仙）、惧留孙佛、地藏、大日如来（陆压）。 如果算上正在疗伤的燃灯和孔宣，佛门的准圣就有十人之多。然而这还不是结束，佛门之中有望突破准圣的大罗修士还有不少。 虽然都是新晋的，可这也足够惊人的。佛门大兴才刚刚开始，就有现在这般气象，真要是到了全盛时期那还得了？ 感叹归感叹，架还是要打的。现在冥河只是庆幸，幸好之前佛道先干了一架，替他减少了两个大敌。 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又或许是为了恶心佛门，就连圣人退隐的消息，都被冥河一并给捅了出来。 可以想象，这个消息一道在洪荒传开，佛道两教就甭想像现在这样，拥有超然的地位了。 别看佛门的高手似乎不少，可是同上古大族相比，实际上还差之甚远。这个差距的关键不在高手数量，而在于质量上。 新晋准圣和老牌准圣之间的实力差距，同样也是天差地别。就比如说：冥河老祖，一旦全力爆发出来对上眼前这八名新晋准圣，获胜几乎是必然的。 佛门敢找上门来，实际上还是倚仗着两位圣人留下的后手。要不然如来可没这么头铁，敢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就跑到血海之中撒野。 “魔头，你作恶多端，强掠生魂化作修罗族为爪牙毒害苍生，今日贫僧等人特来替天行道，还天地一片清明！” 欢喜佛抢先驳斥道。 人都是有道德洁癖的，最少在要求别人的时候是如此。作为第一个公开跳槽的存在，长耳定光仙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 不光是被强掠过来的截教弟子看他不爽，佛门的本土派系也对他看不上眼，就连后面叛教的阐教弟子也在鄙视他。 同样是叛教，其余截教弟子入佛门是被迫的，清理上可以理解；阐教弟子入佛门，那是为了自己的大道，也勉强说得过去。 反应他们这些跳槽的，都没有捅老东家一刀，在道德上都有资格鄙视长耳定光仙。 如果光这些也就罢了，大家鄙视归鄙视，也不会专门去寻他的晦气。 偏偏长耳定光仙还开辟了欢喜禅一脉，时常在灵山圣地白日宣淫，一下子让苦修派们忍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他的实力不弱，对佛门还有足够的价值，恐怕早就被抛弃掉了。 没有被扫地出门，受到排挤也是在所难免。不想某一天被人给阴死，长耳定光仙不得不给自己找后台。 在这种背景之下，只要有机会他都会向如来示好，故意塑造出他们关系很好的样子给外界看。 “呵呵……” 冥河冷笑着说道：“真是会扣帽子，看来你们入佛门还是去对了地方，这一脉相承的脸皮厚也没谁了。 不过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莫非你以为三界众生都是瞎子不成？这样的套路，还是少拿出来恶心人。 前些日子，道门的同道刚给了你们一个教训，这才过去了多久，居然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一量劫之中，佛门要大兴不假，可不等于你们就可以在三界称王称霸。 罢了，西方的两位道友不在，贫道就受累一点替他们清理一下门户！” 看得出来，冥河老祖那是真心对佛门不感冒。话语间不断的含沙影射佛门两位圣人，仿佛佛门从上到下都烂掉了一般。 说话间，冥河老祖的周身的气势一变，手中多出了两柄充满寒光的宝剑，直接杀入佛门大军之中。 “杀戮大道”的本质就是杀戮，若非错生了时代，没有赶上最早的乱世，冥河老祖恐怕早就已经证道混元。 即便是错过了前面的大劫，没有肆意杀戮的机会，冥河还是成为了圣人之下最顶尖的一波，就知道他不是等闲之辈。 看他手中充满的寒光双剑，就知道他手下有不少的人命。一个宅在血海的家伙，能够在悄无声息之中完成无尽的杀戮，显然是一个狠人。 转瞬间就有数名佛陀陨落，慌乱之下如来急忙喊话道：“起万佛大阵！” 刹那间，漫天佛光融为一体，不断炙烤着血海，仿佛要将这个垃圾池清空。 漫天的佛手印不断落下，每一次攻击都爆发出了毁天灭地的威力，整个血海都动荡了起来，无数修罗族人灰飞烟灭。 见到这一幕，冥河老祖也恼了。原本想着给佛门一个教训就罢了，现在他已经改变了主意。 得罪都得罪了，那就干脆得罪死算了。佛门即将大兴不假，可洪荒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大势力。 到手的利益，谁都不会轻易放弃。佛门继续发展壮大下去，势必会各方势力发生冲突。 为了自家的利益，各大势力也会给佛门拖后腿。比如说上一次佛道之战，道门就暗中下黑手阴了佛门一把。 有这么多潜在盟友在，他冥河为什么要怕？索性今天就杀个痛快，没准能够在杀戮之中寻得突破机缘。 “杀、杀、杀、杀……” 阵阵喊杀声响起，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血海大阵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 阵法对抗阵法，只不过佛门布阵的是一众佛陀，而冥河老祖却是一个人自成大阵。 无数的血神子扮演着工具人的角色，此刻正一丝不苟的完成工作，瞬间汇聚了无尽的杀伐之力。 两座大阵碰撞在了一起，爆发出毁天灭地般的威力。幸好地点是在幽冥血海，否则就要生灵涂炭了。 转瞬间，原本风平浪静的血海变得波涛汹涌，翻滚的血海不断吞噬四方。仿佛是一个饿了三天的人，见到食物就拼命往肚子里塞。 血海发生巨变，相临的六道轮回之地自然也不太平。翻滚的血浪吞噬了无数亡魂，一时间黄泉路居然被腾空了。 轮回之地，平心娘娘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显然稳定六道轮回，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宁愿承担战斗余波带来的冲击，也没有出手阻止这场战斗。 要不然以“六道轮回安全”为由插手，修炼杀戮大道的冥河老祖或许不会太过在意，但佛门中人绝对会立即罢手。 谁让他们要传教呢？ 佛门想要大兴于世，那就不能背负这种“污点”。最起码在明面上，那是必须摆出：三界苍生为重的态度。 眼前的一幕，摆明是西方二圣同平心娘娘交易的结果。没有她的点头，佛门根本就无法入驻地府。 没有地府的利益，佛门又不是吃饱了撑着，岂会凭白无故的跑去和冥河老祖死磕。 毕竟，佛门入驻地府肯定是要分享利益的，但轮回之地的利益早就分配过了，作为后来者想要立足那就只能抢其他人的。 作为六道轮回的老大，平心娘娘不会放弃自己手中的利益，那就只能别人倒霉了。 作为邻居，冥河老祖在地府之中自然是有布局的。专门列出的阿修罗道，就是最好的证明。 恰好佛门和冥河老祖不对付，在和平心娘娘达成交易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干他。 一瞬间李牧对平心娘娘的好感全无，不管背后牵扯到了什么，卖队友这种事情都是受人鄙视的。 最关键的是——短视。 本来六道轮回由她开辟，只要能够正常运转，就算是被她篡在手中，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可一旦放佛门进入，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佛门能够进，道门自然也可以进，别的洪荒大势力也会生出类似的想法。 当各大势力的触手都伸过来之后，再想要独霸轮回之地，那就甭想了。与这轮回之地背后的庞大利益相比，又岂是佛门许诺出的利益能够比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真要是让巫族一直霸占着地府的庞大利益，恐怕要不了几个量劫就能够满血复活，对人族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发生了改变，佛门一旦入驻地府成功，接下来各大势力都会往里面塞人，人族自然也可以跟风。 不求能够控制地府，只要能够获得一定话语权，保证自己的权益就足够了。 残酷的战斗还在继续，每一次大阵对决之后，都会爆发出惊天巨响，席卷起无数的血浪。 看似双方的大阵都是声势浩大、威力无穷，可其中隐藏的苦，却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冥河老祖可是绝世狠人，短暂的交锋之后，就知道一时半会儿拿不下主阵的佛门高手，索性就改变了目标。 本尊拖住了佛门高手，拿血神子分身和佛门弟子换命。反正这里是幽冥血海，血神子分身死了也是本源回归，重新凝聚出来便是。 冥河老祖的血神子多得是，佛门弟子的数量却是有限的。能够参加这次大战的都是佛门精英，任何一名弟子损失都是莫大的损失。 仅仅只是交手了数十个回合，就有数百名佛门弟子丧命，其中还不乏大罗之境的强者。 战果不提也罢，干掉了一堆冥河老祖的血神子分身，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 理论上来说，在血海被蒸干之前，冥河老祖的血神子分身就是无穷无尽的。 若是这么耗下去，不等拿下冥河老祖立威三界，佛门就先得关门了。 对眼前的一幕，如来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是现在着急也没用，眼下不再是他们寻冥河的晦气，而是要看别人是否愿意放过他们。 伴随着布阵之人的减少，牛逼哄哄的万佛大阵威力也在不断下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崩溃。 一旦丧失了阵法保护，在这血海之中他们就是案板上的肉，任由别人宰割。 这一刻如来对西方二圣的怨念升到了满级。说好是能够镇压冥河的大阵，结果就是现在这玩意儿。 开局确实是王者，一度能够压着冥河打。可是伴随着战斗的持续，万佛大阵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被贴上“不靠谱”标签的接引、准提，此刻也没有闲着。本体是无法在洪荒出手，但三尸分身却是跟了过来。 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是不准备出手的。毕竟作为圣人，以大欺小、围攻对手，那也是非常丢脸的。 可惜，现在不是什么正常情况。谁让他们了错估了冥河的实力，少了两个主要战力的佛门，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动手吧，师弟！冥河修炼的是杀戮大道，再让他杀下去，后果会不堪设想。我佛门根基浅，经不起这么折腾。” 说话间，早有默契的两人，竟然在同一时间向冥河发起偷袭。 突然出现的七宝妙树和接引宝幢，不光是冥河老祖吓了一跳，就连李牧这位远在亿万里之外的吃瓜群众，也被吓了一跳。 对付一名准圣，两个圣人居然玩儿背后偷袭，简直就是在刷新他的三观。 圣人的三尸分身实力虽然不及圣人本尊，但是经过多年的修炼，那也是圣人之下最顶尖的那一波。 同时遭到两位圣人三尸分身的袭击，冥河老祖的内心是崩溃的。实在是太过看得起他了，居然享受到了这份待遇。 第六十九章、升级的大战 如果是一般洪荒大能，遭受两位圣人三尸化身的偷袭，就算是不当场陨落，也会丢掉半条命，可是搁在冥河老祖身上就不一样了。 血海可是他的主场，就在遭受偷袭的一瞬间，冥河的本体已经发生了转移，留在原地的只是一道血神子分身。 “卑鄙！” 逃过一劫的冥河老祖怒斥道。 原本还想做做样子，击退佛门大军就收手的冥河老祖，现在已然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他不想将佛门的两位圣人得罪死，可人家想要他的命啊！若非有保命秘法，能够让本体和血神子分身随时互换，他今天就算是不死也难逃被封印的命运。 “阿弥陀佛！” 准提圣人到了一口佛号之后，缓缓说道：“除魔卫道，乃我佛门修士的本分。 为了三界苍生的安宁，吾等的些许名利完全不值得一提。冥河道友，还是请上路吧！” 说话间，七宝妙树再次向冥河刷去。到了现在这一步，双方已经没有了缓和的余地，只能分出一个胜负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三界大能都被惊呆了。饶是听说过西方二圣的种种传闻，可今天这一幕还是刷新了大家的认知。 作为吃瓜群众的一员，李牧也没有例外。现在他还在暗自庆幸，幸好抱住了道门的大腿，没有头脑发热跑出去单干。 看看冥河老祖的悲催遭遇就知道了。往日里随心所欲、独来独往固然是爽快了，现在就到了付出代价的时候。 在遭遇到佛门一众修士的围攻后，不光没有人出手帮忙，就连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的都没有。 洪荒之中看佛门不爽的大能多得去了，敢得罪佛门的也不在少数。若是冥河老祖交际广、朋友多，绝对不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别的不敢保证，起码道门的强者敢插手这场战斗。本来就是敌人，谈不上得罪不得罪的。 可惜没有。 冥河老祖同道门的关系同样不咋地。一方面是因为大道相左，另一方面则是阿修罗族惹得祸。 尽管冥河老祖再三约束族人，可还是免不了有意外发生。或许这样家伙在血海之中只是蝼蚁，可流窜到洪荒大陆就不一样了。 以杀伐为生的阿修罗，只要参与足够多的战斗，修为那是蹭蹭往上冒。 魔门中的阿修罗教，就是这些家伙建立的。背后有没有冥河老祖影子不知道，反正他是从中拿了好处的。 在世俗界，只知道搞杀戮、破坏的修罗教，可是遭到佛道共同剿灭的。 若是冥河老祖情商足够高，那么这也不是问题。世俗界那点儿小事情，大家也不会当成一回事。 道统之争，在洪荒本就是司空见惯。注定无法大兴的阿修罗教，压根就不是道门打击的重点。 何况，阿修罗教的存在也不是没有意义。不仅可以帮道门锻炼后辈子弟，还可以用来刷功德。 “斩妖除魔”，也得有妖魔存在才行。魔门从来都没有被剿灭干净过，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正道需要他们存在。 发了狠的冥河老祖，变得彻底疯狂了起来。根本就不和接引准提纠缠，而是直接引爆了血海大阵。 本就不堪重负的血海，直接被炸裂开来，翻滚的血海之水，向三界喷涌而去。 作为洪荒污垢汇聚的地方，血海之水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除了诞生于血海的特殊生命能够承受外，血海之水对三界众生都是巨毒。 若是落入世俗界，一滴血海之水都拥有屠城灭国之力，金仙以下的修士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顾不上看热闹，李牧急忙跟着一众大能一起出手帮忙收拾残局。唯恐血海之水散落洪荒，来一个万寂人踪灭。 即便是三界大能一起出手，依旧免不了有遗落。可惜想象这些散落在人间界的血海之水，未来必将是一个个人间凶地。 三界跟着一起遭劫，首当其冲的佛门修士，自然讨不了好。 万佛大阵直接土崩瓦解，接引、准提两位圣人的三尸分身被炸得四分五裂，三界之中直接降下了血雨。 并非他们两人不能躲开，问题在于他们若是跑了路，参战的一众佛门修士就得凉凉。 危机关头，两位圣人发挥出了大无畏精神，施展全身的修为将一众佛门修士挪移出了战场。 即便是如此，还是有无数佛陀、菩萨、罗汉陨落当场。并且还是魂飞魄散的那种陨落，不曾留下一丝印迹。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取得如此辉煌战果的冥河老祖，此刻同样也不好受。 光看头顶上那黑压压的业力，就知道造下了多少孽果。若是有人能够除魔卫道，功德那是大大的有。 不过一众三界大能的心态都很好，只是出手帮忙善后收拾残局，丝毫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短暂的停顿之后，意识到闯了大祸的冥河老祖，不仅没有立马闪人跑路，而是继续向幸存的佛门修士杀去。 见到这一幕，李牧忍不住感叹：修炼杀戮大道的疯子不能惹！ 弄死了接引、准提两位圣人的分身，又杀了数千佛门核心修士，还不赶紧跑路，反而去追杀幸存的佛门修士，李牧也不知道该说了。 真以为圣人好欺负？ 刚才能够得手，那是因为两位圣人要保护佛门的元气。真要论起实力来说，冥河老祖可不比圣人分身强多少。 “冥河，你在找死！” 一个巨大的声音，从天外传来，完全印证了李牧的判断。 各自损失一具三尸分身的接引、准提二圣，再次派出了新的三尸分身。现在可没有血海大阵引爆，以冥河老祖的实力根本就做不到以一敌众。 “准提小儿，少在哪里咆哮，那只会凭白丢了圣人颜面。搞得好像不出手，你就会放过我一般！” 说话的瞬间，冥河再次手刃两名佛门修士。以实际行动告诉三界众生，他冥河老祖不是好惹的。 圣人又能如何？ 逼急了，他还是照样杀。修炼杀戮大道的主，岂是畏惧生死之人？ “有问题”，这是李牧脑海之中的第一反应。冥河老祖表现得太过极端，丝毫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尤其是自爆血海大阵的那一刻，就仿佛是早有准备，就等着敌人上门一般。 “证道混元！” 这个猜测，直接将李牧吓了一跳。不过这貌似是对目前情况最合理的解释，也只有大道才会令冥河老祖这么疯狂。 毕竟，李牧对“杀戮大道”也是有所研究的，非常清楚这门大道有多恐怖。 修为到了冥河老祖的地步，想要更进一步绝非易事。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杀戮，尽情的杀戮。 杀死的敌人越多、修为越高，获得的好处就会越大。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刻意鼓励杀戮一般。 冥河老祖出生时间太晚，错过了可以尽情杀戮的混乱时代。在诸圣横空的时代，搞点儿小动作还行，想要以杀戮证道混元几乎是在做梦。 好不容易等到诸圣退隐，佛门又恰好凑了上去，自然不需要继续压抑自己。 在天道的演化之下，冥河老祖的“证道之劫”恰好和佛门的大兴劫数撞在了一起，就出现了眼前这一幕。 对这种局面，李牧也是头疼万分。洪荒世界中“证道混元的劫数”，实在是太大了那么“亿点点”。 估摸着三界大能此刻的想法都差不多，直接对上一方大势力，简直就是在欺负人。 可胳膊拗不过大腿，想要在洪荒世界之中证道，那就必须要接受这个挑战。 见冥河老祖不理会他们，接引圣人急忙冲一众佛门弟子吩咐道：“尔等全部退下，我们来对付这魔头！” 不能继续折腾了。佛门的家底薄，再这么搞下去，莫说是要在这一量劫之中大兴，不衰败下去都是气运鼎盛。 在内心深处，接引有不勉有些后悔。早知道冥河老祖这么疯狂，说什么他也不会让佛门这么早就招惹上这魔头。 今天若是能够将冥河灭杀也就罢了，若是让他逃过一劫，往后佛门就永无宁日了。想想那层出不穷的血神子，就令人头皮发麻。 可现实没有如果，仇恨已经种了下去，那就必须要分出一个胜负来。 之前在天庭之中，佛门已经败了一次；要是今天再败上一次，所谓的“佛门大兴”就真要成为三界众生的笑谈了。 发了狠的接引圣人，一上来就发了狠招。一个梦幻般的世界突然出现，直接将冥河老祖笼罩了进去。 若隐若现的佛陀虚影，渐渐变得凝实了起来，阵阵梵音从虚影之中传出，充满了浓浓的诱惑力。 “炼假成真”，这个念头刚刚生起，李牧就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圣人的神通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要知道接引圣人主修的可是寂灭大道，想要做到眼前这一步，唯有寂灭大道修炼到了极高境界，在寂灭之中诞生“造化”。 或许眼前这一幕，不光是为了拿下冥河老祖，同时也是在向三界示威。 用实际行动告诉三界众生：圣人终归是圣人，哪怕本体不出手，光三尸化身的力量同样能够威压洪荒。 不甘坐以待毙的冥河老祖也没有闲着，脚踩十二品业火红莲、手提元屠阿鼻两柄宝剑，对着虚幻世界就是一阵猛砍。 原本梵音阵阵的虚幻世界，瞬间变得阴森恐怖了起来，浓浓的黑气涌出遮挡住了视线。 “轰轰轰……”的撞击声在三界响个不停，扩散出来的战斗余波，如同无头的苍蝇在三界乱窜。 此刻的天机已经进入混沌状态，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战况如何。隐约之间李牧可以确定，冥河老祖正处于下风。 “接引、准提，莫要欺人太甚！逼急了，老祖我拼下这条老命，也要拉你佛门下水垫背！” 听到这个声音，无数三界大能的兴致都被调动了起来。大家这么积极帮忙善后，为得不就是这一幕么？ 若是冥河老祖要拼命和佛门死磕，大家是百分之一万的支持。要是能够搞没佛门的大兴，那更是要普天同庆。 谁让佛门这些年四处挖人墙脚、夺人基业，近乎所有的洪荒大势力都受到了影响呢？ 准提圣人冷笑道：“冥河老魔现在才知道后悔，你不觉得太晚了么！” 嘴上这么说，心里他却在盘算，怎么能够将冥河收入门墙。 别看大家刚才打得你死我活，真要是冥河肯投奔佛门，那一切都不算事儿。 作为洪荒世界最大的两名债务人，接引、准提现在的最大愿望尽快还清欠天道的债务，以便更好的追求大道。 损失都已经进去了，现在弄死冥河老祖，除了能够出一口恶气之外，并不能给佛门带来实质上的利益。 “哼！” 冷喝一声之后，遭受重创的冥河老祖周身气势一提，奋力向混元之境发起了冲击。 或许天道有感，天空之中瞬间乌云密布，滚滚雷霆直接从天而降，同时将交战之中的三人笼罩入其中。 “紫霄神雷！” “天罚！” “混元雷劫！” …… 看热闹的一众吃瓜群众瞬间就乐了。接引准提算计无双，今天居然替敌人分摊劫数，想想就觉得搞笑。 冥河证道混元失败也就罢了，要是让他证道成功，佛门就是三界最大的笑柄。 不知不觉间，一众道门大能已然聚集到了一起。要不要趁机给佛门来一击狠的，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眼下佛门遭受重创，接引、准提两位圣人的三尸分身陨落其二，又被冥河拖住了其二。若是在这个时候挑起佛道大战，胜算那是满满的。 洪荒世界终归是实力为尊，只要将佛门给灭了，啥天数大势都不管用。 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太上道祖身上，那意思非常的明显，只要老大一声令下，大家就立即对佛门落井下石。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说话间，太上道祖还忘了一眼天外，赫然是紫霄宫所在的方位。 第七十章、天帝的高光时刻 没能对佛门落井下石，李牧也不气恼。大势不改才好布局，真要是变得面目全非，他也得跟着抓瞎。 看一众道门大能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对接下来能否压制住佛门并没底气，否则也不会提议在这个时候动手。 有忧患意识是正常的，看看前面几次量劫就知道，量劫主角都是洪荒之中的大势力。 这一量劫佛门大兴，按照天道演化的规律，盛极而衰之后必有大劫，搞不好下一次大劫爆发就是佛道大战。 佛门的特殊发展模式，虽然导致了门下弟子良莠不齐，可架不住他们拉队伍的速度快啊！ 人多不一定力量大，但是在传教争夺气运的时候肯定占便宜，加上天数的加持，谁知道这一量劫之后佛门的势力会壮大到何等地步？ 最好的例子就是武道一脉，诞生之初谁都不曾放在心上，结果数千元会之后弱不禁风的武道一脉就成长为一方大势力。 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并非武道一脉多厉害，纯粹是因为武者基数足够大，最后量变引起质变。 当然，武道一脉能够大家眼皮子底下发展壮大，主要还是李牧反应足够快，早早的就抱上了大腿。 秉承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修为有成的武道一脉弟子，或是加入了佛道两教，或是跑去天庭做了神仙，或是独自开宗立派自成一方势力，早就不再是一个整体。 即便是李牧这个武道之祖，也只能号令自己的嫡系门徒，对其他兼修武道的修士只有影响力，并无强制约束力。 若非武道一脉同时分属各大阵营，早就陷入了众矢之的，招来了各方的联合打压。 天罚来得快，去得也快。显然，冥河老祖的证道混元计划，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有两个拖后腿的在跟前捣乱，他压根儿就没有办法全力进行突破。刚才召唤雷罚，只是妄图以此吓退接引、准提二人。 圣人固然威风，可圣人受到的限制也大。天道可以造就圣人，同样也可以将他们打落尘埃，故圣人很少同天道规则对着干。 突破失败，那就只是死扛。接引、准提打主力，一众佛门准圣也在后面敲边鼓，搞得冥河疲于应付，稍不留神就会遭受重创。 不得不承认，血厚就是不一样。眼瞅着冥河老祖被打爆，刹那功夫又上演了滴血重生。 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仿佛真的印证了那句——“血海不干，冥河不死”，看得一众大能是目瞪口呆。 当然，每一次复生冥河老祖的状态都会差上一分。毕竟，接二连三的被人击杀，再好的心态也承受不住。 隐约之间，李牧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若是没有把握将冥河老祖灭杀，接引、准提两位圣人还要坚持出手，总不能单纯就为了出一口恶气吧？ 以李牧对佛门两位圣人的了解，他们根本就不是意气用事之人。真要是奈何不了冥河老祖，早就进入了谈判环节。 “住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将李牧的视线从战场上收了回来。在洪荒世界，敢干涉佛门行事的屈指可数。 眼前这位就是其中之一，在诸圣退隐的时代，天帝无疑是洪荒世界地位最高之人。 佛门和冥河老祖打得这么激烈，严重影响到了三界的正常运转，作为天帝岂能袖手旁观。 带上王冠，必承其重。维护三界的稳定，乃是天帝的职责。除非是量劫期间，否则一旦爆发影响三界安危的大战，天帝都有义务出手干涉。 毫无疑问，眼前的这场大战已经够格了。眼下血海已经遭受重创，再这么折腾下去，洪荒世界的垃圾场就要毁了。 “尔等在此大战，可曾考虑到三界众生的安危？” 冰冷的质问之语，让李牧觉得眼前这个玉帝变得陌生了起来。隐藏在骨子里的那股傲气，仿佛就是在视交战之中的众人于无物。 一瞬间，李牧捕捉到了一缕天道的气息。就是不知道这是天帝执掌了一丝天道权柄，还是天道借天帝之身显世。 甭管是哪一种情况，这都代表着危险。作为吃瓜群众的李牧都感受到了危险，处于风暴中心的众人就更不用说了。 或许是被盯得头皮发麻，准提率先打破沉默道：“陛下，冥河老魔为祸一方，我佛门只是在为天下苍生除害！ 没有想到意外造成天下苍生造劫，此等业果因我等而生，自当承担起责任。” 见玉帝面无表情，准提继续说道：“地藏，此次我佛门种下业果需要化解，你可愿承担此重任？” 佛门向玉帝低头？ 不，这是在向天道表明态度。 佛门想要大兴，少不了天道的支持，然而天道至公不会偏袒任何人，故在天道面前佛门必须要展示出自己的责任感。 反正眼下天帝已经出场，大战肯定进行不下去，那就索性退而求其次，先将战果收入囊中。 至于眼前这位碍眼的冥河老祖，日后自有清算之时。别看现在这位还很坚挺，可那都是强血海续命自支撑着，实质上早就遭受了重创。 光疗伤怕是就得数千元会，甚至是更长时间。短时间之内，根本就没有能力出来给佛门添堵。 “弟子愿意！” 地藏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都是事先商量好的事情，现在到了作秀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天道在上，地藏愿入驻地府，渡化一切冤魂、怨魂、饿鬼……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 没有任何新意，还是老套的大宏愿。反正都是在给天道画饼、给众生画饼，至于能不能够吃到饼，谁也不清楚。 或许到了无量量劫，众生寂灭之时，没准地狱真的就空了。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一切也丧失了意义。 明知道佛门入驻地府之后，自己的日子会非常难过，冥河也只能看着干着急。 看天空之中汇聚的祥云就知道，天道这是认可了地藏的大宏愿，只待画饼完成就会有功德降下。 对这些功德，李牧那是一点儿也不羡慕。画饼从天道哪里忽悠功德，总有一天会哭出来。 看似忽悠住了天道，殊不知这只是忽悠住了自己。欠债终归是要还的，天道的耐心也是有其极限的。 如果超过了时间界限，依旧未能够完成大宏愿，那就要领略一下什么是高利贷商人的最高境界。 若非债务的偿存在着时限，接引、准提也不会常年在外奔波，努力为天道打工还债。 海量的功德降下，地藏的修为也开始满满攀升，只见他冷喝一声：“斩！”一个模样和他一样，身着黑子的男子出现在了附近。 一跃成为佛门首位斩出第二尸的准圣，地藏不光收到了一众佛门修士羡慕、嫉妒的眼光，一众三界大能也无不流露出羡慕的表情。 一步登天的机缘，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能够成为一方大能，大家都经历过不少的机缘，可这种级别的大机缘，却很少有人遇到。 看了一眼沉浸其中的一众道门同道，李牧忍不住提议道：“诸位道友，佛门现在入驻了地府，我道门也不能干看着。 最好也要有人进入地府，不求在轮回之地谋取多少利益，最起码也要牵制住佛门，不能让他们肆意在地府之中扩张影响力。” 轮回之地事关重大，仙神历劫都免不了进去走一遭。若是这样的要地落入佛门手中，道门也不用在洪荒之中混了。 哪怕不争夺主导权，仅仅只是为了打击竞争对手，都得派人过去看着。 没错，就是在一旁看着。佛门不搞事情也就罢了，一旦在地府搞了事情，终归会留下蛛丝马迹。 这些东西一旦拿到了台面上，那就是现成的把柄。将证据往天庭之中一捅，就可以利用道门在天庭之中的优势，高举大义的旗号冲佛门发难。 佛门大兴是天数不假，可天庭也是三界政府。理论上拥有管理三界众生的权力，稽查佛门不法之事也属于分类之事。 在这方面，天道绝对不可能偏向佛门。甚至每闹上一次，佛门的天眷就会被削弱一分。被抓到的黑料多了，甚至连天数都有可能被逆转。 听了李牧的话，众人眼前一亮。不过涉及到入驻地府的人选，又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作为武道之祖，道门明面上的最高战力，李牧自然不可能亲自下场，那显得太没有气度。 截教一脉还没有从封神杀劫之中缓过来，参加会议的无当圣母自始至终，都只是在冷眼旁观。 从眼神就可以看出来，她纯粹是过来凑数的。若非为了复兴截教的道统，需要道门的支持，估摸着连道门高层会议她都不想参加。 这种差事交给她，谁都不会放心。哪怕她修为在道门二代弟子之中能够排挤前三，也是如此。 玄都不需要考虑，死宅男一个。不适合承担这种高难度工作，没准什么时候一闭关，就将任务给忽视了过去。 在这种背景之下，人选自然只能从阐教之中出。作为封神杀劫的胜利者，阐教的收获可是不菲。 最近这些年，也冒出了不少高手。先是广成子突破准圣，接着云中子、南极仙翁、太乙真人、玉鼎真人也跟了上来，算是道门三脉中最强横的。 若非有燃灯带着四大金仙叛教，导致阐教气运被破、实力遭受重创，也不至于出现颓废之势。 “不如贫道去走上一遭吧！” 太乙真人开口说道。 主动请缨也是迫不得已，广成子要执掌阐教道统，南极仙翁和云中子都是闲云野鹤的主，只有他太乙的手腕还凑合。 人品怎么样姑且不论，最起码太乙真人足够杀伐果决，能够把握住时机。 在佛道争锋的大背景之下，老好人是镇不住场子的，唯有狠人才能够立得住。 太上老君点了点头说道：“嗯，那地府之事就由太乙师侄负责了。” 道门拿出了应对方案，血海大战也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候。在天帝的调停之下，双方不情不愿的宣布暂时休战。 至于下次什么时候打，再什么地方打，那就没人知道了。反正天帝下达了禁令，禁止一众大能在洪荒之中肆意出手。 换句话说就是：想要打架没有关系，跑到混沌之中去，随便你咋折腾都行，但是在洪荒世界内部肆意开打不行。 这道“禁令”，对一众洪荒大能有多少约束力，那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佛门这波损失惨重，光大罗修士就阵亡了数人，但也成功在地府之中打下了一颗钉子，算是有得有失。 冥河老祖，自然是输得最惨的倒霉蛋。威名是打出来了，谁都知道血海之中还有一位魔道巨孽。 可作为成名的代价，却是证道混元失败，自身遭受重创，创造的阿修罗族十不存一。 幸好他还有业火红莲护身，靠着水磨功夫也能将周身的业力洗去，才不至于当场崩溃。 真正的胜利者，应该是那位倚仗天道之力、狐假虎威的玉皇大帝。 踩着佛门、冥河的肩膀成名，玉帝可是在三界众生面前狠狠的刷了一波存在感，天庭的洪荒的威名一下子变得如日中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大家以为闹剧要散场的时候，突然收到天机示警——“大秦皇朝”建立。 人间界出了一个爱折腾到世俗王朝，又不是啥大问题，根本就不值得大家关注。 若非天机示警“仙秦”变成了“大秦皇朝”，引起了大家的重视，恐怕大秦建立运朝的事情，一时半会儿都不会被人发现。 主要还是运朝第一次出现在洪荒世界，谁也不知道运朝聚众的可怕。原本仙道未成的始皇帝，直接在国运加持之下，一步登天突破到了准圣之境。 第七十一章、纠结的始皇帝 看着一众道门大能懵逼的表情，李牧就知道这波操作将他们给吓着了。一步登天的事情，洪荒之中不是没有发生过，只不过那都是靠功德给提升起来的。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人族三皇五帝，相对而言“三皇”还好一些，有前世的大道领悟在，功德只是一道催化剂。 “五帝”就尴尬了，纯粹是靠功德强行提升的修为境界。证道这么多年，还在补前面缺下的课。 可“运朝”是什么东西？ 有何玄妙之处？ 凭什么能够代替功德提升人的修为境界？ 懵逼三问，谁也无法回答出来。纵使见多识广的太上圣人，现在也处于懵逼状态，不比大家好多少。 作为唯一的知情者，李牧果断的选择装糊涂。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若是他出来解释，岂不是告诉世人刚刚冒出来的“大秦皇朝”和他有关系？ 以李牧对始皇帝的了解，这位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有力量之前，都敢搞事情同天庭对着干，更何况是现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是大秦皇朝攻伐四方的时候。成则建立帝庭，取天庭而代之，败则…… “刚建立的大秦皇朝不简单啊！这才刚刚建立，人道立即就做出了反应，显然对人道的发展大有助益。 接下来我道门该怎么对待新生的大秦皇朝，尔等可有计较？” 太上圣人淡定的问道。 仿佛就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将事情摊开说说就行了，没必要太过放在心上。 没有法子，谁让引发震荡的是人道，不是天道呢？ 在洪荒世界之中，天道一家独大，汇聚万道于一体，根本就不是人道能够相提并论的。 看看在场的众人就知道，全都是修天道的。纵观整个洪荒，都找不出一位专修人道的大能。 哪怕同人道关系非常近的“三皇五帝”，最终还是选择了追逐天道。 非是大家排斥人道，实在是人道太坑，完全凭借实力劝退了所有人。总结概括起来就一句话——人道不得长生。 始皇帝一跃入准圣，没被太上圣人放在眼里的最大原因就是源于此。一个注定活不长的准圣，如何能够入得圣人法眼。 当然，这个“活不长”只是针对在场一众大能而言的，对比凡人来说还是妥妥的长生种。 “一动不如一静，这一量劫佛门乃是大兴，大秦皇朝若是成了气候，那也该佛门去头疼。” 李牧故作叹气的说道。 自己撒下去的种子，需要自己去呵护。眼下的大秦皇朝依旧非常弱小，还经不起风吹雨打。 要是现在就同道门对上，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在这种背景之下，李牧不得不拉始皇帝一把。 众人的目光纷纷汇聚到了李牧身上，谁都没有表明立场，仿佛是在沉思一般。 半晌功夫后，太上圣人缓缓说道：“善！”(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Ｃ o Ｍ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Ｃ o Ｍ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不光是给李牧这个武道之祖的面子，同时也是在给人族面子。现在的李牧，在很多时候不光代表自己，同时也代表着人族。 伴随着诸圣的退隐，针对火云洞的禁令，实际上已经形同虚设。 如果不是担心引发洪荒万族的担忧，三皇五帝早就出来晃悠了。 不出来不等于不存在，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人族的实力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放眼整个洪荒世界，那也能够排进前五。若是圣人不出手，佛道任何一方都没有能够压倒人族的实力。 洪荒是现实的，有实力就有话语权。在诸圣退隐之后，人族圣地的话语权也是与日俱增。 何况，李牧也不是无的放矢。这一量劫乃是佛门的时代，大秦皇朝若是崛起，首当其冲的就是佛门，谁让他们想要大兴呢？ 稍微了解一点儿大秦体制的人都知道，秦法森严根本就不适合宗教生存。 道门这帮死宅还好，动不动就往深山老林之中一钻，自给自足玩儿潜修，也不碍谁的事儿。 佛门就悲剧了，奢华的佛寺、不事生产的僧侣，都是在和秦法对着干。 大秦不倒，佛法东传就是一个笑话。秦吏们可不会给他们提供方便，双方对上只是时间问题。 始皇帝最后能不能逆袭成功，李牧也不清楚，反正机会他是给了出来。 …… 凌霄宝殿，刚刚敲打完了佛门，让三界众生知道自家威严的玉帝，此刻正一脸阴沉的盯着昊天镜。 镜中所显示的内容，正是大秦皇朝建立的全过程，细到搭建祭坛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显露了出来。 可惜这里面没有玉帝想要的内容，天庭关于大秦皇朝的记载实在是太少了，根本就分析不出“运朝”的秘密。 原本他没将新生的“大秦运朝”放在心上，可直觉告诉他危险。拿起昊天镜一推算，玉帝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人族皇者无力同他争夺天帝之位，可换成人道皇帝那就截然不同了。一旦时机成熟，就算始皇帝没有野心，人道也会推着他向天庭发起挑战。 “哼！” 冷喝一声之后，玉帝忍不住感叹道：“人道又开始折腾了起来，接下来的三界，怕是又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不清楚是咋回事，那就是人道在搞事情。和所有世界的人道都一样，洪荒世界之中的人道同样喜欢折腾。 只不过人道的每一次折腾，最后都是以悲剧收场，毕竟天道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不是人道能够撼动的。 说完，玉帝的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不同于刚才的嘲讽，现在他是真的很开心。 一旁的王母翻了翻白眼后说道：“你还能够笑得出来，人家可是冲着你来的。搞不好下界的那帮小家伙们，已经计划着怎么取你的天帝之位而代之。” “调侃”的意味实在是太浓，实在是难以想象天帝、天后谈论的内容，居然是如此的敏感。 想要“取天帝而代之”的人多得去了，可他们的位置依旧是稳稳的，自然有其道理。 同他们相比，大秦皇朝实在是太过弱小。皇朝气运能够将始皇帝从一介凡人推成准圣，已经非常的不容易。 外力终归是外力，在享受修为快速提升的同时，也不勉要为此付出代价。不光是境界不稳，往后想要提升修为，也只能依赖皇朝气运。 这样的后遗症，对一众大能来说是得不偿失，可是对起于凡尘的始皇帝而言，根本就不能算麻烦。 真要是让他按部就班的修炼，慢慢闭关提升修为，始皇帝根本就做不到。这是权力的魅力，一旦拥有上了再想要割舍就难了。 只是大秦皇朝属于开局即巅峰，想要继续提升皇朝气运，又岂是那么简单？ 摆在始皇帝面前的一共有两条路：要么从内部开始想法子；要么就对外进行扩张。 对内的操作非常简单，只要将原来的记得利益集团干掉，将人族的气运全部整合起来，就足够令始皇帝更进一步。 看似非常简单，可实际操作起来却没有可行性。人族能够天地主角，都是各路大能共同投资的结果，现在若是掀翻桌子，那就是将这些投资人推到对立面。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理论上来说，本是没有错的，可问题在于“鸟尚未尽，兔子尚有留存”。提前干掉狩猎工具，那就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除了这些外来户，人族内部的强者也不会放弃手中的利益。甭管李牧、还是三皇五帝都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利益，以成全始皇帝。 这既是人性，同样也是现实需要。人族赌不起，不可能为了那微不足道的成功率，就梭哈压上全族。 运朝之路，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旦上了船，那就下不来了。 没有人族圣地的支持，大秦皇朝根本就没有办法聚拢全族的气运。 纵使始皇帝再怎么不满，也只能先憋着。否则，惹恼了圣地，换个君主也不是啥新鲜事儿。 在洪荒人族的历史长河之中，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对内不行，那就只能对外。此刻大秦皇朝身上可没有大势，开疆扩土岂能够那么容易成功的？ 万一惹怒了洪荒万族，提前终结了万族盟约，莫说是一个大秦皇朝，就算有一百个大秦皇朝也不够人家打的。 正是看清楚了这一切，洞察了大秦皇朝的弱点，玉帝和王母才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 …… 咸阳，皇宫之中。 始皇帝正望着眼前的十二金人发呆。从他的修为突破准圣开始，之前很多不清楚的秘密，现在都不是秘密。 包括眼前的十二金人也不例外。周身浓郁的巫族气息，岂能瞒过一名准圣的眼睛，哪怕这是一名水货准圣。 复活十二祖巫？ 这分明就是在开玩笑。身份决定立场，作为人族皇者岂能为了巫族牺牲自家的利益！ 就算不复活祖巫，仅仅只是当做阵法来实用，始皇帝也要三思而后行。 同巫族捆绑的太紧，可不是一件好事。那帮铁憨憨在强大的时候得罪的人太多，和他们站在一起就是在给自己拉仇恨。 沉思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始皇帝暗自苦笑。当日他获得的奇遇，可不仅仅只是运朝建立之法，还有一堆洪荒的基本常识。 知道的越多，就越知道敬畏。猛然之间，始皇帝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想法，那是多么的幼稚。 “横扫八荒六合”，拿出来当政治口号宣传，喊喊就行了。若是当了真，那是一准会将自己给坑死。 知道了巫族有意复活十二祖巫的计划，始皇帝已经不想和这帮铁憨憨继续合作下去，怎奈放眼朝堂巫族的烙印实在是太过浓郁。 清洗是不可能的，这些人很多都是大秦的柱石，动之轻则伤及国运，重则动摇国本。 望了望远方，若有所思的始皇帝迈出了后殿，迎接大秦的将是新的一天。 …… 转瞬即逝千年光阴，在国运的辅助之下，大秦皇朝越发的强盛了起来。 为了获得国运的加持，无数的修炼者也加入到了大秦皇朝之中。大秦皇朝之中出现了精彩的一幕：天仙满地走，金仙才能抖一抖的盛况。 如果有不知情的人误入其中，没准还以为自己进入了天庭。“仙秦”之名，这波算是实至名归。 当然，大秦皇朝再怎么牛逼，也只能在世俗界称王称霸，同真正的天庭相比，依旧还是一只弱鸡。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看似个个修为境界都不弱，可想要有和修为相匹配的战斗机，尚且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陛下，自开辟大秦皇朝以来，已经过去了悠悠千载岁月。托陛下的鸿福，最近这些年我大秦国泰民安、府库丰裕……” 不等李斯将吹嘘的话说完，始皇帝就挥手将其打断。类似没营养的话，在过去的帝王生涯里，他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早就已经厌倦。 “先说说妖国之事吧！千年之前妖族立下妖国，掠夺我大秦百姓无数，分化了我人族气运，此等血海深仇我大秦男儿焉能忘却！ 千年的等待，千年的准备，现在也到了该清算的时候。朕决定择日出兵征讨妖族，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陛下英明！” 群臣急忙回答道。 不是大家喜欢拍马屁，实在是始皇帝身上的帝王之气太过浓郁，对他们形成了压制，根本就生不起与之对抗的心思。 这是运朝附带的好处之一。在国运的影响之下，群臣不知不觉中都会情不自禁的向皇帝靠拢，忠诚度那是蹭蹭往上冒。 眼下始皇帝都做出了决定，明显不是在征求意见，群臣自然不会跳出来反对。 战争提议全票通过，可问题是妖族搞出来的人妖混居的国度，个个都远在亿万里之外，沿途需要经过不知多少势力的地盘。 若是和沿途各方势力信息沟通不畅，或者说稍微发生了点儿小误会，又或者是直接谈崩了，搞不好又是一场大火拼。 …… …… 第七十二章、人妖开战 大秦皇朝一动，洪荒平静的岁月再次被打破。确切的说，洪荒世界从来都没有太平过，只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局部小冲突。 不得不承认，从上古时代活下来的老妖怪就是鸡贼。建立的万妖国度不光距离人族大本营远，还分布在天南海北，大大增加了征讨难度。 可是大秦皇朝想要更进一步，不征讨妖族又不行。 万妖国度乃是始皇帝在位期间冒出来的，将人族也纳入其中，若是不做出反应，岂不是相当于默认人族是万妖之中的一员？ 对傲气的始皇帝来说，万妖国度的存在不仅分化了大秦的气运，还是他继位以来的最大耻辱。 作为一名有志于超越三皇五帝的帝王，分出去的气运要收回来，耻辱需要用鲜血来洗刷。 当然，这么快就对妖族下手，最重要的还是大秦没得选择。 “万族盟约”为人族争取到了和平发展的时间，同样也束缚了人族对外扩张的手脚。 且不说违背天道誓言需要付出惨痛代价，对一方大势力而言，信誉可是非常重要的。人族承担不起违背承诺的反噬，大秦就更加承担不起了。 在这种背景之下，征讨妖族就成为了人族对外扩张的唯一选择。毕竟，人妖两族仇深似海，轩辕皇帝可没有和妖族定立盟约。 翻开人族的历史书，就会发现自三皇时代之后，人族的历次对外扩张，全都是冲着妖族去的。 期间有成功，也有失败，不过总得来说，还是占到了便宜。 不是妖族没有采取反击措施，怎奈神通不敌天数，以至于每次同人族交战，他们都是昏招频出，尽干些啼笑皆非的蠢事。 一连串的失败过后，妖族强者都学乖了，轻易不去人族疆域晃悠，还将临近的人族地盘丢给别的种族，企图挑起人族和洪荒万族之间的矛盾。 计划确实是成功了，人族同周边邻居们的关系急剧恶化。只是这些矛盾冲突，都在人族大兴的大背景之下被掩盖了下来。 若是某一天，人族丧失了天地主角之位，这些长期积累下来的矛盾，立即就会爆发出来。 谁都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是逮着一个敌人狠揍，总好过搞得敌人满天飞的好。 只要人族一天不失势，同周边邻居们的关系就能够维系下去，这就足够了。 拖得时间越长，人族的优势就会越明显。谁让现在是人族的时代呢？ 从本质上来说，人族能够天地主角，除了人道亲寐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洪荒诸圣想要更好的收割气运。 毕竟，让韭菜集中生长在大平原上，总好过分布在阡陌交错崇山峻岭，要加容易收割。 在这种大背景之下，人族对外扩张、兼并，实际上也是诸圣想要看到的。 若非万族的实力太过强大，某些种族手中隐藏的底牌，即便是圣人也会忌惮三分。或许洪荒万族，早就被人强行合并了起来。 …… 火云洞，关于要不要出手打击妖族的问题，已经在内部吵翻了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是三皇五帝，内部也分化出了多个小团体。 只不过火云洞圣地平常没啥具体事务，也没有多少利益需要分配，缺乏爆发内部冲突的动力，相互之间的关系还过得去。 现在涉及到了人妖两族之间的关系，情况一下子发生了变化。以天皇为首的反战派，和以地皇、人皇为首的主战派爆发了激烈冲突。 不光是源于人族的战略选择，三皇突然爆发冲突的种子，早在巫妖量劫时期就给提前埋下了。 尽管三皇都经历了轮回，可前世的影响终归不可能完全散去。残留下来的印记，同样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们的立场。 在对待妖族的问题上，三皇都有刻骨铭心的记忆，只不过天皇伏羲记忆中是好的一面，地皇和人皇则是恨不得将妖族从洪荒之中抹去。 大秦皇朝发起了对妖族的清算，三皇在妖族问题上的理念冲突，直接被引爆了出来。 大佬们打架，小弟们也是纷纷站队，火云洞圣地一下子出现了两大阵营。 因为人妖世仇的缘故，支持主战派的人族先贤，明显要比支持主和派的族人多得多。 人多不等于话语权就一定重，洪荒是一个拿实力说话的地方。主和派的人少，可架不住天皇伏羲是人族第一高手啊！ 当然，这是人族圣地内部纷争，争议归争议，却没有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双方在妖族问题上直接僵持了起来。 两派争执不下，李牧的重要性就一下子凸现了起来。作为人族“大贤者”，比三皇五帝出世都要早了那么一丢丢，李牧在人族之中一直都处于超然地位。 若非早早开辟了华山圣地，没有跑到火云洞之中搅动风云，搞不好现在的火云洞不是两大阵营对立，而是一个三足鼎立的尴尬局面。 “支持谁，不支持谁”并不重要，关键是要劝架。毕竟，共同的利益让三皇五帝走到了一起，不可能为了一时的争议就进行火拼。 急匆匆的跑到火云洞，李牧的脸色就没有好过。人果然是“共患难易，同富贵难”。这才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就搞出了幺蛾子。 当然，发生这种变故其实是一种必然。在任何一方势力之中，都会因为立场不同发生争议。 真要是深究原因，他才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若非李牧将运朝之法丢给始皇帝，又替他普及了一番洪荒常识，也不会出现眼前这一幕。 非是始皇帝急躁，关键在于现在的大秦皇朝，实际上也是在与天争命。 人道是残酷的，现在支持大秦皇朝，那是要践行运朝模式能否走得通。一旦迟迟无法出现成果，急躁的人道又要玩儿“王朝革鼎”。 何况，大秦的文武百官大都是靠气运之力提升的，修为确实发生了暴涨，但是增加的寿元却寥寥无几。 以始皇帝为例，若是修为不能更进一步，千年之内必定会驾崩。 “千年”，对凡人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漫长岁月，但是对长生之人而言，只是无尽生命之中的一段小插曲。 不着急不行，在洪荒世界一场大战持续几千年，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真要是等到寿元尽头才去发起战争，恐怕不等大战结束，他们就要先一步坠入轮回。 普通王朝权力更替，都是危机重重，更不用说是一方运朝。稍不留神，帝位更替就有可能引发帝国崩溃。 …… 看了一眼分列两边的两大阵营，李牧一肚子的火气到了嘴边，又给憋了回去。 他是来化解矛盾、解决问题的，不是过来搞事情挑起冲突的，必须要兼顾双方的感受。 坦率的说，这是一项苦差事。本质上来说，无论主战、还是主和，都只是一种战略选择，并不能用单纯的对错来形容。 包括李牧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哪一种选择正确。如果没有外力介入，人族和妖族开战的胜算也就五五开。 这还是乐观的估计，考虑到了人族作为天地主角带来的加成。单纯计算武力，人族综合实力依旧落后于妖族。 一方面是妖族的覆盖面太广，内部大大小小的种族一大堆；另一方面则是妖族存在的时间，要远比人族诞生的时间长。 在洪荒世界，生灵古老就意味着强大。因为先得足够强大，才能够活得长久。实力不济的家伙，早就在历史长河之中消亡。 在无尽的岁月之中，妖族也诞生了无数的强者。这些人并没有全部加入到巫妖量劫之中，还有一部分大能看不惯妖庭的霸道，选择了避世潜修。 这帮闲云野鹤的死宅，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心苦修，不涉足红尘之事。 可一旦到了妖族生死存亡的时刻，那就不一样了。种族因果纠缠之下，他们想不出手都不行。 胜算这么低，李牧自然不愿意和妖族决战。可下界的战斗已经打响，一旦妖族强者出手，人族圣地也不能视而不见。 玩脱了，这是李牧的第一感受。原本以为灌输一堆洪荒世界的基本常识之后，始皇帝就会稳扎稳打。 事实证明，纯粹是他想多了。仅仅只是只言片语的文字描述，并不能让始皇帝畏惧。 尤其是一些世俗界的观念，至今还影响着大秦的决策层，也是导致大战爆发的核心因素。 比如说：“有志者，事竟成”的理念，在世俗界是心灵鸡汤；到了修行界就变成了毒鸡汤。 话还是原来那句话，可面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一切都变得大不一样。 原因非常简单，你在努力奋斗，别人也没有闲着。 大道的诱惑力太大，修行者们都是勤奋的主。大家都在竭尽全力的提升实力，可强者依旧寥寥无几，这才是最真实的世界。 超凡世界的战争，那就更加简单了。任何战略、战术，在这里都能够被人一眼看穿，最终比拼得还是实力。 …… 就在李牧化身心灵导师，为主战派、主和派做思想工作的时候，地仙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妖两族大战起，整个洪荒都被肃杀的气息所笼罩，空气之中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若是有不知情的老古董刚出关，一定会误认为这是量劫即将爆发的征兆。任谁也不敢相信，这只是一次小小的种族冲突。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 能够成为洪荒“亿万妖族之师”，鲲鹏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虽然从巫妖量劫过后，就渐渐沉寂了下来，但他在妖族之中的威名依旧不减分毫。 自从人妖两族战争爆发开始，北冥之地就成为了妖族的临时大本营，妖师鲲鹏也被众妖默认为“精神领袖”，肩负起了带领妖族赢得这场战争胜利的重任。 “计划出现了一丝略微的偏差，人族的实力出乎了我们的意料，谁也没有想到人族居然有如此实力，能够征讨分散在各地的万妖国度。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人族表现出来的实力越是强大，就能够引发洪荒万族的忌惮。 现在人族中的强者尚未介入战争，我们也没有必要急着提前参战。他们若是赢了，那就让他们赢好了。 越是风光，就越容易遭人嫉妒。何况人族还是天地主角，本来就风光无限。 现在又碰到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皇，不断的胜利只会进一步刺激他的野心，进而在对外问题上越来越强硬。 长此以往下去，人族和洪荒万族的关系势必会恶化。待人族将万族得罪的差不多时，就是我们发起反击的时候。 若是谋划的好，没准还有机会将人族从天地主角的位置上拉下来。” 鲲鹏轻描淡写的话，让众人神色稍缓。地仙界的万妖国度打不赢秦军，在众人看来可是非常丢脸的。 可换了一套说辞，情况就变得完全不一样。故意战败以骄纵敌军，和不敌战败完全是两个概念。 原本准备出手帮小弟们扭转战局的一众妖圣，此刻也熄了出手的心思。将人族从天地主角之位拉下来，好处实在是太大了。 纵观整个洪荒世界，除了人族之外，最适合成为天地主角的舍妖族其谁？ “妖师，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是大秦皇朝的当权者无知，人族圣地那帮家伙可不是简单货色。 若是他们出手干涉，后面的计划根本就进行不下去。我们抛出去的诱饵，也就白白给丢掉了。” 白泽皱着眉头说道。 尽管不知道鲲鹏有啥想法，可刚才画的那个饼实在是太大。若是一众妖圣当了真，那就要悲剧了。 取人族的天地主角之位而代之，妖族确实有不小的机会。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没有外力介入，人族自身也不成器。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在人族身上下注的大能太多，很多人现在都没有收回成本，若是人族被拉下马，他们的布局岂不是白费？ 第七十三章、尸雨 双方高层正忙着算计， 南瞻部洲，苍茫山脉赫来妖国。作为距离人族最近的万妖国度，很自然的成为了人妖战场的最前线。 这一开打就是百年，从最初的试探，到全面大战爆发，再到现在的战局陷入僵持，人妖两族都付出了惨痛代价。 连年征战，即便是最好战的妖族，也直呼受不了。 可是没有办法，在过去的百年时光里，赫来妖国已经丢失了近七成的疆域，再往后退，苍茫山脉就没他们的立足之地。 不同于人族的单一，赫来妖国的组成可是五花八门。虽然名义上都属于妖族，可实际上却是无数种族共同构成。估摸着赫来妖王自己，都不知道国内究竟有多少种族。 内部种族繁多也就罢了，偏偏这些妖族还互为食物链中的一环。尽管赫来妖国效仿人族制定了律法，依旧改变不了不同种族妖族之间互相猎食的天性。 若非人族大军压境，逼得各方不得不暂停内斗，联合起来共同对敌，现在的赫来妖国还是一片散沙。 某种意义上来说，赫来妖国前期的战败，很大程度上就是内斗的结果。 若非其它地区的妖族及时来援，帮赫来妖国稳住了战线，他们就是第一个被人族覆灭的万妖国度。 战斗陷入焦灼，不等于万事大吉。大量的妖族修士云集，也不可能让他们自带干粮，最基础的后勤物资还是少不了的。 幸好参战的妖族，都是修为小有所成之辈，摆脱了对食物的依赖，大大减轻了后勤压力。 可战斗用的法器、符咒、阵旗，疗伤用的丹药、灵果等战争必备物资，还是少不了的。 偏偏在这些方面，恰好是妖族的短板。自从巫妖量劫之后，没有妖庭统一管理的妖族很快就陷入了四分五裂的状态。 即便是有少数幸存下来的妖族，还掌握着部分发展生产的技能，也局限性小范围之内流传，根本就没有进行过推广。 以至于大部分作为后起之秀的野生妖族，都没有获得相关知识的传承。平常时期还没什么，战争一爆发妖族就吃了大亏。 可惜无论炼器、炼丹、又或者是制符，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需要长时间系统性的学习。 放下手中的玉简，身心疲惫的赫来妖王缓缓开口问道：“各路妖王承诺的物资援助，什么时候能够到位？” 妖族不缺强者，更加不缺炮灰。在万物皆可化形为的妖的大背景之下，妖族的后备力量，可谓是源源不断，偏偏在这些不起眼的战略物资上吃了大亏。 人妖两族大战爆发之后，各路妖王也开始重视起了后勤，但是受限于天赋，大部分妖族都只适合充当打手。 即便是适合成为炼器师、炼丹师的妖族，那个培养进度也是相当的感人。 若是人族修士，只需百八十年就能够出师；但是搁在妖族身上，再往后面添上一个零，那都是不可多得天才。 “禀大王，人族又开辟了新的战线，现在需要支援的地方太多，所以……” 不等老者说完，赫来妖王就冷喝一声道：“哼！” “真是一群废物，连这么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还有何用？” “大王赎罪！” “大王赎罪！” …… 接二连三的告罪声，不仅没有令赫来妖王心情好转，反而让他越发的愤怒了起来。 或许对人妖两族来说，现在的战斗只是热身赛，双方都没有拿出全力来，但是对赫来妖国而言，这已经是危急存亡之际。 看似双方陷入僵持，可问题是赫来妖国现在处于防守的一方。之前丢失的大量地盘，让人族成功的在苍茫山脉站稳了脚跟。 现在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待大秦的援兵抵达，就是双方决战的时候。 被动挨打不是妖族的作风，为了反击人族，妖族也做出了不少反击。可惜因为九州结界的存在，让妖族的谋划落了空。 甭管是那路妖王，只要进入九州结界之内不光容易暴露身份，修为还会被压制一个大境界。 在这种背景之下，跑到人族疆域之中搞事情，分明就是活腻了。吃过几次亏之后，妖族被迫学了一个乖。 用发泄式的方式痛骂一众手下之后，赫来妖王的智商再次夺回了阵地，渐渐回归了理性。 甭管手下这帮妖怎么样，他都没有更好的选择。在妖族之中，挑选能征善战的那是多不胜数，可适合搞内政的却寥寥无几。 眼前这些大妖，都是他一遍又一遍，经过无数次精挑细选之后，才挑出来的内政精英。 正是因为这些妖的帮助，赫来妖国才建立起了体系，有了今天的这番基业。 “都起来吧！”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没有足够的战略物资，那就想办法在别的方面进行补偿。 反正都和人族翻了脸，索性也没必要对他们客气。 传令下去，凡立下大功者赏人族修士、或许是特殊年份出生的人族为血食！” 赫来妖王冷漠的说道。 如果不是他眉宇间那丝忧愁，让在场的群妖克制住了欲望，恐怕他们会忍不住当场进行庆祝。 妖族食人可不仅仅只是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更重要的还在于吞噬人族，能够增长他们修为。 上古时代的妖族屠人，很大程度上都是群妖为了增长修为。不过伴随着时间都不断推移，人族的血脉也在不断下滑。 时至今日，吞噬普通的后天人族，对众妖的诱惑力已然不大。除非吃得是人族修士，或者说诞生于特殊时间的人族，才能够大幅度提升修为。 只是人肉也不好吃，敢这么乱搞的妖族修士，就没有能够活得长的。 一方面是人道业力缠身，另一方面则是人族圣地的清算。莫说是普通妖族修士，即便是准圣层次的妖族大圣也不敢乱来。 原本赫来妖王也不想这么干的，可局势发展到了现在这一步，为了稳定军心，他不得不用这个馊主意来激励人心。 至于后遗症的问题，反正人妖两族都开了战。人族圣地想要对他出手，一众妖族大能也不会答应。 仅凭人族中下层的力量，赫来妖王还是不怂的。大不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能够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获得妖族大圣的认可建立妖国，靠得就是他知道在必要的时候退让。 …… 赫来妖国的变故只是一个开始，伴随着人妖两族战争的不断升级，在仇恨和利益的共同趋势之下，越来越多的万妖国度开始对自己治下的人族下手。 苍茫山脉秦军营地之中，杀神白起的帅旗已经搞搞挂起。可惜在人族中鼎鼎大名的“杀神”，到了妖族之中却是少有人知。 杀鸡不需要用牛刀。前面的战斗仅仅只是试探，自然不会一上来就主力尽出。 没有在人妖战场出现过的白起，很自然的被妖族给忽略掉了。论起在妖族的知名度来，还不如王乾、任嚣、李信之流。 无知者无畏。不知道强敌逼近的赫来妖国，自然是采取了按部就班的措施应对，并没有引起群妖的高度警惕。 “苍茫山脉这些妖族，都不能留了！” 短短的一句话，直接表明了白起的立场。看得出来，他对妖族的怨念已经上升到了顶峰。 都是屁股决定脑袋，若是将身份对换，沦为血食的是妖族，白起绝对二话不说给自己加餐。 毕竟，“斩妖除魔”乃是人族亿万年来的政治口号，甭管是什么原因，诛杀妖族都是政治正确。 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下耳闻目染，仇视妖族也是必然的。故，大秦皇朝发起人妖战争，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包括原本同大秦皇朝的不对付的诸子百家，大部分都暂停了反秦运动，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对妖族的战争中。 这既是人妖两族的仇恨，也是人族圣地发力的结果。甭管火云洞诸贤是否支持这场战争，可是在战火点燃之后，他们还是选择了支持大秦。 人族两大圣地共同发力，内部矛盾已经转为了次要矛盾，眼下人族的首要任务是击败妖族。 在这个大前提之下，其余的是非对错，都显得微不足道。一切问题，都可以等战后再进行讨论。作为天地主角，这场战争人族根本就输不起。 “武安君，尽屠妖族是否太过了。妖族修士虽然可恶，但我们也必须要考虑洪荒万族的立场。 若我们表现得太过强势，很容易引发各族的不满。毕竟，现在人族是天地主角，我们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很多有心人的关注。 在没有压制万族的实力之前，释放的向外界释放善意，有利于替我们树立一个良好的种族形象。” 中年男子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从眉宇间的紧张神色可以看出来，他真的怕白起会一意孤行，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略微迟疑了片刻之后，白起果断的摇了摇头：“不行！ 别人可以为了大局选择妥协，但我大秦皇朝不可以。护佑万民，乃是大秦立国之本。 秦律之中有明确规定，凡有妖族食人者，当尽数以诛之！” 谈及“秦律”，中年男子立即闭口不言。大秦最苛刻的就是秦律，很多时候细化到了变态。 甭管是什么人，胆敢违背秦法，都要受到严惩。尤其是始皇帝建立运朝之后，秦律的作用变得越发重要。 在大秦皇朝内部，秦律还有一个特殊的名词——法网。 这玩意儿存在于无形，以国运为纽带存在于天下。若有人违背了秦律，秦吏就可以调动法网镇压之。 不光对普通民众有效，对王公贵族、文武百官的约束力还要更上一层楼，真正意义上做到了王公贵族犯法与庶民同罪。 …… 飞舞的黑云旗迎风飘扬，天地间都弥漫着硝烟的气息。环看苍茫山之巅，似乎是大雨欲来之势，墨黛色的浓云缠绕山间，且不说置身其间，就是看着都令人毛骨悚然。 云端之上，身着铠甲、手持利刃的白起，扫视了一眼严阵以待的敌军，冷漠的下令道：“进攻！” 无数秦军将士，结成军阵向妖族阵营杀去，天空之中很快下起了尸雨。 战死落地的妖族修士纷纷化出原型，一时间狮子、老虎、猎豹、雄鹰、野狗、凶狼、山鸡、野兔……漫山遍野都是。 暗中观战的李牧，也被这一幕给惊呆了。饶是他见惯了大风大浪，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天降野味。 若是架上一个烧烤架，来一次篝火大餐，必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想想这些家伙前一刻还化形为人，下一刻就身死魂灭、现出原形，李牧瞬间就没有了食欲。 相比巫妖量劫，这只能算是小儿科。正是因为巫妖量劫杀得太狠，参与大战的修士层次太高，通常都是打得尸骨无存，反倒是看不到这么尸体。 现在这场战斗，参与血拼的都是人族武者和妖族中低层修士，大部分的参与者都是仙道未成之辈。 大家的修为都差不多，占据先天优势的妖族，本该在战场上占据优势的，可惜面对的敌人是秦军。 运朝大军最大的特点就是国运护体，尽管分到每一名士兵身上的微不足道，可一旦通过军阵聚集起来，那就可以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多年不曾出鞘的杀神军，第一次在人妖战场上局面，就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战斗力。 随着“尸雨”的不断落下，妖族阵营之中也出现了骚动。眼前这支人族大军表现出的战斗力，远超他们的估计。 眼瞅着现场上即将分出胜负，赫来妖王急得眼珠子都快要冒出来。几度想要出手，可惜他早早被秦军将领锁定住了气息。 迟疑了一下，赫来妖王拿出了一卷轴，对着画像之上的威严男子三拜之后，急忙说道：“老祖，局势危机，还请……” 第七十四章、 画卷中人面那首虎背熊腰的怪兽，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不行！现在只是人族的试探，还不到老夫出手的时候。” 人妖两族正在开战不假，可两族之间的实力差距并不悬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大家都是懂的。 无论是人族一方，还是妖族一方，都不想打个两败俱伤，最后被别的种族捡了便宜。 故大战爆发之后，双方默契的选择了克制。参与大战的力量，被大家刻意的压制在了大罗之下。 毕竟，大罗道果难证，对任何种族来说，大罗修士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非到万不得已，大家是不会拿来当消耗品的。 作为妖族的高层，赫来妖国背后的神秘妖圣，自然是知道内幕的。 别看现在人妖两族打得热闹，可真要将对方灭族，谁都不可能做到。 根据以往的惯例，人妖两族之间大战通常都会持续千儿八百年，最后双方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点选择停战。 唯一的区别在于：这次大战的规模要比以往的时候大了一些，由局部冲突转为了全面冲突。 不过考虑到万妖国度将人族纳入其中，分化了人族的气运，做出一些过激的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 对一众妖族大能而言，个别万妖国度的存亡，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按照妖族最初的计划，也只是保住最少一个万妖国度，达到分化人族气运的目的就足够了。 反正万妖国度都放在距离人族亿万里之外的地方，除非人族能够将沿途阻隔的洪荒万族全部摆平，否则是不可能长期占据的。 眼下的大战，远远没有触及到妖族的底线。惜命的一众老妖怪，自然不愿意战斗升级，将自己卷入其中，演变成新的杀劫。 眼瞅着战场上局势失控，又求援无果，赫来妖王只能硬着头皮加入战场，企图能够逆势翻盘。 在洪荒这种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凭借一己之力逆转战场，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遗憾的是这里面不包括赫来妖王。尽管他也是太乙之境中的强者，但面对要有准备的秦军，还是力有不及。 …… 失利的战场不只一处，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运朝的优势渐渐体现了出来。 在国运的加持之下，大秦上下的官兵不光修炼速度大增，就连疗伤能力都得到了增强。 一方开着挂，一方凭实力硬碰硬，还是打得消耗战，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长时间的消耗，不仅没有令大秦皇朝走向衰落，反而让他们变得越发强大了起来。 局势一天天恶化，一众妖族大能也渐渐发现了问题。为了查清楚背后的原因，一众妖族大能纷纷行动了起来。 作为妖族的核心人物，妖师鲲鹏自然也不能例外。只是他的运气不怎么好，刚出现在战场上就被李牧给盯上了。 “妖师不在北冥之地纳福，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听道这个似笑非笑的声音，鲲鹏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行踪既然已经暴露，那么再想要去查探大秦的虚实，就不可能了。 孤身深入人族腹地，可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一旦被人族强者给围堵上了，即便是强如鲲鹏，也有丢掉小命的风险。 神秘的九州结界，有多少隐藏功效，除了少数几名人族大能之外，谁也不知道。 以人妖两族之间的关系，若是有机会下黑手，人族强者肯定不介意提前剪除隐患。 “太华道友未免管得也宽了，贫道去往何地，难得还需要向你汇报不成？ 莫非道友真的以为贵族占据天地主角之位，就可以掌管洪荒，肆无忌惮了？” 鲲鹏阴沉着脸说道。 纵横洪荒这么多年，现在居然被一个小辈堵路，对妖师鲲鹏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刺激。 只是洪荒之中强者为尊，决定身份地位的永远都是实力，而不是年龄。 尽管李牧的岁数还不到鲲鹏的一个零头，可两人的修为却是非常的接近。大家都是混元之下那一波人，谁强谁弱在动手之前根本就无法判断。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渡过了无数岁月的妖师鲲鹏，早就过了争勇斗狠的年纪。在没有必胜把握的情况下，他宁愿先和李牧讲一讲道理。 就凭这份谨慎，李牧瞬间就明白了：为啥妖庭的几位大佬，最后只有鲲鹏能够在巫妖量劫之中全身而退。 “妖师道友误会了，贫道怎敢拉下尊驾的去路。只是突然遇到熟人，过来打个招呼罢了！ 道友若是觉得不便，大可自行离去，贫道绝不会进行阻拦。 何况，妖师以速度见长，乃洪荒之中人尽皆知，混元之下何人能够拦得住妖师？” 装糊涂，李牧也是专业的。反正他的任务非常简单，就是伺机拦下妖师鲲鹏，不让他干涉正在进行的人妖大战。 不光是他这位人族大贤者动了，人族中的各路大能都行动了起来。包括三皇五帝全部都出了火云洞，为得就是避免妖族大能以大欺小。 事实上，这也是人族内部主战派和主和派互相妥协的结果。毫无疑问，李牧这是和了一次稀泥。 都是被现实给逼出来的。想要主战，但同妖族决战的时机不成熟，没有必胜的把握；想要主和，下面已经打了起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大秦皇朝这是以实际行动，将人族拖入了战争之中。甭管人族圣地是否插手，他们都和妖族干了起来。 帮亲不帮理，实质上的大战已然爆发，主和派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在李牧这位大贤者的调和之下，两派很快达成了一致，战争肯定是要打的，但是不能无休止的扩大下去。 这才有了人妖两族高层互相牵制，任由下面的小弟们自由发挥的场面。 不到生死存亡之际，妖族的老古董们没有全部出来，光明面上的力量，两族倒也是旗鼓相当。 “哼！” 冷喝一声之后，妖师鲲鹏也不再言语，直接和李牧对视了起来。 看得出来，这位谨慎的妖师，并没有为妖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 或许眼前这种对峙，正是他想要的。真要是无人阻拦，让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人族，恐怕才是鲲鹏最不愿意选的。 毕竟，九州结界对妖族的压制力非常大，在修为被压低一个境界之后，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在人族的围攻之下全身而退。 “妖师勿虑，这场战争看似损失惨重，可实质上对人妖两族都是好处多多。 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想必妖族也诞生了不少后起之秀。这些精英想要成长起来，不经历战火是不可能的。 何况无论人族修士、还是妖族修士，大家修炼都是要消耗灵气的。洪荒世界的灵气转化速度，已经渐渐赶不上众多洪荒生灵的消耗。 长此以往下去，天道必然会演化出杀劫，通过杀戮让灵气重新回归天地，以维护三界的平衡。 与其被天道杀劫清洗，不如我们主动出击。通过战争手段，主动限制修士的数量，对两族的发展都是大有益处。” 李牧尽情的忽悠道。 天道杀劫的演化，可不是单方面的。灵气转化速度赶不上消耗，主要是前面几次量劫玩过了头导致的。 现在天道已经吸取了教训，六圣都被限制进入洪荒世界，不仅再次打崩天地的概率大幅度降低，还少了六个吞金兽。 事实上，修为到了大罗之境就可以离开洪荒，在混沌之中修炼。 只不过风险高了那么一丢丢，一场混沌风暴能够让大罗寂灭、准圣凉凉。唯有混元修士，在混沌风暴面前，才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当然，混沌风暴也不是天天有。只要不作死往里面窜，准圣修士还是大概率能够躲开的。 除了混沌风暴之外，域外的混沌凶兽、魔神，才是修士真正的威胁。弱的不过金仙层次，强的却不亚于混元修士。 若天道真的想要开源节流，直接勒令大罗之上的修士前往混沌居住，让诸圣提供安全保障，灵气危机立即迎刃而解。 毕竟，吸收灵气的主力都是这些大能。普通修士的灵气消耗量，所占的比重并不算大。 遗憾的是这些高阶修士才是天道最宝贵的资粮，这些修士的法则领悟，最后都会被天道吸收，成为促进自身成长的养料。 对天道而言，普通生灵真心不值钱。就算是屠杀百八十亿，只要做好善后工作，将怨气清理干净，不留下任何隐患，天道都不会过问。 真正重视众生的，实际上还是人道。因杀戮导致的业力，也都是人道业力。 很多业力缠身的大能，还能够继续逍遥自在。最大的原因是他只沾染了人道业力，并没有背负天道业力。 “太华道友，还真是能言善辩。眼下人族乃是天地主角自然可以这么玩儿，但是我妖族不行。 一直这么消耗下去，恐怕不等这一量劫结束，我妖族的底蕴就这么被消耗的七七八八。 人族若是想要练兵，洪荒之中这么多种族，何必要盯着我妖族不放呢？” 听了鲲鹏的话，李牧直接翻了翻白眼。为何盯着妖族不放，这么明显的问题，根本就不需要讨论。 若非人妖两族存在着深仇大恨，根本就不可能化解开，人族吃饱了撑着，才会逮着妖族这根硬骨头死磕！ “妖师说笑了，人族何时盯着妖族不放？现在我们只是在清理门户，若非妖族自己掺合进来，收纳人族叛徒，何来这场大战？” 李牧装傻充愣道。 仿佛人族对妖族分化人族气运的谋划毫不在意，发起这场战争只是单纯的为了清理投奔妖族的叛徒，并没有绞杀妖族的意思。 就好像在大战之中死伤的妖族，根本就不存在。有的只是一群尚未诞生灵智的野兽，完全不值得一提。 …… 两人就这么打着太极，你一言我一语的辩论着，话题从地上扯到天上，又从天上落到地上。遇到实质性的内容，双方都默契的选择了打哈哈。 “遇到了同类”！ 得出来了这个结论，两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了起来。旗鼓相当的局面，那就是谁也甭想算计谁。 甭管李牧怎么忽悠，鲲鹏就是不上当。若非现在是人族的时代，妖族心中有顾忌，恐怕鲲鹏早就和他翻了脸。 不过这也意味着，妄图用消耗战的方式，慢慢磨死妖族的计划行不通。 战斗若是长期持续下去，妖族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两族高层爆发大战只是时间问题。 …… 天庭，凌霄宝殿。 透过昊天镜观察了一番人妖两族大战的玉帝，此刻正脸色铁青的盯着紫薇大帝伯邑考，等待着他的答复。 天规森严，哪怕是六御大帝也得受约束。紫薇大帝接下了围剿巫族余孽，替勾陈大帝复仇的任务，结果一直等到现在也不见行动，那就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神仙的时间不值钱，天上一日凡间一年，区区百日光景原本不算啥的。可人妖两族的战场，却是大大刺激到了玉帝。 甭管是参加大战的妖族军士、还是人族军士，表现出来的战斗力，都不比天庭之中的天兵天将弱，部分军队的战斗力甚至更强。 这让作为天帝的玉帝怎么想？ 天帝的怒火上了头，没有完成任务的紫薇大帝伯邑考，非常不幸的撞在了枪口上，成为了玉帝发泄的目标。 迎接着玉帝的目光，伯邑考也非常的无奈。真不是他办事不利，纯粹就是事情没法办。 带兵下界缉拿潜伏在大秦皇朝中巫族余孽容易，最后能不能抓到人，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搞不好刚刚下界搞事情，就被人家强制解除了武装，丢到地牢之中反思。若是运气不好，还会被送回封神榜重生。 要知道，现在的大秦监牢之中，都还关押着一群天兵天将，就等待着天庭派人过去的营救。 自己的实力不济，盟友们又不给力。尤其是得知人妖大战爆发的消息后，截教一众修士就全部熄了火。 他们都是封神杀劫的受害者，对任何可能引发杀劫的活动，通通都避而远之。 没有强力打手，伯邑考实在是生不出寻大秦晦气的心思。哪怕对方灭了大周，同他接下来因果。 “陛下，世俗界的大秦正在和妖族开战，现在已经上升到了人妖两族对抗。值此关键时刻，我天庭实在是不宜妄动！” 伯邑考硬着头皮说道。 紫薇大帝做到他这个份儿上，也实属是憋屈。本该是制衡天帝的天庭二号人物，结果却被玉帝压制死死的。 不仅制衡不了天帝，就连手中的权柄都被人夺去了大半。现在更是被逼着，在群臣面前做解释。 看似没有什么，实际上这却是玉帝在以实际行动告诉众神，天庭乃是他玉帝的地盘。想要日子过得下去，就得安分一点儿。 “嗯，紫薇大帝言之有理。不过人妖两族大战不断，导致地仙界陷入混乱，致使无数生灵丧生也实属不该。 既然如此，紫薇大帝就代表我天庭，前往人族和妖族走上一趟，劝说两族熄兵还三界一个太平！” 玉帝不容置疑的说道。 伯邑考本是想要拒绝的，但是见玉帝那充满寒光的眼神，让他到了嘴边的话，又活生生给咽了回去。 见到这一幕，众神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盯着伯邑考。自从勾陈大帝雷震子意外亡故，大家就知道紫薇大帝要倒霉了。 “德不配位，必遭横祸”。 这是洪荒世界的本质，阐教出身的雷震子，都因此丧了命。没有大靠山的伯邑考，那就更不用说了。 尽管他投奔了截教，可是现在的截教已经不是昔日的天下第一大教，在三界之中已经罩不住场子。 或许见自己的便宜儿子陷入死局，斗母元君突然上前说道：“陛下，人妖两族积怨已久，眼下爆发大战也是多年恩怨纠缠的结果。 想要让他们放下成见、停止兵戈，怕不是那么简单。光紫薇大帝一人出马，恐不能令两族信服。 不如邀请两族高层上天庭一叙，由天庭诸神一起调停，化解这场大战。” 为了救下伯邑考，斗母元君也是拼了。甚至不惜拿天庭做筏子，告诉玉帝不要太过分，免得最后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好，就依斗母元君所言。紫薇大帝，劳烦你走上一遭，邀请人妖两族高层入天庭一叙。” 玉帝冷漠的说道。 第七十五章、再次破碎的南天门 被逼着踏出天庭，伯邑考的内心是崩溃的。理智告诉他，现在出去绝对是九死一生。 可是玉帝已经离开，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哪怕是斗母元君开了口，玉帝还是没有给面子。 “调和人妖两族之间的冲突”，听起来没有任何毛病。这本来就是天庭的职责之一，恰好又在他这位紫薇大帝管理的权柄范围之内。 理由充分的不能再充分，涉及到两个洪荒大族，其中之一还是天地主角，天庭派出一位有份量的使臣也是应该的。 正是因为太过合理，才断了伯邑考拒绝的可能。除非他能够公开承认自己怕了，不敢踏出天庭半步。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只是伯邑考，那么丢点儿面子也无妨，可问题在于他还是天庭的紫薇帝君。 作为天庭六御之一，居然因为害怕离开天庭可能会有危险，就不踏出天庭，传了出去不光他伯邑考要沦为笑柄，连带着整个天庭也要沦为笑柄。 到了那一步，不光紫薇大帝的位置不保，就连小命也甭想留下。因为只要他还活着，那就是天庭永痕的污点。 天庭诸神，甭管是哪一个派系，都会想办法将他给弄死。只有他死掉了，才能够慢慢淡化风波。 望着斗母元君，伯邑考硬着头皮说道：“母亲，此事你看该如何……” 向截教求援丢脸，总比丢了命的强。不管他这个紫薇帝君有多虚，对截教一系来说，这都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 天庭六御不占据其一，万一和天帝发生了冲突，还如何进行抗争？ 伯邑考被搞得狼狈不堪，最关键的原因还是自身实力不足，才会在被玉帝抓住痛脚之后进退维谷。 若是他的实力足够强，以紫薇大帝的身份地位，即便是在天庭之中纠集出一帮人马，同玉帝鼎足而立都不是啥难事。 最起码阐教的那两位帝君就这么干过，只可惜最后因为多方面的原因，在关键时刻被玉帝翻了盘。 看了自己的便宜儿子一眼，斗母元君没好气的说道：“放心吧，我会亲自带人和你下界走一趟。只要小心一点儿，他们应该不会乱来。” 提起“他们”时，斗母元君明显加重了语气。看得出来，事情绝没有她嘴上说得那么轻松。 作为昔日截教的四大弟子，斗母元君可不缺乏见识。可能对伯邑考出手的都有谁，根本就瞒不过她的眼睛。 人族、阐教、天帝、以及有志于争夺紫薇大帝尊位的一众洪荒大能。 现在的截教已经不是从前哪个牛逼哄哄的天下第一大教，这其中任何一方出手，都有可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上了封神榜，被迫踏上了神道之路，很多东西他们就只能去争、去夺。 站在截教诸神的立场上，他们实际上已经是退无可退。再往后退上一步，那就是无尽深渊。 现在斗母元君也只能寄希望于各方心怀忌惮，不敢直接对紫薇帝君出手，以便能够保住截教在天庭高层的这颗重要棋子。 …… 就在天庭会议结束的同一时间，玉帝冲紫薇大帝发难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李牧手中。当然，其它各方势力也差不多同时收到消息。 从这方面来看，如日中天的天庭依旧是一个大筛子，到处都是漏风的眼儿。 没有办法，天庭成员的来源复杂，就注定了会出现这种局面。 想要改变这一切，除非玉帝能够培养出足够多的嫡系，慢慢取代现在的天庭诸神。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玉帝能够培养出这么多人手来，既得利益者们也不可能放下手中现有的利益。 从表面上来看，天庭诸神大部分都是苦差事，干着一眼望不到的工作，福利待遇也是少得可怜。 实际上的情况恰恰相反，天庭的福利待遇确实少，但不等于诸神的收益也小。 看看截教就知道，作为封神杀劫之中最大的输家，近乎全灭的人间界道统，现在已经开始死灰复燃。 尽管都是以小门小派的身份出现，可祖师爷大都是天庭诸神，明里暗里给到的照顾可不少。 下界的门徒获得照顾，传道有了动力，天庭的诸神也分到了香火气运。 尽管诸神的香火之力，天庭会抽取一部分进行二次分配，但留给他们的那一部分依旧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对修炼仙道的人来说，这些信仰之力可有可无，只能拿出来和人做交易，但是对踏上神道的修士而言，这就是最好的辅助资源。 故，天庭之中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像财神、福禄寿星君之类的神灵，一个个都富得流油，而一众天兵天将却穷得叮当响。 在天庭之中，听到某某某统领多少万天兵天将，不要以为他位高权重，更大的可能还是受排挤坐上了冷板凳。 不同于世俗王朝军权重于天，天庭诸神个个都是能够上战场的，文武的界限无限趋近于零。专设的战斗机构，权柄大幅度被削弱。 这是昊天时代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当时为了拉拢诸神打击阐教，昊天放弃了信仰之力全部收归天庭，转为了分成模式。 结果自然不用说，数量众多的人族诸神和截教诸神大占便宜，人丁稀薄的阐教纯粹玩了一个寂寞。 蛋糕就那么大，诸神拿得多了，天庭就分到的少。天庭都没有多少信仰之力，分到一众天兵天将手中的那就更少。 手中的修炼资源不足，天赋资质本就不怎么好的中下层天兵天将，修为提升速度自然拉垮。 恶性循环之下，才导致了天庭的一众天兵天将修为跟不上时代，渐渐沦为了天庭中的边缘角色。 玉帝不是没有想过要改变，可问题是放权容易、收权难。面对实力迅速增长的诸神，纵使贵为天帝也要头疼。 正是源于此，玉帝才急着要将伯邑考给搞下去。紫薇大帝的权柄和天帝重合的太多，要是再和诸神搅和在了一起，架空他这个天帝真不是一句玩笑话。 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紫薇大帝掌控在自己手中。 恰好，人族一众大能又看伯邑考格外的不顺眼。在这种背景之下，发生点儿内幕交易也就不奇怪了。 要掌控伯邑考的行踪容易，怎么合情合理、不留隐患的将他干掉，就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有截教的高手全程护送，等闲的背锅侠，明显承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有实力承担此重任的，又不好对伯邑考下手。毕竟是天庭的紫薇大帝，直接击杀那可是在打天庭的脸。 前面雷震子之死，被李牧强行甩锅给了巫族，现在的伯邑考可不行。 巫族之中有能力在一众截教高手保护之下，击杀伯邑考的寥寥无几。这些都是巫族高层，或许在性子上可能比较莽，但绝对不会傻子。 前面那口黑锅，都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唯恐被天庭给惦记上了。再来一次，他们说什么也不可能接。 思索之间，李牧正好和妖师鲲鹏的眼神对上了，瞬间他就有了主意。 正常情况下，甩锅妖族是不现实的，但是还有非正常情况。 假如人妖两族大能交手，战斗余波不小心波及到了某个倒霉蛋，想来大家也可以接受。就算需要承担责任，也多了一个分摊的。 城门失火都能够殃及池鱼。卷入两个大族之间的混战，不小心被一波带走，还有啥好说的？ 天庭死了一个紫薇大帝，正好给两族停战提供了一个借口，大不了给昊天一个面子，大家熄兵罢战就是了。 至于人妖两族的恩怨，等过些日子继续清算便是。反正自从人族大兴之后，历代人皇都没有少寻妖族的晦气。隔三差五的打上一架，大家早就习以为常。 只不过以往的时候，都是逮着身边的邻居揍，这一波为了能够气运圆满，大秦玩起了劳师远征。 作为一个行动派，心中有了想法李牧立即采取行动。一面传讯给人族三皇，一面向鲲鹏发起了“切磋”邀约。 “久闻妖师修为高深、神通惊人，太华不自量力想要讨教一二，还请妖师不吝赐教！” 突然的画风急转，让鲲鹏大吃一惊，紧接着就是满腔的怒火。 本来大家斗斗嘴、谈天说地、吹吹牛逼，就能够将事情应付过去，现在却要进行武斗。这分明就是看不起他鲲鹏的实力，不将他放在眼里。 知道被误会了，李牧也没有心思解释。暗算伯邑考之事，终归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真要是让鲲鹏知道，恐怕事情也进展不下去。大家都是老油条，敌人要干的事情，就要让他们干不成，这么简单道理谁都懂。 心中充满了怒火，面上鲲鹏却笑了起来。仿佛是看老朋友一般，笑容是那么的灿烂。 “太华道友，既然有此雅兴，贫道自然乐意奉陪。不过……” 话才说了一半，鲲鹏突然出手，一股巨大的吸力冲天而起，宛如一方巨大的黑洞欲吞天噬地，将李牧笼罩入其中。 心中暗骂一声卑鄙，李牧已然施展空间法则闪了人。眼前这招可是鲲鹏的成名绝学——吞天噬地。 幸好这里是洪荒世界，若是在普通的世界施展，吞食一方天地根本就不在话下。 果然，如李牧的判断一般，在他闪人的瞬间，脚下一望无垠的山脉，已然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天坑。 这还是鲲鹏见李牧逃离，及时收手的结果，否则继续吞噬下去，就不是一方巨坑这么简单了。 不得不承认这是阴人的好招数，哪怕是同境界强者遭到偷袭，若是不精通保命之法，搞不好就直接把自己交代了进去。 吃了一个不小的亏，形象颇为狼狈的李牧也动了真火，提起手中的武道剑对着鲲鹏就是一阵猛劈。一时间剑气漫天飞，仿佛进入了剑的世界。 在剑雨之中，偷袭失败的鲲鹏脸色异常的难看。作为上古时代存活下来的大能，他可是识货的主。刚才李牧保命施展出的空间法则，一眼就被他给看了出来。 知道归知道，但这依旧无法改变：精通空间法则的强者，最是难以对付的事实。 上一个玩儿空间法则的，乃是巫妖量劫之中的帝江。若非在大战之中劫气入体，帝江选择了同归于尽的自爆，否则妖族根本就留不下他。 短暂的交手，经验就告诉他，这场战斗赢不了。甭管他的神通如何惊人，打不到对方身上，那都是白搭。 一瞬间鲲鹏也顾不上保留，直接显出鲲鹏本体，一体两面的怪兽出现在了天空，让李牧见识到了什么是神兽。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庄子真的没有骗人，眼前这头鲲鹏巨兽体型何只是千里，怕是万里都不止。 幸好可以化形为人，不然洪荒世界之中大能全部本体出镜，恐怕画风瞬间就变成了怪物巨兽的世界。 如此巨大的怪兽，防御力自然也是杠杠的。漫天的剑气都只能给他挠痒痒，从巨兽凶神恶煞的面部表情来看，应该会很痛。 最令李牧诧异的是，本该反应迟钝的巨兽，居然表现出了超强的灵活性，躲过了他九成九的攻击，甚至还玩儿了一波反弹。 不等他从吃惊之中走出来，眼前的巨兽突然一分为二，化作鲲和鹏两大巨兽。 两头巨兽相互呼应，宛如一个巨大的太极，又充斥着浓郁的吞噬法则，还夹杂着速度法则、逍遥法则、空间法则，欲将李牧绞杀。 一瞬间李牧就反应了过来，难怪在一众洪荒大能之中，就数鲲鹏的怨气重。 成圣机缘被夺也就罢了，就连证道混元的时候，也被太上圣人给抢先了一步。 本来阴阳法则大成的鲲鹏，乃是洪荒世界之中最有资格证道混元的大能，结果遇到了先行一步的太上圣人。 如果按照正常的道争输了，估摸着鲲鹏也能够接受。遗憾的是太上圣人先成圣，而后才占据了阴阳法则证。 阴阳法则之路走不通，那就只能转修别的法则。好在鲲鹏的天赋绝伦，不光先天附带阴阳法则，还有吞噬法则、逍遥法则伴生。 只不过吞噬法则之路，吞噬万物易结下因果，沾染无尽的天道业力，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劫数之中。 逍遥法则看似简单，可是何为“大逍遥”？ 在洪荒世界之中，想要逍遥于世，必先要无敌于世。 若鲲鹏出生的更早一些，在天地初开就有现在这身修为，没准真能够做到大逍遥。 可惜没有赶上好时候，以至于鲲鹏的混元之路格外的坎坷。又因为同圣人存在道争，只能谨小慎微、深藏其野心。 作为洪荒亿万妖族之师，居然踏上了“芶之道”，想想也是悲催。更悲催的是洪荒世界大道法则万千，就是没有芶道法则。 看破了鲲鹏的跟脚，李牧的怒火瞬间消散，眼神之中充满了同情。 只是这一幕落入鲲鹏眼中，那就是莫大的侮辱。作为一方大能，鲲鹏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人怜悯。 仿佛是陷入了狂暴状态，鲲鹏的攻势越发猛烈了起来。一时间那是天崩地裂，宛若世界末日降临。 见到这一幕，李牧不仅不恼怒，反而暗自欣喜了起来。隐约之间他自己移动的身影，将鲲鹏往天庭方向引。 没有办法，见人妖两族大能交手，有“芶帝”风范的紫薇大帝伯邑考，果断的选择了缩回天庭。 当然，直接返回天庭太过丢脸，也没有办法向玉帝交差，索性就在南天门外观战，静待双方分出胜负。 既然伯邑考不出来，那就只能强上了。反正现在人妖两族打得激烈，不光李牧在和鲲鹏交手，三皇也各自找到了妖族高手进行切磋。 战斗进行到现在这一步，暗算伯邑考已经只是次要目的，更多的还是在向洪荒各方势力示威。 相比一众上古大族，人族能够拿出手的战绩几乎没有。即便是成为了天地主角，大家也不怎么服气。 没有战绩，那就只能打了。为了不搞得敌人满天飞，最好的办法自然是逮着现在的敌人揍。 仿佛是有默契，人妖两族顶尖大能交手到了高潮阶段，战斗余波突然波及到了南天门。 意识到了危险临近的斗母元君、三宵等截教众人，立即准备带着伯邑考离开。怎奈他们刚刚采取行动，整个人都不受控制，根本就挪动不了脚步。 刹那的停留，战斗余波已经落了下来。不光是南天门灰飞烟灭，一众截教仙神也仅余下修为最高的云霄和斗母元君。 尚未明白怎么回事的紫薇大帝伯邑考，稀里糊涂的就给一命呜呼。 好在大家都是封神榜上人，反正可以复活，死上一次也不打紧。 只是紫薇大帝伯邑考就悲催了，就在他身死的瞬间，原本留在封神榜中的真灵也跟着消失。 被人从封神榜中抹去，伯邑考也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所谓的不死不灭，只看大神通者们愿不愿意付出代价。 莫说是封神榜上的这些神灵，即便是贵为圣人，都不敢说真的能够做到不死不灭。最起码天道就能够抹杀他们。 啥事没干，就险些被人给团灭。向来稳重的云霄，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忍不住问道：“师姐，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这是一个令人窒息的问题。看到现场的一片狼藉，斗母元君的心同样是哇哇凉。 实在是太狠了，搞死一个伯邑考也就罢了，居然连他们这帮师弟、师妹也给捎带上，丝毫没有给截教留面子。 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斗母元君严肃的说道：“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了，此乃对天庭的挑衅。 走，我们立即去向玉帝禀告情况！” 不低头不行，残酷的事实告诉她，没有实力啥也不是。 眼前这一幕，根本就不是截教一脉能够解决的。若是强行掺合进去，不仅无法解决问题，搞不好还会将自己给搭进去。 刚才的事，可不仅仅只是意外。摆明就是对他们的警告，在内心深处斗母元君已经暗自开始后悔。 要早知道紫薇大帝之位牵扯这么大，引得人族大能连皮面都能够不要，说什么她也不会收下伯邑考这个便宜儿子。 现在奏报给玉帝又能够如何？ 反应紫薇大帝伯邑考是真的死了，各方势力都不会让他回归。同时涉及到了人妖两族的大能，天庭想要追责也无能为力。 何况玉帝明知道盯上紫薇大帝的人多，还强行派伯邑考出去公干，这背后要是没有内幕那才有问题。 …… 第七十六章、交易进行时 “哼！” 冷喝一声之后，妖师鲲鹏冲李牧质问道：“太华道友，真是好算计。莫非尔人族以为洪荒众生都是傻子不成？” 没有人喜欢被人算计，尤其是被自己的敌人算计。想他鲲鹏一世英名，今日还是久走夜路终遇鬼。 明明是人族在清理门户与立威，却拿他们妖族做筏子。尤其是现在，击杀紫薇大帝伯邑考的责任，直接落到了人妖两族共同的肩上。 解释没有任何意义，三界大能都看在眼中，紫薇大帝陨落在人妖两族大战的余波之中，责任自然是双方。 即便是大家知道可能存在人族算计的情况，但是没有办法，洪荒世界是讲究因果的地方。 在战斗结束的一瞬间，天道就降下了因果业力，参与大战的两族高层一个都没有跑掉。 只不过同样遭于因果业力，落到不同的人身上，所引发的后果也不尽相同。 李牧和人族三皇都是大功德之士，分摊到头上的些许业力完全是洒洒水，直接被四人用功德给抵消了。 至于结下的因果，那就更不算什么了。此事涉及人族的发展，有整个人族共同承担，光种族气运的反噬就足以令伯邑考万劫不复。 相比之下，妖族几位大能就苦逼得多。虽然他们也不怕些许因果，但不是谁都有一身大功德，可以随时拿出来洗刷业力。 尤其是他们这些妖族出身的大能，哪怕往日里积累的功德再多，也经不起巫妖大战的祸祸。 妖师鲲鹏就是最好的例子，原本是洪荒世界有数的大功德之士，可伴随着一场巫妖大决战，就尽数化为乌有。 这么多年，鲲鹏不是没有努力谋划功德，只是错过了自己的时代，没有天数在身，无论干什么事都事倍功半。 “鲲鹏道友误会了，此事完全是意外。若非道友的天赋神通吞天噬地太过厉害，也不至于造成意外。 天庭的诸位道友，同时被数道战斗余波波及，想来也是天数使然。 好在诸位道友都是封神榜上人，消耗些许气运功德，即可通过留在封神榜内的真灵复活。 只是可惜了紫薇帝君，运气居然如此不好，竟然被鲲鹏道友将真灵吞噬干净，连封神榜这样的异宝都没能够留住他的性命。” 李牧悲天悯人的说道。 看似句句都在惋惜，实际上丝毫没有承担责任的意思，话语间全部都是在甩锅。包括伯邑考遭人暗算，真灵被移出封神榜，都推给了妖师鲲鹏。 “小辈，少在这里眼尖嘴利。今日之事，你人族做得不道义，还不让我们说不成？” 看得出来，妖师鲲鹏是真的被气坏了，言语之中已经有些丧失理智。 “鲲鹏道友，此言差矣！” 李牧毫不客气的回怼道：“莫忘了，今日损失最为惨重的乃是我人族。一尊天庭六御大帝之位，就这么白白丢了。 苦肉计，都不待这么用的。贵族真是好算计，击杀我人族一柱石，居然还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实在是不当为……” 仿佛是真的被气到了，说话都不怎么连贯。仅仅只是变幻了一下说辞，原本嫌疑最大的人族，一下子从嫌疑人变成了受害者。 伯邑考算计人族气运之事，在洪荒之中可是一件秘闻，除了少数大能之情外，三界众生都是一无所知。 这种丢人现眼之事，人族从来都没有往外面说，别的人想要散播谣言，也缺乏必要的说服力。 在三界众生眼中，以人皇之位退化天子换取两尊天庭六御之位，人族完全就是血赚，根本就没必要清理门户。 不同的眼界认知，最终所导致的后果，自然也是不一样。被李牧这么一引导，被带偏的生灵绝对不是一个两个。 或许是见李牧早有准备，意识到继续争论下去也占不到便宜，鲲鹏不屑的翻了翻白眼，说道：“多说无益，太华道友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和天帝交代吧！ 先是勾陈大帝雷震子，现在又是紫薇大帝伯邑考，贵族可真是大手笔，完全视天庭于无物！” 不待李牧开口反驳，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凌霄宝殿中传出：“尔等速来天庭之中议事！” 天帝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尤其是现在这种“闯了大祸”的时候，那就更要守规矩。此乃无数玄门三教弟子，以生命换来的血之教训。 不再继续同鲲鹏纠缠，李牧一马当先迈入天庭之中。今日之事，双方早就在暗中约定好的。 人族和天帝完全是各取所需，接下来大家只需要互相兑现承诺，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何况涉及到了两个洪荒大族，任何一家的实力都在天庭之上，所谓的责难处罚，注定只能做做样子。 …… 咸阳皇宫，亲眼目睹了人妖两族高层大战的始皇帝，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看得出来，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给他带来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同为准圣修士，若是卷入人妖两族高层的战斗之中，以他的修为根本就坚持不到十个回合。 哪怕是有大秦皇朝的国运之力坚持，双方也没有可比性。甚至外泄的战斗余波，都有可能令他丧命。 原本以为人族圣地的存在，束缚了人族的发展，始皇帝还准备有朝一日，将这个绊脚石踢掉的。 现实却血淋淋的告诉他，人族圣地的存在不仅没有束缚人族的发展，反而是人族能够在洪荒之中立足的根本。 这对实力大增、傲气十足、自诩功盖三皇五帝的始皇帝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打击。 “陛下，刚刚天帝传诏之后，几位圣贤和妖族强者现在都进入了天庭，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李斯一脸忐忑的说道。 大秦的丞相可不好做，尤其是在建立运朝之后，始皇帝越发的不好伺候了起来。很多时候，仅仅只是一个眼神都令他如坠冰窟。 “那是自然！” 始皇帝点了点头，看不出息怒的说道。 “天庭能够统帅三界，自然不会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短时间之内，就有两位大帝丧命，若是不做出反应，天庭也就不用在洪荒之中混了。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洪荒之中实力为尊，天庭六御再不济也应该有准圣修为，可勾陈大帝和紫薇大帝的修为为何会如此的弱？” 这个疑问不光始皇帝有，目睹这场大战的三界修士，多半都会生出类似的想法。 无论勾陈大帝，还是紫薇大帝，都是天庭绝对的高层。按理来说，这种大人物都应该实力不凡的。 现实却非常的打脸，这两位大帝都是出场就领了盒饭，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就一个——弱鸡。 尤其是紫薇大帝伯邑考，被大能的战斗余波给带走，想想就让人觉得好笑。 “陛下，臣查探过诸子百家的典籍，此事和发生在殷商末年的封神杀劫有关。 西周获得了最后胜利，却没有加冕人皇，反而向天庭称臣去人皇之尊位，改称号为：天子，以示臣服之一。自此拉开了天庭大兴的序幕。 因姬家对天庭有大功，故姬家子弟伯邑考和雷震子先后获封紫薇大帝、勾陈大帝。 不过此次交易，导致人族的超然地位丧失，人皇屈居天帝之下，严重损害了种族气运，故姬家也被人族圣地视为叛徒。 据说封神杀劫刚结束，姬家子弟就尽数被轩辕皇帝从后代中除名，赶出了火云洞。随后在种族气运反噬之下，纷纷遭遇劫数而亡。 身居天庭逃过一劫的紫薇大帝伯邑考、勾陈大帝雷震子，也因此上了人族圣地的黑名单。 只不过两人成神之后，一直都深居简出，窝在天庭不挪窝。即便是如此，两人还是没有能够逃过一劫，刚出天庭就遭遇劫数。” 李斯神色凝重的解释的。 原本他是不信这些记录的，可是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不得不接受神话传说是真的。 要是没有缘由，伯邑考和雷震子两只弱鸡，凭什么能够身居六御的高位。 要知道光天庭驻留在人间界的正神，都不乏大罗修士，其中的个别强者甚至快要迈入准圣之境。 对世界越是了解，知道的东西越多，就越是知道敬畏。 大秦皇朝建立之前，始皇帝都敢和天庭开干，可是到了现在大秦的实力增长了上百倍之后，反而开始刻意避免和天庭对上。 即便是发生了冲突，也大都是找人族圣地出面调停，而不是铁憨憨一般四处伐山破庙拉仇恨。 望了一眼天空，始皇帝忧心忡忡的说道：“命令前线的各路大军，加快战斗进度。 现在天庭已经介入，我有预感接下来会有大变故，这场大战怕是要提前结束了。” 预知未来，这也是运 朝之主的天赋。不过这玩意儿非常的玄学，准确率啥的完全没法保障。 毕竟，未来是充满无限可能的。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改变未来的局势发展。 …… 天庭之中，人妖两族的强者分列左右落在，天帝居中充当调解者。 外界预想之中的剑拔弩张，在这里全然看不出来。没有争吵，没有打斗，就连大眼瞪小眼都没有发生。 显然，这是在给天帝的面子。甭管人族，还是妖族，现在都不愿意得罪天帝。 那种怼天怼地怼空气，在真正的大神通者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大家都是活了无数年的老古董，一个个都成了人精。 人妖两族的大能都表现出了足够的涵养，玉帝反而头疼了起来。不怕这些人争吵、打斗，就怕这些家伙理性。 只有人妖两族斗了起来，居中调停矛盾的天帝才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自身影响力。像现在这种不吵不闹，反而让玉帝无所适从。 训斥、批斗，追究责任？ 眼前这些家伙可全是强者，若是惹过了火，天帝的身份也不好使。 或许大家不敢击杀天帝，但是揍一顿是完全可能的。这种小冲突，鸿钧老祖是不会过问的。 再一次感受到了实力的重要性，天帝对证道混元的渴望，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若他有混元修为，眼前这一幕绝对不可能发生。恐怕在事发第一时间，这些家伙就过来赔礼、请罪。 “列为道友，紫薇大帝意外亡故，大家总得给朕一个交代吧？” 玉帝故作冷漠的说道。 只是话语中的“意外”二字，已经将他的想法暴露，显然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面子从来都是互相给的，玉帝的话刚落地，李牧就率先回复道：“请陛下赎罪，紫薇大帝的意外遭遇，吾等也非常难过。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继续纠结这些问题也没有意义。天庭六御事关重大，当务之急是尽快找人肩负起紫薇大帝的权责，避免因帝位空缺引发三界动荡。 至于紫薇大帝伯邑考，吾等事后自会进行补偿，定会让他满意，必不会让陛下难做的。” 这是双方事先越定好的，雷震子和伯邑考陨落之后，人族将获得勾陈大帝之位，而玉帝则获得紫薇大帝之位。 至于玉帝是让自己的三尸分身兼任，还是扶持亲信上位，又或者是直接缺位代理，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眼下只是兑现承诺，若非有妖族大能在此需要遮掩一二，现在完全就是一场分赃大会。 对这种结果，死去的紫薇大帝伯邑考会不会满意，根本就不再大家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谓的“补偿”、“满意”，听听就行了。伯邑考能不能回归，都是一个未知数。 即便是有机缘侥幸转世成功，从轮回之中归来，天庭也不会再有他的位置。 若是“不满意”，那就只能继续去死了。从伯邑考算计人族气运那一刻开始，这一切都已经注定。 “太华道友言之有理，天庭当以三界苍生为众，关于紫薇大帝空缺之事朕自会慎重进行考虑。” 玉帝的话，引发了一众妖族大能的警惕。似乎是觉察到了人族和天帝的不对劲，几名妖族大能相互对视了一眼，暗自将戒备提升到了最高。 人妖两族之间有血海深仇，天庭对妖族的态度也不乐观。万一接下来谈崩了，随便给他们扣个帽子，就翻脸动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人族+天庭+主场优势，他们几人可招架不住。输赢是次要的，真要是打了起来，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一个大问题。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妖师鲲鹏意有所指的说道：“紫薇帝君缺位之事，陛下自便即可。此乃天庭内部事务，我们这些外人不便插手。 至于意外亡故的伯邑考道友，贫道也非常的遗憾。不过刚才太华道友已经提出补偿了，贫道等人也跟着凑个数。 若是有朝一日，伯邑考道友历劫归来，吾等也送他一份大礼，以化解今日之因果。” “画大饼”谁都会，他鲲鹏同样也是专业的。补偿啥的都是随口一说，化解因果的方式也分为两种，最简单的就是物理化解法。 最为核心的还是空头支票的许诺，想要尽快完结此事。至于人族和玉帝之间的交易，鲲鹏没有一探究竟的兴趣。 左右都是一句客套话，说好听一点儿，又不需要实际付出什么。 人族能够支持玉帝掌控紫薇大帝之位，那是因为人族占据了大量的天庭神位，在天庭之中有发言权。 妖族就不需要操心了，作为邪魔歪道般的存在，想要进入天庭做神仙，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别看天庭之中异类出身的神仙数量多，但这些家伙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拥有玄门的正统传承。 要不然即便是入了天庭，那也是充当着仙神们的坐骑、灵兽。看似拥有了编制，实际上还是啥也不是。 运气好的还可以慢慢努力奋斗，若是运气不好，没准就沦为了仙神们待客的盘中餐。 第七十七章、勾陈大帝 在玉帝的调停之下，人妖两族很快就达成一致——停战，三界再次回归太平。 关于勾陈大帝、紫薇大帝之死也有了新的定论——天数使然！ 不得不承认，“天数”才是最好的背锅侠。甭管干什么，都可以高举的“天数”的旗号。 一切的不合理，推到天数身上，都可以变得合理起来。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人妖两族+天庭的共同背书，那就是天数使然。 为了令三界众生信服，玉帝还给出了一个官方的解释——“德不配位，必遭横祸。” 显然，勾陈大帝雷震子和紫薇大帝伯邑考，就是德不配位的典型，确切的说是实力不配位。 没有准圣修为，长期霸占着六御大帝之位，他们不遭劫，谁会遭劫？ 尘埃落定，三界大能均是一脸的懵逼。事情的发展太过出人意料，仅仅只是换了一个说法，伯邑考和雷震子就白死了。 偏偏作为苦主的截阐两教，也默认了这种解释，根本就没有出来讨还公道的意思。要说这背后没有利益交易，恐怕八岁的小孩都不敢相信。 …… 咸阳城，收到两大人族圣地传来的讯息，始皇帝的眉头皱成了一圈。 不光大秦同妖族的战争要结束了，就连之前和天庭的冲突也会画上了一个句号，作为代价——大秦要立道门为国教。 吃一堑，长一智。了解到了洪荒各大势力的实力之后，始皇帝也没有了号令三界众生的幼稚想法。 以大秦皇朝目前的实力，在洪荒世界之中压根儿就不算什么，一旦离开了人族圣地的支持，生存都是一个问题。 这次人妖大战就是最后的例子，若非人族圣地出手干涉，大秦早就已经凉凉。 既然接受了人族圣地的庇护，自然就要慎重对待人族圣地的意见。若是一直同人族圣地对着干，恐怕人族一众先贤们的修养再好，也无法容忍。 扫视了一眼群臣，始皇帝神色凝重的问道：“圣地的意见，你们怎么看？” 在朝堂上混的都是人精，始皇帝言语之中提起人族圣地的那丝尊重，实际上已经暴露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一切都源于实力，强者总是更容易获得尊重。见识到了人族圣地的实力，要是还学不会尊重，也成不了大器。 “陛下，连年征战下来我大秦也需要缓一缓，现在确实到了同妖族休战的时候。 只是立道门为国教之事，尚且需要慎重考虑，毕竟这一量劫天数意在佛门，若是和道门关系太近，怕是会……” 注意到了始皇帝的脸色变化，话到了嘴边李斯又收了回去。同妖族休战事小，在此之前朝堂上就讨论过。 现在需要纠结的是立道门为国教。雷震子和伯邑考虽然不是道门嫡系，可终归还是同道门扯上了关系，两尊大帝总不能白死。 利益相关的截阐两教，没有对两人的死说什么，明显是人族圣地同他们进行了利益交换。 拒绝立道门为国教，那就是否决这场交易，势必会导致人族同道门的关系紧张。 大秦自横扫六合开始，就不断的惹麻烦，全都是人族圣地善得后。现在再继续折腾，谁也不敢保证两大人族圣地是否会将他们给抛弃掉。 人族历史上的历次王朝更替，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旧的王朝被人族圣地抛弃。 “陛下，此事已成定论，我们怕是无法拒绝！” 白起上前一步说道。 作为武将之首，最近这些年的南征北战下来，他可是见多识广。 在洪荒世界之中混，站队是必然的。这一量劫的天数在佛门不假，可这不等于道门就要凉凉。 人族同道门之间的关系，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人教诞生。看人族圣地一众大能的修炼功法就知道，浓浓的道门风味根本就遮掩不住。 若非李牧横空出世，创立了武道修炼之法，估摸着人族的修行界就被道门给垄断了。即便是如此，武道一脉的修行也深受道门思想影响。 至于这一量劫当大兴的佛门，此刻正忙着舔伤口，根本就来不及在大秦之中传教。 最关键的是佛门理念和大秦体系那是一点儿都不搭，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在这种背景之下，大秦要站队那一边根本就没有悬念。 始皇帝也是果决之人，想通了这一切之后，不待群臣继续劝说，当即开口说道：“武安君言之有理。传令下去： 立道门为国教，将三清圣人、三皇、大贤者、女娲娘娘列为我大秦之首祭，一切规格按最高标准进行。” 大腿是必须要抱的，既然决定要站队，那就干脆做得漂亮一些。 最近这些年，始皇帝也恶补了不少基础知识，了解到了封神杀劫的始末，以及圣人的可怕。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不奢望几位圣人有多眷顾大秦皇朝，起码不能让他们站到对立面。若非西方二圣的道统和大秦格格不入，估摸着祭坛上还能再多两人。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一众大能为空缺的两尊六御大帝之位，磨拳擦掌欲展开争夺之时，玉帝抢先出手摘取了胜利果实。 先是邀请李牧这位武道之祖出任勾陈大帝，紧接着又邀请一神秘准圣，担任紫薇大帝之职。速度之快，远超各方的反应。 李牧出任武道之祖，没有引起多少波折。武道一脉在天庭之中的实力本就不弱，加上和道门的特殊关系，各大派系都不好公然反对。 突然冒出来的神秘准圣，那就有些惹眼了。来历信息大家都一无所知，仿佛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在三界出现过。 非议归非议，可架不住玉帝快刀斩乱麻，根本就不给大家做任何解释，就直接发布人事任命。待各方反应过来时，已经造成了既定事实。 稍微有点儿政治嗅觉的仙神都知道，紫薇大帝之位多半落入了天帝手中。都玩儿过了一次套娃，再来一次也没啥大不了。 三界之中的准圣修士不少，可再怎么隐世潜修都会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迹，不可能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查不出来根脚，那就多半是某位大能的三尸化身。稍微多点儿联想，大家就知道这是昊天又在搞事情了。 难怪之前雷震子、伯邑考两位大帝之死，能够被轻描淡写的冷处理，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天帝和人族合谋搞出来的事情，中途人族还收买了道门，谁还会去追究真相？ 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此刻再洞察真相，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人族完成了杀鸡儆猴、清理门户，夺取了一尊六御之位；天帝增加了手中的权柄，加强了对天庭的掌控；道门也获得了在人族的正统地位，增加了对抗佛门东传的底气。 三方各有所得，谁占便宜谁吃亏，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做出定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妖族和佛门，这波肯定是血亏。 没有功夫理会失败者们的心情，刚刚继任勾陈大帝的李牧，此刻正忙着接见一众前来拜访的徒子徒孙。 人多势众的优势，此刻就体现了出来。相比前任勾陈大帝雷震子的无人可用，李牧需要考虑的是门人弟子数量太多，该怎么进行安排。 坦率的说，勾陈大帝的位置着实是有些尴尬。名义上是执掌三界兵戈、掌控一众天兵天将，可问题是天庭诸神都能打啊！ 论起实力来说，一众天兵天将还真不是天庭诸神的对手。在这种背景之下，讨论文武就是在搞笑。 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麻烦是上届勾陈大帝太过废材，导致权柄散落出去，就连天兵天将的统帅之权都分散到了诸多正神手中。 基本上每位正神手中，都有人数不等的天兵天将，另外几御手中同样有自己的军队。 放权容易收权难，想要收权就是站在天庭诸神的对立面。在权力面前，即便是人族众神，恐怕也会跳出来反对。 搞清楚了这一切，李牧总算明白为啥玉帝答应的这么干脆了。一个权柄分散的勾陈大帝，对玉帝来说，纯粹就是一鸡肋。 不过搁在人族身上，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占据一尊六御之位，人族众神就不再是无根之萍。 有了领头羊的人族众神，在天庭之中的话语权，势必会大大增强。真要是发生什么变故，人族的利益也能够得到更好的保障。 在权力方面，李牧看得非常淡。勾陈大帝手中的天兵天将又没有名额数量限制，前面的军队被人瓜分了，大不了回头再重新招人入伍便是。 只要不影响大家的利益，李牧的名头在天庭诸神之中，还是非常好用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职位清闲，天庭的后台是鸿钧老祖，一众三界大能都是聪明人，不会跑过来搞事情。 勾陈大帝执掌天庭兵戈，实际上现在天庭根本就没有啥大的外敌，最多也就平时镇压一下不法妖王、魔头。 对雷震子来说有压力，可是搁在李牧身上，完全就不是问题。门人弟子就能够搞定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来操心。 李牧不急有人急，首当其冲的就是妖族。要是知道勾陈大帝的位置会落入人族手中，妖族说什么也不会选择停战。 看似没有多少权柄的勾陈大帝，可是用来打击异己的利器。只要想搞事情，就不怕找不到借口。 以人妖两族之间的矛盾，可以想象未来的妖族会受到何等待遇。恐怕稍微干点儿越界的事，立即就会招来天兵天将的围杀。 尤其是一众后期之秀更是危险，恐怕稍微展露一点儿头尖，就要被重点关注。 找不到问题也就罢了，一旦被抓到了把柄，负责执法的天庭大军，绝对不可能对他们留情。 …… “不能继续坐以待毙，我妖族必须要加强对天庭的渗透，绝不能让天庭成为人族打击我们的利器！” 白泽神色激动的说道。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作为妖族智囊的白泽从来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能够让他动容的事情，绝对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见到眼前这一幕，原本还不怎么上心的一众妖族大能，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英招妖圣摇了摇头说道：“白泽道友，现在谈这些已经太迟了。自封神杀劫之后，人族在天庭之中的实力就急剧开始扩张。 现在人族已经做大，根本就不是我们安插在天庭中的几个探子，能够与之对抗的。 此刻天庭正神之位已满，就算我们想要增强在天庭之中的影响力，也无能为力。” 一个萝卜一个坑，在天庭之中，那是万年不待换岗的。正神之位不出缺，后来者自然补不上去。 谋取不到正神之位，次一等的连凌霄宝殿都进不去，对妖族来说纯粹就是鸡肋。 何况，即便是真出现了正神之位空缺，那也是从内部圈子里替补，根本就不可能留给妖族。 一时失误千古恨，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丧失了在天庭之中的话语权，妖族未来的处境注定不会好。 妖族复兴无望，对一众渴望证道混元的妖族大能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证道混元本就困难重重，在大道面前个体的力量是渺小的，若是没有种族气运的加持，成功的概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沉默了片刻功夫之后，白泽无奈的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道：“终归还是要做点儿什么，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人族势大，对洪荒各族都不是一件好事。现在他们没有受到波及，那是因为有我们顶在前面。 若是我妖族彻底衰落下去，他们的好日子也就结束了，多派出一些使臣言明利弊。 不奢望洪荒万族都和我们站在一起，只要暗地里对我们有所倾向，拖拖人族的后退，那都是一次胜利。 只是这些都治标不治本。眼下人族大势已成，想要将他们拉下马，短时间内看不到任何希望。 最好的办法还是挑起人族内部矛盾，从内部分化人族，让他们陷入无尽的内斗之中，消耗他们的种族气运。” 第七十八章、太上之谋 灵山圣地，自从收到大秦立道门为国教的信息，灵山之上的气氛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接二连三的失败，让越来越多的佛门修士开始怀疑：这一量劫天数在佛门，究竟是不是真的。 按照正常节奏，得天数加身应该是无往不利才对。可是放在佛门身上，却是一连串的失败。 先是被道门抓住了把柄，给他们来了一个下马威；接着谋划血海，又是两败俱伤；大家正忙着舔伤口恢复元气，现在又收到人族和道门合作的噩耗。 作为天地主角，人族可是占据了超过洪荒半数的气运，佛门想要大兴绝对绕不开人族。 可现在的大秦皇朝和佛门理念完全是格格不入，无数佛门修士入人族传道，最后都是狼狈而归。 即便是侥幸留下了道统，那也被归入“邪魔歪道”之列，倍受世人的鄙视，根本就不为人族所接受。 如此恶劣的局面，自然影响到了佛门的士气。作为老大的如来，更是压力山大。 一个不能带领大家走向胜利的老大，注定不可能拥有威望。若非有二圣的全力支持，他的佛祖之位早就不保。 圣人的支持也不是万能的，要是再做不出成绩来，换人是迟早的问题。 道门已经回不去，要是再丢了现在佛之位，如来的唯我独尊大道也就凉了。 “自两位佛母开创佛门以来，我佛教已经历经数亿载沧桑岁月。昔日的教义，已然无法适用于当前的世界。 为了佛道大昌，为了将佛道光辉传遍洪荒，为了洪荒亿万生灵能够沐浴在佛光之下，本座意顺应天道修改教义。” 刚开口就抛出了一个惊天巨雷，将一众佛陀吓了一个半死。佛门教义可是西方二圣所定下，诸佛只是在此基础上进行各种不同的解读。 只是内核在那里摆着，再怎么从不同角度进行解读，都不可能跑太远。 如来一上来就提出修改教义，显然不仅仅只是为了对经义进行重新解读，而是对佛门理念从根子上进行改变。 “佛祖，此事牵扯甚大，稍有不慎就会动摇我佛门根基，影响正在开启的大兴之势。” 弥勒毫不客气的回怼道。言语之中没有丝毫的尊敬，眉宇间还流露出了一丝不屑。 显然，这一连串的失败还是加剧了佛门的内部矛盾。嫡系一脉对如来的不满情绪已经上升到了极致，连最基本的掩饰都懒得进行。 本来如来威望就不够，现在又想要变更教义，更是令嫡系一脉无法容忍。 “未来佛多虑了。现在我佛门在人族的道统近乎于零，就算是变更教义引发动荡，也损失不少什么。 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白白浪费我佛门大兴的时间，不如放手一搏。尔等大可放心，此事本座会向两位佛母说清楚的。” 此刻的放手一搏，不光是佛门，同样也包括如来自己。失败可以有一有二，但是绝不能再三再四。 佛门的底子本来就薄，西方二圣靠画大饼忽悠聚拢起来的队伍，根本就经不起折腾。 为了尽快搞出成绩来，如来不得不选择破釜沉舟，赌上一把大的。 如果没有道门那个竞争对手，佛门还可以施展手段，慢慢逼迫人族做出妥协。 可现实非常残酷，他们准备的一系列手段还没有来得及展开，人族就跑去和道门抱了团。 佛道在这一量劫大兴是天数，可人族的天地主角之位同样也是天数。真要是硬碰硬，佛门占不到便宜。 不能让人族适应佛法，那就只能让佛法适应人族。佛道想要在人族之中大兴，总得有一方做出妥协。 “哼！” 冷喝一声表示不满之后，弥勒不再继续劝阻。派系冲突是一回事，可事关佛门大兴，他还是知道轻重的。 佛门现在看似家大业大，实际上真正对佛门有向心力的，还是他们这些原西方教的嫡系派，后面的外来户不是被忽悠过来的，就是被强行渡化的。 若是佛门顺应天道大兴，那么大家还是自己人；要是佛道大兴受阻，这些因为利益投奔过来的家伙，随时都有可能散伙。 …… 天庭勾陈大帝府邸，签发完人事变更之后，李牧再次闲了下来。 修为到了他这种境界，苦修的价值已然不大。道法自然的最高境界，本身就是一言一行皆是大道。 当然，这种传说之中的境界，谁也没有真正达到过。不过将生活融入修行之中，李牧还是可以勉强做到的。 看似在处理公务，实际上这也是在悟道。洪荒之中大道法则众多，有的是发展空间。 贪多确实有可能会嚼不烂，但是架不住寿命长啊！无尽寿命+浑厚的天道法则，给了一众洪荒大能全面发展的基础。 得益于武道一脉的丰厚人才储备，李牧很快就搭起了架子，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军队。 战斗力怎么样姑且不论，起码统兵将领都在合格线之上，初步训练过后的天兵天将不再是之前样子货。 至于实力不足，那就只能靠时间来慢慢堆砌。一万年不行，那就一亿年，只要修炼的时间足够长，哪怕是一头猪都能够变成“二师兄”。 天庭一众天兵天将实力止步不前，主要还是因为上了封神榜，被迫转修神道，又缺乏足够的资源辅助。 洪荒之中流传着一句古话——“仙道自由，神道富贵”。 “仙道自由”很好理解，修仙之人追求的就是大逍遥；“神道富贵”就不是神灵追求富贵，而是神道想要大成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资源辅助。 这也是仙道压制住神道的主要因素，若非神道对资源要求太大，上古一众先天神圣也不至于退场。 最好的修行资源自然是气运、功德，无论仙道、还是神道皆可以通用。次一等的天材地宝、丹药、灵物，那也是仙神皆宜。 区别在于神灵还可以使用香火信仰之力辅助修行，而仙人却视“香火”为剧毒。 并非是“香火”有毒，主要是香火之力沾染上了世俗因果，与仙道的大逍遥理念格格不入。 上古时代先天种族林立，几乎个个都是长生种，指望这些生灵成为狂信徒简直就是在做梦。 没有信仰之力辅助修行的古神，对其它修行法门并没有优势，神庭都没有来得及诞生，就在凶兽量劫之中提前退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后天人族诞生，才出现适合传播信仰的种族。不过此时古神早已退场，残存下来的要么转修仙道，要么转修魔道。 封神杀劫之后，神道再次焕发生机。可惜这次不同于以往，受制于封神榜的诸神本身就先天不足。 即便是转修了神道，其修为进境也很难赶上仙道修士。毕竟，他们都是半路入门的，并非先天应运而生的神灵，不可能和神位百分百契合。 某种意义上来说，封神杀劫也是玄门在篡夺神道气运。李牧有理由相信，这是鸿钧老祖的又一次谋划。 用一帮在修行路上被淘汰的徒子徒孙，抢先一步霸占了神道果位，断绝神道复兴的希望，进一步巩固玄门仙道的地位，怎么看都是血赚。 只不过貌似玩得有点过头，引发了诸圣的不满，才有了西方教叛玄立佛，三清圣人自立道门。 当然，更大的可能还是为了大道。洪荒六圣都是坚定的求道者，修为到了他们的境界，早就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若是继续在玄门之中混，他们永远都无法摆脱鸿钧的影子。为了践行自己的大道，才有佛道两教出世。 “师祖，帝宫之中储备的信仰之力快要消耗殆尽，仅靠天庭的拨付远远不需要满足日常所需，以现在的消耗速度，最多再三万年。” 听了这位不知道第多少代徒孙的话，李牧微微点了点头。别以为三万年时间似乎很长，实际上那只是大能闭关的一眨眼。 能够坚持三万年，不是因为勾陈帝宫的信仰之力储备丰富，主要原因是天兵天将每三万年才发一次响。 “知道了，派人向依附在洪荒世界中千世界、小千世界渗透，将天庭的荣光挥洒过去。” 李牧淡定的说道。 权力在手不用，过期不候。天庭不仅是洪荒之枢纽，同样也是连接依附在洪荒一众世界的枢纽。 谋取勾陈大帝进入天庭，除了把握先机，提前为接下来开起的大时代布局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牧盯上了依附在洪荒的附属世界。 大千世界不敢奢望，这玩意儿可遇而不可求。几乎每一方先天而生的大千世界，最后都落入了大势力手中。 最广为人知的有：天庭三十三重天、幽冥地府十八重天，每一重天都是一方大千世界。 除了这些之外，上古隐世大族也占据不少依附洪荒的大千世界。比如说：龙界、凤凰界、麒麟界…… 毫无疑问，这种战略性的大千世界，自然不会少了诸圣的影子。 据说李牧所知，西方极乐世界、三清天，也都是依附在洪荒的大千世界。传说是圣人所开辟，具体真相是什么李牧也不知道。 这些附属的大千世界固然比不上洪荒，可是在某些方面却有着独到之处。对任何大势力而言，拿下一方大千世界都有其重要意义。 李牧没有兴趣去虎口夺食，但是将触角深入到依附在洪荒的中千世界、小千世界之中，还是能够做到的。 若是有大势力盘踞就打个卡，若是世界无主，那就顺势收入囊中。 理由都是现成的，勾陈大帝主管三界兵戈，自然也包括依附洪荒的一众附属世界。 一切都是履行勾陈大帝的职责，将天庭的荣光抛洒到万界，至于将人族、武道一脉带过去，那只是顺带。 尽管这些世界，短期内并不能带来多少利益，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尤其是在香火之力入不敷出的时候，任何开源都是有意义的。 勾陈帝宫忙着向万界挥洒天庭的荣光，天庭之中的局势也越发的明朗了起来，拿到紫薇大帝之位后，天帝的威势日浓，压得截阐两脉都快喘不过气来。 至于一众人族仙神，在李牧的授意之下，早早就选择了躺平，受到的冲击反而是最小。 权柄分散没有关系，只要到手的利益不受损，那就一切好商量。 作为天帝，玉帝加强自身权柄没有毛病，只是在行动过程之中，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越线。 短时间之内看不出来问题，可持续的时间长了，这就是最大的隐患。 原本截阐两派对立，实力不济、但认人数众多的人族众仙神充当墙头草，天庭的权力格局基本稳定了下来。 可是伴随着天帝的强势，这种情况正在渐渐发生改变。在岁月之力的摧残之下，仇恨也是能够淡化的。 同样遭到打压，沦为烂兄烂弟的截阐两脉仙神，在太上圣人的暗中的斡旋之下，渐渐有了合流的趋势。 不光是截阐两脉仙神之间的关系缓和，就连很多不相关的人族仙神，也被拉了过去。 暗流在天庭之中不断涌动，看得李牧都有些胆战心惊，连带着对圣人的认知也更进一步。 难怪他之前觉得不对劲儿。昊天的谋划实在是太过顺利，全程都是截阐中的一脉单独和天帝对抗，道门都没有联合过一次。 仿佛身居天庭的太上道祖，完全沉迷于炼丹之中，无心理会道门事务一般。 现在看来这位太上道祖分明就是在下一盘大棋，欲借天帝带来的压力，缓和道门内部的矛盾。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步秒棋。上了封神榜，不等于大家就没有进步的野心了。 尽管证道混元的概率无限缩小，可理论上来说还是有希望的。在大道面前，仇恨也得往后放。 经过这么多年的时光流逝，封神杀劫时期的仇恨早已淡化，尤其是在大家同为天涯沦落人时，更容易引发共情。 就是不知道太上道祖的谋划，有没有被天帝察觉。若是被发现了，还跟着顺势而为进行布局，那后面就有乐子瞧了。 不管真相如何，情商过关的李牧，都果断的选择了看破不说破。 修为越是高深，节操底线就越低。谁算计到了谁不知道，但是李牧清楚在洪荒世界只要利益合适，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 别看现在天帝和道门闹别扭，没准哪天双方又给联合了。要是在此之前插上一脚，那就妥妥的里外不是人。 作为天帝，只要自身的实力足够强，甭管什么派系都可以变成“忠心耿耿”的臣子。这可是李牧亲身体会过的。 第七十九章、佛道大兴之谜 茫茫混沌，虚无缥缈的紫霄宫大门突然打开。收到坐标之后，一众洪荒大能齐刷刷的往紫霄宫中赶。 故地重游，李牧的神色瞬间大变，眼前的紫霄宫就好像活过来了一般。 在洪荒之中，万物皆有可能诞生灵智，洞府成精也不是什么奇怪的。 问题在于紫霄宫可不仅仅只是一方洞天，还是道祖的讲道之地，承载着传道之基。正常情况之下是不可能诞生灵智的。 不过既然扯上了道祖，那么一切的不可能，都能够变成现实。合到者出手干扰局部区域的天道法则，并非什么难事。 紫霄宫明显不是寒暄叙旧的地方，一个眼神交流，就算是打了招呼。 这次来的人，比上次增加很多。不光是玄门一众大能齐聚，一众隐世大族的人也来了。 望着黑压压的人群，足有数百人之多，李牧都有些不敢相信，洪荒世界居然有如此之多的准圣层次强者。 仔细想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每个时代都有人杰诞生，除了深陷劫数之中的领了盒饭，剩下的机灵鬼们都选择了隐世潜修。 无数岁月堆砌下来，准圣强者的数量自然不会少。只不过这些准圣层次的强者，并非都走上了三尸大道。 有走血脉大道的，也有玩儿肉身大道、灵魂大道的，同样也不乏和李牧一样死磕法则大道的。 五花八门的修行法门，对应的境界称呼也不尽相同, 李牧只能根据力量层次进行判断。 准不准确，在动手之前谁也不知道。毕竟, 能够一眼看出来的东西, 那也是人家想要你看到的。 在场这么多的大能, 谁知道里面有多少扮猪吃虎的主，李牧可不认为这些能够渡过无数劫数的老狐狸, 会是好相与的主。 当然，繁多大道修行之法，最后还是万道归一, 免不了踏上法则修行之路。 三尸大道、血脉大道、功德大道……更像是一种投机取巧的辅助修行方式，到了最后都是要领悟法则的。 区别在于这些修行之法，在前期能够加快修炼速度，尽可能的提高自身实力, 比死磕法则领悟进境快得多。 人都是喜欢走捷径的，在这种背景之下，各种辅助修行法门反倒是成为了主流, 一直死磕法则领悟的反倒成了少数。 “拜见道祖！” “拜见师尊！” …… 耳边的声音, 将李牧从浮想之中拉了回来，跟随着众人的脚步，向鸿钧老祖行礼问安。 “尔等免礼！” “今日召集你们过来, 乃是因为封神杀劫诸圣大战导致洪荒破碎的动静太大, 暴露了洪荒世界的位置。 尽管天道及时出手掩盖, 可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最近一段时间，洪荒四周不断有混沌魔神晃悠。 诸圣已经出手清理过了好几批，不过这还是没有能够打消窥视者的野心。汇聚过来的混沌魔神数量有增无减, 甚至我还发现有几方世界再向洪荒靠近。 混沌海之中的残酷，相比你们也有所耳闻。若是离开了洪荒世界这个家，吾等都难以安享太平。” 听了鸿钧老祖的话, 一众大能纷纷脸色大变。混沌魔神可不是好相与的，这些家伙就是一群饕餮, 所过之处片瓦不存。 幸好洪荒世界实力不弱，能够抵挡这群可怕的“饕餮”。若是稍弱一点儿的世界，遇到这些家伙基本上就可以宣布凉凉了。 不过洪荒世界越是强大，就越容易吸引这群贪婪的“饕餮”。以洪荒世界的层次, 所拥有的本源之力对所有修行者都是无上至宝。 在场的这一众大能, 若是能够得到一些洪荒本源之力, 恐怕很多人当场就能够证道混元。 没有打洪荒世界本源的注意, 不是因为大家的道德节操高，也不是思想觉悟过硬，完全是因为大家出生于洪荒世界。 生于洪荒，长于洪荒，天生就和洪荒世界有大因果。若是再图谋洪荒世界的本源之力，那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真要是洪荒世界崩溃，在场的一众大能哪怕是侥幸逃过一劫，自身的气运也会慢慢枯竭，道途基本上可以宣告断绝。 这才是从洪荒世界出去的大能不少，却无人出卖母世界的原因。本质上大家和世界都是一损俱损。 “道祖，我洪荒世界在混沌之中也是赫赫有名，昔日盘古大神斩杀三千混沌魔神，混沌十大魔神一起陨落，可是震惊了整个混沌。 即便是到了现在，提起洪荒世界一众混沌魔神也会胆战心惊，如何敢过来窥视呢？” 李牧疑惑的问道。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事先一点儿征兆都没有，接触过混沌魔神的诸圣，连一点儿讯息都没有提前传回，很难不让他怀疑。 不光是李牧疑惑，在场的一众大能都是类似的懵逼表情，一个个都望着鸿钧老祖，期待着能够获得一个合理的解释。 “盘古大神的威名确实震撼人心，但是架不住有心人在谋划。开天辟地的那一战之中，一众混沌魔神可没有死干净。 经过无数年的发展，这些残存的家伙，再次对洪荒世界生出了贪婪之心。 现在出现在洪荒世界边缘的混沌魔神，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小卒子，主要是为了指引方向。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此刻正在靠近的那几方世界，才是幕后黑手真正的手段。” 鸿钧老祖轻描淡写的说道。仿佛丝毫没有将敌人的阴谋诡计放在心上，只是道祖能够淡定，不等于大家也可以保持淡定。 拿世界做武器，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单纯的攻击。就算是打架，也没有拿世界对撞的，那纯粹是得不偿失。 洪荒世界之所以出名，除了盘古大神昔日的惊人战绩之外，世界本身拥有的结界屏障也是混沌中最顶尖的。 域外魔神想要入侵，先得突破世界屏障才行。以李牧对洪荒世界屏障的了解，即便是混元修士也拿这玩儿没折。 真要是强行闯入，在世界本能的压制之下，修为不掉一两个大境界才怪。 修为受到压制那就不是在入侵，而是过来送人头的。再多的混沌魔神，都改变不了这一点。 谷</span>　　强攻不行，那就只能玩儿智取。最坚固的堡垒，从来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打不赢，就先加入。 送几个世界给洪荒吞并，顺便也将自己等非法入侵者变成合法的世界生灵，最后再各凭手段。 若是能够顺利夺取洪荒世界的控制权，估摸着这帮家伙也不会杀鸡取卵。毕竟，世界本源只是一次性的收益，而占据一方世界却是永久性的收益。 “师尊，敌人来势汹汹，我们现在能够做些什么呢？” 昊天关心的问道。 套娃归套娃，进入紫霄宫可不能拿三尸分身凑数。作为三界政府，外敌入侵洪荒天庭是首当其冲，昊天又是头号责任人，不关心是不可能的。 “混沌魔神入侵非一朝一夕之功，在提防敌人入侵的同时，也必须要小心敌人从内部渗透。 尤其是魔界即将出世，昔日追随罗喉那帮魔头很有可能会搞事情。为了加持魔界封印，尔等要配合佛门尽快完成佛道大兴。” 听了鸿钧老祖的话，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李牧也不例外。难怪佛法东传那么顺利，搞了半天还有加持魔界封印这档子事。 不过有得必有失，佛道固然可以大兴，可魔界入口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昔日罗喉都是从西边起家的，接引、准提二人能够证道成圣，也是因为继承了罗喉的部分遗泽。 只不过两人足够聪明，拿了好处立即就翻脸不认人。不光没有跟着魔教混，反而搞出了针对性极强的佛门。 “道祖，魔界中人会不会和域外魔神同流合污，共谋我洪荒世界？” 如来紧张的问道。 带路党除了可恨，同时也很可怕。光守卫魔界入口，就够佛门受的了，再来一帮混沌魔神入侵，那就真心没法混了。 “不无可能！” 鸿钧老祖冷漠的说道。 不同于在场的一众大能和洪荒世界命运相连，魔祖罗喉可是想要灭世的狠人，勾结混沌魔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关于罗喉的来历，一直都是洪荒的谜团。有说是混沌魔神转世，又有说是应三千混沌魔神宁死的怨念汇聚而生。 甭管是哪一种情况，对洪荒世界来说都是一个威胁。虽然自道魔大战之后，罗喉就消失在了洪荒之中，但大家都相信他没有死。 内忧外患，不需要继续考虑，接下来直接备战就对了。要不然鸿钧老祖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将这么多人全部召集过来。 只是人族就麻烦了，佛道大兴可是要在人族传教的，偏偏一众人族大能都对佛法不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敌视。 身份决定立场。佛门中人想要尽可能的争夺香火之力，教义之中充斥着蛊惑人心的内容，那是不可避免的。 可是站在人族的立场上，传播这些内容，就是挖人族的墙脚，弱化人族的潜力。 胳膊拗不过大腿，紫霄宫定下的决议，诸圣都没有出言反对，人族就更没话语权了。 李牧等人族大能还可以装傻充愣，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理会世俗之事，任由佛门进行折腾，可作为世俗王朝的大秦皇朝就躲不过去了。 秦法和佛法背道而驰，佛道大兴秦法就要沦为废纸，大秦皇朝的根基也会因此遭到动摇。 反之若是秦法正常运转，大秦皇朝继续昌盛下去，也就没佛门什么事了。 在这种背景之下，佛法若是想要东传，首先就要先踢出大秦这块绊脚石。 搁在千年前，佛门想要颠覆大秦，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现在的大秦已经不是昔日的大秦，而是一个战斗力爆表的运朝。 始皇帝的威望如日中天，压制住了内部矛盾，想要从内部颠覆几乎不可能。 若是从外部强，大秦即便是实力不如佛门，也不至于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甭管怎么说，要推动王朝更替，都先得问人族圣地的立场。直接动手灭掉大秦，人族圣地肯定不会答应。 扫视了一眼全场的众多准圣，没有发现始皇帝的影子，李牧知道大秦沦为了城门失火中被殃及的池鱼。 道祖这是在用实际行动警告人族，不要在这个时候搞事情，否则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出了紫霄宫，李牧和三皇五帝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人族好歹也是天地主角，可在道祖眼中，依旧是可以随时作为牺牲品的棋子。 加持魔界封印的办法，可不只有佛道大兴一种。召集一众洪荒大能去布置禁制阵法，同样可以加固封印。 可最终道祖还是选择了佛道大兴，除了操作简单之外，这背后恐怕也有别的因素。 只是有些事情可以想，却不能够说出来。对鸿钧道祖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公然提出质疑。 上一个这么干的，连坟头长草的机会都没有。前车之鉴在那里，不谨慎不行。 苦涩的对视了一眼，几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各自回家闭门苦修。这种事情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能力范围，只能眼不见为净。 犹豫了片刻功夫之后，李牧直接向咸阳城方向丢出了一个玉简。能说的在玉简之中，他都说的很清楚，剩下的事情就只能靠始皇帝自己努力。 与人族大能的落寞相比，参加会议的一众佛门修士可都是意气风发。期待已久的佛道大兴，现在终于要开启了。 不同于以往的传言，这一次可是鸿钧老祖亲自许可的。接下来各路大能就算是对佛门再怎么不满，也不好明着针对佛门。 即便是一直和他们针锋相对的道门，接下来也只能装聋作哑，最多玩儿一个非暴力不合作。 合不合作不重要，关键是别出来给他们捣乱。突然没有了虎视眈眈的大敌，如来隐约之间还觉得有些不仅儿，实在是太过顺利了，以至于他满肚子的谋划没地方使。 第八十章、英雄迟暮 “如来者，即诸法如义。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大雄宝殿之中，翻了身的如来佛祖，此刻正意气风发的宣讲自家大道。 自从紫霄宫会议结束后，一众道门大能纷纷宣布闭关，不再干涉红尘之事。 无数嫡传道脉也跟着风扇闭门，以实际行动告诉三界，这一量劫道门不争了。 道门都不阻拦佛法东传，其它各方势力更不会掺合，佛门的境况一下子发生了逆转。 可以说，只要佛门不倒行逆施、搞得天怒人怨，这一量劫的大兴就稳了。 心情大好的如来，趁机将自己的大道抛出来与众佛陀分享，顺便也为佛法东传的经文内容定下基调。 传道这玩意儿必须要人家自愿信，靠强迫不仅拿不到香火愿力，反而会沾染上无尽的因果怨念。 在这种背景之下，佛教改革就成为了必然。具体怎么修改其实也非常的简单，逮着道门、诸子百家的经典抄过来，再结合佛门实际情况修改一下完了。 本质上，圣人大道最擅长的就是兼容并包。现在佛门经义博采众家之长，成自己一家之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万变不离其宗，甭管经义怎么变化，可佛门的内核本质还是变不了。 相比奉行道法自然的道门而言，夹杂着寂灭思想的佛门理念还是偏极端。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就有了“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滔滔不绝的讲道百年，如来才收势住了自己的兴致，谈起了正事：“佛道大兴的契机开启，我意重启佛法东传。” “佛法东传”, 佛门已经进行过很多次了, 可是每次都是无疾而终, 搞得佛法东传都快成为了口号。 若是以往的时候提出来，估摸着大家谁也不会当成一回事，随便应付一下就算完事。 现在不一样, 道祖有命令洪荒各路大能配合佛道大兴，拦在佛法东传道路上的最大拦路石已经不复存在。 “佛祖, 道门虽然退让了, 可佛法想要大兴, 我们还是绕不开世俗王朝。 秦法森严，同我佛法近乎背道而驰。若是不能发生改变, 即便是我们完成了佛法东传，佛道也难以真正大兴！” 观音菩萨的话，将众佛陀从兴奋中拉回了现实。现在三界大能是不阻拦佛道大兴了, 可世俗王朝却成了新的拦路虎。 以佛门的实力, 灭掉大秦自然轻而易举。可问题是大秦的背后乃是整个人族, 人族的背后又是人道。 强行灭掉大秦, 引发的人道反噬，足以令佛门吃不了, 兜着走。莫说是佛道大兴了，搞不好又是一场神仙杀劫。 灵山之中的大半神佛，都是经历过封神杀劫的, 知道神仙杀劫的可怕，可没人想来第二次。 “观音尊者多虑了, 佛道大兴乃是天命。大秦阻碍了佛道大兴就是违逆天命，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故, 大秦的国运注定不会长久。待始皇帝故去，就是天下苍生揭竿而起、奋起反秦的开始。” 如来淡定的说道。 佛门获得天数加身, 他这个佛门老大，自然也是受益者之一。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参悟天机更加容易，很多别人难以参透的天机，他都可以轻松获得。 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答案，搞得众佛陀纷纷目瞪口呆。牛逼哄哄的大秦国运将尽，说出去恐怕谁也不会信。 要不是出自如来之口，恐怕一众佛陀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即便是现在, 依旧有很多人难以置信。 现在的始皇帝一身修为不下准圣，这种层次的强者，又岂会在短时间之内死去？ 聪明人已经开始暗自盘算，要怎么才能够在“神不知, 鬼不觉”的情况之下，将始皇帝给稍稍弄死。 只是翻来覆去的盘算，大家还是没有想到可行之策。一方面是源于始皇帝自身的实力；另一方面则是人皇的身份。 想要悄然暗算一准圣，非得让圣人亲自出马不可。如果说只是这，佛门也不是做不到，问题在于击杀人皇带来的反噬。 修行之人对人皇出手，不光要遭受人族气运的反噬，还会沾染大量的人道业力，其中的因果足以令九成九的准圣灰飞烟灭。 即便是圣人，遭受此等反噬，也会吃不了，兜着走，搞不好还会享受一波天罚套餐。 对众人的反应，如来置若罔闻。解释是不可能解释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反正天机显示始皇帝命不久矣。 …… 咸阳城，自从三天前始皇帝突然在大殿上晕倒，大秦就开始变得不太平了。 凡修行有成之辈，身体那都是顶个儿的棒。以始皇帝的修为，根本就没有晕倒的道理。 消息一传出，咸阳城的暗流就开始涌动了起来。不过始皇帝的威望如日中天，很多人都只是在暗地里悄悄谋算，不敢真的以身试法。 所有人都在揣测始皇帝晕倒之谜。有人怀疑这是在钓鱼执法，故意诱使反秦力量跳出来；也有人猜测这是始皇帝自身出现了问题，但是又不知道问题源于何处。 大秦的敌人虽多，可是想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重创始皇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相比文武百官的揪心，始皇帝本人却显得非常淡定。作为运朝之主，他自然知道这是咋回事。 人道擅变，人皇之位充斥着大量的因果，这样的位置可不好坐。做得时间越长，所承受的因果之力、气运反噬也就越大。 上古三皇五帝都没有霸着人皇之位不放手，很大一定程度上都是时间长了压制不住气运反噬，不得不退位让贤。 始皇帝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因为第九尊人皇果位尚未孕育而出，导致始皇帝能够坚持的时间更短。 此刻运朝的弊端也体现了出来，靠聚众汇聚起来的力量，导致皇者有进无退，始皇帝现在想要退位都做不到。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种办法：要么始皇帝提高自身的实力，靠实力压制反噬；要么让大秦皇朝更进一步，拖延反噬爆发的时间。 毫无疑问，始皇帝的修为来自于运朝加持，短时间之内想要提升自身实力是不现实的。 让大秦更进一步也不现实，此前的人妖大战就是证明，要不是人族圣地出手，大秦早就凉了。 为了解决反噬之力，始皇帝也花大代价寻访修行界的高人，可惜最终还是无疾而终。三山五岳的修士连运朝是啥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解决问题。 偏偏始皇帝还不敢暴露运朝的秘密，因为这玩意儿一旦泄露出去，大秦立即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理论上来说，大秦皇朝只要一直存在下去，靠着日积月累也有机会晋级帝朝。 只要迈过了这一步，大秦就是洪荒世界之中的顶尖势力。靠运朝之力的加持，帝王甚至能够发挥出比肩混元修士的实力。 洪荒世界不允许这么牛逼的皇者出现，但凡是有一次可能，都会遭到各大势力的联手打压。 意识到了情况不妙，始皇帝也不得不考虑善后问题。他一手将大秦带入了巅峰，同样也是他一手将大秦带入了悬崖边上。 牛逼哄哄的大秦皇朝，在强盛的同时，也搞得仇人满天飞。想要大秦灭亡的势力，更是多不胜数。 原本还想要先瞒着的，没有想到反噬之力来得如此猛烈，刚爆发就摧毁了他的身体。 消息已经泄露，身体虚弱的始皇帝也顾不得继续隐瞒，直接在床榻之上召见了群臣。 “都起来吧，朕还没死呢！” 沧桑的声音，爆出了始皇帝内心的不甘。牛逼哄哄了一生，最后却落在了病榻之上。 没有时间伤感，始皇帝继续说道：“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不过也活不了多久。 朕可以死，但祖宗留下的基业不能亡！ 自朕继位以来，大秦横扫八荒六合统一人族，开创了今日的辉煌。同样也是源于此，让大秦陷入了众矢之的。 此前的备用计划立即启动，留给大秦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朕一旦故去，敌人一定会发起反扑。 这次的敌人非同寻常，不光是六国余孽、诸子百家，还有妖族、佛门，也会跟着一起出手。谁让我大秦阻了他们的路呢？” 语气之中的悲凉，让室内的气温迅速下降，众人仿若置身于寒冬腊月之中。 运朝的最大特点就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大秦皇朝如果坚持不下去，在场的一众臣公，那是一个也甭想跑掉。 甚至不光是他们自己要倒霉，就连一家老小都得跟上。除了少数幸运儿能够逃过一劫外，大部分人在因果牵扯之下，身死族灭都只是时间问题。 “陛下，人族圣地总不会放任他们肆意妄为吧？若是牵扯到佛门，道门大概率也会出手干涉，我们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白起忍不住问道。 作为大秦军方第一人，白起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未战先怯。甭管敌人多么强大，他都敢于亮剑。纵使实力不济，那也要死在战场上。 “呵呵……” 冷笑一声之后，始皇帝无力的说道：“他们都指望不上了！这一次大秦只能靠自己，别的势力都不会帮我们。 接下来洪荒将是佛门的时代，如何能够容得下我大秦？人族圣地已经传讯，让朕准备后路。 局势比你们想象中还要糟糕。紫霄宫那位下令，让洪荒各大势力配合佛道大兴，拥有圣人坐镇的道门都要避让，圣地又能如何？” 怨天尤人，不是始皇帝的作风。可现在的局面，实在是让他无能为力。 “陛下，洪荒大地无我大秦立足之地，不如退居地府，建立阴世皇朝！ 为保留阳世根基，可遣诸位公子入洪荒附属世界，延续大秦的基业。” 李斯硬着头皮提议道。 这个建议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在效仿已经灭亡的六国。昔日六国破灭，就有一部分王子王孙进入洪荒的附属世界之中，延续其香火祭祀。 以大秦目前的实力，寻找几个中千世界，保存香火祭祀还是能够做到的。 至于入地府建立阴世皇朝那就更简单了，凭借大秦和巫族之间的特殊关系，平心娘娘根本就不会为难他们。 无奈的点了点头，身体枯竭的始皇帝，有气无力的说道：“就这么办吧！丞相下来安排，百官各司其职以配合。 接下来我大秦能否在劫数之中浴火重生，其关键就是：修建地宫，铸造不死军团。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复我山河。血流不干，死战不休……” 一曲《赳赳老秦》，足以看出始皇帝的雄心壮志，哪怕到了迟暮之年，也要进行最后一搏。 “诺！” 群臣齐声回答道。 全力爆发的运朝是可怕的，举国上下都在为最后的决战而努力。在平心娘娘的有意放水之下，阴阳通道很快就被打通，地宫成为了链接阴阳两界的又一通道。 看得出来，始皇帝依旧没有放弃阳世。做好了待天时有变，随时杀回人间界的准备。 滚滚的杀伐之气，在大秦上空不断升腾，仿佛是要撕裂天际，就连天庭都受到了影响。 作为执掌三界兵戈的勾陈大帝，李牧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始皇帝确实在准备后手，可这不等于大秦就一枪不放让出人间界。 不同于普通世俗王朝，光靠内部矛盾，可掀翻不了大秦运朝的统治。 想要覆灭大秦，没有大势力出手是不可能的。以大秦目前的实力，全力爆发出来，怎么也能够拉几个垫背的。 此举或许有赌气的成份，可更多的还是大秦百折不挠精神的体现。 暗自叹了一口气之后，李牧就不再理会。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已经不是他所能够干涉的。 若是直接妥协，那就不是始皇帝。老秦百折不挠的精神，早就植根于大秦的每一个角落，岂能向敌人做出妥协？ 第八十一章、秦之悲歌 漫天的杀气还没有散去，一股悲凉之气又弥漫了整个人族，似乎感应到了人间的变故，天空之中也降下了血雨。 每一个强者，对世界来说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天将血雨，乃是大神通者陨落的标志。实力越是强横，陨落后的异象就越大。 眼前的异象虽然只是局限于人族，那也非同凡响。自封神杀劫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如此异象。 “始皇帝陨落了！” 三界大能都从天机之中获得了这个消息，无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好歹也是一名准圣，居然无声无息的就挂掉了，明显不合常理。 可天地异象不会骗人，人族之中确实有准圣陨落，而符合条件的唯有始皇帝。 剩下的三皇五帝若是陨落，那就不是这点儿异象，而是整个人道都要发生动荡。 伴随着始皇帝的陨落，原本旭日东升的大秦国运也出现了颓废之色，气运金龙直接缩水三分之一。 如此变故，分明就是在直接告诉世人：大秦国运不稳，发起王朝革鼎的契机来了。 掐指一算，李牧就明白了过来。想要建立阴世龙庭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部分流逝的国运就有很大一部分注入了阴世龙庭。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待阴世龙庭建立之后，大秦皇朝的国运还会持续流逝，直到两者处于一个平衡状态。 理论上来说，阴世龙庭和阳世龙庭阴阳平衡、互相照应，现在流逝的国运未来都会慢慢补回来，甚至还能有所增益。 可惜敌人不会给大秦时间，天道已然发出杀机，大秦能够渡过这一劫的概率微乎其微。 咸阳城中，本该继位的公子扶苏，突然遭遇刺客袭击一命呜呼。 原本没有多少存在感的胡亥，突然获得了一帮神秘高手相助, 被强行推上了帝位。 胡亥继位之后，不仅没有稳定局势, 反而发起了大清洗, 原本终于大秦的一众臣公遭到了清洗。 人间界突如其来的变故, 让李牧忍不住感叹：神通不敌天数。 大秦都建立了运朝，没有想到还是没能够逃脱命运的安排。伴随着胡亥的窜位成功, 原本的大秦运朝再次退化了成了普通世俗王朝。 人心所向的大秦皇朝，从此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怨念和不满，没有了运朝的加持, 遍布天下的秦吏对大秦的归属感也是一降再降。 阴世地府，大秦龙庭之外响起了阵阵梵音，耀眼的佛光压的一众大秦将士苦不堪言，许多修为低下的士兵甚至周身冒起了白烟，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魂飞魄散。 强顶着佛光伤害, 手持利剑的始皇帝, 冲来人怒斥道：“佛门的秃驴, 尔等不要欺人太甚！” 佛门高手的突然插手, 让大秦的谋划才进行到一半，就以失败告终。 人间界大秦的失控，导致阴世龙庭的建立受挫，原本该分散进入附属世界的一众大秦公子，也纷纷惨死在胡亥的屠刀之下。 明知道中了敌人的算计，始皇帝也无能为力。牛逼哄哄的大秦运朝，被降格为了普通世俗王朝, 直接丧失了同佛门扳手腕的能力。 好在大量的朝臣魂归地府, 将阴世龙庭的架子搭了起来, 避免了沦为孤魂野鬼的尴尬。 “阿弥陀佛！” “陛下着想了。非我佛门要逼迫陛下，而是陛下自己在逼迫自己。只要陛下肯交出大秦强大之谜, 贫僧可以保证不会伤陛下分毫。 若是陛下有意入我佛门, 贫僧还可作保, 替陛下谋得一佛陀之位。” 地藏王菩萨一脸慈悲的说道, 仿佛这是在给大秦恩赐一般，只是这话落入始皇帝耳中, 那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被佛门坑得这么惨, 再让他加入佛门，分明就是对他最大的羞辱。若是能够妥协，大秦早就向佛门妥协了，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一步。 “哼！” 冷喝一声之后，憋了一肚子怨气的始皇帝, 当即下令道：“地藏秃驴，尔欺人太甚，今日朕要与你不死不休！众将士听令，今日吾大秦当血染……” 无数阴兵列阵而出，同一众佛门高手厮杀在了一起，哪怕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也没有人退却。 眼前的一幕，直接令地藏王恼羞成怒。本来常年久居阴世，时常和冤魂打交道，就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现在经过始皇帝这么一刺激，那就再也忍受不住了。 “不知死活！” 怒骂一声之后，地藏王菩萨懒得废话，当即出手欲拿下始皇帝直接搜魂。 掌中佛国从天而降，将始皇帝连同无数阴世龙庭官员笼罩其中，距离末日仅有一线之隔。 直接十二具金人飞跃而起，汇聚成了一个威武的巨人，一掌拍碎了地藏王的掌中佛国。 这还不是结束，得势不饶人的巨人直接锁定了地藏王，手中若隐若现仿佛出现了一道斧子。 斧子才刚刚出现，地藏王就已经亡魂大冒，惊呼道：“这不可能！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怎么……” 不待说完，一道斧光已经劈了过来，吓得地藏王菩萨连连躲闪，就连身后的佛门弟子也顾不上了。 斧光落到佛门阵营之中，无数的佛子佛孙灰飞烟灭。血腥的一幕，让惊魂未定的地藏王突然冷静了下来。 眼前这座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明显不是原版，否则这一斧子下来，不光他自己躲不过去，身后的这帮佛子佛孙们也得团灭。 意识到了这一点，地藏王已然不再畏惧。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的大阵也就勉强发挥出比肩准圣的攻击。 “装神弄鬼！” 讥讽一句之后，地藏王不再躲闪，直接同巨人战在了一起。一时间佛光漫天、斧光横飞，将阴世龙庭搅得动荡不安。 顾不上君主气度，为了保住在阴世的基业，始皇帝也手提利剑，亲自加入到了战斗之中。 即便是如此，依旧改变不了战场上的劣势。同佛门相比新生的阴世龙庭实在是太弱了，何况阴魂还受到了佛光的克制。 眼瞅着越来越多的战魂灰飞烟灭，始皇帝的心也沉到了谷底。此刻他已经不再是人皇，没有人道替他兜底。 人族圣地会不会插手，也是一个未知数。毕竟，鸿钧老祖亲自下令让各路大能配合，在这种时候阻拦佛门行事那也是有大风险的。 “住手！” 一声娇呵从六道轮回之中传出，交战的双方都被定在了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尔等在地府之中大战，惊扰了无数亡魂，搅得六道轮回不得正常运转，可知该当何罪？” 眼前的一幕，令地藏王菩萨内心一沉。他可是知道地府是谁的主场，平心娘娘都亲自出来了，佛门计划自然进行不下去。 无法得到大秦皇朝的秘密事小，关键是被平心娘娘抓住了把柄。在地府之中大战也是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就是一场闹剧，往大了搞那就是扰乱六道轮回。 佛门大兴，洪荒各路大能都要给几分面子，但这其中绝不包括眼前这位。 若是平心娘娘有意发作，借题发挥一巴掌将他拍死，那也是名正言顺。 看了一眼散开的十二金人，地藏王瞬间冷汗直冒。刚才光顾着战斗，忽略了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和巫族之间的关系。 观眼前这十二金人就知道，浓郁的祖巫气息，搞不好就是十二祖巫历劫归来的重要一环。 自己陷着将十二金人打爆，破坏了祖巫回归的大计，想想地藏王就觉得后怕。 就差那么一点儿，若是十二金人破碎，恐怕此时他已经跟着金人去陪葬了。 别的洪荒大能或许不会在意，毕竟在无量量劫之前，平心娘娘不出六道轮回，可是他这个地藏王不行。 想要在地府之中讨生活，平心娘娘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否则稀里糊涂的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圣人不出的时代，佛门可没有能力到地府之中替他讨还公道，死了也是白死。 “娘娘赎罪，我等出手也只是为了清理亡魂。大量的战魂聚集到一地，不去轮回转世，实在是不合天数！” 地藏王硬着头皮解释道。 甭管理由多么牵强，那也比没有的好。反正扰乱六道轮回的罪名，那是绝对不能背，其它的事情一切都好商量。 “六道轮回需要稳定，本宫不管你们有何恩怨，在地府之中都不允许大肆掀起战火，违者杀无赦！” 说话间，平心娘娘的虚影已经消散。只是最后警告的那一句“杀无赦”，却在交战双方的耳中挥之不去。 将把柄送到了平心娘娘手中，哪怕明知道她这是在拉偏架，地藏王也不敢说什么。 大秦皇朝的秘法固然重要，可和自己的小命相比，那就完全不值得一提。 何况这玩意儿对人族王朝有用，并不等于对佛门也有用。眼下佛道大兴已定，犯不着继续在这里节外生枝。 “阿弥陀佛！” 道了一声佛号之后，地藏王故作淡定的说道：“今日之战暂且押后，陛下等好自为之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一众佛门弟子离开。仿佛丝毫没有将刚才的失败，放在心上过。 保住了阴世基业，始皇帝却是高兴不起来。今日一战，让他看清了大秦的虚弱。 仅仅只是一位佛门的地藏王菩萨，就将他们逼到了身死国灭的地步，同洪荒大势力相比，大秦实在是微不足道。 在内心深处，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努力修行，以期有朝一日能够讨还今日之耻辱。 …… 地府的闹剧结束，李牧也松了一口气。事实证明，他又一次赌赢了，平心确实不会放任佛门毁掉十二金人。 尽管通过十二金人召唤祖巫回归的概率非常低，可再低的成功率，那也比没有的好。 若是地藏聪明一点儿，对金人置之不理，直接奔始皇帝而去，搞不好又是另一番结局。 有人出手挡住佛门，不需要自己亲自下场，李牧也很高兴。毕竟，这一量劫是佛门的主场，现在同他们直接对上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iiread. 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就算是要搞事情、拖后腿，那也必须暗地里来，明面上总得给道祖几分面子。 相比洪荒世界的内部纷争，李牧的心思已经飞到了混沌。域外魔神入侵，既是大危机，同时也是大机缘。 正常情况下，想到证道混元，不光要将法则领悟圆满，同时还必须要经过天地人三劫层层考验。 可是在有外敌入侵的节骨眼上，一切都变得大不相同。洪荒世界需要更多的强者守护，天道也不得不在暗地里放水。 天道杀劫都会减弱，人劫和地劫更不用说，大概率是走个过场完事，最起码六圣不会亲自出手阻道。 在此等证道混元的机缘面前，佛门大兴那点儿事，也变得不值得一提。 估摸着一众洪荒大能都有类似的想法，才会出现众多大能一起闭关的盛况。 都想要抢夺证道混元的一线生机，人间界之事反而没有多少人去理会。 得位不正的胡亥，开启了疯狂作死模式。不仅屠戮百官，就连兄弟姐妹也被集体送去见了始皇帝。 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人丁兴旺的赢氏皇族，就杀得几近灭绝。 终于大秦的一众骄兵悍将，也被胡亥折腾的七零八落。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也对这个暴君丧失了信心。 残暴只是开始，更骚的操作是在朝堂上胡乱折腾，肆意增加税负，视秦法于无物。 一时间天下苦秦之声不绝于耳，沉寂的诸子百家、隐于暗地里的六国贵族，纷纷在各地发起反秦起义。 眼瞅着叛乱四起，胡亥却视而不见，依旧活着骄奢淫逸的生活。 惊天的作死，不光惊呆了文武百官，就连暗中扶持胡亥上位的佛门，也被这一幕给下着了。 这哪里是一名君王，分明就是一个疯子。拥立一个疯子上位，对参与扶龙庭的众佛来说，也是欲哭无泪。 胡亥这些暴行产生的因果业力，可是有他们的一份。待大秦灭亡清算之日，必定少不了他们这些始作俑者。 第八十二章、神汉 王朝更替乃自然规律，尽管参杂了外力的因素，但存在即为合理。 若二世不胡作非为、败坏国运，以大秦的底子，再怎么样也能够多支撑一些年头。 外力的影响再大，佛门也不可能亲自下场发动王朝革鼎，这份因果他们同样也背不起。 仅仅只是扶持胡亥上位，佛门就付出了大代价。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待大秦灭亡之时，所有参与扶龙庭的佛门修士，都免不了到轮回之中走一遭。 能不能回归，什么时候回归，那就要看分摊到头上的因果业力有多大，以及个人的缘法。 无瑕理会外界的纷扰，李牧在勾陈帝宫中讲起了大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祖师爷同样也需要传道授业解惑。 徒子徒孙们愿意跟着他这位祖师爷混，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李牧喜欢讲道。同洪荒的一众大能相比，李牧的讲道次数足以令人汗颜。 能这么频繁的进行讲道，还让大家有所收获，最大的原因就是李牧涉猎的大道足够广。 哪怕是走上了神道之路，前来听道也是大有助益。短期内或许不起眼，日积月累之下这就是优势。 凭借大道的诱惑，勾陈帝宫招兵买马的进度喜人。许多下界飞升的修士，想都不想就往勾陈帝宫中挤。 哪怕明知道勾陈帝宫中的香火愿力、灵物资源不及天庭各部，也阻挡不了大家的热情。 当然，导致这一切发生的重要因素还有——李牧的道统流传足够广。人间界大部分的宗门，都能够和他扯上关系。 甭管这份香火情有多远，在做出选择的时候，大家都会有所倾向。 何况勾陈帝宫除了穷了一点儿，别的方面还是不差的。资源不足，可以用知识来凑。在别的地方，可没有大能定期传道。 这种事情是其他人羡慕不来的，即便是另外几位天庭大佬想要效仿，肚子里面也没有足够多的货。 数量确实上去了，不过质量那就没法看了。在别的世界飞升之士不是天纵之才，那也是气运之子，乃一界之精英，但是在灵气浓郁的洪荒，得道飞升的门槛并没有那么高。 能够称得上的气运之子、天纵之才的，大都被佛道两教收入门下，偶有漏网之鱼还有天庭众仙神道脉在抢人。 这些拥有传承的修士，都是不需要走飞升通道的，就算是要进入天庭做神仙，那也有专属的VIP通道。 需要正常飞升的修士，基本上都是那种十万里挑一、百万里挑一的普通天才。拥有一定的气运, 但又和“大气运”不沾边。 若是运气好, 在下界获得了正统修炼之法, 那么还有一定的培养潜力，有一定的概率突破金仙。 要是运气不好，获得的传承有所欠缺；或者是前期盲目追求修为提升速度, 导致根基不稳，那就只能去神道之中一搏。 以至于李牧每一次讲道, 顺势突破的天仙、真仙、玄仙都是漫天飞, 可能够突破金仙的却寥寥无几。 这还是天道感受到了危机, 下意识的放松了对修士的压制，否则情况还会更加糟糕。 对传承古老的道脉而言, 只有证得金仙道果才有资格成为嫡传，登上道脉名录，再往下的都属于炮灰。 包括武道一脉也不例外, 金仙之下的修士都属于普通弟子, 唯有突破金仙才能够真正获得传承。 并非大家刻意提高门槛, 实在是大道难求。若是连第一步金仙不朽都迈不过去, 也没有资格追求大道。 突破金仙就不一样了，近乎与日月同辉、天地同寿的悠长的寿元, 让他们拥有足够的时间去追求大道。 哪怕是一头猪，修行的时间足够长，那也能够成为二师兄。只要道心坚定, 哪怕靠着时间一点一滴磨，也能够磨出成果来。 大家都在重质, 就李牧在这里走量。在天界之中，也没少闹出笑话。 没有法子, 修行这玩儿不行就是不行。拥有绝对的数量优势，可是诞生的高手数量, 武道一脉并不比天庭其他几大派系多。 唯一的优势在于中下层力量迅速膨胀，拥有了一支可以拿得出手的天兵天将，在三界之中打响了勾陈帝宫的名头。 对这种情况，李牧丝毫不慌。诞生的金仙数量虽然不多，可是有潜力突破金仙的种子，却是在不断增加之中。 金仙之境就卡住了，往后突破更高境界的概率就更低了。即便是侥幸突破, 潜力也止步于此，在很多大能看来，这种庸才培养起来并没有意义。 在这个伟力归于自身的时代，大家的认知中：一名强者的价值, 远超过无数小兵的总和。 李牧也认同这种看法，不过认同归认同，具体行动上还是我行我素。 或许这些低阶仙人，在洪荒世界之中派不上用场，可是搁在大部分洪荒的附属世界之中，还是能够拿出手的。 蚊子再小也是肉，一方附属世界不起眼，千儿八百的堆砌起来，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最关键的是敌人快要打上门了。御敌的主力是洪荒六圣和一众大能，但这不等于小兵就没有了价值。 若是高层陷入僵持阶段，中下层的博弈也能够发挥重要作用。何况斩杀域外魔神可是有功德拿的，有几个幸运儿从中脱颖而出，也没啥奇怪的。 反正这帮小弟都是有编制的，乃是天庭这个大家庭中的一份子，又不需要李牧拿自己的气运去养。 就当是一步闲棋，能够发挥作用最好，发挥不了作用，也可以跟着摇旗呐喊。 在这方面，李牧做得可是相当的好。看天庭会议就知道，每次他这位勾陈大帝表态，下方都会有一大帮的簇拥着。 尽管这些神灵因为自身实力、或者说权柄的缘故，在天庭之中的话语权不高，可是胜在人数众多，又占据着正神之位，有资格在凌霄宝殿上说话。 人数一上来，气势上先给拿足了。尤其是在吵架的时候，人多的一方优势还会更大。 讲道刚结束，就听到有弟子说道：“祖师，如来派人送来请帖，邀您去千年之后前往灵山参加盂兰盆佛法大会。” 三界大能的生活都很单调，不是在闭关，就是闭关的路上。佛门举办大会想要搞得有牌面，提前通知是必然的。 别看李牧打残了两位佛祖，貌似和佛门仇深似海，实际上拉到的仇恨也就几个当事人。 孔雀大明王就一孤家寡人，平日里傲气十足没少得罪人，同众佛陀都没有啥交情。 燃灯古佛虽然带着阐教四大金仙叛教，在佛门之中也是自成派系，但现在佛门的主流是昔日截教的三千红尘客。 因为封神杀劫的缘故，看着燃灯倒霉，大家幸灾乐祸都来不及，又岂会替燃灯鸣不平。 何况，当时还是佛道相争，属于势力之间的博弈，并非李牧专门在寻佛门的晦气。 在这种背景之下，李牧这位勾陈大帝收到一封请帖也就不奇怪了。即便是孔宣和燃灯有意见，但实力大损他们在佛门之中的话语权已然大降。 “回复来人，本帝自会准时参加！” 李牧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种节骨眼上的佛法大会，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单纯的宣扬佛法，更大的可能还是为接下来的西游铺路。 鸿钧老祖让大家配合佛道大兴不假，可具体怎么个配合法，那还要看大家的心情。 道祖又不是佛门的保姆。要是大家心里不高兴，直接阳奉阴违，在暗中不断搞小动作，影响了佛道大兴，那也只能佛门自己担着。 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提前召开一场大会，将一众大能邀请到一起进行一次深度沟通，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利益面前，前面的些许纷争根本就不算什么。至少对如来而言，李牧同佛门那点儿冲突不算啥。 往花果山方向嫖了一眼，看着已经怀孕的补天石，李牧只能感叹佛门会玩儿。 直接让补天石化形不好么？干嘛，要给人家送一便宜儿子呢？ 石头怀孕，想想李牧都很无语。玩儿的这么大，那么孙悟空究竟算是谁得种？ 女娲娘娘？ 想都不要想，人家只是炼制了补天石，可没有准备多一个便宜儿子。 这点儿渊源，就想要扯上关系，那也是太看不起人了。初代人族还是女娲娘娘亲手造就的，都没有见她另眼相看。 西方二圣？ 貌似也很牵强，最多也就随手一点化，就和很多大能洞府之中的童子差不多，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 孙悟空的特殊在于他被天道选中，成为这一量劫的气运之子，或者说是开劫者，同姜子牙在封神杀劫之中扮演的角色差不多。 只是他的运气比姜子牙好，参与的是佛道大兴，而不是神仙杀劫。 想起昔日埋在花果山中的玉简，李牧就觉得自己当年很中二。脱离棋盘说起来简单，真要去实施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在各路大能不出手的情况下，孙悟空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一孤家寡人又如何能够同佛门斗？ 反正都要耍猴，还不如糊里糊涂的进行，起码中途还享受过，总比提心吊胆的演戏要强。 略微犹豫了一下，李牧还是熄了将玉简收回的心思。现在的花果山已经被佛门重点监控，此刻出手只会弄巧成拙。 仅仅只是丢了一枚关于洪荒基础常识的玉简，又没有留下修炼功法，更没有透露什么秘闻，完全谈不上破坏佛道大兴。 即便是被猴子发现，导致剧本被改写，那也和李牧没有关系。这种官司打到鸿钧老祖面前，他都不会理亏。 某种意义上来说，成为棋子也没什么不好。相比一众连棋子都做不了的芸芸众生，猴子已经是血赚。 虽然被折腾了一圈，起码最后还是捞到一佛祖之位，妥妥的人生赢家。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 转瞬之间，仙秦就成为了尘埃，后人只有通过史书中的只言片语，暗自揣测仙秦时代的辉煌。 相比桀骜不驯的大秦，吸取了历史教训的大汉，就要规矩得多。 不仅在律法上进行了革新，就连对漫天神佛的态度也发生了逆转，由大秦的时代敌视转为了合作。 一时间天庭诸神在人间界的香火，迅速兴盛了起来，就连倍受世人排斥的佛道也寻得了一席之地。 不过在这期间，妖族的威胁也日渐严峻了起来。昔日始皇帝征讨四方妖族，为人族打下了诺大的疆域，在大秦灭亡之后妖族立即发起了反扑。 初生的大汉王朝没有同妖族扳手腕的实力，只能求助于人族圣地和漫天神佛。 在各方的支持之下，大汉很快将妖族击败，无数相临的妖族被迫放弃领地进行迁移。 为了加强对新占据区的统治，大汉天子上书天庭获得天帝许可后，在下界大肆册封地祇，一时间“神汉”之名响彻三界。 伴随着“神汉”的崛起，人族的气运也进一步增长，作为既得利益者中的一员，李牧也从中分走了一块大蛋糕。 幸好此刻诸圣都滞留在混沌，无法下界抢夺胜利果实，否则留给人族的又是残羹冷炙。 种族赋予的气运增加，李牧的悟道速度又提高了一两分。领悟最深的剑之大道已经触摸到了混元门槛，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 可就是这最后的一步，却成为了无数大能的噩梦。迈过去了海阔天空，迈不过去那就继续苟着吧！ 见剑道法则一时半会儿突破不了，李牧果断的选择参悟其他法则，一时间那是大有收获。 人逢喜事精神爽，大道上的丰厚收获，险些让他遗忘了佛门的邀请。幸好最后时刻记了起来，才没有闹出打脸佛门的笑话。 盂兰盆佛法大会，乃佛门最重要的盛会，代表着佛门在三界的脸面。 直接拒绝不参加也就罢了，可是接受了佛门的邀请，人家又准备好了位置你又让位置空了出来，那就是狠狠的打脸了。 要知道作为三界的顶尖大能，甭管参加什么活动，李牧的位置都是非常靠前的，一旦空了出来立即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大人物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进行政治解读。这么玩儿，很容易让外界以为他要和佛门不对付。 尽管双方确实隐隐有些不对付，但终归和没有直接撕破脸皮。暗地里的小矛盾，终归是无法拿到台面上来说的。 作为天庭六御之一，还是武道一脉的祖师爷、人族的大贤者，李牧需要考虑的不光只是自己，还有身后的几方势力。 …… 第八十三章、拼凑出来的取经团队 灵山圣地，盂兰盆佛法大会开启，各路仙神纷纷各显神通，狮子、老虎、龙、云雀……五花八门的坐骑轮番上场表演。 果然人都有一颗炫耀的心，漫天神佛也不例外。只不过普通人晒车、晒房、晒表，到了这里晒的是坐骑。 当然，大家也没有无聊到为了炫耀而炫耀。看似在晒坐骑，实际上却是在秀实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佛道大兴已定，不等于大家就会乖乖的将手中利益让出来。 佛门能够从大家手中拿走多少利益，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实力和手段。毕竟，道祖只说了佛门要大兴，却没有规定佛门大兴到什么地步。 当然，这些低端的表演，都是参加会议的普通宾客，真正的大能都不屑于如此作为。 就比如说李牧，此刻就脚踏五彩祥云，慢悠悠的往灵山之中赶。 大人物嘛，都是最后时刻出场的，宁愿迟到也不能早到。最起码不能比如来出场早，这关系到身份地位。 即便是如来贵为一教之主，但洪荒世界终归是以实力为尊，背景不弱、实力更强的李牧，自然要如来面前托大。 这也是刻意做给三界众生看的，让大家清楚佛门这一量劫虽然大兴，但他们还是没有实力当老大。 选择给如来下马威的，不光只有李牧，洪荒几位顶尖强者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了相同选择。 此刻敲打佛门，为的就是让佛门中人知道厉害，不要在大兴之后干傻事，免得影响到了大家的舒心日子。 “勾陈大帝到！” 礼仪僧的话音刚落，原本落座的众宾客纷纷起身，跟随如来的步伐出门迎接。 类似的情况，在此前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天帝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这次灵山之行，李牧不光代表着自己，同时还代表着天庭。 作为三界政府的代表，又是洪荒顶尖强者，最后一个到场完全说得过去。 “大帝，请！” 如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并不好，盂兰盆佛法大会本来是佛门装逼的时候，就这么被人给搅和掉了，搁谁-心里都会有怨气。 只是现在佛门大兴在即，如来需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赌气。 “佛祖, 请！” 李牧故作客气的说道。 只是身子非常诚实的先迈了出去, 用实际行动证明, 他刚才的话真的只是客套。 众宾客归位，盂兰盆佛法大会终于拉开了帷幕。顾不上感怀，如来直接开始讲法：“混沌初开, 万物生灵……” 听道是李牧的最爱，也是洪荒修士的最爱, 在这种神圣的场合, 大家都非常的给面子, 一个个皆在用心听道。 哪怕是修为超过如来的，也没有放松。同样的大道由不同的人来参悟, 最后收获的成果也不一样。 听道的意义在于吸取别人大道之中的精华，再结合自己的道融会贯通，变成自己的大道。 一晃就是百年光景, 或许是觉得讲得已经够多了, 如来的讲道戛然而止。 这次大会本就不是为了传道, 佛门声势浩大的邀请众大能过来, 本质上还是为了佛法东传。 西游之事已经确定，但是参与人选却没有定下来。因为加持魔界封印的缘故, 让这次传经变得意义非凡。 此等大功德之事，佛门自然不可能独吞。西游组人选除了必不可少的孙悟空外，其余名额都要经过讨价还价确定, 就连沿途的重重劫难考验，那也要提前分配好。 涉及到的大势力太多, 沟通起来自然不易。不过问题的核心在于道门、天庭、以及人族。 佛门想要大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从人族拿到更多的气运香火, 受此冲击的也正好是这三方。 相对而言，天庭受到的影响最小。作为三界政府, 甭管哪一个教派大兴，都不会影响到天庭的地位。 可道门和人族就不一样了，蛋糕一共就那么多，佛门若是拿得多了，他们就只能少拿。 要从自己碗里扣食给佛门，道门和人族圣地自然不会舒服。偏偏他们又都是当事人，传经想要顺利进行就离不开他们的配合。 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 对这三方进行适当的安抚，那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这种背景之下，同时和人族、道门、天庭都能扯上关系的李牧，就显得格外令人醒目。 牵扯的越多, 就越不能肆意妄为。最起码在证道混元的节骨眼上，李牧不会瞎折腾乱得罪人，凭白增加人劫的难度。 “天命佛道大兴，为了以全天数，小僧欲传经东土，不知大帝有何看法？” 如来开门见山的问道。 修为境界越是高深，能够玩儿的套路就越少。大家都是活了亿万年的老狐狸，谁也别想糊弄谁。直接把话摊开了说，反而比套路更容易成事。 “西游传经如何安排，乃是佛门之事，吾辈只是配合行事，其看法并不重要。 不过佛祖既然开了口，本帝也就说说自己的看法。事实上，上一次蟠桃盛会之后，我们就已经深入沟通过。 西游传经团队由佛门负责组建，自然是毋容置疑。除了天命之人外，道门和天庭各出一人，也是事先约定好的。 考虑到佛门大兴在人族，为了更好的传播佛法，故取经团队之中必须要有人族代表。 天道注重平衡，大兴之前必有考验。天道之下九为极数，本帝提议设置九九八十一道劫难，作为传经团队的考验。 除了事先约定好的考验之外，剩下的佛祖可自行安排。只要不影响人族气运，不伤及道门、天庭颜面即可！” 李牧直言不讳的说出了条件。 道祖要大家配合佛道大兴，不代表之前的约定就作了废。除非佛门的拳头能够超过道门，否则事先的约定就必须要履行。 天庭就更不用说，佛法东传想要成功，最重要的就是需要天庭配合。 要不然天庭搞个严打，西行路上的妖魔鬼怪都可以变成乖乖孩子，一路好酒好菜的将取经团队送到灵山。 没有经历层层考验的传经，还不如直接派人将经书送到东土，根本就获得不了天道的认可。 这还算好的了，仅仅只是增加了佛法东传的难度。要是再狠一点儿，天帝下一道召令：禁制山神土地、漫天神佛在地仙界施展缩地成寸，取经团队一万年都到不了灵山。 洪荒世界广阔无比，从东土到灵山圣地的距离“十亿八千万里”都量不完，以凡人之驱如何能够走得完？ 要知道妖兽的领地概念可是非常强的，像西游之中那样一个山头、接一个山头的出现妖王，领地纵横交错到了一起，相互之间没有发生冲突，也没怎么进行交流，简直就是奇迹。 这些都在天庭的职权范围之内，佛门不给好处就公事公办。只要是按规则办事，谁也都不能说什么。 天道有意让佛门大兴不假，可天条同样也是获得天道认可之后，才广而告之的。天庭遵循天条行事，同样也是顺应天道。 想要天庭变通执法，佛门就必须拿出切实的利益进行交换，手握大义就是这么任性。 相比之下，作为佛门大兴重要组成份子的人族，反倒是话语权最弱。 人族的实力虽然不弱，可背后既没有圣人做后盾，又没有大义可为倚仗，说话自然不硬气。 当然，人族的胃口也是最小。连塞人都懒得奢望，仅仅只是要求取经团队之中有人族。 这么小的要求，佛门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真要是惹恼了人族圣地，在背后给他们不断添乱，即便是完成了佛法东传，大兴也会变得遥遥无期。 不就是有人族参与嘛，有多余名额就给人族中佛门弟子好了。若是没有，大不了派人转世入人族。 何况到人族之中走上一遭，深入了解人族的情况，在未来的佛法东传中也会更加顺利。 “善！” 如来爽快的答应道。唯恐反应慢了，李牧又提出新的问题刁难他们。 尽管双方打过的交道不多，如来对李牧这位身兼多职的大能，了解的却是非常深。 遥想昔日大家一起在昆仑山听道时，多宝如来就是山中最亮眼的崽儿之一，李牧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虾米。 无数年过去了，今日的李牧已然站到了三界巅峰，甩开了一起听道的众同道一大截。没有过人的能耐，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作为见证者，如来比一般人知道的更多。对李牧的崛起之路，要进行形容除了“传奇”，还是传奇。 甚至如来都怀疑，李牧乃是隐藏的气运之子，或者是混沌魔神转世。否则，没有办法解释他修为的快速提升。 怀疑也没有关系，混沌魔神和洪荒处于敌对关系，但转世的混沌魔神却恰恰相反，反而成了世界的一笔宝贵财富。 洪荒之中混沌魔神转世的大能也不在少数，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鸿钧老祖，其下还有接引、准提西方二圣，伏羲、女娲同样是其中的佼佼者。 未出世的猴子，加上道门、天庭塞进来的人，取经团队的名额已经去了三个，留给佛门的操作余地，实际上已然不大。 取经虽然是大功德，可架不住分得人多。若是取经团队人数过多，就会沦为鸡肋。 与其将宝贵的功德分散到多人身上，还不如集中起来培养一人。尽管这么一来，天庭和道门也会占到更大的便宜，但也能够让他们更好的配合。 盘算了一遍之后，如来缓缓说道：“混沌生四象，四象演乾坤，故取经团队以四人为最佳。 此事乃佛门大兴之始，故取经人之首当为佛门弟子。其下可收三徒，天命之子居首，道门、天庭代表居其次。 大帝提议的九九八十一难考验，除了佛道天庭共同议定的劫难外，尚有三十六难还需诸位出手相助。” 神圣的传经变成了赤裸裸的交易，以一个憋足的理由出现在了台面上，众宾客皆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显然类似的操作在洪荒世界发生了不只一次。 对众多不涉世俗的隐世种族而言，对接下来的佛道大兴并不感兴趣。派代表参加会议，那只是为了刷一刷存在感。 能够捞到好处最好，占不到便宜也无妨。心中无欲望，自可任尔东西南北风。 只是大族之中也有例外，如来的话音刚落地，龙族的准圣敖赘就突然开口说道：“龙族可出一脚力，以辅佐取经人西行。”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众宾客雷得不行。不愧是龙族，这份见缝插针的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毕竟，在洪荒世界之中混，大家都是要脸的。让自家子弟过去给取经人当坐骑，即便是有大功德加身，大家的脸上也过不去。 可是这里面不包括龙族。面子虽然重要，可哪里有里子来得实惠？ 神话传说中，龙族一次又一次的当背景板，依旧混得不错，可不仅仅是有人在刻意针对他们，很多时候都是他们自请入场的。 当然，有付出就有收获。同为上古时代幸存下来的大族，龙族就是比凤凰、麒麟混得要好。 这一次也不例外，为了捞取这份功德，敖赘干脆连脸都不要了。取经团队没有名额，那就强行插入一个名额来。 反正自上一次谋划成功之后，龙子龙孙都在洪荒烂了大街。不仅沦为了一众仙佛的坐骑，就连天庭宴会的餐桌上都出现了一道美食——龙肝。 这么大的羞辱，龙族都能够忍下来，送一子弟充当取经人的坐骑，貌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看着如来吃瘪，李牧果断的送上了助攻：“西行取经劫难重重，取经人肉体凡胎，难以承受行路之苦。 凡俗坐骑难档妖魔鬼怪，若龙族能够贡献一脚力，对取经大业来说，也是功德无量！” 取经人“肉体凡胎”，摆明就是为了恶心佛门，故意增加西行取经的难度。可是架不住认可的人多，李牧刚提出来就获得众宾客的一致认同。 没有别的原因，谁让佛门大兴挤占了各方的利益呢？迫于道祖的压力，大家不好直接搞破坏，但恶心一下佛门还是可行的。 对很多大能而言，魔界入口封不封印并不重要。纵使群魔入洪荒，对大家的影响也不大。 魔界再怎么牛逼，那也只是罗喉未入混元之时开辟的，碰巧赶上大运才化作一方大千世界。同洪荒世界相比，双方存在着明显的差距。 众大能又不都是死宅，偶尔好奇心发作，遣一分身投影入魔界一游，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正是因为了解，大家才对佛门大兴不满。在很多人看来，这次封印魔界入口就是：鸿钧老祖为佛门大兴寻找的借口，主要目的是偿还昔日大战留下的因果。 以魔界的实力，单独对上一方洪荒大势力尚可，同时对上众多势力，绝对是自取灭亡。 真要是天道想针对魔界，只需将佛门大兴的功德拿来做奖励，大家非常乐意出手将魔界耕耘一遍。 直接物理超度，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可比加持封印有效得多。 胳膊拗不过大腿，阻拦不了佛门大兴，那给佛门添堵总可以吧！ …… 新年快乐 转角处，夏秋灵兀然听到几个婢女的议论声。 “听说啊，皇后娘娘是受了齐贵人的撺掇，才去教训夏贵人的。” “可不是嘛，齐贵人日日都在皇后面前嚼舌根子呢。” “这齐贵人心眼可真够多的，先前咱们阮妃娘娘的皇子，不就被她推没了么？” “如今还不老实呢，夏贵人遭她惹她了？” “幸好夏贵人来的是咱们宫里，也只有咱们阮妃娘娘能护住她了。” 几个婢女义愤填膺，说得情绪高昂，又嘟嘟囔囔的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才各自散去。 夏秋灵听着，拳头一点点握了起来。 这齐贵人是什么人，为何要同她过不去？怪不得皇后这般对她，竟然受了贱人撺掇的缘故。 夏秋灵问身旁的小梨小苹，“听她们说，这齐贵人，推过阮妃娘娘？” 小梨惊讶道：“这么大的事儿，小主您没听说过？阮妃娘娘哭了好些时日呢，也就因那事，齐贵人才被降了位，她原本是嫔位。” 这事儿的消息大概被谁压了下来，宫外确实都没听说过阮妃怀过身孕，齐嫔被降为贵人的事也无人议论，因而夏秋灵一时都不知这齐嫔是谁。 不过说到先前为嫔，夏秋灵就知道了，宫里妃位嫔位的不多，那可不就是刑部侍郎家的闺女，齐玥。 这贱人，害她如此，又害过阮妃，实在歹毒。 小梨扶着她，道：“小主，您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同阮妃娘娘商量，娘娘人很好的呢。” 夏秋灵问：“阮妃娘娘同皇后关系如何？” 小苹抢着回答：“您见过哪个皇后能跟得宠的嫔妃关系好的？咱们阮妃那么得宠，跟皇后哪能亲近呀。” “就是就是，都是面上和善一些罢了。”小梨附和，“您看齐贵人跟皇后交好，齐贵人又将咱们娘娘推得小产，咱们娘娘能不记恨吗？” 夏秋灵心想，这么看来，她的确同阮妃有共同的敌人啊。 可是要怎么才能让阮妃接受信任她呢？ - 几日的相处下来，夏秋灵发现阮妃待她挺热情的，可就是有那么些疏离距离，显然没把她当自己人。 夏秋灵有些夜不能寐，她也不是不怕死，日日怕着皇后来找自己麻烦，又转念想到皇后的另一个眼中钉阮妃，阮妃就能活得好好的，恣意得很，看来这个大腿必须得抱上。 小梨给她剥核桃的时候，无意间说了句：“阮妃娘娘最信得过小桃了，昭纯宫里那么多人，娘娘就对小桃最好。” 小苹附和道：“娘娘小产那会儿，小桃当众指着齐贵人骂，多勇啊。娘娘最恨齐贵人了，小桃做到如此，娘娘还能不对她好么？” 小梨得意道：“那齐贵人，有皇后保着又如何，还不是被降了位，阮妃娘娘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夏秋灵若有所思。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如果也对齐贵人动了手，阮妃不就会把她当盟友了？ 她已经得罪皇后了，还怕多个齐贵人么？ 小梨又道：“那齐贵人真不是个省心的玩意儿，又娇贵得很，对杏花粉还过敏。那会儿有个婢女不小心把杏花粉洒她胳膊上了，起了一片疹子，她就变着法子把那婢女给逼死了。” “不就留个疤，至于吗？”小苹指了指殿门外几棵杏花树，“这季节都是杏花，齐贵人别出门得了。”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 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小梨噗嗤笑道：“她哪能不出来？她最闲不住了，每日都要去御花园的千鹤亭里去坐坐呢。” 夏秋灵看向门外盛开杏花树，眸光闪烁了下。 - 听闻夏贵人摘了一篮子杏花，费了几个时辰磨出一堆粉来，精心打扮过后，由小梨陪着去了御花园。 小桃感慨道：“这就是明妃所说，手段了得的夏贵人？” 阮薇仔细涂着指甲上的寇丹，笑着说：“全凭夏贵人对宫里的情形几乎一无所知，这至少能确定，夏贵人跟明妃是真关系不合。” 夏贵人并不是蠢，是被现状逼得没法子了，她脸伤未愈，皇上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直到昨日这张脸恢复得差不多了，皇上才对她有了笑容，等不及的宠幸了她。 皇后依然是皇后，哪怕把夏秋灵成这样，依然日日受着所有嫔妃的臣服请安。 夏贵人被迫的认清如今的局面，若再不找个粗壮的盟友庇护，或许这脸还没好两日，就又被皇后找事儿了。 对齐玥动手，她也是在赌，赌自己刚好的这张脸，会让皇上宽容她，也赌阮薇会护着她这个盟友。 “娘娘怀疑过明妃？”小桃惊讶道。 怎么能不怀疑呢，口脂毕竟从明妃那儿出去的。尽管那天在皇帝面前给皇后洗脱清白时，明妃句句都是助攻，可也有那么一种可能，便是她知晓事情败露，于是彻底撇清自己。 夏贵人再怎么都是夏侯身边出来的人，夏贵人作为一杆枪，若在主子的指示下出了事儿，明妃也容易被牵连。因而明妃也很有可能，刻意制造出同夏贵人交恶的假象，这假象对她有利无弊。 所以阮薇先前，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明妃的怀疑。 然而夏贵人真的对齐玥动了手，那绝对能说明，夏贵人和明妃确实没有通气儿，否则夏贵人绝干不出这样的事儿。 阮薇涂好了最后一个指甲，静然放置之时，外头宫女大喊道：“娘娘！出事儿啦！” “齐贵人的脸毁啦！” - 齐玥自从降位之后，住在方嫔的永宁宫中。 这会儿齐玥在永宁宫的偏殿里大声哭着，太医在她身侧，该用的药都用了，其他再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能保证不留痕迹，便有些束手无策。 偏殿外头，夏秋灵跪在那里，愧疚的留下了眼泪：“妾身只是喜欢杏花粉的香气，想同齐贵人一同分享的，哪知不小心洒了，妾身实在不是故意的呀！” 于初梦和颜悦色道：“既然是无心的，本宫也不会怪罪于你。” 夏秋灵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抬起头。 于初梦笑着说：“起来吧，跪在地上多凉啊。” 她有什么好怪罪的呢，这事自然有玄玮来处理，她做个和稀泥的和事佬看看戏得了，口舌都不必浪费。 夏秋灵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更不敢从地上起来。 第八十四章、贪 取经五人团凑齐，灵山圣会也落下了帷幕。至于剩下的劫难安排，那都和李牧没有关系。 伴随着西游的临近，李牧感觉自己的证道之日已经不远。修道之人在这方面的预感可是非常准的，顾不上继续给佛门添堵，就早早返回了天庭。 修行路上劫难不断，何况是证道混元。外界只看到了李牧的一帆风顺，却没有看到他一路走来的苦心谋划。 顺风顺水的大前提是大功德加身。洪荒天道就是这点儿好——认死理，只要舍得花费功德，修行路上的劫难都可以削弱，甚至是消弭于无形。 天劫没了，地劫和人劫自然不再话下。毕竟，李牧早早报上了圣人的大腿，又没有招惹啥敌人，还有人族大兴的大势，加上一身大功德。 汇聚了这么多有利条件，要是还有劫难加身，那就没天理了。 可这种顺风顺水，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花功德如流水，外界都以为他身居大功德，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功德确实还有一些，但是想要避过混元劫数，还差了那么一丢丢。 若非为了增加证道混元的概率，他才不会苦心谋划往天庭里面钻。 别看伯邑考和雷震子死得惨，那都是他们气数将近，自取灭亡。即便是如此，李牧都谋划了许多年才得手。 若是两人脸皮足够后，不在乎外界舆论的影响，硬是窝在天庭之中不挪窝，李牧也拿他们没折。 暗地里下黑手是一回事，明面上对天庭六御大帝出手，那就是对三界政府的挑衅。 得罪天庭众神事小，关键是站在了天道的对立面。敢同天道大势对着干的铁憨憨，这年头已经很少有活着的了。 大秦的迅速灭亡，也不乏击杀勾陈大帝天数反噬的因素。若非担心天数反噬太过厉害，李牧也不会拉上妖族一起承担击杀紫薇大帝的因果。 现在易位而处，李牧自然要最大限度的利用勾陈大帝带来的优势。别的姑且不论，混元劫数就可以放在天庭之中。 真要是遭遇人劫阻道，凭借手中的一众小弟，将天庭拖下水还是不难的。 “祖师，天帝有请！” 亲疏有别，在任何地方都有体现，勾陈帝宫也不例外。外人称呼李牧为大帝, 但武道一脉的门徒却都是称呼他为“祖师”。 简简单单的“祖师”两个字, 看似平平无奇, 实际上却是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诸神：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作为天庭第二大派系，且占据着最多的神位，武道一脉门徒的身份, 还是足以令众人自豪的。 唯一遗憾的是武道一脉尚未诞生圣人，无法同大教进行争锋, 只能玩儿打不过就加入。 冲来人微微点头, 李牧暗自沉思了起来。自己前脚抵达天庭, 天帝就发出了邀请，显然不会为了一件小事。 只是眼下佛门大兴在即, 为了避免招惹上麻烦，各大势力都不愿意跳出来搞事情。洪荒正处于难得的太平时期，天庭并无大事发生。 除非商议佛门大兴之事对天庭带来的影响, 或者说是天庭要采取的应对措施。若是如此的话, 那么天庭诸神少不了都要参加。 毕竟, 李牧虽然和昊天有过几次交际, 但双方都心存顾虑，完全是浅尝即止, 妥妥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除了合作了一把，谋取六御大帝之位外，并没有利益来往。何况两人乃天庭最大两大派系的领头人, 关系想亲密都难。 搞不清楚状况，李牧还是欣然应邀。甭管怎么说, 天帝的面子都是要给的。 在天庭之一亩三分地，李牧可没准备和天帝争锋, 大家现在想要的东西不一样，完全没必要成为敌人。 …… “见过陛下！” 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 若非气息没有发生变化，李牧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令一众佛道大能头疼的昊天大帝。 显然，昊天这些年也没有白过，将天帝职责丢给自我尸后，经过多年的潜修昊天的修为已经远超当年。 只不过现在的昊天是：成也天帝之位，败也天帝之位。 作为名义上的三界之主，天帝之位本就具有大机缘。凭借天帝带来的大气运、大功德, 昊天的修为也是一路扶摇直上。 可“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天帝在享受功德、气运的同时，也承担着相应的权责、因果。 昊天现在的情况非常明显，修为确实蹭蹭往上冒, 可是积累下来的因果，也在与日俱增。 因果缠身，对修士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即便是贵为天帝，也不能够例外。 眼下的昊天，就是受困于同洪荒众生的因果，导致修为受阻，难以更进一步。 迈不出这一步，莫说是混元大道，就连现在的尊位都不能永久保留。若是继续下去，没准哪天就会被天道所厌弃。 “太华道友，客气了！这里没有天帝，有的只是一名普通的求道者，道友不妨称呼我为：昊天。” 昊天漫不经心的说道。 仿佛荣耀、繁华、权力，在他眼中都成为了过往云烟，完全不值得一提。 这一幕，让李牧重新认识到了昊天。 “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荣华富贵就够让人难忘的了，何况是至高无上、一言可定三界众生命运的权力。 略微迟疑之后，李牧直接开口问道：“不知昊天道友这次邀请贫道，所谓何事？” 昊天都能够放下，他自然也能够放下。在李牧看来，所谓身份地位啥的，完全不及自身实力来得靠谱。 若非他的实力足够强，昊天也不会放下天帝架子，这么平和的同他交谈。 非是放不下架子，问题的关键在于值不值得。龙不与蛇居，强者不与蝼蚁为伍，平辈论交的前提永远都是实力。 “太华道友，请看！” 话音刚落，只见昊天手中的水镜迅速扩大，画面之中呈现出了茫茫混沌。 透过深邃的混沌，隐约可见三五成群聚集起来的混沌魔神，其修为也是层次不齐。 修为最差的只有大罗之境，而修为最高的仅仅只是一道虚影，根本就看不清面部表情。 即便是如此，李牧都不敢直接进行窥视，以免引起对方的注意，给自己带来生死危机。 强者的尊严不容亵渎，能够窥视到一缕蛛丝马迹，还不被对方给发现，就足以证明昊天手中的宝镜非同凡响。 画面还在不断变化之中，在穿越无尽虚空之外，画面之中出现了一个个小点。若非李牧观察仔细，都险些给忽略了过去。 尽管这些世界的层次都很低，但是在茫茫混沌之中，能够遇到一方世界，那都是撞了大运。 继续观看画面，李牧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在遥远的虚空之外，一个巅峰时期的大千世界正在不断移动，隐约可以判断是冲着洪荒世界来的，不时还吞噬着一个个新生的世界。 画面到了这里戛然而止，意犹未尽的李牧暗自叹了一口气。可惜过了一次了解域外之敌的机会。 不知是昊天镜本身的能力有限，还是昊天有意而为之，这都是李牧距离真相最近的一次。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之后，内心依旧忐忑的李牧，不确定的问道：“昊天道友，这可是即将入侵的域外魔神？” 不关心不行，能够被称作魔神的，就没有一个好相与的。若都是修为低下的魔神还好，要是来了混元之上的魔神，李牧也得抓瞎。 “不错！正如太华道友所猜测的那样，这些都是入侵洪荒的域外魔神。 不过昊天镜威能有限，贫道也只能观测到其中的一小部分，或者说是他们故意放出来，让我们看到的。” 昊天淡定的说道。 仿佛是心有成竹，对域外魔神入侵之事，丝毫不放在心神。 见到这一幕，原本有些慌乱的李牧，突然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敌人来势汹汹不假，可洪荒世界也不是软柿子。若非洪荒世界接二连三的爆发量劫，致使大量的强者陨落，伤到了元气，也不会陷入窘迫。 事情是谁搞出来的，自有谁来负责善后。真要是天塌了下来，也是鸿钧老祖和六圣先顶着。 要是这些人顶不住，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以李牧现在的修为，可没有作用大战胜负的能力。 “想必昊天道友邀请贫道过来，应该和域外魔神入侵有关吧？ 只是以贫道这点儿微末之能，怕是很难在这样大战之中发挥多少作用！” 李牧面无表情的说道。 逞强是不可能逞强的，参与这种层次的大战，一不留神就得一命呜呼。在没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前，李牧可不会去送死。 “没错，贫道邀请太华道友过来，确实是因为混沌魔神入侵洪荒。 只是太华道友实在是过谦了，以道友的实力，在混沌之中也绝非弱者。 洪荒世界的本源最为丰厚、天道法则最为严密，才缔造了接二连三的修行圣世，这是其它世界所不能比的。 因为先天本源的缘故，在同境界之中，我洪荒世界走出去的强者，在混沌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远非普通世界的生灵所能比。 别看入侵的域外魔神之中混元修士不在少数，真要是动起了手来，能够胜过太华道友的却寥寥无几。 若非如此，诸圣也不能轻松击退一众混沌魔神的袭扰。以贫道之见，诸圣应该有一个针对域外魔神的大计划，否则出现在洪荒附近的混沌魔神早就死光了。” 昊天笑呵呵的解释道。 同样是证道混元，在不同的世界证道，所面对的难度也不一样，相应的实力也会大受影响。 真要是所有的世界，都洪荒世界一般天道法则严密、难以参悟，恐怕混元修士都要绝迹混沌。 没有办法，谁让诸天世界所蕴含的法则不一样。很多世界本身的法则都不完整，想要证道混元注定免不了投机取巧。 要么身合天道，倚仗天道之力的加持证道；要么前往混沌寻找高等级的世界本源吞噬，强行证道混元。 相比苦修来的修为，投机取巧带来的破镜，终归要差上一筹。再加上先天本源的差距，这种差距还会进一步放大。 像李牧这样的洪荒顶尖大能，或许不是这种伪混元修士的对手，但在其手下保命还是不难的。 想要弥补这种差距，要么进入洪荒世界转世重生，要么吞噬洪荒世界的本源，弥补自己之前欠下的功课。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洪荒世界受到一众域外魔神窥视的根本原因。毕竟，修士先天本源不足，往后的道路将异常的艰难。 “昊天道友，莫非是想要主动出击，图谋其中一方、或者是几方域外世界？” 李牧试探性的问道。 “果然，还是太华道友懂我。域外魔神来势汹汹，作为三界之主贫道岂能坐以待毙？ 与其等敌人打上门来，不如主动出击打出去，真要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们也能够增加抗风险的能力。 何况域外魔神虽然来势汹汹，但参与此次计划的一众域外世界，实力却是层次不齐。 若是太华道友愿意与贫道联手，对上最强盛的几方世界，我们或许力有不及。但是对上其中最弱的几方世界，胜算还是很大的。 一方顶尖大千世界的本源，足以令你我二人同时踏足混元。 当然，这种取巧的突破方法并非最优，以太华道友的卓越天资多半不屑于为之，贫道也是如此。 可一方顶尖大千世界的价值，也不仅仅只是本源。若是能够掌控一方顶尖世界、经营起来，对吾等来说也是不小的收获。” 昊天坦率的说道。 说话间，全然没有一丝紧张，仿佛丝毫不觉得李牧会拒绝他的提议。 沉思了片刻功夫之后，李牧不得不承认自己动心了。这种独立生存在混沌的大千世界，可不是依附洪荒的伪大千世界能够比的。 真要是占据一方大千世界，对所有大能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诱惑。 第八十五章、混元有劫 半晌功夫后，李牧缓缓开口问道：“洪荒之中大能无数，不知太华何德何能，居然能如此受昊天道友的看重？” 利益动人心，可李牧终归不是什么愣头青。他同昊天之间的那点儿君子之交，明显支撑不起眼下这份信任。 真要是想要谋划异世界，三界之中可供昊天选择的合作对象，最少也有双十之数。要是没有特殊原因，这么大的馅儿饼，凭什么砸到自己的头上？ “哈哈……” 一阵笑声过后，昊天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太华道友太过谨慎了。洪荒之中大能无数不假，可真正能够令朕放心合作的却是不多。 混沌之中还存在别的世界，在洪荒之中从来都不是秘密，盯上异域世界的同样也不会只有朕一人。 那帮从上古时代活下来的老古董，都没有少在混沌之中布局。看似这次域外魔神入侵是偶然，实际上也是必然。 对很多在上古时代争斗中的失败者而言，现在域外魔神入侵，就是最好的翻盘机会。 现在不断靠近的异域世界，也不一定都是敌人，同样也可能是洪荒世界之中某些大能的谋划。” 得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李牧先是心中一惊，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域外魔神可以图谋洪荒世界，洪荒大能同样也可以打域外世界的主意。毕竟，不是所有的大能都喜欢在窝里斗。 相比功德气运，世界本源的价值无疑更高。不能对自己出生的世界出手，但是对域外世界出手那就没顾忌了。 既然这些洪荒大能可能在域外有所谋划，昊天自然不敢同他们合作。 合作的基础是对等，只有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才能够保证约定正常履行。 万一运气不好，一头扎进了对方经营多年的世界，还不被吞得渣都不剩！ 在这种背景之下，出生偏晚、来不及布局的李牧，就成为了最佳的合作对象。 只是李牧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昊天敢于谋划异世界，必然有其倚仗。展示出来的昊天镜, 绝对不是其最终的底牌。 李牧的神通虽然不小, 可能否压过昊天依旧是一个未知数。毕竟, 帝道同样也是“芶道”，任何一名成功的帝王都是善于隐忍的主。 略微迟疑了一下之后, 李牧慎重其事的回复道：“承蒙昊天道友厚爱，太华本不该拒绝的，但兹事体大, 太华一时无法做出决定，还请昊天道友见谅！” 甭管理由多么充分，可终归是天上掉馅儿饼，由不得李牧不慎重。 一方面是双方的信任度不够, 难以令李牧放心；另一方面则在于：异世界不是小白兔，同样也是会吃人的。 几乎所有的洪荒大能都打过意异世界的主意，真正付出行动的也不在少数, 可真正谋划成功的却是寥寥无几，更多的只是一个过客。 大部分洪荒大能都只能在域外布置后路，真正占据一方高等级域外世界的，绝对比凤毛麟角稀少一万倍，最起码李牧没有听说过谁成功了。 或许是成功的大能比较低调，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传出, 也足以说明其中的难度。毕竟, 不是所有的大能都需要低调。 比如说洪荒六圣，又比如说鸿钧老祖, 这些洪荒世界的顶尖大人物, 就没必要这么低调。 对次一等的大能同样适用，若是能够将一方大千世界带过来融入洪荒，天道绝对不会吝啬奖励。 这次域外魔神入侵, 所采取的手段就是携带世界融入洪荒世界, 为得就是避免遭到天道打压。 凭借壮大洪荒世界的功绩, 哪怕是异域生灵，同样有可能获得合法身份。 理论上来说, 只要拿出的好处足够多，对天道的帮助足够大, 甚至有可能一步登天证道成圣。 当然, 能够干出这般惊天大事的大能，多半已经证道混元，对圣位的渴望度，并没有普通修士那么高。 最起码李牧若能够证道混元，就不会去打圣位的主意。没有法子，谁让洪荒世界有合道者呢？ 传说中的鸿蒙紫气，有没有被鸿钧老祖动手脚不知道，但诸圣受鸿钧老祖辖制却是不争的事实。 对有志于大道的李牧来说，这种需要长期受制于人的圣位，那是不要也罢！ 只见昊天微微一笑，仿佛对李牧的回答早有预料，慢条斯理的回复道：“应该的，太华道友自便即可。不过这种事情不可拖得时间太久，否则恐生变故。”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昊天在提到“恐生变故”时，眉宇间突然一紧，仿佛即将有大事发生一般。 觉察到了这一切的李牧，当即回复道：“昊天道友放心，无论太华是否参与，千年之内贫道必会给道友一个答复，定不会误了大事！” 作为一名后起之秀，李牧对洪荒世界了解的实在是太少，对混沌的了解更是仅限于传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真要是想图谋域外世界，没有足够的情报做支撑是不可能完成的。要是两眼一抹黑就往里面冲，那就是在给人家送养料。 想要搜集域外世界的情报，不光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更需要足够的运气。 若是本体直接偷渡，纵使是贵为混元修士，也需要冒莫大的风险。万一被对方的天道给捕捉到，大概率会化作人家成长的养料。 最安全的做法是分魂转世，不携带任何修为进入。就如同游荡在混沌的魔神残魂误入一方世界，因为不存在任何威胁，会被天道直接给无视掉。 只是安排归安全了，但是想要成功的带走情报，却不是一般难。 首先，就是各个世界的转世规则不一样。万一遇到一个不讲效率的世界，先将残魂打散重组之后再放入轮回，那就直接完犊子了。 即便是渡过了最凶险的轮回转世，也不等于万事大吉。想要搜集情报，先得觉醒前世记忆才行，其中的难度只有遇上了才知道。 这一切全部搞定，那也得有搜集情报的实力。要做到这一点，先得成为世界的高层才行。 从弱鸡成长到一方大能，这一路上需要经历的磨难、劫数，绝对不在少数，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除非能够开挂，否则光搜集情报这一关，就能够卡死无数的大能。 论开挂李牧不怂，可这需要大量的时间。要在域外世界混成大能，所需要的时间绝非一星半点儿。 昊天有恃无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料定了李牧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谋划。想要图谋域外世界，只能同他进行合作。 若是合作达成，那就意味着天庭之中最大的实权派，和仙神人数最多的武道派结了盟。 两大派系合作，基本上可以左右天庭的全部决议，到时候昊天就可以动用整个天庭的力量，为自己的计划服务。 统帅三界的天帝，加上执掌三界兵戈的勾陈大帝，那可是能够做很多事的。 只要他们愿意，甚至能够打着维护三界安危的旗号，忽悠天庭诸神发起一场对域外世界的远征。 想到这里，李牧眉头微微一皱。自己的混元契机刚刚来到，就遇上了这档子事，很难不让他产生联想。 凭借这么多年的经营，李牧若是证道混元，洪荒世界内部很难出现大的劫数。 在诸圣不出的时代，“人族+天庭+道门”，这样的阵容即便是遇上阻道，那也大概率能够逢凶化吉，搞不好出手阻道都没有。 毕竟，人都是会权衡利弊的。在洪荒这种充斥着人情世故的世界，没有谁愿意无缘无故的给自己招惹大敌。 包括同李牧存在过节的佛门和妖族，想要出手也会三思而后行。 尤其是佛门，在现在这种节骨眼上，绝对不可能人族开战，否则大兴就会变成大劫。 天道给予的佛道大兴，气数再怎么强盛，也抵不住人族是天地主角。真要是两者对上了，天数也会发生改变。 以李牧对天道的了解，最终的结果大概率是两败俱伤。简单的说就是人族气数大减，佛道大兴直接成泡影。 对鱼龙混杂的佛门而言，佛道大兴就是支撑这个组织精诚团结的最大支柱。一旦丧失了这根支柱，佛门的内部矛盾就很难压制下去了。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搁在谁的身上都会三思而后行。 佛门不敢妄动，妖族就更加动不起来。以李牧的作风，真要是证道混元，不窝在天庭之中才怪。 带大军强攻天庭，这种超级大蠢事，从来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干出来的。 本来妖族的日子就不好过，再来这么一波，他们就得直接凉凉。谁让他们的背后没有圣人呢？ 尽管女娲娘娘同妖族渊源破深，可她同人族的渊源同样不浅。手心手背都是肉，在面对人妖两族冲突之时，女娲娘娘绝不可能无条件站队妖族。 某种意义上来说，李牧能够证道混元，对女娲娘娘而言也是一大助力。 有造人的因果纽带在，除非是女娲主动翻脸出手，否则李牧是不可能同她敌对的。 能够从巫妖量劫之中活下来的妖族大能，就没几个胆肥的。在没人兜底的情况下，敢作死的人着实是不多。 洪荒之内的劫数不够，那就只能拿域外的凑。毕竟，证道混元有劫乃是定数。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咪咪阅读， 安装最新版。】 回到勾陈帝宫，李牧立即加紧对手中大军的建设。真要是图谋异世界，没有小弟是不行的。 若自己的道劫真在域外世界，那么没得说，再大的风险也要走上一遭。 莫说是和昊天与虎谋皮，就算是合作对象换成任何妖魔鬼怪，李牧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谁让昊天手中有至宝昊天镜呢？ 仅仅只是一个位面坐标，就能够窥视到对方世界的基本情况，这样的神器恐怕整个混沌都不多见。 尤其是这玩意儿，还是鸿钧老祖赐予他的，想要在暗地里进行谋划，李牧都不敢。 …… 就在李牧这位勾陈大帝厉兵秣马，全力备战的时候，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花果山的宁静也被打破了。 石猴出世，那可是真的石破天惊。毫无疑问，花果山的一众生灵，好日子即将走向终结。 作为“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灵气浓郁的花果山，可是洪荒世界不可多得的宝地。 现在已经不是洞天福地遍地的上古时代，在正常情况下，这种宝地一旦出现，就算不被大能盘踞，也会落入大势力手中，最起码也会吸引一大帮的散修定居。 可灵气浓郁的花果山，却一直都默默无闻。仿佛被结界所笼罩，不光是没有散修在花果山定居，就连周围的妖魔鬼怪也对花果山视而不见。 最奇葩的是不远处还有人族国度存在，可这些人就是无视了花果山。明知道是一座宝地，却无人生出贪婪之心。 毫无疑问，能够有这种改变四方的大手笔，必定是有圣人出手影响了周围的众人。 花果山的一众生灵，尤其猴群，在过去的无尽岁月里，着实是过了好日子。 尽管遭到外力压制，难以拥有高深的修为，但是在花果山的一亩三分地，他们真正做到了大逍遥。 可惜这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祖辈们享受到了其中的大红利，就需要后辈为此买单。 当然，对现在的猴群而言，谈这些或许是多余的。大部分猴子，都是活不到大劫开启时的。 世界这么残酷，能够在无忧无虑、逍遥自在之中寿终正寝，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冲天而起的石猴从诞生开始，就吸引了无数三界的大能的目光。大家都在静静的等待着，准备欣赏佛门导演的耍猴大戏。 原本李牧也该是其中的一员，默默的充当着吃瓜群众。若是有机会的话，还可以暗中谋划一把，拖一拖佛门的后腿。 可惜现在这种好日子，已经暂时和他宣告绝缘了。有混元道劫的利剑悬在头上，李牧已然顾不上吃瓜看热闹。 …… 第八十六章、稳重版的孙悟空 踏入了凤栖山，绚丽的琴声直接扑面而来，在音乐的殿堂里洋溢出无尽欢快的气息。这种独特的迎客方式，也算是伏羲的标配。 不得不承认，伏羲有修炼音律大道的天赋，光聆听琴音，李牧就感受到了浓郁的大道气息。 天机大道、先天八卦、音律大道，以上三种大道伏羲圣皇都修炼到了极其高深的境界。 这还只是明面上显露出来的，暗地里还隐藏了多少底牌，谁也不知道。 不过想想也正常，巫妖量劫何其凶险，一众妖族大能死伤惨重，可作为妖族的两大皇者，伏羲、女娲不仅脱劫而出，甚至还能够更进一步，就知道他们的不简单。 “吃软饭”，那只是某些心怀嫉妒的家伙，在暗地里进行编排绯闻，实际上伏羲也是一路杀出来的，响彻洪荒的“羲皇”之名，可是诞生在女娲证道前。 自古以来，修炼天机大道的主，就没有一个是简单货色。一个个都是算无遗策的主，心思多得令人瞠目结舌，打起交道来最是麻烦。 别看李牧和三皇的关系都不错，那是因为大家一直以来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加上之前的香火情才能有现在的和谐局面。 真要是一起窝在火云洞中，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 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大家是真的好朋友，一旦涉及到利益，那就要迎接人性的考验。 作为一个活了亿万载的老怪物，李牧从来都不敢低估人性的可怕，故从来不去考验人性。 相比攀交情，李牧更喜欢直接谈利益。或许这样俗了一点儿，但这恰恰是最能够维系大家关系的方法。 伴随着李牧的出现，琴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爽朗的声音。 “贤者，大驾光临伏羲有失远迎，实在是抱歉！” 弹指间都弥漫着大道的气息，显然最近这些年，伏羲也没有白过。 尽管没能够迈出最后一步证道混元，但是对道的领悟明显是更上一个台阶。 若是在一个故步自封的世界，哪怕是水磨功夫，伏羲也能够慢慢证道混元。 很遗憾，洪荒世界明显不是一个故步自封的世界。尽管洪荒世界内部的力量受到压制, 但天道却无时无刻不再进步。 天道在不断成长, 关于混元的定义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纵使法则领悟已经圆满, 但这个圆满仅仅只是局限于之前的法则。 若是法则变得越发丰富，那么即便是修为不突破，修士依旧可以继续领悟下去。这才是无数洪荒大能经常闭关的真正原因。 “天皇客气了, 不请自来是为恶客，这次是太华孟浪了。 只是太华心中有一个疑惑, 需要道友帮忙解惑, 故尔不得不来。 前日有一道友, 邀请贫道往混沌之中的异域世界一行，以谋取机缘。太华对混沌和域外世界一无所知, 不得不来请教道友。” 李牧开门见山的说道。 都是被逼出来的，自己手中的情报少，那就只能求助信息情报丰富的打听。 因为崛起时间太晚的因素, 在一众洪荒大能之中李牧最多只能算混了一个熟脸, 有交情的寥寥无几。 在这有限的朋友之中, 对域外世界了解最多的, 可能就是伏羲了。 妖族在巅峰时期，不可能没有打过域外世界的主意, 证道后的女娲娘娘更没有道理不关注域外。 不奢望获得详细情报，起码得搞清楚一些基本信息，免得被人卖了还傻乎乎的帮人家数钱。 没有直接说出昊天的名字, 那都是李牧信誉的体现。至于谋划异域之事，根本就犯不着保密。 茫茫混沌之中有多少世界, 谁也说不清楚，也谈不上什么暴露。 这次入侵洪荒世界的世界, 仅仅只是无尽混沌之中的一小部分，或者说是临近洪荒的一众大千世界。 更远的世界, 即便是有心也无力。毕竟，挪移世界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长时间驱动世界在混沌之中履行，可不是一件轻松事儿。 如果只是累点儿、消耗大点儿，也不是不可接受，关键在于世界一旦移动起来，就将自己的位置暴露了出去, 容易引发猎食者们的贪婪。 昊天现在要打域外世界的主意，最大的原因就是对方暴露了位置。否则，想要在混沌之中找到一方大千世界可不轻松。 迟疑了刹那功夫后，伏羲缓缓开口说道：“贤者, 混沌之中的情况错综复杂，域外世界同样也是三六九等。 对吾等这般修为有用的世界，最起码也得是大千世界。这样的世界，天道的力量绝对不弱，最少也得是混元层次。 若是谋划得当，图谋一些弱一点的大千世界，还是有希望完成的。 只是这其中的风险非常大。最大的问题就是世界规则不同，作为域外来客一身修为必将受到压制。 据说某些特殊的世界，甚至能够直接将吾辈修士压制成凡人。为了保险起见，谋划异域世界必须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危险不光来源于域外世界，还有可能来自我们洪荒内部的大神通者。 真要是进入域外世界，最重要的不是要干什么，而是首先得隐藏好身份。 尤其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话到了嘴边，伏羲突然咽了回去。 不用进行过多的解释，光从伏羲紧张的眼神之中，李牧就读懂了一切。 先行进入布局的大能是威胁不假，可更大的威胁明显来源于更高层次。毕竟，他们都在打域外世界的主意，洪荒六圣、乃至鸿钧老祖也没有道理闲着。 明面上六圣被勒令驻守混沌，可实际上谁知道呢？搞不好这还是鸿钧老祖和六圣共同导演出来的大戏，用来糊弄众人的。 毕竟，洪荒的大能可以在域外进行布局，域外的那帮魔神也没道理不向洪荒进行渗透。 只要成功的潜入了进来，又足够的低调，不往诸圣跟前凑，被识破身份的可能还是非常低的。 如果推论正确，那么这次西游之行就越发的不同寻常了。搞不好封印魔界入口只是一个说辞，真实目的乃是诱使内奸冒头。 联想到神话传说西游之后的一堆烂事，李牧越发的相信这个推测。在内奸没有被全部揪出来的背景之下，再添上一把火，搞一个“道消魔长”继续钓鱼。 李牧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当下冲伏羲一拱手，用略显激动的语气说道：“多谢道友指教，太华实在是感激不尽！” 幸好多跑了一趟，要是提前没有准备，就傻乎乎的进入域外世界，搞不好就将自己给赔了进去。 现在李牧有些明白昊天的自信来源于何处了。在没有任何域外世界资料的情况下进入，那就如同是在拆盲盒。 既有可能拆出来的是世界本源，更有可能拆出来的是一口埋葬自己的棺材。 若是推测正确，现在的洪荒真是鸿钧老祖和六圣针对域外魔神布下的棋局，那么天帝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绝对不会简单。 捋顺了思路，李牧直接告辞回归天庭。不能拖下去了，证道的契机越发浓郁了起来，甭管昊天有什么惊天谋划，这一步他都必须要踏出去。 哪怕是白干活，李牧也认了。只要能够证道成功，那就是一力降十会，任昊天有再多的算计也是白搭。 …… 方寸山，三星洞。 初涉修行界的石猴，那是步步小心，唯恐惹怒主人生气，丝毫不见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 面对如此稳重的石猴，菩提祖师又是一阵头疼。不知是不是大兴开启，天道降下了考验的缘故，最近这些年佛门是流年不利，一系列的谋划那是接二连三的捅篓子。 好不容易请鸿钧老祖出面，勒令各方大能配合佛门的大兴，原本以为可以过几天舒心日子，结果量劫之子又出了问题。 安分守己的徒弟固然好教，可安分守己的石猴不会按照剧本走啊！ 但凡是心怀敬畏之心，就不会从龙宫闹到地府，再从地府闹到天庭，将一众演戏的仙神得罪的七七八八。 掐指一算，再三确认石猴没有被掉包过后，菩提祖师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是有人故意针对佛门就好，至于石猴为啥变得这么安分守己，菩提祖师只能归结于连续数年的漂泊，让猴子变得成熟了。 大戏已经开场，剧情就必须要展开，甭管后面的剧情能不能演下去，反正现在得先进行着。 先是收入门下，接着就将孙悟空给凉了起来，本以为能够激发他顽劣的一面，没有想到凭借平日功课里的经文，孙悟空硬是自悟出了一套修行吐纳之法，踏上了修行之路。 不得不承认灵明石猴的天资卓越，仅仅只是菩提祖师一个打盹儿的功夫，孙悟空就凭借自悟出来的一套修行之法，在短短数年时间就快要证得天仙道果。 如此惊人的一幕，直接将菩提祖师吓了一个半死。幸好他发现的及时，否则让孙悟空继续修炼下去，没准哪天就证道金仙、选定了道路，那就真的要完犊子了。 “悟空，你到洞中多少时日了？” 菩提祖师故作淡定的问道。 “禀祖师，弟子不知年月，只记得山桃成熟了七次，被我饱饱吃了七回！” 孙悟空欣喜的回答道。 或许是担心引发菩提祖师的不满，在说话间还不时留意菩提祖师的表情，仿佛是想要察言观色。 可惜这点儿小把戏，在菩提祖师面前完全不够看，自始至终他都是面带微笑。 “你想学些什么道术？” “那凭师父教我，只要有些道技，弟子就学！” 孙悟空笑呵呵的回答道。 见到这一幕，菩提祖师摸了摸胡须，故意挑逗道：“我教你求仙问卜，驱邪避凶之术如何？” “弟子愿学，还请师父教我！” 孙悟空的话刚说完，菩提祖师整个人都被这个答案搞懵了逼。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按照剧本不是该只学长生之术么？ 可是从眼前孙悟空这副真诚的表情之中，菩提祖师实在是挑不出毛病。略微迟疑了一下，或许菩提祖师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又继续补充道： “求仙问卜，驱邪避凶之术，尽是小术也，皆不可得长生，你可要想好哦？” “师父请放心，弟子不挑的。常言说得好，技多不压身，师父有什么神通仙术就教吧，弟子全部都愿意学！” 孙悟空义正言辞的表态道。 本就有些下不来台的菩提祖师，直接被搞得内心濒临崩溃。一句全部都学，让他满肚子的话全部都给咽了回去。 为人师者，菩提祖师也是要面子的，话都从自己口中说了出去，自然没有无故收回的道理。 然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一只猴子整天围着菩提祖师求教近乎烂大街的“求仙问卜，驱邪避凶之术”，搞得菩提祖师几近崩溃。 让量劫之子学习这些不入流的术法，想想就令菩提祖师头疼。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他就是新的三界笑柄。 好在稳重版的孙悟空悟性不错，学习什么知识都很快，没过几个月时间就基本掌握了“求仙问道，驱邪避凶之术”。 “吃一堑，长一智。” 有过了一次教训，在接下来的教授过程之中，菩提祖师都是一言而决，根本就不给孙悟空留下选择的机会。 装逼固然重要，可是遇到一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猴子，菩提祖师觉得没必要同他进行较真，否则很容易出现装逼不成变傻逼的惨剧。 当师父的不交，不等于做徒弟的就不学了。尽管菩提祖师不愿意教授旁枝末节的道术，可架不住孙悟空自己跑去钻研，还隔三差五的跑过来询问、求教，搞得菩提不教都不行。 时间飞逝，一晃就过了百年光阴，眼瞅着大幕即将拉开，望着眼前这只多才多艺、充满着书生气息的猴子，菩提祖师就不知道该怎么给本尊交代。 第八十七章、文化猴 望了一眼西天方向，仙风道骨的菩提祖师摸了摸胡须，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悟空，你且下山去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数百年时间的朝夕相处，菩提祖师对孙悟空这个便宜弟子也产生了几分感情，否则根本就不会教那么多东西给他。 只是胳膊拗不过大腿，作为气运之子，孙悟空注定逃脱不了搅动风波的命运。 “师父，弟子承蒙师父传授大恩，未能报答，怎能离去啊！” 孙悟空急切的说道。 作为一名有学识的猴子，孙悟空可是知道自己在方寸山的学艺生涯，究竟是多么难得的机缘。对授业恩师菩提祖师，那是真心感激。 看着眼泪冒出来的猴子，菩提祖师也有几分不忍，只是想起即将开启的大势，最后只能将内心的不忍化作一声叹息。 “你走吧！说什么报答之恩，日后你惹出祸来，不把师父说出来就行了！” 或许是内心的不忍发作，走出两步之后，菩提祖师再次转身提点道： “从今往后，不准你说是我的徒弟，我也不再见你。 下山之后，遇事当三思而后行，切勿冲动，切忌招惹因果。 去吧，此后多行善事不可做恶，不然我不饶你！” 能说的就这么多，再提点那就越线了。菩提祖师可是知道孙悟空对佛门的重要性，针对的大网在石胎之中就已经布下。 若非孙悟空表现的足够知书达礼，妥妥的好学生一枚，他都懒得提醒这么多。 若是孙悟空悟性足够，按照他的吩咐行事，即便是逃不过大势洪流的席卷，起码也能够少沾染因果劫数。 气运之子也不是无敌的, 自洪荒世界开辟以来, 诞生的气运之子也是多不胜数, 可最终能够逍遥到现在的却寥寥无几。 想要活得滋润，那就必须要利用大运加身时的契机抓紧时间修炼，尽可能的少沾染因果事非, 多积累功德。 “师父！师父！师父……” 任孙悟空怎么呼唤，菩提祖师都没有理会。就连近在咫尺的方寸山, 都隐于世间。 显然, 刚才在失神的刹那, 孙悟空已经都挪移了出来。 望着脚下陌生的徒弟，孙悟空整个“猴”都不好了。作为一只有见识的猴, 孙悟空已经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 结合玉简之中的资料，加上菩提祖师的提点，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已然陷入了一场大风波之中。 只是无论如何, 他也不明白自己这只刚证道金仙的小毛猴, 有什么值得人家惦记的。 纵使修炼速度快了那么一丢丢, 可洪荒世界什么样的天才没有, 某些牛逼的大能甚至刚化形就能够证得大罗道果。 在这个强者如云的世界，即便是他想要闯出大祸, 可实力也不允许啊！ 说句不好听，没准哪个山头的妖王就是金仙，没准哪个世俗界大一点的修行宗门, 背后的祖师爷就是金仙。 孙悟空也是有傲气的，对修为境界相当的修士并不放在眼里, 可架不住他知道这些人背后都有来头。 大家的修为又不是凭空冒出来的，祖师爷的背后还有祖师爷。修行界的斗争能够保持一个度, 最大的原因就是各大道脉的背后都有人。 对着消失的方寸山方向三拜，满腹心事的孙悟空, 直接架着筋斗云返回了花果山。 在出手驱逐乱入的一众妖王之后，闲不住的猴子直接在山上教书育猴，为猴族的教育事业做出了卓越贡献。 “猴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猴母, 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迫于猴王的拳头，一时间猴族版的三字经，响彻了花果山。无数生性的顽劣的猴头, 硬是被孙悟空搞成了“文化猴”。 喜剧的一幕，让看热闹的三界大能纷纷发笑，一众佛门大能却是急得直跺脚。 西游开启不搞出一个大新闻来，怎么能够吸引三界众生的注意力？ 西游五人组中，除了孙悟空之外，剩下的个个都是大有来头。搞事情、拉仇恨的苦差事，自然要落到猴头身上。 按照事先编制好的剧本，作为气运之子的孙悟空将充分发挥猴子的作死本性，搅动三界风云，沾染无尽的因果，最后被佛门渡化，以称托佛法的伟大。 可惜计划才刚刚开始，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一个知书达礼的猴子，不仅不去搞事情，反而干起了教化事业。 尽管教化一山的猴子有些出力不讨好，可终归是在教化，若是能够教化成功，多少也有几缕教化功德。 对普通金仙修士而言，这点儿功德连塞牙缝都不够，完全不值得去浪费时间。 然而孙悟空却不一样，作为气运之子总是有优待的，稍微做点儿功德之事就有可能获得大机缘加身。 要是挂开得足够大，没准在游戏开启前，猴头的修为还能够更进一步。 别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取经人的实力提高了，相应的劫数考验难度，同样也会跟着提高。 佛门事先安排的九九八十一难，不说全部推倒重来，最起码其中的一半劫难要重新进行安排。 看似很简单，实际上却困难重重。每一次劫难考验，都伴随着相应的功德，推倒重来少不了再来一次各方博弈。 最关键的是参与力量层次越高，局势就越难进行控制。万一中途一个不小心，某位取经人被战斗余波带走，那就乐子大了。 “五方揭谛、护教伽蓝，猴头从何时发生变化，期间又有何异常出现？” 如来厉声质问道。 尽管他再三推算，都没有找到有人插手的痕迹，但如来还是不愿意相信。直觉告诉他，孙悟空的变化绝对是有大能在幕后算计佛门。 取经五人团队，其中四人都是刻意安排进去的。为得就是取经的大功德，根本就没有跳出棋盘的动力。 唯独作为气运之子的孙悟空例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被算计的倒霉蛋，一旦有脱身的机会，猴子肯定想要不会放过。 “禀佛祖，吾等并未发生任何异常，孙悟空从出生开始就是如此。” 五方揭谛、护教伽蓝珈蓝急忙解释道。唯恐找不到原因，让他们背上了看护不利的黑锅。 天机之中发现不了问题，负责看护的小弟又一口咬定没有任何异常，一众佛门高层纷纷露出了愁容。 猴子本就顽劣，偏偏他们却遇到了一只不走寻常路的猴，这概率简直堪比中…… “佛祖，如果孙悟空出生就是如此，那么幕后下手之人就难查了。 不把幕后算计我佛门的黑手揪出来，未来的西行取经路，恐怕不会太平。” 观音忧心忡忡的说道。 身份决定立场，凭借过人的传道能力，慈航道人很快就从佛门脱颖而出，成为了一众佛陀之中信仰之力最多的存在。 在佛门大兴的背景之下，传道功德加身的观音，顺风顺水的斩却了一尸，一跃成为了佛门有数的高层。 名义上依旧是菩萨，实际上的地位却在很多佛祖之上。又凭借擅长舞袖的天赋，争取到了引领取经人的好差事。 现在孙悟空发生了变故，受影响最大的就是观音菩萨。要是不将幕后黑手揪出来，影响到了取经大业，观音谋划的取经功德就成为了泡影。 望了一眼东土，如来故作淡定的说道：“恩，观音尊者所言甚是。接下来我们必须要加大对取经人的监控力度，万万不可能让敌人有机可趁。 至于追查幕后黑手之事，本座将会前往混沌，向两位佛母寻求帮助。” 不是如来怂，实在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想要追查都无从谈起。 如果真如猜测一般，孙悟空在娘胎里就被人动了手脚，那么事情就不是他们能够解决的了。 毕竟，早在上古时代五彩石就被两位圣人加持了封印。能够在两位圣人眼皮子底下出手，不留下任何异常的存在，也唯有圣人。 佛门急了，关注西游的一众大能却乐坏了。孙悟空的变化，让大家的思路豁然开朗。 给佛门添堵，也不一定要直接出手阻止西游，暗地里出手引导带偏取经人，同样也能够达到目的。 如果孙悟空一直窝在花果山不动，那就是一只普通的猴，根本就不会引起三界众生的注意。即便是取经大业完成，也不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佛门想要借此机会宣传佛法的伟大，大家也不会买账。毕竟，人家本就就是一只“文化猴”，又何须佛门来渡化？ 尽管大家还没有急着行动，但是针对佛门的暗流，却在暗地里进行酝酿。 尤其是一众道门大能，看似已经封山闭门，实际上一个个都暗自憋着，想要给佛门来一个厉害。 …… 兜率天宫，一声巨响传出，天界诸仙神都知道，这是太上老君炼丹又爆炉了。 三界炼丹第一人，洪荒丹道的天花板，太上老君炼丹会爆炉，传出去绝对会引发轩然大波。 然而最近这段时间，类似的巨响是接二连三的发生，就仿佛是在有意为之。 炼丹爆了炉，太上老君的脸色却丝毫不见慌乱，反而是满脸的笑意。 鸿钧老祖有意让佛门在这一量劫大兴，他没有办法阻止，但是不等于他就甘心将到手的利益给让出去。 现在道门在人族大昌，作为道门的创立者，太上圣人可是拿走了最大的一块蛋糕。 得益气运功德的辅助，最近这些年太上圣人也是大有收获，修为进境那是远超诸圣。 若是接下来佛门大兴，这种好日子显然是不用想了。不管鸿钧老祖说得多好听，佛门大兴都切切实实损害到了他的利益。 甚至有时候他都怀疑是自己修为进步太快，引起了鸿钧老祖的忌惮，故意搞出了这么一出，为得就是打压他的气焰。 类似的操作，也不是没有前兆。封神杀劫就是最好的例子，看似是阐教犯下杀劫，最后却是人阐截三教自相残杀。 归根结底，还是截教一家独大，破坏了诸圣之间的平衡。 因为三清一体的缘故，太上和原始也是既得利益者，对截教势大虽然不爽，却也不会故意打压。 可是鸿钧老祖一出手，原本关系尚可的三教，立即就被迫走向了对立面。 明面上是因为天数，可作为一名天道圣人，太上圣人可是非常清楚天道最重规则，根本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谋算截教。 真要是需要平衡，那也是鸿钧老祖需要平衡。有时候太上都忍不住怀疑，鸿钧老祖搞这么多事，是不是为了修炼平衡大道。 毕竟，名义上三清才是玄门嫡传，玄门又是鸿钧老祖的道统。自家道统一家独大有什么不好，干嘛要进行打压呢？ 深究原因没有意义，胳膊拗不过大腿，太上圣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加上封神杀劫时期留下的因果，现在他也确实不方便直接针对佛门出手，索性就选择了暂时观望。 没有想到，他这位道门领袖没出手，就有人捷足先登，敲了佛门一记闷棍。 欣喜之余，太上也暗自盘算是谁出得手。虽然明面上诸圣不得在洪荒出手，可谁不留下几个马甲啊！ 作为天道管理员，圣人也是有话语权的。尽管比不上合道者，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蝼蚁。 明着不敢得罪鸿钧老祖，可是暗地里阳奉阴违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真要是一味的安分守己，圣位也落不到他们头上。 “原始？” “通天？” “女娲？” 貌似都有嫌疑，究竟是谁的手笔，一时半会儿，太上老君也搞不明白，唯一可以确定的不是自己干的。 至于圣人之下的修士，直接被太上给忽略了。“圣人之下皆蝼蚁”的说法，或许有些夸张，可是能够在圣人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且不被发现的，那也唯有圣人。 要是其他人也能够瞒天过海，岂不是显得接引、准提两位圣人太过废材。 不管是谁出得手，对太上老君而言，这终归是一件好事。 孙悟空的变故不等于佛门大兴受阻，但三界大能最怕的就是定数。现在既然产生了变数，那就意味着西游还存在着改变的可能，佛门大兴也不是真正的天道定数。 这个信号非常重要，知道了这一点，大家才敢放心大胆的给佛门拖后腿。 积小变为大变，以小势撼动大势，在洪荒之中并非没有成功的先例。 可惜现在截教势微，通天还没有完全放下封神杀劫留下的隔阂，否则干这种事情，他才是最专业的。 …… 第八十八章、讲道理耍流氓 西方极乐世界，聆听了如来的汇报，接引、准提两位圣人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 不怕敌人明着搞破坏，就怕人家玩儿阴谋。看似孙悟空只发生了略微的变化，但对即将开启的佛门大兴冲击却是巨大的。 只见二圣合力出手搅动天机，欲找出幕后黑手。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非常的骨干。 “因果线被掐断，时间长河被搅乱，幕后黑手必是精通因果法则、时间法则之人。 其出手时间，甚至比我们注意到花果山还要早，想来此人的天机法则造诣也不会低。” 接引圣人忍不住感叹道。 “师兄，无需多虑。有此等实力的本就寥寥无几，幕后黑手反正逃不开那几人。他们出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件好事。在佛门大兴之即遇到麻烦，总好过盛极而衰之时再同他们对上。 我看不妨让如来往兜率天宫一行，向太上问个明白，总好过吃了这个哑巴亏！” 准提圣人冷笑着说道。 洪荒从来都不是讲证据的世界，对诸圣而言只要怀疑就足够了。显然，既有足够动机，又有足够实力的太上圣人，充当了背锅侠。 当然，另外几位圣人同样嫌疑不小，但此刻统领道门的乃是太上圣人。发生了这种事情，佛门自然要和太上圣人讨个说法。 结果怎么样并不重要，关键是要表明态度。 事实上，准提圣人也知道这点儿小事不能拿太上圣人怎么样，否则就不是上门讨个说法，而是直接闹上紫霄宫。 归根结底，幕后黑手也只是教授了孙悟空一些知识，并没有直接破坏即将开启的西游传经。 需要孙悟空顽劣，那只是佛门宣传需要，并不等于这是天数。一个成熟稳重、知书达礼的孙悟空，同样可以充当护经人。 只要不改变大势，鸿钧老祖就不会插手。真要是闹到了台面上，只会显得他们无能。 …… 紫薇垣，还不知道有人背了黑锅的李牧，此刻正和昊天在棋盘上对弈。 “敢问昊天道友盯上哪方世界？有多少同道参与其中？利益又怎么进行分配？” 发自灵魂的三问, 正是李牧此刻的真实想法。感应到证道机缘在域外, 他不得不走上一遭。 但合作的前提是利益, 与其事后发生纠纷，还不如提前做好约定。 只见昊天不慌不忙的落下一子，而后淡定的回答道：“经过多番侦查, 贫道发现玄黄世界最适合我们出手。 这次一起出手的，除了你我瑶池之外, 还有另外五位潜修的道友, 待行动开启后自会介绍给道友认识。 至于利益分配, 自然是按贡献进行。不过世界坐标由朕提供，故此域天庭要归朕所有。 若是中途发生变, 导致故世界毁灭，朕也要先抽取三成世界本源，剩下的在进行共同分配。” 听道“玄黄世界”时, 李牧的心神一动, 仿佛自己的证道机缘即将降临。 涉及到大道, 其它的都是旁枝末节。纵使知道这次联手图谋异世界危机重重, 也容不得他拒绝。 故作镇定的落下一枚棋子，李牧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这很公平, 昊天道友提供玄黄世界的位面坐标，以及世界内部的情报，多拿一份战利品也是应该的！” 都是大人物, 自然不能像街头小贩一般讨价还价。昊天没有乱报价，李牧自然也不会乱还价。 在茫茫混沌之中挑选一方合适的世界, 本就困难重重，多拿一份也是应该的。 不过前提条件是昊天手中有此世界的情报, 而不是胡乱挑选一方世界撞大运。 “太华道友放心，在行动开始前, 玄黄世界的情报自会送到你的手中。现在吾等只需耐心等候，待西游开启，洪荒诸大能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就行动。” 昊天哈哈一笑道。 三界之主也不好当，长期待在聚光灯下，昊天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死死盯着，想要干点儿私事都不方便。 即便是将天帝之位丢给了自我尸，昊天依旧是三界最亮眼的崽儿, 被无数双眼睛给盯着。 即便是谋划异域世界，都得尽可能小心谨慎，唯恐走漏了一丝风声。 毕竟，在洪荒世界之中他是至高无上的天帝, 但是域外那就只是一尊普通大能。 若是被有心人算计，搞不好异域世界就是他的埋骨之地。在混沌之中，鸿钧老祖的名号可不好用。对同洪荒敌对的势力而言，击杀一尊天帝可是不小的诱惑。 同样问题，对李牧也适用。只不过他这位勾陈大帝没有天帝那么受关注，即便是暴露身份，享受到的追杀套餐待遇也会低上几分。 当然，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去尝试的好。万一运气爆棚，吸引了混元级混沌魔神的注意，那就悲剧了。 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修为，李牧可不想删号重来。今时不同往日，再来走一遍李牧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够顺风顺水的成长起来。 …… 花果山，刚刚给群猴布置完作业的孙悟空，此刻正为手中的拜帖发愁。 想他美猴王，除了外出求道之外，就一直窝在山中苦修、育猴。然而，麻烦却是接二连三的找上门。 今天这个妖王来拜会切磋，明天又有哪个妖王跑过来访友。刚开始的时候，孙悟空还用心接待，可渐渐的他发现了不对劲。 尽管这些家伙都有充足的理由，但还是太过刻意，仿佛就是在故意接近他一般。 如果只是这些，那也没什么。可是随着接触的加深，孙悟空慢慢发现这些家伙都在鼓动他变坏。 什么龙宫巨富、宝贝无数，又弱不禁风，不断引导他去东海龙宫寻找兵器，他美猴王是那种贪图宝物的猴么？ 好吧，孙悟空承认自己也动心了。能够获得一件趁手的兵器，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可孙悟空终归不是野猴子，知道龙族的厉害。早在从方寸山归来之时，他就刻意查看了人间界修行宗门、沿途各山头妖王的实力。 光自己发现的金仙修士，就不下双十之数。盘踞一隅之地的地头蛇，都有这般实力，何况是占据四海的龙族。 若真如群妖们所言，龙族势弱且多宝，恐怕早就被人吞噬干净，如何能够轮得到他出手。 知道的东西越多，就越能够学会敬畏。从神秘玉简之中得来的资料，让孙悟空变成了一只安分守己的猴。 尽管有时候还是会顽劣，但那仅限于在花果山的一亩三分地。对洪荒各大势力，他可没有去招惹的胆子。 随手捏碎了手中的拜贴，此刻的孙悟空，对自家的六位结义兄弟也有了意见。 好歹也是结拜兄弟，居然鼓动他去龙宫搞事情，分明就是在欺负他年少无知。 龙宫富有四海不假，可大家素无交情，凭什么拿神兵相赠？ 就算是人家愿意卖个人情，那也得等他美猴王扬名立万之后，而不是在他默默无闻之时。 孙悟空不动，闯龙宫的剧情自然没有办法展开。涉及到因果业力，也没人敢将孙悟空直接丢入龙宫。 生气归生气，孙悟空还是没有同群妖翻脸。七大妖王结拜，排得不光是年龄，更是源于自身的实力。孙悟空愿意甘居末位，自然也是大家用拳头打出来的结果。 终归是出生晚，即便是天资横溢，也没有办法在短短数百年时间里，超越众妖无数万年的苦修。 想要后来居上，那也得等无数蟠桃、金丹下肚之后。在此之前，孙悟空就是七大妖王之中的弟弟。 不再当兄弟，那就只能是酒肉朋友。同一众酒肉朋友，吃饱喝足后，孙悟空迷迷糊糊的进入睡梦之中，待一觉醒来已经换了人间。 望着眼前阴森恐怖的画面，要是还不知道之前喝得酒有问题，孙悟空也不好意思以“文化猴”自居。 瞪了一眼前方的黑白无常，满肚子是火的孙悟空厉声质问道：“黑白无常，你们两个小鬼带我来这里干嘛？” “你今阳寿已到，我二人领批，前来勾你！” 黑无常的话刚说完，孙悟空就训斥道：“胡说，我老孙早已是长生不老之身，早就不归阎王爷管了！尔等为何趁我酒醉，将我勾到这里来？” “哼！阎王让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快给我走！” 说完，黑白无常拽着勾魂锁链，强拉着孙悟空进入了地府。只不过怒火上头的孙悟空，又岂是他们能够拉动的。 三五两下，被揍得半死的黑白无常，只能充当带路党，领着孙悟空进入了阎王殿。 “兀那阎王，给俺老孙出来！凭什么勾我的魂，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说个明白，俺老孙就要你们好看！” 诡异的一幕，令众阴神目瞪口呆。见过嚣张的，却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 三界之中躲避阴神勾魂的修行者不在少数，可是敢跑到阎王殿来叫嚣，这还是第一位。 “哈哈哈……” 一阵大笑之后，秦广王霸气外露道：“万物生灵哪个不归我管！我叫他三更死，他就活不到……” 不等他把话说完，孙悟空就抢先回答道：“六圣就不归你管，天庭诸神、佛道两教、人族两大圣地、五方圣兽……他们通通都不归你管！ 若是尔等真有能耐，你们去将他们勾来，无论是打入轮回、还是下地狱，俺老孙今天都认了！” 话音刚落地，众阴神纷纷冒出冷汗，原本霸气十足的秦广王也瞬间漏了气。 本以为野生的猴头好欺负，没有想到居然是一个有见识的主。上述这些大势力，就没一个是好惹的。 很快秦广王就反应了过来，本来就是在演戏，管他猴头是否有见识，只要激怒他就足够了。 “孙悟空，这是阴曹地府！你的阳寿到头了，就该接受我地府管辖！” “胡说八道，俺老孙已经证道金仙，早已是长生不老之躯，此乃天道所定，尔凭什么排人来抓我！ 今日尔等逆天而行，要是不给俺老孙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要上天庭告御状，请玉帝治尔等的肆意妄为之罪！” 孙悟空辩驳道。 金仙不朽乃是天道所定，地府勾魂不涉及金仙之上的修士，虽然没有写入天条之中，可那也是三界大能共同遵守的默契。 在过去的无数岁月里，除非是金仙修士已死，否则地府是不会找上门勾魂的。 现在地府的做法，无疑是坏了规矩。有见识的孙悟空，自然不会一味的闹腾，忽视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今日之事，甭管是什么缘故，都不能拿到台面上去说。否则，参与勾魂的众阴神一个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短暂的失神之后，秦广王立即变脸道：“孙悟空少在这里叫嚣，尔善闯地府、扰乱轮回，犯下此等滔天大罪，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栽赃陷害，那也是没有办法。不能将勾金仙之魂拿到台面上说，那就只能是孙悟空自己闯入地府中闹事，总之不能是自家的责任。 事实上，秦广王此刻已经后悔了。要知道猴头这么难缠，佛门许诺的利益再大，他也不会过来趟这滩浑水。 自古以来，触犯潜规则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即便是分到了一份功德，今日之事也会成为他永痕的污点。 见对方颠倒黑白，孙悟空也怒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要在这里讲道理，结果人家给他耍流氓。 不过孙悟空终归是留了一个心眼，观眼前这群阴神所为，分明就是在故意激怒于他，想要他出手闹事。 只有他动了手，破坏了阴司的正常运转，扰乱轮回的罪名才能够真正落下来。 “兀那阎王，今天的事俺老孙记住了。你且等着，老孙必将此事传遍三界，替你扬名立万。 俺老孙就不信，三界之中还找不到说理的地儿。就算是无人理会，待未来天道清算之时，老孙也会前来向你讨还因果。” 说完，孙悟空直接掉头跑路，丝毫没有留下来搞事情的打算。 第八十九章、玄黄大世界 细节不重要，关键要看结果。孙悟空要跑，众阴神自然要阻拦。在这种节骨眼上，就算是要放水，那也得打出动静来。 比如说：战斗余波伤及了周边的建筑物，阎王殿的牌匾都落了下来，砸得倒霉蛋亡魂直接寂灭。 又比如说：战斗过程之中，判官心中一慌，丢出了生死簿副册，结果被猴子撕得稀烂…… 见折腾的差不多了，秦广王一个眼神，心领神会的众阴神立即放孙悟空离开。 完成了剧情副本，众阴神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甭管有多少借口，他们同猴子之间的因果都已经结下了。 见秦广王脸色阴沉，机灵的判官急忙说道：“大王，事已至此当速奏天庭，以免再生波折！” 刚才的战斗可不说不上光彩，万一揭开了盖子，众阴神同样会吃不了兜着走。 配合佛门大兴，不等于就可以无视规则了。三界之中可不是佛门一家独大，一旦让各方势力抓到把柄，大家奈何不了佛门，却不等于无法对他们发难。 真要是让孙悟空将内幕捅了出去，天庭必定会治他们的渎职之罪。尽管地府阴司相对独立，可以不买天庭的账，那也不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毕竟，此事乃他们和佛门私底下的约定，并非来自平心娘娘的授意，出了事情自然也只能由自己等人承担后果。 “善！” 秦广王冷漠的说道。 别的事情都好办，道祖有令大家配合佛门大兴，纵使触犯些许禁忌，也无伤大雅。 麻烦的是同气运之子结下了因果。按照以往的经验，凡是同气运之子对着干的，最后大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最好的办法无疑是先下手为强，提前布局消耗气运之子的气数，然后再一击致命。 遗憾的是孙悟空乃佛门的棋子，自从发生变故之后，现在时刻都有佛门大能跟着, 根本就不是他能够动的。 闹地府完成, 闯龙宫的剧情同样展开。不得不承认佛门的不要脸, 孙悟空不愿意上，那就找人替代着完成。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佛门大佬, 化作孙悟空的模样闯入龙宫，取走了定海神针铁。 而后被几只山中老猴, 将此宝献给了孙悟空。一口从天而降的黑锅, 再次落在了孙悟空身上。 不知道已然被入坑的孙悟空, 此刻正忙着在三山五岳散播自己在地府遭遇的不公待遇。 或许真是为了讨还一个公道，孙悟空将发生在地府之事记录在玉简之中, 不断的向驻留人间界各路大路大神门下投递。 为了扩大影响，沿途遇到的各宗门、妖王、散修，孙悟空也不忘发放一份。地府中发生的变故, 很快就在三界流传开来。 在切切实实的证据面前, 地府阴司的公正性受到严重冲击, 一时间将十殿阎王推到了风头浪尖。 没背景的修行者也就罢了, 最多只能抱怨几句。有背景的修士可就闹腾的厉害了，尤其是尚未获得长生, 需要经历六道轮回的低阶修士更是其中的主力。 叫嚣着主持公道的人没几个，但是要求开后门的却数不胜数。若是阴司众神不答应，那就拿玉简上的内容说事。 突如其来的变故, 搞得十殿阎王险些崩溃。篡改六道轮回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一次两次他们能够承受, 千儿八百次谁也折腾不起。 真要是答应了这些无礼要求，估摸着不消千年, 他们就得在因果业力反噬之下灰飞烟灭。 不敢答应，同样也不好拒绝。面对一群关系户, 搁谁身上都头疼。 一时间阴世众神将秦广王骂得狗血淋头。开后门弄权也就罢了，这种事情大家都干过，可做事的时候总得谨慎一些，不能让人家抓住把柄拿到台面上说。 当然，下界的变故秦广王并不知情，此刻他还在凌霄宝殿之外候着，一同等着告御状的还有东海龙王。 天上一日, 凡间一年。玉帝凉了他们几天，下界就过了好几年，发生点儿变故也是正常的。 或许是觉得拿捏够了，在他们上天后的第七天, 玉帝总算是宣他们觐见。 作为为数不多知道真相的存在，李牧非常清楚秦广王这波是被东海龙王给连累上了。 昔日龙族为了功德气运，趁天帝转世之际，开启龙门布种天下，一举夺取了天下各大水脉、以及兴云布雨的神职，狠狠的恶了天帝。 龙族的实力不弱，一时半会儿玉帝也拿他们没折，可穿小鞋还是不可避免的。 就比如说现在，龙王要上天告御状，玉帝当即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秦广王运气不好，恰好和东海龙王撞在了一起，还玩起了联合告状，自然就一并给捎带上了。 凌霄宝殿之上，玉帝故作不知的问道：“这妖猴是什么来历，竟有这般本事？” 看似平淡的问话，却充满了浓浓的嘲讽之意。配合佛门大兴也就罢了，居然配合到了这般地步，就差直接说两人是佛门的狗了。 只是这点儿小嘲讽，对脸皮厚的两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陛下，他就是那五百年前天生石猴，不知在何方修炼成仙了。” 秦广王回答道。 “哦！” “又是那石猴！” 戏精附体的玉帝，在感慨完之后就不在言语，仿佛还沉浸在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之中。 “肯请玉皇大帝派兵下界，收服妖猴加以惩戒！” 东海龙王敖广硬着头皮说道。 明知道不受待见，戏还是要演下去。毕竟，佛门的功德不好拿，收了好处那就得办事。 看了一眼众神，玉帝也没有继续折腾敖广的心思，摸了摸胡须说道：“好！” “哪路神将愿下界收腹妖猴？” 说话间，玉帝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李靖父子头上。作为佛门安插在天庭的棋子，这种丢人现眼的大戏，自然只能由他们去演。 要不然让一众和佛门不对付的仙神下界，三五两下就将孙悟空缉拿上来，后面的剧情就没法演了。 待李家父子请命，一旁的太白星君紧跟着跳了出来说道：“且慢，依老臣之见，还是不动干戈为好。” “启奏陛下，那石猴既是天地所生，又以修成仙道，陛下何不降旨将他召上天来，大小封他个……” 不带太白金星把话说完，众仙神纷纷露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最初的剧本确实是这样写的，但现在的孙悟空不一样了。 真要是入了天庭为官，后续的剧本怎么走，那就很难说了。 理论上来说，只要孙悟空足够谨小慎微、一直不犯错，在天规的保护之下，谁也动他不得。 毕竟，天庭不同于下界，佛门在这里的势力要小得多。想要在众仙神的眼皮子底下谋算孙悟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最起码低级的栽赃陷害，在这里就不那么好用。真要是闹起来，道门一众仙神可不介意维护天庭律法。 天道很多时候都喜欢认死理，只要众仙神按照天规行事，佛门大兴的天数也不好使。 大幕拉开，作为吃瓜群众的李牧，留下分身继续在天庭吃瓜，本体已然进入了混沌之中。 抵达事先的约定地点，在昊天的介绍之下，李牧认识了五位隐世大能。分别是：赤天、黄天、青天、白天、黑天。 全部都是带“天”字的组合，看似几人间没有任何关联，但直觉告诉李牧这些人同昊天必然有着某种特殊关系。 前往域外世界的全部都和昊天有关系，就自己一个外人，很难不让李牧多想。 只是昊天这背后究竟是卖得什么药，李牧还是非常疑惑。这几人虽然厉害，可论起修为来却比他差上一筹。 修为到了李牧这个地步，每一个境界的差距，都是天差地别。若是翻了脸，不说能够留下几人，但自保还是不难的。 没有十足的把握，没有足够的利益，李牧不认为昊天会无脑对自己的出手。 如果不是想要暗算自己，那么最大的可能就将他调出洪荒。毕竟，眼下的天庭看似玉帝一家独大，实则实力增长最快的却是他的勾陈帝宫。 站在一名帝王的立场上，昊天在离开之前，必须要防微杜渐。要不然异世界还没谋划下来，天庭先被人给架空，那就悲剧了。 猜测归猜测，早有准备的李牧，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形色。只要玄黄有证道机缘，那么就值得他走一趟。 至于洪荒世界的布局，在混元大道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只要实力足够强，前面损失的利益再多，未来都能够补回来。 “昊天道友，现在人都到齐了，关于玄黄世界的信息，是否可以先告之吾等？” 李牧故作关心的问道。 从见到“五天”开始，他就对昊天提供的情报不感兴趣。与其拿真假不明的情报，还不如自己去收集。 强攻一个世界，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以他们的实力强攻一方大千世界，明显有些够呛。就算能够获得胜利，也会损失惨重。 无法强攻，那就只能从内部下手，逐步取得世界的掌控权。这么一来，需要的时间绝对不是一天两天。 外来户可没有天数在身，他们这些强龙能不能压过里面的地头蛇都是一个未知数，纵使败给气运之子也不奇怪。 在这种背景之下，李牧有的是时间去慢慢谋划。何况他的目标还是混元大道，能否获得世界掌控权并不重要。 停顿了一下，昊天点了点头说道：“玄黄世界据说乃是玄黄魔神所开辟，其诞生时间还要早于洪荒世界。 不同于洪荒，玄黄世界主要由仙界、人界、妖界、魔界、冥界构成。内部又有杂七杂八的各路势力，其复杂程度更甚于洪荒。 人界姑且不论，里面的强者数量不多，对我们的威胁有限。值得我们重视的主要是仙界、妖界、魔界、冥界。 虽然不知道是否有混元修士存在，但准圣层次的强者，这里绝对是不缺的。” 看着脸色尴尬的昊天，李牧也是无语。搜集情报，就搜集到了这么点儿东西，约等于是啥也没有。 搞不好，就连这点儿情报都是道听途说得来的，同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这也是正常情况，最起码确定了玄黄世界的规则不排斥他们这类修士。要是遇到力量体系相左的世界，那才是真正的悲剧。 或许是意识到气氛尴尬，一旁的瑶池补充道：“玄黄世界内部势力众多，几乎每一界都有多个大势力存在，相互之间攻伐不断，谁也无法奈何得了谁。 一方大千世界能够容纳的混元修士数量有限，现在玄黄世界各大势力攻伐，迟迟分不出胜负，基本上可以断定尚未诞生混元修士。 在同境界之中，域外生灵战斗力大都弱于洪荒。只要适应了世界规则，吾等都是此方世界的至强者。大家只要齐心合力，拿下这方世界的概率非常大。” 听了瑶池的话，众人神色稍缓。尽管这只是一种推测，可大家还是愿意相信玄黄世界没有混元修士。 毕竟，瑶池的理由非常充分。大千世界资源有限，真要是诞生了混元修士，那也基本上是尽取一界之资粮。 停顿了一刹那功夫后，李牧故作急切的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玄黄世界的基本情况，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先行出发吧！” 尽管情报不尽人意，但位面坐标还在昊天手中，也不能苛求太多。众人相视一眼后，纷纷表示同意。 只见昊天镜一动，散发出一股白光，在茫茫混沌之中开辟出了一条通道，直通混沌深处。 见识到了昊天镜的新作用，李牧暗自垂涎不已。这玩意儿就是加强版的导航，只要有此宝在手，就再也不用担心在混沌之中迷失了。 最关键的是还可以用来搜集位面坐标，只要昊天镜一照，附近的世界位置大都会暴露出来。 此等宝物都被鸿钧赐给了昊天，李牧对紫霄宫那位的忌惮，又上了一个台阶。 第九十章、趁火打劫 尽管有昊天镜指路，混沌之旅依旧不顺畅。偶尔蹦出来的混沌魔神、凶兽啥的就不提了，反正都是收入囊中的战利品，最令李牧讨厌的还是混沌风暴。 那玩意儿可不好惹，每次遇到混沌风暴，都只能仓皇躲避，搞得众人非常狼狈。最严重的一次，修为最弱的黄天险些领了盒饭。 杀伤力大也就罢了，偏偏这玩意儿还神出鬼没，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或者说李牧几人没有找到混沌风暴发生的规律。 纵使几人都是修为通天之辈，在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混沌风暴面前，也感到了身心疲惫。 相比而言，李牧还是状态算是最好的。同时精通空间法则、时间法则的好处，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纵使遇到危险，也可以第一时间躲开。 没有遇到大危机，李牧还是高兴不起来。穿越茫茫混沌可是一项大工程，要不是有昊天镜指路，搞不好一行人就迷失在了混沌之中。 或许这也是洪荒一众上古大族，宁愿承担着因果业力反噬之苦，也不肯远遁混沌的缘故。 在李牧一行人忙着赶路之际，洪荒之中也发生了大变，孙悟空终归没能够逃脱命运的束缚，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天庭公务员——御马监管事弼马温。 坦率的说，御马监对天庭而言就是一个鸡肋。天兵天将行动都是靠飞，除非是脑子有病，正经神仙谁吃饱了撑着要去骑马啊？ 纵使天马有能够如何？ 跑起来的速度还没有众仙神飞行速度快，到了战场上也不能增加天兵天将的战斗力，故天庭各大军团都没有天马编制。 李牧非常怀疑，这个闲散衙门能够存在，就是准备给孙悟空留着的。待西游结束, 估摸着这个闲散衙门就要被裁撤了。 毕竟，天庭不养废物。一个创造不了价值, 只会白白消耗资源, 对天庭百无一用的衙门, 不裁撤留着过无量量劫啊！ 这些都不是重点，问题的关键在于：谁都不看好的孙悟空, 居然将弼马温的职位干的有声有色。 即便是遭遇仙神挑衅，那也是笑脸相迎。实在是拗不过才会带着证据去告状，根本就没有挑起事端的苗头。 一连发生了好几次冲突, 孙悟空毫发无损，反倒是几名挑衅的仙神将自己陷了进去，被道门众仙神借题发挥，送上了斩仙台。 折腾的次数多了, 大家都知道猴子的警惕性高，一个随时保留视频影象的主，搁谁都得忌惮三分。 佛门在天庭的力量有限, 根本就经不起折腾。面对一只懂得利用规则的猴子, 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找不到下手机会。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一晃孙悟空就在弼马温的位置渡过了七个春秋，佛法东传的时间被一拖再拖。 可这都没有卵用, 作为一名天庭正式公务员, 孙悟空只要不犯错, 谁都拿他没折。 不爽佛门的道门诸神还在一旁看着，想要搞阴谋诡计都不容易。每次行动都失败，除了孙悟空足够警惕之外, 也离不开一众道门仙神的配合。 几乎每次冲突爆发，就有道门仙神抵达现场，丝毫不给冲突升级的机会。 敢于触犯规则的, 都被送去了斩仙台，丝毫不给佛门留面子。 即便是负责交际的观音菩萨找上门来讨说法, 也被一句”维护天规的神圣性”给搪塞了过去。 灵山圣地，气得吐血三升的观音菩萨，愤愤不平的冲如来告状道：“佛祖，天庭摆明就是在故意刁难我们！从孙悟空入天庭开始, 局势就超出了控制。” 抱怨归抱怨, 高情商的观音菩萨非常清楚, 佛门根本就奈何不了天庭。 相比作为三界政府的天庭, 佛门仅仅只是洪荒第二大宗教，双方没有丝毫的可比性。 纵使鸿钧老祖有意佛门大兴，也改变不了天庭占据大义的事实，佛门不可避免的要受钳制。 原本天庭各派内斗不休，并无真正统帅三界的实力，根本就无瑕压制各大势力，大家的小日子也都过得很滋润。 可是伴随着佛门的崛起，议事到了危险的天庭诸神，在压制佛门的问题上，立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解决不了问题，观音菩萨又不想背上办事不利的黑锅，自然就只能将事情添油加醋一番后捅出来了。 “阿弥陀佛！” 道了一声佛号，头大的如来硬着头皮说道：“此事当从长计议！天庭不肯配合佛门大兴，用得乃是阳谋。 天条乃天道所孕育，天庭诸神拿天条说事，吾等也无法反驳。 不过佛道大兴终归是天数，孙悟空不可能在天庭之中待上一辈子，终有出来的一天。 前紫薇大帝伯邑考、勾陈大帝雷震子，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便是贵为天庭大帝，离开了天庭之后还是沦为了鱼肉。 从一开始我们出手的方向就错了。挑起纷争，诱导孙悟空大闹天庭的出发点没错，但是架不住猴头的背后有人操控。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改变一下方案。想办法引猴子出天庭，再进行谋算。 观音尊者，此事还是由你负责。不管你用任何手段、任何方法，都必须要将孙悟空拉回到棋盘上。 眼下大兴之机已经来临，针对另外几位取经人的布局必须要加快，万万不可再出纰漏！ 我佛门有慈悲之心，亦当有杀伐果决的怒目金刚。若是有人敢阻扰，一律杀无赦！” 嘴上说得厉害，其实如来的心里也没底。接二连三的失败，如来对佛门大兴都产生了怀疑。 天数在佛门不假，可多宝如来却是出自截教。昔日的截教干得就是“截取一线生机”，以改变小势撼动大势，从而改变天数。 可惜终日打雁终被燕啄，在封神杀劫之中截教不幸翻了车，但这不等于截之大道就不行了。 通天圣人再次沦为背锅侠，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现在发生的变故，实在是太像截教奉行的“以小势撼动大势”呢？ 仅仅只是一个孙悟空，就影响到了佛门大兴。虽然没有改变佛门大兴的天数，但佛门大兴的时间已经往后挪移了若干年，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继续折腾下去，搞不好佛门大兴将变得遥遥无期。 只要拖到这一量劫结束，佛门大兴自然就成为了泡影，纵使有天数加身也是徒劳。 “佛祖，孙悟空生性狡诈、且谨慎，远不是一般猴头可比。现在已经觉察到了有人在算计他，想要诱使他出天庭，恐怕需要费一番功夫。 相对而言，另外几位取经人倒是好安排。只是孙悟空都发生了变故，道门、天庭的取经人，恐怕也不会和我们是一条心。 谷</span>　　要是让他们和孙悟空搅和到了一起，再加上一个心怀鬼胎的龙族取经人，西行取经团队恐怕……” 话到了嘴边，观音菩萨再次咽了回去。没有法子，取经五人组之中，就一人是佛门嫡系。 一个老大带四个可能拖后腿的小弟，这样的队伍能够发挥出几分战斗力，实在是令人怀疑。 若是中途发生点儿变故，取经团队直接就地散伙，观音都不觉得奇怪。 同破坏佛门大兴相比，取经分到的那点儿微末功德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这笔账各大势力都是会算的。 “放心吧！天数在我佛门，些许变故不碍事的！” 如来故作淡定的说道。 甭管心里有慌，作为佛门的执掌者，他都必须要有信心，最起码得让一众佛门弟子觉得他有信心。 局势艰难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至少原本内部矛盾重重的佛门，现在被迫团结了起来。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各大派系都不想接这个烂摊子，暂时也不准备拉如来下马了，灵山实现了空前的团结。 …… 御马监，仿佛是爱上了放马的工作。自孙悟空上位以来，天庭圈养的天马一匹匹都变得膘肥体壮。 可惜这群天马终归只是鸡肋，长得再怎么膘肥体壮，也不能给天庭带来实质性的利益，故孙悟空的功绩也被上位者们给无视了。 别人可以无视，但是佛门不行。为了诱使孙悟空出天庭，他们已经想进了办法，最后发现最好的办法还是外派。 凌霄宝殿之上，托塔天王硬着头皮说道：“启奏陛下，自孙悟空担任弼马温之职后，天庭诸马纷纷膘肥体壮。臣建议嘉奖其功，以彰显天庭赏罚分明！” 佛门在天庭本来就势微，能够进入凌霄宝殿的更是少之又少，之前倾向于佛门的武曲星君，又不幸上了斩仙台。 迫不得已，只能让李靖亲自出头。师命难违，李靖可不敢在这种节骨眼上叛教，否则因果牵连之下，佛门就敢直接将他击杀在天庭之中。 不等玉帝开口，雷部正神闻仲就驳斥道：“李天王真是明察秋毫，就连小小的御马监之事都了若指掌，天庭之中可还有天王不知道的？” 赤裸裸的讽刺，落入李靖耳中却相当于虚无。类似讽刺的话，他已经听了无数遍，脸皮早就练了出来。 他非常清楚，此刻若是跳出来和闻仲吵架，那就是正中其下怀。 一旦吵闹起来，今日的提议就没人关注了，只能等待下一次大朝会。 李靖是等得起，可佛门却等不起。大兴之机都送上门来了，要是这都把握不住，那就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陛下，弼马温一身修为早已入金仙，留在御马监担任管事也是浪费。传了出去，还会令三界众生嘲笑我天庭不重视人才。 恰好伏魔大将前些日子发生意外，职位空缺了出来，不如让孙悟空补上位置，以彰显陛下的仁德！” 李靖再次补充道。 尽管知道这么干，有可能会恶了玉帝，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走到黑。 上船容易下船难，自古以来二五仔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李靖已经跳反过了，不能再次跳反。 望了一眼西天方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玉帝脑海之中响起。 “陛下，若是应允此事，西行之中的劫难考验，再多分给天庭一处！” 观音菩萨的传音，让原本脸色阴沉的玉帝神色有所舒缓，但依旧是不为所动。 仅仅只是那一份微不足道的考验功德，还不值得他出手相助，根本就没必要为此得罪道门。 “两处！” 观音再次许诺道。 九九八十一难早已分配完成，现在向天庭许诺的，都是从佛门本身所获得份额之中挖出来的。 可以说每一次许诺，观音菩萨的心都在滴血。非他真心为佛门担忧，主要是影响到了自身利益。 佛门获得的份额减少，原本定下的内部分配也会被打破。作为既得利益者，观音菩萨自己很有可能成为大出血的倒霉蛋之一。 面无表情的玉帝，直接传音道：“甭说这些废话，西行取经路上的功德让朕抽走两成，此事就算是应下来了。 否则，你们就自己想办法搞定吧！反正天规森严，朕绝不允许触犯天规者逍遥法外！”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没有玉帝的支持，李靖的提议根本就无法通过。 甚至玉帝还有可能从中破坏，比如说：直接以嘉奖之名，让孙悟空进入天庭某个秘境闭关几元会。 没有这个气运之子参与，西行取经的功德势必要大打折扣，佛门大兴的计划也会大受影响。 “陛下稍待，兹事体大，贫僧还需上报如来佛祖之后，才能够给你答复！” 观音菩萨强忍着怒火传音道。 面对趁火打劫的玉帝，他真心是无能为力。偏偏玉帝的胃口又大得出奇，远超之前佛祖给予的底线。 西行取经乃是大功德之事不假，可架不住参与瓜分的人多。你一份、我一份，最后落到佛门手中的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偏偏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大胃口的玉帝，开口就要拿走两成功德。并且这还不是全部，在此之前天庭就已经获得了一份好处。 …… 第九十一章、变了味的大闹天宫 升官本该是一件喜事，但孙悟空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顺了。 在天庭之中混了几年，孙悟空也完全是官场小白，非常清楚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道理。 尤其是在天庭这种阶级严重固化的地方，仙神都是终生制，根本就没有退休致仕一说。 在这种背景之下，想要晋升那是难上加上，很多仙神派了几百万年的队，都没有等来一次晋升的机会。 凭什么晋升馅儿饼，能够砸到他这只人脉、背景、功绩全无的野猴身上？ 至于台面上的说辞“天马养得好，予以晋升”，孙悟空那是一万个不信。 如果天兵天将要骑着战马打仗，估摸着马养得好还真是功绩，遗憾的是天兵天将都是不骑马的。 不光是军队不骑马，漫天神佛也没见谁是骑马的。真正需要使用天马的，都是不入流的天庭小吏。 这些家伙都是天庭的最低层，干得是鞍前马后伺候人的活儿，自身修为非常有限，出去办事才需要天马这种通行工具。 稍微上点儿档次的仙神出行，不是珍奇异兽，最起码也是仙鹤代步，或者说是干脆自己飞，骑马对仙神来说实在是太lou。 前往兵马司报道，孙悟空才发现自己就是一光杆将军。伏魔大将听起来威风，实际上也就一中低级天将。 并且这个封号，还不专属于孙悟空个人, 而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基本上下界降妖伏魔的天将，都会授予类似的封号。 一般来说, 伏魔大将都能够统领一千～一万的天兵, 具体能够统帅多少兵额, 主要还是要看跟得是哪路神仙混。 天庭诸神都是非常现实的，知道气运之子是一个大麻烦, 大家躲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往自己麾下收。 没有老大追随的孙悟空，在获得一个伏魔大将的封号后, 就被大家晾在了一边。 知道背后有文章的孙悟空也不恼，自来熟的拉住一吏员问道：“本将军的大营在哪里？为何不给本将军分配兵马？” 懵逼的小吏直接被吓傻，这些问题都是上面决定的，岂是他一天庭小吏能够知道的？ 只是看着眼前这貌似不好惹的猴子, 他实在是提不起拒绝的勇气，颤颤巍巍的回答道：“将军，此等大事岂是小人能够知道的！ 不过三界天兵天将皆在勾陈大帝麾下听命, 要不然你去勾陈帝宫问问, 没准那边会有安排。” 没有毛病，勾陈大帝统帅三界天兵天将，尽管只是名义上的, 但大家都是聪明人, 默契的捂住了盖子。 理论上来说, 所有的天兵天将都在勾陈大帝麾下听命，众仙神统帅的天兵天将都是从勾陈帝宫借调的，只是借调的时间长了那么一丢丢, 都是有借无还的那种。 都是历史遗留问题，李牧也没有进行清理，直接就另起了炉灶。反正只要是外借出去的天兵天将, 军饷、俸禄啥的一概由借用者自筹。 你好我好大家好，谁也不碍谁的眼。真要是遇到战争, 诸仙神都是天庭的主力，没有文武各司其职的说法。 在这种背景之下，孙悟空就尴尬了。众仙神都不愿意招惹麻烦，勾陈帝宫自有人才培养系统, 也不愿意接受这种来历不明的野猴。 晋升伏魔大将之后, 孙悟空就没有了去处。除了一个好听的名头外, 手中的实权还不如在御马监担任弼马温。 得到讯息之后, 孙悟空放开了小吏，顺手扔出了一枚信仰之力制成的仙晶，大大咧咧的说道：“谢过了，这是俺老孙赏你的！” 看得出来，此刻的孙悟空怒火自己直冲眉梢，接二连三的造人算计，搁在谁身上都会生气，只是尚存的理智告诉他，此时必须要保持理性。 顺着仙官的指引来到勾陈帝宫，孙悟空的傲气一下子泄了大半。名义上只是一座帝宫，实际上却独占一方大千世界。 天庭三十三重天组成，作为六御之一勾陈大帝独占一重天本不是啥奇怪的事情，但是落入孙悟空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 光入眼的天兵天将，实力明显就比天庭值守的天兵天将强了不只一筹。光碰到的统兵将领，就有数十人和他修为相当。这让刚刚萌生傲气的孙悟空，直接没有了脾气。 事实上，这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并非天庭的天兵天将废材，主要是为了给孙悟空提供大闹天空的舞台，天帝才按照约定撤去了天庭精锐。 否则的话，随便一路神将都有金仙修为，高层更是大罗修士，这让孙悟空如何发挥？ 天庭需要演戏，勾陈帝宫不需要。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丝毫不因为猴子的到来，就影响天兵天将们的训练。 一个满编的万人队，大罗修士碰上都要头疼，何况是孙悟空这金仙修士。尽管他的战斗力在同境界之中算强的，那也不能跨越几个大境界。 收敛了小心思，孙悟空在帝宫门口停下了脚步，冲守门大将问道：“本将军乃玉帝新封伏魔大将，特来勾陈大帝麾下听候号令，敢问神将该往何处报道？” 不是猴子多么有礼貌，主要是眼前守门的天将，修为居然比他还高上那么一丢丢。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尊重强者是一种本能。尤其是在见识到勾陈帝宫冰山一角的实力之后，孙悟空自然变得更加乖巧了。 原本准备说拜会勾陈大帝，话到了嘴边意识到不对，又急忙变成听候号令。 看了一眼猴子，守门白衣神将开口问道：“你就是那只天生地养的石猴，孙悟空吧？” 见白衣神将认识自己，孙悟空颇为激动的问道：“没错，正是俺老孙！将军可是听说过，俺老孙的名号？” “哈哈……” “你这猴头，在三界之中可是赫赫有名。从出生开始，就引起了各…… 算了，和你说这些都没用。反正你的知名度很高啦，三界大部分仙神都知道你小子。 报道之事就不需要了，勾陈帝宫招收人员，都要经过层层选拔。你小子的实力虽然还凑合，但身上的麻烦太多，祖师是不会收你入麾下的。” 听了白衣神将的话，孙悟空整个人都愣住了。看似随意的谈话，里面包含的东西可不少。 结合自己的经历，孙悟空可以肯定之前的判断没错，他确实被人给盯上了，而眼前的守门天将就是知情者之一。 可惜眼前之人心有顾虑，话只说了一半，就突然收了回去。搞得孙悟空整个猴都不好了。 “将军话只说一半，这就没意思了。听将军的意思，您也是勾陈大帝的门人后辈，知道的信息一定很多，不如说来听听，让俺老孙长长见识！” 孙悟空急切的说道。 好不容易发现了蛛丝马迹，他恨不得立即将幕后黑手找出来，以泄心头之恨。 谷</span>　　“行了，孙悟空。拍马屁在我这里没用，能说的就这么多，更多的信息你可以自己去打听。 不过我也不用白费功夫，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很多看似头疼的事情，稀里糊涂的很快就会过去。 看你这猴头也够机灵的，只要继续保持这种劲儿，想来也不会有啥大问题。 就算是想要搞清楚来龙去脉，那也先得将实力提升上去，以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没有资格窥探这背后的真……” 似乎意识到了失言，守门天将急忙跳转画风说道：“好了，述职听令之事你无需着急。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主动找你。 如果真要是憋不住，那就找个地方闭关修炼。在修炼之中，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说完，守门天将自故转身，不再理会眼前的猴头。作为当事人的孙悟空，却是被吓了一个半死。 确定伏魔大将之位，乃是敌人算计的结果，孙悟空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作为一只有见识的猴，孙悟空可是知道天庭在三界的地位。能够将触手深入天庭施展算计，这样的大势力在洪荒之中都不多见。 再结合伏魔大将之位乃是李天王保举的，李天王又是佛门安插在天庭的棋子，幕后黑手已然呼之欲出。 捋顺了思路，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不同寻常，现在都解释得通了。可知道归知道，孙悟空还是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倒了。 尽管佛门在天庭之中的风评不好，时常被一众仙神鄙视，但这丝毫不影响佛门乃是三界有数大势力的事实。 被这样的庞然大物给盯上，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看天庭诸神的态度就知道，大家都没有庇护他的意思。 隐约之间，他发现眼前之人仿佛在给他暗示什么，可话说得太过模糊，一时半会儿他还捋不清。 刚踏出勾陈帝宫不久，孙悟空就被人给拦下了。 “孙悟空，你来得正好。奉玉帝之命，着伏魔大将孙悟空衰落三千天兵天将下界缉拿：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 传令仙官的话，将孙悟空弄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军令上下令捉拿的都是他的结拜兄弟，尽管只是酒肉朋友的兄弟，可干这种事情还是非常缺德。 只要他还想要在三界之中混，就不能干这种背信弃义之事，否则往后就没朋友了。 就仿佛有一只幕后黑手，在不断的搞事情，通过各种手段试图激怒他。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跨越雷池一步，否则就中了敌人的奸计。 “大人，俺老孙自知能力有限，无法担此重任，你还是去找能够降妖的仙神下界吧！” 说完，孙悟空急忙转身离去，唯恐跑得慢了，被传旨仙官给拦下。 可惜孙悟空跑得再快，也抵不住圣旨已经下达。 若是抗旨不遵，那就触犯了天条，站到了天庭的对立面，正好顺了敌人的算计。 若是接受圣旨，且不说造成的后果如何，关键在于他根本就不是对手，搞不好名声臭了、命也没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孙悟空终归还是选择了跑路。只不过见识到了天庭隐藏的实力，没敢留下来大闹天宫。 哪怕蟠桃盛会的美味佳肴送到了嘴边，孙悟空也不敢有丝毫停留，直奔下界而去。 为了猴子猴孙们的安全，孙悟空甚至连花果山都没去，而是潜入了东胜神州道门的大本营。 逻辑没毛病，挂印而去算不得什么大罪。就算是被天庭抓住，也无非是天牢之中待上几万年。 他又没干什么大事，得罪天庭的实权派，天庭也没那么闲，大概率会发个通缉令而后冷处理。 毕竟，三界之中不服天庭统治的势力还很多。有哪些家伙顶在前面，一时半会儿天庭还注意不到他这小杂鱼。 遭到佛门算计就往道门的地盘躲，双方本就不对付，道门肯定不会配合佛门的行动。 可惜这些都仅限于正常情况，玉帝收了佛门的好处，总是要办事的。 孙悟空刚出南天门，就被扣上大闹天宫的帽子，由李靖父子率兵下界伏妖。 十万样子货组成的天兵天将，在李家父子的率领之下，开始塑造孙悟空的无上威名。 都是被逼出来的，想要演好这处苦情戏，佛门自己人不上，还能指望谁上？ 在之前的佛道争锋之中，道门可是胜利者，双方签订的和平条约明显更倾向于道门，现在道门的一众仙神可不需要买佛门的账。 至于鸿钧老祖的意志，那是上面大人物需要考虑的，普通的道门仙神可不知道其内幕，最多也就以为天数在佛门。 在这种背景之下，大闹天庭的戏自然只能由佛门一系的仙神亲自上。 万一交给道门仙神出手，人家可不会拿自己的声誉成就猴子的威名，估摸着刚出手孙悟空就会被打击的怀疑猴生。 …… 积雷山，七兄弟再次聚义。不同于原著的各奔东西，这一波孙悟空可是讲了义气的。 因拒绝天庭征讨众兄弟召令，才下界为的妖。被天庭诸神追杀，跑过来向众兄弟求救，那也是理直气壮。 或许是在仓皇出逃过程中意识到了这一点，孙悟空索性也就不跑了，直接跑过来投奔大哥牛魔王。 能不能抵御住天庭追杀，孙悟空的心里也没底，但几兄弟本就是酒肉朋友，这些家伙还不断鼓动他搞事情，现在真的要搞事情了，拉他们下水也不算冤枉。 事实证明，众妖王的心态都比孙悟空要好。作为妖界后起之秀，他们早就是天庭的通缉犯，遇到这种事情压根儿就没怎么慌。 看着几位兄长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为天庭追杀而担心，搞得孙悟空都以为 …… 第九十二章、七大圣反天 逼到了墙脚的孙悟空，也是破罐子破摔，跟着六位兄长一起扛起反天大旗，自号“齐天大圣”。 望着下方的七杆大旗，率兵前来围剿的李靖父子瞬间头大。原本缉拿孙悟空只是逢场作戏，带来的都是乌合之众。 现在遇上七大圣联手，直接变成了本色出演。麾下炮灰的死活李靖不在乎，可自家的小命却金贵着。 理论上来说，作为封神榜上人，死了也能够在天庭之中复活。 可是能复活，在什么时候才会被复活，那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那种死了立即满血复活的待遇，反正是不用想了，他的面子还没那么大。 何况李靖还是肉身上榜封的神，一旦死了那就变成真灵上榜，两者之间的差距可是巨大的。 只是现在追剿大军都追到了积雷山，想要撤退都来不及。不打一仗就跑回去，玉帝那边没法交代。 此刻李靖算是理解前勾陈大帝雷震子的苦衷，都是被逼着上战场。区别仅限于雷震子怀璧其罪，归来之日遥遥无期，他这是替佛门出公差。 “孙悟空，你不听玉旨、扰乱蟠桃盛会，犯下此等滔天大罪，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李靖叫嚣道。 能不能拿住人不重要，关键气势上要做足。至于另外的六位大圣，直接被他给忽略了。 这出戏的本意就是借天庭的威名为孙悟空扬名，可不等于天庭也要当另外六大妖王成名的踏脚石。 “哈哈哈哈哈……” 话刚说完，迎接李靖的就是一阵哄堂大笑。除了孙悟空是一只安分猴外，他的六位便宜兄长可都是胆大包天的主，根本就不曾将天庭放在眼里。 一方面是他们出身来历不凡，拥有一身不俗的神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替西游铺垫，最近这些年勾陈帝宫渐渐减少了在下界的军事行动。 妖王嘛，从来就是给点儿阳光就灿烂。本就是别人用来谋取功德的棋子，为了戏演得更自然，身后的势力也没给他们普及常识。 见天庭不怎么管他们，就让他们误以为是天庭怕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个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李靖小儿，你老小子本事没多少，口气却是不小。想你也是一把年纪，不回家饴儿弄孙，却跑出来学人带兵打仗，也不怕晚节不保！ 我看你还是带着那未断奶的孩子，趁早回去颐养天年的算了, 省得丢了小命不划算。” 孙悟空阴损的说道。 从眉宇间那若隐若现的杀气可以看出来, 他对李靖的仇视。报复不了佛门, 拿下佛门的小弟开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之所以被逼到现在这份儿上，主要还是李靖的保举。要不然孙悟空还是一个幸福的弼马温, 在御马监逍遥自在，根本就不会沦为天庭的通缉犯。 “孙悟空, 你这是在找死！” 李靖还没有做出反应, 身后的哪吒却先怒了。受限于莲花化身的先天不足, 导致他的肉身迟迟无法成年，这本就是他最大的痛楚。 因为这个原因, 封神杀劫之后，哪吒甚至连太乙真人都不见，直接游离在了阐教的边缘。 现在被孙悟空这么无情的揭露出来, 哪吒自然是火冒三丈, 恨不得将眼前的猴头碎尸万段。 本就是冲动的代名词, 怒气上头的哪吒, 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提起长枪向孙悟空杀去。 见两人战作一团, 剩下的六大妖圣相互对视了一眼，作为老大的牛魔王当即下令道：“杀！” 在六大妖圣的带领下，一众妖兵同前来围剿的天兵天将战在了一起, 瞬间就变成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大场面。 样子货终归是样子货，作为天兵天将的战力下限, 李靖率领的围剿大军很快就被冲击的只零破碎。 见六大妖圣围了上来，李靖急忙寄出玲珑宝塔抵挡, 本人却是头也不回的跑路，临走之际还不忘高喊一声：“撤！快撤！” 回到天庭之时, 出发时的十万天兵天将已经只剩下数十幸存者，统兵大将李靖也丢掉了一条胳膊，唯一的主要战力哪吒，也是身受重伤。 虎头蛇尾的第一次围剿，就以天庭战败而落幕。不仅没有将孙悟空怎么样，反而落得一个近乎全军覆没的下场。 让看热闹的一众仙神兴奋不已，做戏归做戏, 可是将戏做到这个份儿上，那就过了头。 战败也是需要有人负责的，尤其是这种手下近乎全军覆没，主帅却提前跑路的战败, 更是需要问责。 玉帝默许李靖替孙悟空扬名，可没有允许他赔上十万天兵天将。尽管这群歪瓜裂枣，玉帝也看不上眼，属于随时可能被裁员的废物。 凌霄宝殿之上，李靖颤颤巍巍的跪在大殿上。不光自己狼狈的形象没有整理，就连断掉的胳膊，都不敢立即长出来，期望能够赚点儿同情分。 “废物！” “真是一群废物！” “朕的十万天兵天将，就这么赔得一干二净，你李靖可真是厉害！” …… 玉帝的斥责声，让李靖的头颅趴得更低。损失这么惨重，这个时候任何辩解都是没有意义的。 作为佛门在天庭的棋子，李靖在天庭之中的人缘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众仙神不落井下石，那都是看在同僚一场的情分上，根本就不可能拉他一把。 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佛门，他这么凄惨可是在替佛门办事。佛门要是坐视不理，往后就没人敢跟他们混了。 “陛下，息怒！七大妖王各个都实力高强，在猝不及防之下，李天王战败也情有可原。 念在李天王往日的功劳上，加上现在天庭又是用人之际，陛下不妨从轻发落，让他们戴罪立功！” 观音菩萨故作淡定的说道。 只是嘴上的轻描淡写，改变不了内心之中的震撼。如果不是为了维护自家的人设，她都要忍不住爆粗口。 剧本又一次被篡改了，并且还是全部推倒重来的那种。本来计划好的孙悟空大闹天宫，结果变成了七大圣反天。 多了六个配角出来抢风头，替孙悟空扬名的计划自然宣告破产。若是不修改剧本，接下来的主角就变了七大妖圣，而排名最末的孙悟空反倒变得可有可无。 在观音传音，承诺佛门会补偿天庭的损失之后，玉帝的脸色好看了很多。 “既然观音尊者帮忙求情，那么朕就网开一面，再给你李靖一次机会戴罪立功。 罚没李靖一量劫仙禄，着其带兵在三月之内将妖猴捉拿归案。若是办不到，那就自己去斩仙台领罚吧！” 说完，玉帝头也不回的离开，丝毫不给佛门提出异议的机会。 看懂了天帝暗示的诸神，纷纷转身离去，只留下倾向佛门一系的仙神面面相觑。 玉帝不待见佛门，这个政治信号对大势力而言，丝毫不觉得意外。 如果将天庭看作是三界政府，那么佛门就是盘踞在其下的一方军阀，根本就不买天帝的账。 佛道大兴就是治下军阀在做大，对天帝来说，打下治下军阀做大，乃是一种本能。 尤其是在历劫期间，玉帝还遭到过佛门的算计，双方的新仇旧恨那是一大堆。 现在的短暂合作，那也只是因为利益。双方早晚都会翻脸，玉帝犯不着给佛门那么大面子。 玉帝都不愿出手相助，天庭其它各大势力就更不会出来凑热闹。反正是佛门的搞出来事，那就得由佛门负责到底。 捅出了篓子更好，作为既得利益者，可没人想看到佛门做大过后，跑来抢自家的蛋糕。 “菩萨，您看？” 李靖关心的询问道。 理论上来说，作为天庭的一方实权天王，李靖的身份地位并不比一佛门菩萨低，他完全没必要这么低眉下眼。 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他的地位是佛门撑起来的呢！要是没有佛门的支持，凭借他这点儿微末实力，凭什么在天庭之中身居高位？ “阿弥陀佛！” 道了一声佛号，压下了心中怒火，恢复了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缓缓说道：“天王勿急，待贫僧先返回西天将事情禀告佛祖，灵山自会派出人手助你一臂之力。” 乱了，乱了，现在全部都乱了套。剧情已然崩溃，无法再次拉回正规，必须要推倒重新编写。 兹事体大，观音菩萨也不敢擅自做主。在安抚完李靖之后，立即赶往灵山向如来汇报。 …… 作为胜利者，七大圣此刻正在积雷山大宴宾客。 看得出来牛魔王的手腕还是非常过硬的，借着大胜之威，短时间之内就吸引了一大波的妖族修士来投。 另外几位大圣也没有闲着，各自都在招兵买马。唯一没有动静的唯有孙悟空，仿佛是天生不合群一般，除了修炼还是修炼，根本就没有招收小弟的意思。 对六大圣而言，孙悟空不收小弟更好，少了一个分蛋糕的，他们还可以拿走更多的份额。 兵强马壮，野心起。看着手中不断增长的实力，六大妖圣已经不甘于画地称王，渐渐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 唯独孙悟空想个局外人一样，丝毫没有成为妖族大圣的觉悟。要不是经常出来吃吃喝喝、找人切磋打架之外，大家都要遗忘了这位第七大圣。 这一幕很快就引起牛魔王的注意。拥有几分枭雄气质的牛魔王，自然要关注便宜孙悟空这位弟弟的情况。 毕竟，其他几位结拜兄弟都有各自的基业，现在只是为了对抗天庭而短暂联合，未来还是要各奔东西。 唯有孙悟空是孤家寡人一个，一身实力不弱，看起来又没有多少雄心壮志，属于可收服的对象。 “七弟，你为何整日闷闷不乐，可有什么烦心之事？” 听了便宜大哥的问话，孙悟空无奈的说道：“大哥，天庭遭遇此等失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多半会派出重兵围剿，俺老孙担心……” 不等他将担心说完，就迎来了一阵哄堂大笑。孙悟空担心天庭的威胁，在场的众妖王可不怕。 无知故无畏，歼灭了天庭的十万天兵天将，众妖的心气已经上去了，哪里还将天庭放在眼里。 唯一有点儿见识的牛魔王，也不知道是在作何打算，好像没事人一样，任由群妖进行胡闹。 “七弟多虑了，天庭若是铁板一块，我等自然招惹不起。可现在的天庭早已是四分五裂，根本就不可能全力围剿我们。 莫说是干掉了十万天兵天将，就算是斩杀李靖父子、打上凌霄宝殿，只要没有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一样会看热闹！” 牛魔王略带嘲讽的说道。 虽然说法夸张了一点儿，但现在的天庭确实处于四分五裂。玉帝手握大权不假，可下面还有截教、阐教、武道一脉等大小派系存在。 不过伴随着佛门的崛起，天庭的内部矛盾也在不断缓和。最大的改变就是：截阐两教门人不再喊打喊杀。 尤其是下界的两教传下的道脉，为了应对佛门的冲击，更是缓和了关系。 如果不查典籍，很多新飞升修士，都不知道封神杀劫是咋回事。显然，这是双方刻意控制的结果，目的就是为了消除两教矛盾，共同应对佛门崛起带来的冲击。 不光道门在进行内部整合，玉帝也没有闲着。在拿到紫薇大帝之位后，靠着一系列的政治手段，天庭之中倾向于天帝的仙神越来越多。 南极长生大帝，东极青华大帝都不是玩弄权术的主，早早被敲打了下来；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祇只挂名，从未在天庭之中出现。 六御之中唯有李牧这位勾陈大帝，还有一帮支持者可以同玉帝扳手腕，但李牧一直忙着证道混元，根本就没有心里搞事情。 何况勾陈大帝的主要权柄是主管三界兵戈，在非战争年代，李牧这位勾陈大帝的权柄并不大。 征兵、练兵，偶尔征讨几路不知死活的妖魔，就是勾陈大帝的主要职责，并未对玉帝的地位形成冲击。 毕竟，除了勾陈大帝手中的大军之外，各路仙神都有各自的兵马，玉帝自然也不会例外。 只要不是事关三界安危的大战，一般的普通战争，随便抽到哪路神将都可以搞定。 牛魔王虽然在天庭有些人脉，却接触不到核心，看到的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各派不相往来。 事实上，这长生体系导致的生活慢节奏所致。凡人走亲访友以年月为单位，仙神之间联络感情那都是以元会记。 哪怕是至交好友，几亿年不见面，那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时间对早以获得长生的诸神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 说者或许无心，但听者却是有意。原本就野心勃勃的一众妖王，此刻的眼中已经闪出贪婪的目光。 唯有孙悟空一直不为所动，没别的原因，就是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甭管天庭是否四分五裂，都不是眼前这群乌合之众能够撼动。从神秘玉简之中获得的神目修炼之法，他早就练出了火眼金睛。只要修为不超出他太多，都能够一眼看出境界来。 天庭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他不知道，反正凌霄宝殿上的诸神，基本上都比他的修为高。 虽然修为高不等于战斗力高，但孙悟空宁愿不去冒险。毕竟，天庭诸神都是活了无数年的老古董，不可能一点儿神通手段都没有。 眼睁睁的看着众妖王叫嚣着：要打上凌霄宝殿，活捉玉皇大帝，重建妖族天庭，孙悟空就想笑。 只是现在大家在一条船上，船翻了谁也活不了，孙悟空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泼冷水。 “诸位妖王，天庭可不简单。莫说是六御、五方大帝这些天庭高层，光下面的周天正神，几乎都是金仙之上的修士，其中还不乏太乙、大罗修士，各个都不是好惹的主。 这次前来围剿我们的天兵天将，在天界也是不入流的存在。李家父子虽然名头不小，可是在天庭之中的地位并不高。 真正的精锐天兵，还在勾陈大帝麾下。每一个千人队统领都是金仙修士，统帅万人的天将大都有太乙修为，再上面还有大罗之境的天将。 现在我们见好就收即可，真要是惹恼了玉帝，让天庭派下重兵围剿，吾等恐怕难以抵挡。” 不管众妖王信不信，反正孙悟空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在现在这种节骨眼上，万一惹出了大乱子，他也会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作为一只理性的猴，孙悟空真心不想和天庭这种大势力对上，尤其是在实力不济的情况下。 “七弟，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天庭诸神的修为确实不低，但能打的却真没几个，大部分都是靠信仰之力堆出来的境界。 要不然天庭早就横扫三界，岂能放任我等在下界逍遥？” 覆海大圣蛟魔王哈哈大笑道。 群妖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对孙悟空的话，他们是一万个不信，只觉得猴子是在天庭之中混得久了，自己吓自己。 天庭真要是那么厉害，他们这群不臣之徒，早就被清缴的一干二净。 第九十三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灵山圣地，大雄宝殿。 局势的突变，让佛门之前一系列的布局，全部都付诸东流。 计划之中的大闹天宫，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天庭就差明说：老子对现在的变局非常满意，不想将剧情拉回正轨，要继续那就由你们佛门自己去干吧！ 官司打到鸿钧老祖那边都没用，天庭已经用实际行动配合了佛门大兴，气运之子一直都是由佛门负责的，现在发生变故那也是佛门自己的责任。 伴随着大幕的拉开，此刻的天机已然陷入混沌之中，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尤其是涉及气运之子的事情，那就更难推算了。 测算不到未来，不等于无法窥视过去。。只要没人屏蔽天机，已经发生的事情，还是很容易被获悉的。 听了观音的汇报，如来动用佛门气运辅助，也仅仅只是推算到了冰山一角，嘴中狠狠的吐出了一句：“勾陈帝宫！” 显然，之前孙悟空在勾陈帝宫外的对话，已经被如来所获悉。透露信息的乃是李牧的门人，这笔账记在他头上没毛病。 当然，正是因为暴露的太过明显，如来反而怀疑了起来。毕竟，光勾陈帝宫外对话透露出来的信息，还不足以引发这一系列变局。 “佛祖，可是勾陈大帝在搞鬼？” 观音菩萨惊讶的问道。 作为西行取经项目的统领执行人，观音可是知道很多秘闻的。按照西方二圣的猜测，孙悟空身上的变故多半是通天圣人、或者太上圣人的手笔。 现在又蹦出一个勾陈大帝，明显和事先的猜测不符合。观音菩萨也不相信，李牧能够在两位圣人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暂时还不能确定，很有可能是有人在栽赃陷害，故意把水搅混，意图挑起我们和人族、道门、天庭的纷争。” 如来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法子，李牧可不是冥河那种孤家寡人，只要怀疑就可以带人杀过去。 作为同时在人族、天庭、道门之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存在，佛门一旦对其动手，这三方都会被动卷入。 莫说是佛门大兴才刚刚开始，即便是真的已经大兴，并且走向顶峰, 也不敢轻易同三大势力开战。 这里面牵扯的问题太大, 除非有切实的证据, 否则如来并不想和李牧对上。 听到这个答案，观音菩萨暗自松了一口气。道门和天庭在给他们拖后腿，已经够佛门受得了, 要是再牵扯到人族，那就没得玩了。 在人族传教乃佛门大兴中最重要的一环, 要是先和人族干了起来, 那还怎么去传教？ “佛祖, 以弟子之见有人在搞鬼的可能性更大。佛门大兴对各方势力的冲击都不小，但相对而言勾陈大帝受到的冲击, 反而是最小的。 现在已经不是上古时代，除了少数洞天福地外，三界之中的先天灵气已经退化成后天灵气。 无论是道门大兴, 还是佛门大兴, 想要在人族之中招收弟子, 都必须要有一个过渡。而武道功法又是公认的最佳筑基之法。 除了个别天资过人之辈, 大部分佛门弟子在证得罗汉道果前，都少不了兼修武道之法。 玄门武道之祖可以变成道门武道之祖, 同样也可以变成我佛门武道之祖。在武道之路上，现在我们还找不到可以和他争道的，更谈不上替代。” 观音菩萨淡定的说道。 别的都可以撒谎, 但利益不会骗人。勾陈大帝确实是受佛道大兴影响最小的，双方甚至还存在合作的可能。 在观音看来, 李牧现在之所以支持道门，那是因为道门依旧占据人族正统, 武道一脉和道门的结合更紧密。伴随着佛门大兴，这种情况也是可能发生变化。 大道面前没有朋友, 只有利弊。为了道途，他们这些阐教嫡传弟子都可以跳槽，何况武道之祖和道门只是利益合作。 “观音尊者言之有理，此刻我们确实不能妄下定论，凭空为我佛门竖立一大敌。 现在局势已然发生变化，那么我们之前的计划也必须要改变。既然多了六大妖王卷入，那就将错就错来个七大圣大闹天宫。 不过另外的六位妖王必须要提前镇压下来, 为孙悟空创造更多的扬名机会。 以猴子的谨慎，原本为猴头安排的蟠桃和金丹，现在多半是进不了他的肚子。 接下来得想办法，先给猴子安排一场奇遇, 让他的修为更进一步。否则，以这泼猴现在的实力，可无法承担此重任。” 气运之子就是这么牛叉，自己还没干什么，机缘都会送上门去。 都是现实所迫，此刻孙悟空的实力在七大圣之中垫底，大家再怎么放水、吹捧，他也撑不起更大的名头。 原著之中，孙悟空也是靠一堆蟠桃、金丹，才缩短了成长历程，来了一个后来居上。 …… 混沌之中，经历了千辛万苦的李牧一行人，终于看到了玄黄大世界。 不过此刻的玄黄大世界依旧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进行世界挪移，准备入侵洪荒的迹象，之前昊天口中的保卫洪荒提前出击，自然也是不存在了。 当然，保卫洪荒也仅仅只是口号而已，嘴上喊喊就可以了，没必要太过较真。 就算玄黄大世界，没有参与入侵洪荒之事，他们也可以防微杜渐，提前消除这个隐患。 望着眼前由五界组成的特殊世界，李牧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了随行的赤天、黄天、青天、白天、黑天身上。 五界正好对应着“五天”，这究竟是一种巧合，还是昊天刻意而为之。 如果只是巧合还好，要是刻意为之，那么恐怕昊天早在无数年前，就盯上了玄黄大世界，而这“五天”多半也如神话传说之中由昊天所化。 想到了这里，李牧暗自提高了警惕。都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再删号重来，那可就亏大发了。 “诸位道友，玄黄大世界已到。为了降低被发现的概率，接下来我们只能各自分头潜入。 进入玄黄大世界之后，短时间之内我们也不进行联系，而是各自进行准备。 待一切准备完成，大家再联手夺取这方世界的控制权。最后的战利品，还是按之前的约定进行分配。 为了确保行动顺利，还请诸位道友和贫道一起发下大道誓言，免得未来因利益分配发生争执，伤了大家之间的和气！” 话刚说完，昊天已经自顾发下了大道誓言。用实际行动展示出了自己的诚意，搞得李牧都有些不好意思，一度怀疑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待誓言发下，李牧才渐渐发现了问题。如果之前的猜测准确，那么眼前的谋夺世界八人组，其中七人都是昊天一方，而自己这边就一孤家寡人。 按照之前的约定，昊天可是要先取走三成战利品，还有优先挑选权，剩下的七成再有各自做出的贡献进行分配。 即便是李牧开挂，一人贡献大半的力量，最后的战利品还是昊天拿走大头。 要是李牧表现不佳，那就干脆只能分点儿残羹冷炙，近乎替昊天白打工。 显然，关于玄黄大世界的信息，昊天并没有全部说出来。里面必定有他没把握拿下的存在，才会拉李牧过来当打手。 不选择别人，大概率是那帮老古董活得太长了，各种生活经验太过丰富，不是那么好忽悠。 洞悉了几分真相，李牧反倒是安心下来。合作最大的难题就是利益分配，只要搞定了这一点，后面的都是小问题。 他是过来寻找证道机缘的，战利品的分配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能够证道混元，将玄黄大世界让给昊天也无妨。 各自发下了大道誓言，安了心的八人相互对视一眼后，各自施展手段潜入了玄黄大世界。 没有丝毫犹豫，李牧直接压制了全身修为，潜入到了人间界。 隐约之间，李牧发现赤天、黄天、青天、白天、黑天分别进入了仙界、人间界、冥界、魔界、妖界，而昊天、瑶池却做出了和他同样的选择进入人间界。 留在八人潜入的一瞬间，玄黄大世界也发生了突变，一时间那是电闪雷鸣，仿佛是世界末日降临。 不过酝酿玄黄大世界出的天罚，在徘徊了许久之后，始终找不到目标落下，最终还是慢慢散去。 一瞬间玄黄大世界内修行者脑海之中都收到一个讯息：域外天魔降临，击杀当有大功德。 刚来就被通缉，隐藏了全身气息的李牧，在内心深处已经骂开了。 本以为昊天这次准备的充分，应该拥有屏蔽天道的手段。没想到昊天居然如此不靠谱，在潜入的一瞬间就暴露了身份。 即便是很快收敛了气息，但外来者的身份终归还是被天道给发现了，以至于让玄黄大世界中的诸多强者提前有了准备。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玄黄大世界之中的各大势力，都会提高警惕，追查他们一行人的踪迹。 既然敌人有了准备，那么之前的计划，现在就不能用了。没有丝毫犹豫，李牧果断的选择一处山洞立下洞府，开启了蜗居生活。 每一方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体系，在不熟悉世界规则的情况下，外来户的实力会被压制的非常惨。 只有在熟悉了世界规则，磨灭了身上异界来客的讯息，将自己融入到了世界规则体系之内，才能够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事实上，这只是一种理论状态。唯有在力量体系完全契合的世界，才有可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但凡是存在差异，都会影响自身实力的发挥。 相对其他人而言，李牧还算好的。有玉碟屏蔽天机，起码自己外来户的身份，能够藏得死死的。 要不是昊天几人暴露，引发了玄黄大世界修行势力的关注，他都不需要挖洞闭关，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入闹市之中探听消息。 感悟了一下玄黄大世界的法则，李牧暗自松了一口气。尽管和洪荒世界有所不同，但大部分还是通用的，只是很多法则都没有洪荒世界完善。 法则接近，那就意味着世界路线、或者说修行体系接近。 没有丝毫犹豫，李牧直接开始参悟玄黄大世界的法则。反正凭借玉碟的掩护，在玄黄大世界的天道眼中，他就是一个原生态的土著。 当然，这只能糊弄机械的天道。要是碰到本土的强者，还是非常容易穿帮的。 毕竟，天机可以屏蔽，但行为习惯、言行举止等一系列细节上的地方，两方世界还是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在李牧参悟法则之时，昊天几人却是倒了大霉。尽管他们隐藏的很快，可还是被天道捕捉到了气息。 一时间玄黄大世界的本土强者纷纷出动，根据天道提供的气息，四处搜捕几人的踪迹。 即便是几人均有屏蔽天机的至宝，但那玩意儿还是瞒不过近距离接触的人。逼得七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躲避，唯恐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招来无尽的追杀。 即便是如此，还是免不了和人厮杀。不消百年时间，七大域外魔神入侵玄黄大世界的消息，就传遍了五界的每一个角落。 无尽海域中，刚刚摆脱了追兵的昊天、瑶池二人组，终于找到了一个暂时栖身之地。 “昊天，这里真的安全么？” 瑶池忧心忡忡的问道。 在过去的百年时间里，他们已经换了八个洞府，都是昊天事先准备的。全都是提前布置了隐匿手段，可惜每一次都过不了多久，就会暴露出去，搞得瑶池都没有了信心。 “洞府肯定没问题，这是我转世分身提前安排的，但能发挥出几分作用却不知道。 毕竟，现在我们可是入侵的域外魔神，在这方世界的气运直接归零，倒霉是必然的。 左右也就这么几千年，只要熬过去了，后面的情况就会慢慢好转。” 昊天无奈的说道。 尽管知道域外魔神的日子不好过，亲身体会之后他才知道，为啥域外魔神入侵大千世界成功的少，失败的多。 作为世界最讨厌的崽儿，他们的运气能够好到：喝水要塞牙缝，吃饭都能够被噎死。 如此高规格的待遇，没有被人打死，那都是自身实力过硬。在完全消除身上异世界气息的痕迹、且获得合法身份之前，这种针对会一直持续下去。 “哼！” 冷喝一声之后，瑶池忍不住抱怨道：“就我们在被人追杀，也不知道太华那家伙藏在什么地方，居然一点儿行踪都没有暴露。” 嫉妒是人之天性，光看着自己倒霉，别人却在一旁逍遥自在，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 “都是我估计不足。本以为有太华那家伙在前面吸引天道的注意力，昊天镜就能够屏蔽天机，隐藏我们几人的踪迹。 没有想到，太华那家伙居然如此厉害，将自己藏得死死的。 昊天镜终归不是先天至宝，没人在前面吸引天道的注意力，想要完全屏蔽大千世界的天道，还是力有不及。” 昊天懊恼的说道。 原本以为忽悠了一个能吸引火力的主，没有想到自己却成了替对方吸引火力的掩护。 现在五界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七大域外魔神入侵，唯独漏掉了同行的李牧。 因为同本土强者交过手的缘故，他们的身份已不再是秘密。可以想象，在未来的无尽岁月之中，他们都只能潜藏于暗处。 似乎想到了什么，瑶池不确定的问道：“你说太华那家伙，有没有可能发现了问题，在最后关头临阵退缩，没有潜入玄黄大世界之中？” 听了瑶池的话，昊天瞬间脸色大变。若是李牧没有跟着进入玄黄大世界，那就乐子大了。 不担心不行，他们一行人离开是秘密进行的。要是李牧放弃图谋玄黄大世界，直接返回洪荒世界，天庭之中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仅仅只依靠一具三尸分身，可镇不住场子。往日里被他压制的各大势力，势必不会放过机会兴风作浪。 搞不好玄黄大世界没有搞定，他们在洪荒的基本盘先给搞没了。即便是仗着道祖的势保住了天帝之位，也难逃被架空的命运。 沉思了片刻功夫之后，昊天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后说道：“应该不会！我们的计划非常隐秘，根本就不可能暴露。 即便是太华再怎么厉害，最多也就揣测我和赤天、黄天、青天、白天、黑天之间的关系。 以我对他的了解，仅仅只是这些还不足以令他退缩。毕竟，论起修为来他比我们还是要高出一些，动起手来未必会吃亏。 何况还有之前大道誓言约束，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玄黄大世界之中对他出手，他犯不着放弃到手的利益跑路。” 不安归不安，但自信昊天还是不缺乏的。在玄黄大世界中渗透了无数年，对夺取这方大千世界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现在已然视为了囊中之物。 …… 第九十四章、天维封印末法之劫 闭关归闭关，但不等于李牧对外界的讯息就一无所知了。以他的修为，即便是远在亿万里之外，一样能够从一些中低阶修士的对话之中获得讯息。 伴随着一场场大战的爆发，“七大魔神”的威名可是响彻五界。正是因为昊天几人在前面吸引了火力，李牧这些年才能够一直太平无事。 现在不需要担心了，周身的异域气息已经被洗去，只要自己不主动暴露域外魔神的身份，在外界眼中那就是一个土著。 反正玄黄大世界的天道只捕捉到了七个倒霉蛋，现在“七大魔神”的威名又响彻五界，全部都完成了对号入座，也没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当然，安全是建立他足够低调的情况下。。要是跑出去搞事情，一旦全力和人动了手，该暴露的还是要暴露。 毕竟，对一方大千世界而言，他这样的顶尖强者注定比凤毛麟角更稀少一万亿倍，每一个在天道哪里都是有详细资料备案的。 天道规则只是机械，并不等于傻。贸然多出来一个至强者，还是没有被记录上的，天道没有反应才怪。 不光是天道会发现，本土的一众强者也会怀疑。强者的圈子本来就小，大家就算没有照过面，最起码也听说过。 作为一方大千世界，玄黄大世界的修行体系自然也有自己的特色。不过总得来说还是殊途同归，到了后期都绕不开法则。 至于另类的修行体系同样也存在，比如说：不断锤炼肉身，以期肉身证道。 肉身证道能不能走通李牧不知道，反正他看到了不少肉身强大的修士，最后沦为了炼器材料。 没有法子，这方世界的肉身证道之法，就是某位爱好炼器的无良大能，为了获得更多上佳炼器材料而搞出来的。 故很多修炼肉身证道大法的修士，等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就很容易突然失踪。 黑暗的一幕，搞得李牧都差点儿道心崩溃，唯恐自己也是某位大佬的玩物，随时都可能被人收割。 幸好李牧的道心已经锤炼了出来，在短暂的失神过后，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甭管前路多么凶险，都得去闯上一闯。同普通人相比，他这种活了无数年、见惯了风雨的老怪物, 早已经是血赚。 所以现在的李牧，新身份就是一个仙道未成的小修士, 此刻正在坊市之中摆地摊。 这个身份可是合法的, 用得是李代桃僵的玩法，替换掉了一个同名的倒霉蛋修士。 在某个无良家伙的安排下, 不光是原主本人凉凉，就连身边的亲朋好友、同门师兄弟，都在不久前的太南州修行界大混战之中领了盒饭。 从宗门修士沦为散修的李牧，紧接着开启了天才散修少年一路打怪升级, 逆袭崛起的人生。 剧情虽然老套，但是胜在大家的接受度高。扮演气运之子崛起, 总好过突兀的冒出一强者来。 都是被现实逼出来的, 刚来这方世界, 不光昊天等人气运归零, 李牧也是同样的待遇。 只不过李牧隐藏的更深, 完全屏蔽了自己的讯息, 还做出了适当的伪装。不光糊弄了天道，还瞒过了路过的本土修士。 可出门在外, 没有气运护身那是万万不能的。迫不得已之下，李牧只能挑选一个气运还看得过去的家伙代替。 靠着同名原主的身份, 李牧又不断施展手段, 掠夺周围人的气运, 才缔造出了一个“天煞孤星”的伪主角命格。 具体表现就是：哪里有秘境、宝藏就往哪里凑，不是在寻宝, 就是在和人组队寻宝的路上，遇到好处总是能够拿走最大的一份, 遇到危险又是第一时间闪人。 至于结伴同行队友啥的，那就只能自求多福。毕竟, 李牧现在只是一个散修“小修士”，没有能力去照顾别人。 靠着队友们的不断祭献，李牧的修为也跟着蹭蹭往上冒。只不过他很好的控制了其中的度, 修行速度紧跟最天才的修士，但又没破纪录。 这么干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准备混入本土强者的圈子，再想办法寻求自己的证道机缘。现在的表演，都是演给天道看的大戏，卖力是必须的。 至于夺取这方世界控制权的大计划，那是昊天自己的事, 同李牧没一毛钱的关系。不将他们出卖，那都是有节操的表现。 都是大道誓言惹得祸, 利益分配提前就约定的太死，留给李牧的只有微不足道一份辛苦钱。 想要他卖力干活，除非昊天已经领了盒饭, 或者是被迫退出这方世界之后。不然替别人白打工的事，自然提不起激情。 …… “道友，这枚血玉怎么卖？” 一美艳红衣女子的出现, 将快要打瞌睡的李牧，从走神之中唤醒了回来。 “八千灵石！” 李牧故作贪婪的说道。 价格是高了那么一丢丢，但绝对不是他在坑人。如果这只是一枚普通的血玉，最多只值三枚灵石。 贵的不是血玉本身，而是血玉之中隐藏的藏宝图。可惜记载的内容不全，否则就不是八千灵石，而是要再往后加几个零。 当然，所谓的宝藏只是针对低阶修士而言，搁在李牧手中都嫌占地方。如果不是扮演的角色需要，他都懒得看一眼。 “八千灵石，你怎么不去抢啊！” 红衣女子近乎咆哮的怒吼道。 血腥能够引起她的注意，主要还是她手中已经有了一枚血玉，两者之间有一种微弱的联系。 在坊市之中遇上了，她自然要想办法拿到手。本以为能够捡上一个大漏，没有想到遇上了狮子大开口。 “仙子此言差矣，在下做生意从来都是明码实价。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在于这里的商品贵，自然有其贵的道理，又怎么能够说是抢呢？” 李牧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开玩笑，他的地摊虽小，但里面的商品却是价值连城。普通的大路货，早就被他一股脑给甩卖掉了，留下的全都是精品。 除了寻宝所得，剩下的都是欺负卖家不识货，从坊市之中淘来的。 论起价值来，这一个地摊就能够顶上整个坊市。大大咧咧的摆在这里，也不是单纯的为了赚钱，主要还是为了钓鱼。 作为一名主角，不遭人劫杀怎么可能呢？ 只是有节操的李牧，又做不出欺负小朋友的事，本身也不具备拉仇恨的天赋。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玩起钓鱼执法。强者崛起需要祭品，谁起了贪心，谁就是那份祭品。 看了一眼地摊上的商品标价，红衣女子瞬间傻眼。一堆不起眼的破玩意儿，价格居然从几千灵石到几千万灵石不等。 “你……” 白了一眼身前的红衣女子，李牧微微一愣。感情他这是“李鬼遇上李逵”，伪气运之子遇上真气运之子。 具体是什么主角不确定，反正一身的气运是一个悠长，可以说是李牧进入玄黄大世界之后遇到气运最高之人。 难怪会在这里撞上，感情是他抢了人家的机缘。 “这位仙子，你要是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闪开，不要影响我做生意！” 说完，李牧自顾开始闭目养神，不再理会眼前的红衣女子。 甭管气运多么强大，都比不上开挂。遇到强敌，能跑则跑，跑不了那就在战斗之中突破，玩反杀。 见李牧无视自己，红衣女子愤怒的将灵石往地摊上一扔，拿起血玉生气的吼道：“给你！” 或许是怒火上头，转身离去之即，红衣女子还踩上地摊上的一铁疙瘩。 “啊，这是庚金？” 刚叫出声来，红衣女子就后悔了。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坊市，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何况是庚金这种人间界最好的炼器材料。 红衣女子也幻想过用庚金炼制本命法宝，可是苦苦寻觅数十年都无果，好不容易给遇上了，还被自己一嗓子闹得人尽皆知。 瞬间，李牧的小地摊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不过都是以看热闹的居多，敢问价的却寥寥无几。 庚金太过扎手，根本就不是普通修士可以窥视的。真要是得到了，那就是小儿闹市抱金砖。 “小子，交出……”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蛮横的中年修士已然尸首分离，吓得围观的人群立即鸟作兽散。 显然大家都是有眼色的主，知道遇上了硬茬子。刚才跳出来的中年修士乃太南宗弟子，正是这座坊市的管理者。 原本作为管理者，他不应该这么失态的，可架不住庚金的诱惑太大，让他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失态是他自己的问题，想要挑事的李牧可没有惯人的习惯。为了自己的好心情，他也懒得问其来历，先宰了再说。 大有来头更好，没准在追逃的过程之中，他又可以“合理”的突破几个境界。 “抱歉，前辈！瑞雪，给你添麻烦了！刚才被杀之人乃太南宗弟子，前辈还是先行离开吧！” 红衣女子满怀愧疚的说道。 只是从那双挪不开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她还在对地上的庚金念念不忘，只是不敢开口。 “行了，我的事情无需你来管。想要这块庚金，就自己掏钱买，没钱就赶紧离开这事非之地！” 李牧淡定的说道。 坦率的说，此刻的心情着实不错。这才刚刚开始钓鱼，就惹上了当地最大的地头蛇太南宗，妥妥的主角待遇。 接下来他只要等着敌人上门，再以“合情合理”的方式击杀即可。如果方便的话，还可以在战斗之中突破境界。 杀人夺运是其次，最关键的还是丰富自己的履历。强者的崛起充满血雨腥风，主角的崛起更是要血流成河。 遇到挂逼，谁也挡不住。地头蛇的太南宗，自然挡不住李牧的锋芒。 在一番的追逃之中，作为“气运之子”的李牧自然是修为蹭蹭往上冒，而苦逼的太南宗则成为了踏脚石。 一次又一次的追杀，每次李牧都能和太南宗的高手擦家而过，展开厮杀的都是修为差不多的存在。 然后，太南宗就可以替门人弟子收尸了。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不需要的，毁尸灭迹李牧也是专业的。 几次三番的折腾下来，太南宗渐渐变成了“太难宗”。他们是真的难，连李牧长啥样都不清楚，自家就已经损失惨重。 不到百年光景，雄霸太南州、威震东荒大陆数千万年的太“难”宗就走向了没落。 为了扭转困局，太南宗不光请出了闭关潜修的老祖宗，就连早已飞升仙界的祖师爷都亲自出了手。 遗憾的是都没有任何卵用，这些大人物们出手每次都会遭遇各种意外。连李牧的身影都没看到，就已经损失惨重。 太南宗的祖师爷们也是能屈能伸，经历的倒霉事多了过后，一直认定遭遇了气运之子，果断的选择认怂。 又是赔礼道歉，又是找人说和，搞得李牧都不好意思逮着人家继续祸害。见追杀副本刷得差不多了，索性就放过了“太南宗”一马。 经此一役，李牧的大名直接响彻了整个人间界。以一己之力逼迫一州霸主妥协，成为了修行界第二热门的话题。 排第一的自然是“七大魔神”。不得不承认人间界多灾多难，七大域外魔神入侵，三个都跑到了人间界。 光靠人间界滞留的强者，自然是抵挡不住。为了支援人间界，仙界派出了大量的强者下界支援。 双方打得那是天崩地裂、日月无光，稍不留神就是一座大陆被毁灭。 这还是昊天等人暴露身份立即跑路，不敢在原地停留的缘故，否则战斗还会更加激烈。 乾坤圣地，一众下界的仙神，此刻全部云集于此，思考破敌之策。 “入侵的域外魔神十分狡猾，根本就不和我们正面交锋，行踪一旦泄露立即就跑路。 偏偏这些家伙还个个实力超群，单打独斗谁也没能力留下他们。何况人间界非常脆弱，根本就经不起我等折腾。 想要击杀他们于人间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只有退而求其次，想办法先将他们驱逐出人间界。” 乾坤仙帝忧心忡忡的说道。 别看现在昊天几人被追得满世界跑，那是因为他们占据了主场优势，拥有天道的支持。 一旦让昊天几人融入这方世界，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自身战力，情况就会发生逆转。 “乾坤，你的意思是开启天维封印，让人间界提前进入末法时代，逼迫这些域外魔神跑路？” 飘渺仙帝不确定的问道。 天维封印，顾名思义就是封印一界。世界一旦遭到封印，灵气转化机制就会暂停运转，修行界中的灵气将变得用一分少一分，直到末法时代降临。 末法之劫，天地规则发生逆转，任何超凡力量都会遭到天地的厌恶、排斥。 一旦进入末法时代，不想留在人间等死，那就只能跑路离开。除非强大到能够逆转一界法则，拥有再造乾坤之力。 驱逐域外魔神自然没问题，只不过付出的代价也非常惨重。这意味着人间界修行之路断绝，大家在人间的道统也会跟着消亡。 “不错！域外魔神实力高强，若是全力出手大战，人间界必然难全。人间界乃吾等的根基所在，必须要保下来。 世界提前进入末法，尚有浴火重生的机会，可任由我们这么折腾下去，人间界根本就抱不住。 我们心里有顾忌，域外魔神却恰恰相反。在他们这些入侵者眼中，只有世界本源，人间界毁灭正好顺了他们的意。” 乾坤仙帝愤怒的说道。 从眼神之中可以看出来，他对入侵的域外魔神是何等深恶痛绝。如果可能的话，他不介意将这些入侵者抽魂炼魄亿万年。 一旁的逍遥仙帝，率先开口说道：“那就开启天维封印吧！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早点结束人间界之行，我等好筹谋灭魔之策。” 不同于其他仙帝，闲云野鹤的逍遥仙帝，根本就没有传下道统。人间界是否进入末法，同他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跟着下界伏魔，那是为了功德气运。对大家眼中所谓的大局，逍遥仙帝从来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得到逍遥仙帝的支持，乾坤仙帝暗自松了一口气。尽管他有把握说服众人答应，但这需要大量的时间。 如果不能快刀斩乱马，事情还要拿到仙界去讨论。毕竟，在人间界拥有道统的大人物太多，需要兼顾的方方面面数不胜数。 第九十五章、证道机缘 “轰隆～轰隆……” 伴随着巨响的发出，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变得乌云盖顶，紧接着就是阵阵电闪雷鸣，仿佛世界末日即将降临。 感应到惊天巨变，李牧参悟天机，结果令他大吃一惊——人间界的末法之劫开启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和昊天几人的入侵有关。很明显玄黄大世界的本土强者，此刻已经厌倦了猫捉猫鼠的游戏。 人间界太过脆弱，这些本土强者畏首畏尾，很多极端手段都没有办法施展出来，给了昊天几人可趁之机。 那就索性掀翻棋盘，提前让人间界进入末法时代，逼迫入侵者离开这方世界。 对玄黄大世界的大局而言，这种壮士断腕的决定无疑是明智的，但是对人间界的修行者而言，却是格外的残酷。。 临近飞升的高阶修士还好，尚且有机会在灵气溃散前，突破现有境界飞升仙界。 普通的修士就惨了，伴随着天地灵气的下降，修行之路断绝，长生将慢慢成为此界的传说。 对普通修士是劫，对李牧来说却是不小的机缘。末法时代开启，天地规则也会慢慢发生变化，在这期间天道法则根本就藏匿不住。 原本李牧还需要数百万年，才能熟悉玄黄大世界的法则，现在这个时间将无限缩小。 只是这么一来，昊天几人就惨了。继续蜗居在人间界，那就不用离开了。一旦进入末法时代，人间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作为入侵者，一旦被困于某地，那么距离陨落之日就不远了。无论是天道，还是本土强者都会想方设法弄死他们。 天变开始，潜入人间界的昊天、瑶池、黄天立即就汇聚到了一起。进入玄黄大世界以来的最大危机，马上就要降临了。 土著强者既然在封印人间界，自然也做好了拦截他们逃窜的准备。稍有不慎，被人揪住了尾巴，那就是陨落的命运。 “昊天，你准备的后手靠谱么？若是再发生意外，我们想要全身而退可就难了。” 瑶池不确定的问道。 自从进入玄黄大世界开始，各种糟心、倒霉事就没有断过。 幸好昊天足够谨慎，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 早年潜入的分身提前布置了多道后手, 才侥幸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劫杀。 可同最初的计划, 还是天差地别。经历的次数多了，瑶池对昊天的信心，也没有原来那么足。 “放心吧, 就算是让朕的分身暴露，也会带着你们全身而退。只是现在从人间界离开, 再想要图谋玄黄大世界就难了！” 昊天苦涩的说道。 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 按照最初的计划, 乃是掌控人间界，获取一个天道承认合法的身份, 再图谋仙界，最后攻伐冥界、妖界、魔界。 此项计划能够顺利的前提条件是秘密潜入，在暗中掌控人间界几大势力, 再挑起天人大战。 遗憾的是他们刚进入, 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实施这一系列的计划。 “要不然, 向勾陈大帝求援吧！他尚未暴露身份，若是能够里应外合, 应该能够给敌人以重创。” 瑶池提议道。 “晚了！以太华那家伙的聪明才智，最多能够糊弄他一时，经过了这几百年时间的沉淀, 搞不好他已经洞悉了真相。 大道誓言的约束，只能让无法向我们出手, 并等于他要无条件的配合我们。 真要是让太华发现我们在算计他，肯定会想办法报复。这个时候向他求援, 谁知道他会不会落井下石。” 昊天摇头说道。 帝王者，多疑乃是一种本能。此刻他对李牧缺乏足够的信任, 自然不敢将自己的位置暴露。 …… 顺应修行界的大流，李牧很快就加入到了飞升队伍之中。现在的人间界已经不适合久居，他可不想因为一时大意，就被困在了其中蹲监狱。 就在群仙飞升的一瞬间，逃窜而处的昊天三人组，被早有准备的众本土强者堵了一个正着。 仇人相见，那是分外眼红。全力爆发的顶尖强者是恐怖的, 即便是在亿万里之外的迎仙台，都被战斗余波所波及。 光李牧肉眼可见，就有数十名飞升修士灰飞烟灭，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当然, 对李牧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战斗余波影响到了仙界，飞升之后的很多程序都可以省了。 迎仙台负责鉴别域外天魔的仙官都第一时间选择闪人，飞升修士在仙界是萌新，但在下界却是老油条，不带任何犹豫就跟着跑路。 麻烦少一点是一点，混在仓皇出逃的人群之中，李牧是一点儿也不起眼。 虚空乱流之中，遭遇十余名仙帝围攻的昊天三人组，不仅不落下风，反而占据了一丢丢优势。 只是昊天丝毫也轻松不起来，占据上风不等于立即就能够获胜，战斗持续的时间越长，冒出来的老古董就会越多。 玄黄世界虽然远不及洪荒，但其存在的时间太过古老，里面隐藏了多少老古董谁也不知道。 头顶昊天塔，手持昊天剑，身前还有飞舞的昊天镜在搅动着虚空乱流。显然，昊天这是已经动了真火。 人可以躲，但世界躲不了。昊天的意图非常明显，敌人若是不放他们离开，那就出手攻击仙界。 不是每方世界都有重开天地的本钱，人间被封印大家的损失已经够大得了。若是仙界再遭遇意外，那就真的要完犊子了。 突然的惊变，让原本四处躲闪、游斗的仙帝，不得不站出来同昊天正面交战。 伴随着大战的升级，附近的混沌都被搅乱了，翻滚的混沌乱流化身成了波浪，一浪又一浪的冲击着玄黄大世界，给天道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魔头，你莫欺人太甚！若是在这么肆意妄为下去，我等就是拼着一身修为不要，也要带着你入灭！” 乾坤仙帝怒斥道。 大千世界证道本就是地狱难度，若世界再遭到重创，他们的道途必将变得更加虚无缥缈。 到时候留给他们的也就一条路，远走混沌之中夺取大千世界本源，强行证道混元。混沌之中的不少魔神，都是这么来的。 只不过走捷径终归是要付出代价的，靠投机取巧突破的混元，不仅一身实力偏弱，关键是道途也会大受影响。 一旦走上这一条路，那就再也回不了头，往后修为还想进步也唯有继续吞噬世界本源，并且还是等级更高的世界本源。 可茫茫混沌，又有几方高等世界？ 看看洪荒世界就知道，位置刚刚暴露出去，入侵者就纷至沓来，已然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何况找得到，也不等于能够夺取到世界本源。最初进入洪荒的混沌魔神，此刻早就化为了洪荒世界成长的养料。 “何来欺人太甚，吾等只不过为了躲避混沌乱流，误入此方世界罢了！自始至终都是尔等在找麻烦，我等可没有主动挑起纷争。 仅仅只是在这里借助一段日子，待混沌之中的风浪平息就离去，又不是图谋玄黄世界的本源，尔等为何要咄咄逼人呢？” 昊天面不改色的忽悠道。 要不是知道真相，单看这这副诚恳的表情，李牧都没准会信了。 昊天的第一目标，确实并非玄黄世界的本源，他想要的是整个世界。 掠夺世界本源，本来就是最下乘的掠夺之法。高明一点儿的，都是连世界一起拿下。 其间的差距，就如同是“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可持续性的为道途提供助力，才是大家的追求。 对道心坚定的修士来说，世界本源永远都是最后的选择，但凡是有希望大家都更喜欢自行证道混元。 “魔头，休在这里巧舌如簧！想要用这点儿手段欺骗我等，你们还是太嫩了。真要是误入玄黄世界，你们在躲些什么？” 乾坤仙帝质问道。 作为本次行动的发起者，乾坤仙帝此刻已经有些骑虎难下。放弃了人间界，还是没有能够拿下昊天三人，对他的声望打击也是非常大。 “哈哈哈……” “吾等若是图谋玄黄世界，恐怕早在尔等出手之前，就毁灭了人间界夺走了世界本源。 人间界一旦不全，五行轮回遭到破坏，玄黄大世界必将走向衰落，天道之力也会大减。没有天道相助，尔等岂是我们的对手？” 看似在嘲讽，实际上却是昊天在进行暗示，或者说威胁，以实际行动告诫众人：要是逼急了，他就出手毁灭人间界。 见场面再次陷入僵局，不知在想什么的云雾仙帝突然开口劝说道：“诸位道友，吾等这样打下手，谁也讨不到好处。 不如将事情说开，化解之前的误会，平息这场波及五界的纷争。 在下给个建议，只要三位道友发下大道誓言，不得图谋我玄黄世界的本源，吾等就暂留三位借住一些时日。 在留置期间，三位道友必须要保证不干涉我玄黄世界的内部事务，不得显神通于人前，不得……” 一连串的限制条件被抛了出来，近乎是限制了昊天等人的所有行动。 原本喊打喊杀的众仙帝，此刻也渐渐冷静了下来，纷纷停手等待着最终结果。 作为处于下风的一方，若是能够互相妥协，众仙帝自然不愿意继续死磕了下去。 即便是他们还有援兵，但想要拿下敌人依旧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赔上几条仙帝的命是必然的。 “哼！” 冷喝一声之后，昊天嘲讽道：“莫要在这里拖延时间，如此苛刻的条件，这是任何一名强者都不能容忍的。 不要忘了，现在占据上风的是我们。甭管尔等有何后手，但真要是拼起命来，最先死去的绝对是你们！” 打架变成了吵架，生死对决变成了讨价还价，诡异一幕谁都没有觉得意外。 在茫茫混沌之中，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司空见惯了。即便是在洪荒世界，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一幕。 只不过洪荒天道比较霸道，进入洪荒世界的混沌魔神要么删号重来，要么仓皇逃窜，头铁的都化作了世界成长的养料。 经过一系列的讨价还价，在昊天几人发下大道誓言承诺不图谋世界本源之后，双方总算是达成了妥协。 双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妥协，作为吃瓜群众的李牧被吓了一跳。就算是暂时处于了下风，但玄黄大世界的本土强者也未免太怂了一些。 搞得李牧一度怀疑，提出和谈的仙帝，乃是昊天事先埋在玄黄大世界的暗子。 任何对域外魔神的妥协，都是对世界的不负责。大道誓言的约束力虽强，但并不等于没有办法避过。 只不过细想之后，李牧觉得不可能。如果暗子都混成了最高层，直接里应外合拿下玄黄世界就行了，根本就犯不着演这么一出戏。 不是内奸配合，还妥协的这么快。要么是玄黄大世界的实力着实不行；要么就是这些本土强者有难言之隐，不敢全力施为。 玄黄世界五大界面，除了人间界力量层次偏低外，剩下四界的实力都差不多。仙界就算是要强势一些，但总体强的也有限。 光仙界抽调的部分高手，都能够和昊天几人纠缠这么久。若是四界的高手一起出现在战场上，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妥协，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既然是难言之隐，自然是严格保密的，一时半会儿李牧也猜不出来。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心神突然一跳，就仿佛证道混元的契机就在眼前一般。可惜在伴随证道机缘一起出现的，还有一股浓浓的危机。 隐约之间，李牧在仙界之中还感受应到了一股潜藏的劫气。只不过隐藏的非常深，若不是他精通劫运法则，根本就发现不了。 隐藏的再怎么深，连李牧这个外来户都觉察到的劫气，一众本土强者不可能一无所知。 这种毁天灭地的劫数，诞生于世界内部矛盾可能信非常小，大概率来自于外界。 最初李牧还以为劫数来源于自己等人的入侵，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明显不是那么回事。 从玄黄世界本土强者的表现来看，此界明显还有更大的危机，否则就算是同昊天几人妥协，也会驱逐他们离开。 冒险留下几人，很有可能是因为玄黄世界的处境太过危险，需要高手帮忙挡灾。 想到了这里，具体真相是什么，李牧已经不在关心。甭管玄黄世界有什么算计，那都是针对昊天几人去的。 大灾难亦有大机缘，世界遭遇劫数，必有“气运之子”应劫而生。 都在人间界扮演了一回气运之子，又为何不能在仙界再扮演一次呢？ 在这种危机关头，气运之子通常不会只有一人，而是从多名种子选手之中挑选出最优秀的一位。 对天道而言，气运之子是谁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能够带领世界走出危机，渡过即将爆发的危机。 身份合法的李牧，自然也可以参加这场盛宴。若是谋划得当，抢了原主角的机缘那也是顺理成章。 隐约之间，李牧感应到了自己的心神跳动的越发厉害，仿佛触摸到了证道机缘，又仿佛差了那么点什么。 第九十六章、最古老的世界 明悟了机缘，李牧变得越发活跃了起来。作为“气运之子”，就没有不搞事情的。 一时间化身寻宝达人的李牧，不断的出入仙界各大秘境、险地，几乎是哪里有宝藏，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积极的人，总是会有回报的。凭借寻宝的收获，李牧的修为也是蹭蹭往上冒。 当然，强者之路也注定少不了杀伐。碰上高调的“气运之子”，不死人是不可能的。。 李牧这位“伪气运之子”的异军突起，终归还是引起了天道的注意，不过迎来的不是雷霆打压，反而是气运所钟。 没有法子，谁让别的气运之子不给力呢？ 救世这种高难度的大工程，注定只能由最优秀的人去完成。不到万年光阴，李牧明面上的修为都快要赶上最顶尖的一波，而其他天选之子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混日子。 实力强大、气运所钟，又十分活跃的李牧，很快就成为了玄黄大世界中的名人。不光人间界、仙界充满了他的足迹，其它三大界也充斥着他的传说。 为了寻找机缘，李牧已然踏遍了玄黄大世界。虽然没有能够证道混元，但突破的资粮却积累的七七八八。 尤其是获得天数加身之后，李牧同天道的关系也紧密了起来。隐约之间，他感觉自己只要愿意，合道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合道非他所愿，玄黄大世界虽然不错，但放眼整个混沌，却算不是最顶尖。 若是身合天道，固然能够一帆风顺的证道混元，可自己也被限制在了这一隅之地。 相比之下，还是充当救世主更加划算。获得的天道资助虽然没有合道者那么多，可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真到了危机关头，天道还是会全力相助。最起码证道混元是大概率的，否则修为低了根本顶不大用。 这一日，李牧正在冥界游荡，突然被几名鬼王拦住去路。不等他发作，几人急忙行礼道：“见过李仙君，九幽冥帝请您过府一聚！” 伴随着修为的提高，受本土强者邀请，也变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 尤其是在一次被追杀之中，李牧伺机反杀一名倒霉蛋仙帝强者后, 就被划归到了五界最顶尖的那一波人群中。 傲气归傲气, 但是酒肉朋友还是要交的。不奢望能够发挥多大作用, 最起码能够减少很多麻烦，而李牧又恰恰是怕麻烦的人。 当然，这只是李牧自己的想法。若是传了出去, 恐怕五界苍生都会笑掉大牙，谁不知道他“血杀仙君”, 乃五界最近亿万年中诞生的第一狠人。 “前方带路！” 李牧面无表情的说道。 艺高人胆大, 无缘无故的他也不相信九幽冥帝会吃饱了撑着, 跑过来设计暗算他。 能够成为当世顶尖强者，就没有几个是简单的。不说所有人都能明悟天机, 最起码还是知道“气运之子”不能招惹。 事实上，李牧能够顺风顺水的成长起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顶尖强者心存顾忌, 不敢轻易对他出手。 至于死去的那位倒霉蛋仙帝, 纯粹是因为被李牧得罪的太惨, 一时间怒气占领了大脑高地。 甭管多强大的敌人都倒了血霉, 作为旁观者的众大能自然不愿意趟这滩浑水。 聪明人都知道克制，即便是有血海深仇, 那也得等气运之子的风头过了再说。 天下无永恒之主角，待气运之子完成天命，加持在身上的天数就会慢慢散去。 大神通者报仇亿万年不晚, 大家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正常情况下，都不会和巅峰时期的气运之子硬碰。 跟着一众鬼王, 来到一处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之地，丝毫不见幽冥世界的一缕鬼气。显然, 这位九幽冥帝也是一位热爱生活之人。 令李牧诧异的是在这里居然碰到了熟人，赫然是昔日在人间界有过一面之缘的气运天女。 只不过蝴蝶效应太过强大, 他这位异军突起的伪气运之子横空出世，夺走了天数加持，让一众原生主角纷纷夭折。 眼前这位能够在人间界遭遇大变的情况下飞升，且在九幽冥帝的府中充当迎宾，也算是气运不浅。 相比李牧的淡定，对面红衣女子的表情就夸张的多。她做梦也想不到，在五界赫赫有名的李大仙君, 居然是数千年前的人间界小修士。 震惊也没有用，两人只有一面之缘，根本就谈不上什么交情。 步入府中，预想之中的盛宴没有出现, 有的只是后花园一棋盘，在等待着棋手入坐。 “血杀道友请！” 听到这个瘆人的称呼，李牧也非常的无奈。绰号这玩意儿，都是别人给取的。 称呼他血杀，都算是客气的。还有一个更难听的绰号——天煞孤星。 不是别人凭空捏造，主要是李牧的经历实在是太过传奇。人间界的事情姑且不论，反正没几个人知道。 可飞升之后的经历，却完全暴露在聚光灯之下。每次和人组队寻宝，李牧都是收获满满，至于队友们自然是死伤惨重了。 “朋友”？ 很遗憾，龙不与蛇居。修为到了李牧这个境界，普通修士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秘密，知道的太多自然不会有朋友。 在外界亲朋好友全无，又擅长的坑队友的李牧，自然是“天煞孤星”。 看法归看法，敢说出来的却是不多。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光提到名字就会有感应。不和李牧遇到还好，一旦遇上那就要付出惨痛代价。 “血杀仙君”名头，就是这么一路杀出来的。杀得人多了，大家也就学会了谨言慎行。 “冥帝请！” 李牧客气的回应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是实力不弱的笑脸人。玄黄大世界的顶端力量就是帝级，仙界有仙帝、冥界有冥帝、妖界有妖帝、魔界有魔帝，修为类似于洪荒世界的准圣。 同为帝级实力也是天差地别，其中的强者甚至触摸到了混元门槛。只不过受限制世界法则不完善，他们证道的难度会非常高。 眼前这位九幽冥帝无疑是此界的顶端人物，一身实力近乎达到了混元之下的极限。当然，这个极限仅仅只是针对玄黄世界而言的。 围绕着棋盘落坐，两人直接开始了对弈。此刻比拼的不是棋力，而是对大道法则的领悟。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枚枚棋子，实则上两人各自对法则的解读、阐述。 短暂的交锋之后，九幽冥帝笑呵呵的说道：“血杀道友果然博才，看来外界对道友的评价，还是低估了很多！” 对老者的夸赞，李牧完全没有当成一回事。类似的话，在过去的岁月里，他已经听了无数次。 举起一子在手中，李牧微笑着回应道：“冥帝请在下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子落风云起，原本静如止水的棋盘，突然升起了腾腾杀气，想极了翻滚的杀劫之气。 观棋即观人，九幽冥帝收敛了笑容，神色凝重的说道：“看来血杀道友也发现了，不错九幽这次请道友过来，确实是因为劫数。 想我玄黄大世界诞生于混沌初开之时，夺混沌造化而孕育，乃混沌之中存在时间最长的世界之一。 历经了无数岁月，不仅世界停留在了一方大千层次，就连混元修士都未曾诞生过，道友觉得正常么？” 听了老者的话，李牧的脸色瞬间大变。玄黄世界诞生于混沌初开之际，其寿元已然和混沌相接近，如此古老的世界没有混元强者，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茫茫混沌之中，一直都流传着一个说法：越古老的越强大，越强大越古老。 两者相辅相成，其本质还是因为强大而古老，只有强者才能够熬过无尽岁月，渡过无数的劫数。 玄黄世界能够从混沌初开传承至今，世界层次仅仅只是大千，本来就是一个奇迹。 更奇葩的是居然连混元强者都无，想想就知道不正常。正常情况下，凭借世界正常的积累，靠岁月堆砌也能够堆出混元修士来。 李牧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自然是不正常！大道虽然难求，但我玄黄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无尽的岁月堆砌下来，要是连一证道者都没有，那未免也太过倒霉了。” “仅仅只是倒霉，血杀道友想得未免也简单了！如果不是因为它的存在，我玄黄世界何至于如此萧条！” 九幽冥帝愤恨不平的说道。 在愤恨之中，还有一丝惶恐。显然，言语之中的那个“它”，必然是非比寻常的存在，否则九幽冥帝也不会如此惶恐。 隐约之间，李牧突然觉得自己洞悉了世界真相。那缕若隐若现的天地劫数，或许就是来自于九幽冥帝口中的那个“它”。 “不知九幽道友，可否赐教其详情？” 李牧关心的问道。 混入本土强者的圈子，最大的好处就是更容易获悉天地秘闻。若是顶着域外魔神的身份进来，恐怕连这么坐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昊天几人没有被斩尽杀绝，大概率也是源于九幽冥帝口中的那个“它”。 “袛，同样诞生于上古混沌初开之际，与我玄黄世界同源而生。 古老相传，祇诞生之际便有着混元修为，其本性凶残，喜以强者为食。 我玄黄世界迟迟未出现混元修士，最大的原因就是来自祇的猎杀。每当世界劫气升腾到了极致，就是祇出来猎食之时。 在过去的无尽岁月里，我们的先辈组织过无数次针对祇的反击，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就算是想要离开也不行，任何玄黄世界的生灵只要踏出世界意识的影响范围，都会被祇吞噬。 在这种背景之下，我玄黄大世界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囚笼，一个专门为祇培养食物的囚笼。 不光是土生土长的生灵无法离开，就算是外来的混沌魔神也是一样。只要踏入我玄黄世界，就没有听说过有全身而退的。 不光是我辈修士苦祇久矣，就连天地也不甘沦为祇的附庸。为了能够得到晋升，在过去的岁月里，天道也孕育了无数的气运之子。 根据先辈们留下的典籍记载，最辉煌的时候，天道间共诞生两百准混元修士，向祇发起了自杀性反攻，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不过唯一令人欣喜的是在那一次大战之中，祇也遭到了重创，再次让吾辈修士看到了希望。 此后的无尽岁月，天地都在不断孕育强者，企图能够拔掉计生在身上的这颗毒瘤，遗憾的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现在劫气已经开始升腾，距离祇的苏醒时间自己不远。为了对抗强敌，原本攻伐不断的四界，现在也停止了纷争。 为了赠强力量，甚至我们不惜向域外魔神妥协。反正进入我玄黄世界，就是祇口中的食物，他们就算是不想出手都不行。 不同于以往的气运之子满天飞，道友可谓是尽夺无数气运于一身，其修炼速度可谓是旷古绝今。 ……” 听了九幽冥帝的解释，李牧虽然没有全信，但其中的大部分内容，他还是相信的。 这种天地秘闻看似隐秘，实际上知道的人并不少。只要用心去打听，总是能够搞清楚的，犯不着进行小家子气。 “九幽道友，祇如此的恐怖，其修为恐怕远不只初入混元那么简单。要不然天道早就将它镇压，也不会拖到现在还是迟迟无法解决。 想要将祇斩杀，或者是封印，绝非一件简单事。仅仅只是我们联手，恐怕自保都是困难重重。” 李牧隐隐拒绝道。 同不熟的强者组队，可是一项高风险的活。尤其是在知道李牧闯下了“天煞孤星”、“专业坑队友”名头的情况下还敢这么干，不得不承认其头铁。 “哈哈哈……” 一阵大笑之后，仿佛是看出了李牧心中的担忧，九幽冥帝漫不经心的说道：“血杀道友想得太多了，甭管这里面多么凶险，我们都逃不过去。 与其坐以待毙，等着祇杀上门收割我们，还不如提前做下准备。就算是难逃陨落的命运，那也要撕下祇的一块肉来。” 第九十七章、懵逼昊天——大闹灵山 洞悉了世界真相，李牧的内心不再平静。直觉告诉他九幽冥帝口中那个神秘的“祇”，就是他证道混元的机缘。 为了对抗长期寄生世界的“祇”，天道必然会打开后门，助他一臂之力。 人劫啥的也不需要担心，玄黄世界的本土强者都是护道者。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共同的敌人等着他们。 若是天数加身、证道混元概率最大的“气运之子”，都不能顺利证道混元，那就大家一起变成“便便”。 这个结果，本土强者都有心里准备。。每次“祇”出世都是强者的末日，无法长生的低阶修士反倒是可以幸免于难。 现在的这些老古董，大都是上一次劫数之中的幸存者。亲身经历过“祇”的恐怖，大家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盟友多多的李牧，现在是舒服了，另一边的昊天几人却气得火冒三丈。 伴随着劫数的临近，关于“祇”的消息，大家也不在保密。关于天地浩劫的消息，在有心人的刻意推动之下，渐渐扩散了出去。 暗自招兵买马，准备伺机抢夺玄黄世界控制权的昊天等人，自然也收到了这个噩耗。 看着一脸懵逼的昊天，瑶池无奈的问道：“昊天，外界都在哄传天地浩劫的消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若是传言属实，那么玄黄大世界就是一个有进无出的巨大牢笼。 在这种背景之下，是否夺取世界控制权已然不再重要。如果不能在“祇”的手中保住性命，纵使拿到了世界控制权也是徒劳。 原本和本土强者乃是敌对的关系，现在却不得不变成盟友。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昊天，他这是被人给设计了。 域外探索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可关于玄黄世界的信息，他获得的实在是太过容易。 搞不好这些讯息，都是本土强者故意放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混沌魔神进入，同他们一起对抗“祇”的威胁。 沉默了许久之后，昊天缓缓说道：“我通过潜伏在几大圣地的暗子核实过，现在外面的传言大部分都是真的。 现在各大圣地都在备战，凡是有机会突破仙帝（准圣）的修士, 都过得了资源上的倾斜。 原本纷争不断的各大势力, 全部偃旗息鼓, 搁置了一切纷争，距离大劫应该爆发的时间应该不远了。 通过从圣地之中传来的讯息，好像大家的期望都在应劫而生的气运之子身上。 据说每次浩劫爆发前, 玄黄世界都会孕育出气运之子，率领诸多强者共同面对抗——祇。 尽管没有成功过, 但一次次的尝试过后, 还是有所收获。在上一次浩劫之中, 就曾重创了祇。 这次的气运之子比以往的时候要强得多，以弱胜强、跨境界杀敌、战斗之中突破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如果气运之子能够在祇苏醒前证道混元, 那么大家还有一线生机。即便不是祇的对手，也有机会逃脱牢笼。” 尽管昊天已经尽可能说得轻松，但这种事关生死的事情, 又如何能够真正轻松的起来。 即便是气运之子证道混元, 真的夺取了一线生机, 他们这些域外魔神也难以讨到好。 现在这些本土强者还需要他们出力, 共同对抗强敌——“祇”，暂时不会对他们下黑手。一旦威胁解除, 双方还是免不了分出一个生死。 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只不过昊天、瑶池都不会去选。相比洪荒世界，玄黄世界还差得太远。彻底融入这方大千世界, 在道途上无疑是血亏。 翻了翻白眼，瑶池没好气的说道：“这位气运之子的大名, 我也有所耳闻，确实是不同凡响。 幸好他生存在面临天地浩劫的玄黄世界, 没有人对他下黑手。要是在洪荒世界，那位血杀仙君敢这么高调, 早就被人给生剥活吞了。” 看得出来，瑶池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看似是在吐槽“血杀仙君高调”，实际上却是在抱怨昊天：不将情报搞清楚，就带着她一头扎进来，将自己陷入了险地。 自知理亏的昊天，此刻自然只能闭口不言。解释没有意义，确实是他做事不够谨慎, 将瑶池带入了险地，受几句埋怨也是应该的。 …… 玄黄世界正在备战大劫，洪荒之中西游也拉开了序幕。没有大势力深度介入，举起反天“大旗”的七大圣, 很快就遭遇了灭顶之灾。 为了更好的衬托佛法的伟岸，佛门是不惜余力的替孙悟空扬名。六大圣通通被捕，唯独留着孙悟空一人外逃。 孙悟空只是知道的讯息多了一点儿，并不等于他就没有脾气。在知道自己被佛门耍猴后，骨子里的凶性也渐渐被激发了出来。 大闹天空的戏码，没有能够真正上演，但是佛门在人间界的道统，却是遭到了灭顶之灾。搞得负责西游事务的观音菩萨险些崩溃。 猴头实在是太不省心了，全都逮着自己人祸害，灵山之中的诸多佛陀一个比一个意见大。 大家动不了气运之子，这骨子怨气就落到了她这个执行人身上。尽管踩了佛门一脚，但好在“齐天大圣”的名头，总算是在三界之中打响了。 唯一遗憾的是孙悟空没在天庭之中搞事情，玉帝也就没请如来佛祖降服妖猴，让佛门错过了一个露脸的机会。 天庭牵扯三界众生，大闹天宫牵扯到的因果太大，可不是闹龙宫能够比的。除了气运之子能够背得起外，其他人的身板都承受不住。 哪怕这是佛门事先和玉帝约定好的，可甭管追兵怎么围堵，孙悟空就是不上天，反倒是挥起棍子一路向西，对着沿途的佛教寺院狠砸。 幸好负责追杀的天兵天将，都是出自佛门一系，不然大家还以为这是天庭和妖猴勾结，故意给佛门难看。 灵山圣地，望着打上门来的孙悟空，如来佛祖冷漠的质问道：“孙悟空，你祸害龙宫、擅闯地府、大闹天宫，今日又闯入我灵山圣地，你可知罪？” 没有法子，做戏得做全套。西游想要顺利进行，作为气运之子的孙悟空必须先因果业力缠身，再由佛法进行渡化，以称托佛法的博大精深。 原本有地府垫底，又有天庭充当冤大头，牵扯到三界苍生的安危，只要稍稍一动因果业力啥的全都滚滚而来。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孙悟空闯地府只是打伤了几名违反天条的阴司鬼神，根本就没有沾染上六道轮回的因果。 大闹天宫更是一句笑话，除了佛门的修士喊喊之外，大家都当成一场闹剧。 没有这些因果业力，那就只能佛门自己想办法进行贡献了。哪怕明知道孙悟空在祸害佛门在世俗的道统，如来也只能装作没看到。 同佛道大兴相比，世俗界一些门人弟子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纵使有佛陀道统被覆灭，那也可以重新分化分身下界重立。 “如来老儿，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若非你们这帮秃驴算计，俺老孙还在花果山潜修呢！ 知道你们这群秃驴不要脸，俺老孙也懒得和你们争辩。今日俺老孙过来，就是为了讨要一个公道！” 孙悟空的话刚落地，大雄宝殿之中的诸多佛陀纷纷脸色大变。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说出来。 作为气运之子，孙悟空可是汇聚了三界无数大能的目光，眼下这一幕可谓是将佛门最丑陋的一幕，直接暴露在了三界众生面前。 然而，这一切对孙悟空都没有意义。他已经被佛门的算计激怒了，满脑子都是要复仇。 本着打不赢敌人，也要恶心死敌人的原则，暴脾气上来的孙悟空，索性决定闹一个大的。 至于闹过之后该怎么收场，孙悟空那是一点儿也不慌。灵明石猴知天时的本能告诉他，佛门在他身上下了这么多本钱，绝对不是简单的想要杀了他。 真要是想弄死他这种太乙之境的野猴，灵山随便一位佛陀、菩萨出手，都能够做到，根本就不会纵容他逍遥到现在。 “泼猴，休得在此胡言乱语！莫怪本座不给你机会，若是能够飞出我的手掌心，今日就当你一马，否则……” 不等如来说完，孙悟空就抢先反驳道：“如来老儿，少在这里假慈悲！ 你一准圣大能，在这里欺负俺老孙这太乙之境的小修士，你不嫌脸红，俺老孙都替你脸红。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恐怕都找不到比你更无耻之人。如此卑鄙小人，居然坐上了一教之主的位置，尔佛门果然是藏污纳垢之所。 今日俺老孙只为讨还一个公道，若是你们这群秃驴没有算计俺老孙，那就当着三界苍生的面发下天道誓言。 只要你们敢发誓，要杀要剐，俺老孙今天在这里全部都认下了！” 犀利的言语，搞得如来脸色铁青。连他的修为境界都被告知了猴头，要说没有人背后操纵，根本就不可能。 只是幕后黑手太过隐秘，佛门追查了这么多年，也仅仅只是找到了几个嫌疑犯。 偏偏这几个嫌犯就没一个好惹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佛门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 见装逼不成，如来索性也就懒得继续。只见如来大手一挥将孙悟空笼罩在自己的掌中佛国之内，翻手就将他镇压在了五指山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满腔怒火的孙悟空没有地方发，只能在五指山下破口大骂如来无耻。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洪荒终归是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世界，在这里强者是不受指责的。 尘埃落定，三界再次回归平静，只是大雄宝殿之中的气氛却是紧张了起来。 镇压孙悟空只是一个开始，关键在于后续的西行取经。猴头明显不是省油的灯，想要他配合佛门的计划，绝非三言两语就能够搞定的。 看了一眼五指山下的孙悟空，如来面无表情的说道：“观音尊者，取经人还是由你多费心。不管你用任何手段，都务必要确保取经的顺利进行。” “弟子谨遵法旨！” 观音菩萨硬着头皮说道。 原本看护取经人，乃是人人羡慕的好差事，现在发生了孙悟空这档子事，已然沦为了鸡肋。 尽管有功德可分，但是架不住暗中搞破坏的人多。发生在孙悟空身上的变故，无疑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现在三界大能基本上都在怀疑，这是道门某位圣人下得黑手。对天定的佛门大兴，很多人已经产生了怀疑。 尤其是落入一众道门大能眼中，这更是一个明确的政治信号——三清圣人不想看到佛门大兴，示意大家下黑手。 有了这个判断，直接影响到了很多大能对佛门的态度。哪怕道祖在紫霄宫中曾勒令大家配合，可现在有圣人介入，很多人本能的不愿意趟这滩浑水。 圣人出手逆转天数，在三界之中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最好的例子就是封神杀劫，本来犯下杀劫的十二金仙都是封神榜上人，可最终他们都把握住了一线生机脱劫而出。 现在的佛门大兴，同样也是如此。 “天衍四九，遁其一”。 在很多大能看来，若是道门能够把握住一线生机，逆转了佛门大兴的天数也并非不可能。 毕竟，眼下道门在高端力量上，还是超过佛门的；同时道门在天庭之中也占据了优势，还可以借助“三界政府”的力量打压佛门。 在不确定胜负的情况下，大家自然不会急着跳出来站队，更不可能无条件配合佛门的一切行动。 停顿了片刻功夫之后，如来缓缓说道：“传令下去，百日之后本座要在灵山讲法，众弟子必须全部参加！” 知情者都清楚，这是佛门的取经人要下界了。事实上，因为孙悟空的变故，取经进程已然大受影响。 为了保证西游的顺利进行，佛门甚至不惜付出大代价，强行出手影响世俗界的王朝更替，硬是将取经时间向后拖延。 第九十八章、三清聚 金蝉子入轮回，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也紧跟着下了凡尘，各路妖魔鬼怪也跟着就了位，一切都如剧本上安排好的一样。 唯一不同的在于，西游路上多了许多道门大能的影子。不敢直接对取经人动手，可是暗中拖拖后腿，大家还是不怂的。 凌霄宝殿之上，司法天神奏报：“禀玉帝，下界土地、山神来报狮驼岭有妖王肆掠人间界，犯下滔天杀孽，怨气直冲云霄，请陛下派兵下界降伏妖王！” 捅刀子也是分等级的，抓住妖王犯下滔天罪孽的把柄，拿到台面上来说，无疑是一种高段位的操作。 作为三界政府，下界妖王犯事，就属于天庭的管辖范围。这项职责，乃是天道所赋予的，谁也无法剥夺。 只不过洪荒的局势太过复杂，拥有无上权柄的天庭并没有镇压三界的实力，仅仅只是完成了名义上的统治。。 没有背景的妖魔作乱，天庭自然第一时间镇压。若是牵扯了洪荒大势力，天庭通常的选择都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潜规则归潜规则，一旦拿到了台面上来说，那又是另一种情况。 在凌霄宝殿大朝会上被捅了出来，玉帝若是继续置之不理，那就交代不过去了。 扫视了一眼众仙神的表情，玉帝瞬间明白这是道门在给佛门添堵。狮驼岭三妖乃是佛门所安排的劫难，现在被道门仙神抓住了把柄，自然要借题发挥了。 佛道相争，对玉帝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只有这两大宗教干了起来，他这个天帝的位置才会稳。 当然，因为佛门自立门户自成一路诸侯，而道门则和天庭结合更紧密的缘故，很多时候玉帝还是要被动偏向道门。 “准奏！” “哪路神将愿带兵下界降伏妖王，还三界众生一个安宁？” 见玉帝的目光在佛门一系仙神身上，众仙神纷纷露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狮驼岭三妖犯下滔天罪孽，乃是既定的事实，根本就不容许辩驳。佛门在天庭之中的力量有限，还不足以颠倒黑白、歪曲事实。 为佛门大兴设下劫难，确实有功德可拿，可若因此犯下了罪孽，依旧是需要承担的。 天道是最现实的, 普通生灵的命不值钱。放眼全局来看, 狮驼岭三妖那点儿因果罪孽, 根本就不算什么。 然而蚊子再小也是肉，击杀罪孽深重之人，可以获得功德气数加身。 若不是牵扯到佛门, 发现狮驼岭三妖这种罪孽深重的妖魔，天庭诸神早就抢着下界降妖了。 或许是被玉帝盯得头皮发麻, 李靖硬着头皮出列说道：“启奏陛下, 末将愿率兵下界降伏妖魔。” 看得出来, 李靖那是万分的不情愿。可是没有办法，自从上次佛道冲突失利之后, 佛门在天庭的力量就被打压的厉害。 原本倾向于佛门的武曲星君、水德星君等仙神，就因为站队佛门，在暗算孙悟空之时一着不慎触犯天条, 被推上了斩仙台。 当然, 李靖也非常清楚, 这些仙神触犯天条只是一个借口, 真正的原因还是得罪了人。 比如说：武曲星君光听封号就知道，这是触犯了武道之祖勾陈大帝的忌讳。就算李牧可以不计较, 武道一脉的徒子徒孙也容不得他。 平常时期，大家都是天庭的同僚，武道一脉的仙神也不好对他出手。 可偏偏武曲星君不知死活, 同佛门搅和到了一起，故意跑去御马监挑起纷争, 又恰好被孙悟空记录下来。 机会都送上了门，武道一脉众仙神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加上道门诸仙神推波助澜, 本来只犯下一点小事的武曲星君，却遭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 有前车之鉴在, 最近这些年在天庭之中，李靖完全就是谨小慎微的代名词，根本就不敢得罪人。 可再怎么谨慎，麻烦还是会找上门来。佛门一系仙神之中有资格站在凌霄宝殿的，现在已经寥寥无几。 狮驼岭三妖犯下滔天罪孽，玉帝肯交给佛门一系的仙神处理，那已经是非常给面子。 若是让道门仙神下界伏妖, 狮驼岭三妖就算是侥幸不死，那也要在天牢之中渡过无数岁月，反正西游肯定是赶不上了。 “善！” 玉帝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就给出了盖棺定论, 由李靖率兵下界伏妖。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天庭诸神办事，那是必须要讲究效率。在众神戏谑的目光之下，李靖父子硬着头皮点齐兵马下界。 坦率的说，跟着李家父子混的天兵天将着实是倒霉。历数他们的战绩，从来都是败多胜少。 没有被问罪，那都是因为他们乃是佛门在天庭之中的台面人物。看在佛门的面子上，玉帝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统兵大将逃过一劫，下面的天兵天将就苦逼了。稍有不慎，亿万年的苦修就化作流水。 不知从何时开始，天庭之中就传出了：“铁打的天王，流水的天兵天将”。 即便是有封神榜在，可以死而复生，李天王麾下依旧是众天兵天将最不愿意去的地方。 …… 眼瞅着佛门大兴开启，作为道门之祖的太上圣人自然不会干看着。一场弘扬道门大法的东游传道，率先在人间界上演。 选择这个节骨眼上展开，摆明就是为了分三界众生的注意力，在人间界抢夺传道话语权。 或许是意识到传道需要人手，单枪匹马成不了事，太上老君麾下又多了一群记名弟子。 最具知名度的，自然是上洞八仙。作为道门之祖的弟子，哪怕只是记名弟子，也让八仙在道门之中拥有独特的地位。 见八仙在人间界闹腾，原本封山闭门的诸多道脉仿佛是收到了信号，纷纷大开山门弘扬道门大法。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待西游开启、佛法东传之时，恰好就赶在了道门鼎盛时期。赶得这么巧合，要说不是故意阻击佛门传道，谁也不信。 只是这些都是阳谋，甭管佛门是什么反应，都必须面对现实。 鸿钧老祖勒令各路大能相助佛门大兴不假，可他也并未宣布道门不能在这一量劫之中大兴。理论上来说，佛道两脉同时大兴也是可行的。 勾陈帝宫，只留下一尊分身的李牧，早早的沦为了看客。当然，为了掩饰真身进入混沌之事，勾陈帝宫对外依旧保持着强势。 “祖师，太上老君请您前往都率天宫一叙！” 接过徒孙递上来的请帖，李牧的眉头微微一皱。在新一轮佛道冲突一触即发的节骨眼上，太上老君邀请他过去，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若是本尊尚在洪荒之中，能够参与这种游戏，李牧也是乐见其成。 可现在就一具分身，平时露面吓吓人还可以，真要是动起手来，洪荒之中实力超过他的大有人在。 原本以为西游比较太平，各路大能都只是在暗中下棋，没有想到这背后隐藏的东西丝毫不简单。 归根结底，还是蝴蝶效应导致的。原著之中孙悟空大闹天宫之时，八仙就是蟠桃盛会中的宾客，然而现在的八仙还在人间界闹腾。 很明显，这是太上圣人的手笔，故意拖延了八仙归位的时间。准备以道门东游传道，分薄佛门西游传经带来的影响。 相比天道所定的西游，道门东游则纯粹是太上圣人搞出来的，提前或者是延迟活动时间，都可以看他老人家的心情。 “知道了，传令下去：给八仙东游添上一把火，让他们在人间界的威名更甚一些。 必要的时候，我武道一脉也可以推出几名天才弟子，在三界众生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李牧若无其事的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经过无数岁月的积累与沉淀，武道一脉也到了力量爆发期。 凭借数量上的优势，最近这些年武道一脉金仙、太乙之境的修士也是层出不穷，其中的个别精英甚至证得大罗道果。 若非这些修士大都分散在佛道天庭之中，武道一脉自立一方道统，成为仅次于佛道之外的第三大教派都不是问题。 当然，这种事情想想就行了。在证道混元之前，李牧是不会搞事情的。即便是证道成功，都得三思而后行。 在佛道两教之外拉队伍，自成一方道统利益确实很大，可是架不住里面的风险更大。 都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佛道诸圣在紫霄宫告上一状，将“无圣时代”的概念扩充到“无混元时代”，武道一脉的大兴之势瞬间就会土崩瓦解。 归根结底，武道一脉在顶端战力上还是太过缺乏，只能先跟着别人混。 …… 都率天宫，道门高层会议再一次展开。放眼望去，全部都是老熟人。 人、阐、截三教的准圣，全部齐聚一堂。至于掉了队的修士，显然是被排斥在了决策圈子之外。对此李牧只能暗自感叹一句——这很洪荒。 和上一次道门聚会相比，这次的气氛明显要和谐得多。或许是因为时间淡化了仇恨，又或许是随着修为的提高，能够更好的克制情绪，截阐两教修士总算是没有怒目而视。 最令李牧诧异的是三清圣人的化身居然齐聚，看神色就像是和好了一般。这一幕若是传了出去，估计封神杀劫之中的众多倒霉蛋肯定很受伤。 不过李牧却是丝毫没有觉得意外。圣人的世界不是普通修士能够理解的，没有了道统之争的原始和通天，再次成为好兄弟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当然，更大的可能还是三清圣人故意做给他们看的。既有消弭截阐矛盾的意图，也有敲打李牧这位武道之祖的意思。 在大道面前，所有修士的节操都是靠不住的。不知道李牧深入混沌寻找证道机缘的三清圣人，自然会担心李牧在佛门大兴之后倒戈过去。 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三清圣人自然要做出反应。眼前这一幕，无疑是稳定道门人心的最佳方式。 甭管佛门如何势大，只要三清站在一起，道门就是洪荒最强横的势力。 如果在封神杀劫刚结束之时，就出现这一幕的话，也不会发生阐教金仙叛教之事。 作为东道主的太上老君率先开口说道：“今天召集你过来，主要有两件事情需要商榷。 其一，佛门大兴在即，我道门的应对之法。此事不仅关系到道门在洪荒之中的气运，同时也会影响到你们接下来的修行，尔等必须要慎重对待。 其二，乃是域外魔神入侵之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战在下个量劫就会爆发。 对尔等而言，下一个量劫将是你们最大的劫数，同时也是最大的机缘。若是把握住了，证道混元也并非没有可能。” 在洪荒世界混，永远都离不开“气运”二字。在这个问题上，在场的众人也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若是道门势微，那么分到大家身上的那份大教气运，也必然减弱。 没有足够的气运辅助，接下来大家的修行速度，必然会受到影响。 如果只是修行速度放慢，估摸着大家也会慌乱，可要是加上域外魔神入侵、证道混元的机缘，那就大不相同了。 都不需要动员，接下来一众道门大能肯定会拼命争夺气运，为在下一量劫中夺取证道机缘做准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牧总感觉太上圣人这话是对他一个人说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证道混元可比成圣难得多。 法则领悟只能一步一个脚印，丝毫容不得弄虚作假，功德气运最多只能辅佐一二，关键还是要靠自己。 在场的一众道门准圣，除了李牧摸到混元门槛之外，其他人都是刚斩尸不久，在法则上的领悟实际上还非常低。靠法则领悟证道混元，距离他们实在是太远。 至于斩三尸证道，三清圣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这些资质、毅力明显不如他们的门人弟子，成功的概率那就更低了。 如果没有找到自己的证道机缘，此刻李牧对指明道路的三清圣人，肯定是感激零涕。 若是因此证道混元，那么未来也就道门永久性捆绑在了一起。毕竟，证道因果不好还，还不起因果那就只能卖身加入。 不屑归不屑，面上李牧还是跟着众人一同兴奋了起来，就好像他们都能够证道混元一般。 半晌功夫之后，演戏的李牧率先从欣喜之中清醒过来，冲三清圣人的分身行了一礼之后问道：“不知老君对下一量劫有何见教？” 修士嘛，证道混元才是关键。佛门是否大兴，那都是旁枝末节的小事。 “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太上老君摇了摇头说道：“太华师弟，你太过执着了！ 现在谈下一量劫之事，还为时过早。此刻我们能做的唯有尽可能提高自己的实力，只有自身实力足够强大，才有资格去夺取证道机缘。 若尔等有心混元大道，那么接下来的佛门大兴，尔等必须要积极参与。尽可能的从中夺取功德气运，增加自己的底蕴积累，才会有一线生机。” 赤裸裸的利诱，效果却是杠杠的。没有人能够抵挡大道的诱惑，再怎么闲云野鹤，现在的主观能动性都被调动了起来。 至于具体要怎么做，那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第九十九章、又见交易 都率天宫会议之后，原本咸鱼的诸多道门大能纷纷化身为辛勤的小蜜蜂，为弘扬道门思想而奔走。 在这种背景之下，之前为避佛门锋芒而封山闭门的道脉，此刻也尽数大开山门放开了手脚收徒。 佛道同时大开方便之门，本就混迹于世俗的武道宗门自然也不会闲着，在第一时间加入到了抢人大战中。 一切的行动，都是在为下一量劫的域外魔神入侵做准备。在混元大道面前，纵使可能因此沾染上了因果业力，大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三清圣人都已经明牌了，下一量劫乃是域外魔神入侵。天道总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发起量劫清洗因果自断一臂。。 任何秘密，只要知道的人多了，那就不再是秘密。 何况三清圣人又没有要求保密，域外魔神入侵之事早就洪荒之中哄传，现在只是将时间确定了下来。 佛道争先扩张实力，洪荒各大势力也没有闲着，一个个都憋着劲儿，准备在下一量劫的魔神入侵之中大放光彩，以期夺取证道机缘。 突如其来的变故，率先被打懵的就是佛门。说好的佛道大兴，可是大家一起跳出来扩张，这算什么事？ 牵扯到的势力太多，近乎影响到了整个洪荒，佛门想要告状也没有用。阻道之仇，那可是不死不休。 好在如来的内心足够强大，前面一连串的教训告诉他西游不会顺利，现在只是印证了内心深处的猜想。 别人在为混元大道而奋斗，如来同样也是在为混元大道而努力。甭管发生多大的变故，只要天数在佛门身上，那么西游传经就可以继续。 遇到困难没有关系，想办法克服掉就对了。能自己处理就自己处理，实在是不方便处理，那就找别人帮忙，大不了分一份功德出去。 前面都妥协了好几次，再增加几次那也没啥大不了的。只要不影响佛道大兴，如来都可以接受。 …… 时光飞逝，一晃金蝉子就开启了第十世的人生。在佛门的刻意宣传之下，年纪轻轻的玄裝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名少年高僧。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现在出风头的人太多, 八仙东游才刚刚结束, 又冒出了：诗剑双绝的李太白、神算李淳风、天师杜光庭等人。 同一众竞争者相比, 唐玄裝显得太过普通。纵使佛法修为造诣不低，那也得大家认可才行。 在这个神话时代，仙神频繁在人间界显圣, 民众的免疫力早就提高了。虚无空洞的佛门思想，想要忽悠人还是有难度的。 但凡今世长生之路尚在, 谁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 跑去期待来世的福报？ 原本在变法论经中所向披靡的唐玄裝, 在水陆法会上很快就碰到了钉子。即便是他说得天花烂坠，可架不住民众不认可。 若是在之前, 遇到了这种糟心事儿，观音菩萨肯定要发飙。但是到了现在，仅仅只是声望略逊, 又不影响唐玄裝去取经, 那就勉强凑合一下糊弄过去算了。 谁让天命的取经人乃是肉体凡胎, 而另外几位大出风头的主, 皆是修行有成之士呢？ 别人动不动都飞来飞去，光出场方式就亮瞎一众观众的眼睛, 而此刻的唐玄裝却只会耍嘴皮子。再怎么给他开挂，也没法和竞争对手比啊！ 明知道这是道门搞出来，故意恶心他们的, 观音菩萨自然不会上当。 真要是在这个时候闹出幺蛾子，即便是在紫霄宫去打赢了官司, 但是影响到了传经大业，最后吃亏的还是佛门。 毕竟, 道门并没有直接出手阻碍佛道大兴，鸿钧老祖又没宣布：道门不能在这一量劫中传道。 下界道门活跃, 天庭诸神、人族圣地也是隔三差五的出来宣誓存在感，原来恐吓唐皇的剧本自然安排不下去。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引来人族圣地、或者是天庭诸神的干预，观音菩萨索性直接出现在了皇宫之中。 头顶万丈祥瑞之光，生得一副慈悲之相，卖相十足的骚包出场，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眼睛。 “见过唐皇！” 回过神来, 李世民脸色一沉。即便是有龙气护体，刚才他还是受到了影响。若非观音菩萨担心沾染因果，恐怕现在他都无法醒来。 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对任何帝王来说, 都是无法容忍的。只不过理智告诉他，眼前之人他得罪不起。 “不知菩萨驾临，朕有失远迎了！” 冷冰冰的回话，无疑说明了李世民此刻的心情。尤其是身前的一众宫女、太监全部磕头下拜，更是让他感受到了皇权受到挑衅。 在这个神话世界，人间皇者祭祀也是有讲究的。祭拜女娲娘娘、三皇五帝等人族先贤，那是恒古不变的传统。 祭拜天庭诸神，那是一种交易。以香火祭祀换取天庭对世俗王朝的庇护，以期妖魔绝迹、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没有完全做到，但大唐境内确实是妖魔鬼怪绝迹。除了人间界修行门派的功劳外，天庭诸神也是出了大力的。 但凡有实力强横的妖魔在大唐作乱，天庭立即就会派出天兵天将下界缉拿，总之没有白拿这份香火。 祭拜道门三清，那是因为李家为了增加法统，给自己找了一个牛逼的祖宗——老子。 所有的祭祀均有出处，没有一份是多余的。佛门再怎么眼馋，唐皇也不可能将他们增加上去。 一方面是香火愿力有限，不可能无限制的供应各方；另一方面则是佛门于大唐无益。 帝王是最现实的，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神佛，凭什么要祭拜？ 别看观音菩萨出场很牛逼，但李世民非常清楚，眼前这位菩萨不敢拿他怎么样。 否则，不光有国运反噬。人族圣地、天庭、道门也不会答应。 仿佛是对这一幕早有所料，观音菩萨随手一挥，李世民近前的侍从、宫女全部被挪移了出去。 “陛下，客气了。贫僧冒昧来访，只为同陛下谈一笔交易！” 直接交易远没有原著之中——恐吓威逼利诱来得有逼格，可这却是最不容易引起矛盾冲突的做法。 若是强行按照剧本演，恐怕龙魂刚开始闹腾，就被唐皇请人给缉拿了。 赔上一龙魂无所谓，最怕的是被人顺藤摸瓜，将矛头指向了佛门。一旦闹了起来，佛法再想要东传，那又得等改朝换代了。 “菩萨请赐教！”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说道。 看得出来，他对佛门提出的交易并不感兴趣。自大周开始皇者便不得长生，早已成为了天数，非人力所能逆转。 即便是牛逼哄哄的始皇帝，创立了仙秦帝国，也没有能够逆改天数。 当然，仙秦虽然失败，但始皇帝还是开创了阴世龙庭。尽管这条长生之路非常曲折，但后面的王朝还是争先效仿，大唐也不例外。 作为皇者，能有的李世民都有了，剩下的都是他不能奢望的，对观音菩萨提出的交易自然缺乏兴趣。 “世间万物，皆为天道所定。天道之下佛道当大兴，陛下若能够顺应天数，必然功德无量。 大唐虽然兴盛，但众生依旧疾苦。我佛门有一大乘佛法可解众生之苦，陛下何不派人求取过来，以福泽大唐众生！” 观音的话刚落地，本就没有多少兴趣的李世民，越发的不耐烦起来。 空头支票，从来都是帝王的专长。只不过以往都是他给臣子们画饼，现在变成了人家给他画饼。 “功德无量”也有可能是“功德无亮”。大乘佛法听起来很牛逼，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 解众生之疾苦，李世民是完全不信。真要是有这么厉害，那为何西边的诸多佛国，一个比一个日子过得苦逼？ “菩萨请自便，我大唐众生奉行的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些许苦难，我们自己就能够解决。对可解众生大乘佛法，吾等并不敢奢望，菩萨还是将经书传给需要帮助的人吧！” 这不是信口开河，贞观年间正处于百废待兴，社会矛盾积累最少的时期，民间生活总体上还不错，距离盛世只有一步之遥。 在这种充满希望的时代，大家最认同的就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对虚无缥缈的宗教思想，民众并不怎么感冒。只有在社会矛盾堆砌，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大家才会将希望寄托在来世。 见忽悠不成功，观音菩萨也是一阵懊恼。同西土众多小国之主相比，眼前这位明显要难缠的多。 “陛下，且勿急着拒绝。自上古封神之后，皇者就再无长生，陛下的一身武功修为已然不低，但在龙气侵染之下，并不能增加寿元。 吾观之陛下寿元只余三载，怕是无力让大唐更进一步。若陛下允诺传经之事，贫僧可做主替陛下延寿二十载！” 对观音菩萨这种准圣大能而言，替人延寿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这个人换成人间皇者那就不一样了。 皇者汇聚王朝因果于一身，其寿元乃是人道所定，若是强行延长其寿元，必将遭受人道之力的反噬。 替李世民延寿二十载，对观音来说也需要花费不小的力气。当然，对整个佛门而言，这点儿代价根本就不算什么。 “菩萨说笑了，人皇不得长生乃是天数，朕也是知天数之人，岂能为一己之私就逆改天数。” 李世民哈哈大笑的。 并非他对延寿不感兴趣，主要是他对观音菩萨的话持怀疑态度。毕竟，一上来就是就是装逼加忽悠，让他对观音的感官非常不好。 何况同佛门合作，还会得罪支持自家的道门。没有看得见的利益，李世民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停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判断失误，观音开口反问道：“陛下，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这是李世民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问题，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佛门究竟能够给他提供什么，又愿意付出多少代价。 见观音现在这么有诚意，李世民也是颇为意动，想了想之后说道：“兹事体大，朕一时半会儿无法做出决定，需要仔细斟酌一番。 菩萨不妨三日之后再来，到时候朕定会给菩萨一个答复。” …… 第一百章、懵逼的昊天瑶池 送走了观音菩萨，李世民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将消息捅给了人族圣地。 同佛门这种大势力做交易，根本就不是他这种世俗王朝的帝王能够搞定的。纵使达成了交易，他也没有能力让佛门履行约定。 与其冒着得罪道门的风险，进行这种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观音菩萨节操上的交易，还不如直接将交易的机会让给人族圣地。 凭借这份功绩，无论是死后进入火云洞圣地隐居，还是到进入阴世龙庭称帝，又或者是在天庭谋一神位，对人族圣地而言都不是问题。 同为洪荒世界之中的一方大势力，在这个无圣的时代，人族圣地可不怕佛门。 消息传到勾陈帝宫，李牧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将事情丢给了火云洞。。 这种谈判扯皮的事，还是三皇五帝更加专业。佛法东传乃是天道大势，谁也阻挡不得。 有人间王朝的配合，只会让佛法东传更加名正言顺。就算是人皇全力抵制，佛法依旧会东传。 大势如此，与其逆势而为，不如趁机捞取一笔好处。甭管能从佛门获得什么，都算是赚到。 当然，那种替人间皇者延寿的无意义交易，肯定不能做了。 真要是想替世俗皇帝延寿，火云洞出手比佛门还专业，副作用也小得多。 毕竟，三皇乃是小一号的人道圣人，同人道之间的联系，远比佛门那帮天道修士紧密得多。 若只是延寿二十载，开一道后门就行了，连反噬之力都可以免除。 莫说是皇帝的寿元，就算是人间王朝的国运，火云洞中的三皇五帝都有很强的发言权。 只不过这些人族先贤早就超脱世俗，除非涉及到种族利益，否则他是不会干涉世俗界王朝更替的。 要不是人族圣地放松对世俗的控制，现在也不会出现王朝满天飞的局面。 当然，这也是人道演化的必然结果。同其它世界的人道相比，洪荒世界的人道从诞生开始就受到了重重约束。 习惯成自然, 饱受约束的人道在行事风格上也偏保守。不敢直接玩儿梭哈作死, 又克制不住作死的欲望, 索性就让人族走向了分裂。 世俗界的王朝多了，可以尝试的道路也就多了。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也可以承受。 这种独特的玩法, 既让人道获得了充分成长环境，又让人道保持了足够的稳定性。 当然, 这其中也有三皇在幕后微调的功劳。要不然任由人道折腾, 作为人族核心的九州之地也无法保持统一。 ……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突然来了兴致的李世民召唐玄裝入殿讲法，紧接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定了西游取经之事。 唯一的缺点在于少了结拜那一环, 显然此刻的李世民对取经能否成功，并不感兴趣，直接放弃了对唐玄裝的拉拢。 只不过看在佛门和人族交易的份儿上, 对唐玄裝还是保持了礼遇, 亲自进行了送别。 按照佛门送来的剧本, 李世民微笑着问道：“法师, 上下是怎样称呼的？” “禀陛下，贫僧还不曾有法号！” 听了唐玄裝的回答, 随行众人暗自一惊。法号属于僧人的基本操作，寺庙之中但凡有些地位的和尚，都有属于自己的法号。 唐玄裝虽然不能说明满大唐, 但是在长安还是有几分知名度的。尽管不是啥好名声，可好歹也是敢上台和仙家论法之人。 如此人物, 居然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法号，明显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作为知情者,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法师，观音菩萨有言：西天有经文三藏, 你可以指经取号，就叫三藏如何？” 看似是在问唐玄裝的意见，实则是直接敲定结果，根本就容不得玄裝拒绝。 “谢过陛下！” “法师，此去西土路远，朕也没什么好相赠的，这是紫金钵盂和通关文蝶, 还请收好！ 接下来会军士护送法师西行，待出了大唐之境，往后的路就只能靠法师自己了。” 无欲故无求，没有奢望从唐三藏身上获得什么, 例行公事的走完剧本，李世民也懒得继续浪费时间。 懵逼中唐玄裝，在迷迷糊糊之中接下了取经重任，又在迷迷糊糊之中被送出了长安城。全程居然连一餐素斋，都没有捞到。 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在于大唐民众对西行取经的冷漠，才让观音菩萨深深的忧心。 没有法子，这里是道门的大本营，阐教金仙还下了界。就算是想要做些什么，她都不敢行动，唯恐越界被人抓住了把柄。 这是做叛徒需要付出的代价，甭管在佛门混得有多好，遇到昔日的同门师兄弟，都要矮上一头。 除非能够证道混元，否则观音的行事就必须谨小慎微。一旦被阐教中人抓住了把柄，清理门户是大概率的事情。 有军士护送的唐三藏，除了吃了行路的苦外，倒也是顺风顺水。饿了就啃军粮，渴了就走到哪儿喝到哪儿。 对身怀武艺的几名军士而言，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日常，但是对肉体凡胎的唐三藏来说却是一种煎熬。 没有任何意外，这些苦头都是李牧刻意给安排上的，就是为了试探唐三藏的毅力。 如果能够靠这些苦头逼退唐僧，让他主动放弃西行取经，那就是血赚。 可惜这种事情，终归还是没有发生。每次当唐玄裝想要放弃之时，都会有一股佛光涌出，坚定他的西行信念。 显然，这是佛门被坑怕了，提前做了预防准备。西方二圣不惜联手，在金蝉子身上加持了封印。 即便是经历了十世轮回，这道封印依旧存在。搞得李牧都不敢出手。 主要是本体离开了，没有玉碟进行掩护，分身自然不敢搞事情。 利用外界自然条件，小小的折腾一下唐三藏无所谓，就算是被佛门发现了，也可以推说是：考验取经人的毅力。 要是直接对唐僧施加影响，那就要面对佛门的铁拳了。即便能够抗过佛门的铁拳，闹到紫霄宫中打官司，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种苦逼的事情，三界大能都不会去干，李牧自然也不会例外。 小小恶作剧一番，既是一次尝试，同时也是在三清圣人表明立场：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武道之祖是反对西游的。 计划没有成功，那都是佛门太过狡猾，提前有了防备，丝毫不影响他勾陈大帝的立场。 当然，如果是面对佛门的话，自然要换一种思路解读。暂就是好奇过去看看，顺便蹭一蹭功德。 不阻扰西游取经，那就佛门的朋友。仅仅只是蹭一蹭功德，那根本就不算事儿。 西方二圣盯得太紧，唐三藏也不是葬天、葬地、葬众生的“唐三葬”，西游的开幕自然是完美的。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踏出大唐地界之前唐三藏先后病倒三次，依旧坚持带病赶路，最后离开大唐之时，体重略微下降了那么二十来斤。 …… 茫茫混沌，都不在一片天地之中，时间流速自然也不一样。 洪荒世界之中，西游才拉开序幕，玄黄世界已经快进到了天地浩劫阶段。 在距离“祇”苏醒的万年之前，作为气运之子的“血杀仙君”终于再次有了大突破，修为一跃到了仙帝巅峰，距离证道混元只有一线之隔。 靠着天道送来的一并神剑，升级为“血杀仙帝”的李牧在四界之中所向霹雳，击败了众多上古大能。 按理来说，这种不断找人挑战，踩着别人的肩膀上成名，可是非常败人品、拉仇恨的。 结果却恰恰相反，一路挑战打下来，李牧不仅没有和人结仇，反而增加了无数酒肉朋友。 甭管是哪路强者，哪怕是性子最爆裂的魔头，面对“血杀仙帝”挑战之时，那都是满脸的笑容。 尤其是大战结束之后，失败者们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了。不需要解释，气运之子就是这么牛叉。 只不过这种好日子，伴随着李牧将挑战的矛头指向域外魔神而结束。 玄黄世界的本土强者，乐意看到李牧获得胜利，一方面是因为天道的影响，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渡过天地浩劫。 气运之子的力量越是强大，那么带领大家击败“祇”的概率也就越大，大家能够保全性命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一众域外魔神就不一样了，都是被本土强者设计给坑进来的。又在凶兽“祇”的压力之下，不得不同他们联手，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泄。 遇上气运之子跑过去挑战，自然没有好脸色。当然，不爽归不爽，轻重缓急大家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就算不和玄黄世界共存亡，那也需要气运之子拖住凶兽“祇”，为他们创造跑路的时机。 不知不觉之中，汇聚了无数次胜利的“血杀仙帝”，终归还是将挑战的矛头对准了昊天一行人。 坦率的说，李牧也不想做得这么绝。能够来到玄黄世界，还是昊天领得路，李牧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怎奈此刻已然天数加身，需要汇聚击败此界诸强的大势，一举撬开混元之门。 些许的香火情，显然挡不住李牧对大道的渴望。天道都帮忙铺好了混元路，李牧实在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人的身份可以变幻，但本质改变不了。一眼就互相认了出来，那场面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不是昊天几人多情，实在是他们进入玄黄世界，就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 先是一系列的追杀，紧接着又被人忽悠发下了大道誓言。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还要被天道穿小鞋。 周身上下一丝气运都没有，幸好他们的修为高深，抗风险能力强。要不然吃饭被噎死，那就尴尬了。 为了减少意外，昊天几人只能选择在家蜗居。连日常闭关，都无法正常进行。 至于图谋世界控制权，那更是一个笑话。有一个在背后虎视眈眈的“祇”在，昊天如何敢折腾。 原本他是不相信的，只是分出一分身尝试离开，结果刚踏入玄黄大世界的外混沌，就被一混元层次的凶兽吞噬。 残酷的现实，让昊天学会了安分。本来这也没有什么，被坑进来的域外魔神，都是共同的命运。有一群人陪着倒霉，慢慢也就习惯了。 可看到李牧之后，他的感觉瞬间就不好了。说好的大家一起倒霉来着，结果同伴却混成了气运之子，这让他到哪儿说理去？ 如此鲜明的对比，昊天的一肚子的怨气，最后尽数化作无言中。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不是白搭。就算是揭露李牧的身份都没有用，他一域外魔神的话，谁会信啊？ 搞不好还会被一众本土大能认为他这是居心不良，意图挑拨离间，破灭大家渡过浩劫的希望。 到了那一步，估摸着他们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就要直接陨落当场。 不理会昊天几人的坏心情，顶着“血杀仙帝”马甲的李牧，豪气冲天的上前说道：“七位一起上吧，域外魔神本帝见得多了，可是像七位这么有特色的，还真是难得！” 看似平平无奇的话，落入昊天、瑶池耳中却不亚于惊雷。显然，这是李牧在告诉他们，自己早就看穿了昊天同“五天”之间的关系。 不把事情说开，那就是在警告他们两人安分一点儿。否则，即便是有大道誓言的约束，也有能力弄死他们。 迟疑了刹那功夫之后，昊天故作淡定的说道：“既然血杀道友有此雅兴，吾等自然要舍命陪君子。 在茫茫混沌之中，混元修士也是寥寥无几，能够有幸见证一名混元修士的诞生，也是吾等的荣幸。”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作为一名帝王，昊天显然是深喑此道。眼瞅着李牧证道混元在即，为了保全性命，他果断的选择投诚。 哈哈一笑之后，李牧冲昊天几人拱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帝就多谢几位道友的厚爱了！” 打狗也得看主人，不管怎么说，昊天、瑶池都是鸿钧老祖的门人。证道混元之后，李牧还要回到洪荒之中混日子。如无必要，他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 当然，最关键的是昊天、瑶池都在洪荒之中留下了三尸分身，即便是将他们斩杀于此，也做不到斩草除根。 如果是普通准圣修士，施展手段算计也就算计了，有茫茫混沌阻隔，传递消息也不容易。 可昊天、瑶池不一样，毕竟是跟着鸿钧老祖混的，谁也无法保证他们没有秘法联系到洪荒之中的三尸分身。 第一百零一章、证道混元 没有任何意外，李牧再次轻松的赢得了胜利。或许昊天、瑶池还有底牌未出，但现在明显不是他们发挥的时候。 气运之子汇聚大胜之势证道混元，乃是李牧暗中沟通玄黄世界天道，引导出来的天道大势，根本就不允许有人破坏。 若是有域外魔神表现出超出控制的力量，立即就会遭到天地的排斥，想不失败也难。 最好一场大战落下帷幕，李牧汇聚的无敌之势也达到了巅峰。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来到玄黄世界灵气祖脉——天神峰。 或许是从天机之中获得李牧即将证道的讯息，一众本土强者自发组织起了护道队，所有的域外魔神都被盯得死死的，唯恐他们突然捣乱。。 早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一众倒霉蛋域外魔神倒也没啥大的反应。唯有知道真相的昊天、瑶池，那是真的苦逼。 说好的大家一起充当域外魔神，夺取玄黄大世界的控制权，转头就被队友卖了一个干净。 虽然不知道中间具体发生了啥，李牧投奔了玄黄世界天道阵营，那是显而易见的。 要是早知道倒戈过去，就能够混成气运之子，获得证道混元的大机缘，昊天早早就投奔了玄黄世界一方。 当然，即便是他想要投奔也没机会。除非昊天能够放下一身修为，转世进入玄黄世界重新开局，否则天道根本就不会接受。 旭日东升，朝阳之光撒下整个仙界。眼瞅着天时降临，李牧也不在犹豫，直接汇聚全身修为开始冲击混元之境。 此刻玄黄世界的天道也是大开方便之门，所有隐匿的法则全部对他展开，任由李牧尽情的参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牧的混元道果也渐渐开始成形。从最初的天道相助，渐渐出现了法则反补。 无数李牧领悟的异域法则，此刻也慢慢被玄黄世界的天道所复制，呈现出了一副相辅相成的局面。 幸好天道没有自我意识，全凭本能行事，否则李牧这“伪气运之子”的身份一准会穿帮。 当然，到了现在这一步，即便是他的身份真的穿了帮，天道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利益动人心, 对天道也不例外。这波资助李牧证道混元, 完全是双赢的结果。 复制了更多的法则, 玄黄世界的天道也慢慢开始成长，所蕴含的法则变得越发完善了起来。 整个天地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之中，各种祥瑞之气不要钱的向五界之中喷撒, 就连人间界的末法之劫都被逆转了回来，大地充满了勃勃生机。 作为引发这一切的主角, 李牧此刻正忙着领悟更多法则, 根本就无暇关注外界发生的一切。 此番他证道混元, 也只是领悟最深的剑道法则圆满，还有无数法则正在前进的路上。 即便是成功摘取混元道果, 玄黄世界天道敞开门户任由他领悟法则，那也是一种难得的大机缘。妥妥的过了这个村，就再无这家店。 若非赶上了天地浩劫的大势, 再怎么牛逼的气运之子, 也不可能有这份待遇。 伴随着混元道果的延伸, 李牧也进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一股视苍生于蝼蚁的念头油然而生。 这不是错觉，而是力量体系上质的差距。现在他突然明白众圣对苍生的冷漠, 究竟源于何地了。 生命层次上的差距，混元修士看普通生灵，就如同人看地上的蝼蚁一般, 双方的力量层次差距，甚至要比这更大。 此刻, 李牧才发现自己之前估算的错误。突破前和突破后，完全就是质的差距。幸好没有遇到混元层次的域外魔神, 否则他早就凉凉了。 当然，那种靠世界本源强行突破的“伪混元修士”不算。混元唯一, 在茫茫混沌之中真正的混元修士都寥寥无几。 那种靠世界本源强行突破的修士，法则根本就没有真正圆满，空有其混元修士的境界，却无法发挥出混元修士的力量。 对混元修士而言，一旦踏上了错误道路，那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若是靠世界本源强行突破，想要继续增强自身的实力, 那就只能不断的利用本源进行堆砌。 实力可以靠外力提高，但是关于大道的领悟，却没有办法进行弥补。 一旦走了捷径，漏掉了其中的一步, 那就是永久性的缺失。想要再进行弥补，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 隐约之间，李牧感觉六圣貌似被鸿钧老祖给坑了。先获得圣人业位，再证道混元看似没有毛病，可终归还是投机取了巧。 靠天道之力推上位的混元，同自己慢慢领悟突破的混元，终归还是存在着略微的差距。 对低阶修士而言，这种细微的差距，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若是遇到同境界的修士，那就要吃大亏。 当然，在洪荒世界那一亩三分地，六圣肯定不会吃亏的。拥有部分天道权柄的六圣，根本就不是普通混元修士能够比的。 最起码李牧，在洪荒世界之中就不是天道圣人的对手。同证道前相比的区别在于——现在的他拥有了自保之力。 若是战场换到混沌之中，最终的胜负那就很难说了。毕竟，李牧也不清楚洪荒六圣具体走到了那一步。 尘埃落定，天地渐渐恢复了宁静。李牧的混元之劫没有降临，不是劫数被取消了，而是同天地浩劫搅和到了一起。 毕竟，此刻的玄黄大世界之中，他根本就找不到敌人。域外的混元层次魔神，老远就能够感应到“祇”的存在。 能够证道混元的都不是等闲之辈，没有足够的利益诱惑，大家是不会轻易和同境界修士为敌的。 玄黄世界虽然古老，可终归还是大千世界，所蕴含的世界本源，还不足以令一名混元修士欲令智昏。 不知不觉间，李牧就同神秘凶兽“祇”结下了因果。待到天地浩劫开启，就是双方清算因果之时。 从天机之中获知了这一切，李牧也是无语。感情这玩意儿“祇”，就和他死磕上了，想躲都躲不开。 没错，最初李牧是准备证道成功就跑路的。他都已经证得混元道果，何必还要留下来同神秘的“祇”死磕呢？ 反正这波证道，他和玄黄世界的天道也是各取所需，双方均是大有收获，谈不上谁欠谁的。 怎奈计划没有变化快，在因果纠缠之下，让他不得不和神秘“祇”进行清算。躲不开因果纠缠，李牧索性也就不走了。 捋顺了思路，扫视了一眼外界发生的一切，洞悉了真相的李牧还是有几分感动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有这么多人自发跑来护道，都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本尊今日证得混元道果，为酬谢诸位道友的护道之恩，千年之后将在天神峰开讲混元大道，有缘者皆可前来听道！” 凡是参与护道的修士，无论修为高低，耳边齐齐响起了李牧的声音。至于没有听到声音的，很遗憾那就是无缘之人。 没有任何意外，全都是玄黄世界的本土强者，域外魔神一个都没有。哪怕是有几分香火情的昊天、瑶池，也不再李牧的邀请范围之内。 原因非常的简单，天道都不待见他们，顶着气运之子马甲的李牧，自然要紧跟老大的脚步了。 最起码在击败神秘的凶兽“祇”之前，李牧都会是天道眼中的乖宝宝，顺天应命的典范人物。 如果有紫霄宫中客看到现在的李牧，脑海中一定会想到——“合道”。 此刻的李牧，同玄黄世界天道之间的关系，就有些像是合道前的鸿钧老祖同洪荒天道之间的关系。 区别仅限于鸿钧老祖跑去合了道，而李牧则和玄黄世界天道处于若即若离的状态。在享受着合道者权益的同时，又不肯真正的进行合道。 没有引起玄黄世界天道的反弹，并非李牧的手段有多高明，而是充当合道媒介的造化神器，早在天地初开之时就落入了“祇”的肚皮之中。 若非如此，玄黄大世界也不至于历经无数次天地浩劫，都没有能够培养出混元修士。 丧失了造化神器指引，玄黄世界的修炼体系全靠一代代修士自行摸索，以及误入的倒霉蛋域外魔神无私奉献，才有了今日的辉煌。 混沌魔神也不是铁憨憨，入侵世界之前通常都会留下后手，不会一下子死干净。关于玄黄世界的讯息，流露出去也是必然的。 主要是李牧、昊天瑶池都没有在混沌之中混过，要是混得时间长了，没准早就打听到了玄黄世界的凶名，根本就不会涉足其中。 当然，这一切和李牧关系不大，需要后悔的是昊天、瑶池。冒着生命危险忙活了一场，不仅一无所获，还替准备坑的队友做了嫁衣。 就连后面能不能全身而退，还要看李牧的节操。只要李牧在大战之中稍稍放水，他们大概率会交代进去。 …… 洪荒世界，快要沦为皮包骨的取经人唐三藏，终于走到了五行山下。 只是计划稍微有了一丢丢出入，蹲了五百年监狱的孙悟空，好像坐牢上了隐，又好像是被世界的黑暗给吓到了，丝毫没有出狱的念头。 为此观音菩萨已经做了无数次的思想工作，猴头就是认死理，要佛门还他一个清白名声。 显然，这不是观音敢承诺的。要是孙悟空的名声清白了，那佛门就得污垢了。 从猴头孕育开始，一直都处于佛门的算计之中。这其中拥有太多见不得光之事，若是揭露开来，佛门都不好意思在三界之中混。 这一点参考阐教众金仙就知道，明明赢得了封神杀劫，可大劫过后却是一个比一个低调。 并非是他们怕了，主要是在封神杀劫中采取的很多手段都不光彩，败坏了自家的名声，让他们无颜面对。 佛门修士虽然脸皮厚了一些，可形象还是要的。不能认的事情，那是坚决不能认。 至于背了黑锅的孙悟空，那只能算他倒霉。既然他不按剧本走，那就只能由佛门修士出手代劳了。 若非孙悟空是这一量劫中的气运之子，观音菩萨早就对他不客气了。比如说：直接篡改其记忆，让其配合取经行动。 “泼猴，你可要想好。尔罪孽深重，若是错过了取经人，再想要出去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观音菩萨心神疲惫的劝说道。 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孙悟空一直都是油盐不进。眼瞅着取经人临近，观音菩萨也非常的无奈。 “菩萨，你也别在这里扯犊子了。俺老孙是什么猴，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么？ 屁的罪孽深重，俺老孙向来安分守己，若非你们咄咄逼人、栽赃陷害，又岂会惹来这滔天骂名。 白白在这五行山下待了五百年，俺老孙都可以不计较，仅仅只是要向如来老儿讨要一个公道，你觉得过分么？” 听了孙悟空义愤填膺的话，观音菩萨也是一阵无语。道理都被猴头讲完了，搞得她都不好意思继续劝说。 只是替猴头评理，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一旦向孙悟空做出妥协，佛门的声誉就全完了。 同猴头待得时间长了，有时候观音都忍不住怀疑佛门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就算是要进行算计，也要做得隐蔽一点儿啊，怎么才刚刚开始就穿了帮。 “泼猴，谁不知道你最是巧舌如簧，贫僧也懒得和你辩论。反正这西行取经你是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 区别仅限于是你主动前往，还是被我强押着去。不想吃苦头的话，贫僧劝你还是配合的好。 洪荒世界强者为尊，不要和我扯什么公道。纵使你心里有再大的委屈，那也得给我先憋着。” 见唐三藏到了五行山脚下，观音菩萨终归还不是憋不住了，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全部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搞得孙悟空都有些懵逼。 意识到事情要遭，好猴不吃眼前亏的孙悟空，果断的选择了认怂。 “去就去，不过这个公道，俺老孙还是要讨还回来的。不能凭白污了人家的清白，还不让人家找地方说理去！ 你且等着吧，待会儿取经人来了，俺老孙自会与他分说。想来他一世俗和尚，应该没有你的脸皮厚，多半能够答应替俺老孙申诉。 到时候我们一起前往灵山，再向如来老儿问个明白，尔佛门为何要算计俺老孙……” 对孙悟空的叫嚣，观音菩萨完全是置若罔闻。只要猴头肯配合完成取经大业，剩下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想要在灵山之中搞事情，也要他能够开口说话才行。大不了进入灵山，就施法将泼猴禁言。 等过了这量劫，猴头身上的大运流逝，要是再敢继续闹腾，直接给镇压了便是。 具体可以参加她的便宜师弟姜子牙，在封神杀劫期间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封神一结束瞬间就被打回了原型。 时至今日，还在轮回之中苦苦挣扎。非众同门师兄弟无情，不肯拉他一把，实在是他在封神杀劫之中沾染的因果业力太重。 眼前这只泼猴虽然闹腾得多，但不得不承认他要比姜子牙聪明，没有什么因果都往自己身上揽。 尽管遭受了佛门的一系列算计，双手占满了血腥，但沾染到的因果业力却微乎其微。 想到了这里，观音就暗自叫苦。捣毁那么多的僧庙，打杀了无数的僧侣，居然才产生这么一丢丢人道业力，足以证明世俗佛门有多混乱。 一旦天数有变，大教气运镇压不住佛门积累的因果业力，搞不好就是第二个截教。 只是作为叛徒，观音此刻已经无法回头。甭管前路如何，都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下一量劫乃是对抗域外魔神入侵，天道顾不上对佛门进行清算。 只要自身实力足够强，在大战之中积累足够的功德，一切的罪孽都可以消去。 第一百零二章、安分过了头的猴 出了五行山监狱，老实巴交的孙悟空就向唐三藏卖起了惨，那场面是闻着伤心，听着落泪。 初出茅庐的唐三藏何时见过这种场面，脑子一热当即表示：到了灵山之后定会禀明佛祖，还他一个公道。 短暂的交流过后，师徒二人的感情那是直线升温。摸清了唐三藏的性子，孙悟空也是学乖了。 过了两界山，见一身高两米的猛虎窜出，孙悟空立即施法将其定住，转头向唐三藏问道：“师父，莫怕！此业畜已被我制服。” 说话间，孙悟空还伸手摸了摸巨虎额头上的王字，如同在撸猫一般，场面甚是温馨。 半晌功夫之后，吓得半死的唐三藏，才缓过神来。。看着孙悟空在那里撸虎，一时间也不知道说啥。 “师父，此去西天路途遥远，凡马恐支撑不了这么长的角力，不如就此放归，改乘此虎西行？” 听了孙悟空的话，惊魂未定的唐三藏连连摇头。猛虎如此凶恶，看一眼都将吓个半死。若是骑着猛虎上路，恐怕到不了西天他就先被吓死了。 或许是为了维护自家颜面，唐三藏冲猴头训斥道：“悟空，休得胡言！只听说过骑马、骑炉的，何曾有骑虎的？” “师父，这话你可就问对人了。据俺老孙所知，三界之中骑虎的还真不少。 道门张天师、天庭财神赵公明、还有师父你熟悉的伏虎罗汉，他们的坐骑都是猛虎。 眼前的这头畜牲虽然品相差了一点儿，但若是有师父你亲自调教，未来也能够获得一个正果。” 听了孙悟空的解释，唐三藏心中那丝不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都喜欢被恭维，唐三藏也不能例外。孙悟空拿出来对比的, 全都是家喻户晓的仙佛, 能够和他们同列那是唐三藏毕生的梦想。 心中虽然欣喜, 但让猛虎当坐骑还是算了。当下笑骂道：“你这泼猴，就会调笑为师。我一肉体凡胎的和尚，岂能和上界仙佛相提并论。” 唐三藏坚持不要猛虎坐骑, 孙悟空也无可赖何。看了一眼趴在地上颤抖的巨虎，冲唐三藏问道：“师父, 既然你不要这孽畜当坐骑,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处置呢？” 显然, 这又是一个难题。孙悟空已经用实际行动表示，他是一只出了家的猴, 现在不杀生。作为和尚的唐三藏，更是忌讳杀生的主。 放了猛虎，日后免不了要继续做恶。老实巴交的唐三藏同样接受不了“我不杀伯仁, 伯仁却因我而死”。 杀不能杀, 放不能放, 一时间唐三藏陷入了两难境地。还好一旁的刘太保出面解了围, 一箭送走了猛虎。 虽然对猛虎之死有几分不忍，但不是自己杀的, 也不是自家徒弟动的手，唐三藏还是很满意的。 猛虎都不肯杀，别的生灵孙悟空自然也不会杀了。就算是路上遇到蝼蚁, 那也是小心避让，妥妥的得道高僧模样, 令唐三藏甚是满意。 一路西行，渴了就饮山泉, 饿了就吃野果。原本就皮包骨的唐三藏，变得越发消瘦了起来。 可是没有办法, 地处荒山野岭，方圆数十里都不见人家，想化斋也没地方。 孙悟空也不卖弄本领，全程都靠两条腿赶路，不知其神通的唐三藏，自然不好意思让他出去化斋。 一人一猴一马继续上路，幸好佛门大能对西行之路施展了“缩地成寸”神通, 否则以他们的行进速度，走到天荒地老也到不了灵山。 生活虽然苦了一点儿，但是孙悟空会拍马屁，时不时的给唐三藏打一打鸡血, 师徒二人倒也是相得益彰。 时来运转的唐三藏，终于迎来了一户人家，化得了一餐饱饭，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清早，孙悟空早早起来，请师父走路。三藏着衣，教行者收拾铺盖行李。 正欲告辞离去，只见那老儿，早具脸汤，又具斋饭。斋罢，谢过老者，方才起身离去。 三藏上马，行者引路，不觉饥餐渴饮，夜宿晓行，又值初冬时候，但见那：霜凋红叶千林瘦，岭上几株松柏秀。 未开梅蕊散香幽，暖短昼，小春候，菊残荷尽山茶茂。人怎受？ 师徒们正走多时，忽见路旁唿哨一声，闯出六个人来，各执长枪短剑，利刃强弓，为首满脸横肉的高头大汉呵斥道： “兀那和尚，往那里走？赶早留下马匹，放下行李，饶你性命过去！” 雷鸣般的呵斥声，再配上那一脸的凶相，唬得那三藏魂飞魄散，直接跌下马来，不能言语。 一旁的孙悟空急忙用手扶起唐三藏说道：“师父且放心，区区几个强盗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待俺老孙同他们辩论一番，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之后，再做打算！” 见孙悟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唐三藏悬着的心渐渐落了下来，口中还不忘嘱咐道：“悟空你要小心，切莫被这些凶人伤到。” 十几米的距离，再怎么压低声音，也逃不过对方的耳朵。听了师徒二人的对话，强盗六人组再次哄堂大笑。 为首的中年男子手提大刀，鬼使神差的上前两步说道：“还以为和尚是个人物，没有想到居然是一个耍猴卖艺的！ 不过这只泼猴调教的真心不错，都学会了说人话，拉到集市上应该能够卖上一个好价钱。” 说话间，中年男子已经向悟空走去，好像是要将他抓走贩卖。 如此的一幕，要是遇上暴脾气的猴子，早就死得渣都不剩。 可是孙悟空不一样，遭受了一系列的悲惨待遇之后，让他越发的沉稳了起来。 见到眼前这一幕，首先做出的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感觉有阴谋。 稍微有点儿尝试的都知道，能够口吐人言的猴子，必定是修炼成了精的，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就是跑路，拿有凑上来找死的？ 挥手打掉了强盗头领的大刀，孙悟空没好气的说道：“去、去、去！兀那强盗，你小子也不去打听打听，就敢打劫到俺老孙头上！ 废话也不说，想要活命的话就赶紧滚蛋，否则俺老孙今天定要你们好看！” 说话间，孙悟空已然霸气外露，仿佛是要吓退眼前的六名强盗。 只是不知哪路神经不对，吃了大亏的强盗头领不仅没有吸取教训，反而冲身后的小弟们吩咐道：“兄弟们，给我砍死这两和尚！” 噼里啪啦的一阵打斗声响起，六名倒霉蛋横倒在了一地，再也没有最初的嚣张。 反应过来的强盗头子，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耳光子，暗自后悔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遇到了硬茬子都不知道跑路。 “师父，这帮强盗一看就是作恶多端之辈。你佛法高深，要不然施法渡化他们吧！” 孙悟空的话音刚落，隐藏于暗地里的五方揭谛已然叫苦不堪。不是他们不努力，实在是猴头太安分了，比出家人还出家人。 先是遇猛虎不杀，路上遇蝼蚁都要避让，现在碰到强盗挑衅还是一副好脾气。 不仅有好脾气，还有一副菩萨心肠，面对穷凶极恶的强盗，都要用佛法渡化，比佛门弟子还佛门弟子，搞得他们都不忍心出手算计。 只是眼前这六位强盗不一般，看似是普通强盗实际上代表的却是六根，孙悟空只有打死了他们才能六根清净，真正的皈依佛门。 按照佛门最初安排的剧本应该是：“心猿归正，六贼无踪。” 眼下六贼还活得好好的，孙悟空根本就没有丝毫杀意，反而丢给唐三藏让其渡化。 念了十几年经的唐三藏，此刻也非常的无奈。平常的时候除了在庙里念经，最多也就出去超度一下亡魂。 究竟有没有作用，唐三藏自己也不清楚，反正真要是遇到鬼魂，他自己先要吓个半死。 渡化强盗，这完全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可孙悟空都开了口，眼前这六贼又确实是穷凶极恶，急需用佛法渡化。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见六贼毫无悔改之意，唐三藏硬着头皮说道：“那为师就勉力一试，你切看牢这帮强盗！” 说完，也不管六贼是否在听，唐三藏直接念起经文来。如同蚊子飞舞一般，搞得六贼叫苦不堪。 反倒是一旁孙悟空，做出一副潜心听道的模样，不时露出有所收获的表情。 孙悟空有没有所得不重要，反正明面上他是一个好听众。一直念到唐三藏唇齿发干，才不得不停下来。 “秃驴，既然落到你们的手中，要杀要剐随便！何必弄这些不三不四的经文，来恶心人呢？” 强盗头领的话，令唐三藏格外的尴尬。忙活了大半天，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对他破口大骂。 一旁的孙悟空，顺势提议道：“师父，他们都是没有慧根之人，听不懂你的高深经文。 我看不如挖个大坑，将他们丢进去埋了，省得留下来祸害人间！” 反应过来的唐三藏，急忙开口阻止道：“悟空，切莫如此！我们都是出家人，岂能妄造杀孽！ 都怪为师修为不够，佛法不够精深，无法渡化眼前作恶多端、罪孽深重的六贼！” 直接称呼为“六贼”，看得出来唐三藏也是恼了，只是长期遵守的佛门戒律，让他无法对六人痛下杀手。 “师父，教训的是！弟子确实不该起杀心，只是这六贼太过冥顽不化，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进行教化。 我们师徒还要前往西土拜佛求经，在这里耽搁不得。既然如此，不如将他们捆绑起来，送到人间官府问罪，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见六名强盗确实顽固，孙悟空的提议又不需要自己师徒犯杀孽，略加思索之后唐三藏顺势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关于六贼的处置就成了定论。负责暗中引导取经人的五方揭谛，此刻却是快要急眼了。 六贼不除，孙悟空的六根不净，即便是入了佛门，那也是局外人。 如果不是佛祖有令，禁止他们现身，恐怕五人已然忍不住跳了出来，让孙悟空动手打杀六人。 可惜现实没有那么多如果，孙悟空自己不动手斩却六根，别人根本就帮不上忙。 眼睁睁的看着，唐僧师徒押送六贼离开，五方揭谛急忙向西行取经项目组的负责人观音菩萨进行汇报。 孙悟空未犯杀孽，唐僧师徒二人自然也没有起间隙，反而因为这个小插曲，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好了起来。 最起码明面上是如此，唐三藏对自家这个徒弟，那是十分的满意。虽然是异类出身，但架不住孙悟空知书达礼、身负菩萨心肠，完全符合他的收徒观。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师徒之间没有起间隙，观音菩萨也不好强行插入挑拨师徒关系，如来事先准备的紧箍咒，此刻也滞留在了她手中送不出去。 第一百零三章、奇葩的劫难一 没能按计划给孙悟空头上套上紧箍咒，观音菩萨也不慌。自佛门大兴确立以来，发生的变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次数多了承受能力也就上去了。 听了五方揭谛的汇报，观音菩萨暗自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孙悟空的六根怕是斩不掉了。 这种事情没法拿到台面上说，若追根溯源最后还是佛门自己的锅。明知道气运之子不好糊弄，施展算计的时候还出了纰漏，这能够怪得了谁？ 现在孙悟空心中有了执念，不解开这个心结，永远都不可能真心投入佛门的怀抱。只是此事涉及到了圣人，观音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现在这一步，观音也不再奢望能够从西游之中分走多少功德。。只要取经团队不出问题，老老实实的走完西行路，她就知足了。 显然，这也是一种奢望。西行取经团队之中，除了唐三藏是佛门嫡系之外，剩下的对佛门都不怎么感冒。 相对而言，孙悟空此刻的表现已经算不错的了。起码在护送唐三藏西行的问题上，做到了尽职尽责。 不开杀劫，那只是小问题。虽然不能替佛门清除异己，但是换个思路来看，这其实也是对佛门慈悲为怀思想的一种宣传。 身为坐骑，小白龙在取经团队之中没有话语权，暂且可以忽略不计。至于另外两位, 观音菩萨完全不抱有任何希望。 道门和天庭安插人手过来，本身就有拆台的意思。或许他们不敢做得太明显, 但拖后腿还是必然的。 观音菩萨最担心的还是孙悟空和他们搅和到了一起, 到时候在三比一的情况下, 唐三藏很有可能会扛不住。 想到了这里，观音当即决定去敲打一下另外两位尚未加入队伍的取经人。至于已经加入的孙悟空, 安分的都不像猴了，实在是找不到敲打的理由。 时间一天天过去，被施展了缩地成寸的取经路, 只剩下的十万八千里，以唐僧师徒日行的百里的速度，本该很快抵达的，但是架不住途中妖魔鬼怪多。 不同于原著之中孙悟空的表现亮眼, 现在猴头就纯粹一上班摸鱼的滑头。 遇到妖魔鬼怪也假装没看见，每次都等到唐三藏被抓之后，才大叫糟糕：“师父, 被妖怪抓走了！” 反应迟钝也就罢了, 每次都要把妖魔的来历全部打听清楚，才会慢悠悠的出手。象征式的同妖魔干上一架，也不管自己能不能独立拿下, 转身就跑去天庭搬救兵。 效果自然是杠杠的, 大家正愁没有路子分西游的功德, 送上门的机会，天庭诸神自然很积极了。 一来二去之下，孙悟空在天庭的人缘, 那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一时间朋友满天飞。 朋友多了路好走，天庭那么多神仙, 总有几个后台硬，又肯讲义气的, 还真让孙悟空有意无意套出了不少讯息。 知道的越多，孙悟空对西行取经就越不放在心上。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剧本，能够摸鱼混日子，何必要去作死奋斗呢？ 万一不小心打死哪路仙神的坐骑、童子, 岂不是又得罪了人！若是为别的事情得罪人也就罢了, 可为了算计自己的佛门得罪人, 孙悟空总觉得亏得慌。 孙悟空都咸鱼了, 后面加入的猪八戒更是老油条，整个表现就是溜须拍马、混吃等死，不时再嚷嚷几声散伙。 沙悟净看似老实、肯干，实际上却啥也没干。挑着行李的工作，那只是糊弄唐三藏的，对任何一名仙道中人来说，那都不能算事儿。 看似笑语连天的取经团队，在李牧看来完全就是死气沉沉。除了被蒙在鼓里的唐三藏，还在为取经而奋斗外，剩下的几位都是在制造乐子，存心让三界大能看佛门的笑话。 闲着也是闲着，李牧可没有忘记自己和佛门约定的九难考验。当即招来守门的三员天将吩咐道：“取经人已经过了流沙河，尔等三人且下界布下一难。 此物赐予你了，就以这小游戏为模板，考验一下取经人的智慧。 记住，只允许唐三藏自己独立完成。若有人敢插手，不需要客气！” 底气源于实力，本尊在玄黄世界证道混元，分身也获得了不小的好处，最明显的就是制约分身修为的上限提高了。 有了搞事情的底气，李牧不介意让西游变得更乱一些。反正九次劫难的考验，乃是同佛门约定好的，自己只是遵照约定行事。 仅仅只是一个考验取经人智慧的小游戏，又不会要唐三藏伤到性命，完全不值得一提。 说话间，李牧已然将游戏规则灌入三人脑海之中。随即大手一挥，将三人送到了取经人的必经之路上，还附赠了一座从天而降的山寨。 山大王有了，小喽喽自然不能少。小妖小怪太没格局，李牧索性扔了一队天兵下界凑数。 望着眼前破败不堪的山寨，为首的白衣天将无奈的说道：“祖师有令，让我们在此设下劫难考验取经人，大家还是变幻一下吧！” 众天兵天将对视一眼，瞬间意识到了不妥。他们要扮演的可是山贼，天兵天将的打扮明显不妥。 修为高深的三名天将还好，瞬间就化身为了山大王，但是一众天兵的表现就差得远了。 身上的衣着虽然发生了变化，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股子气质，却怎么也掩饰不过去。 化作山大王的白衣天将王安对此非常不满，但还是没有开口斥责。指望普通天兵精通变化之术，那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反正都是在演戏，只要糊弄住唐三藏就够了。在其他人眼中就算是穿了帮，想来也没有谁会傻乎乎的跳出来揭穿。 “你们谁有做山贼的经验？” 刚说完，王安就后悔了。能够出现在这里蹭功德的，那都是武道一脉的嫡系门人，个个都是出身清白的主，又岂会去做山贼。 没有当过山贼没关系，什么事情都是从零开始的，现在开始自学成才也来得及。 施展法术望了一眼取经团队的位置，在三名“山代王”的率领下，一群训练有素的山贼喽啰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大大咧咧的就干起了无本买卖。 事实上，也就没事的时候吆喝两嗓子，提前适应一下环境。 毕竟，这方圆百里都没有一户人家，又不是商旅必须经过的要道，根本就没有可供“打劫”的对象。 甚至都不是取经团队的必经之路，取经人会送上门来，那是李牧施展了法术，甭管他们朝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会一头扎进山寨之中。 不知道麻烦又来了的取经四人组，此刻正亲密无间的配合着前进。 孙悟空在前方开路，猪八戒负责遣马跟随，沙悟净则挑着担子殿后。作为唯一领导的唐三藏，当仁不让的坐在马背上。 幸好唐三藏坐下的乃是白龙马，否则终日在山林之中奔波，马蹄子早就废掉了。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山寨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了唐三藏眼中。至于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三人，默契的选择了没看见。 经验告诉他们，这是麻烦又来了。想要避开是不可能的，大人物们的布局，岂是他们这些小卒子能够挣脱开的？ “徒弟们，现在天色已晚，前方似乎有人家，不如我们去借宿一晚，顺便化一顿斋饭，明早再行上路？” 不同于龙精虎猛的三个徒弟，唐三藏是真的累。尽管龙马表现的非常稳，但肉体凡胎的他整日坐在马背上，依旧还是很累。 从大唐出发走到现在，已然有一年光景，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唐三藏的毅力已然是不凡。 唐僧的话音刚落地，一旁的猪八戒连忙开口附和道：“师父，所言甚是！ 奔波了大半个月，都没有吃上一顿饱饭，俺老猪都快要饿瘦了，确实该找地方化一顿斋饭，饱餐一顿。” 显然，还是猪八戒最会揣摩唐三藏的心思，替他说出了心里话。 风餐露宿大半个月，对有修为在身的几人来说，完全都不是事儿，可是搁在唐三藏身上，那就是沉稳的压力。 尤其是在孙悟空消极怠工的情况下，唐三藏更是只能以野果充饥。每次想要开口抱怨，都被几个徒弟抢先以方圆百里无人家给怼了回去。 每次提出要徒弟去更远的地方化斋，观音菩萨的经典语录就会被搬出来：西行之路必须要一步一个脚印，不能走捷径。 涉及到了取经大业，唐三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故每次看到有人家住户可以化斋，他都会很兴奋。 顺着山间小道一路前进，唐僧师徒劲直来到山寨门口，寨门前还挂着一块快要落下来的牌匾，上面依稀可见的刻着三个大字。 蹦蹦跳跳的孙悟空突然窜到唐三藏身前，故作文盲的问道：“师父，你学问高深，快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顺着孙悟空的指引望去，唐三藏一板一眼的说道：“上面写的是麻将寨，你们可知道这有何寓意？” 话音刚落地，不等孙悟空几人回答，一群手持利刃的山贼突然窜了出来，将唐僧师徒四人一马围在了中央。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唐三藏还是被吓了一跳。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遇到的是人，不是面目可憎的妖怪。 “诸位大王，贫僧师徒乃是来自东土大唐，欲往西天灵山拜佛求取真经的僧人，实在是没有携带什么财货。 今日天色已晚、视线不清，误入宝地打扰诸位休息实属抱歉，还请诸位大王海涵！” 不想惹事的唐三藏，努力劝说道。妄图能够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眼前这群山贼罢手。 “好说！好说！” “本大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虽然今日落草为寇，但我们兄弟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每次出来打劫，我们都只劫十恶不赦之人。 看你们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按理来说，遇到你们这群穷酸倒霉和尚，我们也不该与尔等为难的。 可今日你们一头扎进我等的寨子里，要是不留下点儿什么就离开，还让我们众兄弟如何在绿林道上混啊？ 你看这样吧，本大王今天心情好，也不为难你们。随便留下点儿东西充当买路钱，就放你们师徒过去！” 如此文明的打劫，直接搞得唐三藏进退两难，直接将目光投向了几个徒弟。 机灵的猪八戒，抢先回答道：“师父，我们手中实在是没有可留下的财货。要不然让猴哥出去摘几个野果回来，给诸位大王当买路钱？” 听了这话，场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就连唐三藏自己都觉得过分，更何况还是化身山贼的众天兵天将。 “哼！” 冷喝一声之后，化作中年大汉的白衣天将上前一步道：“本大王看你们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都给了你们一条生路，居然还不知道珍惜，竟然敢拿野果来消遣我们兄弟，打发乞丐都不带这么敷衍的。 莫非是欺我等手中的刀不利乎？” 见到这一幕，唐三藏急忙开口说道：“大王息怒，息怒！贫僧这徒弟不会说话，大王切莫往心里去。 只是我等出门匆忙，没有携带盘缠，实在是没有财货可留下，还往大王大人有大量，放我等师徒过去，待取得真经回来……” 不等唐三藏把话说完，化作二当家的天将杜源突然开口说道：“大哥，这帮秃驴虽然讨厌，但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不属于我们的打劫目标。 观其打扮，也就一匹白马值几两银子。但以这和尚细皮嫩肉的模样，若是没有白马充当坐骑，估摸着也到不了西天。 要不然今天就做一回善事，放他们一马算了。至于在绿林道上的面子问题，只要大家不说去，也不会有人知道。” 听了二当家的话，唐三藏都快感动坏了。没想到山贼之中也有好人，居然能够理解他西行取经的路。 “听你这么一说，放他们离去也不是不行，但众兄弟也不能白忙活。这样吧，那就按照咱麻将寨的规矩进行。 兀那和尚，你且下马来陪我们兄弟玩儿一个小游戏。只要你能赢了我们兄弟，那大家就是朋友。 不仅放你们离去，还要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再附赠你们一份礼物。” 说话间，已经有机灵的小弟点燃了寨子里的灯，搬来了桌椅板凳，上面还摆放着由一百零八小方块组成的四条长龙。 见到这一幕，唐三藏瞬间傻眼。眼前这游戏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更不用说要玩了。 情急之下，唐三藏当即冲几名徒弟问道：“徒弟们，你们谁玩儿过这个游戏？” 见无人回话，唐三藏直接点名道：“悟空！” “师父，让呆子上吧！ 他可是经常吹牛，天庭之中好玩的、好吃的，都曾见识过。区区一个凡间小游戏，想来也不再话下！” 不是孙悟空有意坑猪八戒，实在是他一眼就看穿了这些人来头。知道眼前这些家伙不好惹，自然不好冒然跳出来砸场子。 “泼猴，少在这里拱火！师父，别听这猴头瞎说，这游戏我又没见过，怎么知道该怎么玩儿！” 猪八戒当即反驳道。 作为人教的三代弟子，在天庭之中混了那么久，猪八戒了解的讯息比孙悟空只多不少。 知道这是自家人设下的劫难，他躲在一旁看热闹都来不及，又岂会主动往里面凑。 “兀那白面和尚，快过来吧！别推三阻四的了。 就你那三个徒弟，一个比一个长得丑，留在庙里看家还能够辟邪，带出来那就纯粹在恶心人。 幸好遇上了吾等兄弟胆子大不怕这些，要是碰到胆小的普通百姓，非得被吓出毛病来不可。 到时候，人家家属过来找你索赔，看你这穷和尚怎么收场！” .... 第一百零四章、坑师父的三个徒弟 得益于寨主的热情相邀，赶鸭子上架的唐三藏，被迫参加了麻将寨第一届——雀圣争霸赛。 尽管唐三藏已经很努力了，但是一个凡人对阵三个神仙，实在是太过为难人。 都不需要作弊，仅仅只是在游戏规则范围之内，进行记牌、算牌，双方就不再一个等量级上。 忙活了一宿，饥肠辘辘的唐三藏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被迫下了战场。 牌局结束，意犹未尽的大寨主调笑道：“兀那和尚，你这身体不行啊！ 才一夜都坚持不住，如何到得了西天求取真经？我看你还是打道回府算了，省得中途崩殂在上，落得一个埋骨他乡的下场！” 若是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非得当场发飙不可，但好脾气的唐三藏硬是忍了下来，仅仅只是有气无力的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见到这一幕，机灵的孙悟空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当即跳出来说道：“几位大王，你们都是身怀绝技的高人，欺负师父肉体凡胎未免有些太过了。 就算是玩儿游戏，那也得有个适应期。师父才刚刚接触游戏，尔等却是其中的老手，这样的比斗本就不公平。。 不如宽限些时日，待师父熟悉了游戏规则，我们再进行一次比试。 观几位大王也是豪爽、好客之人，我们师徒四人万里迢迢从东土大唐而来，一路风餐露宿、车马劳顿, 又是一夜滴水未尽, 你们是不是要先进一进地主之谊？ 诸位大王放心，我们师徒四人都是出家人, 只吃素斋、不沾荤腥，准备十个八个素菜即可，花费不了多少银钱。” 听了孙悟空的话，唐三藏闲着忍不住破口大骂。昨夜的比斗已经令他心神疲惫, 再来一次岂不是要他的老命？ 尤其是听道孙悟空向山贼讨要斋饭, 唐三藏的心更是提了起来，唯恐激怒了山贼引发火拼。 对几个徒弟的本事他不怀疑，可问题在于他自己是肉体凡胎啊，万一打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波及到他身上, 磕着碰着都能要命。 “泼猴, 切勿胡说八道。列为大王，我们师徒的要求不高，只要有一暂时栖身之地，斋饭随便安排即可！” 终归还是抵不住肚子的抗议, 唐三藏仅仅只是降低了标准, 并未完全否决孙悟空的提议。 看了一眼师徒四人，坐在下首的三当家挥手指挥道：“让厨房安排斋饭，好好招待几位和尚，免得传了出去说我麻将寨不懂待客之道！ 若是想要修息的话, 西厢房还空着的, 你们自去便是。腿长在你们脚上，没人会拦着不让你们过去。 不过别想着逃跑, 这里方圆百里都是我们的地盘儿, 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兄弟。 不要说我们欺负你，这副麻将暂且留给你们师徒四人研究，三天之后我们再进行第二次比斗。 还是老规矩, 若是赢了比赛，就放你们几个继续去西行取经；若是输了比赛, 那就继续努力准备下一次吧！” 听到这个答案, 唐三藏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连续大半个月的风餐露宿、饥寒交迫, 终于有了落脚之地可以休养元气。 只是一想起昨夜的比赛，唐三藏就头皮发麻。想当年他也是庙里的优等生和尚, 甭管什么经书都是看一遍就能够记住，但现在他还是觉得脑子不够用。 好在斋饭上得快, 味道也很不错。主要是饿得时间长了, 吃什么都香。 饱餐一顿过后, 唐僧师徒四人就围着桌上的麻将发呆。半晌功夫之后，唐三藏猴子问道：“悟空，你可有办法帮为师赢得比赛？” 昨夜的教训告诉唐三藏，拼实力自己是没机会了。想要顺利过关，免不了投机取巧。 “师父，这你就为难俺老孙了。麻将看似玩起来简单，但其中的变化多端, 其中的套路门道，一时半会儿俺老孙也不明白啊！ 尤其是这副麻将还被高人加持了封印, 昨夜在比斗之时，俺老孙偷看了对手的牌想要提醒你，结果居然传音失败。” 孙悟空抓耳捞腮道。 真不是他要划水, 实在是这里面的门道太深，他也把握不住。 自从出道以来，孙悟空都很少这么憋屈过。上一次遇到这种悲催事, 还是大闹灵山被如来镇压的时候。 遭受了社会毒打的猴子，现在是一只守规矩的稳健猴。哪怕是明知道眼前的这副麻将有问题，孙悟空也没有出手破坏的意思。 见大徒弟没折，唐三藏的目光又投向了二徒弟。 “师父，猴哥说得没错。这副麻将确实有问题，好像被人加持了防作弊的封印。若是强行从外界破除，恐怕会遭到封印反噬，惹来滔天大祸。 昨天晚上俺老猪也看了，那几个山大王也是凭真本事赢的，没有耍过任何花招。 以老猪看，也没必要搞别的花样。这几天我们几个陪你练练技术，以师父的聪明才智，要打败几个山大王还简单。 就算是败了，还有下一次机会。反正他们也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多待上几天也无妨，就当是歇歇脚、放松一下。” 事实证明，最贴心的二徒弟猪八戒，从来都没有让唐三藏失望过。 终日奔波，几个徒弟顶得住，但肉体凡胎的唐三藏不行。偏偏身负取经大任，让他不好意思开口提歇息。 以往的时候休息，那都是被妖怪抓走的时候。可落入落入妖怪手中，整天都要提心吊胆，又如何能够好好休息。 相比之下，在这山寨之中就要安全得多。一众山贼都是有道德修养的主，不说个个彬彬有礼，起码没人想要吃他的肉。 不劫财、不劫色，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仅仅只是邀请他打麻将，怎么看都不像心怀恶意。 就算是赢得不了比赛，最后被迫要翻脸，以自家三个徒弟的本领，对付一群凡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师父，二师兄说得对。你从东土大唐出发，一路鞍马劳顿到现在，纵使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啊！ 不妨趁机休息几天，先养一养身体，顺便研究一下麻将。反正这玩意儿除了技术之外，运气也很重要。 运道再怎么背，也有时来运转的哪一天。多参加几次比赛，总归会有赢得的一天。” 老实巴交的沙悟净趁机补刀道。 都是在天庭之中混的，虽然变化了身形，但独属于天兵天将的那种气质，还是被他们给认了出来。 尽管不知道这是天庭哪位大佬设下的劫难，可终归还是自己人。孙悟空和猪八戒都知道配合演戏，沙僧自然不会砸自家大佬的场子。 至于耽搁了取经进度，那都是小问题。大不了后面加快点儿速度，让白龙马在大道上狂奔几天，也就把时间赶了出来。 实在是赶不上，佛门大能自然会想办法安排。在这种神话世界，取经团队所用的时间都是可控的。大不了将缩地成寸的法术用狠一点儿，前进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 “罢了，就依你们所言。一夜未眠，待为师先小睡两个时辰，我们再来研究这麻将的玩法！” …… 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在寨子里响个不停。化作山贼的一众天兵天将也不出去抢劫，整日都在寨子里闲逛，顺便看唐僧师徒的热闹。 牌桌上面无师徒，玩得不亦乐乎的唐僧师徒四人，都快成了好兄弟。 取经团队的感情升华了，随身保护的五方揭谛却是急了眼，赶紧联系上了观音菩萨。 只是此刻的“麻将寨”，已经被一个巨大的结界所笼罩，等闲之人根本就进不去。 观音菩萨纵使想要进行干涉，也只能望着结界发呆。不是没有想过强行打破结界，只不过理智告诉她，遇到这种事情最好别用强。 取经团队的九九八十一难，乃是佛门和三界大能共同定下的。眼前这一难，按照规矩那是属于勾陈大帝。 除非是取经人主动求助，否则外人是不能出手干涉的。要是强行出手分走了这一难的功德，那就和勾陈大帝结下了因果。 一个阐教就够观音受了，要是再得罪了勾陈大帝，她的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何况，眼前的结界也不是好破的。直觉告诉观音，这玩意儿非常危险。除非是危及到取经人的性命，不然她是不会强行出手的。 现在的情况非常明显，眼前这座麻将寨纯粹就是用来考验取经人心智的，压根儿就没有半点儿危险。 仅仅只是让取经人打打牌娱乐一下，观音菩萨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要是取经人连这点儿意志力都没有，那就趁早换人算了。 见几位寨主在房顶上悠闲的晒太阳，不爽的观音菩萨当即传音道：“值守神将，前来回话！” 听到观音的召唤，三人齐刷刷的皱眉。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可不想同观音打交道。只是现在撞到了一起，人家都主动开了口，不打个招呼也不好。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观音菩萨的拳头更大。他们都只是未入大罗的小修士，在准圣大能面前不得不低头。 一跃而起，三人出现在了观音菩萨面前。不过警惕的三人果断的在结界门口止步，不给观音菩萨对他们出手的机会。 “见过观世音菩萨，吾等师兄弟奉祖师之命在此设下劫难考验，不知菩萨换我等兄弟前来，所谓何事？” 看似说得客气，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还是流露了出来。为了让观音菩萨知难而退，就连后台都搬了出来。 见三人一口咬定的是劫难考验，观音菩萨满肚子的怨气又再次憋了回去。这是佛门事先同李牧约好的，在这种节骨眼上自然没有返回的道理。 哪怕这次考验着实偏门了一点儿，但那也在规则范围之内。最关键的是给了无数次机会，不是失败就一棍子打死。 唐三藏可以输无数次比赛，只要赢了一次比斗，就可以带着几名徒弟上路求取真经，怎么看都像是在刻意放水。 要是佛门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后面的劫难那就真心要难受了。非到万不得已，观音还不想同李牧翻脸。 “阿弥陀佛！” 道了一声佛号后，观音略带不爽的质问道：“神将，按照约定取经人是可以求援的。尔等以结界封锁山寨，禁止吾等进出，怕是有些不妥吧？” 听到这个答案，“大当家”哈哈一笑道：“菩萨，你这是误会了。祖师赐下此结界，主要是为了保护取经人的安全，免得为宵小所趁。 其功能主要是阻拦外来者入侵，里面的人不仅可以自由进出，还可以带人进来，是不会影响唐三藏的徒弟出来求援的。” 没有毛病，结界就是这么智能。不服气就同祖师说去吧，反正结界已经布下，就不会轻易撤掉。 至于唐僧师徒愿不愿意出来求援，又是什么时候求援，那都是取经人自己的事情。 反正作为劫难的设立者，阻饶取经团队的时间越长，造成的影响越大，最后分走的功德就越多。 手头放水，实际上放走的不光是唐僧师徒，还有属于自己的那份功德。 要不然明知道是在演戏，下界的那么多仙佛坐骑、童子之类的，又为何要那么卖力呢。 …… 不知道外界发生的小插曲，唐僧师徒四人还在麻将桌上奋战。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游戏，还真的是有瘾。 仅仅那么几天功夫，唐僧师徒四人就喜欢上了这款小游戏。 取经之路实在是太过枯燥乏味，尤其是晚上休息的时候，漫漫长夜更是难以渡过，麻将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一缺失。 可惜越是练习技术，唐三藏就输得越惨。接二连三的被自家徒弟狂虐，实在是提不起斗志。 以至于连续参加七次比斗，最后都以惨败告终。一转眼的功夫，在一个小小的麻将寨，取经团队居然耽搁了两个月时间。 原本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唐三藏，身上的肉也渐渐涨了回来。或许是伙食太好，又或是缺乏运动，唐三藏的身体都微微有些发福。 若是继续在麻将寨多盘恒几个月，估摸着养着膘的唐三藏，最后多半会变成一个大胖子。 好在，此刻接引、准提二圣加持在唐三藏身上的封印开始发挥作用，在内心深处不断暗示他——取经大业的重要性。 将沉迷于游戏，日渐迷失自我的唐三藏从舒适圈中拉了出来，让他再次将重心放在取经大业上。 这一日清晨，照例用过早膳之后，唐三藏唤来了三个徒弟，忧心忡忡的说道：“自来到麻将寨，已历两月之数，为师实在是放下取经大业。 都怪为师资质愚钝，无法掌握其中的精髓。一连多次比赛，最后都以失败告终，耽搁了取经大业，实在是罪孽……” 不等唐三藏感叹完，一旁的猪八戒就跳出来泼冷水道：“师父，你呀也别在这里瞎感叹了！ 相比妖魔鬼怪丛生的外界，这麻将寨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寨子里面的山贼看似穷凶极恶，实际上都不是啥大恶之人。 我们来了这么久，人家都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也没见出去抢劫过。估摸着多半是受到世俗迫害，被迫落草到此的义士。 咱们事先约定好的以麻将大赛输赢决定去留，现在输了那就得认。要是因为输不起而翻脸，反正俺老猪丢不起那人。 有这发闹骚的功夫，你还不如研究一下麻将攻略，争取下一次大赛之中一举获胜，带着我们扬眉吐气的从这里走出去。” “师父，八戒说得不错。出了混最重要的就是守信誉，作为取经人我们代表的不光是自己，还有身后的佛门。 既然约定好的以麻将比赛决定去留，那就得遵守规则。万万不可因一时之气，做出让佛门蒙羞之时。” 孙悟空紧跟着附和道。 见转角处的沙悟净也跃跃欲试，仿佛是要跟着开口劝说，唐三藏当即一挥衣袖，转过了身去。 这帮弟子，实在是太不省心了。他这个做师父的，都暗示的这么明显，结果一个个不仅不接招，反而拿大道理来堵他。 佛门的声誉都被搬了出来，这让唐三藏还能怎么说。翻脸不认账，从这里强行打出来？ 暗自想想就行了，三个徒弟都不愿意出手。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就算是敢翻脸，也没有能力从这儿打出去的本钱啊！ …… 第一百零五章、专业拆台 时光飞逝，一晃又是三月，拗不过唐三藏的再三唠叨，孙悟空终于决定踏出寨子搬救兵。 至于带着唐三藏用武力打出去，从一开始都不在孙悟空的选项中。看两个便宜师弟时常半夜起来在寨子里串门、蹭吃蹭喝，就知道又是遇到天庭的老熟人。 这种事情，从取经开始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了。只不过以往的时候都是以妖魔鬼怪的身份出现，这一波下来的都是人族神仙。 其中的不少人，在天庭之中孙悟空还和他们照过面，只是没有多少交情。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孙悟空也顺势跟着拉上了关系。。每天晚上师兄弟三人都是一起跑出去蹭吃蹭喝交流感情，小日子过得那是一个逍遥自在。 确切的来说，还要加上一个白龙马。白天充当坐骑，晚上化身人形，凭借龙族自带的土豪属性，很快就成为了圈子里面的人。 要不是怕耽搁的太久，佛门那边无法交代，孙悟空不介意让这种小日子持续个几百年。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都拖延了小半年，可谓是取经开始以来耗时最长的劫难，若是一直这么耽搁下去，怕是唐三藏的有生之年都到不了灵山。 踏出结界就撞上了观音菩萨，孙悟空毫不犹豫的上前卖惨：“菩萨，你总算是来了。最近这些日子，我们在里面过得那是一个水深火热。 每天眼睛一睁，想到的都是那孬子的麻将游戏；每晚眼睛一闭，脑子里想的还是那玩意儿。 天天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搞得我们师徒四人夜不能寐、昼不能安。 我等师兄弟三人有修为在身，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怜的是师父，最可怜的还是师父被折腾的气胖了两圈。 这帮山贼实在是太可恶了，不光拿麻将来折腾我们，还整日酒肉不断、歌舞不休，用各种卑鄙手段扰人心神，企图动摇我们……” 不等孙悟空把话说完，怒火上涌的观音菩萨就再也憋不住了。糊弄三岁小孩，都不待这样的。 尽管有结界阻隔，可是发生在寨子里面的事情，观音还是一清二楚的。 猪八戒、沙悟净、小白龙咸鱼不作为，观音菩萨是可以理解，本来就是大势力安插过来蹭功德的, 佛门也没准备让他们出多少力。 可孙悟空和唐三藏不一样, 后者是佛门嫡系传人, 前者也是佛门苦心培养出来的。尽管中途发生了一丢丢变故，可本质上孙悟空还是佛门预订的护法。 现在的情况却是孙悟空伙同猪八戒、沙悟净一起糊弄唐三藏，窝在“麻将寨”中混日子摸鱼。 若非佛门在唐三藏身上布置了后手, 及时唤醒了唐三藏的向佛之心，恐怕取经人就要彻底沉沦下去了。 好不容易等来了孙悟空求援, 结果听到的却是一堆鬼话, 没有直接翻脸动手, 那都是观音菩萨有涵养了。 “够了，孙悟空！” “如此鬼话连篇, 尔当本尊是傻子么？” “真以为你们师徒在麻将寨中干得那些糟心事，本尊就一无所知了！” 刚说完，观音菩萨就开始后悔了。有些事情的盖子不揭开还好, 一旦闹开了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菩萨, 你这是在说什么？俺老孙怎么都听不懂？有话就直接说, 俺老孙是一个粗猴, 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同麻将寨那帮山贼赌斗，乃是师父同他们定下的约定。俺老孙是一只实诚猴, 只知道既然定下了约定，那就应该遵守。 要不然传了出去，败坏我等师徒四人的名声事小。若是因此影响到了佛门在三界之中的声誉, 那可就罪过大了！ 别以为俺老孙出身荒野，就不知道修行界的规矩。取经之事快点、慢点都可以, 就算是失败了，也还可以重新来过。 可若是名声坏了, 就是永久性的。大家都是长生中人，那是会被人一直笑话到无量量劫天地寂灭之时！” 听了孙悟空的狡辩, 观音菩萨的怒火越发的旺盛了起来，现在他总算明白为啥大家都不喜欢毛猴子了。 孙悟空虽然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可本质上还是一只猢狲，此等天生地养的先天异种生灵，又怎么会没有脾气。 被佛门陷害的蹲了五百年监狱，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现在还要被迫给佛门打工, 岂能不生怨气？ 明着不敢同佛门作对，但暗地里孙悟空却恨不得将佛门挫骨扬灰。再加上猪八戒、沙悟净的从旁蛊惑，消极怠工、拖后腿也是必然的。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大方向不便, 些许波折也是可行接受的。毕竟，佛法东传事关重大，真要是没有劫数，反倒是大问题。 可是刚才被观音这么一刺激，该说的，不该说的；能说的，不能说的话，孙悟空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包括孙悟空知道的许多佛门黑历史，都被一股脑的给含沙影射了出来。尤其是最后面提到的“名声”，更是在狠狠打佛门的脸。 上到西方二圣，下到灵山比丘沙弥，名声好的还真没几个。包括观音自己也不例外。 尽管她在民间经营出来的形象不错，可是放在修行界，一句阐教叛徒就让她声名狼藉。 看观音的精彩表情就知道，孙悟空的这波打脸非常成功。只是后果也很严重，狠狠的得罪了观音菩萨，后面肯定少不了他的苦头吃。 在这一量劫之内，有气运之子的身份护体，观音菩萨肯定不敢轻易动他，可是未来就不一定了。 “哼！” 冷喝一声之后，观音很快就克制住了自身的情绪。她非常清楚此刻不是和孙悟空计较的时候，若是要生猴子的气，估摸着能够把她给活活气死。 “泼猴，休得胡言乱语！本尊什么时候，让你败坏我佛门声誉了。 此事还不是你们师徒自己惹出来的，自己没有办法解决，也不知道找人帮忙，白白浪费了大把时光。 若是因此耽搁了取经大业，产生了滔天罪孽，又岂是你这泼猴能够承担的！” 观音菩萨的训斥，不仅没有打击到孙悟空，反而让猴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 “菩萨，这可不能怪俺老孙！本以为一个小小的麻将是难不倒师父的，怎奈……唉，不说也罢！总之，这就是一场意外。 别的事情外出求援也就罢了，可为了一场游戏比斗，让俺老孙在三界四处搬救兵，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啊！ 幸好菩萨你来了，那就赶快过去帮忙赢得比斗，救出师父吧！省得俺老孙四处请人，让外人误会……” 赤裸裸的狡辩，但是在孙悟空的嘴中却丝毫不见违和感。如果没有之前的小插曲，没准观音就相信了他的解释。 可惜裂痕那玩意儿一旦产生，即便是后期想办法抹平，也不可能完全恢复到最初状态。 摆了摆手，观音菩萨没好气的说道：“好了悟空，此事就此打住。贫僧就和你走上一遭，见识一下麻将寨的风采。” 紧接着两人就步入了结界之中，然后就是又增加了一受害者。亲信目睹了麻将寨的庐山真面目，观音菩萨整个人都麻了。 眼前这哪里只是一座结界，分明就是一方世界的雏形。尽管这只是一个半成品，那也不能等闲视之。 作为外来者，观音的力量被压制得非常厉害，仅仅只是比普通人好上一丢丢。 唐僧师徒四人修为有限，看不出这方世界雏形的玄妙，可身为准圣大能的观音菩萨不一样。 光她感受到的就有上千种法则，并且每一种法则的造诣都不低，最起码观音是望尘莫及。 原本想要靠武力强行破开结界，带唐僧师徒离开的观音菩萨，瞬间改变了之前的主意。 还是玩儿麻将的好，全程娱乐完全没风险，就算是技术不行，还可以靠运气来弥补。只要比斗的次数足够多，哪怕是按概率唐三藏也会有赢得一日。 虽然花费的时间可能长了那么一点点，那也过冒着生命危险，暴力破开结界的强。 不是观音怂，实在是在这里她感受到了生死危机。直觉告诉她，若是暴力出手真的会死。 “菩萨，你看出问题没有？在这里俺老孙可是被吓得不轻，总感觉力量受到了压制。 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俺老孙居然觉得自己不是那帮山贼的对手。原本想要施法帮师父赢得比斗的，结果所有的法术在这里都失了灵。” 孙悟空轻描淡写的话，落入观音耳中不亚于一道惊雷。明知道有问题还带她进来，分明就是其心可诛。 幸好不清楚观音的想法，否则孙悟空就要冤死了。在他看来观音菩萨也是三界有数的大人物，遇上勾陈帝宫的守将怎么也不会吃亏。 这个判断没有错，观音的修为确实比李牧的一众徒子徒孙们高，可是架不住设下劫难的是李牧本人。 至于活跃在山寨中的一群后辈，那只是前台上的执行者。若是佛门遵守游戏规则，那么折腾一番过后就收手，反之就顺势大闹一场。 不是李牧故意搞事情，实在是佛门最近太过活跃，触手都伸到了武道一脉内部，他不得不出手敲打一番。 虽然阻扰不了佛门的大兴之势，但是恶心一下佛门，他还是能够做的。看似有些小孩子气，可架不住会闹的孩子有糖吃。 熟悉了麻将的游戏规则，到牌桌上挫了几把之后，观音非常无奈的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想她堂堂一介准圣，玩个小游戏都被人狂虐。想要作弊，都办不到。 对这一幕，猪八戒和沙悟净倒是没啥大反应，遇上勾陈大帝佛祖都要绕道，观音菩萨吃瘪也是正常的。 可对唐三藏的冲击就大了。他眼中无所不能的观世音菩萨，居然被一个小游戏给难住了。 只是此刻大家的关注重点都是“麻将”，没怎么注意唐三藏的脸色变化，更不会知道他对佛门的信仰微微出现波动。 事实上，并非观音的麻将技术不好。对仙道中人来说，只要熟悉了游戏规则，瞬间就可以变成老手。 怎奈要参加比斗的是唐三藏，不能由其他人上场代打。更悲剧的四人玩麻将，其中三家都是敌人，在牌桌上必须要以一敌三。 从一开始就不是公平对决，除非能够暗中作弊，否则唐三藏很难挑战成功。 见观音菩萨搞不定，孙悟空不仅没有丝毫失望，反而在内心深处暗自窃喜。 搞不定正好，他又可以合情合理拖延时间。一回生，二回熟，论请救兵孙悟空也是专业的。 经验告诉他，遇事不要慌。一个援兵不行，那就再请一个。大不了将漫天神佛都请下来，总会遇到一个能解决问题的。 见问题无法解决，孙悟空正欲离开再请援兵，观音菩萨突然开口嘱咐道：“悟空，你无需四处乱跑，直接去勾陈帝宫求助即可。” 止住了身形，孙悟空故作期待的问：“菩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莫非麻将游戏，乃是勾陈大帝的所创立，拥有破解之法？” 听了孙悟空口不择言的问话，观音菩萨连连摇头。这种事情，在暗地里怎么揣测诽谤都没关系，一旦拿到台面上说，那就要出大事。 停顿了一下，观音菩萨急忙呵斥道：“泼猴，休得在此胡说八道！ 让你去勾陈帝宫求援，那是因为勾陈大帝掌管三界兵戈之事，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最擅长破除各种阵法、禁制。 小小的麻将，看似只是一场游戏，实际上也涉及到了兵法、阵道，特别考验人的心智。 漫天神佛之中，就数勾陈大帝在这些方面的造诣最深。不去请他出手，难得任由你这猢狲乱窜不成？”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场大戏尚未演完，那就不能提前掀开盖子。否则，将李牧牵扯进来，这一难的劫数还会继续增加。 “菩萨，你说这话俺老孙就不服气了。勾陈大帝厉害俺相信，可要说三界之中无人能够破解这麻将，俺老孙就不信了。 你且稍事休息，待俺老孙前往灵山请如来佛祖下界，定能破了这麻将寨。” 说话间，孙悟空已经蹦蹦跳跳出了寨门，直奔灵山而去。受结界之中禁制压制，观音菩萨想拦都拦不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策划这场闹剧的李牧，嘴角都快乐歪了。 要不怎么说猴子是专业拆台的呢？观音菩萨提示的如此明显，他都假装听不懂，还做出一副要替佛祖鸣不平的样子。 拉如来过来解围，无论最终成败如何，佛门的逼格都被拉了下来。 若是成功还好，稍微引导一下舆论就行了；若是在这里吃了亏，佛法高深莫测、如来神通广大的人设就被折腾没了。 最起码在唐三藏心目中的地位，肯定会血崩。到时候会造成什么后果，那就只有天知道。 或许是看懂了这一切，猪八戒顺势拉住观音劝说道：“菩萨，你无需担心。以猴哥的脚程，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抵达灵山，请出如来佛祖。 我等只需耐心等待即可。以佛祖他老人家的神通广大，区区一麻将根本就不再话下。” 第一百零六章、沙僧担子里挑麻将 故地重游，再次步入大雄宝殿，孙悟空的内心还是有几分忐忑不安。上一次就是在这里摔倒，蹲了五百年的监狱。 哪怕是加入取经团队，成为佛门最具价值项目的技术担当，对灵山圣地孙悟空还是非常的忌惮。 当然，这些都潜藏在内心深处，明面上的孙悟空还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猢狲。 都是被残酷的世界给逼出来的，本来孙悟空一老实本分猴，现在迫于现实不得不表现出桀骜不驯的一面。 没有法子，欺软怕硬乃是人之常情。不表现的强势一些，估摸着漫天神佛都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尽管孙悟空自己也不知道这种装出来的强势，对一众佛门大能是否有效，但现在可供他选择的实在是不多。 “见过诸位佛祖，俺老孙在这里有礼了！” 说话间，孙悟空已然双手合十，冲灵山诸佛点了点头，算是行礼问安。只不过配着他那猢狲模样，怎么看都令人觉得滑稽。 “泼猴，你不护送唐三藏取经，跑到我这大雄宝殿中做甚？” 如来没好气的问道。 作为佛门最重要、最具战略意义的项目，对西游取经团队的动向，如来一直都是重点关注。可以说发生在麻将寨中的一举一动，都没有瞒过如来的法眼。 正是因为知道，如来才对送上门的孙悟空没有好脸色。以往的时候，遇到小妖小怪不到灵山求助，现在遇到硬骨头就想到了他。 要是有把握的话，如来也不介意顺手而为之，再从中分走一份功德。可问题是这根骨头肉没多少，却是硬得出奇，冒然咬上去搞不好会蹦掉牙。 “佛祖，你老人家就甭看笑话了。俺老孙护送师父西行取经误入一诡异山寨，里面既无妖魔，也无鬼怪。 可寨子里却遍布禁制，在禁制压制下任你神通通天, 也会被压制到如凡人一般。 寨中的山贼更是诡异, 他们既不劫财, 也不劫色，偏偏拿出一副唤作麻将的游戏，让师父陪他们玩。只有赢了游戏, 才肯放我们师徒四人离去。 偏偏此游戏又古怪、刁端，纵使以俺老孙的聪明才智, 也难解其中的玄妙。 就连神通广大的观音菩萨, 进去之后都被困在了寨子里不得脱身。若非俺老孙机灵, 伺机跑了出来求援，恐怕…… 算了, 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佛祖，你老人家神通广大，快同俺老孙下山, 破了那诡异的麻将寨！” 听着孙悟空自吹自擂, 如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若是不清楚其中的内幕, 没准他就被忽悠了过去。 “泼猴, 少在这里给本座耍贫嘴。观音尊者，明明让你去勾陈帝宫求援, 为何跑到我这大雄宝殿撒野？” 不是如来没有气度，实在是这小弟太不省心了，明知道其中有大麻烦, 还拉他往坑里跳。 按照事先约定的规则，漫天神佛设立下的劫难, 只要取经人找到原主求助，劫难就算是过去了。 有简单的操作孙悟空不选, 偏偏要选择最难的，搞得如来是头皮发麻。 若是别的大能, 或许会顺势卖佛门一个面子，但是对勾陈大帝如来的心里却是没底。 一切皆源于实力。若是能够干得过，如来自然不介意顺水推舟，出手给勾陈大帝一个教训，向三界宣誓佛门的威严。 遗憾的是在这个圣人不出的时代，他这个佛门的最高战力，也不是勾陈大帝的对手。送上门去, 让别人装逼打脸，如来还没有那么脑残。 要是碰到的是散修至强者，大不了尽起佛道之兵来一次大围攻，就像之前针对冥河老祖一样。 可勾陈大帝不一样, 作为同时连接着天庭、道门、人族的特殊存在。若是佛门对其出手，那势必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发三界大战。 “佛祖，你这话说得俺老孙就不服了！西行取经乃是佛门之事，怎么能够总是麻烦外人呢？ 可怜我那师父，一阶肉体凡胎的凡夫俗子，为了佛门大业，从东土大唐万里迢迢的赶过来拜佛求经，路上遇到了小波折还被嫌弃。 若是你老人家嫌麻烦，俺老孙不介意为佛门大兴受点儿累，你将经书交给我，今天就给你送到大唐。 总之，佛祖，今天你必须要给俺老孙一个说法。否则，我今天就不走了！” 孙悟空得理不饶人的说道。 看那义愤填膺的表情，再加上一脸的猢狲相，灵山诸佛忍不住纷纷发笑。一时间大雄宝殿庄严、肃穆的气氛，荡然无存。 “泼猴，切勿在我这里撒泼。天地万物皆有其出处，遇上问题你不思入源头寻求解决之道，跑到我这灵山之中撒泼，是何道理？ 快去天庭，向勾陈大帝寻破劫之法。当心迟则生变，引发不可测之事！” 说话间，如来的眼神已经聚集到了孙悟空身上。仿佛是被什么大恐怖盯上一般，原本准备拉如来跳坑的孙悟空，瞬间醒悟了过来，猴身都开始冒汗。 理智告诉他，若是继续在这里闹腾，今天怕是讨不了好。搞不好如来没有坑到，自己先要怀疑猴生。 心里虽然已经妥协，但面上孙悟空依旧桀骜不驯的说道：“哼！佛祖，你就会欺负俺老孙这种老实猴。 想我佛门也是三界响当当的一方大势力，佛法之伟岸更是冠绝洪荒，区区一个麻将寨，还要向外人求助，俺老孙都感到脸红……” 不等孙悟空继续说下去，就已经被扔出了灵山圣地。显然，如来终归还是忍不住破了防。 连翻了十几个跟头，勉强稳住稳住了身形，孙悟空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作为当事人，他可是非常清楚刚才的凶险。不过这番试探也没有白费，不光证明了自己对佛门还有价值，更是让他知道佛祖也不是真正的无敌。 看了一眼灵山方向，孙悟空直接施展筋斗云往天庭而去。在脑海之中，他已经暗自开始盘算，总么摆脱佛门的控制。 遗憾的是任他想破头，都找不到破局之法。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寻求大能庇护，可谁会为了他这一野猴同佛门对上？ 遥想五百年前，他在天庭之中都那么稳健了，还是难逃佛门的算计，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漫天神佛们的态度告诉他，这次西游取经不简单。 仅仅只是佛法东传，直接派人将经书送过去就是了，完全没必要搞这么多幺蛾子。 踏入勾陈帝宫，孙悟空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光沿途所见的守卫，就要数十人的修为不在他之下。 联想到之前观音、如来提起勾陈大帝的时候，眉宇间那丝浓浓的忌惮，更是令孙悟空不敢掉以轻心。 “见过大帝！” 看着孙悟空拘谨行礼的搞笑模样，李牧忍不住笑骂道：“你这泼猴，不护送唐三藏西行取经，跑到本帝这里来干什么？ 要知道本帝可和你这猢狲没有交情，佛门的面子在这里也不好使。” 在佛道大兴的时代，敢这么正大光明说和佛门有间隙，放眼整个三界都没有几个。落入孙悟空眼中，那更是近乎赤裸裸的暗示。 “禀大帝，俺老孙护送师父西行取经，误入一麻将寨中，受困其中不得出。后经人指点，特来向大帝求助！” 或许是看出了李牧同佛门关系不好，孙悟空果断的选择将观音、如来省略，换成了“经人指点”。 挥了挥手，李牧哈哈大笑道：“你这猢狲，真不老实！明明是你发现了山寨之中的山贼是本帝守门天将所幻化，想来向朕兴师问罪，事到临头还给整出这么多借口。 不错，麻将寨就是本帝派人设下，故意阻拦你们师徒西行取经的，可那又能怎么样？” 听到这个霸气十足的答案，孙悟空整个猴都被给搞糊涂了。以往的时候遇上仙佛坐骑下界搞事情，大家都是找借口应付，这么大大咧咧的公开承认，他还是第一次遇上。 “大帝，我们师徒从东土大唐一路奔波，往西天求取真经，你不出手相助也就罢了，怎能……” 孙悟空尽可能的控制语气质问道。仿佛是想要讨要一个公道，可是心里又没有底。 “啪”的一声响，挨了一击后老勺的孙悟空，委屈巴巴的望着李牧，仿佛是想要知道自己为何挨打。 见到这一幕，李牧摇了摇头说道：“你这猢狲，真不老实，着实是该打！ 别在朕面前耍滑头，你这泼猴心里想什么，朕可是一清二楚。有人阻扰取经，你恐怕高兴都来不及，何来的委屈？ 只是注定要让你失望了，朕设下麻将寨只是为了考验取经人智慧，并不是要破坏的取经大业。 想要利用朕之手摆脱佛门的算计，逃脱命运的牢笼，你怕是想多了。 三界之中敢得罪佛门的大能不再少数，但是能够帮你的却只有你自己。非是大家做不到，而是你还不值得让我们出手。 不要摆出这么一副鬼样子。如来还没有胆子窥视朕的帝宫，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不会知道。” 论搞事情，李牧可是专业的。像孙悟空这种遭受过社会毒打的猴，警惕心往往是最强的，很难和人真正推心置腹。 碰到这种家伙，最好办法就是直接将事情摊开了说。无论他信不信，在内心深处都会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仿佛是进行了激烈的内心争斗，半晌功夫之后，额头冒汗的孙悟空忍不住问道：“大帝，不知我这一介石猴有何特殊之处，为何会招致佛门的再三算计？” “你的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么，再来问朕也是浪费时间。好了，咱们之间没有交情，朕也没功夫给你答疑解惑。 拿着朕的首令下界，他们看到之后，自会在接下来的比斗之中放水，让你们师徒离开。 希望下一次相见的时候，你这泼猴能够变得聪明一些，要不然被人给吃抹干净了，还不自知！” 说完，也不管孙悟空是否听懂了暗示，李牧直接挥手将他扔出了天庭。 能提醒的都提醒了，要是介入的太深，西方二圣也不是好惹的主。 就算是要搞事情，那也得在西游结束之后。现在佛门得天地助力，正处于气运的高速上升期。 暗地里敲打一下，妥妥后腿没有关系，直接同他们正面对上，还是很容易吃大亏的。 没有能够看到灵山诸佛一起坐着搓麻将，虽然是一大人生憾事。但是能够让观音跳进去，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有了这次的教训，估摸着下次他再设下劫难，佛门中人一定会谨慎、谨慎再谨慎。 …… 回到了麻将寨，孙悟空果断的隐瞒了发生在勾陈帝宫之中的一切。 理智告诉他，若是将和李牧对话的内容捅出来，佛门和勾陈大帝会不会对上不知道，反正他这个当事猴肯定是死定了。 回想起刚才的对话，孙悟空总感觉勾陈大帝在暗示着什么，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富有深意的提醒，更是让他毛骨悚然，仿佛一场大危机正在向他靠近。 虽然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孙悟空还是暗自提高了警惕，行事变得越发谨慎了起来。 冲一众“山贼”晃了晃李牧赐下的首令，原本环绕麻将寨的结界瞬间告破，新一轮的麻将大赛也拉开了序幕。 没有结界之力阻隔，鸿运当头的唐三藏，终于在牌桌上赢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凭借几把天胡，直接所定了胜局。 放水放得如此明显，唐三藏自己都有些不信，但是架不住几名徒弟狂拍马屁。 若非有观音在场，唐三藏克制住了情绪，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见事情结束，化作大当家的天将王安，当即冲唐僧师徒四人拱了拱手道：“兀那和尚，恭喜你赢得了本次麻将大赛。 吾等兄弟都是信义之人，既然你赢得了比赛，自然要遵守约定放你们离去。 大家难得有缘在此相聚，今日离别吾等兄弟也没啥好相送的，索性就将这副麻将赠于你们师徒，让你们在西行路上解闷！ 吾等都是粗人，废话就不说了。祝你们早日取得真经，休成正果，摆脱尘世间的苦难。” “阿弥陀佛！多谢几位当家的热情款待，这些日子贫僧师徒叨扰贵寨，实在无以为报。 待吾等师徒取得真经，归来之日，定会上门拜访，还请几位当家的到时候不吝赐教！” 看得出来，唐三藏对麻将寨的几名当家还是很感激的。名义上是被劫掠，实际上却是每天好菜招待着。 从东土大唐出发往西天求取真经，这一路上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就数在麻将寨的这些日子最是轻松。 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经历了麻将寨中的舒心日子，马上又要过上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的苦逼日子，饶是唐三藏佛心坚定，也免不了有些伤感。 如果不是观音菩萨在旁边看着，唐三藏恨不得在麻将寨中多盘恒一些时日。 就在两人对话之时，猪八戒已经抢先动手，将牌桌上的麻将收了起来，放入沙悟净的担子里。 速度之快，就连观音都来不及开口阻止。 …… 第一百零七章、背锅猴 取经团队再次上路，唐三藏还是那个唐三藏，无非是身体膨胀了几圈，颜值下降了那么一丢丢。 这些都是小问题，以西游路上的艰难困苦，瘦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孙悟空在前方开路，猪八戒负责牵马，沙悟净继续挑着行李担子，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仅仅只是赶了一天路，唐三藏就感到身心疲惫，尤其是看到孙悟空带回的那一堆野果，他就想吐。 事实上，这还是孙悟空刻意照顾的结果。最初的时候，孙悟空每次出去摘回来的都是“桃子”，现在虽然还是野果，起码增加了几种选择。 味道啥的自然是甭指望了，能够填饱肚子，那就已经非常不容易。。 挑选了一枚个头较大的无名水果塞入嘴中，一股苦涩夹杂着酸辣的味道涌上心头，大受刺激的唐三藏急忙吐出了果肉。 上了一次当，唐三藏果断的选择换一种不重样的野果，放入口中咀嚼。 这次的味道正常的多，就剩下单纯的苦。苦上眉梢的那种，最适合用来治疗牙虫。 一连好几次，都是难以下咽的野果，可谓是一口上一当，当当不一样。 几次三番的折腾，好脾气的唐三藏也有些恼了，当即冲孙悟空质问道：“你这泼猴，让你出去寻些野果充饥，为何尽找得味道如此怪异？” 故意搞事情，那纯粹是冤枉孙悟空了。野生的果子，就没有几种是味道好的。广为流传的水果，大都是通过人工后天训化，慢慢培养出来的。 “师父，常言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此地土地贫瘠、甚少降水,长出来的野果自然也是多干涩、苦辣。 师父,且忍上他三五时日,待过了这几座山头，后面的情况就会好转。” 孙悟空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懒。作为一只消极怠工猴,孙悟空早早就学会了敷衍了事。 至于**凡胎的唐三藏能不能顶得住，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肚子饿了,啥都能够吃。 只要保证野果无毒、能饱腹就足够了。取经嘛,注定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一旁的猪八戒看了一眼，随手拿起一个野果往嘴里一送，只听得“咔咔”两声,就已然搞定。 “师父,猴哥说得不错,这方圆百里都无人烟,只能找到这些野果充饥，先将就着对付一顿吧！ 虽然味道却是差了一点儿,但是之前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你且先坚持着，待遇到有人家居住的地方，俺老猪再去给你化顿斋饭改善一下。” 看唐三藏的笑话,也是取经团队之中为数不多的乐子。三个徒弟一龙马都是神仙中人，早就摆脱了五谷之困。 吃东西,那只是平时做给唐三藏看的。看似猪八戒将野果丢入了嘴中，实际上还不知道扔到了哪个角落。 这些凡俗的食物,对仙道中人来说，存在的意义仅仅只是满足口腹之欲,并无实质意义。 “师父，大师兄、二师兄说得都对，这荒郊野岭的，师父你就先凑合着应付一顿吧！ 要不然，我们陪你挫上一圈，牌桌上能够分散注意力，或许就不觉得野果苦涩了。” 沙悟净顺势补了一刀。 一比三的结果,显然这些野果唐三藏是吃定了。随行的五方揭谛虽然觉得他们玩儿得有些过分，但想要取得真经，取经人不经历磨难是不可能的。 反正只是吃几枚野果，又要不了唐三藏的命,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都是转世前金蝉子惹下的祸端。作为上古十大凶虫中排名第二的存在，六翅金蝉就以贪吃著称，天地人神佛鬼妖只要是六道轮回中有的，都是他的食谱。 这种吃法，不得罪人是不行的。即便是被如来佛祖点化后，入了灵山的金蝉子也时不时改善一下伙食，不少佛子佛孙都进了他的肚皮。 再怎么牛叉，金蝉子也没有逃过天道轮回。“吃人者，人恒吃之。” 六翅金蝉侵吞万物，其本身也是也大补品。凡人、妖魔食之皆能长生不老，就是其功效之一。 “蝉”亦通“禅”，“金”代表西方，“金蝉”寓意西方之贵也。若非金蝉子应西方之大运而生，乃灵山的气运之子，早就上了诸佛陀的餐桌。 金蝉子的肉身去了哪里，暂且先不提。十世转世的金蝉子，反正是妖魔们眼中的大补品。 众妖王盯上唐僧肉，除了长生不老的功效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为了获得“金蝉脱壳”的神通。 五方揭谛不替唐三藏出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佛家信奉因果轮回，唐三藏现在的悲催遭遇，在他们眼中就是在十世前的六翅金蝉赎罪。 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响起，再次将野果塞入口中，唐三藏的感觉已然好了很多。 一玩就到了深夜，没有任何理由意外，疲惫不堪的唐三藏次日起了一个大晚。 一个懒觉而已，谁也没有当一回事。只是不知道潘多拉魔盒一开，就再也无法合上。 懒觉爽，一直懒觉一直爽。在不知不觉间，玩儿上瘾的取经团队，悄然缩短了赶路时间。 如果这是在打卡上班，那就是典型的迟到早退。好在仙佛们的时间观念都不咋地，习惯了用元会计算时间，对个把时辰的变化也不在意。 多了一副麻将，取经团队在西行路上的欢乐一下多了起来。太阳太烈停下来挫两把，下雨停下来挫两把，刮风还是停下来挫两把…… 不知不觉中，唐三藏口中最多的话已经不是经文，而是同徒弟们交流麻将玩法。 好处也是杠杠的，一起玩儿麻将的师徒四人组，关系很快就得到升温。 就连孙悟空找来的果子，也不是那么酸涩，偶尔心情好了还给唐三藏化上一钵斋饭。 一路走走停停，经过一个多月的风餐露宿之后，一座神秘的道观建筑，进入了师徒四人组的眼中。 “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 读出了牌匾上的对联，师徒四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同于原著之中的无知者无畏，此刻的孙悟空和猪八戒、沙悟净一样，都是听过镇元子大名的主。 知道归知道，但是对想给佛门添堵的孙悟空来说，装糊涂也是一种选择。 “师父，不用当成一回事。这道士尽说些大话唬人。俺老孙五百年前在大闹天宫任职之时，那太上老君的门首，也不曾见有此等话说。” 一副嚣张跋扈猴的样子，被孙悟空演义的淋漓尽致。若是不了解他，没准还真被这表情给糊弄了过去。 “悟空，人家主人在自家门上刻字，也不碍我们的事。作为出家人，吾等怎可在背后进行非议人家的长短？” 显然，唐三藏也对牌匾上的内容表示怀疑。长生不老的仙佛多得去了，但是敢号称与天地同寿的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师父，且莫管他那么多，吾等还是先进去看看，或者这道士有些德行，也未可知也。” 猪八戒试探性的提醒道。 能说这么多，那都是看在最近这些日子，大家关系还不错的份儿上。真要是惹出祸来，他也不会拦着。 尽管不知道西游中的具体劫难，但直觉告诉猪八戒，只要是能够遇上的，那都是取经团队的麻烦。 大人物们的算计，不是他这个小卒子能够知道的。但是为了取经团队，就得罪镇远子，猪八戒还是不会干的。 身后的沙悟净更不用说，此刻他就像是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等着唐三藏发号施令。 师徒四人步入观中二层门，只见两童子蹦蹦跳跳的迎了上来，冲唐三藏控背躬身说道：“老师父，失迎，请坐。” 见此，唐三藏大喜。看着待遇，不光是今晚的歇脚之地有了，估摸着一顿丰盛的斋饭也是少不了的。 同样是化斋，碰到大户人家和平民百姓，那也是不同的待遇。普通人就算是愿意施舍，也得看看缸中有没有米。 随两仙童入殿，只见那壁中间挂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二大字，设一张朱红雕漆的香几，几上有一副黄金炉瓶，炉边有摆好的整香。 唐三藏上前，以左手拈香注炉，三匝礼拜，拜毕回头道：“仙童，你五庄观真是西方仙界，何不供养三清、六御、罗天诸宰，只将天地二字侍奉香火？” 只见童子哈哈大笑道：“三清是家师的朋友，六御是家师的故人，九曜是家师的晚辈，元辰是家师的下宾……” 虽然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大体上还是不差的。同为紫霄宫中客，镇元子同三清确实有几分交情。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装糊涂想要搞事情的孙悟空，此刻突然停下了脚步。 猛然间，他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不对。作为一只谨慎老实的猴，自己刚才为何会生出在大佬门前搞事情的念头？ “挑起佛门和镇元子的冲突”，稍微想想都知道不靠谱。在这个仙佛的世界，就算是他做得再怎么隐秘，最后也免不了穿帮。 冲突或许能够挑起来，但代价却是赔上一条猴命。略微一分析，孙悟空就觉得这买卖没法做。 冷静下来的孙悟空，直接选择了冷眼旁观。哪怕是人生果送到了嘴边，他也强忍住了诱惑。 孙悟空不出头搞事情，猪八戒和沙悟净两条咸鱼那就更不会跳出来搞事情了，平安无事的渡过了一夜，次日师徒四人直接告辞离去。 事先设定的劫难突然一下子没了，听道归来的镇元子倒是无所谓，对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的大能来说，设下一劫分到些许功德也只能是锦上添花。 可对佛门的影响就大得去了，九九八十一难乃佛门同三界大能共同约定，每一次劫难都被划分好好的。 中途少了任何一次劫难，都有可能对接下来佛门大兴产生影响，搞得观音菩萨急忙跑到五庄观同镇元子商议。 待说明来意，镇元子一口拒绝道：“菩萨，不是贫道不肯帮忙。实在是唐僧师徒啥也没干，总不能让贫道无缘无故的刁难他们吧？” 作为三界大能中的老好人，镇元子能够一直逍遥到现在，自然不是简单人物。 配合佛门大兴是一会事，可要赔上自家的清誉，那就免谈了。 听到这个答复，观音菩萨暗自叫苦。按照佛门的计划，五观庄可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并非那种随时可以被取代的劫难。 原因非常简单，作为地仙之祖的镇元子，在洪荒之中拥有非常独特的地位。尤其是在封神杀劫之后，成为了重聚洪荒大地的主力军，更是将镇元子推上了神坛。 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偏偏五观庄还地处东西方交界的门户之地，地仙一脉已然自成一方势力。 短时间来看不明显，可是伴随着天地灵气的不断下降，地仙大道未来在洪荒世界中扮演的角色，还会越来越重。 要是不趁机同镇元子扯上因果，佛门未来如何向地仙一脉伸手？ 若非道祖有令，要三界大能配合佛门大兴，恐怕五庄观的门都不会对唐僧师徒敞开。 按照既定剧本演了一遍，唐僧师徒并未中招，理论上来说这一劫，也可以勉强算是过去了。 可这种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的劫难，对佛门来说却是不能接受的。不搞点儿事情出来，如何能够体现佛法的伟岸？ 既没有沾染因果，又没有搞出声望，这让佛门未来怎么从地仙一脉中拉人？ “大仙切勿急着拒绝，贫僧既然敢提出来，自然不会让大仙白干，亦不会让此事影响到大仙的声誉。 世间万物皆有其因果，混沌中有一魔猿陨落于盘古开天辟地之中，其本源一分为四，化作天地四猴。” 话说到一半，观音突然闭口不言。但这种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 佛门冒充孙悟空搞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一回生二回熟，再让孙悟空背一次黑锅也无妨。 至于真相，除非某一天孙悟空能够证道混元，且力压西方二圣，否则这口黑锅他就只能一直背着。 哪怕三界大能都知道他是冤枉的，那也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人愿意为了一只野猴，得罪声势浩大的佛门。 哪怕是佛门的竞争对手，也不会佛道大兴的当口跳出来，自讨苦吃。 毕竟，各大势力的屁股都不干净，相互之间都握着对方的黑历史，闹开了对大家都不好。 佛门看起来更烂，只因为他们最近这些年急功近利，为了增强自家的实力什么烂人都往里面收，以至于让佛门的黑历史多如牛毛。 第一百零八章、混日子的猴 刚出了万寿山地界，西行不到五百里的取经团队，突然被一个巨大的衣袖所笼罩，转瞬间师徒四人再次出现在五观庄中。 只不过从之前的座上宾，变成了阶下囚。还没明白咋回事，师徒四人就全部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唐三藏，你好大的胆子！贫道好心收留款待你师徒四人，尔等居然敢趁我不在打伤贫道的童子，盗取观中宝物，还不从实招来？” 面对镇元子的厉声质问，懵逼的师徒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大家将目光停留在了孙悟空身上。 没有法子，尽管孙悟空一再表示自己是被冤枉的，但这都没有任何卵用。 名声这玩意儿一旦坏了，那就是永久性的。纵使孙悟空在西行路上表现的格外安分，但是早早背负骂名的他，此刻还是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好在师徒四人关系不错，尽管在内心深处怀疑是孙悟空干的，但唐三藏还是没有出卖徒弟。 一回生，二回熟。沿途被抓的次数多了，唐三藏的胆子也练了出来，直觉告诉他不需要慌，会有人来救他们出去的。 为了洗脱身上的嫌疑，孙悟空当即反问道：“兀那牛鼻子老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师徒四人打伤你童子，盗走观中宝物，可曾有证据？” 话刚说完，孙悟空就后悔了。那鞭子抽到身上是真的疼啊，不光是作用在肉体上，更是作用在灵魂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搞得孙悟空都忍不住哇哇大叫。 要早知道眼前这老道如此狠毒，他绝对不乱说。一句“牛鼻子”出口，孙悟空足足被镇元子的徒弟抽了五十鞭子。 皮开肉绽不说，关键是那刻骨铭心的痛，植入了灵魂深处。残酷的社会毒打，让孙悟空明白了“话不能乱说”。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在洪荒世界之中，所有的强势源于自身实力。作为重聚洪荒大地的最大功臣之一，封神杀劫过后镇元子可没少获得好处。 现在的地仙之祖，可不仅仅只是开辟地仙大道, 更重要的还是和洪荒大地有了特殊的联系。 理论上来说, 以地书为纽带, 镇元子能够调动全洪荒的地脉之力。 当然，这仅仅只是理论上。真要是玩那么大，地震、海啸、火山喷发等各种灾难怕是要集体爆发。 即便是有所限制, 但是在洪荒大地之上，获得地脉之力加持的镇元子, 依旧站在了世界的最顶端。 拳头大了, 话语权自然就强了。原著之中要忌惮佛门的实力, 不等于现在也有那么忌惮。最起码在无圣时代，佛门奈何不了他。 孙悟空非常不幸的撞在了枪口上, 有涵养的镇元子可以不在乎孙悟空的一句“牛鼻子”，但是不等于镇元子的弟子们也能够容忍。 噼里啪啦的鞭子声，就是镇元子门下以实际行动在警告孙悟空——祸从口出, 或者说是借机警告佛门安分一点儿。 一切都是都率天宫会议的功劳, 三清分身的集体亮相让本来做好准备退避三舍的道门, 在对佛门问题上再次强势了起来, 同样也影响到了镇元子的立场。 看着低头讨扰的孙悟空，镇元子哈哈大笑道：“你这泼猴, 不是想要证据么？那么贫道就拿出来给你看看，且看我时光回朔！” 说话间，一个巨大的水镜出现, 时光直接被倒流回了唐僧师徒四人进入五观庄开始。 一切都很正常，只不过在师徒四人离开五观庄之后, 和孙悟空一模一样的猴子折返回来，将五观庄供奉的“天地宝鉴”偷走了。 看着水镜之中的画面, 孙悟空直接傻了眼。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没有干，他都快要相信了。 外貌、气息、修为、言行举止, 全部都和他一模一样。甚至连其本源，都和他完全一样。 意识到误会大了，孙悟空急忙解释道：“大仙，这不是俺老孙干的，师父、八戒、沙僧、还有小白龙都可以作证，离开五观庄之后俺老孙就没有折返过，还请大仙明查！” 不解释不行, 这口黑锅要是背上了，今天就算是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刚才的五十击鞭子的疼痛，至今都还没有消散，孙悟空可不想再来一次。 “泼猴, 有没有干，这可不是你说得算。贫道也不和你废话，今天你要是不将天地宝鉴给我还回来，你们师徒就就给我留在这里吧！” 镇元子故作生气的说道。 做戏做全套，虽然这场闹剧是和佛门交易的结果，镇元子仍然不想留下话柄惹来非议。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再解释也没有意义，孙悟空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大仙，此事乃是有人栽赃陷害俺老孙，切莫让亲者痛仇者快。 要不这样，你先放了我们师徒西行，免得影响到了取经大业惹来佛祖怪罪。俺老孙一定会查明真相，替你找回天地宝鉴。” 虎皮还是要扯起来的，作为佛门最重要的项目组，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孙悟空不相信佛门会这么轻易的放弃他们。 只要拖延一下时间，佛门众大能自会出面干涉。到时候自然有大人物介入调查，不需要他来为之操心。 摸了摸胡须，镇元子笑骂着嘲讽道：“你这泼猴，也忒不老实！想要拿佛门压我，你怕是想多了。 就算是如来亲自过来，你也休想昧了我的天地宝鉴。耽搁了取经进程，那就换人好了。 为了这次佛法东传，佛门准备了无数年，又岂会没有备胎。想要以此来吓唬贫道，你这泼猴怕是没睡醒吧！” 这话没有问题，理论上来说取经团队是可以换人的。只不过换了人之后，还能发挥出几分效果来，那就很难说了。 站在佛门的立场上，所是取经人发生意外，他们宁愿花费大代价逆转阴阳，也不可能换人。 被捆在一旁的猪八戒，没心没肺的冲孙悟空劝说道：“猴哥，天地宝鉴你若是拿了，那就赶紧交出来吧！ 要不然接下来免不了还要吃鞭子，你这身子板儿虽然结实，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真相？” 对在天庭之中混斯多年的猪八戒来说，这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上面的大人物说是你干的，那就必须要是你干的。 就比如说他猪八戒，还顶着“调戏嫦娥”的罪名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曾见过他为此辩解一句。 包括他这贪花好色的形象，那都是因为大人物需要才有的。实际上，自始至终猪八戒也只是停留在口花花阶段。 真要是色中饿鬼，在下界为妖的几百年时间里，他早就已经妻妾成群，小猪仔满天飞。 狠狠的蹬了猪八戒一眼，孙悟空直接欲哭无泪。背黑锅也就罢了，作为一只专业背锅猴，被人栽赃陷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镇元子的“天地宝鉴”，他着实是没拿啊！认下罪名容易，可拿不出宝贝，还不是一样要倒霉。 至于揪出真凶，还他自己一个公道，在暗地里想想就行了，真要是去查探其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呆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俺老孙几时干过偷窃之事，这不是败坏我的名声么？” 训斥完猪八戒，孙悟空又转头向镇元子说道：“大仙，我们先打个商量。 家师肉体凡胎经不起折腾，要不然你先放了俺老孙和师父，我们将这猪头压在你这里，待我出去找到天地宝鉴给你送回来，你再放他离开如何？” 承诺找回宝贝，孙悟空也是迫不得已。就眼前这架势，要是不给一个明确的说法，还不知道他的身上要挨多少鞭子。 为了免受皮肉之苦，孙悟空只能先给画上一个大饼。只要能够离开这里，他就可以到处找人帮忙。 实在是找不到，就赖在佛门身上。反正取经是为佛门打工，让他们出力寻找也是应该的。 “好，贫道就给你这泼猴一个机会。三天之内，寻回天地宝鉴，就放你们师徒过去。要不然的话……哼！” 说话间，镇元子已然收起神通，放开了孙悟空。 “大仙请放心，俺老孙说话算数。何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灵山在那里放着，我佛门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甩锅不带丝毫犹豫的，直觉告诉孙悟空，此事多半和佛门有关系。当年他就被害得背了黑锅，现在只是历史重演。 见镇元子不予理会，孙悟空转头看向唐三藏说道：“师父暂且忍耐在此一二，传闻天庭有千里眼、顺风耳，最是擅长追踪，待俺老孙上天走上一遭。” 看孙悟空一脸认真的表情，唐三藏已经有些相信自家徒弟是被人冤枉的，只是他相信没有用。 直接享受着阶下囚的待遇，显然他这“大唐圣僧”的名头，在这里不好用。当即对悟空说道：“你且快去快回！” 一转眼的功夫，孙悟空已然来到了天庭之中。天上一日，凡间一年。短短的两三个天庭工作日的功夫，孙悟空已经来回跑了好几次，也算得上是天庭常客了。 顺利的过了南天门，在值守天将的带领下进入凌霄宝殿，当着天庭诸神的面，孙悟空直接向玉帝诉起了苦。 “陛下，俺老孙尽心尽力护送唐三藏西行，一路上克服艰难险阻无数。 没有想到今日再次被人冤枉，还请陛下明辨秋毫，派人查清来龙去脉，还俺老孙一个公道！” 尤其是提起“公道”两个字，仿佛是重若亿万吨，猴泪都激动的落了下来。 可惜这番表演，除了迎来一阵哄堂大笑之外，没有任何的实质意义。 知道真相的人不少，愿意替孙悟空出头的却一个都没有。显然，大家都是聪明人，不愿意背上破坏佛道大兴的罪名，沾染这滔天的因果。 “泼猴，朕也愿意相信你是无辜的。可凡事都要讲证据，否则如何能够堵住三界芸芸众生之口，又如何能够服众？” 玉帝笑呵呵的说道。 运转了亿万载的天庭，一切都按照天地规则进行，就宛如是一潭死水。闲得无聊逗一逗猴子，也算是无聊生活中的调剂品。 若是孙悟空真能够拿出证据来，作为天帝他也不介意顺水推舟，趁机还猴头一个公道。 “陛下，俺老孙手中若有证据，又何必背负这无数年的骂名呢？ 都怪那幕后之人，太过刁端、狡猾，打着俺老孙的旗号行事，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 实在是没有办法，俺老孙只能向陛下求助。天庭统帅洪荒众生，这其中的内幕定然瞒不过陛下的法眼。” 孙悟空顺势吹捧道。 不管天庭能不能帮他找到凶手，先在这里打哈哈拖延时间，都是一准没错。 若是真和佛门有关，孙悟空相信只要自己拖延一些时日，担心西游受阻的佛门必定会主动跳出来“平事”。 “哈哈哈……” 一阵大笑过后，玉帝摇了摇头说道：“三界之中奇人异事无数，谁又能够敢保证自己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呢？ 悟空，你且下界去吧！朕这里没有你想要的真相，此事也和我天庭无关。” 暗示的已经非常明显，就差直说是佛门干得了。毕竟，西游路上的劫难，不是出自佛门之手，就是来自天庭诸神，很少有其他人出来搞事。 “陛下，你可是三界之主，怎能遇到麻烦就退缩，传了出去岂不是有损你的无上威名！” 孙悟空努力劝说道。 这么多年的猴生也不是白过的，孙悟空非常清楚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没有的足够的利益，想要指望天庭替他出头，根本就是在做梦。 可不管怎么说，在洪荒诸多势力之中，作为三界政府的天庭，都算是最有吃相的。 他宁愿和天庭诸神在这里磨时间，寻求帮助，也不想去和灵山那群虚伪的佛陀打交道。 没有及时找到天地宝鉴救出唐三藏，那都是小问题，反正他已经努力过了，只是没有找对方向。 …… 第一百零九章、苦逼的猴 猴戏不是白演的，经过死皮赖脸的撒泼，玉帝终归还是松了口，象征性的派出一队天兵随孙悟空下界缉拿凶手。 毫无疑问，这种注定要白跑的苦差事，当仁不让的落到了“能者多劳”的李天王头上。 刚出南天门，被李靖拉过来凑数的哪吒，就忍不住抱怨道：“猴子，我们父子和你有仇不成？怎么接二连三的给我们找麻烦？” 这话可以追溯到五百年前，从率兵缉拿孙悟空开始，李靖父子就沦为了天庭的笑柄。 被人笑话，忍忍也就过去了。可自此之后，天庭之中没人愿意干的脏活、累活，最后都会落到他们父子头上。 李靖顶着天王的名号，看似威风凛凛，实际上就是一个空架子。 嫡系人马在一次次下界围剿妖王的大战中早已消耗殆尽，现在就剩下一群炮灰充数，在天庭之中根本就没有多少话语权。。 不爽也只有忍着，谁让天庭之中道门势大，李靖又偏偏属于佛门一系呢？ 至于哪咤完全是遭受无妄之灾，每次都是被自家父亲给拉上战车的。本来就没有多少父子之情，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消耗，剩下的就更少了。 听了哪咤的话，孙悟空脸上略微有些尴尬，但口中还是强硬的叫嚣道：“小屁孩，你懂什么！俺老孙几时给你们父子找麻烦了？ 让你们下界伏妖，乃是天庭诸神推荐，玉帝下的命令，要是不满意你回去向他们抱怨啊！ 冲俺老孙发脾气，不是欺负老实猴么？算了，俺老孙大猴有大量，就不和你这小屁孩计较了。” 得罪别人，或许孙悟空还要三思而后行，但是对李靖父子他压根儿就不怂。 作为一只聪明猴，从发生在天庭之中的一幕，孙悟空明显感受到了李靖父子在天庭不受待见。 欺软怕硬，在任何地方都适用。对不受天庭待见，实力还不如他的存在，孙悟空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 见哪咤被激怒，李靖急忙转移话题道：“好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大圣, 还是先思考一下怎么救出你师父吧！ 丑话先说在前头, 若是找不到幕后栽赃之人, 寻不到天地宝鉴，我们可没有面子向镇元大仙要人。” 如果有得选择，李靖也不想直接进行摊牌。可现在就一无头公案, 连替孙悟空洗脱嫌疑都做不到。 哪怕明知道孙悟空是冤枉的，但现场留下的痕迹矛头都直指孙悟空, 在找到真凶前他就是头号嫌疑犯。 或许意识到自己失言, 孙悟空当即变脸道：“天王放心, 不碍事的。俺老孙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们能过来帮忙, 那都是给我面子，岂敢在奢求其他。 到了地方，只要仔细找找看, 总会有有所发现。总不至于幕后黑手, 将所有的痕迹全部都抹去了吧？” 坦率的说, 这话孙悟空自己都不信。既然是栽赃陷害, 幕后黑手自然不会留下线索。 镇元子施展法术时光回朔追踪，都没有发现更多的痕迹, 何况是事后再过去查探。 可内心知道是一回事，明面上要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对消极怠工的孙悟空来说, 只要自己努力去做了，结果神马的与他何干？ 抓不到幕后黑手, 洗脱不了嫌疑，取经大业受阻, 该着急的是灵山诸佛。 要不然遇到这种糟心事儿，第一时间他就该去灵山求救的, 而不是跑到天庭去晃悠。 架着祥云来到五观庄门口，正欲进行叫门，只见清风、明月两个童子蹦蹦跳跳冒了出来，冲众人一拱手后说道： “家师有言，五庄观乃求道清修之地，不便见兵戈利器，未免军煞之气冲撞观中的祥和, 故请天王移驾他地。” 这就被挡在门口，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孙悟空，将目光投向了李家父子，想要看他们的反应。 “仙童言之有理, 这却是我们的不该。五观庄乃祥和圣地，确实不宜大军进入。请转告大仙，李靖今天失礼了，还请海涵！” 说完，就要率领大军离去。孙悟空急忙上前拽住李靖的衣袖，阻拦道：“天王，你这下来查案，都不看一下现场就走，这查的是哪门子的案？” 见过怂的，孙悟空都没见过这么怂的。好歹也是拿了玉帝的圣旨下界查案，门都没有进，居然就要退缩，实在是刷新了猴生三观。 一旁的哪咤，当即跳出来冲孙悟空训斥道：“泼猴，你这好没道理。我们父子下界帮忙，你一句谢字都不说，怎的还指使起我们来了？ 幕后黑手既然敢栽赃陷害，自然不会留下线索，要不然镇元大仙早就发现了。 勘察现场本就没有意义，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四处去走走，看看附近有没有妖魔作祟。” 没有毛病，找不到正主，抓几个小妖小魔凑数，也可以拿回去冲业绩。 想李靖父子多次下界征讨妖魔未果，最终还能够稳坐天王之位，靠得就是这手——大军不走空。 比如说：上次征讨狮驼岭，就葬送了数万天兵。为了逃脱惩罚，他们就在玉帝治罪之前将功赎罪，缉拿了十余万妖魔回天庭冲了业绩。 又比如说：上上次征讨七大圣，损兵折将无数，最后还是靠着优秀的业绩戴罪立功，得以平安落地。 …… 类似的事情，经历得次数多了，连带着脑袋一根筋的哪吒，官场智慧也是大幅度进步。 猴生再次被刷新的孙悟空，看着李靖父子半晌说不出话来。此刻他终于明白，为啥在佛门一众仙神遭遇打压的时代，李靖能够在天庭之中站稳脚跟的原因了。 见坑不到昔日算计自己的“敌人”，孙悟空也只能暗骂一声晦气。现在大家都在佛门阵营之中混，暗地里下绊子还行，明面上针对那可是反大忌的。 再一次遭受陷害，孙悟空又岂能不明白，这是有人在刻意敲打他，警告他安分一点儿，否则人家是可以换人的。 只是孙悟空不解的是既然佛门能够换人，干嘛还要死拽着他这只三心二意的猴，不肯放手呢？ 看着李靖父子离开，孙悟空刚起身正准备再去天庭晃荡一圈，观音菩萨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 都是被逼出来的，碰上一只消极怠工、时常跑偏方向的猴，主持西游项目组的观音菩萨只能选择主动出击。 逼格不逼格的，现在已经不再重要。若是任由孙悟空折腾，估摸着不将漫天仙神骚扰一个遍，怕是很难找到门下。 在别的时候，浪费些许时间观音可以不在乎，可架不住唐三藏是肉体凡胎。 要是任由孙悟空这么玩儿，每次劫难都能够折腾好几年，怕唐三藏寿元耗尽也到不了灵山。 “悟空，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观音故作不知的问道。 “菩萨，你来得正好，快随我去救出师父吧！ 就下面那家口气很大的五观庄，里面有一个修为高深的老道，凭白无故的污俺老孙清白不说，还扣留了师父、八戒、悟净和白龙马。 我离开的时候，他们还被捆绑在柱子上。八戒和悟净皮糙肉厚，一时半会儿倒也无妨，可怜师父……” 不等孙悟空将卖惨的话说完，熟悉他套路的观音菩萨直接打断道：“好了，悟空。你这泼猴也真是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通知于我。 若非贫僧出来访友，正好在此于你相遇，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乱子。且随我下去，向镇元子讨个人情，放你师徒西行。” “甚好！甚好！” 孙悟空故作激动的叫道：“菩萨请放心，往后若是遇到了麻烦，俺老孙一定第一时间来寻你！” 这是真心话，孙悟空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下次遇到了不好惹硬茬子，就拖观音下水。 软柿子就算了，与其留给佛门，还不如他自己拿出去送人情。这西游取经路上，孙悟空的最大收获就是学会了——人情世故。 再临五观庄，孙悟空一下子变成了老实巴交猴。低着头默默的跟在观音菩萨身后，唯恐引起镇元子的注意。 显然，这是之前那五十鞭子的功劳。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痛，孙悟空是不想再次体会。 老演员相遇，比拼的就是演技。听着观音菩萨和镇元大仙叙旧，百无聊赖的孙悟空思绪已然落到了唐三藏身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从他离开开始，唐三藏师徒三人就被捆绑在柱子上，一连两天都滴水未进。 眼前的一幕，着实吓坏了孙悟空。以往的时候，甭管什么妖魔鬼怪，也甭管口中叫嚣吃唐僧肉叫得多么厉害，抓到洞府之中都是好生招待着，唯恐给饿瘦了。 现在这位镇元大仙可好，他对唐僧肉确实不感兴趣，但折腾起人来也忒实诚了。 说好的绑着等他回来，果真就捆绑着唐三藏等他回来，连最基本的吃喝拉撒睡都不管。 幸好观音菩萨主动冒了出来，要不然按照他的想法折腾下去，取经团队怕是真的要换人。 唐三藏凉了镇元子会不会倒霉，孙悟空不知道；但他这个头号护道人，肯定逃脱不了佛门的惩罚。 偷偷扯了扯观音菩萨的衣袖，孙悟空尽可能压低声音说道：“菩萨，别叙旧了。快讨个人情，先将师父给放下来吧，不然就要出人命了！” 听到孙悟空的提醒，原本处变不惊的观世音菩萨也是脸色大变，施法瞟了一眼唐三藏的状态，幽怨的冲镇元子说道：“大仙，你看唐三藏也受到了惩罚，不如先将他放下如何。” 看着一脸淡定的镇元大仙，在内心深处观音菩萨此刻已经骂开了。约定好的演一出戏，你丫的居然玩儿真的。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玩儿过了头，镇元子摸了摸胡须说道：“罢了，贫道就给菩萨一个面子。泼猴，还不去给你师父松绑！ 清风、明月，快去取一枚人生果来，给唐三藏送去补补。” 说话间，还给观音回了一个眼神。仿佛是在说，放心没有出大事，取经人还活着。 在这种神话世界，只要人活着一切都不是问题。吃了这么点儿苦头，就换得一枚人生果，怎么看也不能算亏。 唐三藏的问题解决，观音菩萨的脸色好了很多，当即谈起了正事：“悟空受佛法渡化，早就改邪归正多日，天地宝鉴定不是他所盗。 幕后贼人不敢以真面目视人，化作悟空的模样盗取天地宝鉴，定是冲着霍乱三界来的。 恰好经我佛门多番查证，发现有一伙擅长变化之术的魔界贼子在近日潜入了洪荒，贫僧猜测此事多半和他们有关。 灵山已经派出重兵去围剿这帮妖魔，不日即可有好消息传来，大仙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反正都是在演戏，拿出来的借口，只要说得过去行了。何况佛门还亲自导演出了一场灭魔大戏，足够给镇元子的面子。 镇元子点了头，在外面的孙悟空却受不了。放下唐三藏之后，急忙跑了过来抗议道：“菩萨，这帮妖魔冒充俺老孙行事，败坏俺老孙的名头，定不能与他们干休。 一次是处理，两次也是处理，菩萨你明察秋毫，五百年前的那段公案，也一并帮俺老孙了结吧？” 听了孙悟空的话，观音口中的茶水险些喷了出去。盗取天地宝鉴的罪名可以被洗白，那是因为事情在可控范围之内，并没有闹出动静来。 五百年前的公案那可不一样，若说孙悟空是被冤枉的，岂不是证明佛祖有眼无珠，不能明辨真假？ 这种打自家脸的事情，观音如何敢应下。当即变了脸，冲孙悟空训斥道：“你这泼猴，居然这般还不死心！ 五百年前，尔犯下的滔天大罪，乃是三界众生有目共睹的事实，又何谈冤枉二字？” 看那充满寒光的眼神就知道，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孙悟空若是成功翻案，这让佛门如何在三界之中混？ 要知道，佛门的黑历史可不只这一波。一旦开了翻案的头，佛门就永无宁日了。 第一百一十章、祸水东引 翻案提议未果，孙悟空无奈的接受了现实。没能洗刷五百年前的冤屈，起码这次的黑锅不用自己背了。 哪怕明知道这大概率是一场安排好的戏，不甘心的孙悟空还是向观音菩萨申请了出战，希望能够从中寻得蛛丝马迹。 遗憾的是主持伏魔大战的惧留孙佛、定光欢喜佛办事效率太高，待孙悟空抵达战场之时，只剩下了大战过后的满地狼藉。 显然背了黑锅的魔头早以尸骨无存、神魂寂灭，唯一能够证明他们存在过的，只有现场遗留下来的淡淡魔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接下来岁月里，这些无根之源的魔气，也会慢慢消散在天地之间。 死人是不会开口的，被灭杀的如此干净，关于这帮魔头的来历、所犯下的罪孽，相关的所有解释权都落入了佛门手中。。 正邪不两立，没有人在乎这帮魔头是否冤枉。反正天地宝鉴在魔窟之中被找到，送还到了镇元子手中，唐僧师徒再次得以上路。 离开了五观庄，唐僧师徒四人的兴致都不怎么高。 孙悟空心情不爽，不仅是因为自己受到了敲打，更重要的是距离真相擦家而过，却不得入门。 这一刻，他对实力充满了渴望。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他，如果他的修为足够高，断不会受此等侮辱。 唐三藏则是在五观庄中吃了苦头，从他的精神状态来看，很让人怀疑镇元子送上的那枚人生果是假货。 事实上也是如此，本该进入唐三藏腹中的人生果，最后关头还是被人掉了包，原因非常简单：取经人不能拥有修为。 作为洪荒世界中的十大顶尖先天灵根之一，如果人生果只能鸡肋的延寿几万年，人生果树也当不起这大名。 要知道分化成一片果林的先天蟠桃，批量生产出来的蟠桃，都能够让凡人得道成仙，人生果又岂能不附带一点儿提升修为的功效？ 在这种背景之下，唐三藏自然是没有了口福。所谓的误会之后补偿, 自始至终都不曾存在。 两个领头羊的心情不好, 擅长察言观色的猪八戒、沙悟净, 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活跃。 压抑的气氛，直接影响到了取经团队的行动效率。原来日行百里轻轻松松的团队，现在五十里不到就要休息。 些许小变化, 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在漫天大能的世界里，五十里和百里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只不过这一点, 还是被细心的李牧给捕捉到了。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继续设下劫难折腾取经团队。 没有法子, 他是一个讲信用的人，事先说好的设下劫难, 自然要按照约定进行。 至于原著的白骨精，非常不幸的被取代了。毕竟，九九八十一难数量有限, 多了李牧这个分蛋糕的, 自然也得有人被赶出局。 毫无疑问, 遇到这种事情, 最先被挤出去的肯定是没有关系背景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起码躲过了必死之劫。 要知道取经的功德虽大，但那也是有数的。没有后台照应着，稀里糊涂的误入取经劫难之中分一杯羹, 他们不死谁死？ 上一次设下劫难，才将唐三藏养肥, 这还不到两月的时光，唐三藏又掉了膘, 李牧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帮他补补身子。 只是上一次玩儿麻将游戏，这次再来玩儿游戏, 未免有些太过儿戏。要是传了出去，很容易让三界众生误以为他这个勾陈大帝是一个贪玩的主。 挥挥手，下方的白骨洞瞬间开始发生变化，一个巨大的幻境开始成形。至于原著的经典白骨精，直接沦为了炮灰小兵。 尽管白骨精表现出来的智谋不俗，但看那缠绕周身的煞气，就知道不是啥好货, 坑她李牧完全没有压力。 …… 就在分身为西游取经团队设置劫难之时，玄黄大世界中，证道混元的李牧也开启了滔滔不绝的讲道。 不光本土世界的强者云集，就连被坑过来的域外魔神也自发跑来凑热闹。对一众魔神来说, 倾听混元修士讲道同样是一次大机缘。 李牧没有出手阻拦，反正都要进行讲道，一只鸭子是赶，一群鸭子同样也是赶。 天地浩劫将至，众神想要在听道过程中有所领悟，以期在大劫爆发前修为更进一步，李牧又何尝不是在替自己培养炮灰呢？ 甭管是何来历，在接下来的天地浩劫之中，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神秘莫测的上古凶兽“祇”。 根据玄黄世界留下的神话传说故事分析，上古凶兽祇早在无数量劫前就证道混元，其修为必定在李牧之上。 现在最大的谜团在于神秘莫测的“祇”，究竟有没有自己的神智，同玄黄世界又存在着怎么样的联系，为何要一直蜗居在此？ 显然，这些谜团一时半会儿李牧没有办法解开。哪怕是上一次天地浩劫之中侥幸活下来的幸运儿，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作为此界唯一的混元修士，提前享受合道者待遇的李牧，讲起道来的异象自然少不了。 口吐莲花、地涌金莲，那只是基本操作。最大的好处，还是蒙在天道上的那层迷雾消散了，法则直接显露出来供众人参悟。 如果高规格的待遇，众人的神色却是一个比一个凝重。流传下来的历史记录告诉他们，当天道放松对他们修为的压制之时，那就意味着天地浩劫即将爆发。 尤其是一众本土强者，哪怕明知道这一次浩劫不一样，气运之子成功证得混元道果，大家的心里还是完全没有底。 对这一切，李牧是尽收眼底，却没有开口安慰。从弥漫在整个天地间的劫气来看，就知道这些人的未来不容乐观。 莫说他们的心里没底，就算是李牧的心里都没有底。若传说中的“祇”只是初入混元还好，要是在混元的道路上走出了一大段距离，连他都只有跑路。 最好的办法，无疑是拉更多的人进来填坑。遗憾的是李牧认识的混元强者寥寥无几，想要忽悠他们过来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千载光阴一晃而过，讲道结束的李牧待众人从悟道之中醒来，才缓缓开口说道： “天地浩劫将至，本座苦心参悟了一套阵法，可供大家演练。不过此阵不是用来对敌的，而是为了趋势世界移位。 关于“祇”的讯息，我们手中掌握的实在是太少，只知道他同玄黄世界同源而生，乃是世界的最大蛀虫，其修为最低也是混元。 众所周知，混元乃是一个十分玄妙的境界，近乎是不死不灭，哪怕神魂寂灭也终会有归来的一天。 以我的见识，实在是找不到能够灭杀“祇”的办法。或许混沌之中会存在，但那都是我们能够做到的。 以我玄黄世界众生目前的实力，就算是勉强能够击败“祇”，也势必会生灵涂炭、损失惨重。 想要以最小的代价渡过此劫，我们必须要有更多的盟友。茫茫混沌之中世界无数，其中比我玄黄世界更强的世界也不在少数。 据我推算，在千年之后有一方大千世界进入这一片混沌。如果我们催动世界与之交汇，两界大概率能够融为一体。 到时候，就能合两界之力共同对抗“祇”的威胁，我们的胜算势必会大大提高。 诸位来自域外的道友也无须担心，若是大家肯同我等齐心协力，共同渡过了此次浩劫，那么本座可以给大家两个选择： 如果大家愿意融入我玄黄世界，我代表玄黄世界众生欢迎；若到时候诸位道友依旧想要离开，我等也绝不进行阻拦。” 对合到者而言，催动世界在混沌之中移动，并不是什么难事。 麻烦之处在于，世界一旦脱离原有混沌区域，原本的天然保护屏障就不复存在，世界坐标也会随之暴露出来，容易招来混沌魔神的入侵。 只有对自身的实力足够自信，或者是有巨大的利益诱惑，又或者是遭遇到了大危机，才会有人主动暴露世界位置。 暴露世界坐标之后，其中超过九成九的世界都熬不过一个混沌纪元。不是亡于域外魔神入侵，就是被别的世界所吞噬。 这种背景之下，主动暴露世界坐标可谓是妥妥的取死之道。除非是世界权柄落入域外魔神的掌控之中，本土强者主宰的世界很少这么玩。 如果有得选择，作为最大既得利益者的李牧，也宁愿窝在玄黄世界中慢慢种田，而不是茫目的跳到前台起舞。 可玄黄世界的情况特殊，有神秘凶兽“祇”存在，让他这位“伪合道者”寝食难安。 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增加对抗“祇”的胜算，李牧也只能选择挑一群倒霉蛋过来坑。 就算合两方世界的力量依旧无法将“祇”击杀，那也增加了很多炮灰。最不济在跑路的时候，多了很多挡刀的。 有句古话说的好：不一定要跑得过敌人，只要比自己的队友跑得快，敌人的屠刀就追不上我。 听了李牧话，现场是一片哗然。众大能纷纷权衡起利弊来，接纳域外魔神融入玄黄世界事小，关键在于推动世界合并。 “圣尊，敢问那方陌生世界的内部情况如何？若是两界完成合并，我们能否获得主导权？” 问话的是同李牧有过一次交流的九幽冥帝，只不过上一次是九幽冥帝主动折节相交，而现在双方的地位调换了位置。 不管地位怎么变，香火情总是存在几分的。作为李牧在玄黄世界少有的老熟人，还是能够说上话的。 “不知道！” 李牧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或许是觉得语气太过生硬，随即又进行补充解释道： “异域世界进入这片混沌，乃是本座刚才在讲道之中无意间发现的，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来不及进行查探。 何况，天地浩劫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筛选。 域外世界既然在这个时候一头扎进来，那就只能算他们倒霉。就算他们的实力比我们强，但“祇”可不是好相遇的，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撞上，势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浩劫一旦开启，根本就由不得他们选择。无论是否愿意接受，他们都必须和我们共同面对“祇”的威胁。 这是一场豪赌，若是对面世界的实力太过强横，直接就出手镇压了“祇”，那我们也只能认栽。” 做出这个决定，李牧没有丝毫的压力。赌输了“认栽”不假，但认输的也只是玄黄世界众多强者，李牧依旧可以选择拍拍屁股走人的。 要是侥幸赌赢了，那就是血赚。作为玄黄世界的第一强者，理应拿走最大的一块蛋糕。 不需要更多的解释，在生死危机面前，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赌另一方世界的强弱，还有五五开的概率获胜，而独自面对凶兽“祇”，那就纯粹是九死一生。 “谨遵圣尊之令！” “谨遵圣尊之令！” …… 九幽冥帝开了一个头，被带了节奏的众多听道者纷纷做出响应，双方直接定下了尊卑关系，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所有人都没有觉得意外，唯独后方昊天和瑶池相互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选择了跟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甭管在洪荒世界中，他们两人的地位如何尊贵，但这里是玄黄世界。 自己苦心谋划多年，视为囊中之物的世界，最后却落入了拉来当炮灰的队友手中，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只不过昊天终归是修炼帝道的主，能屈能伸的精神那是一点儿也不缺，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迎接现实。 看着身边的“炮灰队友”逆袭证道混元，虽然令昊天非常不爽，但总好过去面对无法抵挡的神秘凶兽“祇”强。 看了一眼风光无限的李牧，心态有些失衡的瑶池，暗自冲昊天传音道：“昊天，消息传回去了么？” 作为有后台的主，遇到了这种近乎十死无生的危险事儿，自然要在第一时间想办法遥人。 “放心吧，发生在玄黄世界的事，我已经用昊天镜传讯给了玉帝。想来此刻他已经前往紫霄宫，向老爷求助。 只是这茫茫混沌阻隔，中途的路程太过遥远，受混沌乱流的影响，两地的时间流速怕也是天差地别，援兵抵达怕是有得等了。” 说这话的时候，昊天的心中完全没有任何底。讯息是传了出去，可自我尸玉帝有没有收到，却是一个未知数。 毕竟，昊天镜只有一面，就相当于买了一张单程票。在玄黄世界可以向洪荒之中传讯，但洪荒世界中的玉帝却无法给昊天回讯。 最坑的是混沌之中充满各种意外，信息传递过程中遭遇破坏、或者是被拦截，都是有可能的。 归根结底，还是昊天镜的灵宝等级不够高。极品先天灵宝在洪荒世界算是顶尖，可放眼茫茫混沌海就不够看了。 两人在一起相处无尽岁月，昊天心里的忐忑，自然被瑶池感应到了。只不过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掀开了盖子反倒是徒增烦恼。 …… 第一百一十一章、世界融合 混沌海，不知道危险临近的众神世界，依旧按部就班的前进着。 若有心人仔细研究众神世界运行的轨迹，就会发现沿着这条路线继续下去，最终的目的地赫然是洪荒。 得益于盘古的牛逼表现，让洪荒世界从诞生开始，就在混沌海中声名远播。 几乎所有的混元修士，都听说过洪荒世界的大名。与鼎鼎大名相匹配的，那就是无穷无尽的窥视。 窥视归窥视，盘古开天辟地之后洪荒世界就自动隐匿了起来。就算是土生土长的强者出去了，想要回归洪荒世界都要费不小的功夫。。 外界之人想要在茫茫混沌之中找到洪荒世界，其难度更甚于大海捞针。 这一切都随着一场封神杀劫而改变，诸圣大战导致洪荒世界坐标暴露，瞬间成为了世界入侵者们的头号目标。 只不过洪荒世界也不是软柿子，无数冒然闯入的混沌魔神，最后都化作了世界成长的养料。 以至于后来者们都学乖了，知道洪荒天道的厉害，玩起了打不过就加入的套路，企图从内部颠覆洪荒世界。 总得来说入侵者共分为三类： 第一类入侵者，乃是有诸天公敌称号的世界掠夺者，想要破灭洪荒世界夺取世界本源。 第二类入侵者，同之前昊天入侵玄黄世界的计划有些类似，走得是可持续发展路线，手段相对缓和，想要夺取洪荒世界的控制权。 第三类入侵者，最为友好。仅仅只是想要找一个高等级世界加入，获得一个更好的修炼条件。 只不过入侵者的立场并不恒定，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化。决定他们立场变化的主要还是——实力。 简单的来说，就是打不赢就加入移民，打得赢就夺取世界控制权，打坏了世界就掠夺本源。 都是按照混沌丛林法则来的，仁义道德、因果业力在这里全部都荡然无存。混沌中的一切秩序，皆源于实力。 自从洪荒世界暴露之后，就有无数的入侵者跳了出来，想要在这次瓜分盛宴之中分上一杯羹。 众神世界也是无数入侵者中，最不起眼的一员。一切都是为了大道。浅水养不出蛟龙，世界层次的高低往往也决定着修士的上限。 虽然还可以入混沌之中寻求机缘，但是茫茫混沌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众神世界的两大神上神，就曾组队深入混沌探索，历经无数载岁月之后，最终还是失望而归。 并非混沌之中没有机缘，可所谓的机缘大都是针对低阶修士的。对他们这种比肩混元修士的神上神而言, 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帮助。 本来他们都已经放弃, 做好了慢慢种田发展世界的准备。可猛然回头才发现, 众神世界的道路已经走偏了。 在信仰之道占据主流之后，慢慢的影响到了世界法则，导致众神世界在信仰神道的道路上狂奔。 世界意识或者说天道, 在不知不觉中同信仰神道结合在了一起，神道成为了此界唯一的主流。 大势如此, 两位神上神也无能为力。恰好此时洪荒世界的坐标暴露, 两人坐下来一合计, 当下就决定干了。 为了入侵洪荒，各路魔神纷纷各显神通, 不断夺取世界控制权，欲拿世界做进入洪荒的敲门砖。 一时间奔向洪荒的世界数不胜数，倒也没人注意众神世界的小动作。一路上那是太太平平, 直到进入玄黄世界所在的这片混沌。 原本风平浪静的混沌海, 突然挂起了旋风, 在波涛翻滚的混沌浪流之中, 哪怕是一方世界也只能算一叶轻舟。 发现了这一切之后，轮值的大地之神一面催动神阵应对混沌乱流, 一面冲手下吩咐道：“不好，混沌潮汐快要爆发了，阿奇丁速速通知神主！” 其实, 这一切都是多余的。就在混沌乱流出现的一瞬间，众神世界中的两位神上神就意识到了危险。 两人可都是在混沌之中摸爬打滚过的, 非常清楚混沌的凶险，此刻驱动着世界前进, 又岂会没有准备。 不待任何犹豫的，两人就一起出现在了世界外围, 撑起了一道防护罩。尽管不能完全阻挡混沌乱流，但削弱一下冲击力度还是没问题的。 看着混沌潮汐渐渐趋于平静，两人暗自松了一口气。混沌潮汐可不是好玩的，万一让乱流进入到了世界内部，瞬间就是一场灭世之灾。 就在两人放松警惕的一瞬间，远方突然出现一方世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众神世界而来。 躲闪是不可能的, 世界这么大的块头，在移动之中可不是那么容易调转方向。 眼睁睁的看着两方世界就要撞上，两名神上神立即大怒，当下就要出手阻拦。 见到这一幕, 隐于一旁的李牧急忙阻止道：“两位道友且助手，此乃两方世界融合，并无危险！” 被吓了一跳的两人，当即对李牧怒目而视。若不是最后的理智克制住了出手的欲望，恐怕当即就要大打出手。 “你是何人？居然胆敢吞并我众神世界，这是要欺我等刀不力么？” 两人异口同声的冲李牧质问道。看那架势，只要一个回答不好，大战就会立即爆发。 “两位道友误会了，贫道岂敢吞并贵方世界。刚才只是因为遭遇混沌乱流，导致世界运行方向偏移，才和贵方世界撞上了。 迫不得已之下，贫道只能施展秘法让两方世界融合，以避免世界相撞带来的惨剧。 可惜了，这原本是为了洪…… 罢了，事已至此不提也罢。现在两方世界融合已然开启，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没必要为了一点儿小事伤了和气。 毕竟，以吾等的修为若是在此大打出手，恐怕瞬间就是毁天灭地的灾难。就算是世界可以勉强承受，但凭白无故的消耗世界本源，也不利于你我的道途。” 李牧的话，直接揭开了两人心中的顾虑。混元修士大打出手，普通的大千世界根本就招架不住。 尤其是在两方世界融合之时，两界天道的力量都被拖在了世界融合上，更是世界最脆弱的时候。 见大局已定，两位神上神对视了一眼，收敛了周身的杀气，局势瞬间缓和了起来。 两方大千世界融合，世界层次肯定会有所提升，对两界的修士而言自然是大有好处，矛盾只是在于世界主导权上。 “道友，说的可是盘古开辟的洪荒世界？” 光辉之主爱欧略带惊喜的问道。 如果大家的共同目标都是洪荒，那么新世界的主导权问题，也不再那么重要。 甭管现在手中的权柄有多少，一旦并入洪荒世界之中，都会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这是世界层次决定的，低层次世界并入高层次世界，纯粹就是吞噬。 作为推动者，确实可以获得天道的反馈，但一个合法的身份就会将其消耗的七七八八。 为注定要丢失的东西和同境界修士拼命，无疑是大亏特亏。与其互相敌对，还不如大家联手一起干。 毕竟，洪荒世界即将成为是非之地，要是没有点儿实力，想要过去立足都难。 “自然是盘古那家伙开辟的洪荒，难不成混沌之中还有人敢打着他的旗号，行冒名顶替之事不成？” 李牧故作疑惑的反问道。 “哈哈哈……” 听道这个答案，两人当即笑出了声来。阴暗之主希洛尼斯开口解释道：“道友说笑了。 虽然混沌中到处都在谣传盘古已经死了，但那也就糊弄一下普通人。修为到了你我这种境界，寂灭之后都能够归来，何况是作为混沌第一强者的盘古。 现在大家都往洪荒跑，除了贪图无量世界的修行便利之外，更多的还是为了窥视盘古道果。 想来道友也是同样的想法，大家的目的都是一致，我们两方世界又已经融合，大家正好联手行动！” “难得遇上两位志同道合的道友，若是再拒绝两位道友的好意，岂不是显得李某不识抬举！ 既然吾等最终目的一致，那么两位道友大可放心便是。毕竟，想要在强者如云的洪荒世界立足，以贫道一人之力可做不到。” 李牧卖力忽悠道。 这年头，忽悠人也越来越不容易了。能够修炼到混元之境的修士，就没有一个是傻子。 别看现在三人相谈甚欢，李牧可以肯定这两人都有各自的算计，根本就不可能凭借这三言两语就相信他。 提议联手那只是顺势而为，毕竟现在这种情况，打又不能打，将关系搞僵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成年人的世界，从来都是难得糊涂。在尚未正式翻脸之前，笑脸相迎只是基本操作，能不得罪人那就尽量不要得罪。 真要是利益一致，没准还真能够联手。毕竟，此去洪荒路远，谁也不知道混沌之中有多少凶险等着他们。 反正都是在相互算计，李牧也不在乎两人在盘算些什么。待神秘凶手“祇”出笼，他们就是最好的打手。 不愿意出手？ 那就和“祇”去商量吧！ 反正根据古老相传的典籍记载，“祇”乃是玄黄世界最公正的存在，对所有强者的态度都是一视同仁。 一阵接一阵的商议互吹之后，三人之间的关系迅速被拉近，仿佛成为了多年相交的好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在隐约之间，李牧还发现光辉之主和阴暗之主的关系并不是表面上这么好。 故意演他？ 貌似，没这个必要。大家都是亿万年的老狐狸，谁忽悠的了谁啊！ 在内心深处，李牧还是更愿意相信两人之间有矛盾。毕竟，一山不容二虎，何况还是一个阴暗、一个光辉，妥妥的属性相克啊！ 没有打得你死我活，反而压制了矛盾，联手图谋洪荒世界，就足以证明这两人的厉害。 看着世界融合渐渐完成，李牧的心情越发沉重了起来。没有法子，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凶兽“祇”还不醒过来，那就没天理了。 没有第一时间发起攻击，要么是“祇”忌惮三人的实力，不敢冒然发动攻击；要么就是想要将两方世界的强者一窝端，担心提前出手吓跑了鱼儿。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李牧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祇”并非只知道杀戮的凶兽，而是有智慧的高层次生命体。 伴随着最后一波震荡结束，玄黄世界和众神世界彻底融合在了一起。原来的五行八卦格局，现在也发生了变化，就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勺子。 李牧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阴暗之主和光辉之主的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难看，仿佛死了爹娘一般。 没有法子，在新生世界的天道法则中，众神世界所占的比重实在是太小，连带着力量体系都更倾向于玄黄世界。 都是路走偏了带来的后遗症，信仰神道在众神世界一家独大，不仅挤压了其他的修炼体系，还让天地法则一只脚走路。 相比之下，玄黄世界则是五花八门的修行模式百花齐放。最关键的是玄黄世界不仅法则种类多，在最强的单项法则上居然还走得更远。 没有任何意外，这是李牧的功劳。在洪荒世界的岁月不是白过的，尽管都是混元修士，先天根基上就是要强出普通大千世界的修士一筹。 并非两人才情不够，纯粹是世界层次制约。同样是参悟法则，洪荒世界的先天法则全部都在混元层次之上，而大千世界的修士到了最后关头，却要靠自己推演、开发。 看似是殊途同归，最后没有多少差别，其实过来人知道，全靠自己摸索免不了有所遗漏。 只不过光辉之主和阴暗之主并不知道，误以为李牧乃是玄黄世界的本土修士。 单纯的以为李牧在法则修炼道路上走得更远，完善了天地法则，才让玄黄世界在这次合并之中占据了主导地位。 对混元层次的修士而言，每向前迈出一小步，都能够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何况，现在现在两方世界差距这么悬殊，纯粹就是一个三七分账。 再次看向李牧，两人的目光一下子拘谨了很多。眉宇间多了一种对强者的敬畏之心，以及若隐若现的倾佩之情。 对此李牧也是乐见其成，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震慑住了两人，都免去了一番波折。 不待任何犹豫，趁两人失神之即，李牧当即立断道：“两位道友，关于新世界的天道权柄分配，我们就按照原来两方世界各自所占的法则比重如何？ 这样大家谁也不吃亏，免得为此起了波折，凭白伤了相互之间和气。” 第一百一十二章、可怕的“祇” 连哄带忽悠的拿到了主导权，可传说中的凶兽“祇”却迟迟不曾出现，搞得李牧都有些怀疑神话传说是不是错了。 好在这种疑惑没有持续多久，伴随着新世界融合完成重新启程上路，隐藏幕后的“祇”终归还是坐不住了。 不得不承认“祇”就是有排面，刚出场就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势，仿佛要撕裂天地一般。 “你们都该死！” 巨大的声响，搞得李牧都有些眩晕，更不用说普通凡人。单单这一声咆哮，最少就带走此界两成的生灵。 现在李牧终于明白，眼前这头只喜欢吞噬强者的凶兽，为啥会被大家称为天地浩劫了。 普通生灵确实不在他的食谱之中，可架不住这玩意儿破坏力强啊！光靠嗓门都能够带来这么大的杀伤力，动起手来还得了。。 知道“祇”的厉害，李牧没有急着冲上上去。但是一旁的光辉之主和阴暗之主，却受不了这种屈辱。 本来在世界主导权争夺中失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泄，现在一头凶兽也敢跑到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简直就是欺神太甚。 混元修士出手就是不同反响。只见光辉之主权杖一挥，立即发出万丈耀眼的光芒，光芒之中还夹杂着浓浓雷霆裁决之意境，更是凭添了几分威力。 阴暗之主同样不甘示弱，举手投足之间所在的区域尽数化为黑暗，仿若是一个张开大口的黑洞，欲将整个世界都吞并。 隐约之间，李牧还感受到了毁灭真意。显然，阴暗之主的毁灭法则造诣也不低，已然将两种法则结合在了一起。 可惜遇到的对手是凶兽“祇”，两大混元强者的杀招加身，只见“祇”冷笑一声，竟然张开了巨口将两人的攻击尽数吞下。 就在众人以为此兽犯傻之时，冲在第一线的光辉之主和阴暗之主却是双双脸色大变，他们为了展示实力，苦心释放出来的大招居然就这么没了。 “泯灭法则！” 一旁观战的李牧忍不住出声道。 泯灭法则乃三千大道之中最特殊的存在，理论上的最高境界乃是泯灭万物，不容于天地之间，故参悟起来异常困难。 即便是精通多向法则的李牧，对“泯灭”法则也只是一知半解，根本就不敢深入钻研。唯恐研究研究着，就将自己给泯灭掉了。 可以说修炼泯灭法则的，个个都是非同一般狠人，或者说就是一群疯子。 眼前的“祇”，不仅修炼了泯灭法则，还有非常高的造诣，完全出乎了李牧的预料。 “没有想到居然碰到一个识货的, 能够认出泯灭法则, 你小子很不错, 不过今天你们还是都要死！” 听了“祇”的叫嚣，李牧直接翻了翻白眼。反正都没得谈，要在手底下见高低, 那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大块头，少在这里说大话。若是有能耐就将我们全部击杀, 做不到的话就趁早回家生小兽吧, 别把自己的种族给搞灭绝了。” 说话间, 李牧也跟着出了手。漫天的剑气瞬间喷涌而出，从四面八方向“祇”发起了进攻。 每一道剑气都充斥着无尽的杀气, 仿佛要毁天灭地一般，相临几道剑气之间甚至还组成了攻击阵法，最大限度的放大杀伤力。 隐约之间, 阵法之内还夹杂着多种法则的组合。可惜李牧的研究还不够, 并没有能够让这些法则完美的融合起来。 剑气组成的大阵落到凶兽身上, 只听到一声撞击的巨响传出, 紧接着就是无尽的气浪升起，仿若龙卷风一般卷向了四面八方。 吓得一众参与围攻的强者纷纷后腿, 很多反应慢倒霉蛋，还不知道咋回事就被倒卷的气浪所吞噬，直接一命呜呼。 伴随着战斗余波不断扩散, 众人脚下的大地直接被泯灭，混沌乱流倒灌入世界之内, 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浩劫开始了。 在恐怖的混沌乱流面前，生灵是脆弱的。莫说是普通凡人, 即便是成了仙修士，在浩劫面前也毫无抵抗之力。 神仙打架, 凡人遭殃。现在混元修士对决，神仙也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顾不上出手救世，被激怒的凶兽“祇”，已经发出一阵“哇、哇、哇……”的恐怖叫声，张开吞天噬地的大口冲着李牧而来。 感受到了诡异的泯灭法则，李牧果断的选择闪躲。理智告诉他要是被这玩意儿给粘上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李牧躲过了怪兽的突袭, 身后参与围攻的一众大能却是到了倒霉，顷刻之间就将沦为怪兽的口粮。 自知躲不过去，不甘心沦为盘中餐的众修士，没有继续躲闪, 反而是直接选择然烧全身修为换取最猛烈的一击，希望能够给怪兽添点儿麻烦。 惨烈的一幕，直接吓傻了众神世界的一众神灵，包括光辉之主和阴暗之主都被吓了一跳。 临死之前拉人垫背的事情，在诸天万界都屡见不鲜，但数十名强者同时这么玩儿，大家可是第一次见。 尤其是某些距离较远的修士，明明有机会逃脱的，可还是选择了拼命。 这么多人玉石俱焚，效果自然是杠杠的。众人拼命的一击，攻击层次总算是达到了混元层次。 冲过来的“祇”，相当于挨了数十名混元修士的联手一击，再怎么皮糙肉厚也免不了皮开肉绽。 当然，这点儿皮外伤，对“祇”来说并不算什么，带来的实际伤害都不一定比李牧此前的偷袭来得大。 “哇哇哇……”的叫声，就是最好的证据。毕竟，众修士的自爆都是单纯的物力攻击，全都落在了体外，而李牧的剑气却进入了怪兽身体内部。 看了一眼傻眼的两名异域混元修士，李牧没好气的说道：“两位道友，此凶兽异常歹毒，有什么绝招都拿出来吧！要不然今日世界寂灭，你我都难逃其反噬！” 混元修士虽然超脱于世，但同原生世界之间的因果，却不是那么容易斩断的。 生灵与世界之间相辅相成，平日里这种因果倒也无伤大雅。可一旦原生世界寂灭，就到了大道清算的时候。 就算是提前了结了同原生世界的因果，抗住了因果反噬，可一身气运还是会随之大降。 这是大道针对世界的保护。相比肆无忌惮的灭世掠夺本源，大道明显更喜欢修士与世界相辅相成，共同成长进步。 正是因为大道意志的偏向，才让混沌之中的主流修行还是与世界共成长，否则以修士的利己作风，恐怕混沌之中早就世界绝迹。 具体是为了啥，李牧也不清楚。反正他知道那种靠掠夺世界本源提升修为的混沌魔神，对大道而言毫无价值。 “李道友，这头凶兽皮糙肉厚防高攻击猛，还有不低的神智，最关键的是一身实力居然不受天道之力的压制。 本座也在混沌之中行走过，可从未听说过有此等诡异的凶兽，不知道友可清楚其底细？” 光辉之主爱欧问道。 果然混元修士就没有简单的，仅仅只是从“祇”不受天道之力压制，就已经让他给怀疑上了。 不过结果注定要让他失望了，要是知道这玩意儿的底细，李牧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强行拖他们这帮倒霉蛋下水。 “恐怕要令爱欧道友失望了，贫道也只是第一次接触此凶兽，更不用说了解其底细。” 李牧真诚的回复，不仅没有令光辉之主和阴暗之主开怀，反而让他们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不知其来历底细，想要找到“祇”的弱点，几乎是不可能的。无法投机取巧，那就只能战场上硬杠。 短暂的交手，就让两人明白他们根本就打不过此凶兽。即便是有李牧这个强力帮手，大家的胜算依旧不高。 容不得他们犹豫，此方世界乃是他们的根。若是离开了这方世界，他们就成了无根之水，断流是迟早的事情。 或许知道三个混元修士不好惹，受伤之后“祇”选择了柿子先找阮得捏，瞬间众神世界的一众神灵纷纷倒了血霉。 都是信息差惹得祸，虽然每次同凶兽“祇”干架都以失败告终，先辈们还是留下了不少宝贵财富。 经过了一代代修士的摸索，大家也开发出了很多小法术。比如说：某位大能突发灵感，准备隐藏自身气息，妄图避过凶兽浩劫。 效果确实非常不错，靠着逆天的敛息之术，成功的混入了低阶修士团体中，避过了凶兽的第一波攻击。 一直到浩劫结束，本以为成功躲过一劫，只是没有想到“祇”在大杀四方之后，最后还是将他找出来吞噬掉才肯离去。 早死晚死都得死，在以往的时候，那是妥妥的鸡肋法术。 可是这次不一样，不光有混元修士诞生，还坑了一方大千世界过来垫背，大家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原本鸡肋的法术，此刻就变成保命秘法。很快就普及了开来，以至于凶兽“祇”出世之后第一时间都逮着众神世界的修士祸害。 看着自家的小弟损失惨重，光辉之主和阴暗之主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神色凝重的说道：“李道友，我们确实有绝招，但是想要击杀此凶兽根本就不可能，甚至连重创都做不到。 如果道友有办法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想办法给你争取时间。 毕竟，此凶兽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这方天地的安慰，不将其击杀谁都不得太平。” 听到这个答案，李牧并不觉得意外。眼前这头凶兽，可不是一般的皮糙肉厚，其身体强度都快要赶上先天至宝。 如果两人真有击杀此凶兽的能力，也不会在世界主导权争夺中让步。 “如果两位道友能够限制此凶兽的行动，贫道到可以免力一试。击杀或许有些困难，但是将其短暂封印，贫道还是有把握的。 反正吾等的目标，都是洪荒世界。等到了地方，此兽若依旧不知死活出来作乱，自会有人出手收拾！” 坦率的说，如果有别的选择，李牧是不会带着此兽入洪荒的。这意味着无论此兽最后被人收复，还是被人击杀，战利品都没他的份儿。 可是没有办法，这头凶兽的实力实在是太强。真要是拼起命来，那也是胜负五五开。 虽然自己这边多了两个同境界的帮手，可李牧根本就信不过他们。人心隔肚皮，万一他和凶兽打得两败俱伤，被人渔翁得利那就悲剧了。 相互对视一眼之后，阴暗之主当即立断道：“好，就依李道友所言，先封印此兽，待进入洪荒世界之后再对它进行清算！” 话音刚落地，追杀众神的“祇”勃然大怒道：“尔等这群小鬼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踏入洪荒世界！ 难道岁月流逝，让你们丧失了敬畏之心。居然连盘古的便宜都敢占，可曾想过你们能拿什么去偿还？” 从“祇”那惶恐的语气之中，不难听出对盘古的无比忌惮，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显然，此兽对盘古很是了解，要不然不会如此的失态。在听到和盘古相关的洪荒世界之后，居然连战斗都忘了。 玄黄世界诞生于混沌之初，从时间上来说应该远早于洪荒世界的。若此兽和盘古有过交际，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在玄黄世界开辟之后，此凶兽曾离开过一段时间，恰好和盘古有过接触；要么就是两者接触的时间，还早于玄黄世界的诞生。 如果是前者还好，无非是玄黄世界的传说有无，眼前这头凶兽“祇”，并不是一直蜗居在此界之中。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洪荒世界恐怕就真的是大有问题。最起码关于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要推倒重新来过。 一个诞生于混沌初开，甚至是早于混沌的无上强者，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花大代价开辟一方世界吧？ 还有洪荒世界之中，关于盘古诞生、开山辟地的神话传说，又是谁给搞出来的？ 神话传说可以艺术加工，但编排一个无上强者的故事，添油加醋、篡改真相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结合洪荒世界的诡异发展路线，直觉告诉李牧，此兽的话是真的，洪荒世界确实大有问题。 “哦！看样子前辈很了解盘古嘛，不知道能否让我们这些后辈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李牧试探性的问道。 可惜从失态中缓过来的凶兽并不买账，嘴中发出了一阵“桀桀……”的笑声之后，再次张开了血盆大口开始狩猎。 可惜在皮糙肉厚的凶兽面前，最多也就留下几道划痕，皮都没能刺破。 第一百一十三章、大封印术 见凶兽再次杀来，不待李牧开口，心领神会的光暗两大神主当即施展绝招。 一黑一白的两道光芒射出，至阴至邪和至阳至刚的两股力量居然在空中交汇，演化出一副类似太极的图案，随即落在了“祇”的身上。 以光暗法则演化出阴阳法则，再以阴阳循环缔造出一副空间，将凶兽“祇”困在其中，李牧表示自己又涨知识了。 不过光辉之主和阴暗之主两人终归还是有间隙，无法真正做到全身心的配合，否则此空间还可以更进一步，直接演化出一方世界来。 如果做到这一步，两人完全直接燃烧新生世界的本源，借助世界毁灭一瞬间带来的杀伤力给凶兽以重创。 没有多想，就在凶兽被限制的一瞬间，李牧立即在四周布置起了封印阵法。暂时逃过一劫的众多大能，也听从号令纷纷加入到了其中。。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一道又一道的封印不仅是困阵，同时也是一个隔离器，一旦大阵启动瞬间就会隔绝空间同外界的一切联系。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要隔离能量注入。混元修士虽然可以做到混元如一，能量自生且循环，但终归还是有极限的。 这种内循环，平常时期维护自身所需，或许还有所富裕。可是和同境界的敌人交手，这点儿补充就不够看了。 甭管混元修士多么强大，一旦补充跟不上消耗，那都意味着危险。 理论上来说，只要不断的骚扰凶兽“祇”，再将其困得时间足够长，就能慢慢的将其磨死。 当然，这仅限于理论上。现实是“祇”足够皮糙肉厚，等闲的攻击完全可以无视，放大招的话又会损毁封印得不偿失。 一道又一道的封印不断种下，李牧还嫌不够，已久在不断努力着。负责牵制凶兽的两大神主，却是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一方面是“祇”太过难缠，两人联手缔造的空间也支撑不了多久，为了稳住空间消耗了他们大量的力量。 另一方面则是注意到了李牧的小动作, 尽管每一道封印都很厉害, 却没有利用手中的天道权柄, 借助天道之力辅助。 无需天道之力辅助？ 这纯粹就是扯蛋，面对凶残的“祇”，谁敢不用出全力？ 在这个时候保存实力, 那就是在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万一发生点儿意外，没有能够将“祇”给封印住, 再想要来第二次就难了。 不是故意放水, 那就意味着这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比如说：知道天道之力对“祇”无用，或者说是故意排斥天道之力。 甭管是那种原因, 都预示着李牧对凶兽“祇”有过了解，只是不愿意将真相告诉他们。 隐约之间，两人还觉得这次世界融合并非什么意外, 更像是有预谋的一样。 猜测归猜测, 手头上两人却不敢含糊。不管真相是什么, “祇”肯定是大家共同的敌人。 不将这头凶兽镇压, 任由其在新生世界作乱，恐怕要不了多久大家都会沦为孤魂野鬼。 运气好的话, 还能够捡回一条命，在混沌之中游荡，更大的可能是在大道因果反噬之下被重创, 沦为凶兽“祇”的食物。 九九八十一道封印完成，看着一脸疲惫还在咬牙死撑的两大神主, 李牧终于开口说道：“两位道友可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可以了”，落入两人耳中完全不亚于久旱逢甘霖。无需丝毫犹豫, 两人果断选择了收手。 太极空间破碎，凶悍的怪兽正欲爆发, 就撞了一个满怀。五光十色的光芒四射而出，构成了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场面甚是好看。 只苦了深陷其中的凶兽“祇”，仅仅只是一次碰撞，就领教了数百种法则，整个封印阵法居然是由数千种法则组合而成。 暴怒的“祇”，当即施展绝招, 对着大阵就是猛干。可惜面对的是李牧这位主阵之人，外加数十名准圣级好手的辅助。 一次又一次的力量碰撞，五彩斑斓的神秘大阵却已久稳如老狗，任由其折腾都是岿然不动。 最令“祇”难受的是每一次攻击过后, 自己的力量就会被削弱一份。眼前的大阵就像是抽水机，不断的吸食着封印内部的一切力量。 “该死的人类小子，你在搞什么？快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 倾听着“祇”疯狂的咆哮声，逃过一劫的众人不仅不恼，反而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喜悦。 封印住了！ 哪怕这只是暂时的，但是对众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反应过来的两大神主，没好气的瞪了李牧一眼。阴暗之甚至主张开了嘴，仿佛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被一旁的光辉之主拽了一下衣袖，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事已至此，就算是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若是将事情挑明了，除了徒增尴尬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眼下大家终归是成了一条船上的人。哪怕他们是被迫上的船，可在这茫茫大海之中，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继续航行下去。 凶兽“祇”被封印，天地浩劫结束，看着天地渐渐归于平静，众人纷纷开始出手救世，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只见李牧的衣袖之中飞出了数百道神魂，一部分选择回归本体，一部分却停在了原地，显得无所适从。 瞬间光暗两大神主就明白了咋回事，难怪玄黄世界的强者同凶兽大战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猛，感情都安排好了后路。 幸存者收回神魂自是没得说，尽管他们的修为未到混元，那也是一方大能，没人愿意寄人篱下。 本体死亡的众大能就不一样了，他们都只剩下了事先留下残魂。留给他们的有两条路：要么进入轮回转世重生，要么直接原地复活。 见众人陷入犹豫，李牧当即开口说道：“诸位道友，得益于大家的牺牲，这次天地浩劫暂且算是渡了过去。 只是情况发生了些许变化，“祇”太过难缠，吾等并没有能够将击杀，只是暂且将其封印。 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威胁，我们不得不再次踏上征途，在混沌之中寻找铲除“祇”的方法。 祇在我们这里可以逞威风，但是放眼整个混沌，能击杀的强者还是几位的。通过和众神世界两位道友的交流，我们共同决定举界前往强者云集的洪荒世界。 诸位都是渡过此次天地浩劫的功臣，如果想要立刻复活，贫道自会出手相助。 如果想要转世重生，那么贫道建议大家进入洪荒世界之后再进入轮回，到时候的本源会厚上一两分，未来的道路或许能够更加好走。 诸位道友大可放心，不管大家选择在何地轮回转世，贫道都会遵照约定接引大家归来。” 毫无疑问，这是在赤裸裸的诱惑。但凡是对道途还有寄托的修士，都不可能选择残魂复活。这意味着损失的那部分真灵，将永久性的缺失，混元大道直接终结。 本源对修士无疑是非常重要的，或许后天可以补足，但那无疑大机缘，而且后天的终归是后天，远不及先天而生的完美契合。 如果还活着，或许大家还狠不下心放弃今世修为，可只剩下了残魂，那就无需顾虑那么多了。 看着一群迷迷糊糊的大能，在李牧的忽悠之下入坑，侥幸逃过一劫的昊天、瑶池暗自对视了一眼。 “昊天，咱们这位武道之祖可真是好算计。这些人生前被他算计当了炮灰，死后还要对他感激零涕。 就算是接下来轮回转世重生，未来也会拜入武道一脉的门墙，可真是吃抹干净啊！ 往后和他打交道，你可得多留几个心眼儿，要不然就和这群家伙一样，都被吃抹干净还要感谢他！” 听了瑶池传音中的抱怨，昊天更是郁闷的不行。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也是不想的。 原本按照计划，这些家伙都是他们未来在天庭中的班底。结果因为一次小小的变故，凭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放心吧，瑶池。这种事情不会有下一次了，今后我们就算是想要再次合作，恐怕都没有了机会。” 昊天无奈的回答道。 这是真心话。洪荒世界虽然只是流传着“圣人之下皆蝼蚁”，可混元之下又何尝不是蝼蚁呢？ 从李牧证道混元开始，双方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往后即便是再次合作，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平等。 先有李牧这位武道之祖证道混元，现在又有这么多残魂的加入，可以想象接下来武道一脉必然会迎来一个实力暴涨期。 或许在未来某个时候，洪荒世界就从佛道两大超然势力对立的格局，变成佛道武三道并立的格局。 在昊天看来，这一天并不会太久。就算是李牧没有这份野心，自家那位身居紫霄宫的老爷，也会在暗地里进行推动。 原因非常简单，天道注重平衡，自家那位老爷虽然是斩三尸成圣，但证道混元参悟的却是平衡法则。 故，从证道成圣开始，鸿钧老祖都在尽可能的维系洪荒各大势力之间的平衡。 尽管鸿钧老祖所缔造的平衡，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可这不影响他吸取经验教训继续进行布局。 …… 尘埃落定，恢复平静的“玄神世界”一面恢复生机、舔伤口，一面又再次踏上了征途，这一次的目的地是——洪荒。 在茫茫混沌之中漂流，无疑是孤独的。偶尔闹出几头伦敦凶兽，或者是误入几个混沌魔神，那都是李牧难得的消遣时光。 至于世界啥的，确实遇到了不少，可大都是层次偏低的世界，甚至还有一些世界进入末法时代后，慢慢演变成了科技世界。 这种长生路断，只剩下万丈红尘的世界，送给“玄神世界”吞噬，李牧都嫌浪费时间。 没有法子，世界层次在这里摆着。只需再进一步，新生的玄神世界就可以突破大千限制，成为混沌之中为数不多的无量世界。 只可惜最后这一步，却是最大的拦路虎。无数大千世界都被卡在这里，能够顺利晋升的寥寥无几。 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靠吞噬融合能够做到了。在同光暗两大神主的闲聊之时，李牧无意之中得知，混沌之中曾有一群魔神融合数百个大千世界。 结果不仅没能晋升无量世界，就连原来的一众大千世界也因为规则体系不兼容，直接让新生世界陷入混乱之中，没坚持多久就自爆了。 巨型大千世界毁灭还引发了混沌潮汐，大半个混沌都受到了影响，附近的无数世界、魔神都在那场浩劫之中凉凉。 作为实施者，主导这一计划的一众魔神也没有能够讨到好，提前引来了“道”劫临身。具体是生是死没人知道，反正从此之后混沌之中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的身影。 萌新混元修士就是这点儿不好，见识少得可怜，很多混元修士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要不是李牧会装，恐怕早就穿了帮。 事实上，也没有糊弄过去多久。在“玄神世界”恢复平静之后，关于李牧的信息就出现在两大神主手中。 毕竟，原玄黄世界还有不少幸存者，恰好李牧的开挂传说，又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 混元修士想要从普通修士口中获得信息，实在是不要太简单。 只不过尘埃落定，哪怕明知道被算计，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大家还有共同的目的地——洪荒世界，何况还有共同的敌人“祇”，提前闹翻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只不过关于联合之事，到了这里就不得不打住。除非有大的变故，逼得大家不得不联手，否则在心有隔阂的情况下，双方很难再进行合作。 对这种变化，李牧也是乐见其成。真要是和两大神主合作，他就里外不是人了。 一旦并入洪荒世界，他的身份必然会暴露。再同域外魔神合作，势必会遭到洪荒本土强者的排斥，域外魔神阵营同样也不可能信任他。 第一百一十四章、放血 域外发生变故之时，西游也进入到了新的环节。在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集体摸鱼的情况下，取经团队顺理成章的被白骨精忽悠到了幻境之中。 在幻境之中，唐僧师徒同样是在西行取经。妖魔鬼怪还是少不了的，观音、如来、三界众神也都隔三差五的亮相，幻化出来的画面真的不能再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做假时假亦真，孰真孰假，又有几人能够分得清。 就连火眼金睛的孙悟空，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陷入幻境之中，还是在取经路上。 肉体凡胎的唐三藏就更不用说了，自始至终他都在稀里糊涂的赶路，全然不知道深陷幻境之中。。 唐僧师徒入了坑，随行守护的五方揭谛、六丁六甲护法神将，自然也没有能够例外。 李牧苦心打造出来的环境，可不是他们这些小修士能够看穿的。纵使准圣大能若不精通幻之法则，都有不小的可能在其中迷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界不过几个时辰，幻境之中已然渡过了一载光阴，原本还心怀警惕的孙悟空也渐渐放下心来。 不知不觉间，取经团队又进入到一个新的国度，城楼门子的牌匾吸引了唐僧师徒四人的注意。 “大乾鬼国！” 一马当先的孙悟空，在读完这四个字后，立即跳到唐三藏身前说道：“师父，这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 居然还有叫鬼国的。 不过，据俺老孙所知, 鬼国乃是始皇帝昔日寿元耗尽, 又不甘心入轮回, 在地府之中开辟的阴世龙庭。 自此之后，历代人间帝王都争先效仿。不过只有少数气运鼎盛的王朝, 所诞生的雄主才能够成就此伟业。 一人间王朝号鬼国，也不怕犯了忌讳，给自己招灾引祸！看样子劳子大乾的国君多半是老糊涂了, 想开辟阴世王朝都想疯了。” 听了孙悟空的调侃，唐僧师徒纷纷发笑。不同于气运鼎盛的东土，西边的人间王朝大都是弹丸之地，一个个偏偏还不自知, 时常干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一路走来他们也是见多识广，不过见过作死的，像眼前这种直接以鬼国为名的作死行为, 他们师徒还是第一次遇到。 或许是觉得几个徒弟的表现太过夸张, 不符合自己的高僧形象，唐三藏笑呵呵的呵斥道：“悟空，休得胡言！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各地的风土人情、文化风俗皆不相同, 不可一概而论之。或许这大乾以鬼国自居, 乃是当地的传统风俗。 昔日，为师在大唐经史阁中就看到过类似记载。据说在两汉之际，西域就有一小国唤作鬼洞国。 现在想来这大千鬼国怕是和消失的鬼洞国有异曲同工之妙, 皆是源于当地的风土人情，才会给自己取上这个名字。 虽然有些不合礼数，但在这蛮荒之地, 也是可以理解的。想来地府鬼神、阴世龙庭，也不会和他们进行计较。” 时间最能够改变一个人, 经历了一系列的挫折磨难，唐三藏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在以往的时候，最多训斥一番孙悟空，绝对不会做出这么多解释。 隐约之间, 从唐三藏的语气之中, 还带着身为大唐子民的傲气, 这是以往的时候不可想象的。 不过想想这一年经历的奇葩事, 遇到的各种奇葩国度，产生傲气也是很自然的。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本以为大唐皇室就够乱的了，可和西土众小国相比，那就成了纯洁的白莲花。 “师父，甭管这大乾鬼国是什么玩意儿，我们还是先入城吧！趁早换了通关文碟，没准今天晚上还能够捞上一顿上好的斋饭。 凭借，你这大唐高僧的名头，这劳子大乾鬼国的皇帝，还不得亲自出来招待一番？” 猪八戒笑呵呵的说道。 只是那一副肥头大耳的猪头形象，硬生生的将他那正儿八经的话变成了闹剧，怎么看都怎么喜庆。 好在这一幕，在一路上唐三藏已经见得多了，早早的拥有了免疫力，才能够强忍住不笑出声来。 踏入大乾鬼国，孙悟空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灵明石猴的天赋神通告诉他这里大有问题。 可是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周围的环境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全然挑不出半分毛病。 没有任何意外，凭借东土大唐的招牌，唐僧师徒再次获得了热情招待。 吃饱喝足之后，见陪同的老驿丞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习惯了扶危救困的唐三藏随即开口询问道：“长者神色恍惚，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迈的驿丞脸色一红，当即就跪了下来，吓得唐三藏赶紧伸手搀扶，嘴中还不断劝说道：“长者快快请起，使不得啊！” 一人要扶，一人要跪，场面一下子僵持了起来。一旁的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自顾在一旁看热闹，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这些都是师徒四人取经路上形成的默契，遇到妖魔鬼怪徒弟们上，遇到凡人装逼的时候，就轮到了师父表演。 从大唐开始西行，走了这么远的路，哪怕是肉体凡胎的唐三藏，也知道这次取经不同寻常。 既然西天的佛祖们有意弘扬佛法，他这个做弟子的自然也要贡献一份力量。故每过一个凡人国度，基本上都要讲经说法。 效果怎么样姑且不论，反正很多权贵都糊弄的一愣一愣，稀里糊涂的就成为了佛门信徒。 现在又遇到有人求助，唐三藏自然要上心了。毕竟，这种助人为乐，享受众人顶礼膜拜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作为一名有理想，有报复的高僧，唐三藏也想有朝一日能够在灵山圣地，有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尽管他掩饰的很好，甚至唐三藏本人都不一定知道，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种种迹象，还是瞒过三个徒弟。 “圣僧，当得起此拜，且听老朽把话说完！” 老驿丞颤颤巍巍的说道。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一般，眉宇间充满了紧张的神色，唯恐遭到唐三藏拒绝。 “师父，这老官儿有话说，那你就先听他说憋！要是事情能办，那就帮他给办了；真要是办不了，那也可以帮忙拿拿主意，左右也不算白受这一礼。” 猪八戒大大咧咧的说道。 将金牌配角的角色，演义的淋漓尽致。经过这么一打岔，原本陷入僵局的场面，瞬间发生了变化。 “这位长考说得是，圣僧且听老朽慢慢道来！” 说话间，老驿丞还感激的看了一眼猪八戒。 “老朽今年六十有七，在这里做驿丞接待四十余年，南来北往也见识到了不少大人物……” 不待老者把话说完，一旁的孙悟空就打岔道：“你这老官儿，也忒啰嗦了。直接说重点便是，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是！” “这位长老说得对。人这一上了年纪就容易啰嗦，我这就长话短说。 从一小吏熬到这驿丞的位置，见惯了尘世的繁华，我这一生也不算白过，可天有不测风云，小老儿我命苦啊！ 到了这把该入土的年纪，却是接二连三的白发人送上黑发人，眼看就要落得一个断子绝孙的下场。 十年前，我的长子一家外出赴任，惨遭山贼杀害。可怜我那小孙子，还未满周岁。 五年前，我的次子又英年早逝，仅留下一个孩提之年的小孙子和我相依为命。 谷鄸</span>　　小老儿在这驿丞任上矜矜业业、克忠职守，也算积累了一份身家，扶养小孙子长大成人也问题不大。 可就在一年前，我那可怜的小孙子突染怪病，看遍了城中名医，皆束手无策。 后逢菩萨垂青，意外遇到一白眉老僧，开了一份药方才勉强稳定了病情，但是想要彻底治愈，却差了一份特殊的药引！” 话到了嘴边，老驿丞突然戛然而止，眉宇间的表情上写满了尴尬。 只见孙悟空一跃而起，蹭到老者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你这老官儿，还在这里卖什么关子，有话就赶紧说。 要是再这么啰嗦，我们可就不管了！” “对，不管了！” 猪八戒当即附和道。 说话间，还伸手拉了拉唐三藏的衣袖，仿佛要拽着他离开，不管这份闲事。 见到这一幕，老驿丞一咬牙说道：“那份特殊药引，乃是拥有至诚、至爱、大德之人的一滴血。 可这样的大人物，又岂是小老儿能够寻到的。就算是真的遇上了，凭白无故的又让小老儿如何能够开得了口？ 就在小老儿准备放弃，欲和我可怜的小孙子共赴黄泉之际，终于让我等来了圣僧。 ……” 突然间，老者的眼泪已经哗啦啦的掉了下来。尽管没有直接说让唐三藏放血，但那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见到这一幕，唐僧当即后退两步，招手示意孙悟空到一旁问道：“悟空，你可曾听说过，有用人血做药引子的？” 迟疑了一下之后，孙悟空肯定的点了点头：“俺老孙确实听说过拿人血馒头做药引子的，不过那都是无知村妇所为，当不得真的。 不过，那只是针对普通凡人。如果是传说中的圣贤之人的血，没准还有点儿作用。 不过那也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里面蕴含的能量，怕是能够撑死一百头大象，何况还是一不足十岁的小儿？ 这里肯定大有问题。要不然俺老孙过去帮忙看看？真要是有用，师父你也可以效仿佛祖割肉喂鹰，积累一大功德！” 割肉喂鹰是不可能的，肉体凡胎的唐三藏可承受不起那份痛苦，但仅仅只是一滴鲜血，其实问题也不算太大。 一路从东土大唐走来，磕磕碰碰流得血，都不在少数，也不在乎那一滴两滴。 听了孙悟空的话，唐僧默默的点了点头。见到这一幕，人老成精的驿丞当即顺杆子爬道：“长老会瞧病，那可太好不过了！ 只要能够救得我那可怜的小孙子，就算是要了小老儿的身家性命，那也在所不惜！” 说话间，老者再次冲唐僧师徒下拜道，丝毫不给几人拒绝的余地。 “哼！” 冷喝一声，孙悟空没好气的说道：“你这老官儿，一点儿也不老实。你那老命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师徒都是出家人，最是见不得这些！” 见老者尴尬一笑，又要再次下拜，一旁的猪八戒一挥衣袖道：“听猴哥的，莫要再搞这些繁文缛节。 你这老小子，一点儿都不机灵。俺猴哥都答应了，那肯定是药到病除，还不赶紧在前方带路，万一耽搁了治疗时辰，哼哼！” 看似在狐假虎威，实际上猪八戒已然替孙悟空和唐三藏挖了一个坑。对修行之人来说，要救一普通凡人的性命，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可那是采用修行界的手段，若是用世俗之法治病救人，那就没这么简单了。 用修行手段治病救人，无疑是在违逆天数，遭到天数反噬也是必然的。本质上就是在欺孙悟空无知，不知天高地厚。 作为气运之子，些许反噬对孙悟空而言，完全不值得一提，只不过一身的气数免不了要受影响。 若是消耗的气运过多，一旦属于孙悟空的时代过去，气运瞬间就会跌到谷底，这位佛门护法也就基本上废了。 不过那是原来的孙悟空，同时遭遇各大势力的算计，本该成为一方大神通者的猴子，在气运流逝之后，最后直接泯然众人矣！ 眼下的孙悟空可不是铁憨憨，自然不会擅自帮人逆天改命，没好气的瞪了猪八戒一眼，仿佛在说：俺老孙记住了，你且等着！ 不过对不怕开水烫的猪八戒而言，这点儿压力根本就不算什么。随口一句玩笑话，成败都无所谓。 一行人在驿丞的引领下，步入后宅之中，只见一面黄肌瘦的孩童迈着小碎步跑过来，口中还不断的喊着“爷爷”。 或许是小孙子的话起到了作用，原本老迈的驿丞瞬间精神抖擞了起来。一把抱起小孙子，走到唐僧师徒面前。 “圣僧，你看我这孙子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顺手接过孩童的唐三藏，一脸尴尬的看着孙悟空，仿佛在说：牛皮是你吹出来的，那就自己负责善后。 毕竟，对唐三藏而言，瞧病实在是太为难人了，他的专业是念经，治病救人那是大夫的事。 “师父，莫慌！且让俺老孙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说完，孙悟空自顾研究起了眼前的幼童。可他越看越是心惊，半晌功夫之后还说道：“和怨灵伴生而出，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一个奇迹！ 难怪要用大德之人的血做药引，分明就是要借助大德之人的功德气数压制怨灵，避免此物出世为祸世间！ 看来当年开出药方的白眉老僧，也不是一般人啊！老官儿，俺老孙也不知道该说你老小子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按照正常情况，怨灵降生必将为祸一方。你的家人接二连三的遭遇不幸，应该就是从怨灵孕育开始的。 不过好在有高人出手，及时化解了这场灾难，才没有酿成大锅。现在怨灵和你的孙子融为一体，若是能够化解其怨念，未来必定成就不凡。” 说完，孙悟空又转头看向唐三藏：“师父，看来今天你必须要效仿佛祖割肉喂鹰了。 这小子根本就没有病，表现出来的体弱多病，那都是怨灵散发出的怨气所致。 既然两者都已经融合，只要镇压了这股子怨气，再好好养上几个月，就会恢复正常。” 听到这个答案，一旁的老驿丞大喜。什么怨灵不怨灵的他都不懂，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孙子有救了。 见老者又要下跪，唐三藏急忙上前搀扶道：“长者且起来，此事贫僧应下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贫僧的一滴血，能救一条人命，纵使血流干又能如何！” 正气凛然的话，一下子让唐三藏的形象高大了很多。只不过这一幕，让暗中跟随的五方揭谛差点儿吐血。 在洪荒世界，话可不是能够乱说的。普通凡人信口开河，天道根本就不会理会，但换作是取经人就不一样了。 幸好唐三藏还有分寸，仅仅只是自顾自说，没有傻乎乎的去发宏愿，要不然真就乐子大了。 取针放血，一气呵成。唐三藏难得表现出了果决的一面，看得老驿丞是感激零涕。 .... 第一百一十五章、观音入坑 放血救人的事迹一出，唐三藏很快就名传大乾鬼国，成为了王城中的头号大德高僧。 成名这么顺利，除了老驿丞的帮忙扬名外，最关键的还是大乾王都僧侣绝迹，没有同行抢生意。 名人的待遇自然是非同凡响，成名的唐三藏师徒很快受到了追捧。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都是一口个圣僧,吹捧的唐三藏都有些飘了。 或是上门拜访，或是前来求助，一时间驿站之中那是宾客如云。 聚光灯的下生活，固然是光彩夺目，可唐僧没有忘记取经大业。当然，最主要的是隔三差五的放血。 圣僧也是有代价的,都被人吹捧到了天上，扶危救困那也变成了顺理成章。 血成了最珍贵的药引,在经历最初的兴奋之后,唐三藏师徒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 迟迟未下的通关文碟，就是最好的证明。显然，大乾鬼国的一众达官贵人，这是不准备放他这“人形宝药”离开了。 脸色苍白的唐三藏，用略显颤抖的声音问道：“徒儿们，尔等可有妙策，快速拿到通关文碟？” 看得出来，此刻的唐僧已经很虚弱了，手掌上密密麻麻的针眼，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原因。 慈悲是一回事，要搭上小命又是另外一回事，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非常不容易了。 “师父,这大乾鬼国似乎有些不对劲。王都之中看似热闹非凡,但俺老孙却总感觉少了一股子生气。” 孙悟空不确定的说道。 假的终归是假的,再怎么高明的幻术，难免还是要留下破绽。李牧的梦幻大道虽然高深,可毕竟没有到炼假成真的地步。 如果是普通仙神多半会被糊弄过去，可孙悟空不一样，不仅是先天四猴，更是这一量劫的气运之子。 只不过他发现破绽，不是口中所说的生气，而是佛门的反应不对劲。 取经人接二连三的被放血，佛门居然没有跳出来干涉，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慈悲为怀”的鬼话，拿出去糊弄无知之辈也就罢了，饱受佛门之苦的孙悟空是丝毫不信。 看看唐三藏的身体状态就知道，纵使拿到了通关文碟，没有个把月的休养也没有办法上路。 这还是最理想的状态，若是继续“慈悲为怀”下去，估摸着有生之年都走不出大乾，取经大业自然是无从谈起。 听了孙悟空的话，本就脸色苍白的唐三藏，神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最近这些日子慈悲为怀，他可是放了不少的血。原本想着这是效仿佛祖割肉喂鹰，未来必将有功德加身证得正果。要是这大乾王都有问题，他就白忙活了。 “悟空，不会吧！我看这城中百姓都很正常啊，除了些许风俗不同外，和别的人族城市也差不多。” 唐三藏难以置信的说道。 眉宇间那丝期待，已然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惜现实是残酷的，一旁的猪八戒顺势补刀道： “师父，大师兄说得不错。这大乾王都确实不怎么正常。不光是这里不正常，好像出了五观庄之后，我们这一路经历的事情都不怎么正常。 不是俺老猪危言耸听，实在是这一路太过顺利了。纵使中途遇到妖魔鬼怪，那也都是一群小杂鱼。 就连下界相助的神佛，也表现得有些诡异，就仿佛是被定格……”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猪八戒突然闭口不言。直觉告诉他，这又牵扯到了高层斗争。 提醒一句就对得起大家的情分了，直接揭开老底那就是本末倒置。如果不是孙悟空先说出来，他还会继续装聋作哑…… “呆子，你可是真够怂的。都到了什么时候，还说半句藏半句！ 不就是漫天神佛都有问题么，俺老孙都觉察到了，亏你这憨货还自诩交际广阔，连老朋友的……” 没等吐槽完，孙悟空一下子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一双灵目被施展到了极致，仿佛想要看出什么。 可惜结果令他失望了，哪怕施展天赋神通，眼前的一切还是那么平常，找不到丝毫破绽。 越是如此，孙悟空就越紧张。若是漫天神佛都出了问题，那岂不是意味着三界变了天，他们这取经项目组又岂能独善其身？ 若不是三界神佛出了问题，那就意味着他们一行人步入了一个巨型幻境之中，漫天神佛都是被幻化出来的。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意味着乐子大了。最起码在孙悟空的认知之中，他还真不知道谁能够做到这一步。 “呆子，知道什么就赶紧说！这次我们可是遇上了大麻烦，搞不好都得交代进去。” 对孙悟空的威胁，猪八戒全然没当一回事。大人物的纷争，又岂是他能够参与进去的，何况就他猜测的这点儿内容，说出来也是于事无补。 “猴哥，你就别拿俺老猪开玩笑了。要是我有这份能耐，也不会到这里来受这份儿罪。” 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孙悟空的脸色，猪八戒继续补充道：“猴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 什么都不要管，什么也都不要想。我辈修行之人也难得糊涂，知道的太多并非是一件好事。 反正甭管场面搞得多大，后面都会有人负责善后，不需要你我瞎操心。” 坦率的说，猪八戒还是有几分同情孙悟空。作为气运之子，本该是一飞冲天的主，可惜生不逢时赶上了佛门大兴，沦为了圣人教派争锋的棋子。 若是早生一些年头，妥妥的又一洪荒世界顶尖大能。可惜这個世界没有如果，在阶级严重固化的洪荒世界，野生猴是没人权的。 两人云里雾里的对话，搞得唐三藏头大。终归还是见多识广，聪明的唐三藏果断的选择了装糊涂。 人都是会变的。见识的多了，哪怕是十世转世的金蝉子，也免不了受影响。 …… 取经团队的变故，终归还是引起了佛门的注意。按照惯例，五方揭谛可是每日都要向灵山汇报取经进程的，突然一下子停了下来，自然会引起灵山的警觉。 毫无疑问，查探取经团队变故的苦差事，最终还是落到了观音菩萨头上。作为西游项目组的负责人，这是他推不掉的份内之事。 追随取经团队的步伐，观音刚步入幻境之中，就意识到大事不妙。可惜进入幻境容易，想要脱离幻境难。 原本观音菩萨还准备尝试着挣扎一下的，怎奈一身修为被压制到了仙人之下，让他满肚子的怒火被强行咽了回去。 暴力破除幻境做不到，想要向灵山求助，又传递不出去情报。正在观音菩萨一筹莫展之时，突然一群小妖杀出，将他拉回了现实。 打是打不过的，那就只能跑了。然后有趣的一幕出现了，高高在上的一方菩萨被一群小妖追着满世界跑，那画面实在是辣眼睛。 不知不觉间，亡命奔逃的观音菩萨进入了大乾鬼国。原本温馨和谐的西土国度瞬间换了人间，变得阴风阵阵、鬼怪丛生。 突如其来的一幕，率先崩溃的还是唐僧师徒，尽管之前觉察到了大乾鬼国有问题，可终归还是有一丝侥幸之心。 现在幻想破灭，唐三藏险些当场崩溃。自己献出来的宝贵鲜血，最后居然喂了一群鬼怪。 幸好他是**凡胎，能够看到的范围有限。要不然发现领头的鬼王，都是喝了他血的主，恐怕还会更加难以接受。 “大胆妖孽，居然敢冒充观音菩萨招摇撞骗，先吃俺老孙一棒！”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观音菩萨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取经团队是找到了，可是剧本打开模式不对啊！ 本来就是自己，“冒充”又何从谈起？ 被小妖追杀，他也不想啊。怎奈修为受到压制，实在是无能为力。 “且慢动……” 话还没有说完，孙悟空的棒子已然落了下去，幸好观音菩萨战斗经验丰富，果断的甩出了手中的玉净瓶抵挡。 先天灵宝的威力自然非比寻常，远非寻常宝物能比。最起码孙悟空的金箍棒是打不碎的。 或许是因为良心发现，又或许自知报仇无望，一击不成之后，孙悟空当即变脸道：“菩萨，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被一群小妖追杀？” 表情之真诚，妥妥的影帝级别。如果不是刚才那惊天一棒，没准观音就真的信了。 显然，现实是残酷的。看似关心的问话，实则就是在看笑话。 第一百一十六章、真假唐三藏 强忍着憋屈说清了来龙去脉，取经团队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强如观音菩萨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任谁都知道麻烦大了。 本就士气不高的取经团队，此刻越发的人心涣散。纵使取经信念最为坚定的唐三藏，都免不了动摇。 幸好接引准提两位圣人加持的封印，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否则取经人佛心崩溃, 那就完犊子了。 一个量劫的时间虽然漫长，可也经不起蹉跎。取经大业晚一天完成，佛门的大兴就会被推迟一天，获得的红利也会少上一天。 更换取经人或许不难，可消耗的时间却是无法弥补。十世转世的善人取经失败，下一次可就是百世轮回。 没有法子, 想要汇聚天地气数，这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中途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会影响佛门大兴。 扫视了一眼各怀心事的众人, 孙悟空满脸疑惑的问道：“菩萨，你见多识广，可知道这是三界中哪位大魔头的手笔？” 作为一只有见识的猴，孙悟空对三界秘闻也是知道不少，可是翻遍脑海之中的记忆，他都没有找到一丝头绪。 听了孙悟空的问话，观音菩萨当即翻了翻白眼。。若是能够一眼看出是谁的手笔，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狈。 不知道具体是谁出得手，但嫌疑人也就那么几位。令观音无法释怀的是佛门大兴乃道祖所定，诸圣共议的结果。 按照正常情况，道门几位圣人就算是心中有不满，也只会背后下绊子，而不是直接下场参与博弈。 直觉告诉观音, 这背后肯定有大变故。可惜手中的信息有限, 一时半会儿捋不清思路。 “悟空, 休得胡言乱语！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心志。求取真经自然不会一帆风顺, 这只是其中的一道考验，尔等无需妄自揣测。 凡考验必留有一线生机，只要坚定信念，发挥你们的智慧，定能从中寻得破局之策。” 观音菩萨厉声训斥道。 丰富的人生阅历告诉他，在洪荒世界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尤其是在可能涉及圣人的时候。 万一让圣人给惦记上了，作为气运之子的孙悟空或许暂时不会有事，但他这个西游项目组的负责人，大概率会被给牵连上。 …… 灵山圣地，眼瞅着观音菩萨一去不复返，诸佛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三界之中实力超过观音的不在少数，可能够无声无息将其拿下的，却是寥寥无几。 众多佛陀一起联手推演天机，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更是为众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燃灯古佛，你见识最为广阔，可知三界之中谁有如此神通？” 如来神色凝重的问道。 听到如来的问话，燃灯眉头一皱。“见识最为广阔”，看似是在对他进行吹捧，可落入燃灯的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 作为紫霄宫中客，本该是和圣人同辈的存在，现在被迫屈居圣人弟子之下，搁在谁身上心里都难免有疙瘩。 能够安稳的坐在这里，那都是燃灯的脸皮足够厚。若是换作其他大能，早就无颜面对、避世不出。 事实上，燃灯也想过避世潜修的，怎奈当日天庭一战丢了证道至宝，导致自身根基受损，需要借助佛门的力量谋取机缘来弥补根基。 “阿弥陀佛！” 道了一声佛号，掩饰了内心的不甘，燃灯硬着头皮分析道：“能够悄无声息的让取经团队和观音尊者失踪，且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不光要有强悍的实力，还必须精通天机大道。 洪荒之中强者无数，除了我们所熟知的这些大能，还有很多隐世强者。 不过这些强者大都不问世事，除非是涉及混元大道，其余的事情根本就不能令他们动容，很多人甚至远赴混沌寻找机缘，出手的可能性不大。 除了几位圣人之外，还有此等实力的唯有：天皇伏羲、妖师鲲鹏、武祖太华、六道轮回平心娘娘、血海冥河、地仙之祖镇元子、前任天帝昊天。” 燃灯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嫌疑犯这么多，这让佛门从何处下手？ 要知道这些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便一个跳出来，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佛门的面子可没有大到能够令众人主动配合的地步，真要是上门询问，谁买他们的账啊？ 或许觉得不够保险，迟疑了片刻功夫之后，燃灯古佛再次补充道：“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一些上古时代陨落的大能，也有可能历劫归来。 这些人没有参与紫霄宫会议，未必会认可我佛门大兴，背后搞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除此之外，域外魔神也是一个怀疑对象。茫茫混沌之中，总会有几個天赋秉异的魔神，能够避过天道和诸圣潜入洪荒，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 作为外来者，想要在洪荒世界之中立足，可不那么简单。恰好金蝉子的天赋神通，在这方面似乎有独特的功效，盯上取经团队也不奇怪。” 怀疑的范围再次扩大，如来只感觉：“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再怎么不满，如来也只能先忍着。毕竟，燃灯古佛虽然说的都是废话，但那也是正确的废话。 谁让佛门早不大兴，晚不大兴，偏偏赶在了这个节骨眼上迎来了大兴契机。既然想要享受大兴带来的时代红利，那就必须要直面其中隐藏的危机与挑战。 谷壥 搞不清楚敌人是谁，那就懒得去研究。在洪荒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什么问题是拳头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拳头不够硬。 本着一力降十会的原则，如来果断的选择率领诸佛一起出手，准备让三界众生见识一下佛门的铁拳。 一上来就玩这么大，不是如来小题大做，实在是佛门经不起折腾。 不拿出一个强硬的态度来，外界还以为佛门好欺负，往后的西游路还怎么走？ …… 勾陈帝宫，见浩浩荡荡的佛门大军杀到，李牧微微一笑。本来只是想要敲打一下佛门，让他们安分一点儿，没有想到灵山居然如此配合。 搞出这么大的场面，最后发现敌人居然只是一座幻阵，也不知道如来接下来怎么收场。 当然，这些都是小儿科，真正令李牧欣喜的还是炼假成真大道更进一步。原本幻化出来的人物，在吸收金蝉子的血之后，居然成了真正的生灵。 尽管这些生灵并不完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依附金蝉子的寄生虫，那也是生灵。 不同于造化生灵，纯粹的炼假成真，难度提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若非已经证道混元，李牧连领悟的资格都没有。 修为越是高深，李牧就越发觉得自己渺小。想都不敢想的炼假成真大道，居然在偶然之间出现了曙光，隐约之间他似乎感觉自己找到了混元之后的道路。 看了一眼佛门大军，只见李牧冲幻阵弹指一挥，原本从虚幻中诞生的一众生灵纷纷化作唐三藏的模样。 不光是相貌一样，就连周身气息、言行举止，都是一个模子刻画出来的。就连记忆，都是一般无儿，甚至在内心深处他们都认为自己是金蝉子。 本就是同源而生，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唐三藏，又不是真正的唐三藏。 这波李牧可是半点儿私货都没有加，完全是对唐三藏进行了百分百克隆，包括接引准提两位圣人的封印都给临摹了一份。 能不能糊弄住两位圣人，李牧不敢确定，但是搞晕灵山诸佛估摸着问题不大。 最起码推演天机是不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毕竟他们都是货真价实的唐三藏。甚至其中某位“唐三藏”陨落，还会连累真唐三藏的气运，妥妥的一损俱损。 作为一名热心人，李牧表示自己这波是不求回报，送这么多取经人给佛门，完全是乐于助人。 毕竟，取经的道路是曲折的，没准什么时候取经人就发生了意外。为了不耽搁取经大业，多搞几个备胎是非常有必要的。 至于这么多取经人，如何进行取经，那就是佛门需要考虑的问题，同他这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心人没有丝毫关系。 …… “菩萨，大事不好！外面来了好多师父，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猪八戒的声音，直接打断了观音菩萨的疗伤，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这座幻阵对观音实在是太不友好，取经团队都没怎么受影响，所有厄运都是针对他这尊菩萨来的。 虽说没有到喝水被噎死的地步，但各种小意外还是不断的。这不刚闭关疗伤，又给发生了意外。 满脸杀气的瞪了猪八戒一眼，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猪八戒早就被碎尸万段。 不光死猪不怕开水烫，某些活着的猪同样也不怕开水烫。仿佛是一无所知的猪八戒，自顾解释道： “菩萨，快别墨迹了。外面来了好多师父，我们都分不清真假。猴哥已经挥起了棒子恐吓，还是没有任何作用。 那猴子的暴脾气你是知道的，万一火气上来了，乱棍打死几个假师父还好，若是伤到了真师父，那就完了！” 听了猪八戒的话，观音的火气越发旺盛了起来。猴子有爆脾气？这是糊弄谁呢？ 三界神佛，谁不知道孙悟空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取经这么多年，都没见他的棍子底下粘上人命，又岂是这么容易动怒！ 不过假唐三藏的事，还是让观音神色一沉。要知道唐三藏可是重点保护对象，随行都有徒弟跟着，又岂会和几个冒牌货凡人搞混。 摆明就是这几个徒弟刻意放了水，让一群唐三藏混在一起，使人难辨真假。甚至为了增加难度，他们还故意拿走了唐三藏手中的标志物件。 在内鬼和假唐三藏的配合之下，让一切衔接的完美无缺，这才上演了眼前这一出闹剧。 不用想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猪八戒的功劳。作为道门安插过来的棋子，要是不搞事情那才是最大的意外。 对待不忠的二五仔，观音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尤其是这二五仔，还打扰到了他的疗伤。 “八戒，给你说了多少次，遇事不要慌。些许小事何必大惊小怪，本尊自会过去辨认真假！” 观音菩萨厉声训斥道。 虽然不知道这是唱得哪一出，但他丝毫不慌。不怕敌人搞事情，就怕敌人隐忍不发。亮出了底牌，往往也是事情快要结束的时候。 真要是什么事情都不发生，那才是最大的危险。谁也不敢保证拖得时间长了，敌人改变主意直接将他们给弄死。 这种掀桌子的做法，在洪荒的历史中可没有少发生。最近的一次，还是封神杀劫失利后，通天圣人直接玩儿重开天地。 尽管以失败告终，但是不等于没人敢效仿了。和重开天地相比，弄死取经人和他这一尊菩萨，完全不再一个层次上。 第一百一十七章、懵逼的诸佛 看着满院子的唐三藏，原本还胸有成竹的观音菩萨也跟着傻了眼。见过搞冒牌的，可一下子搞出这么多来，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果只是数量多也就罢了，只要能够找到真的唐三藏，其他人随手处理掉就是了。 可眼前这群唐三藏，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造出来的, 根本就找不到破绽。 “拜见观音菩萨，还请菩萨大发慈悲，收了这群妖孽！” 一众唐三藏齐声开口，本该温尔文雅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之后就宛若是惊雷一般，直冲云霄。 短暂的失神之后，观音很快就恢复了镇静：“三藏勿急，待本尊查探一二，定能分辨其真伪。”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 就会发现说话间观音菩萨的眉宇间多了一缕嘲讽的讥笑。 如果不是忌惮幕后黑手的实力，不敢过分刺激敌人，恐怕他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观音看来，别的都可以作假，圣人的封印总假不了。幕后黑手搞出这么大的手笔，最后居然是一场闹剧，想想他都觉得好笑。 只是一番查探过后，观音菩萨瞬间傻了眼。不知咋回事，眼前这群唐三藏身上，居然都有两位圣人加持的封印。 一度他都怀疑，这是自家的两位佛母脑子抽风搞出来的，要不然谁能够连圣人封印都给盗版出来？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生起, 立即就被观音给打消掉了。。佛门二圣对佛门大兴的重视可是三界皆知，又岂会在关键时刻给自家人添乱！ 无法辨别真假，观音也非常无奈。幸好取经团队都是有眼力劲儿的主，没有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不知发生了什么, 原本的幻境直接从取经团队的视线中消失。 举目望去, 四周全都是荒山野岭，哪里有什么大乾鬼国？更不用说妖魔鬼怪了。 如果不是眼前这群超过三位数的唐三藏，在无声的诉说着真相，观音都不敢相信之前的经历是真的。 最令观音生气的是刚才的经历全部都是幻想，唯独他身上的伤是真的。如此赤裸裸的针对，更是令观音暗自伤神。 直觉告诉他，之前的经历都是真的。若是在幻境之中死亡，那就真的死了。 幕后黑手想要趁机弄死他，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观音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知不觉中，观音想到了自己师父——原始天尊。四大金仙为了道途背叛师门，看似理由充分，可不等于就不需要付出代价了。 各大势力对待叛徒的立场都非常统一，尽管佛门二圣出面接下了这笔因果，那也不意味着原始圣人就会不追究了。 或许为了面子，原始圣人不方便亲自对他们出手，但圣人要清理门户，又何须亲自动手？ 只是令观音不解的是，若原始圣人要清理门户，在之前的幻阵中他就已经凉凉，根本就不可能躲过去。 不等观音捋清思路，武装游行的佛门大军，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不需要开口，仅仅只是一個眼神交流，如来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起来。 兴师动众的白跑一趟，幕后黑手的影子都没有找到。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让三界众生笑话佛门无能。 当然，被人笑话也只能算是小问题。佛门从建立开始就没少闹出笑话，再增加一次也不打紧。关键是眼前这群唐三藏该怎么办？ 确认过眼神，眼前这群家伙都是他的便宜弟子转世。别的可以骗人，相连的气运不会撒谎。 只是这种事情，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从众佛的神色就可以看出来，大家都在用眼神催促如来快些辨认，好早点儿收工回灵山。 “天地万灵，皆有因果。茫茫混沌之中，有一诡异魔神最擅长幻化。一旦幻化成功就会望却自我，成为一个新的生灵。 此新生之灵，同原本生灵一般无二。因果同源，气运共生，没有任何任何差别……” 如来面不改色的编起了瞎话。当师父的认不出徒弟，这等丢脸事，如来可受不起。 作为高高在上的佛祖，如来一直都在刻意营造自己无所不能的人设。虽然暗地里大家都嗤之以鼻，但是在明面上诸佛还是非常配合的。 下面的一众佛子佛孙，早早就被忽悠瘸了。这其中也包括转世后的唐三藏。 预订好的剧本，万万不能够被推翻，不然“佛法无边”的口号，就要喊不下去了。 “佛祖，既然是魔神所幻化，那你老人家就赶快擒拿魔头，帮我们找出真正的师父，顺便将真经拿出来，我们也好早日带回东土解救苍生！” 孙悟空故作不知的说道。 坦率的说，他还真没想到佛门居然会倾巢而出。现在舞台都搭好了，他自然要配合演出。 纵使伤不到如来分毫，让他难看一番，那也是不小的收获。反正请佛祖出手伏魔，解救取经人，那是绝对的政治正确。至于如来能不能搞定，那就不是孙悟空考虑的内容了。 短暂的失神之后，反应过来的如来突然大笑道： “哈哈……” “你这泼猴，还是那么急性子，岂不知欲速则不达！ 法不可轻传！ 我佛法浩瀚无边，想要求得真经，又岂能没有劫难考验。眼前这一劫，需要唐三藏用自己的智慧化解，本座又岂能插手？” “今日诸佛巡游三界，只是恰好遇上你们，顺道点化尔等。此间事了，我等也该离去了。 唐三藏、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西行路远、道阻且长，唯有具备大智慧、大毅力，方可平安抵达，尔等好自为之吧！” 说完，如来当即携众佛离去，留下一群唐三藏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这些都是表相，普通佛门菩萨罗汉确实回归了灵山，但如来、弥勒、燃灯等佛门巨头却暗自隐身留了下来。 真假唐三藏的问题不解决，取经大业就没有办法继续。再怎么大手笔，佛门也不敢放任数百名“唐三藏”一起去求取真经。 谷婠 “未来佛，你可曾看出了什么？” 如来期待的问道。 “没有，就连圣人的封印都可以冒充，贫僧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是幕后黑手做不到的。 这次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了。佛祖还是尽快禀告两位佛母，以便早日帮取经人渡过这一劫！” 弥勒淡定的回答道。 冷淡的态度，令如来内心一沉。内部矛盾一直都是困扰着佛门的顽疾，哪怕是这种危机关头，内患已久无法平息。 拖后腿倒是不至于，但若他处理不好，留下大的破绽，被抢夺主导权还是有可能发生的。 毕竟，自如来执掌灵山以来，佛门就诸事不顺，威望啥的着实有些低。 “未来佛，言之有理。能够伪造圣人封印的也唯有圣人，此事确实不是我们可以处理的，本座这就禀告两位佛母。” 如来似笑非笑的说道。 警告意味溢于言表，仿佛是在故意激将一般。可惜大家都是聪明人，明知道可能涉及圣人博弈，弥勒自然不会主动出来抗雷。 …… 玄神大世界，从出发开始沿途已经兼并了多个小世界。按照正常情况，这种胡吃海喝的扩张模式，必将影响世界未来的发展。 幸好兼并的大都是中千世界、小千世界，若是换作大千世界，这么多不同的规则交织在一起，天道都得停摆。 明知道可能消化不良，三位混元修士还是置若罔闻。所作所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尽可能的壮大实力。 跑去和洪荒世界合并，就如同小公司和大公司合并，董事长的位置肯定抢不到，但董事的位置大家还是想要一争的。 想要在世界合并后拥有话语权，增加手中的资产势在必行。只有手中的资产足够多，才能够再未来的新公司中占据更多的股份。 坦率的说，李牧并不看好这次谋划。没有法子，洪荒世界的底子实在是太厚实了。若非有人不断搞事情，早就强者满天飞。 以玄神大世界的这点儿家底，合并过去被人吃抹干净，都不待打嗝的。 资产不足是一方面，关键还在于拳头不够大。看似有三位混元修士，似乎力量也不弱，可比之洪荒阵营还差之甚远，尤其是其中还有李牧这个内线。 尽管鸿钧老祖和六圣未必喜欢不受控制的混元修士，但这种节骨眼上，绝对不会拒绝一位“相对可靠”的混元修士加入。 暗地里下绊子，设置门槛、陷阱，阻止大家证道混元是一回事，明面上阻道又是另一种情况。 不管怎么说，李牧证道混元都成了既定事实。若是再无端出手镇压，那就是在将洪荒世界的一众本土强者逼到对立面。 不知道已经被卖的两位神道混元，此刻还在为玄神大世界的发展而努力。作为记得利益集团的一员，李牧自然不会阻拦。 在回归洪荒世界之前，三人的利益都是一致的，在共同的利益趋势下，大家的关系升温很快，差一丢丢就能成为好友。 相比李牧的顺风顺水，昊天、瑶池的日子就苦逼得多了。同行的五天尽数陨落在浩劫之中，侥幸捡回一条小命的昊天、瑶池也身受重伤。 尽管新生的玄神大世界天道已经不再那么排斥他们，但绝对称不上友好。暂时寄居还勉强，悟道就不用指望了。 天道再怎么致公，也没有对域外魔神敞开法则的心胸。若是强行领悟，走火入魔那是常有的。 如果不是身受重伤，在混沌之中行走太过危险，两人早就跑路了。 当然，在玄神大世界之中也未必有多安全。尽管之前大家用共同对战“祇”的香火情，不等于就没人敌视域外魔神了。 为了安全起见，昊天、瑶池只能将洞府放在李牧眼皮子底子，寄希望于那缕同出洪荒的香火情保命。 效果非常明显，尽管有不少强者想要除魔，但是顾忌到战斗余波可能波及到李牧这位大佬的道场，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毕竟，当日大战之前李牧是给过域外魔神安全保障许诺的。尽管那张空头支票，早就随着“祇”被封印而终结。 “昊天，不能这么下去了。最近窥视我们的人越来越多，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出手。 当年的算计多半瞒不过那位，没有和我们计较，多半是源于证道机缘的因果。 最近这些年，一众域外魔神要么离开，要么死于非命，我可不相信都是意外。 那位当日的许诺，又不包括私人恩怨。你我手中可有不少令人惦记的东西，偏偏进入这方世界时又沾染上了因果，要是有人打着清算因果的旗号出手，那位未必会干涉。 只要不是那位亲自出手、或者是施展的算计，就算事情闹到道祖跟前，也未必会拿他怎么样。毕竟，混元修士的价值已经大不相同。” 瑶池忧心忡忡的说道。 如果早知道李牧会在此方世界证道混元，她绝对不会同意昊天的计划，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 原本可以共享战利品的，却因为一次啼笑皆非的算计，搞得全功尽弃，甚至连小命都危在旦夕。 “瑶池，你的意思我明白。问题是现在我们手中可没有筹码，只有拿洪荒世界的利益和他做交易。 要喂饱一位混元修士，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利益能够做到的。虽说名义上我是三界之主，可实际上也就掌管着天庭那点儿地方。 那位看似闲云野鹤，可是能够在圣人大教的眼皮子底下，将武道一脉经营成为一方大势力，也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尤其那位还是人族出身，自娘娘造人才过去多久，居然就已经证道混元。若非亲眼所见，我是万万不会相信！” 昊天心有余悸的说道。 眉宇间隐隐还流露出了一丝嫉妒，只不过很快就被掩盖了过去。现在不是嫉妒的时候，关键是要想办法安全返回洪荒世界。 就算是错过了这次机缘，作为洪荒世界的天帝，昊天依旧是最有可能证道混元的人之一。 第一百一十八章、魔影 混沌之中，收到如来汇报的接引、准提二圣，扫视了一眼唐三藏之后，瞬间就不好了。 自己设下的封印，自然不可能瞒过他们的眼睛，问题的关键在于鉴别唐三藏的真伪容易，可是他们拿一群伪“唐三藏”也头疼啊！ 尽管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金蝉子的气运分散已经成为既定事实，总不能带着一群“唐三藏”拜佛求经吧？ “师兄，要不然将这群冒牌货返本归元，再次注入唐三藏体内，也能全其气运！” 准提圣人恶狠狠的说道。 满脸尽是杀气，丝毫不见一缕慈悲。若是放入魔教之中, 那也是魔祖级别的人物。 “阿弥陀佛！” “师弟, 稍安勿躁！此事就由为兄来处理，你的心魔越发难以压制, 若是不早些炼化，日后定会酿成大祸！” 接引头疼的说道。 圣人控制不了心魔，说出去都会让人笑话。没有办法，这就是走捷径的代价。 洪荒六圣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突破的，全部都借助了外力辅助，区别只在于借用外力的多寡。 毫无疑问，修为最为低下，又是靠借高利贷证道的准提圣人，在这方面落下的最多。 本来这也没什么，圣人寿元无尽，慢慢想办法进行弥补就是了。可惜前日他们兄弟混沌之中遇到了想要潜入洪荒的诅咒魔神，双方直接干了一架。 为了保住小命，诅咒魔神施展秘法暗算了修为略弱的准提圣人，诱发了其心魔爆发。 作为好兄弟, 接引自然不能看着自家师弟越陷越深。。以往的这些准提圣人干的脏活累活，现在也只能由他亲自上场。 “返本归元”听起来简单, 实际上却异常的歹毒, 同佛家主张的慈悲思想完全背道而驰。 当然，对道心坚定的圣人而言，手段是否歹毒其实并不重要。能够从众多竞争对手之中脱颖而出，诸圣都是一路杀出来的，自然不会缺乏狠辣。 “师兄放心，心魔之事我已经有了成算。刚才只不过太过气愤，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情绪。 主要还是他们太过无耻，说好的不插手西游之事，没有想到背后居然暗地里下黑手。 西游之路还不到三分之一，就遇到了这种事，再往后恐怕遇到的麻烦还会更多。 面对那帮家伙的算计，如来他们能不能撑得住，为弟的心里实在是没底。 毕竟，我佛门建立时间日短，门人弟子又大都出自截教，其归属感并不是那么强。一旦天数有变，恐怕立即就会分崩离析。” 准提圣人的担心不是无的放矢，佛门弟子的归属感确实是一个大问题。本土派和西渡的红尘客格格不入，若非还有从阐教一系挖来的弟子制衡，双方恐怕早就闹翻了。 这种三足鼎立的格局并不稳定，叛徒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次背叛，永远都别想获得完全信任。 “师弟，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暂且不要急着下定论。三清向来傲气，这次的事也未必是他们的手笔。 茫茫混沌，各种诡异的魔神数不胜数。有混元层次的魔神秘密潜入洪荒，并且策划了这次行动，也不是没有可能。 经此一役，原本设计好的劫难必须要改变。九九八十一难不能变，域外魔神可能虎口夺食，那么原本许诺给各方的劫难考验，势必要进行调整。 此事，若交给如来去协调，各方未必会卖我佛门的面子，最后还是免不了要你我亲自出面。” 接引圣人无奈的说道。 以圣人之尊亲自介入，坦率的说这是非常丢脸的。可没有办法，谁让他们精挑细选的佛门掌舵人，镇不住场子呢？ 接二连三的失败，让接引对如来渐渐丧失了信心。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他不介意换人。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最近这些年佛门人才辈出不假，可那都好中下层。准圣这一层次，能力、实力都超过如来的着实没有。 …… 真假唐三藏的劫难结束，取经团队继续上路，仿佛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明知道西方二圣正盯着，李牧自然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搞事情。反正目的都达到了，多了这场巨变，佛门的重心重新回到了西游上，根本就无暇在世俗界搞事情。 以往的时候，都是五方揭谛暗中守护取经人，现在直接换成了五位佛祖。 佛门圣人之下的最强战力全程跟随，李牧已经开始为西游路上的草根妖魔默哀。现在想吃唐僧肉，明显是在玩儿炼狱副本。 隐约之间，李牧还发现了接引、准提两位圣人的气息，估摸着应该是他们留在洪荒的三尸分身。 知道佛门被惹火了，李牧开始注意分寸。接下来设置的劫难，都只是刁难了一番取经团队。 总得来说，都是以娱乐休闲为主。既没有威胁到取经人的性命，又没有刻意去打击佛门声望。 当然，最主要还是佛门的声望早就被打击得差不多了。此前倾巢而出的武装游行，直接让佛门沦为洪荒各大势力的笑柄。 在洪荒混的大能都是聪明人，李牧都不出来搞事，一众大能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冒头，设下的劫难考验多是应付了事。 没有遇上硬骨头，原本低迷的取经团队士气，渐渐有了好转。只不过好日子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中唐僧师徒已然进入女儿国。 不同于读西游记时对女儿国的向往，身处洪荒的李牧，对女儿国可没有一丝的留念。 举国上下皆女子，河水入肚三天产子，这显然不是正常人类所具备的。如此诡异的繁衍模式，诞生的自然不会是正常人，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按照正常情况，这等违背天道人伦的地方，早就该被天庭铲除才对，结果诸神都对此地置若罔闻。 不是大家玩忽职守，而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影响漫天神佛的心智，让他们下意识遗忘掉了女儿国。 如果不是看到唐僧师徒进入女儿国，李牧都险些忽略了这片诡异之地。 谷轀 究竟是什么人有此手笔，能够在洪荒之中留下这片诡异之地，暂且不得而知，但李牧清楚佛门这次的麻烦大了。 原著之中唐僧师徒能够顺利过关，那是没有外力干扰，或者说并未同诡异的女儿国对上。 现在不一样，不光有李牧这个乱入的另类，还有一众潜入洪荒的域外魔神，也被勾起了兴致。 这是李牧的锅，此前真假唐三藏玩得太大，让域外魔神给背了祸。偏偏一众域外魔神还不自知，还以为是某位志同道合者的手笔。 不管对错，域外魔神潜入洪荒的信息还是暴露了出来。想要继续隐藏，根本就做不到。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洪荒阵营想要加固魔界入口的封印，域外魔神们自然要搞破坏。 诡异的女儿国，无疑是下手的好地方。最起码李牧这位混元强者的分身，无法一眼看穿其中的虚实。 估摸着西方二圣也好不了多少，否则在西游开启之前，他们就应该提前动手铲除这不可控的存在。 遥望风平浪静的子母河，李牧看到的尽是尸山血海，听到的是无数冤魂的呐喊。某种意义上来说，每一滴河水都是罪孽的化身。 这绝对不是洪荒世界该有的产物，而是该出现在深渊地狱。 如此诡异的河水，突然变成了专治不孕不育的良药，李牧说什么也不信。这背后绝对还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不光子母河水有问题，就连女儿国都找不到一個正常人。美女如云只是凡人看到的表相，内里却是充满了邪恶与肮脏。 活着天庭不管，死后地府不收。女儿国人饮子母河水而生，死后又回归子母河，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生态闭环。 就连女儿国为啥全是女人的谜团，李牧也给解开了。因为男人全都死了，进入此地的男子尽数沦为人肉香囊。 子母河水也不光只诞生女子，实际上同样也能怀下男胎。只不过因为河水中阴气太重，女婴降生还能够维持人形，男婴降生直接化作怪物。 照胎泉、落胎泉的作用，在这里也一并给找到了。简单的来说，就是一套生育繁衍体系。 子母河水负责帮人怀孕，照胎泉负责确定男女性别，落胎泉则是无痛人流。 搞清楚了这一切，李牧果断的选择出手扰乱天机。正好借佛门的手，去探一探女儿国的底。 现在就期待那帮域外魔神能够给力一点儿，可以闹出大动静来。这不是李牧看热闹不嫌事大，主要还是利益惹的祸。 若是没有证道混元，不管佛道哪家大兴，都和他这位武道之祖没有关系。 可是现在不一样，在他证道混元之后，武道一脉要么自立门户，要么彻底投奔一方，根本就容不得丝毫左右摇摆。 因为理念的缘故，李牧注定不可能和佛门混，又不想一直给道门当小弟，那么平衡佛道势力就非常必要了。 只有两大阵营实力相当，互相制衡着，武道一脉才有自立一方的资本。 若是其中一家独大，武道一脉必然受到打压。这对李牧今后的道途，非常不利。 …… 西极之地，作为道魔大战的主战场，早早就沦为了洪荒绝地。哪怕是过去了无数年，依旧没能恢复的迹象。 并非西方二圣刻意放弃此地，实在是魔界入口就落在西极之地。即便是有鸿钧老祖亲自加持的封印，也无法避免魔气散溢出来。 为了避免魔头流窜入洪荒混乱三界，鸿钧老祖还授命五行圣兽之中的白虎负责看守。 白虎圣兽也是尽职尽责，无数年来都没有出现过大问题。纵使偶有魔头潜入洪荒，也会很快被镇压。 只是这种情况，在最近发生了改变。伴随着域外魔神的威胁出现，诸圣的精力都被吸引到了混沌，对封魔之地的关注也大不如前。 为了避免魔界在关键时刻出来捣乱，鸿钧老祖才借助佛门大兴的契机，推动了这次西游取经，意图借助天道大势加持魔界封印。 若非有这个大背景在，哪怕鸿钧老祖亲自开了口，洪荒各大势力也不会轻易退让。 包括李牧在内的洪荒各路大能，现在虽然针对佛门的小动作不断，却也只是败坏佛门的名头，打压一下佛门的气焰，并没有想要真的设计终结西游取经。 要不然各方一起发力，取经人就算是有一百命，也不够死的。对大神通者而言，要设计弄死一名凡人，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大局观也是成为大神通者的基本要素，要是这点儿脑子都没有，早就在量劫之中被人给弄死了。 当然，这只是针对大部分修行者，魔道一脉显然不这么想。 昔日罗喉留下来的徒子徒孙，可是无时无刻都想着要打开封印，引魔界大军入侵洪荒，开创一个属于魔道的时代。 只不过想法虽然好，却一直没有实施的契机。毕竟，同洪荒世界相比，罗喉开辟的魔界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魔界入侵或许能够给三界带来麻烦，但最终还是只能以失败，这是双方实力所决定的。 故，在入侵洪荒世界的问题上，魔界诸多魔王也并不热心，仅仅只是象征性的尝试，看是否能够占到便宜。 这种情况，伴随着一道黑影的凝聚，正在发生着改变。 “我回来了！” “鸿钧、杨眉……你们都给我等着，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输！” 说完，黑影一闪而逝。 紧接着天空中凝聚出了无数的雷霆之力，仿佛要毁天灭地一般，整个洪荒世界的大神通者都心神一颤，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两个字——“天罚！” “天罚”，可是好玩儿的。作为洪荒天道惩戒逆天之力的雷霆手段，纵使混元修士粘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好在天罚之力凝聚的快，消散的更快。在找不到目标之后，立即就消散了开来。只不过给洪荒带来的影响，却久久无法散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大忽悠的观音 一闪而逝的天罚，还是让李牧觉察到了危机的临近。隐约之间，他感应到了天地劫气正在酝酿。 来到洪荒这么久，李牧仍然搞不懂为何这方世界的劫数如此之多。原本以为是鸿钧老祖的手笔，但是证道混元之后，他发现鸿钧只能算幕后推手。 接二连三的挑起量劫，哪怕是合道者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干得多了, 势必会引起天道的不满。 搞不清楚就索性放弃，李牧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为难自己。毕竟，量劫多也是洪荒世界最大的未解之谜。 或许鸿钧老祖能够知道一些内幕，但大家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熟。李牧也不认为自己证道混元，就能够让鸿钧老祖卖面子。 尽管不知道合道之后的道祖，修为具体到了那一步, 但在混元大道上肯定比他走得远。 凡事都有两面性, 对修行者而言：量劫，既是劫数，同样也是机缘。洪荒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在李牧看来这次域外魔神入侵洪荒，并非仅仅只是诸圣大战不小心泄露位面坐标，更有人为的因素在其中，就像是故意而为之。 没有法子，诸圣在封神杀劫之中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不得不让李牧怀疑，这是在演戏。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遥望了一眼混沌深处，李牧冲殿前的侍卫吩咐道：“传令下去，自即日起天庭各部全力整军备战，以御域外魔神入侵。 着，征兵部尽快补全天兵编制, 特许他们持我手令下界征招仙神入伍。 勒令巡查天将提高警惕, 如若发现域外魔神踪迹立即上报，西游取经之路除外。” 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壮大实力总是没错的。尽管在洪荒这种神话世界，个人的伟力已经能够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但不等于数量就没用了。 真要是诸界汇入洪荒，双方高层也未必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分出胜负。一旦战势陷入僵持，免不了转入中下层力量博弈。 非常不幸，自封神杀劫过后，天地灵气由先天退化为后天，洪荒各大势力都开始走上了以精英化路线为主的道路。 包括鱼龙混杂的佛门，实际上真正的门人弟子也不算多，大多是外围的世俗弟子。顶着佛门弟子的名头，却没有得传佛道的精髓。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方面是天地灵气下降，仙道越发的难求，不证金仙终为一堆黄土，对各大势力没有实质意义；另一方面则是洪荒的师徒体系传承，本身就不适合玩儿人海战术。 真正适合走数量的唯有天庭，仙道不通还可以转修神道。现在主要天地业位基本上齐备，但不入流的毛神、天兵，还有大把的空缺，甚至可以说是无限。 作为主宰三界兵戈的勾陈大帝，手中自然不会缺乏天兵天将的编制。自从另起炉灶之后，勾陈帝宫麾下的兵员、编制体系，实际上已然沦为李牧的一言堂。 因为天庭各路神灵皆有自己的私军，某种意义上来说，天庭的军队早就被各方势力给瓜分了。 包括李牧这位勾陈大帝也不例外，都是借天庭的资源养着自家的小弟。看天兵天将的来源就知道，选择加入勾陈帝宫的大都是和武道一脉的门人弟子。 区别只在于有天条的约束，这一群大大小小的军阀们，总体上还是履行了各自的职责。 虽然细节上做得不好，但大面上还看得过去。在维护三界稳定的问题上，天庭着实出了不小的力。 如果不是佛门大兴开启，打乱了天庭之前的布局，现在的洪荒绝对要太平得多。 …… 子母河畔，一钵河水入腹，不到一日功夫，肉体凡胎的唐三藏已然哀嚎了起来，肚子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 一同倒地哀嚎的还有猪八戒，只不过区别在于唐三藏是真痛苦，而猪八戒则是做做样子。 原因非常简单，刚才的河水，猪八戒并没有真的喝下去。现在这一幕，纯粹就是在跟着唐三藏学样。 摸鱼摸到这个地步，孙悟空也只能自愧不如。拆穿除了得罪人之外，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佛门都不管，孙悟空自然不会多事。 看着哀嚎的二人组，再看看一脸“老实憨厚”的沙悟净，孙悟空知道解救唐三藏的重任，只能由他来承担。 很多时候，孙悟空都在疑惑明明佛门非常重视西行取经，为什么又要搞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团队出来。 看一路过来众人的表现就知道，肉体凡胎的姑且不论。猪八戒的经典台词永远都是：“分行李，散伙”。 沙悟净说得最多的则是：“大师兄不好了，师父被妖怪抓走了；大师兄不好了，二师兄被妖怪抓走了；大师兄不好了，师父和二师兄都被妖怪抓走了。” 降妖伏魔？ 那是什么，能够当饭吃么？反正，孙悟空就没见两个便宜师弟出过全力。 若非有两個便宜师弟带头，孙悟空都不敢这么消极怠工。毕竟，佛门的铁拳也不是消受的，饱受社会毒打的孙悟空，不想再次去蹲监狱。 当然，真要是搞砸了西游，估摸着连被压五行山都是妄想。 毕竟，气运之子也不是万能的，君不见昔日的东皇、帝俊、十二祖巫……现在都做了古。 真要是惹恼了佛门，孙悟空绝对要凉凉。并且还是特别彻底的那种，不像这些妖皇祖巫还有归来的可能。 待询问完情报之后，孙悟空缓缓开口说道：“师父、八戒，你们暂且忍耐一下，待我去取落胎泉来为你们打胎。” “打胎”，听到这个词，唐三藏就越发不好了。只不过身体的疼痛，消弭了他多余的想法，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悟空，你快去快回！” 听了唐僧的话，原本一只脚迈出房门的孙悟空，突然又收了回来。 “师父，我们可都是出家人。这胎儿既已经成形，那就是一条生命。若是再将其打掉，我们岂不是犯了杀戒？” 猴子要搞事情了，隐于暗中保护的几名佛祖，暗自头疼了起来。没有法子，孙悟空一路的表现就是一位恪守佛门教义的完美弟子。 打胎也是杀生，站在佛门教义的立场上，这是明显不能干的。作为虔诚的佛门弟子，孙悟空提出疑问也是顺理成章的。 只是这可苦了唐三藏，一边是自己坚守多年的教义，另一边则是腹中的疼痛。 仅仅只是疼痛，也不是不能容忍。关键在于不打胎，那就要生孩子啊！男人生孩子，这算什么事？ 谷殥 可以想象，真要是生下胎儿来，他唐三藏就名垂千古了。只不过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那就很难说了，谁让他是佛门弟子呢？ 见唐三藏陷入死胡同，一旁的猪八戒顺势火上浇油道：“你这泼猴，尽搞这些幺蛾子，就是想要看我们笑话。 这世上，哪有男人生子的。就算是打胎犯下杀戒，那也是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符合三纲五常、人伦道德，哪里需要你在这里瞎比比！” 抢先一步，说出了唐三藏想说的话，猪八戒无疑是将唐三藏架在火上烤。 “三纲五常、人伦道德”，乃是儒家思想，可不是佛门教义，甚至两者在很多地方都背道而驰。 若是唐三藏选择认同，那就是对佛门教义的亵渎。一个不认同佛门教义的取经人，如何能够完成取经大业？ 一旦做下了，这次西游取经行动，就不得不提前终结。唐三藏也不得不再次陷入轮回，待汇聚百世善人的大势，才能够再次开启。 仅仅十世善人，就可以在地府、天庭为神，若踏入修行界也是各大势力争抢的优质弟子，更不用说百世善人。 中间任何一世发生意外，都会前功尽弃。毫无疑问，这其中的凶险绝非一星半点儿。 莫说是金蝉子，就算是任何一位佛陀入轮回，都不敢保证在记忆全无的情况下百世为善。 “阿弥陀佛！” 强忍着疼痛，道了一口佛号，唐三藏突然闭口不言。从不断变化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正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斗争。 不等最终结果出来，作为取经团队全程负责人的观音菩萨，已然拖着受伤的身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唐三藏，还不醒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仿若遇到了救星，唐三藏连忙爬起见礼道：“弟子，唐三藏见过观世音菩萨，还请菩萨指点迷津！” 有大佬来了，终于不用自己做决定，唐僧暗自松了一口气。 “天地运转，自有阴阳循环。唯有阴阳平衡，方有人事间的安宁与稳定。 男属阳，女属阴；男主外，女主内。女子生子亦是天道赋予的职责，自古未闻男人生子，三藏可知其缘由？” 观音努力的忽悠道。 坦率的说，现在他是一刻也不想和取经团队打交道。功德虽好，但也得有命享用才行。 上一次真假唐三藏，能够从中捡回一条命，那都是运气，并不代表着他每次都能够运气好。 随着域外魔神的可能介入，原本安排好只是走个过场的劫难考验，现在已然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弟子愚钝，还请菩萨赐教！” 唐三藏满脸疑惑的说道。 作为一名熟读经书的文化僧，唐三藏也算是见多识广，只不过接触到的多是佛法类，对阴阳平衡这种浓浓道家意味的思想着实了解不多。 如果可能的话，观音也不想拿出这套道门理论。但是没有办法，唐三藏也是精通佛法的主，用佛教思想来解释，穿帮的可能性太高了。 “阴阳轮转，才有三界众生的安宁。若是打破这种循环，必有灾祸降世。故，世上无男人生子。” 观音的话刚落地，一旁的孙悟空就化身好奇宝宝求证道：“敢问菩萨，若有男人生子，最后会发生些什么？” 在内心深处，观音已经翻了翻白眼。本来就是一个托词，在万族林立的洪荒，什么怪异种族没有？ 人族没有男人生子，不等于别的种族也没有。仅仅只是一种繁衍模式，何谈影响天道运转。 若是这点小事，都要劳烦到天道处理，洪荒天道岂不是要忙死。 “正常情况下，男人是不会怀孕的。若是怀上了，也多半魔胎作祟！要是不及时打掉，魔胎将世定会霍乱苍生、遗祸无穷。” 观音故作淡定的说道。 甭管生下来的是啥，反正唐三藏肚子里的孩子是不能要，否则佛门就要再次沦为三界笑柄。 这么折腾下去，就算是瞬间取得真经，佛道大兴也要受到影响。搞不好西游取经得来的功德，还不够用来加持魔界入口封印。 佛门这口大锅里都没有肉，他们这些参与者的碗里自然也分不到肉。为了佛门大计，必要的撒谎也是很有意义的。 “菩萨，请放心，俺老孙这就去取落胎泉水来。师父、八戒，你们且先忍耐着，俺老孙定会在三天之内将泉水取回，消弭你们肚里的魔胎！” 甭管观音说得是真是假，孙悟空都决定先当成真的来对待。至于能不能取回落胎泉水，那就要看实际情况了。 …… 就在观音和取经团队对话的同一时间，盘踞落胎泉的如意真仙，突然迎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眼前的貌美白衣女子，如意真仙正欲开口，突然脸色一变，宛若傀儡一般走上前去说道：“主人！” 一名妖王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这么被控制了，显然眼前的白衣女子非比寻常。 “听好了，孙悟空来求取落胎泉，你要设法将这些药粉放入其中，剩下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从来没有见过。” 话音刚落，白衣女子的身影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不是手中多了一小袋药粉，如意真仙都怀疑自己刚才眼花了。 只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回忆，都无法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脑海之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找机会，将药粉…… 第一百二十章、魔胎 “轰”的一声巨响，喷涌而出的迷烟呛得孙悟空连连后退，就好像吃了大亏一般。看得暗中保护的诸佛暗自皱眉，原本老实憨厚的猴子现在也学会了耍花枪。 区区迷烟，对付普通修行者还凑合，但凡是得证仙道，都可以无视。毕竟, 如意真仙自己的修为都只有那么点儿，神通手段自然有限。 本该无视的威胁，偏偏孙悟空还做出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动机那就很令人寻味了。 “哈哈哈……” “哪里来的野猴，居然敢图谋本仙的泉水。我这泉水可不是白送的！” 待如意真仙把话说完，孙悟空笑嘻嘻的上前解释道：“且勿生气，俺老孙救人心切, 只因走得急忘了带上财货。不过俺老孙有当朝太师的金印，求师傅舍些泉水救我师父唐三藏吧！”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如意真仙脸色一变，开口询问道：“你可是孙悟空？” “正是！” 得道了肯定的答复，隐藏在如意真仙脑海中的印记再次被激活，当即笑呵呵的说道：“好说！好说！ 凡事都要讲规矩，若是别人上门，不留下财货那是万万不能的。不过你们师徒既然是欲往西天拜佛救经的，那么也不是不能商量。 这样吧，待你们师徒抵挡灵山之后，替本仙询问一下佛祖，我的前路在何方？ 以此来充抵，今日这泉水的财货！” 按照正常情况, 如意真仙自然不会这么好说话。可脑海之中的记忆, 不断提醒着他，别的都不重要, 关键是要将加了料的泉水送给唐三藏饮用。 说话间, 如意真仙已经将早已准备好的泉水拿了出来，就等着孙悟空回话。 一把抢过坛子，孙悟空蹦蹦跳跳的回答道：“既然你都这么爽快，那么此事俺老孙应下了。。 你且放心，回头我就告诉师父。待抵达灵山圣地，他定会向佛祖问个明白。” 没有毛病，这泉水是用来解救唐三藏的，欠下的因果自然该由唐三藏来背。 经受过社会毒打的孙悟空，早就学会了世俗的圆滑，自然不会往自己头上大包大揽。 本来就是为了送泉水，接下来当然不会有意外。在一阵商业互吹之后，孙悟空成功的带着“加料泉水”返回。 至于此行太过顺利的问题，被划水的孙悟空直接给无视掉了。反正泉水又不需要他自己喝，一味的深究真相干嘛？ 搞出了事情，那也有佛门兜着。只要在明面上做好他护送取经人该干的事情，让别人挑不出毛病来，其他的旁枝末节都不重要。 就比如说现在，暗中保护的诸佛就气得火冒三丈，偏偏他们还不能出手干涉。 取经之路本就是劫难重重，他们若是直接插手，不仅无法让取经行动更加顺利，还会增加后面劫难的难度。 所以哪怕明知道落胎泉可能有问题，大家也只能看着唐三藏喝下去。想要插手，那也只能等事情发生过后，待取经人求援后才可以插手。 事实上，即便是孙悟空求了援，佛门也不敢过多介入。毕竟，现在掺合的越多，最后获得的功德气运就会越少。 待落胎泉水入腹，疼痛几欲昏迷的唐三藏，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只不过膨胀起来的大肚皮，怎么也消散不下去。 至于跟着唐三藏“同甘共苦”的猪八戒，本来就是在演戏，现在自然是顺势满血复活。 不需要担心唐僧会怀疑，猪八戒本来就是一个大肚皮，丝毫不比孕妇逊色，乃是纯天然的伪装。 “师父，既然已经恢复了，那就赶紧换取通关文碟，离开这里吧！ 以俺老猪的经验来看，这女儿国绝对不是什么善地，待得时间长了怕是会出事。” 猪八戒忧心忡忡的说道。 并非他要为取经团队出力，主要是在女儿国他感受到了一股邪异的气息，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这是有别于洪荒的力量。直觉告诉他，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很有可能会将小命搭进去。 毕竟是人教弟子，对域外魔神入侵之事，猪八戒也有几分耳闻。 若是女儿国的诡异力量来自域外，异域之人可不会给人教面子，顺手将他弄死也就弄死了。 “八戒，休得胡言乱语！此地民风淳朴、人心向善，乃是三界少有的和谐之地，又哪来什么大凶险！” 唐三藏当即训斥道。 好不容易才等来落胎泉免解除了疼痛，正是他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候，急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此刻急匆匆的上路，岂不是要他的小命。相比之下，留下来可能面临的劫难，唐三藏那是丝毫不慌。 从大唐出发开始，这一路上他见识的可不少。再大的凶险，也比不上带病上路的风险大。反正出了事，都会有人过来救，唐三藏也慢慢习惯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见唐三藏没有出问题，隐于幕后的几位佛祖，悬着的心也慢慢落了下来。 午夜时分，伴随着漫天的月华之力洒落，睡梦中的唐三藏突然哀嚎了起来。 毛手毛脚的检查了一番，孙悟空得出了一个尴尬的结论：唐三藏要生了。男人生孩子，这该怎么弄？ 不知道如何下手的孙悟空，果断选择了闪人，当即冲众人说道：“你们且照看着师父，我且去去就回。 居然敢拿假的落胎泉水凑数，定要让那如意真仙知道俺老孙的厉害！” 说话间，孙悟空就转身离去。一旁的猪八戒也迅速窜了出来，拿起耙子就冲了出去，嘴边还喊着：“沙师弟，你且照看着师父，俺老猪去帮猴哥。 猴哥，你等等我……” 后知后觉的沙悟净，刚反应过来想要跟着溜号，却发现自己走不了啦。 唐三藏总归是需要留人照顾，孙悟空和猪八戒都借口寻药跑了，他这位最后的徒弟自然不能再离开。 迫不得已，沙悟净只能故作憨厚的去请产婆，准备为唐三藏接生。至于这会导致什么后果，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不同于携带搞破坏使命的猪八戒，沙僧是真的过来划水的。虽然天庭业也想在西游之中搞事情，可是架不住昊天远赴混沌，作为三尸分身的玉帝没有足够的底气。 上头没有命令，不等于就可以自由发挥了。聪明的沙悟净非常清楚自己的屁股该坐那边，干脆将老实人的形象扮演到底。 谷絧 至于是是否真的老实，看脖子上悬挂的九头骷髅就知道，哪个正经人会拿这玩意儿挂脖子上？ 若非施展法术进行了掩饰，估计就他这副卖相，恐怕一出场，那就是人人喊打的角色。 胎儿还没有诞下，天地间的魔气却先一步汇聚了过来。以往的时候，女儿国生产也时有意外发生，可这么大动静却还是第一次。 漫天的魔气云集，整个王都都被魔气所覆盖。在魔气的催化之下，原本美貌的一众女子变得越发妖娆了起来。 只不过在妖娆之中，还夹杂着几分邪异。不时嘴角还发出桀桀的怪笑声，整個女儿国都显得格外诡异。 意识到事情大条了，沙悟净立即冲外面的白龙马说道：“师弟，别在这里看热闹了。我先看着师父，你赶紧去找大师兄他们，恐迟则生变。” 好歹是修行界混过的，对“魔胎”也不是一无所知。只不过以往的“魔胎”都是小儿科级别，哪像这般恐怖。 纵使以沙悟净的修为，此刻都无法靠近唐三藏身前三丈。原本接生的产婆、帮忙的侍女，全部吸干了全身精气，化为一堆尘土。 这只是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城中的百姓全部向驿站之中涌来，待靠近唐三藏之后，紧接着就烟消云散。 “养料！” 脑海之中刚浮现出这个词，沙悟净整个都不好了。当下也顾不上唐三藏，拔腿就往外跑。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沙悟净一边跑路，还一边喊着：“五方揭谛，还不赶紧出手救人！” 见识到了魔胎的恐怖，意识到取经人这次危险了，隐于暗中的诸佛当下也顾不上禁忌，直接显出真身来镇压魔祸。 这一动手，原本车水马龙的女儿国，直接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坟地。无数风姿妖娆的美女，此刻尽数化作鬼怪。 举目望去，满眼尽是邪异，诸佛也怒了。高居庙堂无数年的他们，居然被一群邪异给骗了过去。 怒火攻心的诸佛，也不再继续保留实力，纷纷拿出真本事和一众邪异展开大战。 狂爆的战斗余波直冲云霄，本来就倍受关注的西游取经路，瞬间就汇聚了三界大能的目光。 最先做出反应的自然是佛门，不待任何犹豫的，如来当即率领一众佛门弟子前往救援。 面对佛门的全力以赴，女儿 . 国的邪异自然抵挡不住，纷纷化为灰烬。 只是灰烬过后，不等于事情结束。仿佛是一个轮回一般，消散的亡魂再次归来，近乎一瞬间从婴幼儿长成，只不过气息比上一次略微弱了一分。 不等诸佛叫苦，一个更大的难题马上摆在了他们面前。被夹杂着邪魔之气所笼罩的取经人，现在该怎么办？ 魔胎以肉眼般的速度壮大，观其气势怕是要赶上大罗金仙，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伴随着女儿国邪异力量的减弱，魔胎的气势还在不断增加。 “诛杀邪异等于给魔胎送补品！” 得出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之后，诸佛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要灭杀一魔胎不难，问题的关键是魔胎在唐三藏的肚子里啊！ 如何在不伤到取经人的情况之下，灭杀魔胎才是难题。 见到这一幕，原本摸鱼的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三人，此刻也被吓得瑟瑟发抖。 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唯恐成为了众佛发泄怨气的对象。 “孙悟空速去天庭求援，务必邀请老君和勾陈大帝过来；猪八戒，你去玉虚宫、金鳌岛走上一遭；沙悟净，你幽冥地府请平心娘娘过来；小白龙，你去火云洞、五观庄……” 如来当机立断道。 事情超出控制，已经不是佛门一家能够搞定的了。除了向西方二圣求援外，如来也不忘拉洪荒各大势力下水。 甚至为了避免大家推脱，就连求援都是按游戏规则进行的。毕竟，鸿钧老祖有过御令，要大家配合西游取经的。根据事先的越定，取经人上门求救，大家都要伸出援助之手。 仅刹那功夫，接引、准提的三尸分身就抵达了现场。望了一眼战场，接引当机立断道：“不要杀了，先封印这群诡异，不能再给魔胎提供能量了！” “佛母，我们已经试过很多办法，都奈何不了这些邪异。甭管什么样的封印，对他们来说都不起作用。” 如来硬着头皮解释道。 真心不是他们无能，纯粹是敌人的算计太过厉害。一群邪异杀不死也就罢了，关键这些家伙还是魔胎的养料。 一想到这里，如来就对孙悟空产生了一肚子的火。划水也就罢了，好歹也得有几分警惕之心啊！ 拿到泉水都不检查一下，就直接往唐三藏的肚子里灌，岂不是故意给敌人有机可乘。 当然，这是一个伪命题。从现场布局就可以看出来敌人的不同寻常，以孙悟空那点儿修为，就算是再怎么检查，估计也发现不了什么。 施法尝试了一下，准提圣人眉头紧锁的说道：“师兄，这事不怪他们。眼前这些诡异似乎对佛法有所免疫，等闲法术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安抚人心，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本来就遇上大麻烦，再追究责任势必会进一步导致人心涣散。 在这方面，西方二圣一直都做得很好。正是源于此，这才有了佛门今日的兴盛。 两互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的两位圣人，神色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眼前这群诡异，可不是免疫佛法，而是具备了佛法的某些特性，这才能够无视一众佛门弟子施展的封印。 直接告诉他们，诡异和佛门绝对大有渊源，否则绝对不会出现眼前这一幕。 佛法是怎么来的，外界都以为是接引、准提两位圣人，以大毅力、大智慧创下的，根本就不知道这背后还有更多的故事。 佛道由西方二圣开辟不假，但不等于佛法全部都是他们杰作。能够从一众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证道成圣，除了大毅力、大智慧之外，自然也少不了大机缘。 事实上，从佛法之中就可以看出来一些端疑。佛门思想不光在很多时候走了极端，在很多地方还存在着矛盾。 这些问题，自然不会是接引、准提故意留下来考验门人弟子的。而是佛法本身就是一个大杂货，兼容神道、魔道、玄门，甚至还有来自域外的修行模式，最后才成形的。 整合+创新，才搞出来的东西，难免存在着一定的问题，所以佛门一直都在不断完善自家修行体系。 非常不幸，眼前这群诡异，同佛法之间也存在着不解之缘，以至于出现眼前这一幕。 当然，有这些问题的不光是佛道，洪荒之中的各大修行体系，都或多或少有借鉴过其他修行体系。 . 第一百二十一章、糟糕暴露了 事实证明，鸿钧老祖的面子还是很大的，最起码洪荒世界中还没有人敢正面违抗他的命令。转瞬间，洪荒世界的高端力量就齐聚到了女儿国。 西方二圣，奈何不了区区诡异？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反正李牧是不会信。 很多普通人看似不得了的事情，搁在身份地位更高的人面前, 实际上根本就不算什么。 魔胎绑架了唐三藏，令一众佛陀畏首畏尾、忌惮万分，可是放在圣人面前也就那么回事。 本质上西游就是各方妥协的结果，只要圣人之间能够谈妥，一切推倒重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哪怕金蝉子顺应西方大运，那也不是没有办法抽离。最起码操作起来, 远比摆弄气运之子的孙悟空简单。 西方二圣不采取行动，等待各路大能抵达, 摆明就是别有用心。或许在圣人眼中，唐三藏的小命还及不上他们的一次谋划。 猛然间，李牧发现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反应过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帮了佛门的大忙。 前不久的真假唐三藏闹剧被解决了，不等于西方二圣就真的将冒牌货都处理干净。。大概率还留下了几个当备胎，以便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同源而生的“唐三藏”，在出了意外之后，拿来充当替补队员，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当然，实际操作起来肯定没这么简单。最起码要获得各路大能的认可，李代桃僵之术才能够完成。 要做到这一点，佛门不出血是不可能的。在这种背景之下，尽可能的保住真唐三藏，对佛门来说还是很有意义的。 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唐三藏，李牧暗中摇了摇头，事实再次证明了他的猜测。唐三藏明显是被处理过了，体内的魔胎虽然没有被拿掉, 但也被封印了起来。 最关键的是唐三藏的神魂被从中抽离了出来，现在留下的只是一具肉体。以圣人的手段，要再造一副肉身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难度。 不等李牧继续研究，接引率先开口说道：“见过诸位道友，这次冒昧请大家过来，主要是为了域外魔神潜入洪荒之事。 想必大家都看到了，潜入洪荒的域外魔神已经开始了行动，破坏西游恐怕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涉及到三界众生的安危，光我佛门一家之人已然无法解决。迫不得已之下，只能邀请诸位道友过来共商大计。” 听了接引的话，李牧不得不承认圣人就是圣人，光这份手段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短短的几句话，就将大家拉到了一条船上。不管往日里众人有多少恩怨，可是在对待域外魔神入侵的问题上，大家的利益还是一致的。 “涉及洪荒安危我等自然义不容辞，两位道友且放心，若是能够将域外魔神揪出来，我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太少老君笑呵呵的说道。 作为道门领袖，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出头。对付域外魔神固然重要，但不等于佛门就可以支配大家干活了。 涉及到了接下来对抗域外魔神入侵的主导权之争，道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步。不光是道门，其他的大势力也不会将主导权拱手让人。 主要是昊天不在洪荒，否则玉帝现在也会跳出来一争。作为三界政府，理论上来说，统领各方势力对抗外敌最是名正言顺。 可惜天帝不够强势，无法压服各大势力，统领也就无从谈起。 群龙无首，可以想象围绕主导权之争，接下来肯定少不了纷争。 或许知道无法逼迫道门妥协，在老君表态之后，接引突然调转矛头道：“就依老君之言。 不过天庭统领洪荒，对域外魔神潜入洪荒作乱一无所知，这怕是否有些说不过去吧！” 迎接着众人审视的目光，玉帝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平常时期不把天庭当成一回事，出了事情需要背锅的时候，就将屎盆子扣过来，这是将他这位天帝当成了什么？ “圣人过了，西游之事可是由佛门一手包办，我天庭只是配合行事。域外魔神潜伏在佛门的眼皮子底下都没有被发现，我天庭又如何能够提前知道？ 不过域外魔神潜入洪荒之事，确实值得重视。以朕之见，不妨大家一起联手对三界来一次大清查。” 待玉帝把话说完，李牧就知道他中计了。显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清查三界，正是佛门最想要看到的。 大家的视线都被汇聚到域外魔神身上，就没人有功夫给佛门添堵。在严打之下，潜入的域外魔神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根本就无法再搞破坏。 甚至还顺势敲打了一番各方，警告大家不要玩儿的太过分，设置劫难考验之时走个过场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牧总感觉佛门的人目光老是往他身上瞟。天地良心，自始至终他都是在按规则办事，虽然下手黑了一点儿，但掩饰的好啊！ 天帝都发了话，哪怕明知道这是中了算计，当着外人的面，李牧也不能揭开盖子，当即附和道： “玉帝言之有理，清查三界确实很重要。不过洪荒世界广阔无比，又牵扯到了各方势力，清查起来可不简单。 想要将计划顺利执行下去，唯有大家精诚团结。为了协调各方关系，我看不妨建立一个联合指挥部，邀请全洪荒的准圣修士加入，共同来做这個决策。” 典型的馊主意。谁都知道人越多，就越难做事。所谓的联合指挥，根本就一个美丽的童话。 可再糟糕的联合指挥体系，那也比没有的好。最起码有这个平台，大家还可以在扯皮之中谈合作，总好过每次等事情闹大之后再讨论。 就在众人陷入犹豫之时，紫霄宫的钟声突然在众人耳边响了起来。鸿钧老祖召唤，必须要立即赶过去。 众人不再犹豫，直接出手将女儿国的邪异彻底抹去。当然被抹去的也包括唐三藏腹中的胎儿，只不过唐三藏的肉身却被保存了下来，神魂也被送了回去。 曲终人散，留下取经团队面面相觑。一天之中见识到了如此之多的大能，对几人来说也是不小的冲击。 原本在大家心目中牛逼通天的佛祖，在真正的大能聚会中，居然只能靠边站着，实在是出人意料。 当然，这一切都和唐三藏没有关系。自始至终他都在昏迷之中，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谷咂 一觉醒来魔胎不见了，可唐三藏却轻松不起来，就仿佛有什么东西盯上他。可无论是问哪个徒弟，都没有任何发现。 搞不清楚原因，唐三藏整日都心神不宁。可是没有办法，取经还是要继续进行的。精神状态不对，直接被孙悟空归结为——魔胎后遗症。 就在所有人离开之后，原本一片狼藉的女儿国，再次恢复了过来。在一阵桀桀的怪笑声之后，随即消失在了三界之中。 如果被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吓掉半条命。能够在一众大能的眼皮子底下隐藏的邪异，这还是第一次出现。 再次步入紫霄宫，又是另一番景象。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六圣的团辅之后又增添了两个人位置。 洪荒世界等级森严，什么修为配什么待遇，那是泾渭分明。若是越了界，德不配位必遭横祸。 眼前这一幕，无疑是在告诉众人洪荒之中又增添了两名顶尖强者。没有成圣异象发生，那就只能是混元强者了。 “有人证道混元”，这个念头刚刚生起，众人就是一阵眼热。相比有数的圣位，混元才是大家的追求。 可惜混元难证，自洪荒世界开辟以来，能够证道混元的强者都寥寥无几。无数大能都在这条路上折戟沉沙，甚至被很多人当成了绝路。 吃惊归吃惊，但是在鸿钧老祖的地盘上，大家还是很有分寸的，没有跑去交头接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前方的七个团辅均以落座。没有任何意外，占据第七尊位置的赫然是平心娘娘。 身合六道轮回，又掌控着地府的最高权柄，和地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某种意义上来说，平心娘娘就是一尊地道圣人。 只不过地道发展受到了限制，没有天道的豪气，支撑不起完整的圣人格位。可是经过无数年的积累，还是让平心跨过了混元门槛。 见到这一幕，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了镇元子和人族三皇，眼神中的羡慕嫉妒那是不一而足。 平心娘娘可以凭借地道之助证道混元，同样和地道关系密切的镇元子，要说没有获得好处，谁也不信。 天道有鸿钧老祖和六圣，地道有平心娘娘，同为三道之一的人道想来也不会差。最起码洪荒人道的力量，还是强于地道的。 只是这种羡慕嫉妒，注定只能停留在心里。想要谋取地道、或者人道格位的最佳时机已然错过，现在加入进去只剩下残羹冷炙。 羡慕嫉妒过后，众人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被困六道轮回的平心娘娘都被放了出来，足以证明问题的严重性。 要知道昔日鸿钧老祖可是说过，无量量劫不至，平心娘娘不得出六道轮回。 无量量劫这么快就到了，既在大家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正常情况下，洪荒世界的发展进程自然不会这么快。可现在的情况明显不正常啊，域外魔神入侵直接一步到位提前将世界拉入末日。 渡过此劫，洪荒世界将重新获得新生，大家也跟着受益。渡不过这次危机，那就一起凉凉。 运气好的话，还能够在未来某个时间点，通过之前布置的后手，在混沌之中复生。运气不好，就成为无尽混沌的养料。 在担心的同时，大家也越发好奇坐在第八尊座位上的人会是谁。一个个古老强者的名字，不断在众人脑海中浮现。 “见过道祖！” 众人齐声说道。 鸿钧老祖的出现，将大家从猜测中拉了出来。不过众人的好奇心却是半点儿不减，谁这么大的架子，敢让道祖等着？ “太华道友，该入座了！” 平淡的声音从鸿钧老祖口中传出，紫霄宫中的众人却是被雷得不轻。 尽管李牧这位武道之祖，在洪荒之中也有诺大的名头，被公认为顶尖强者，可要说证道混元，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这个消息是从鸿钧老祖口中说出来的，又由不得大家不信。一时间整个紫霄宫都充满了柠檬味，让众人酸得不行。 “弟子，谢过道祖！” 李牧硬着头皮说道。 原本还想扮猪吃虎来着，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穿了帮。只是不知道是昊天打得小报告，还是被鸿钧老祖一眼看出来的。 当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深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关键是先得把眼前这一关应付过去。 虽然不是紫霄宫中客，李牧还是只能以弟子自据。“道友”啥的，鸿钧老祖可以喊，他却是万万不敢应下。 和鸿钧老祖平辈论交固然是风光无限，可一跃高出了在场众人一辈，那得罪的人就多得去了。众矢之的的感觉，李牧可不想体会。 迎着众人羡慕、嫉妒、疑惑的目光，李牧坐在了最后一尊的位置上，紫霄宫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毕竟，都是一群老油条，不管内心深处怎么想，明面上可没人愿意得罪李牧这位新晋混元强者。 强者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哪怕所有人都想知道李牧是怎么证道混元的，就是没人开口询问。 能够成为一方大能，不管是谁在修行路上都有不能分享的秘密。涉及到证道混元的隐秘，只要李牧不愿意说，谁也不会冒失的问，更不可能去审问。 需要担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永远都是底层修士。对真正强者，洪荒还是非常友好的。 眼下，李牧就享受到了这种友善。同诸圣相识一笑，算是友好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大家一起等待着聆听鸿钧老祖训话。 第一百二十二章、紫霄之议 “域外魔神入侵的速度比预想之中还要快，混沌中无数世界正在向着洪荒席卷而来，不出千年就会抵达。 一旦世界融合开始，天道将消耗大量的精力稳定世界，势必会放松对域外魔神的压制。 尤其是那些携带大千世界过来的魔神，很容易在融合之际骗过天道，摆脱天道法则的压制。 作为洪荒世界的支柱, 尔等必须要做好准备，迎接后面的挑战。 这场天地浩劫，首当其冲的就是天庭。作为三界之统帅，天庭必须要担起责任来，各大势力也必须要密切配合天庭的行动。 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这场浩劫乃是灭世之劫，尔等都在劫数之中。若是洪荒世界覆灭，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就算是逃离混沌也没有用, 凡是生于洪荒世界的生灵，从诞生之初就被打上了印记，与世界共存亡。包括域外魔神转世，同样也不能例外。 除非修为能够超过盘古，否则谁也摆脱不了这场宿命！” 鸿钧老祖的话音刚落，紫霄宫中的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 原本大家有恃无恐，那是建立在布置了充足后手，就算是在量劫之中一命呜呼，未来也可以历劫归来。 可得知了要与洪荒世界共存亡，那就不再一样了。从这一刻开始，大家都和洪荒世界完全捆绑，真正意义上的一损俱损。 众人不是没有怀疑鸿钧老祖话的真实性，只是直觉告诉大家，这些内容都是真的。 看六圣一脸平淡的表情，显然他们是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 或许这也是他们选择证道成圣的原因，要不然以三清的底蕴, 完全可以追寻更加自由的混元大道，根本就没必要同天道进行绑定。 只有自知跳不出牢笼, 才会选择融入其中迅速积累实力，为未来的超脱做准备。 难怪三清在成圣之后，就将盘古抛之脑后，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尊敬，就连盘古正宗的旗号都很少再打，大多数时候都是以玄门三清的形式出现，现在又改头换面成了道门三清。 短暂的失神过后，李牧很快就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见无人开口说话，他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毕竟，有资格率先提问的都在这里坐着，洪荒六圣是知情者，根本没必要开口询问。 掌管六道轮回的平心娘娘，那就更不用说了。天天和神魂打交道，妥妥的洪荒神魂研究第一人，发现暗藏的盘古印记也很正常。 最关键的是这位原本就是祖巫，乃是盘古大神的狂热粉，根本就不把这当成一回事。 作为在坐八人中唯一一名萌新小白，这个不讨喜的风头只能由李牧来出。 “道祖，刚才您提到了盘古大神，莫非这道印记和盘古大神有关？又或者说盘古大神还活着？” 怀着明白装糊涂、打太极，李牧也是专业的。甭管鸿钧老祖怎么回答，他都将问题抛了出来。 “不错，此印记就是盘古大神种下的。确切的说是以天地法则的形式融入了洪荒，凡于修为低于盘古的洪荒生灵都无法逃脱其束缚。” 鸿钧老祖淡定的解释道。 至于“盘古是否活着的问题”，则直接被忽略掉了。看得出来，这位道祖对盘古也是非常忌惮的。涉及到盘古相关的隐秘，立即就闭口不言。 不过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从鸿钧老祖的忌惮中大家已经得到了答案。死人是不会令人忌惮的，唯有盘古活着，最起码没死干净，才能令道祖这么忌讳。 盘古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李牧也不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位上古禁忌大神，非常的可怕。 将自己的意志转化为天地法则，融入世界之中，这显然已经涉及到了混元之上的层次。 作为一名混元修士，李牧连洪荒的天道法则都没有领悟全，更不用自己缔造法则植入天地中。 停顿了一下，见无人继续开口询问，鸿钧老祖再次说道：“混沌魔神图谋洪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我们的了解应该很深。 反之，尔等对域外的了解，却近乎于无。一旦大战爆发，这对尔等来说非常不利。 当然，信息不对等也不能怪你们。不同于洪荒只有一个，混沌太过广阔，混沌魔神更是数不胜数，就算想要搜集情报也做不到。 不过现在不一样，这群家伙驱使世界入侵洪荒，再想要躲藏就难了。 趁着最后的时间，尔等必须要尽可能搜罗敌人的情报，免得最后措手不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惜这注定只是理想化，能够进入混沌的生灵，最少也是大罗起步，洪荒世界才多少大罗金仙？ 有资格进入混沌，不等于就有能力进入异界搜集情报。亲身经历过跨界之行的李牧，非常清楚其中的风险。 看看昊天、瑶池等人就知道，刚过去就被给发现了。若非玄黄世界的情况特殊，搞不好他们已经埋骨他乡。 真身不动，分魂潜入暴露的风险低得多，但相应能够搜集到的情报也少得多。 强者崛起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进入异域世界后，哪怕圣人分魂从头修炼，也很难保证可以迅速崛起。 要是中途再发生点儿意外，那就更不用说了。即便是一帆风顺的成长，没有几个量劫也很难在大千世界中成为一方强者。 实力不济，进入不了世界顶层，搜集到你情报也就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本质上大家需要的是关于混元、准圣层次强者的讯息，至于底层力量强度，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当然，难归难，情报还是要搜集的。普通的情报对顶尖强者无用，但是对中下层修士还是非常有参考性。 单个普通修士不足为据，可一旦组成了阵法，情况就会大不相同。 召唤盘古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那玩意儿是巫族的专属，不具备代表性姑且不论。 妖族的周天星斗大阵、截教的万仙大阵，在理论上来说，也是能够力敌圣人的存在。 再往下的阵法，那就更多了。道门的两仪大阵、佛门的万佛大阵、龙族的万龙大阵、白虎族的万兽朝苍大阵、凤凰族的…… 总之，洪荒世界从不缺乏适合人海战术的阵法。当数量达到一定程度，蝼蚁亦可以撼天。 前提条件是不能被人给克制了，要不然那就是送人头。在这种背景之下，搜集情报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具体怎么操作，那就要看各大势力自己的安排了，反正散修大能是不需要担心的。 迷迷糊糊的出了紫霄宫，不等李牧捋出头绪来，自己就先一步成为了焦点，一时间太华山那是宾客云集。 谷戁 按照洪荒的惯例，证道之后必有讲道。这是鸿钧老祖开得好头，诸圣也都跟着学样。 现在洪荒世界新增了两尊混元修士，大概率也是要开讲大道的。有机会白嫖的讲道不听白不听，在此之前先混一個熟脸，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只不过围绕着李牧转的大能，原本跟着平心娘娘的人多得多。原因自不用多说，一切都是为了大道。 同样是证道混元，那也是有区别的。相比平心娘娘所走的大道路线，李牧的大道明显和大家更为契合。 尽管大家都在领悟法则，可主修天道和主修地道，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毫无疑问，洪荒世界明显是主修天道的多。在这种背景之下，李牧更受追捧明显是顺理成章。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能够聆听混元修士讲道，明显是一次大机缘，可惜有一帮倒霉蛋，两边都靠不上。 并非主修人道的修士。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就算是人道和地道、天道存在巨大的差别，那也可参考一二。 真正的倒霉蛋，还是掩面而去的妖族修士。巫妖两族乃是死敌，人妖两族同样是死敌，仇恨早就深入骨髓。 在这种背景之下，妖族大能躲都来不及，又岂会主动人、巫两族混元修士跟前凑？ 就算是现在不方便对他们出手，可混元修士要施展算计，又岂是好应付的！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躲着。只要大家不照面，那么就一切安好。当然，女娲娘娘的大腿还是要抱的，不将这位妖族圣人伺候好，出了事可没人出头。 看了一眼直奔娲皇宫的一众妖族大能，李牧暗自摇了摇头。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作为一名混元修士，李牧还是有大局观的。甭管人妖两族的仇恨有多深，他都不会在这个外敌即将入侵节骨眼上发难。 真以为鸿钧老祖好说话了？谁敢现在挑起洪荒内战，谁就是道祖的头号打击对象。杀鸡儆猴的道理，在洪荒世界也是通用的。 莫说是针对妖族，就连原本准备拖佛门后腿的计划，现在都不得不停下来。 当然，主要是佛门大兴马上就要沦为梦幻。在外敌入侵的关头，扯大兴就是一个笑话。 各大势力都忙着备战，佛门要是敢跳出来抢地盘，立即就会陷入众矢之的。 错过了最佳扩张时机，接下来佛门的行动势必要放缓，最多也就欺负一下没有话语权的小势力。 恰好，武道一脉刚好步入了大势力的范畴。虽然顶尖战力就李牧这根独苗，但是有他这位混元修士在，那就是洪荒世界的大势力。 没有李牧这个最大的捣乱分子，各种劫难都是应付了事，西游团队再次过上了好日子。 只不过唐三藏却是日渐消瘦了下来，从出了女儿国开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出了问题。一路是遍访名医，都没有找到解决之策。 眼瞅着唐三藏每况日下，搞得孙悟空都不好意思继续折腾他。酸不溜机的野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香喷喷的斋饭，一日两餐都带断顿的。 只是这都没有任何意义，唐三藏的身体还是在不断衰退，总是嘀咕有东西盯上自己，偏偏孙悟空又什么都没发现。 “猴哥，师父现在的状态不对啊！要不然你去请观音菩萨过来给看看，莫不是真被脏东西给盯上了。 女儿国可是古怪的很，俺老猪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没有听说过如此诡异之地。” 说话间，猪八戒还有几分心有余悸。若非佛门援兵来得快，搞不好他们就给交代了在那里。 毕竟是来自异域的东西，目的就是为了在洪荒世界中搞破坏，人家可不会给佛门的面子。 “呆子，休得胡言乱语。女儿国之事，佛祖他老人家已经处理了，又岂会留下隐患。 不过师父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对劲。就连俺老孙都没有发现问题，看来是找人给瞧瞧。 你和沙师弟看好师父、行李、马匹，待俺老孙去去就回！” 话刚说完，孙悟空就一跃而起，直奔南海紫竹林而去。显然，他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 虽然不知道女儿国之劫的详细经过，但当日爆发的大战余波，孙悟空可是清楚感受到的。 仅仅只是战斗余波，就能够要走猴命，着实是将他吓得不轻。 直觉告诉他，这种事情找观音菩萨没用。甚至连如来佛祖，都不一定能够解决，可作为一只“老实猴”，孙悟空还是将第一站选在了紫竹林。 能不能解决问题不重要，关键是态度一定要端正。佛门的力量、佛门的霸道作风，孙悟空都已经见识到了，他可不想一不小心折腾没了猴命。 …… 紫竹林前，碰到了守山的熊瞎子。一人一熊那是相见恨晚，尤其是大黑熊恨不得将孙悟空生吞活剥。 作为西游取经行动的受害者之一，若非大黑熊反应足够快，平日里又潜心理佛，早就死得渣都不剩。 只不过仇恨归仇恨，好不容易混上编制的大黑熊，还是知道轻重的。 “孙悟空，你不护送唐三藏去西天取经，跑到紫竹林来干什么？ 我可提醒你，菩萨现在不在，由本将军负责看家，你可不要在这里乱动东西。” 配上一副憨厚的面孔，不知道的人没准还真被糊弄了过去。可是作为过来人，孙悟空可知道眼前这头熊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除了一身修为外，更重要的还是审时度势的眼光。 被动牵扯进入西游劫难之中的妖魔鬼怪不在少数，没有背景的基本上都尸骨无存，黑熊怪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幸运儿。 从语言艺术就可以看出来，也不管孙悟空来的目的是啥，都一句菩萨不在给打发了，直接杜绝了后续。 可惜孙悟空也不是好打发的，当即追问道：“你可知菩萨去哪里，俺老孙有重要事情找他，万万耽搁不得的那种！” 翻了翻熊眼，黑熊怪慢条斯理的说道：“好像是去女儿国伏魔，菩萨只让我看家，俺可不会多嘴询问。” 听到这个答案，孙悟空心中一惊。距离女儿国之劫结束，已然过去了三月有余，可观音菩萨还不见返回，这后面必然有大事发生。 可惜眼前的熊瞎子地位不高，所知道的同样不多，根本就不可能打听出来什么。 觉察到了不对劲，孙悟空也不再犹豫，直接转身奔灵山而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狮驼岭——“尸驼岭” 收到求援，留守佛门如来善尸，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现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要不是唐三藏的状态确实糟糕，如来都有些怀疑这是在糊弄人。毕竟，以他准圣的修为，都没有任何发现。 隐藏的这么深, 索性直接搞死唐三藏算了，何必要玩儿这种小把戏呢？ 想不明白，问题还是要解决的。眼瞅着唐三藏就要奄奄一息，不想办法那就只能更换取经人了。 这种事情，圣人可以一言而决，在不涉及利益的情况下, 各方多半都会乐得卖个面子, 但如来却没有这份待遇。 在洪荒世界，面子是和实力挂钩的, 实力越是强大，在外面的面子就越大。 不能换人，那就必须要努力抢救。何况金蝉子还是如来的便宜徒弟，就这么舍弃也会影响他在佛门的话语权。 “天地万物一啄一饮，皆有其运行规律。唐三藏不是因妖魔作怪，而是一种病，或着说是一种诅咒。 三界之中，最为精通医理者莫过于医道祖师。悟空，你速去火云洞请炎帝神农。” 如来故作镇定的说道。 大道万千，各有所专。几乎洪荒世界的所有顶尖大能，都在某一领域、或者是某几个领域取得了领先优势。 在各自所擅长的领域，即便是圣人也无法和他们相比。这帮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称呼——混元种子。 大道唯一，在同一方世界中，每条大道都只能容纳一尊混元修士。 一旦被人占了位置，后来者就只能另谋出路。比如说：沿着这条大道开辟新的大道, 以此证道混元。 当然，这种忧虑是多余的。洪荒之中混元修士寥寥无几，还没有到大道挤压的地步。 听了如来的解释，孙悟空心中暗自一喜。佛祖解决不了的事情又多了一件，对一心想要摆脱佛门控制的孙悟空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佛祖，真要是如传说中那么无所不能，才是真正的灾难。 至于唐三藏的死活，孙悟空并不关心。对漫长的猴生来说，取经这段经历实在是微不足道。 …… 取经路上的小波折，没有影响讲道的进行。唯一遗憾的是两位混元修士同时开启讲道，无法做到两边兼顾。 至于派出分身听道，那就纯粹是在找死。道不可轻传，强者的尊严不容亵渎。除非关系特别亲近，或者是有合理的理由，否则是没人会那么干的。 非李牧不近人情，硬要和平心娘娘抢这个风头。实在是现在情况特殊，不出千年域外入侵就要开启，根本就错不开时间。 当务之急，乃是尽可能的提升洪荒世界整体实力, 以应对接下来的变局。 本尊不在，只能分身出面讲道。按理来说，这也是对听道者们的不尊重，但是大家顾不上那么多，有白嫖的大道，还挑剔啥！ 混元大道，这可是有别于圣人大道的新路。鸿钧老祖的斩三尸成圣之法，只适用于圣人大道，目的是为了更好的让真灵融入天道，而混元大道的本质却是法则。 在鸿钧讲道之前，洪荒的主流修炼模式还是混元大道。因为迟迟不见有人证道，或者说不知道有人证道，紫霄宫讲道之后大家就被带偏了。 怎奈捷径也不好走，成圣确实确实比证道混元简单，可架不住圣位数量有限啊！ 经过无数次的争斗、博弈，最终六圣从众多竞争者脱颖而出，其余大能则沦为失败者。 除了少数头铁的大能，继续死磕圣人大道外，大部分人在确定成圣无望后，又掉头回去重修混元大道。 来回折腾一遍，浪费时间事小，关键是还影响道心。李牧有理由相信，鸿钧老祖这是故意而为之。 不过这是一个阳谋，人家只是负责讲道，修炼道路选择还是由個人自己决定，来回折腾只能证明自己道心不够坚定，甩不了锅。 没有先行者领路，全靠自己独立摸索，跳坑、踩雷自然不会少。最出名的就是冥河老祖，跟风女娲玩儿造化生灵，跟风五圣玩立教，结果将自己坑了一个半死。 看似是一教之主，麾下有无数阿修罗族人听命，实际上这就是一块鸡肋。 因为先天上不足的限制，传道气运和冥河老祖基本上没有关系。就算在人间界留下了道统，那也是人人喊打。功德气运没有分到多少，滔天的业力却是滚滚而来。 种族气运啥的，同样也指望不上。以修罗族的特性，就注定不可能获得天地人三道亲赖。 若非，冥河老祖反应快，在六道轮回之中分了一杯羹，估摸着修罗族都不一定能够存活到现在。 类似的小白鼠还有很多，例如：鲲鹏造妖文；帝俊太一玩儿争霸；伏羲转世入人族……都是求道路上的一次次尝试。 本质上，还是在走捷径。结果自不用说，基本上都以失败告终，只有少数人获得了一定收获，但距离证道混元依旧遥不可及。 只有极少数的大能，能够耐得住寂寞，忍得住诱惑，不理会外界的风云变幻，按照自己的既定道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前行。 在求道路上，没有高下之分。谁能够笑到最后，谁就是赢家，其中的过程并不重要。 某种意义上来说，李牧和平心同样是走了捷径。区别仅限于平心娘娘和地道绑在了一起，而李牧则是片叶不沾身。 太华山上之巅，在一众大能的簇拥下，李牧开启了讲道。没有任何异象，一切都是那么朴实无华。 大道归真，那纯粹是扯蛋。故意压制讲道异象，主要是眼前这群听道者，个个都修为不凡。以分身的修为搞出来的异象，根本就起不到装逼的作用。 既然装不下去，那就索性走上另一个极端。问就是：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一心忙着讲道，就连本该安排的西游劫数，都被李牧丢给了门人弟子自由发挥。 作为一名混元修士，取经路上那点儿功德，李牧已经不放在眼里。 没有他这个祖师安排，门下弟子很自然的选择随大流，象征式的小折腾一下就收功。 就仿佛回到了原著，有背景的妖魔，最后不是位列仙班，就是在佛门混得一个果位，最不济也能够在灵山大川之中苦修。 谷鬚 没有背景的妖怪，甭管如何行善积德，最后都难逃孙悟空的一棒子。一切都是功德惹得祸，总量一共就那么多，想要多分点儿那就只能减少参与分赃的人数。 环境最能够改变人，同样也可以改变猴。明知道是在助纣为孽，在接到佛门的暗示之后，孙悟空还是杀得很欢乐。 没有法子，真假美猴王一劫吓坏了孙悟空。唯恐自己不听话，被佛门施展手段给换掉。 为了自保，在后面的劫难之中，孙悟空表现的格外积极。反倒是猪八戒和沙悟净，一直保持着摸鱼心态，大有将摸鱼进行到底的架势。 对此，孙悟空是发自内心的羡慕嫉妒。大家一起混日子摸鱼，他还是干活最多的，结果佛门最先敲打的也是他，对另外两位干事不及捣乱多的便宜师弟，却一直不闻不问。 倍受打击的猴，最后也不得不承认：想要在洪荒世界混得好，不光要有实力，背景也是不可或缺的。 理智告诉他，西游项目若是裁员，最先干掉的就是他这位业务骨干。 事情干得多没用，重要性最高也没用。其他人都各自代表着一方大势力，谁出局最后面子都不好看，唯有他是可以代替的。 谁让这一路上的劫难，基本上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呢？只要大佬们愿意，唐三藏一个人也能够靠“智慧、毅力”抵达灵山圣地。 当然，发生改变的也不光孙悟空。自从被神农救治之后，唐三藏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大德高僧，眉宇间却隐藏着一丝阴狠。只不过被唐三藏隐藏的很好，言行举止还是和平常基本一样，才没有引起大家的怀疑。 晃晃悠悠，取经团队一行人来到狮驼岭。确切的来说，叫“尸驼岭”更加贴切。 “·骷髅若岭，骸骨如林。人头发翙成毡片，人皮肉烂作泥尘。人筋缠在树上，干焦晃亮如银……” 若论西游路上最残忍的妖魔，“尸驼岭”三妖那是当之无愧。因为这三位玩儿的太嗨，天庭还围剿过一次。 只不过当时负责的是李家父子，象征式的打了一架，最后以大败而归收场。 因为玄黄世界之事，李牧和昊天均远赴混沌，天庭两位大佬都不在。没有精力揪住他们这种小杂鱼不放，才让三妖逍遥到了现在。 见到眼前恐怖的一幕，唐三藏当即就晕了过去，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的脸色也不好看，就连白龙马都扭过了头。 手忙脚乱的救醒了唐三藏，孙悟空当即召唤出山神质问道：“此乃何地，你为一地之神灵，为何放任妖魔肆掠？” 并非孙悟空可怜死去的人，想要为他们讨还公道。事实上，经受社会毒打的孙悟空，字典里早就没有了是非对错，有的只是利弊。 不同于原著，现在的人族可要强势得多，直接占据了天庭的半壁江山。 在朝中有人，下界的神灵也免不了对人族照看一二。偶有妖魔作乱，他们可以不管，这种尸山血海、满地人骨若是不过问，自会有人族仙神寻他们的晦气。 “禀大圣，此地是八百里狮驼岭。盘踞着三位妖王，麾下有四万八千余员小妖，乃是这附近最强的妖族势力。 至于这山中的惨剧，并非小老儿不闻不问，实在是有心无力。早在数百年前，小老儿就上报了天庭。 玉帝还发兵征讨过，只是这三位妖王神通广大，就连李天王亲自领兵，最后都大败而归，自此便无人敢管。” 山神刚说完，一旁的猪八戒就跳出来打岔道：“你这小老儿，也忒不老实了。什么没人敢管，我看你是勾结妖魔、知情不报。 这种事情，勾陈帝宫从来都是最积极的。一旦有妖王大规模残害人族，定会派兵过来围剿。 三界之中，不知多少妖魔因此而丧命。早已成为了洪荒的一大禁忌，又岂会走个过场？” 听了猪八戒的话，山神急忙解释道：“元帅，冤枉啊！小老儿岂会好好的天庭神灵不做，跑去勾结妖魔为祸呢？ 狮驼岭三妖能够逍遥到现在，那是事出有因。” 话到了嘴边，白发秃顶山神又卡住了。如果可能的话，他真不想趟这一潭浑水。 “快说，否则俺老孙带你去见玉帝，治你一个勾结妖魔之罪！” 孙悟空叫嚣道。 不过相比一棒子下来，抓去见玉帝治罪，还是要文明的多。足以证明孙悟空的政治水平，已然大幅度提升，知道遇到问题该走程序。 “大圣，这三位妖王的来头不简单啊！” “这么些年，小老儿每百年回天庭述职，都会向上面奏报一次。可是除了第一次进入朝议之外，剩下的都被人给压了下来。 小老儿只是一届下神，上面有人压着，我也无能为力。原本想着等勾陈帝宫的天兵天将下界伏妖，再顺带给奏报的。 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五百年之前开始，勾陈帝宫的天兵天将就很少出现这西贺牛州。” 听了山神的解释，孙悟空陷入了沉思之中。直觉告诉他，此事一定和这次取经有关。至于是因为什么，让天庭愿意配合佛门传经，那就不是他所能够知道的了。 见孙悟空不说完，胆寒的山神影响头皮继续补充道：“大圣，此事可能还和遇害者的身份有关。这漫山的尸骨，其实大都不是纯血人族。 中古时代末期，此地曾建立过一个妖族国度。他们蛊惑了一部分人族加入，构建了一个人妖混居的社会，企图以此分裂人族气运。 后来人妖两族战争爆发，仙秦大军还曾杀入此地，大败妖族联军。 大战过后，人妖两族再次分居。不过在之前的混居过程中还诞生了一个人妖混血种族，因为触犯了禁忌，这个种族大都先天不全，不被人妖两族所承认。” 后面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多说了。一群被抛弃的可伶虫，死活自然没有人过问。能够不被灭族，那都是一种奇迹。 对人妖两族之间的秘闻，孙悟空那是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名义上他是妖族中的一员，实际上他却是天生地养的先天生灵。 在这个人族昌盛，妖族衰落的时代，孙悟空可没有违逆大势、振兴妖族的想法。当即摆摆手道： “行了，算你老小子过关。俺老孙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挖坑 对孙悟空来说，不怕妖魔鬼怪来头大，就怕来的是没有背景的铁憨憨。来头大就意味着知道的多，知道的多又意味着顾忌多。 一路走到现在，遇到过无数次的背景妖怪，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的渡过，孙悟空也渐渐发现了其中的隐藏的奥秘。 神仙坐骑、宠物频繁私自下界为妖, 居然没有被主人发现，又恰好都落在了西游路上，这要说没有问题，反正他是不信。 只是相比以往的无数背景妖，这次遇到的妖魔无疑要狠辣的多。直接屠杀一国之“人”，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犯下此等杀孽，居然没有被清算, 让孙悟空对洪荒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分。 世道如此黑暗，取经团队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哪怕明知道这多半是提前安排下的劫难, 大家的内心还是难以接受。 尤其是刚刚被救醒的唐三藏，何曾见过此等血腥场面，当场就呕吐了起来。 “悟空，你看这狮驼岭如此恐怖，我们还是想办法绕开吧！” 不是唐三藏怂，实在是一路上见识到了太多的黑暗，实在是不愿意招惹此等天庭都不过问的大妖。 至于佛门的慈悲为怀，不知从何时开始，就从唐三藏的内心深处渐渐淡去。 以往的时候，他还能够自我安慰推脱。可是见到了太多灵山佛陀、菩萨的坐骑下界为妖，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的认知，唐三藏也不得不受影响。 佛门的佛陀、菩萨都不愿深究，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又能够如何？ 从大唐出发之初, 唐三藏是为了取得真经普渡众生。一路走到现在，无奈的发现越是靠近灵山脚下，就越是的黑暗，早就绝了他普渡众生的心思。 佛法无边, 真要是能够普渡众生，又为何连家门口的问题都不解决呢？ 到了这一步，唐三藏求取真经的目的：已经由渡众生变成了渡自己。 不管真经能否普渡众生，反正完成取经工作，都有他一份正果。这已经足够了，世道艰难先自己顾自己吧！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唐三藏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眉宇间那一丝阴霾，也变得模糊了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师父，这狮驼岭足有八百里之遥。若是以俺老孙的脚程，就算是绕路也花不了多少功夫，可是您受不了啊！ 崇山峻岭本来就不好走，按照我们的正常脚程，绕过狮驼岭怕是要增加数年功夫，取经大业耽搁不起的。” 孙悟空无奈的解释道。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心不介意顺水推舟的选择同意。遗憾的是此刻的孙悟空早就被磨尽了菱角，根本就不敢违逆佛门。 “大师兄，俺老猪觉得师父说得没错。狮驼岭三妖敢如此猖狂，应该不只是上头有人, 估计自身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真要是强行通过，到时候注定免不了一场大战，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俺老猪可是听说了，这群家伙可是吞噬过十万天兵天将，也不见天庭拿他们怎么样。 真要是将事情闹大了，恐怕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何必要在这里折腾呢？” 猪八戒当即拱火道。 虽然因为局势突变，道门不再要求他破坏取经行动。可阶级立场决定了猪八戒能给佛门添堵，那就必须要给佛门添堵。 唐三藏想要绕路，那就绕路好了，正好符合他拍马屁的人设。反正耽搁了取经进程，也和他没有关系。 至于取经功德的问题，上面早就给沟通好了。该有的那份功德，那是一丝也不会少的。 “呆子，休得胡说八道。道不可轻传，想要取得真经，不经历艰难困苦怎么可能呢？ 若是遇到困难就绕开，恐怕再过一百年，也到不了灵山圣地。你我寿元悠长，耽搁点儿时间也不打紧，可师父如何耽搁的起！” 孙悟空看似在厉声呵斥猪八戒，实在是暗自警告唐三藏取经大业耽搁不得。若是错过了时机，他的正果之位就没了。 看了看意见不一的三个徒弟，唐三藏无奈的摇了摇头。迟疑了片刻功夫后，强忍着不适说道： “那就继续上路吧！不过徒儿们，切记要提高警惕，勿让这些妖魔有机可趁。” 如果有大能在场，就会发现西方二圣下在唐三藏身上的封印越来越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随风消散。 能够破解两位圣人加持的封印，且不惊动两位圣人，其手段绝非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可惜，三界大能都忙着聆听混元大道，根本就无暇顾及这取经路上的细微变化。 而负责暗中看护唐三藏的佛陀，因为自身修为、眼界有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唐三藏身上的变化。 当然，这对眼下的时局来说，发生在唐三藏身上的变故，并不影响取经大业的顺利进行。至于未来的问题，那就只能等未来再说。 步入狮驼国，迎接唐僧师徒就是一股冲天而起的恶气，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三人脸色大变。 “攒攒簇簇妖魔怪，四门都是狼精灵，斑斓老虎为都管，白面雄彪做总兵，丫叉脚鹿传文引……野猪挑担干营生，先年原是天朝国，如今翻做孤狼城。” 眼前这赫然就是一座万妖之城。倍受打压的妖族，居然敢再次竖旗建城，还是在灵山脚下，这背后蕴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三人可不是没有见识的主，自巫妖量劫之后，妖族就从洪荒霸主跌落到人人喊打的境地。自此之后，妖族天庭在洪荒的所有建制，全部都被推倒。 为了扭转颓废之势，妖族也做出过努力。怎奈人族崛起的太快，两族很快就爆发了最惨烈的碰撞。 很不幸，在两族高层力量争斗中，妖族未来占据上风，中下层力量更是被仙秦打得一败涂地。 大战过后，整个陆地妖族都遭受了重创。尽管不缺乏顶尖战力，可妖族的颓废之势却一发不可收拾。 不等他们喘口气，天庭的人族仙神又开始落井下石，借助天庭的力量不断打击妖族势力。 以至于原本显赫一时的妖族国度，在短短万年之内便尽数烟消云散。时至今日，万妖国度更是成为洪荒禁忌。 天庭可以对妖族小势力不闻不问，但是对妖族国度从来都是斩尽杀绝。让原本就矛盾重重的妖族，陷入了四分五裂的状态。 现在除了有限的几个大族，还保持着足够的实力外，大部分妖族种族都慢慢衰落了下去。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这是人族针对妖族种族文明的阳谋，目的就是为了瓦解妖族的文化传承体系。 当妖族以内部细分种族划分阵营开始，牛逼哄哄的妖族就成为了过去式。毕竟，矛盾重重的妖族分裂容易，想要再次聚合难。 谷憂 看出问题的人很多，但这依旧不影响人族计划的成功。作为天地主角，人族可是天、地、人三道最钟爱的崽儿，滔天的气运令一众妖族大能不得不退避。 过去了这么多年，在人族大势的情况下，妖族自然扛不住，万妖国度也成为了过去式。 此刻，妖族国度在狮驼国再现，势必会成为新一轮人妖两族冲突的导火索。 按照正常的逻辑，有背景的狮驼岭三妖，应该是知道这些秘闻，定不会干这种自讨苦吃的蠢事。 可现在还是发生了，万妖国度还建立在灵山脚下，实在是不得不让三人多想。 佛门要和人族杠上？ 如果是在李牧证道混元之前，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面对圣人大教，人族也唯有退缩的份儿。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拥有洪荒最顶尖战力的人族，天地主角之位越发的稳定了起来，面对圣人大教也有说“不”的底气。 真要是双方闹翻了，以人族和道门之间的关系，双方联合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佛门想要对抗“三圣人+一混元”的联盟，那就只能拉女娲娘娘和平心娘娘入场，才能够形成新的平衡。 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期待巫妖两族联合，那还不如寄希望于人妖两族放弃仇恨。 最起码人妖两族之间，还有女娲娘娘可以居中调和矛盾，充当和事佬。巫妖两族之间可不存在这种“超级份量”的说客。 最初的失神之后，三人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发生的。就算是之前佛门对人族有想法，现在也该打消了。 没有任何意外，待冷静下来之后，该混日子的继续混日子，该摸鱼的还是继续摸鱼。 然后，就在孙悟空一次化斋过程中，唐三藏再次落入妖魔之手。杀出一条血路的猪八戒、沙悟净，再次喊出了经典口号： “大师兄，大事不好，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听到这句话，孙悟空狠狠的瞪了两個便宜师弟一眼。见过摸鱼混日子的，就没见过坦然的，就仿佛唐三藏被妖怪抓走，乃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不是叫你们看好师父的么？怎么又让师父被妖怪给抓走了？” 孙悟空当即追问道。 “猴哥，这可不能怪我们，实在是这些妖怪太过厉害，我和沙师弟双拳难敌万妖啊！ 实话告诉你，这次的妖怪可是非常厉害的，就算你当时在场，也不一定能够保住师父。 这些家伙在天庭之中还有人，我看去向玉帝告状也没有任何作用。又是跟着菩萨、佛祖混的，我们何必去得罪人呢？ 师父被抓走，那只能怪他命不好。反正都救不出来，干脆我们分了行李散伙算了，你回你的花果山，我回我的高老庄，沙师弟回流沙河。 反正这些妖怪和佛祖有亲，闹到哪里去，我们都是有礼的。不怕有人揪着不放，秋后算账！” 猪八戒理直气壮的说道。 这是真心话，趁机分了行李散伙，他确实不怕佛门清算。不过回的不是高老庄，而是人教老巢首阳山。 至于孙悟空和沙悟净，那就要看个人的缘法了。如果天帝愿意下力气去保，沙悟净多半也能够脱身。 这一点看沙僧的表情就知道，头点个不停，以实际行动表明他是赞成猪八戒的提议。 意识到有坑的孙悟空，当即揪住猪八戒的大耳朵训斥道：“呆子，切勿在这里胡言乱语！ 师父落入妖魔之手，你不思想办法救援，居然闹着分行李，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猴哥，轻点儿！” “俺老猪，只是实话实话。这漫山遍野都是妖魔鬼怪，一人一口师父也尸骨无存，岂有幸存之理？” …… “停，停，停，算俺老猪什么都没说。你快去找人救师父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猪八戒认怂的说道。 从眉宇间的那丝一闪而逝的狡黠，可以看出来他这是故意的。 明知道不可能成功，还要在这里拱火。究竟是为了给佛门添堵，还是为了演给自家师门长辈看，又或者两者皆有之，那就很难说了。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管在什么地方，猪八戒都能够混得很好。 狠狠的瞪了猪八戒一眼，孙悟空没好气的问道：“呆子，你担任过天蓬元帅，对漫天神佛比俺老孙熟悉。要对付狮驼岭这些妖魔，该请哪路神佛出手？” 显然，明知道狮驼岭三妖牵扯甚广，孙悟空也不愿意独自承担责任，索性拉猪八戒下水。 “猴哥，这话你可问错人了。这三个妖魔出道之时，俺老猪就被贬入轮回，如何知道他们的关系背景？ 若是找错了人，请到了妖魔的亲戚朋友，恐怕最后就算是能够救得师父，那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法还无数枉死之人一个公道。 我看你还是去天庭打听打听，看看哪路神仙嫉恶如仇，最喜欢斩妖除魔，背后的靠山又足够大，不惧三妖背后之人。” 猪八戒若有所思的说道。 送上门削弱佛门力量的机会，不用白不用。甭管三妖来头有多大，此刻陷入西游劫中，被清算也就清算了。 至于暗箱操作安排劫数之事，注定是见不得光的。甭管是佛祖，还是菩萨，都不可能承认三妖作孽同他们有关系。 犹豫了片刻功夫后，孙悟空略显迟疑的点了点头。不敢和佛门对着干，但有机会名正言顺的坑佛门，他还是很乐意去做的。何况还是替死有余辜的三妖挖坑，那就更没压力了。 只要咬死不知道三妖和佛祖、菩萨有关系，那就不算是得罪人。那怕是为了面子，佛门也不可能替三妖出头。 当然，前提是有仙神敢冒着得罪佛门的风险，对三妖进行清算。 …… 第一百二十五章、天庭中的博弈 听道归听道，天庭还是要正常运转的。何况有资格前往听道的仙神也就有数几位，混元大道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从来都和普通修士没有关系。 不是李牧小气，实在是混元大道的门槛本身就足够高。若是修为不到大罗，听不懂也就罢了，大概率还会被带到阴沟里。 无缘聆听混元大道, 不等于大家就不向往了。刚刚步入天庭，孙悟空就听到一众仙神在议论。 好奇心大做的孙悟空，一把抓住路过的赤脚大仙询问道：“敢问大仙，这混元大道为何物？” 作为一只有见识的猴，孙悟空自然知道什么是混元大道。可为了隐藏自身，孙悟空还是选择了装“小白”。 毕竟, 作为一只野生的猴，小心谨慎了一点儿, 还可以说是生来如此。但知识渊博、通晓洪荒秘闻, 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在方寸山学到的知识中，可没有涉及到混元之谜。作为一只谨慎的猴，孙悟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猴子热切的目光，赤脚大仙知道要是不放点儿干货，今天是脱不了身。只是考虑到孙悟空的特殊身份，他又头疼了起来。 天知道，让猴子知道混元大道后会造成什么影响，万一坏了佛门的算计，他这小身子板儿可兜不住。 迟疑了片刻功夫后，灵机一动的赤脚大仙打哈哈说道：“大圣，这话你可就问错人了。 别看现在大家都在讨论混元大道，真正知道混元大道为何物的却没有几个。本仙只是天界一介散人，如何能够知道此等秘闻？ 若是大圣真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最好还是去那些传承深厚、见识广博的仙友。” 看得出来赤脚大仙还是很厚道的, 没有为了逃避麻烦, 就随便祸水东引坑害同僚。 论起“传承深厚、见识广博”, 那必须是几方大势力门下。都是有后台的主, 就算是闯了祸，得罪了佛门也无妨。 得到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孙悟空直接翻了翻白眼。看了一脸期许的赤脚大仙，他无奈的点了点头。 涉及到佛门，这个问题，确实有些为难人。大家的关系还过得去，孙悟空也不想坑害老朋友。 一把推开赤脚大仙说道：“你这老头，也忒不老实了。行了，不说就不说，俺老孙还不信打听不出来。 你且等着，待俺老孙去拜会老君，定能够将混元大道之谜给打听出来。” 显然，这话是孙悟空故意说出来，给幕后窥视之人听的。 哪怕是贵为三界政府，天庭之中敢得罪佛门的人也不多。作为太上圣人化身的太上老君，无疑是其中之一。 至于能不能从太上老君那边打听到混元大道的消息，其实并不重要。甭管暗中监视他的人多厉害，都不可能窥视到都率天宫，更不可能向老君求证。 坦率的说，如果有可能的话, 孙悟空现在更想跑去太华山听道, 而不是在取经路上折腾。 可惜他出生的时间太晚，看似在三界之中威名赫赫，其真实修为却非常有限，无缘蹭这场大机缘。 见孙悟空不在打自己的主意，赤脚大仙暗自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四下无人，忍不住提醒道：“大圣，你不护送唐三藏西行，跑到天庭来干什么？” “糟糕，光听你们谈论混元大道之事，俺老孙险些误了大事。不和你们在这里废话了，俺老孙还要去见玉帝，请他发兵斩妖除魔，救出师父。” 孙悟空一惊一乍道。 说完，孙悟空没有丝毫犹豫，直奔凌霄宝殿而去。就好像真的是因为听众人讨论混元大道入迷，忽略了救唐三藏之事。 真假其实不重要，关键在于态度。经过多次试探，孙悟空也大致摸清楚了佛门的底线。摸鱼可以，但是必须要在规则范围之内进行。 就比如说现在，作为一只懂规矩的猴，孙悟空自然是老老实实的通报。至于强闯凌霄宝殿，那是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 按规矩走流程，会不会因此错过救援唐三藏的最佳时机，这个问题从来都不在孙悟空的考虑范围之内。 当然，也不在漫天神佛的考虑范围之内。神话时代那是出了名的慢节奏，一次闭关都是数以万年计，仙神们的时间概念早就已经模糊。 这种提前安排好的劫难，无论是快一点渡过，还是慢一点解决，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顶多就是让唐三藏多在妖怪洞府中待几天，就当是西游旅途中的放假，大人物们是感受不到其中苦楚的。 “宣孙悟空进见！” 随着传令仙官的声音响起，孙悟空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了凌霄宝殿上。再次踏足这里，又是一番新的感受。 看了一眼高坐的玉帝，孙悟空眉头暗自一皱。若非气息相同，他都要怀疑眼前的天帝被人调了包。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但直觉告诉孙悟空，大人物的事情还是少掺合的好。好奇心过甚，那是会丢了猴命的。 “见过玉帝，俺老孙在这里有礼了！” 说话间，孙悟空还模仿着行了一礼。只不过做出来的拱手礼，怎么看都让人感到滑稽。 “你这猢狲，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朕的天庭，又所谓何事啊？” 玉帝笑呵呵的说道。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不错。就好像有什么喜事即将发生，至于具体是什么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玉帝，俺老孙过来是为了无数枉死之魂，向你讨还公道的！ 那狮驼岭三妖无恶不作，以骷髅为岭，以骸骨为林。人头发翙成毡片，人皮肉烂作泥尘。 尸山血海，屠戮无数，又占据狮驼岭立下万妖国度，端是罪大恶极。 可此等罪孽深重之恶魔，天庭不仅没有及时发现派兵缉拿，就连下界神灵奏报，都不层见天庭做出理会，这是何道理？” 三界政府也不是白当的，在占据正统地位的同时，也必须要履行维护三界稳定的职责。 像狮驼岭三妖这种罪大恶极之辈，就属于天庭的严厉打击对象。尤其是孙悟空提到建立万妖国度之后，更是上升到了政治层次。 打压妖族文明发展壮大，分化妖族内部的各种族，乃是人族的核心战略之一，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一旦涉及到这個问题，人族仙神的立场都只有一个字——杀！ 在这个问题上，玉帝和人族仙神的立场是一致的。谁让现在的天庭，乃是在妖族天庭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呢？ 任何一名帝王，对前朝余孽都不会心慈手软。尤其是在域外魔神入侵的关头，玉帝更加不能让妖族统一起来。那怕仅仅只是一种迹象，那也是无法接受的。 毕竟，巫妖量劫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谁也不能保证帝俊、太一是否已经转劫归来。 谷皞 为了不给竞争对手机会，玉帝不得不防微杜渐。故，长期以来在打压妖族的问题上，玉帝都在暗地里推手鼓动人族仙神去干。 当然，狮驼岭三妖建立的万妖国度只是在小打小闹，经营出来的那点儿家底，根本就不具备一统妖族的可能。 只是经过孙悟空这么一拱火，大殿之中的人族仙神突然觉得这帮小角色也留不得，免得让妖族中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见到这一幕，佛门一系的仙神暗自叫苦。李靖几度想要开口，最后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本来只是佛门设下的劫难，可经过孙悟空这么一搅和，就变成了人妖两族之间的纷争。 在这种背景之下，搞得李靖非常尴尬。一方面他是佛门扶持起来的，但另一方面他也是人族出身。 站在佛门的立场上，肯定要保住三妖为好。可出面替狮驼岭三妖辩护解释，又站在了人族利益的对立面。 为了利益，背叛自己的种族，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可仅仅只是为了救狮驼岭三妖，李靖觉得并不足以让自己这么干。 现在可是人族的时代，哪怕强如佛道，门下的弟子也多是人族出身。天庭那就更不用说了，人族仙神随处可见。 尽管这些人加入了各自的小团体，依旧不影响大家在打压妖族上的立场统一。 作为既得利益者，所有人族仙神都不想看到妖族死灰复燃，包括李靖自己也不能例外。 “哦，居然有此等骇人听闻之事。司法天神，查一下是谁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扣押下界神灵上奏文书。 李天王，朕似乎记得你曾率军征讨过狮驼国，为何现在还有这么多妖魔为祸人间？” 玉帝故作惊讶的说道。 作为天帝，他自然知道狮驼岭三妖能够逍遥到现在的原因。佛门的安排是一方面，人族仙神的故意放纵也是原因。 毕竟，“人妖混血儿”乃是一个“人妖厌弃”特殊的群体。不仅不被人族承认，在很多人族仙神看来这还是人族最大的耻辱，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抹去。 没有出手，那是因为没人想承担因果业力。看到有人出手帮忙清理麻烦，大家也乐得轻松。 现在狮驼岭三妖将脏活干得差不多了，也就丧失了自己的价值。趁机将他们抹去，顺便还能够捞一笔功德，实在是一举两得。 被玉帝点了名，李靖的神色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终于还是到了掀旧账的时候，上一次围剿不力的事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没有想到还是摆在了台面上。 好在他也是早有准备的主，当即回答道：“陛下，此三妖乃是上一次围剿狮驼岭中的漏网之鱼，臣也一直在缉拿他们，只是没有想到他们敢重返狮驼岭！” 办事不利，总比违抗玉旨，没有去办事的好。 左右也就一说辞，甭管玉帝信不信，只要理由说得过去就行了。毕竟，他还是佛门在天庭的代言人，顶多也就被边缘化。 “哼！” 玉帝厉声训斥道。 “就是因为你一句不知道，就让无数人间生灵惨遭毒手，造下无边恶孽！” …… “陛下，赎罪！” “肯请陛下再给微臣一次机会，让臣率军下界，缉拿妖魔戴罪立功！” 李靖毫不犹豫的拦下罪名，上前请罪道。 辩解没有意义，出了事情，总得要有人出来背锅。毫无疑问，这口黑锅不能扣在玉帝头上，那就只能由他李靖出来扛着。 至于戴罪立功之事，那也就口头上说说。如果玉帝和诸仙神有意卖佛门的面子，放过三妖一马，那么多半会顺水推舟给应下；反之天庭要对三妖斩尽杀绝，这功德自然没有他的份儿。 “李天王，你还是省省吧！作为我天庭的常败将军，尔还是回家抱孩子吧，省得又出去丢人现眼！” 嘲讽的声音响起，直接让李靖火冒三丈。真以为他想要打败仗，还不是天庭的精锐都不在他手中，每次出征分到的兵马都是天庭天兵天将的下限。 手中的兵马不给力，任他一身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加上其它多方面因素的影响，李靖每次出征都是败多胜少。 “武曲星君，陛下都没有说什么？你这是何意，可曾将陛下放在眼里？” 李靖厉声质问道。 自从上一任佛门扶持的武曲星君，在搞事情失败上了斩仙台后，武曲星君的神位就落到了武道一脉手中。 眼下人族众仙神，有意拿狮驼岭三妖立威，作为勾陈大帝的徒孙，武曲星君自然要站出来。 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挑拨离间，如果在往常的时候玉帝肯定要多想想，武曲星君背后的勾陈大帝是不是想要搞什么阴谋。 只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本尊从混沌之中传讯：让他在不损害自己核心利益的前提下，配合勾陈大帝行事。 “够了！” “朕的凌霄宝殿，不是伱们吵架的地方。狮驼岭三妖罪孽深重，不杀不足以震慑人心，不杀不足以彰显天庭法度，不杀不足以慰天心。 武曲星君、托塔天王听令，命你二人率令本部兵马下界伏妖。如有反抗一律格杀勿论！” 将两个人一起丢下去降妖，看似是一个两不得罪的折中选择，实则却是更偏向于武曲星君。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实力。同样是天兵天将，其中的战斗力差距也是天差地别。 李靖麾下的兵马，都是下界军魂经过洗仙池洗礼之后，就被编制入的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天兵，都是仙道未成的主，单兵战斗力甚至不及一些小妖。 就算是组成了军阵，战斗力也强不到哪里去。随便一个金仙妖王，都可以在里面来去自如。若非战斗力拉垮的厉害，也不至于被人一口吞下十万天兵。 而武曲星君麾下的天兵天将，则是武道一脉在下界培养的飞升的修士，加以训练之后组成的军队，修为最差也是天仙起步，其中还不乏金仙层次的天将。 遇上这样的精锐之师，大罗金仙都得绕道走。当数量多到一定程度，组成军阵甚至能够猎杀准圣。 看似一起出兵围剿妖魔，但洪荒是看实力说话的地方。谁的拳头大，谁就更有话语权。 毫无疑问，这样的人事任命，玉帝这是准备对狮驼岭三妖斩尽杀绝。除非佛门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插手，否则三妖绝无生路。 第一百二十六章、双倍的耻辱 云霄之上一众天兵天将直奔狮驼岭而去，漫天的簇旗耀耀生辉，端是威风凛凛。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支卖相十足的降妖伏魔大军，从中间开始一分为二。 打量着这支泾渭分明的天兵天将，孙悟空暗自摇了摇头，看向李靖父子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同为天庭大将, 麾下的军队战斗力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何况有差距的不光是麾下军队，就连统兵大将自身的修为差距，也非常的悬殊，那就更让人鄙视了。 又被人给误会了，偏偏还没法解释。脸皮厚的李靖还无所谓, 一旁的哪吒却受不了。几次想要开口，最后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如果可能的话，他们也不想让自己统帅的部队，成为天庭大军实力的下限。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们不受待见呢？ 别看在朝会上，李家父子很活跃。可在天庭之中，他们的地位真心不高。各种脏活、累活，最后都是他们的。 明面上他们是佛门在天庭的代言人，按理说应该是位高权重，怎奈佛门一系仙神早就被打压的支离破碎。 坦率的说，哪咤并不想和李靖混的。对这个便宜父亲，怨恨多过父子之情。 怎奈封神杀劫时期被太乙真人坑得太惨，同阐教也起了间隙。自带天赋神通的莲花化身看似牛逼哄哄，但成也如斯, 败也如斯。 受莲花化身本源不足的影响，以至于哪咤的修炼速度如同乌龟一般缓慢。昔日的一众手下败将，现在都慢慢的超过了他。 恰好佛门手中有解决问题的宝物，为了解决自身本源不足的问题，哪咤不得不先跟着佛门混。 当然，这只是一场交易，并不代表着他就要叛教了。就算是哪咤愿意，李靖也不会答应。 李家在佛门落下的筹码已经够多，再往里面填，那就全部进去了。万一未来某一天局势发生变化，连一丝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幸好天庭的祥云飞行速度足够快，众人很快就来到了狮驼岭上方。不待丝毫犹豫的，孙悟空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叫阵。 “李天王，接下来由我武部布置天罗地网大阵，困住这一众妖魔，尔等负责入内围剿如何？” 听了武曲星君的提议，李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这样的部署，不光是对他不信任，还摆明了要拿他的部下当炮灰。 这也是为何李靖麾下的天兵天将战斗力提升不上去的原因之一。 本身修为就差，刚刚修炼出来点儿成果，就被送出去当炮灰。封神榜能够复活这些天兵天将不假，但修为一刀归零也是真的。 这还是因为低阶神灵复活代价不大，才拥有的待遇。若是搁在高阶神灵身上，还牵扯到天庭政治斗争, 能不能历劫归来都要看争斗的结果。 上任紫薇大帝伯邑考、上任勾陈大帝雷阵子, 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因为天庭内部斗争的缘故，彻底断绝了复活的希望。 故, 每次大战李靖都跑得很快。哪怕是向来好强的哪吒，也没有了拼命三郎的精神。 “星君，狮驼岭三妖实力高强，光我的部下恐怕不是对手。若是搞得损失惨重，我们回去也不好交差啊！” 李靖硬着头皮说道。 原本他还准备暗中放水，找机会让狮驼岭三妖离开的。现在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勾陈帝宫的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万一操作失误，将自己陷了进去，那就悲剧了。 “天王，请放心。大战爆发之后，我自会带兵参战的。在此布下大阵，只是为了避免妖魔逃窜。 毕竟，此三妖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慰天心！” 武曲星君义正言辞的说道。 抛开人妖两族的立场不提，光斩杀三妖能够获得的人道功德，都足以令他痛下杀手。 就在两人对话的同时，下方已经战作一团。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三人对战狮驼岭三妖，场面那是搁在的精彩。 或许是见援兵来了，原本还和白象、大鹏战得半斤八两的猪八戒、沙悟净，瞬间就以极其搞笑的方式落败，气得孙悟空是哇哇直叫。 明明有实力的，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行为之恶劣，实在是令人发指。 生气也没有用，作为专业摸鱼王者，猪八戒和沙悟净奉行的是能不卖力就不卖力。 真要是没有实力，猪八戒如何能够成为北极四圣之首？沙悟净，又凭什么充当卷帘大将？ 被迫以一敌三，孙悟空瞬间感受到了压力。幸好此刻一众天兵天将也抵达了战场，天罗地网大阵直接将八百里狮驼岭覆盖在了其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战斗中的三妖脸色大变。天兵天将他们见得多了，可这种天庭精锐却是不多见。 “大哥、三弟，情况有些不妙啊，这些天兵中似乎有一部分来自勾陈帝宫！” 白象妖王的话刚说完，反应过来的青狮、大鹏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自从李牧继任勾陈大帝开始，“勾陈帝宫”就成为了妖族的一大禁忌。时至今日，这种影响不仅没有散去，反而进一步加强。 这无上的威名，都是勾陈帝宫门下天兵天将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一度压得三界妖魔沉寂。 只要是勾陈帝宫出了兵，那就是不死不休。不管多么厉害的妖魔鬼怪，最后都难逃覆灭的命运。 三妖可不是没有见识的主，常年跟在佛门大佬身边，非常清楚勾陈帝宫的厉害。 原本以为他们屠戮“禁忌种族”，同时替人妖两族清理麻烦，不会引起勾陈帝宫注意的，没有想到麻烦还是上门了。 唯一令他们安心的是这次乃是出公差，即便是惹出了麻烦，那也是为了佛门大业，后面的人会出手保下他们。 这一点，在此前的劫难之中，早就体现了出来。凡是有后台的妖魔，甭管犯下多少罪孽，最后都被幕后老大带了回去。 “二哥，无需道心。眼前这群天兵天将有强有弱，还有我们的老熟人在，想来也不会出现大问题。 若是势头不对，大不了扔下狮驼岭逃命。以吾等三兄弟的实力，那是三界大可去得！” 背景最深厚的大鹏妖王，当即叫嚣道。 青狮、白象只当是他年少轻狂，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说话间，大鹏妖王的手心已经开始颤抖。 背景越大，知道的讯息越多，就越知道敬畏。金翅大鹏的后台虽然硬，怎奈背后之人却在勾陈大帝手中吃过大亏。 最起码他就不只一次听自家兄长叫嚣着要再打回来，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干。往日里没干，现在就更加没机会了。 不过金翅大鹏敬畏的是李牧，而不是他的这帮徒子徒孙。作为祖凤的后裔，金翅大鹏自有其傲气。 面对冲上来的天将，金翅大鹏淡然一笑，当即拿出阴阳二气瓶，对准近前的天将罩去，顷刻间便收入瓶中，吓得众天将连忙躲避。 一旁的青狮、白象也毫不逊色，纷纷拿出看家本领。尤其是青狮精的吞噬神通，居然一口吞下了数万天兵，若非李靖父子躲得足够快，也要成为他的腹中之物。 三妖大放异彩，不仅激怒了孙悟空，也激怒了领兵的武曲星君。尽管损失的都是他丢出来的炮灰，可若是伤亡太过惨重，他的面子也没地方放。 不是谁的脸皮都那么厚，可以无视失败。即便是屡战屡败的李靖，同样也不想如此。要不然他也不会每次战败过后，都抓妖凑数充业绩。 只见武曲星君一声怒吼道：“阵起！” 分布在狮驼岭外围的一众天兵天将一跃而起，手中法器化作漫天罗网，冲着群妖笼罩过去。 见群妖入瓮，金翅大鹏怒骂道：“好胆！” 说话间，已然将阴阳二气瓶对准武曲星君，一股庞大的吸力喷涌而出。只是这次不一样，无往不利的吸力遇到了克星。 只见武曲星君拿出一五彩羽扇，对着阴阳二气瓶一刷，瞬间爆发出五彩光芒，顷刻间宝瓶便易了主。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金翅大鹏直接爆走。对面的五彩羽扇实在是太熟悉了，上面的羽毛皆出自他最崇拜的兄长——孔宣。 都是傲气惹得祸，孔宣上次佛道大战中激怒了李牧，不仅身受重伤，还惨遭拔毛的待遇。 洪荒第一只孔雀的羽毛，自然不是凡俗之物，尤其是孔宣还熔炼先天五行本源于其中，创造出了赫赫威名的——五色神光，号称无物不刷。 可惜神通终究有极限，遇到李牧那個变态，直接被破了神通，顺带拔了毛。 眼下这柄五彩羽扇就是孔宣羽毛所炼制，附带五色神光的神通，威力自然比不上原版，但经过李牧加持禁制，对付普通修士还是不在话下。 猝不及防的金翅大鹏，很自然的吃了大亏。丢失了宝瓶不说，还让“耻辱”重演，可以说是耻辱加倍。 愤怒也没有用，得到军阵加持的武曲星君，一身修为已然不下大罗金仙，又岂是太乙之境的金翅大鹏能够挑战的。 刚冲上去的金翅大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武曲星君一巴掌拍到地上，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理智再次上线，金翅大鹏只剩下无尽的懊恼。看到五彩羽扇他就该跑路的，以他冠绝三界的速度，即便是真的大罗金仙也不一定能够追得上。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昔日他兄长在李牧手中丢了五行本源，因为自身本源不全，以至于这么多年修为难以更进一步。现在他也步了后尘，伴生的阴阳二气丢失，往后的道路势必更加难走。 “武曲星君，你且先行等着，此仇吾日后定会与你清算！” 满腔怒火的金翅大鹏疯狂叫嚣道。 显然，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这次失败只会丢掉宝物。毕竟，上一次佛道大战，他兄长孔宣就被佛门捞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次也算是替佛门出公差，尽管没有收到明令，但暗示还是有的。只要佛门不想让他兄长离心离德，这个时候就必须要捞他一把。 “你没有机会了！金翅大鹏，你作恶多端、罪孽深重，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玉帝已经下旨，将尔等尽数诛杀，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们！” 武曲星君冷笑着回应道。 听道这个答案，不光是众妖魔大惊，就连孙悟空都被吓了一跳。玉帝什么时候下了这道旨，他怎么不知道？ 仔细想想之后，孙悟空突然发现貌似这么理解也没错。玉帝的原旨是：如有反抗一律格杀勿论。现在狮驼岭众妖魔抵抗了，那么全部诛杀也没毛病。 既然有天帝的旨意，那么诛杀狮驼岭三妖就完全合法，一瞬间孙悟空的棍子挥舞得越发凌厉了起来。 就连一直摸鱼的猪八戒、沙悟净，突然间也战力暴涨了起来，打得白象妖王四处逃窜。 看得出来，在坑佛门的问题上，大家的立场还是非常一致的。 至于和佛门关系密切的李家父子，此刻除了在战斗中划水外，什么也干不了。就连开口求情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毫无疑问，这又是天庭政治。死道友不死贫道，李靖父子可没有兴趣为了佛门利益，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搭进去。 公然违抗天帝旨意，那就是将后背露出给敌人，等着人家来捅刀子。哪怕是被过度解读的旨意，那也是天帝的意志。 眼瞅着大战出现一边倒，隐于幕后的普贤、文珠两位菩萨急忙喊道：“住手！” 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更愿意去太华山听道，而不是来狮驼岭凑热闹。 可是没有办法，这一次劫难乃是他们搞出来的，自然要负责善后工作。 两人卡在大罗金仙之境已经多年，就差一个契机突破，西游功德无疑是最好的跳板。 眼瞅着大功告成，他们可不想被人摘了桃子。若是让自家坐骑被天庭击杀，那就变成了假戏真做。不仅他们的面子过不去，就连设下劫难的功德也没他们的份。 可惜两人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分量，除了孙悟空在战斗中略显迟疑外，剩下的几位都是可劲儿的往三妖身上招呼。 天庭和佛门乃是两套体系，以佛门在天庭那点儿影响力，根本就奈何不了众天将。 真要是事情闹大了，大不了一起叫家长。都是有后台的主，谁怕谁啊？ 见两位菩萨脸色阴沉的可怕，一旁的李靖充当和事佬说道：“武曲星君，两位菩萨远道而来，要不先让众将士停手吧？” 或许是听道什么好笑的消息，武曲星君回头冲两人大笑道：“哈哈哈……两位菩萨稍待片刻，待我完成天帝旨意之后，再与两位叙旧。” 得到这个最不想要的答案，文殊和普贤两位菩萨脸色阴沉的可怕。完成旨意再叙旧，那还叙个毛的旧。他们急匆匆的跑过来，还不是收到消息天庭要对狮驼岭三妖下死手。 “武曲星君，吾等二人也是为降妖而来。不如先撤去天罗地网大阵，让我二人出手降妖伏魔如何？” 普贤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他不想强势，实在是安排劫难这种事情，都是内幕交易出来的结果，万万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若是传了出去，让人知道狮驼岭三妖是他们刻意放纵的结果，佛门的名声就要臭大街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诡异的唐三藏 “抱歉了两位菩萨，非本星君不给两位面子，实在是君命在身，本星君也无能为力。” 武曲星君冷漠的回答道。 佛门的面子虽然大，但那也要看什么事。狮驼岭三妖只是小卒子，可所做之事却犯下了忌讳。 不管是天帝，还是人族众仙神, 都有意拿他们三个不知死活的狂徒立威，佛门的面子自然就不好使了。 隐约之间，武曲星君甚至有些期待两位菩萨能够强行出手，打破罗网大阵。 毕竟，拿下三个妖王立威，又怎么比得上两位威名赫赫的菩萨呢？ 可惜普贤和文殊都不傻，非常清楚什么事情能做, 什么事情不能做。 从武曲星君的强硬立场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真要是敢强行出手救走三位妖王, 人家就敢给他们扣上一个“勾结妖魔，图谋不轨，意图颠覆天庭统治”的罪名。 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只要有一个借口，道门非常乐意让事情“实锤”。最起码截阐两教，都恨不得将他们两个碎尸万段。 狠狠的瞪了武曲星君一眼，普贤冷漠的说道：“星君，这是一点也不给我佛门面子么？” 没有法子，直接对天庭的人出手，他们没有胆子。可是放任不管，又有损自己的颜面，以及佛门的利益。 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顶多被人嘲笑几句, 非议办事不利, 关键在于下方还有孔雀大明王的弟弟。 别看孔宣上次被李牧收拾的很惨，可终归还是佛门的主要战力，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此刻普贤和文殊已经开始后悔了。要早知道事情会演变到现在这副局面，他们宁愿不要这份功德，也不来凑这個热闹。 “菩萨说笑了，佛门的面子谁敢不给。只不过此三妖触犯天条，其罪当诛，天帝已经下旨格杀勿论，两位还是不要为难本星君了。” 武曲星君淡定的回答道。 在洪荒世界，仅仅只是放狠话没有任何意义。佛门的虎皮确实吓人，可天庭同样也不差。 尤其是在域外魔神入侵的关头，作为三界政府的天庭，权柄还会进一步得到加强。这洪荒诸多大能在紫霄宫达成的共识，轻易推翻不得。 作为一名实权星君，还是掌管武部这种核心部门的星神，武曲星君的地位并不比两位菩萨差。 终归还是修炼时间太短，实力上存在着一定差距，那怕决定硬顶回去，武曲星君也不想激怒眼前这两位佛门菩萨。 “菩萨救命啊！” “菩萨救命啊！” …… 三妖的求救声，让本就陷入犹豫的普贤和文殊越发的心乱了起来。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终归还是放下了出手的念头。 不管怎么说，狮驼岭三妖都是触犯了忌讳，才被天庭抓到了把柄。事情闹得越大, 佛门就会越丢脸。 无礼搅三分不是不行，可其中的风险非常大，搞不好会将自己给搭进去。 普贤和文殊都是见过大场面的，最擅长的就是明哲保身，自然不会为三妖冒这个险。 没有外力介入，负隅顽抗的三妖很快就领了盒饭。不理会苦瓜脸的李靖，武曲星君冲孙悟空说道： “大圣，此间事了。吾等还要回天庭交旨，你自去救唐三藏吧！日后若遇到此等穷凶极恶之妖魔，大可来天庭求助。” 显然，这话不光是说给孙悟空听的，更是说给佛门中人听的。尽管武曲星君代表不了整个天庭，可对佛门来说这依旧不是什么好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天庭介入就等于风险不可控。这次的事情，实际上已经给佛门留了面子，仅仅只是诛杀狮驼岭众妖魔，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若是后面再出现类似的事情，还能不能这样体面收场，那就很难说了。 …… 太华山，正在听道的孔宣突然心神一震，掐指一算瞬间脸色大变。 刚准备起身离去，随即又坐了下来。显然，这位饱受社会毒打的孔雀大明王，已经变得理智起来。 前因后果一清二楚，本身就是自家弟弟理亏，天庭只是遵循天条办事。若是因此跑到天庭闹事，除了自取其辱，没有任何意义。 至于报仇啥的，除非他能够证道混元，否则就是一个梦。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后，孔宣再次投入修炼之中。 这一幕落入李牧眼中，直接让他对孔宣另眼相看。可惜立场不一样，双方注定是敌人，要不然他还会扶持一二。 在这方面，李牧和洪荒六圣是不一样的。诸圣想要保住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这才给有望证道混元的修士下绊子。 而李牧则与之相反，如果可能的话，他宁愿混元修士满天飞。浅水之中养不出蛟龙，强者越多、世界越繁荣，超脱的概率也就越大。 当然，也不能说诸圣的做法完全没有可取之处。相比圣人而言，混元修士无疑要自由的多，自由也意味着不受约束。 一群不受约束的混元修士，若是折腾起来，破坏力可是相当的惊人。万一将世界折腾残了，混元修士拍拍屁股走人，最后还是要他们收拾残局。 只要洪荒世界不毁灭，就不会触发盘古大神设下的诅咒。混元修士的顾忌，可比诸圣小得多。 人都是自私的，李牧乐意看到混元修士满天飞是一回事，但前提条件是不能是敌人。 若是站在了对立面，他不背后捅刀子都是道德高尚，更不用说指望他出力扶持了。 讲道依旧在继续，发生在西游路上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听道热情。 对在场的诸多大能而言，大道才是根本，其余的都是旁枝末节，没有什么不可舍弃的。 这可苦了洪荒六圣，同为混元之境，但因为走了捷径的缘故，论起对混元之境的领悟，他们根本就赶不上李牧。 听的内容越多，就发现自己缺下的课越多。想要弥补其中的不足，光靠一场听道明显是解决不了的。 尤其是三清圣人，本来以他们的根基底蕴，证道混元乃是大概率事件。可因为一时的急躁，还是踏上了圣人大道。 能够成为至高无上的圣人，在李牧证道混元前，他们自然是不会后悔。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因为同洪荒捆绑的太过紧密，受到了重重束缚，以至于证道成圣之后，他们的修炼速度就成了乌龟，直接被拉到和接引、准提同一档次。 谷节 看洪荒六圣的实力就知道，基本上都处于同一层次，没有太大的差距。 即便是三清更强势，那也是因为前期积累的底蕴更厚实，加上手握至宝的战力加成。 修为越往上，实力的差距就越大。到了圣人层次，若是能够拉开一个境界的差距，那就几乎是碾压的局面。 想要迅速提升实力，除了争夺功德气运外，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洪荒世界晋升。 只要世界能够成长，作为最大的既得利益者，诸圣的实力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可世界晋升，又岂是那么容易的？相比分享世界成长的红利，明显是自己修炼更加靠谱。 遗憾的是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当三清意识到了这一点，一切都已经晚了。自己选的路，含泪也要走下去。 迎接着诸圣羡慕嫉妒的眼光，李牧表示自己非常淡定。圈内的羡慕圈外的，岂不知圈外的也在羡慕圈内的。 看似自己修炼更加容易，实际上那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光证道混元这一关，就卡死了无数人。 再往后的修炼，那更是难上加难。九成九的混元修士，最后都会止步不前。 非是大家缺乏毅力、才情，实在是混元道路上坑太多，又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全靠自己去独立摸索。 大部分混元修士都是迷迷糊糊的掉在了坑里，不知道该如何爬起来。 在茫茫混沌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混元修士在嫉妒洪荒六圣的躺赢人生。 尽管世界晋升非常难，但洪荒世界不一样，那可是混沌第一魔神盘古开辟的。在开辟过程中，更是祭献了三千混沌魔神，将洪荒世界的底蕴堆到了极限。 凭借这些家底，只要好好经营下去，洪荒世界大概率能够成为混沌之中最强的世界。 光世界成长带来的反馈之力，都能够令诸圣向前迈上几个台阶，远不是普通混元修士能够达到的。 没有敝扫自珍，李牧将自己的体悟全部讲了出来，至于众人能不能听懂，又能够领悟多少，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事实上，想要证道混元，仅仅只是一些经验分享还是远远不够。混元唯一，每个人的混元大道都不尽相同，注定是模仿不来的。 大部分人能够收获的，仅仅只是李牧关于法则的领悟。遗憾的是这又是一个巨坑，还是掉进去爬不起来的那种。 李牧讲得越清楚，就意味着他在这条道路上走得越远，没准哪天就占据了这条混元大道。对后来者而言，无疑又是一场惨剧。 所以很多听道的大能内心深处都很矛盾，一方面想要李牧多讲点儿，以便从中领悟更多的法则奥义；一方面又不希望李牧涉猎太广、太深，成为他们求道路上的绊脚石。 类似的心里，李牧也曾有过。否则，他也不至于不断开辟新的大道。本质上，还是怕的前路受阻，提前给自己准备了退路。 然而开辟大道这种事，却不是谁都能够干的。李牧能够搞出来，除了前面世界的积累，更多的还是源于腹中玉碟的功劳。 何况开辟大道不仅仅只是开辟出来，更关键的还在于能不能获得天地的承认。在这方面，李牧可是有得天独厚的资本。 虽然不是圣人，但借助玉碟和天道之间的联系，李牧还是能够干很多事。 …… 蝴蝶效应是强大的，狮驼岭三妖的覆灭，对西游路上的妖魔带来的震慑无疑是巨大的。 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们，引以为傲的背景，并不一定能够让他们全身而退。 即便是这次出来设下劫难考验取经人，乃是奉命出公差，搞出事情来还是有可能丢掉小命的。 以至于后面的妖王，一个个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恐不小心犯了忌讳，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狮驼岭三妖那是玩得嗨过了头，触犯了人族和天帝的禁忌，才会因为孙悟空一拱火就招来杀身之祸。 其它的妖魔，恶行根本就没法同他们比。仅仅只是占山为王，或者是弄死百八十号人，天庭诸神还没有那么闲。 毕竟，洪荒是一个讲究因果的地方。非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得罪他们的后台。 心神受到震撼，动起来难免就有些畏首畏尾。以至于后面的劫难，就如同走马观花一般，象征式的打上几架就通了关。 某些妖魔为了早日完成任务，甚至提前将自己的跟脚宣传了出来，等着孙悟空去找自家老大过来。 一路走走停停，取经四人组倒也惬意。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唐三藏的暴力倾向越发明显了起来，时常出手扭断小妖的脖子，美其名曰——超度。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待唐三藏成佛之后，佛门又会增加一个新的流派——物理超度。 看着唐三藏以极其熟脸的手法，扭断小妖的脖子，孙悟空只感觉后背一凉，不由自主的同他拉开了距离。 见到这一幕，松开小妖脖子的唐三藏没好气的说道：“悟空，为师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倒着走路，不要倒着走路，你怎么就不听呢！” “师父，你拿回前世记忆啦？” 孙悟空不确定的问道。 唐三藏可是十世善人，连杀一只鸡都不肯，如此暴力血腥的一幕，明显不是他的行事作风。若是换作上古凶兽金蝉子，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同金蝉子的庞大记忆相比，唐三藏这短短几十年岁月的人生经历，所占比重实在是太低，受到影响也是必然的。 “前世的记忆，或许是吧！为师的脑子里确实多了一些东西，但是不是前世的记忆，那就很难说了。 悟空，你问这些干什么？ 佛曰：不可说。 难道忘了佛祖的教诲，不该知道的东西，就不要去知道？” 唐三藏无所谓的说道。 搞得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是一脸的懵逼。任他们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这是出自哪个佛祖的歪理。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佛门本就鱼龙混杂，一直以来都盛产奇葩理论，再增加一条也无所谓。 前提条件是唐三藏能够成佛，否则那就是异端歪理邪说，要受到佛门严厉打压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变了味的取经路 疑惑归疑惑，作为一只谨慎的猴，孙悟空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主。不管唐三藏是提前觉醒前世记忆，还是受到别的因素影响发生变化，都不关他的事。 猪八戒和沙悟净就更不用说了，摸鱼王者二人组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非是天塌了下来, 否则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只是他们可以不管，佛门却无法不理会。发现唐三藏的异常之后，五方揭谛第一时间将信息汇报了上去，立即就引起了灵山的重视。 甭管是因为什么，唐三藏都开了杀戒，并且还有越来越上瘾的迹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现在一众佛门大能都在太华山听道, 留下的只是分身，真要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也很难镇得住场子。 至于通知听道的佛门大能回来，找死都不待这么玩儿的。混元修士讲道可是洪荒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次，让他们放弃听道，丝毫不亚于毁人道途。 近乎不死不休的仇恨，谁敢轻易去尝试？ 除非佛门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否则白袍如来（善尸）是不会那么干的。毕竟，别的佛门大能要是提前回归，他的本尊也只能跟着一起回来，同样会失去听道机缘。 眼瞅着域外魔神入侵将近，错过了这次机缘，不仅要和一众洪荒大能拉开差距，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实力不济，在接下来的变局之中丢掉小命。 “普贤、文殊，你们上次见到唐三藏的时候, 可曾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白袍如来关心的问道。 听了佛祖的问话, 普贤和文殊相视苦笑。他们上次遇见取经人可是在狮驼岭, 一心忙着和武曲星君扯皮，哪来什么心思关注唐三藏。 “禀佛祖，吾等二人并未发生唐三藏的异常。想来应该是藏得太深，或者是后面才发生的变化。” 普贤用正确的废话说明了所有可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佛门就开始世俗化。说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可尘世间官场的政治游戏，却从人间界蔓延到了灵山。 受此影响，众佛陀都变得虚伪了起来。不管在何时何地，大家都在刻意隐藏自己，喜欢摆出一副伪善的面孔。 对这种变化，如来自然是一清二楚。可是没有办法，佛门修炼重轮回、提倡修来生，不少神佛都曾转世入人族。 每一次转世归来都有不少的收获，可同样每一次转世之后，也会沾染到一些世俗的习性。 日积月累之下，就构成了现在的佛门。想要再回到过去，显然是不可能的。 看了两人一眼，白袍如来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令五方揭谛密切关注唐三藏的变化，如果有影响取经进行的可能, 立即向我汇报。” 看的出来, 白袍如来并不想这么轻拿轻放。可是没有办法, 他亲自出手推算过关于的唐三藏, 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所有的问题都指向一种可能——前世记忆复苏了。自家的徒弟是什么货色，白袍如来自然是一清二楚。 对比转世之前的穷凶极恶，现在仅仅只是血腥暴力了一点儿，那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只要能够顺利完成取经大业，些许变故灵山完全可以装作没看见。所谓的天数在佛门，白袍如来表示自己没有感受到。 且不说在西游中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就算是佛法能够顺利东传，可接下来马上又要迎接域外魔神入侵。 在这种背景之下的大兴，除非佛门能够独自对抗域外魔神入侵，否则这场大兴势必要打上一个折扣。 问题的关键已经不在于佛门能够在接下来抢到多少利益，而是他们能够守住多少利益。 就算是各大势力放任他们掌管整个洪荒，接下来佛门还是要给吐出来。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吃得太多，直接被噎死。 既然如此，那么西游也不必追求尽善尽美。只要完成了佛法东传，顺带加固一下魔界入口的封印，剩下的都是旁枝末节。 …… 杀戒一开，没人约束的唐三藏，越发的放纵了起来。美其名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各种歪理邪说，那是一套接着一套。偏偏又碰到了猪八戒这个金牌配角，甭管唐三藏说啥，都是：师父英明；师父说得对；师父…… 孙悟空和沙悟净同样不是省油的灯，尽管拍马屁的功夫不过关，但这不影响他们跟着瞎胡闹。 原本还算老实的取经团队，很快就被搞得乌烟瘴气。吃喝嫖赌，那是样样精通。 当然，“嫖”可以忽略不计。尽管师徒四人也去逛了妓院，但也仅限于吃吃喝喝、听听小曲。 得益于三个徒弟的独特容貌，其它的服务项目，根本就没人肯接活，搞得唐三藏好不郁闷。 化缘什么的，自然是不存在。现在的唐三藏，可是最讨厌好逸恶劳、不事生产的蛀虫。 为了弄钱，师徒四人一马直接化身马戏团，搞起了杂技表演。 可惜节目精彩是精彩，但他们明显不是做生意的料。全程都凭观众自由发挥，从不开口讨要赏钱，忙活了一整天收获也不怎么样。 看着托盘中的成果，唐三藏的眉头越发的紧皱了起来。看着凑过来的三个徒弟，忧心忡忡的说道： “徒儿们啊，今天你们的表演不合格啊！就这么点儿收获，怕是支撑不起我们的开销。” 听了唐三藏的话，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齐齐翻了白眼，就连附近的白龙马都后退了几步，仿佛是羞于与之为伍。 眼前的唐三藏，分明就是一個市侩的商人，全然没有半分得到高僧的模样。这样的取经人，若是到了灵山不知道佛祖会不会气吐血。 不过在孙悟空看来，大概率是不会的。比起转世前金蝉子的丰功伟绩，眼前的唐三藏还算是乖宝宝。 “师父，勿虑。此乃小事尔，待我们去城外走上一遭，逮着几个山匪劫富济贫即可。 若是你嫌麻烦的话，从城中选一二罪孽深重的富商、贪官下手，也是可以的。总之，钱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孙悟空淡定的回答道。 这些意见，都是路上唐三藏授意他们师兄弟干过的事情，现在他只是做了一个总结。甚至，其中很多话都是唐三藏的原话。 “不妥，为师是一个有节操的人，最重视规矩了，怎么能够靠蛮力解决问题呢？ 最起码也得是他们先招惹上我们，才能够对他们下手。可是就你们这副卖相，谁敢上门来劫道啊！” 谷墽 唐三藏颇为不甘的说道。 主要是他们这个组合太具有标志性，在这一路上早就打响了名头，沿途的山贼土匪见到他们躲都来不及，更不用说上门劫道。 没人过来惹事，唐三藏师徒也很无奈。毕竟，主动去找麻烦，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对这种情况，孙悟空也很无奈。长相这玩意儿是天生的，总不能施展变化之术骗人吧？ 就算是他能够做到，佛门也不答应啊！取经队伍人员的造型也不是乱来的，猪啊、猴啊都有各自的寓意，目的就是为了凸现佛法的伟大。 此时一旁的猪八戒突然上前提议道：“师父，区区小事何须烦恼，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不成？ 以俺老猪之见，要弄钱光拳头可不行，还要用脑子。以你的佛法修为，随随便便出去做一两次法事，那也是大笔的收入。” 听了猪八戒的恭维，唐三藏先是一喜，随即眉头一皱，当即训斥道：“胡说八道，我辈出家人怎能一味盯着钱看呢！” 没有法子，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脑海中的记忆觉醒，唐三藏对经文之类通通都不感兴趣。 何况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文化风俗，大唐的规矩在这里未必能够适用。 连最基础的东西都不知道，就跑出去做法事赚钱，只能够自取其辱，他唐三藏可没那么傻。 “师父，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索性就做些无本买卖算了。随便找一家赌场进去，以你的实力还不是一路横扫。” 猪八戒的话可不是无的放矢，最起码在四人玩儿麻将的时候，他们都不是唐三藏的对手。 虽然赌场中还不流行麻将，但万变不离其宗，本质上还是一个“赌”字。 看了三个徒弟一眼，唐三藏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就知道你们几个靠不住，关键时刻还要为师亲自上。 佛祖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罢了，为了取经大业，就由为师亲自去走一趟吧！” 如果不是了解唐三藏，三人没准还真被这正气凛然的一幕给骗了。但熟知唐三藏的三人非常清楚，眼前这个看上去正派的家伙，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流氓。 或许是实在看不过去，孙悟空忍不住提醒道：“师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乃是地藏王菩萨说的，不是佛祖说的。” 装逼失败，恼羞成怒的唐三藏当即训斥道：“泼猴，这话是谁说的，为师还能不知道么？ 想当年为师在佛祖帐下听道的时候，就听他说过。当时地藏王菩萨也在，后面才被他给盗版了。” 如此牵强的辩解，硬是让孙悟空哑口无言。佛祖有没有说过这句话，谁不不清楚，反正他们是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儿小事，跑去找如来问个明白。 类似的事情，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已经发生了很多次。每次讲道理失败，或者是需要曲解佛家经义的时候，唐三藏都会搬出“佛祖说”强行辩解。 顶着如来二弟子转世的名头，唐三藏拿出来招摇撞骗，还是非常有说服力的。 孙悟空也不只一次见唐三藏将人给忽悠缺，甚至还鼓动过和尚还俗、尼姑嫁人。 按照这种模式发展下去，未来佛门必将会诞生一个比欢喜禅宗更加离经叛道的支脉，就是不知道如来的心脏承受能力好不好。 多了一个小插曲，也不影响师徒四人进入赌场中捞钱。 事实证明，赌博和技术没有任何关系，啥也不会的唐三藏在赌桌上一样无往不利。 别问他为啥这么厉害，问就是——“实力”。不管赌场的庄家如何暗箱操作，都难挡唐三藏的乌鸦嘴。 掷骰子，从来都是唐三藏说几点就是几点。如果不是，请遵循上一条。 曾表示过异议的赌场工作人员，全部都喜提百日静养套餐，剩下的都认可了唐三藏的“实力”。 后遗症就是取经团队所过之地，赌博行业全部遭到了重重创。很多心灵脆弱的赌场从业人员，干脆就此宣布从赌博行业中退出，另谋生计。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凤仙郡才暂时停下了脚步。看着枯萎的荒草地，撕裂的大地，干枯的河床，唐僧师徒四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西游进行了这么多年，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可他们见过干旱的地方不少，像凤仙郡这么惨的地方，着实是不多。 当然，火焰山不能算。植被都炉火给烧没了，土地已然退化成了沙漠，自然不可一概而论之。 看着城楼门前挂的求雨告示，唐三藏一把就扯了下来。对他来说，闲着也是闲着，偶尔找点儿事做，也是取经路上难得的调味剂。 “悟空，听说你和龙宫有旧，这求雨之事就交给你了。” 听了唐三藏的理由，孙悟空直接翻了翻白眼。他同龙宫有“旧”不假，可这个有“旧”产生的过程并不怎么美好，双方根本就没有任何交情。 蝴蝶效应的缘故，因为记恨龙宫对他的诬告，西游路上孙悟空就没有向龙族求过任何一次缘。接触的机会都没有，交情自然也无从谈起。 “师父，且放心。区区一场雨而已，俺老孙定能够办得妥妥当当，不会让你失望的。” 孙悟空大包大揽道。 对这次求雨，他是丝毫也不担心。普通凡间修士都能够做到的事情，孙悟空实在是找不到失败的理由。 “师父放心吧，猴哥交际广阔，到了龙宫那也是座上宾。只要他尽了力，莫说是求一场雨，就算是百八十场雨，那也不在话下。” 猪八戒非常配合的说道。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现在看似在吹捧，本质上还是为了将孙悟空架在火上烤。 “呆子，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俺老孙，几时同龙宫有交情的？ 何况现在人道昌盛，人族乃是天地主角，天庭诸神又多出自人族，一贯都对人族照顾有佳。 以俺老孙之见，这凤仙郡终年不雨，背后肯定大有文章。吾等先稍安勿躁，待打听清楚了在行动。” …… 第一百二十九章、大雄宝殿之辩 在凤仙郡万民的期待下，唐三藏顶着炎炎烈日，一步一个脚印缓缓走上高台。 求雨，唐三藏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不过从不时冲人群挥手示意的表情来看，他貌似对这种场面一点儿也不慌。 这可急坏了孙悟空，按照既定剧本，唐三藏负责在下面表演, 他负责请人过来降雨。结果人是找到了，可惜雨却降不下来。 天帝亲自吩咐过的事情，没有人敢敷衍了事。说不下雨，那就是滴雨都不会落下。 要是原来的孙悟空，肯定要跑到天庭去问个明白，现在的猴子却没有那么憨。 尽管不知道凤仙郡为啥被天帝给惦记上了, 但理智告诉他：领导的事情少打听。 犹豫再三之后, 孙悟空决定还是先回去。坑了唐三藏大不了被骂上几句, 得罪了天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安排上。 高台之上，唐三藏已然摆足了架势，嘴上、手上都忙活个不停。幸好大家离得比较远，没有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否则高人印象瞬间就会崩溃。 “该死的猴子，都这么久了，居然还不见动静。办事这么不靠谱，活该被人做成猴脑。 佛祖也真是的，连取经护卫都安排不好，也不知道靠什么治理灵山。 幸好贫僧还有点儿能耐，要不然就带着这么几个不靠谱的徒弟，早晚都会被人给坑死。罢了，干脆不等那泼猴了。” 说话间，唐三藏也懒得继续打坐，直接站了起来对着天空大喊道：“风起！” 一缕微风吹过, 如果不是晃动了一下不远处的几片树叶，大家都不一定能够感受到。 第一波装逼失败, 唐三藏也恼，继续冲天空发出怒吼道：“云聚！” 只见一道五彩祥云从空中划过, 丝毫没有停留的迹象。下雨前的乌云啥的，更是连影子都没有。 接连的装逼失败，唐三藏也略微有些脸红，不过嘴上却是依旧强硬道：“这些都是小问题，不影响降雨正常进行。” 见到这不靠谱的一幕，原本满怀期待的凤仙郡民众，此刻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好在大家的心态足够强大，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只是静静的顶着唐三藏。 类似的事情，在过去的三年里，他们已经遇到过无数次。年轻一辈能跑的早就跑了，剩下的都是走不了的老弱。 苦苦坚持到现在，就是为了等待奇迹发生。可惜每一次燃起希望，最后都以失望而收尾。 “雨来！” 宛若惊雷般的声音，从唐三藏口中传出之后，原本炎炎烈日的天，突然急转直下，瞬间就变得乌云密布。不等众人做出反应，雨水已经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祈雨的人纷纷露出内心深处最真挚的笑容。哪怕雨水打在身上, 淋湿了衣服众人也不为所动。 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唐三藏一跃下了高台，带着两个徒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 装逼是一回事，淋雨就算了。不同于三年未见雨的凤仙郡民众，一路上风餐露宿，饱受雨水困扰的唐三藏，可不喜欢淋雨。 雨哗啦啦的下個不停，晃荡一圈慢悠悠赶回的孙悟空，直接被这一幕给惊呆了。一瞬间，甚至还生出了找龙王算账的念头。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作为一只有见识的猴，孙悟空非常清楚龙族的实力绝非明面上这么简单。 大海虽然不及洪荒大路，可广袤的海域之中同样不缺天材地宝、灵山福地。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龙族早就被人给抢了。 不管是不是被龙王给耍了，孙悟空现在的心情都不错。只要雨落了下来，那就不是他办事无能。 “师父，我回来了！” 话刚说完，他就觉察到了室内的气氛不对。唐三藏连同猪八戒、沙悟净，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看。 挥了挥爪子，孙悟空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看着俺老孙，莫非是我的身上有什么不对？” “哼！” 冷喝一声之后，唐三藏猛的一拍桌子，冲孙悟空训斥道：“你这泼猴，让你去请人过来降雨，结果你干得什么事？ 若非为师有几分能耐，强行降雨一场应了急，今天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听道这个回答，孙悟空先是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显然，龙王并没有欺骗他。 受制于天帝诸神皆不敢在凤仙郡降雨，但这不等于就无法降雨。只要不怕得罪天帝，大可强行施法降雨。 至于后果啥的，那自然要自负。强行打脸天帝，不用想也知道会后患无穷。 孙悟空自然不会替便宜师父担心。既然出现在西游路上，那就意味着是佛门和天庭事先安排好的。 可肉体凡胎的唐三藏，居然能够自行降雨，着实是让他大吃一惊。 觉醒前世记忆，不等于拿回了前世的修为。即便是真的可以取回来，也不会有人干。 在轮回中走上一遭，没点儿收获怎么行呢？就算是再怎么着急，那也得等取经结束之后。 一旦恢复了修为，取经就进行不下去了。自己白干不要紧，破坏了佛门的算计，那可是要死人的。 “师父，刚才的雨是你施法降下的？” 孙悟空不确定的问道。 从急切的神色中可以看出来，孙悟空是真的怕了。唐三藏作死没关系，可城门失火还能殃及池鱼呢？ 搞垮了取经项目组，他这只野猴就不值钱了。气运之子若是实力不济，同样是人家案板上的肉。 篡夺气运功德的秘术虽然罕见，但佛门那种大势力肯定是有的。以往没多少人去干，那是因为利益不够大，且反噬非常严重。 气运之子就不一样了，凭借孙悟空与生俱来的功德气运，那就值得佛门大能出手了。 谷貺 当然，大多数时候这种气运之子，大家都是收入麾下。可孙悟空不认为自己有这待遇，谁让他和佛门的梁子早就结下了呢？ “淡定！为师教导过你多少次了，让你遇事不要慌，悟空你怎么还是改变不了那猴急的毛病呢！” 听了唐三藏的吐槽，孙悟空险些当场崩溃。让一只猴子改掉猴急的毛病，那是人干的事么。 不等他开口辩解，唐三藏继续说道：“这雨虽然是为师求来的，但却没有施法。作为一介凡人，为师就算是想要施法，也没有法力啊！” 确实是一介凡人，一介能够扭断小妖脖子的凡人。没有一丝法力迹象，全靠肉身的力量做到这一点。如果不是熟悉唐三藏，孙悟空都要以为他是巫族中人冒充的。 不管怎么说，没有使用法力，没有修为在身，那就不算违规。唐三藏这顶多算是肉身强大了一点点，属于先天带来的。 至于肉身强大和求雨自然是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但这不影响西游的继续进行。没有人会在这个问题上死磕不放，佛门也不会容许有人跳出来破坏他们的计划。 雨既然落下，凤仙郡这一劫也就过去了。原本天帝准备的狗添完面、鸡啄完米、火烧断锁，自然是派不上用场。 取经劫难过去，天帝显然不会继续同凡人计较。一切的因果，都会有鬼神替他进行清算。 西游继续，在外界没有引起丝毫波澜，就好像本该如此一般。唯有李牧发现了一丝不同，直觉告诉他唐三藏绝不仅仅是觉醒了金蝉子的记忆。 或许这个问题，西方二圣也发现了。可是对佛门来说，眼下没有什么比完成佛法东传更重要的。 哪怕唐三藏真的有问题，只要能够完成取经大业，佛门也能够先把他当成真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真假需要区分。一切都源于利益，只要利益到了位，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佛门自己都不过问，李牧自然不会管这份闲事。该落的子，早就已经落下了，现在只需要等着开花结果。 或许现在大家是竞争对手，但谁能够保证未来不会成为朋友呢？ 只要域外魔神入侵的力量足够强，给洪荒各大势力带来的压力足够大，联合就只是时间问题。 多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唐三藏，取经路越发的欢乐起来。这可苦了下界设下劫难的众妖王，一个个被折腾的欲仙欲死。 当然，唐三藏最大的贡献还是丰富了西方大地民众的娱乐生活。经书没有传到东土，麻将声却已经响彻西土。在唐三藏这位“圣僧”的影响下，渐渐成为了佛门弟子的标配。 取经团队一路上磨磨蹭蹭，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抵达灵山的时间。反正都施展了缩地成寸的神通，众神也不介意再推上一把。 望着云雾弥漫、佛光闪现的灵山圣地，唐三藏的脑袋摇晃个不停，嘴中还不忘吐槽道：“俗气，真是俗气！本以为贫僧就够俗气的了，没有想到佛祖也是如此。 徒弟们啊，都跟着学着点儿。往后我们回到大唐建下庙宇，也要向佛祖学习，让人一眼就能够感受到佛法的伟大。 ……” 可惜任唐三藏如何喋喋不休，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三人就是不接话。显然，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没敢乱说话。 鼓动不了三个徒弟，唐三藏只能感叹：自己收徒不慎，没有一个符合心意的。 再怎么感叹、抱怨，都没有任何意义。本来这几个徒弟都不是他自己收的，若非事先安排好，也不会有这段师徒缘分。 现在取经大业到了尾声，这段师徒情分也差不多走到了尽头。往后大家在相见，给面子是师徒，不给面子那就是陌生人。 谈感情，那纯粹是搞笑。哪怕年龄最小的孙悟空，那也有几千岁。同漫长的生命相比，十几年的取经生涯，完全不值得一提。 唯一的束缚大概是师徒因果。可唐三藏除了顶着师父名头外，并没有传授三个徒弟实质性的东西，反倒是三个徒弟还救过他很多次。 步入大雄宝殿，望着高坐的诸佛，唐三藏当即上前行礼道：“弟子唐三藏，拜见我佛如来！” 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行云流水，看得出来唐三藏还是很识事务的，知道什么时候必须要讲规矩。 见过佛祖，吃过斋饭，到了传经的时候，终于还是闹出了幺蛾子。 碰到索要“人事”的迦叶、阿傩，唐三藏当即就火了，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去干架，吓得三个徒弟连忙阻拦。 “师父，且息怒。待俺老孙先去理论一番，不行再由你老人家出马！” 听了孙悟空的话，唐三藏微微点头。显然，刚才的撸袖子只是做做样子，真要他上去干架，还是有难度的。 “那好，悟空此事就交给你了。要是他们两个不识时务，那也甭给他们客气。 想当年为师也是灵山一霸，何曾受过这等委屈。若非这些年修身养性，改食素了，他们两就是送上门的点心。”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话间唐三藏还用眼神瞟了迦叶、阿傩，直接吓得两人头皮发麻。 显然，金蝉子的凶名在灵山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哪怕是现在没有一丝法力，还是令两人忌惮三分。 见到这一幕，孙悟空会心一笑，上前说道：“看来两位都是明白人，还是赶紧将经书拿出来吧！ 别看师父现在是一介凡人，可取经结束终归是要回归灵山的。早晚都是同僚，现在把关系闹僵了，未来怕是不好见面吧？” 苦笑着对视一眼后，迦叶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这次算我们倒霉，遇上你们这帮穷鬼。” 说话间，两人打开了藏经阁，一卷一卷的取出了经书，交给了唐僧师徒。正欲转身离去，却被唐三藏一把拽住衣袖说道： “且等一等，我们还没有验明真伪呢！现在世面上假货那么多，连贫僧都有人敢假冒，谁能够保证这灵山之中就没有伪劣假货了。 不仔细核对一遍，万一拿到了假货，让我们怎么回去和唐皇交代？” 这一拦，就搞出事情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猪八戒在整理经书之时，恰好打开一页，里面赫然是白板。 “无字经书”，要么是牛逼的不行，无法用文字写出来，只是融意境于书中；要么就是啥也没有的白纸。 毫无疑问，大乘佛法还达不到前者的高度，否则也不需要派人过来取经了，因为根本就不具备传播性。 无礼都能够搅三分，得了理的唐三藏就更不用说了。不知道是从哪儿的力气，竟然直接拽起迦叶、阿傩两人，不由分说的往大雄宝殿而去。 第一百三十章、李代桃僵 看着气势汹汹的取经四人组，如来就觉得头皮发麻。本来搞无字真经只是为了表明：佛法不可轻传，可千算万算他都没有想到，这才刚开始就穿了帮。 不管怎么说，灵山的脸面还是不能丢的。自己搞出来的事情，哪怕是打肿脸充胖子，也得一直给充下去。 “哈哈哈……” “此事, 本座自是知晓的。不过事情并非你们想想中那么简单，迦叶、阿傩的做法并没有错。 法不可轻传！ 东土之地物广人稠、多欺多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造下无边罪孽。我佛门有经文万卷，乃修真之经、正善之门。 若是可轻易传出，本座直接派人送过去即可，又何须尔等万里迢迢，从东土大唐远道而来。 人心是最复杂的, 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 往往最不容易被珍惜。从东土大唐出发开始，尔等在路上所经历的种种磨难，都是对你们的考验。 取经不光是为了求取真经，亦是尔等的一场造化。你们将其可以看做是一场修行，一场专属于你们的修行……”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忽悠了过去，如来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若非他修为足够高，及时隐匿起来，非得闹出大笑话不可。 “佛祖，弟子不敢苟同。东土大唐虽然物欲横流，充斥着无尽的红尘浊气，可对比西土之地却要好上很多。 一路西行过来，沿途尽是妖魔鬼怪，哪怕到了灵山脚下也不太平。在贫僧看来，相比东土大唐，西方之地才更需要三藏真经。 弟子愿意充当传法人, 重走取经之路，开启东游传法，一路弘扬我佛大法，以解众生之疾苦。” 唐三藏的话刚落地，大雄宝殿就炸开了锅。众佛陀、菩萨纷纷交头接耳，讨论了起来，宛若进了菜市场一般。 如来更是被气得脸色铁青。作为西方的扛把子，西方之地妖魔鬼怪横行，如来又岂能不知道。 事实上，在这个问题上佛门也不是没有处理过。没有背景的妖魔，早就被佛门绞杀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那都是“自己人”。 在修行者的世界里，世俗的善恶观根本就不重要，大家更关心的还是利益。 放纵妖魔鬼怪为祸一方，那只是暂时的。最终这些“罪孽深重”的家伙，都会沦为佛门弟子的修行资粮。 只是这种事情，悄悄的做就可以了，说出来那就尴尬了。现在被捅破了窗户纸，众佛陀的脸色都不好看。 尤其是唐三藏提出的重走一遍取经之路，沿途弘扬佛门大法, 那更是在撅大家的老底。 本来佛门的黑历史就多，要是放任唐三藏折腾，岂不是要尽数暴露在三界苍生眼中。 到时候莫说是佛道大兴，不被打入魔道，那都算是幸运的。 “唐三藏，你太过执着了。苍生疾苦，始于欲望，盛于贪念，非尔一己之力可以解决。 佛法浩大，可是普渡众生，也不能一跃而就。 东土之地人烟密集，汇聚起来的罪孽最为深重，急需进行解决，故尔等还是先传法大唐吧！” 说话间，如来的目光死死的顶住了唐三藏。眉宇间那丝杀气，更是充满了无尽的警告的意味。 现实摆在眼前，继续辩论下去，只会让佛门更加被动，如来索性玩起了强权。 不等唐三藏继续开口，孙悟空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抢先回复道：“多谢佛祖解惑，吾等受教了。” 说话间，还不忘撞了一下猪八戒，暗示他接上。毕竟，佛祖也是要面子的，闹得僵了谁也讨不了好。 可惜往日里情商爆棚的猪八戒，此刻却如同木鱼脑袋一般，不仅没有领会孙悟空的意图，反而笑呵呵的再添上了一把火。 “佛祖，以俺老猪之见，师父也是言之有理。佛曰：众生平等，岂能以人多人寡而论之。 既然要普渡众生，那就该从灵山脚下开始，打造一个真正的人间乐土，让三界苍生看看我佛法的伟大。 到时候……” 或许是见场上气氛太过紧张，又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话说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可如来却头疼了。不管怎么说，猪八戒的话都把他架在了火上烤。 “众生平等”，乃是佛门忽悠人的核心理念。尽管他们从来都没有当成一回事，但万万不能自我否定。 至于“打造人间乐土”给三界众生看看，那更是在瞎扯淡。真以为一众佛门大能看不到，不知道打造成功案例的重要性？ 问题的关键在于，佛门进行了无数次的尝试，但凡是用佛法治国的，很快就会衰落下去。“人间乐土”没有搞出来，“人间地狱”倒是意外的搞出了很多。 失败的次数多了，灵山也不得不改变策略，不再搞什么地上佛国，而是利用众生心灵的空缺，进行传道忽悠。 只是负责执行的人太过急切，为了吸收更多的信徒，对教义进行了重新解读，或者说是模糊化处理，渐渐脱离了佛门真意。 对这种事情，如来自然是知道的。可传道的功德气运都拿到了手，谁还有功夫去管传出去的究竟是什么啊？ 故，在不同的地方，佛门的经文典籍也不尽相同。即便是相同，也能够解读出不同的意思。 几乎所有的宗教，都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只不过佛门做得太过了一些，吹嘘的太过厉害，让知道真相的人反感。 “够了！本座何时需要你们来教我做事？ 尔等万里迢迢从东土大唐过来，为得就是求取真经。今日经书近在眼前，却痴迷于世俗之事，忽略了此行目的，实乃为外魔所侵也。 苍生大劫已不远矣，尔等既肩负了求经传道之重任，自是要恪守本心，完成万民……” 夹枪带棒的解释，显然如来是真的恼了。就连威胁的话，都直接说了出来。吓得取经四人组，纷纷低下了头颅。 哪怕是最为叛逆的唐三藏，此刻也只是在内心深处暗骂，明面上他是万万不敢再开口质疑的。 “外魔所侵”，这个词分明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对外宣传，他是觉醒了金蝉子的部分记忆，可唐三藏非常清楚，自己脑子里多出来的可不光是金蝉子的记忆，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正是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唐三藏才慢慢意识到了佛法的不足，变得离经叛道起来。 见师徒四人没有继续闹腾，如来也没有继续揪着不放，当即冲迦叶、阿傩吩咐道：“带他们下去传经！” 从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语气，就可以看出来如来对取经团队的厌恶。 不过这也是正常情况，自家的徒弟被换了芯子；猪八戒、沙悟净、白龙马又是别的势力安插过来的；孙悟空虽然佛门培养出来的，却是一个十足的滑头，还对佛门充满了怨恨。 这样的组合，哪怕未来成了佛，也不可能和佛门同心同德。注定不能成为自己人，那就没必要客气了。 不管灵山诸佛是否高兴，拿到经书的取经团队都很开心，架着祥云就直接往东土大唐而去。 只要将经书传到大唐，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候功德气运加身，除了几处险地外，三界之中皆可去得。 云端之上，翻看佛经的唐三藏，却是一直都愁眉不展。不知道为啥，都顶着“三藏”名头，他看佛祖传下的三藏真经，就是不顺眼。 在内心深处，唐三藏已经暗自谋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篡改经书。 当然，这种事情现在肯定不能干。经书尚未传到大唐，灵山诸佛还在一旁盯着，岂能容他篡改经义。 不过现在不能做，不等于未来也不能做。这次取经乃是奉唐皇之命来的，经书理应先交给唐皇。 不是唐三藏妄自菲薄，就这些“三藏真经”上的内容，人族能够容忍他们传播推广才怪。 归根结底，还是太贪了。直接想要吃抹干净，尽得其中的好处，丝毫没有考虑由此带来的后果。 这就是唐三藏的机会。反正都是弘扬佛法，究竟是如来的“三藏真经”，还是他唐三藏的“三藏真经”，对西方二圣来说，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至于因此得罪了如来，唐三藏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内心深处不断有一個声音告诉他，只要胆子足够大，佛祖也能够拉下马。 行李代桃僵之术，不仅仅只是篡改经义，更是在篡夺如来在这次佛法东传之中获得的功德气运。 如来是现在的佛教教主，但如来并不能代表整个佛门。一旦计划成功，他就能够一步登天，成为佛门中一方新的大佬。 看了一眼身边的三个徒弟、一白马，唐三藏瞬间有了算计。干坏事总得拉人垫背，一旦出了事情，也好一起分担责任。 毫无疑问，取经团队就是现成的班底。猪八戒代表道门、沙悟净代表天庭、白龙马代表龙族，都是洪荒中赫赫有名的大势力。 万一和佛祖闹僵了，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他们还可以回去叫家长来干涉。 孙悟空虽然没有大势力做后盾，可他是此量劫的气运之子。拉住了他，就相当于占据了天数上的先手优势。 强有力的团队，加上自己的聪明头脑，唐三藏突然觉得这波稳了。 受蝴蝶效应的影响，八十一难都不够大家分的，劫数早早就凑齐了，自然不需要画蛇添足，再给补上一难。 来的时候，十几年才走完的路，现在仅仅数个时辰就抵达。故地重游，原本属于唐三藏这一世的记忆，也一下子变得活跃了起来。 看着下方等待的人群就知道，有人提前通知了大唐他们回归的消息。只不过和原著不同之处在于，唐皇并没有亲自出来迎接。 这到不是李世民架子大，而是因为之前的优异表现，提前获得了人族两大圣地的许诺——支持他建立阴世龙庭，自然不需要再去拍佛门的马屁。 延寿几十年，又岂能比得上长生大道？ 自从“天子不得长生”的铁则确立以来，人间皇者就无缘长生大道，纵使佛门也无能为力。 唯一的例外是始皇帝，可那也仅仅只是延寿数万载，算不得真正的长生。最后还是踏入阴世建立龙庭，才算真正的触碰到长生大道。 在确定无法证得第九尊人皇果位后，李世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效仿始皇帝建立阴世龙庭，踏上另类的长生大道。 作为一名雄主，李世民的政治头脑自然不会差。都决定跟着人族圣地混了，自然不会去抬高佛门的地位。 没有皇帝亲临，大唐这帮信封道教的权贵们，那就更也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尽管唐僧师徒的出场也算拉风，可现在的大唐也是修行者满天飞，长安的民众都见怪不怪了。 除了一众佛门信徒，表现的格外激动外，普通民众就当是看个热闹。 在这个武风鼎盛的时代，大唐每年都有武道中人飞升仙界。相比遥不可及的佛，大家更愿意接受身边的仙。 面对民众的指指点点，耳力超群的唐三藏，第一次发现如来也有说得对的时候，大唐民众确实需要教化。 想他堂堂一代得道高僧，本该受世人敬仰的，结果却被人吐槽：背祖忘宗、不忠不孝。 考虑到场合不对，唐三藏大度的决定：就先不和他们计较了。 这一刻唐三藏终于明白，佛法东传为啥要搞这么多事情出来。非灵山诸佛爱折腾，实在是大唐的民风太过彪悍。 拿轮回转世那套理论忽悠他们，人家转头就去拜师学艺。最起码这些仙道、武道大宗门，隔上一段时间都会有人飞升。 活生生的例子在身边，道门追求今世的理论，明显比佛门追求轮回转世更有市场。 想要让民众接受佛门佛法，不加大宣传力度是不行的。恰逢赶上了一个好时候，西游计划就出炉了。 只是从效果上来看，貌似并不怎么样。 第一百三十一章、洪荒的人情世故 皇帝不关注，王公贵族不感兴趣，这场佛门盛典注定进不了上流社会。 不过该有的流程还是少不了的。佛门为了传经搞出了这么大场面，不进行宣传一番怎么行呢？ 大唐境内但凡是有些传承的寺庙，都接到了祖师爷们的通知，要求他们配合宣传趁机扩大佛法的影响。 在拜会过唐皇之后，一场盛大的佛法宣讲大会, 就在长安拉开了序幕。 作为取经执行人，唐三藏很自然的拥有了最高话语权。无论如来二弟子转世的身份，还是手握着的“三藏真经”，都是他的底气。 大乘佛法真经的原文，唐三藏自然是不敢进行全盘否定，可是关于经文内容的具体解读, 还是可以搞点儿小动作的。 在唐三藏的主持下，一众宗教界的佛门领袖汇聚一堂, 对大乘佛法进行了自己的解读。 至于和原文真意差多远, 那就没人知道了。毕竟，原版的经书直接被唐皇给收藏了，他们拿到的只是手抄版。 既然是手抄版，那就难免会出疏漏。上万卷经书，中间出现一丢丢误差，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众佛门领袖解读注解完了经文，不等于事情就结束了。这些内容还得报唐皇批准之后，才能够向天下寺庙推广。 毫无疑问，在这个过程之中，免不了还要继续删减修改，让经文尽可能的符和大唐国情。 正式的经文尚未出炉，可如来的大乘佛法却已经面目全非。对此唐三藏也非常的无奈，原本还想着自己牵头来干的，没有想到佛门中也有这么多“改经文”积极分子。 一切皆是源于利益，大乘佛法成为主流，势必会对现在流传的小乘佛法造成冲击。道统之争永远都是最残酷的, 哪怕同为佛门弟子，内部的竞争也从来都没有弱过。 为了自家的利益, 佛道各脉自然不会忘记夹杂私货。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如来精心编制的“三藏真经”很自然的面目全非。 大家都往里面夹私货，唐三藏自然也不会例外。未来谁的思想理论在佛门中占据主导地位，谁就能够分得更多的功德气运，可以说现在已经是佛门内部的竞争。 你好、我好、大家好，那才是真的好。在唐三藏和大唐佛门众领袖、以及唐皇三方的配合下，新版的“三藏真经”很快就粉墨登场。 如果拿着经文到如来面前，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佛法理论研究成果。里面的内容，和原来的三藏真经除了名字相同外，很难再找到共同点。 在短时间之内替换上万卷经书，显然不是一项小工程，饶是唐三藏身强力壮，也免不了疲惫。 这还是建立在四处抄袭，发扬拿来主义风格的前提下。真要是靠他一个人编写，恐怕一百年都不一定能够搞定。 看着眼前的成果，唐三藏唤来几个徒弟说道：“徒弟们啊，现在取经大业已经完成。现在经文也开始抄传天下, 你们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不是他多愁善感, 要关心几个徒弟的未来发展, 主要是取经工作都干完了, 却迟迟不见佛门的封赏，唐三藏也是心虚。 眼前这份新版的“三藏真经”，除了名字之外，和佛祖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或许有可能存在部分内容撞车，但绝对没有刻意抄袭、借鉴，毕竟唐三藏自己都没看完经书，就跑去给人讲法。 从这方面来看，其实一开始就带着无字经书离开，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管怎么说，这波都打了如来佛祖的脸，哪怕其中有佛门各脉的共同努力，唐三藏也担心自己被单独给惦记上。 “师父，这有什么好操心的。长安虽好，却非久居之地。我辈修行之人，注定不可能在红尘世界长待。 现在取经结束，俺老孙自然是回花果山静修；八戒天天吵着要回高老庄，现在也没人拦着他了，正好得偿所愿。 沙师弟无论是回流沙河，还是回归天庭都可以；小白龙肯定是要回归龙族的。都有各自的去处，你且安心做好得到高僧即可。 原本我们师兄弟几个，也准备向你辞行的，只是看你太过忙碌，一直都没忍心打扰。” 听了孙悟空的话，唐三藏直接被噎了一個半死。合着大家都想要散伙了，就他自己一个人还惦记着佛门的封赏。 不过想想也对，功德气运啥的都是天道在发，佛门能够决定的无非是果位。 然而，对他这几个有想法的徒弟而言，佛门给出的果位高低实际上并不重要。 牛皮吹破天，三界正统还是天庭。佛门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教派。内部的果位再怎么牛叉，也只是在内部有用，拿到外面大家认不认还是未知数。 可几个徒弟能够不要，他这个做师父的却不能不要。坦率的说，唐三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咋回事。 说是金蝉子转世？ 可脑海中又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金蝉子的记忆仅仅只占一小部分，偏偏又缺乏了最关键的部分内容。 说是域外魔神夺舍？ 可看洪荒天道的反应来看，明显不是那么回事。真要是被域外魔神夺舍，恐怕早就被天道给清理了。 自己都搞不清楚身份来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作为一名身份不名分子，在任何一方大势力中都无法成为核心，甚至连收都不会有人收。 在这种背景之下，最好的选择还是先在佛门中混着。毕竟，他唐三藏也是为佛门复过伤、流过血的大功臣。 只要佛门还要脸，就不能太过苛责于他。只要不触犯一些禁忌，还是可以顶着佛门弟子的名头，在洪荒世界逍遥自在的。 “悟空，话不能这样说。你们在取经路上可是为我佛门立下大功的，又岂能没有封赏，就这么悄然无声的离开？ 知道的只道你们一心向道、不慕荣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受到我佛门的排挤，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败坏佛祖他老人家的名头？ 以为师之见，你们还是先且等着。想来佛祖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岂不是做实了我佛门过河拆桥的传闻！” 近乎明晃晃的暗示，唐三藏的话明显不只是说给几个徒弟听的，更是说给暗中监视之人听的。 只要稳住了几个徒弟，取经团队没有散去，取经大业就不能算真正完结。一直这么拖着，最先受不了的肯定是佛门。 本来这次佛道大兴的时间就短，再继续浪费时间，恐怕不等佛道进入盛世就先迎来了灾劫。 …… 灵山圣地，发生在大唐的一切都没有瞒过如来佛祖的眼睛。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苦心布下的局，就这么轻易的被人给废掉了。 尽管知道唐三藏只是一个引子，没有唐三藏也会有唐四藏、唐五藏跑出来篡改自己的经义。 佛门中的既得利益集团，不可能轻易让出到手的利益，更不可能放弃对经义解释的话语权。 可真的发生了，如来还是气得脸色煞白。统一世俗佛门话语权的计划失败，想要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整合灵山各派，那就更加没希望了。 对始作俑者唐三藏，如来自然没有好感。若非现在时间不对，他恨不得找机会直接将唐三藏给弄死。 关于对取经团队的封赏，到了他这里很自然的被卡住了。既然不是自己人，格位就没必要给那么高了，可惜佛门不是如来的一言堂。 有人失意就有人得意，如来的大乘佛法没能够一家独大，其它几个夹杂私货的派系，都成了既得利益者。 在洪荒世界混，一样免不了人情世故。参与经文解读的佛门各脉都得了唐三藏的人情，作为各脉在灵山之中的大佬，免不了要找机会还上这个人情。 “佛祖，佛法东传已经开启，取经之事也到了该完结的时候。让唐僧师徒继续滞留在大唐也不是事儿，应早日召回进行封赏以全天数！” 弥勒佛笑呵呵的说道。 不管分到的利益有多少，只要能够让如来这位现代佛吃瘪，对他这个未来佛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现代佛的表现越是拉垮，他这位未来佛掌权的日子就会越近；反之，要是现在佛地位稳固、威望高，他这位未来佛就永远都是未来佛。 取如来而代之，不光是他想要的，也是嫡系佛门一脉想要的。无论是为了自己的道途，还是手下人的需要，弥勒都必须要和如来争。 对这种局面，西方二圣也是一清二楚，甚至他们还在有意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有竞争才会有压力，有压力才会有动力。佛门想要一路前行，就必须要鞭策门人弟子努力。 有了弥勒的压力，如来才会在佛门事务中更加卖力。反之，正是源于如来的存在，才让嫡系佛门一脉一直保持着斗志。 “未来佛，言之有理！观音尊者，西游事务一直都由你负责，现在就劳烦你走一趟，召回唐僧师徒回灵山听命。” 如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封赏之事拖不下去，继续拿捏着不放，只会让人觉得他这个佛祖没有气度。索性就卖未来佛一个面子，也顺势堵上他的嘴，省得在封号上再起波折。 “弟子，遵命！” 观音淡定的回答道。 自从成为取经项目组的负责人，他就没有了好日子。整日都提心吊胆，唯恐出现纰漏，坏了佛门的大计。 现在苦日子终于结束了，观音只觉得浑身轻松，才没有兴趣去掺合高层斗争，说完直接起身离去。 …… 第一百三十一章、洪荒的人情世故 皇帝不关注，王公贵族不感兴趣，这场佛门盛典注定进不了上流社会。 不过该有的流程还是少不了的。佛门为了传经搞出了这么大场面，不进行宣传一番怎么行呢？ 大唐境内但凡是有些传承的寺庙，都接到了祖师爷们的通知，要求他们配合宣传趁机扩大佛法的影响。 在拜会过唐皇之后，一场盛大的佛法宣讲大会, 就在长安拉开了序幕。 作为取经执行人，唐三藏很自然的拥有了最高话语权。无论如来二弟子转世的身份，还是手握着的“三藏真经”，都是他的底气。 大乘佛法真经的原文，唐三藏自然是不敢进行全盘否定，可是关于经文内容的具体解读，还是可以搞点儿小动作的。 在唐三藏的主持下, 一众宗教界的佛门领袖汇聚一堂, 对大乘佛法进行了自己的解读。 至于和原文真意差多远, 那就没人知道了。毕竟，原版的经书直接被唐皇给收藏了，他们拿到的只是手抄版。 既然是手抄版，那就难免会出疏漏。上万卷经书，中间出现一丢丢误差，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众佛门领袖解读注解完了经文，不等于事情就结束了。这些内容还得报唐皇批准之后，才能够向天下寺庙推广。 毫无疑问，在这个过程之中，免不了还要继续删减修改，让经文尽可能的符和大唐国情。 正式的经文尚未出炉，可如来的大乘佛法却已经面目全非。对此唐三藏也非常的无奈，原本还想着自己牵头来干的, 没有想到佛门中也有这么多“改经文”积极分子。 一切皆是源于利益，大乘佛法成为主流, 势必会对现在流传的小乘佛法造成冲击。道统之争永远都是最残酷的，哪怕同为佛门弟子, 内部的竞争也从来都没有弱过。 为了自家的利益，佛道各脉自然不会忘记夹杂私货。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如来精心编制的“三藏真经”很自然的面目全非。 大家都往里面夹私货，唐三藏自然也不会例外。未来谁的思想理论在佛门中占据主导地位，谁就能够分得更多的功德气运，可以说现在已经是佛门内部的竞争。 你好、我好、大家好，那才是真的好。在唐三藏和大唐佛门众领袖、以及唐皇三方的配合下，新版的“三藏真经”很快就粉墨登场。 如果拿着经文到如来面前，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佛法理论研究成果。里面的内容，和原来的三藏真经除了名字相同外，很难再找到共同点。 在短时间之内替换上万卷经书，显然不是一项小工程，饶是唐三藏身强力壮，也免不了疲惫。 这还是建立在四处抄袭，发扬拿来主义风格的前提下。真要是靠他一个人编写，恐怕一百年都不一定能够搞定。 看着眼前的成果，唐三藏唤来几个徒弟说道：“徒弟们啊，现在取经大业已经完成。现在经文也开始抄传天下，你们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不是他多愁善感, 要关心几个徒弟的未来发展，主要是取经工作都干完了，却迟迟不见佛门的封赏，唐三藏也是心虚。 眼前这份新版的“三藏真经”，除了名字之外，和佛祖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或许有可能存在部分内容撞车，但绝对没有刻意抄袭、借鉴，毕竟唐三藏自己都没看完经书，就跑去给人讲法。 从这方面来看，其实一开始就带着无字经书离开，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管怎么说，这波都打了如来佛祖的脸，哪怕其中有佛门各脉的共同努力，唐三藏也担心自己被单独给惦记上。 “师父，这有什么好操心的。长安虽好，却非久居之地。我辈修行之人，注定不可能在红尘世界长待。 现在取经结束，俺老孙自然是回花果山静修；八戒天天吵着要回高老庄，现在也没人拦着他了，正好得偿所愿。 沙师弟无论是回流沙河，还是回归天庭都可以；小白龙肯定是要回归龙族的。都有各自的去处，你且安心做好得到高僧即可。 原本我们师兄弟几个，也准备向你辞行的，只是看你太过忙碌，一直都没忍心打扰。” 听了孙悟空的话，唐三藏直接被噎了一個半死。合着大家都想要散伙了，就他自己一个人还惦记着佛门的封赏。 不过想想也对，功德气运啥的都是天道在发，佛门能够决定的无非是果位。 然而，对他这几个有想法的徒弟而言，佛门给出的果位高低实际上并不重要。 牛皮吹破天，三界正统还是天庭。佛门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教派。内部的果位再怎么牛叉，也只是在内部有用，拿到外面大家认不认还是未知数。 可几个徒弟能够不要，他这个做师父的却不能不要。坦率的说，唐三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咋回事。 说是金蝉子转世？ 可脑海中又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金蝉子的记忆仅仅只占一小部分，偏偏又缺乏了最关键的部分内容。 说是域外魔神夺舍？ 可看洪荒天道的反应来看，明显不是那么回事。真要是被域外魔神夺舍，恐怕早就被天道给清理了。 自己都搞不清楚身份来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作为一名身份不名分子，在任何一方大势力中都无法成为核心，甚至连收都不会有人收。 在这种背景之下，最好的选择还是先在佛门中混着。毕竟，他唐三藏也是为佛门复过伤、流过血的大功臣。 只要佛门还要脸，就不能太过苛责于他。只要不触犯一些禁忌，还是可以顶着佛门弟子的名头，在洪荒世界逍遥自在的。 “悟空，话不能这样说。你们在取经路上可是为我佛门立下大功的，又岂能没有封赏，就这么悄然无声的离开？ 知道的只道你们一心向道、不慕荣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受到我佛门的排挤，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败坏佛祖他老人家的名头？ 以为师之见，你们还是先且等着。想来佛祖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岂不是做实了我佛门过河拆桥的传闻！” 近乎明晃晃的暗示，唐三藏的话明显不只是说给几个徒弟听的，更是说给暗中监视之人听的。 只要稳住了几个徒弟，取经团队没有散去，取经大业就不能算真正完结。一直这么拖着，最先受不了的肯定是佛门。 本来这次佛道大兴的时间就短，再继续浪费时间，恐怕不等佛道进入盛世就先迎来了灾劫。 …… 灵山圣地，发生在大唐的一切都没有瞒过如来佛祖的眼睛。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苦心布下的局，就这么轻易的被人给废掉了。 尽管知道唐三藏只是一个引子，没有唐三藏也会有唐四藏、唐五藏跑出来篡改自己的经义。 佛门中的既得利益集团，不可能轻易让出到手的利益，更不可能放弃对经义解释的话语权。 可真的发生了，如来还是气得脸色煞白。统一世俗佛门话语权的计划失败，想要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整合灵山各派，那就更加没希望了。 对始作俑者唐三藏，如来自然没有好感。若非现在时间不对，他恨不得找机会直接将唐三藏给弄死。 关于对取经团队的封赏，到了他这里很自然的被卡住了。既然不是自己人，格位就没必要给那么高了，可惜佛门不是如来的一言堂。 有人失意就有人得意，如来的大乘佛法没能够一家独大，其它几个夹杂私货的派系，都成了既得利益者。 在洪荒世界混，一样免不了人情世故。参与经文解读的佛门各脉都得了唐三藏的人情，作为各脉在灵山之中的大佬，免不了要找机会还上这个人情。 “佛祖，佛法东传已经开启，取经之事也到了该完结的时候。让唐僧师徒继续滞留在大唐也不是事儿，应早日召回进行封赏以全天数！” 弥勒佛笑呵呵的说道。 不管分到的利益有多少，只要能够让如来这位现代佛吃瘪，对他这个未来佛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现代佛的表现越是拉垮，他这位未来佛掌权的日子就会越近；反之，要是现在佛地位稳固、威望高，他这位未来佛就永远都是未来佛。 取如来而代之，不光是他想要的，也是嫡系佛门一脉想要的。无论是为了自己的道途，还是手下人的需要，弥勒都必须要和如来争。 对这种局面，西方二圣也是一清二楚，甚至他们还在有意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有竞争才会有压力，有压力才会有动力。佛门想要一路前行，就必须要鞭策门人弟子努力。 有了弥勒的压力，如来才会在佛门事务中更加卖力。反之，正是源于如来的存在，才让嫡系佛门一脉一直保持着斗志。 “未来佛，言之有理！观音尊者，西游事务一直都由你负责，现在就劳烦你走一趟，召回唐僧师徒回灵山听命。” 如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封赏之事拖不下去，继续拿捏着不放，只会让人觉得他这个佛祖没有气度。索性就卖未来佛一个面子，也顺势堵上他的嘴，省得在封号上再起波折。 “弟子，遵命！” 观音淡定的回答道。 自从成为取经项目组的负责人，他就没有了好日子。整日都提心吊胆，唯恐出现纰漏，坏了佛门的大计。 现在苦日子终于结束了，观音只觉得浑身轻松，才没有兴趣去掺合高层斗争，说完直接起身离去。 …… 第一百三十二章、提前的入侵 “大乘本无经，经本菩提心；花开见佛性，心内有灵山；众圣聚集我，今为尔等说……” 如来装逼的声音再次响彻大雄宝殿，尽管这不是想要的，可篡改经义的事情都发生。为了不白忙活一场，如来也只能捏着鼻子追认。 当然, 最主要的还是参与的人太多，几乎涵盖了佛门所有的支脉。法不责众，如来也只能被动接受现实。 “唐玄奘，你本为我弟子金蝉子，因轻慢佛法而受罚下界。然尔立心佛门不丧本元，今功德圆满、历劫归来，我今封你为金蝉功德佛, 位列众佛者一百二十位。” 如来的话音刚落地，唐三藏的身体立即发生变化, 周身气势瞬间大涨，显然这是取回了前世的修为。 见到这一幕，远在亿万里之外讲道中的李牧，险些被噎着。旃檀功德佛变成了金蝉功德佛，看似只变了两个字，可其中的差距却不是一心半点儿。 “旃檀”，在佛法之中指品德高尚，再配上功德二字那就是品德高尚的佛，妥妥的上成封号。 “金蝉”就不一样了，作为洪荒世界的一种凶兽，代表着杀戮、毁灭。搭配上功德佛, 怎么看都怎么不伦不类。 不过如来显然不在乎这些，摆明就是在给唐三藏穿小鞋, 自然不会给啥好封号。 事实上, 就连这都是有人说情的结果，再加上佛门需要对外宣传，否则如来能够以一尊罗汉的称号将他给打发了。 蝴蝶效应这么厉害，发生点儿小变故也属正常。来历不明的唐三藏取代了如来的徒弟, 还敢在大雄宝殿给如来出难题，现在自然要承担得罪领导的后果。 相比之下，篡改经义反倒不算什么。即便是唐三藏不干，其他人还是会干。 “孙悟空，你本为太乙散仙，因勾结妖魔为祸一方犯下天条，自入我佛门一心秉正，护送玄裝一路西行历经磨难，我今封你为斗战功德佛，列众佛之一百二十一位。” 看得出来，处事圆滑还是有好处的。这一路走来孙悟空可是佛门弟子的典范，规矩的不能再规矩了。 原来的斗战胜佛，现在直接变成了斗战功德佛。 气运之道最为玄妙，斗战胜佛固然是威风，但顶着这名头出去，在战斗之中那就不能输。 每输一次，身上的功德气运就会折损一分。日积月累之下，哪怕强如气运之子也会被慢慢消磨的泯然众人矣。 显然, 这是领导器重的表现, 或者说是如来拉拢人心的一种手段。 气运之子, 尤其是懂规矩、知进退的气运之子，肯定是具备拉拢价值的。 后面没有再出幺蛾子，猪八戒受封净坛使者，沙悟净受封金身罗汉，都是凑数的闲差。 毫无疑问，如来对这摸鱼二人组还是不感冒的，能够给个职位打发，那都是看在他们身后势力的面子上。 反倒是存在感最低的白龙马，获得了八部天龙广力菩萨的封号，一跃到了猪八戒和沙悟净之上，显然这又是幕后交易出来的结果。 猪八戒和沙悟净和后台不闻不问，小白龙的后台却在积极活动，有这种反差待遇也不算奇怪。 看似充满正气的西游取经，实际上却是处处充满了人情世故。哪怕到了灵山圣地，还是没有能够例外。 除了猪八戒和如来辩论几句，以示抗议之外，取经团队其他人都很淡定的接受了封赏。 只是相互之间，却多出了一种说不出的隔阂。显然，如来给出不同待遇的封赏，还是让取经团队成员发生了分化。 当然，这种小手段并不具备实际意义。对长生者而言，仅仅十几年的相处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近乎无尽的寿元，让他们学会了理智。 果位的好坏，虽然能够影响他们从佛门中分到的气运，但也会增加他们同佛门之间的因果联系。 猪八戒、沙悟净、小白龙都是上头安排进来的，对佛门本身就没有多少归属感，待过了这一量劫佛门大兴结束，回归各自的阵营是大概率事件。 真正需要果位的还是唐三藏和孙悟空，不过两人终归还是成了佛。尽管在灵山之中的排位不高，那也算是得了正果。 尘埃落定，只见天边升起一道七彩祥云，慢慢向整个洪荒世界扩散。 一缕缕霞光仿佛有灵性一般，分别向着灵山、天庭、太华山、五观庄……等地撒去。 尤其是唐三藏师徒，更是被霞光所笼罩，周身散发出神圣的气息，让人一看就要生出摩拜的心思。 这一刻，所有西游的参与者都开始享受这场功德盛宴。作为西游行动的策划者，佛门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的。 原本就气运鼎盛的佛门，在西游结束的一瞬间，气运再次开始暴涨，宛若是烈火烹油。 佛道大兴正式启动了！ 哪怕是早有准备，从天道之中收到这個讯息后，灵山诸佛还是不免兴奋了起来。 佛道大兴，他们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能够享受到大兴带来的红利。 尤其是遇到修为瓶颈，想要突破境界的，更是一场大机缘。 太华山，正在听道的如来周身气势一涨，嘴中蹦出一个“斩”字，场上瞬间多出了一个充满邪恶气息的黑袍人。 好在这股气息只是一闪而逝，显然黑袍如来也知道这是地方，不敢在这里放肆。 在无数圣人弟子还在为证道准圣而努力的时候，先后斩出善恶两尸的如来，无疑走到了诸圣弟子的最前列。 这一刻，如来突然发现叛道入佛，也没有什么不好。若非蹭了佛道大兴的运势，恐怕再过一亿年他都难以拥有现在的修为。 只不过这种得意没有持续多久，看了一眼高台上讲道的李牧，如来的得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尽管现在李牧和诸圣平辈论交，可作为李牧一路崛起的见证者，如来可是清洗的记得：昔日在昆仑山听道之时，李牧还是一平平无奇的人族天仙，自己已经是太乙中人。 可自从离开了昆仑山，从前那位不起眼的人族天仙就开始了开挂之路，一路高歌猛进证道混元。 其证道速度之快、修行之顺利，简直就是在刷新洪荒众生的认知，就好像证道混元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好在大家都是理智的，没有被这种错觉所蒙蔽，幻想着一步登天。 有了李牧这位混元修士的衬托，如来瞬间觉得自己斩出两尸，也不算什么。平复了心绪之后，就再次进入听道状态。 不知道是天道放松了对众人修为的压制，还是李牧讲得太好了。从他讲道开始，突破就成为了司空见惯的事情。 如来斩出恶尸只是一个小插曲，接下来还有无数听道者修为突破。当然，这种突破大都是往前迈进一小步。毕竟，前来听道的修为最差也是大罗金仙，任何一丝进步都不容易。 听道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晃就是五百年。除了西游结束略微引起众人的关注外，就再也没没有什么大波折。 唯一的变化是洪荒之中的硝烟味越发的浓郁起来，最近这些年各大势力都在竭尽全力的备战，将战争氛围推向了高潮。 域外魔神入侵，在修行界已经不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太平，乃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拥有共同的敌人，各大势力默契了压制住了相互间的矛盾。为数不多的几次大行动，还是冲着潜入的域外魔神去的。 不知道是敌人太过警觉，还是内部出现了叛徒，一连几次行动最后都无果而终。 这种小事情，李牧自然不会插手。提前暴露问题，正好给各大势力敲响警钟，省得后面又闹出幺蛾子。 突然间，李牧的讲道戛然而止。抬头望了一眼混沌深处，冲不解的众人说道：“域外魔神入侵已经开始了，有外来世界正在试图融入洪荒。 天道已经决定接纳，接下来洪荒随时可能发生大变故，这次讲道就到此为止吧！” 计划没有变化快，域外魔神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原本说好的千年讲道，也只能被迫打个对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内心深处，李牧总感觉有问题，就好像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域外魔神入侵洪荒。 经历过玄黄世界和众神世界融合的李牧，可是非常清楚世界融合的难度。即便是洪荒世界特殊，那也不应该这么快。 人家刚过来，连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天道就接纳了对面世界，实在是不合常理。 要知道人家可是入侵者，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阴谋。万一新世界的法则和洪荒背道而驰，那就不是强强联合，而是互相扯后腿。 真相暂且无法考证，但这场讲道却不得不提前结束。关于混元大道的隐秘，李牧终归是没有来得及完全道出。 幸好前来太华山的听道者心性都不差，知道：赶上了是缘法，错过了依旧是缘法，没有当场爆出粗口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诡异空间 没有任何意外，就在李牧停止讲道的一瞬间，紫霄宫那熟悉的钟声就在众人耳边响起。 从道祖急切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域外魔神入侵真的要来了。不待任何犹豫，一众大能直奔混沌中而去。 就在同一时间，李牧也向远在玄神大世界的本尊发出了信号。必须要加快速度了，要不然大时代来临一尊分身可镇不住场子。 有传道的因果在, 或许洪荒中的众大能会卖他几分面子，但域外魔神却不会买账。 武道一脉看似兴旺，可终归还是发展时间太短。能够培养出一批大罗修士，那都是借助了人族的大运。 顶尖战力，除了李牧自己之外，其他人都还指望不上。现在武道一脉中有希望突破准圣层次的，也就他的几名弟子, 以及人族土生的百家诸子。 不同于玄门仙道, 直接斩尸即可突破准圣, 武道修士唯有一种选择——法则。领悟够了，实力自然就上去了。 没有捷径可走，武道一脉修士的成长速度自然快不起来。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一旦法则领悟的足够深，战斗力可比斩尸成就准圣的水货强。 再次踏入紫霄宫，鸿钧老祖已然在大殿之中等候众人，不等大家欲上前见礼，他就抢先说道： “好了，都到了这个时候，就别搞那么多虚的。域外魔神入侵提前开始，天地浩劫已然开启。现在着急尔等过来，就是为了应对这次劫难。” 说话间，只见鸿钧老祖大手一挥, 两方世界融合的画面直接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你们现在看到的, 就是世界融合。在融合过程中我洪荒天道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域外魔神策划了这么久, 不可能就只有这一方世界, 接下来还会陆陆续续有新世界融入过来。 对面的世界, 很多天地法则和洪荒世界矛盾，天道需要时间消化，接下来能够直接给你们提供的帮助不会太大。 新世界和洪荒融合过程中诞生了一个诡异空间，哪怕是混元修士全力大战，也能够承受的住。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洪荒和异界的战斗都会在诡异空间内进行。直到世界融合完成，天地法则归一之后，才能够自由出入两边世界。 现在只是一个异域世界，以你们的实力应该能够应付。不过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我不建议你们冒然反攻异世界。” 鸿钧老祖语重心长的说道。 甭管他有多少算计，一切的前提都必须要先保证洪荒阵营能够获胜。否则，他这个天道代言人就注定要死翘翘。 当然，在场的一众大能也好不了多少。有盘古诅咒在，大家只能和洪荒世界共存亡。 事实上，不需要鸿钧老祖提醒，大家都不会冒然反攻异世界。尽管抢劫一方世界收获会很大，但那也比不上小命重要。 若是异域世界和洪荒天地法则相同还好, 要是天地法则相矛盾，大家一过去实力就会受到压制。 具体被压制多少, 那就没人知道了。有可能只是略微压制一下, 也有可能直接压制一两個大境界。 充满不确定性的事情，大家自然要三思而后行。万一修为遭到压制后，对面还有混元修士等着他们，岂不是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道祖，在诡异空间和敌人决战不难，但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除非敌人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他们是不会和我们决战的。敌人更大可能还是先龟缩在愿世界拖着，等待后续援兵抵达。 这场战争一旦打起来，那就是旷日持久。恐怕要等到世界融合结束，才能够消停下来。 现在战争提前爆发，我们的准备还是不够充分，各方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准备。前期怕是只能由天庭先顶上去，让各方势力在后面配合。” 准提圣人提议道。 不是他故意要坑天庭，主要是只有天庭保留着规模庞大的常备军，正好适合战争爆发初期，战斗层次不强的时候使用。 最关键的是天庭乃三界唯一合法政府，遇到这种事情责无旁贷，连找理由推脱都不行。 看玉帝那阴沉的脸色就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是非常不爽。往日里有好处的时候将天庭一脚踹开，现在遇到了麻烦就想起了天庭。 战争可是要死人的，尤其是这种旷日持久的跨界战争，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可以想象大战一旦爆发，天庭必定会血流成河，除了封神榜上的神灵还有机会复生外，大部分天兵天将的命运都是血撒疆场。 作为一名合格的老大，玉帝必须要对自己麾下的神灵负责，要不然等待他的就是人心尽失。 “道祖，护卫洪荒我天庭责无旁贷。可天庭终归实力有限，想要单独对抗一方大千世界，就算能够坚持下来，那也会损失惨重。 谷餗 如果只是这一批敌人，那也就罢了。问题的关键在于敌人源源不绝，以天庭的实力可拼不了几次。 想要解决问题，还是尽早推动各方联合，集合整个洪荒的力量，共同对抗强敌。” 说话间，玉帝还将眼神投向了李牧，仿佛是在说：勾陈大帝，看在同僚的份儿上，快拉兄弟一把。 没有法子，天庭之中的强者虽然不少，可是在这里有发言权的却寥寥无几。 像南极长生大帝、东极青华大帝之流，最多也就勉强能够进入紫霄宫，在后面小角落里旁听即可，发表意见啥的还是免了吧！ 紫霄宫足有上百名准圣，要是人人都开口发表意见，岂不是要沦为菜市场？ 故，每次紫霄宫会议，除了牵扯到的当事人外，通常也就六圣和天帝拥有话语权。当然，现在还要加上平心娘娘和李牧。 虽然是天庭六御之一，但平心娘娘从来都没有过问天庭之事，想要求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在这种背景之下，李牧很自然的成为第一选择。尽管双方曾闹出过误会，但那都是过去式了。 在混沌之中，李牧本尊就和昊天达成了一致，双方也算是准盟友。 “道祖，天帝说得不错。仅凭天庭的力量，已经很难应付眼下的局面。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大家一起联手的好。不过考虑到实际情况，各方备战尚需要一定的时间，短期内可以先抽调一批高手到天庭听命应急。” 李牧轻描淡写的提议道，仿佛就是该如此一般。 都是被逼出来的，大家都想要保存实力，可入侵者也需要有人去抵挡。谁都不想吃亏，那就大家一起上好了。 尽管汇聚了各大势力的人马不好指挥，但李牧相信玉帝的执行能力。真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也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轰隆，轰隆……” 惊天巨响从洪荒世界传出，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动荡，就连远在紫霄宫的众人都感受到了动静。 不待丝毫犹豫，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洪荒，想要一探究竟。只见洪荒之中多了一道道门户，东南西北四面八方都有存在。 “诡异空间现在已经成形，这是通往里面的空间之门，想要进入直接穿过门户即可。 不过要注意的是你们可以通过空间之门进入诡异空间，那么空间内的其它生物，也是可以通过门户传送到洪荒中来。 为了不让敌人有机可乘，最好是对每一个门户都进行重点防御，不给敌人留下任何机会。 具体怎么做，尔等自行商议即可。不过留给尔等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赶在敌人全面入侵之前完成。” 鸿钧老祖面无表情的说道。 在众人看来乃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但在鸿钧老祖看来，也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域外魔神入侵，这仅仅只是一道开胃菜。混元层次的魔神都没有出场，怎么称得上是浩劫呢？ 死人，洪荒世界什么时候不死人？只要死的不是自己，那么一切都好商量。 谁占便宜，谁吃亏，对鸿钧而言并不重要，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那就先按照门户出现的位置分配，靠近哪方实力就由哪方势力负责守护。若是夹杂在两个势力之间，那就一起出力守护。 如果哪方势力承受不住压力，可以向大家进行求援。到时候根据实际情况，再决定如何增援。 至于抵御域外魔神入侵之事，还是由天庭负责牵头，各大势力根据各自的实力，派出高手进行支援。” 太上圣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太上圣人和鸿钧老祖很像。不管是行事风格，还是对人对事都充满了冷漠。 鸿钧老祖冷漠那是因为身合天道，同天道相处的时间长了，被磨去人性的一面也是必然结果。 既然不想成为天道的一部分，沦为天道控制下的傀儡，那么采取行动拖天道的后腿，也就变得合情合理。 太上圣人则是“无为大道”惹得祸，哪怕是强如圣人，也无法完全避免无为大道的影响。 第一百三十四章、深渊入侵 坦率的说，太上圣人的提议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却是最能够令大家接受的。 或许有人吃了亏，但入口出现在谁的势力范围搞出事情来，谁就是最大的受害者，不怕他们不卖力。 求援，那是迫不得已之下的选择。不到万不得已, 没有哪家势力愿意将自己的虚实暴露出来。 洪荒终归是弱肉强食的地方，现在还是盟友，没准未来哪一天就变成了敌人。 类似的情况，在上古时代发生了不只一次。最出名的就上古万族共抗凶兽，获胜之后龙凤麒麟三族崛起，将枪口对准了昔日的盟友。 稍微迟疑了一下，一众大能在紫霄宫初步达成协议, 天庭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为了最大受害者。 洪荒世界广阔无比，不可能每个区域都有大势力盘踞。没有大势力占据的空白区域，自然只能由天庭顶上去。 偏偏这些地区，又大都是人烟罕至，修炼资源匮乏的穷山恶水之地，没有多少油水可捞。 至于当地的中小势力，直接忽略掉好了。残酷的位面战争，根本就不是小门小户有资格参与的，他们注定只能沦为配角。 离开紫霄宫，受邀来到一尊出现在星空的门户前，挥手试探之后，李牧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通往诡异空间的门户比预想中还要稳固的多，即便是以他的修为都无法撼动分毫。这一刻李牧相信，诡异空间真的能够容纳混元修士混战。 迟疑了一下之后，李牧冷漠的说道：“空间之门无法捣毁, 直接加持封印禁制，再派重兵进行把守。 诡异空间情况不明, 短时间内以查探为主，不宜大举进入。让众神提高警惕，切莫让敌人有机可趁。” 近乎命令的语气，让玉帝非常的不舒服。明明他才是六御中老大的，结果让排名靠后的勾陈大帝发号施令。 可惜这种不舒服只能憋着，在洪荒这个实力即话语权的地方，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更有份量。 这一刻，玉帝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不该引狼入室的。如果李牧不是天庭六御之一，眼前这一幕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作为主管三界兵戈的勾陈大帝，在洪荒遭遇外敌入侵之际发号施令，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没有一上来就进行人事安排，那已经算是给面子的了。若是再强势一点儿，直接以备战为由，接管天庭大权也勉强能够说得过去。 短暂失神之后，玉帝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现在可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做好洪荒的防务工作。万一捅出篓子来，他这个天帝可是第一责任人。 “勾陈大帝言之有理，一切防务就交给大帝部署好了, 天庭之中各部神灵皆要全力配合！” 不得不承认玉帝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意识到无法掌控主导权，索性就光棍的全部交了出来。看似有些窝囊, 实则却是聪明人的做法。 域外魔神来势汹汹，谁也不知道对面的敌人有多强大。权力和义务对等，让出权力同样也让出了需要承担的义务。 反正对混元修士而言大道才是第一位的，不可能在天庭久待。犯不着为了一时的义气，将双方的关系搞僵了。 最关键的是本尊从混沌传讯，让他全力配合。尽管不知道这背后有什么交易，但还是搞得玉帝没了脾气。 …… 在洪荒震动的同一时间，另一边的无尽深渊也沸腾了起来。受到刺激的众魔神，也纷纷从沉睡中醒来。 望着突然出现的空间之门，先是一阵狂喜，紧接着就是爆怒。从来都只有深渊入侵别的世界，何曾见过别的世界将触手伸向深渊？ 作为负能量的集中地，深渊世界从诞生开始，就是混乱、杀戮的代名词。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只要杀就对了。 杀戮越重，深渊意识就越欢悦。为了取悦深渊意识，每隔一段时间深渊魔神都会对外发起一次入侵。 老实本分的深渊魔神不是没有，只不过这种憨憨早就在不时爆发的深渊混战中被淘汰了，剩下的都是心狠手辣、老奸巨猾之辈。 别的世界入侵洪荒，都是被混沌魔神推动过来，深渊世界则不一样。混沌魔神仅仅只释放了一点儿幼儿，他们就主动蹭了过来。 按照正常情况，洪荒天道是不会选择深渊这种垃圾世界融合的，但是在关键时刻不知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两者一接触就融合就开始了。 沉睡的一众深渊魔神，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空间之门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感受到异位面的气息，不用怀疑肯定是先入侵了再说。相比其它世界的强者，长时间受负面能量影响的深渊魔神，脑子那是真心要差上一大截。 事实上，他们就算有脑子也没用。深渊意识此刻已经发出了信号——杀、杀、杀、杀…… 一连吞噬七名圈养的精灵小姐姐，长袍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作为鼎鼎大名的深渊囚禁者，长袍最喜欢这种细水长流的生活。 谷饢 可惜深渊的环境不适合正常生灵生存，哪怕是神灵到了这里待的时间长了，也会慢慢堕落。 作为一名有洁癖的恶魔，长袍从都只吞噬正常生灵，堕落后的生物在他眼中就宛如大便一般臭。 相对一般种族而言，纯洁的精灵无疑是他最爱。可惜这种生物可遇而不可求，茫茫混沌之中也没有多少世界拥有，每次出现都会遭到哄抢。 “赤耳，速去着急大军，本魔神要入侵对面的新世界。这一次，必须要抢在其它魔神之前动手！” 光听长袍的口气，就好像洪荒世界是纸糊的一样，可以任由他随意折腾。 不过深渊魔神向来高傲惯了，任何一尊深渊魔神崛起背后都有无数世界化为深渊的资粮。正是靠着不断的吞噬，深渊世界才能够迅速成长，成为混沌之中最顶尖的大千世界。 若非深渊太过混乱，深渊意识也常常陷入迷茫，深渊世界早就更进一步成为混沌之中少有的无量世界。 即便是没有晋升，深渊世界也比普通大千世界大得多。深渊九百九十九层，每一层都相当于一方大千世界。 光这份家底，在混沌之中都没有几个世界能够比得上。难怪会被混沌魔神选中，成为入侵洪荒的急先锋。 长袍动了，别的深渊魔神也没有闲着。恶魔大军源源不断的涌入诡异空间，很快就和洪荒世界派出的探子发生了遭遇。 …… 勾陈帝宫，看着手下送来的情报，李牧只感觉自己脑子有些跟不上。 啥也不知道，就敢派出恶魔大军入侵，分明就是要单挑洪荒的节奏。 若是有单挑洪荒的实力，域外魔神还犯得着废这么大的功夫，趋动域外世界过来玩儿融合么？ 不管怎么说，敌人都快要打过来了，想不应战都不行。只是现在敌我情况不明，无法确定对面世界有多少强者，李牧也不敢轻举妄动。 除了对辖区内十几个空间之门入口加强戒备外，李牧直接选择了观望，等待对方亮出底牌来。 尽管天道已经许诺了功德，击杀任何一名异域入侵者都会有收获。可那点儿功德对混元修士而言，早就已经可有可无。 除非能够击杀同境界的入侵者，否则天道给出的那点儿功德奖励，估计连塞牙缝都不够。 遥望着从空间之门源源不断涌出的恶魔，李牧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高估了敌人。 意识混乱、满脑子只有杀戮，同消失在洪荒的凶兽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最关键的是力量也弱的可怜。 最弱小的恶魔，甚至还比不上普通的人族武者。将这样的存在派出来，当炮灰也不够格啊！ 不需要李牧插手，首批入侵的恶魔大军，自然是刚出空间之门就全军覆没。 只是这些恶魔自己死了也就罢了，关键的他们携带的负能量却留在了洪荒。如果只是一星半点儿，对诺大的洪荒世界自然不算什么。 可域外战争是长期性的，双方的伤亡注定是数以兆计，日积月累留下的负面能量也会是一個恐怖的数字。 第一时间，李牧就意识到不能将这些负面能量都留在洪荒。想要做到这一点，光固守空间之门显然是行不通了。 进入诡异空间作战，看似非常简单，但代价是无法获得洪荒天道的支持。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借助世界之力直接压制域外来客的修为。 能够成为大能的都是聪明人，天庭带了头之后，意识到问题的各大势力掌权者，纷纷下令战线前移，以御敌人于洪荒之外。 大家能够这么快做出抉择，除了大局观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敌人太过弱小。 见识到了恶魔的弱小之后，原本还警惕万分的洪荒各大势力，纷纷跳到了前台装逼。 今天你发起了反攻，明天我又荡平了一处恶魔大军营地，一时间那是捷报频传。 若非有鸿钧老祖的警告，提醒大家不要轻易进入陌生的入侵世界，恐怕此刻大家已经反杀了过去。 对这种局面，李牧直接翻了翻白眼。且先得意着吧，待后面的魔王、魔神们出来，就知道厉害了。 能够在混沌之中留下诺大的名头，还没有被人给灭了，就足以证明深渊的实力。 现在出来送死的小恶魔，那只是一次最普通的试探。这种层次的小恶魔，无尽深渊要多少有多少，死得再多也不会让魔神们皱一下眉。 等后面的高等恶魔、魔王们出来，那才是真正的挑战。 第一百三十五章、功德货币化 混元修士看不上的功德，不等于普通修士也看不上。在发现恶魔无比弱小之后，各大势力疯狂涌入诡异空间。 麻雀再小也是肉，只要击杀的恶魔数量足够多，积少成多下来获得的功德，对普通修士而言也是很可观的。 动员令都不需要下，大家就自发的行动了起来。原本被动防御的洪荒, 一下子成了主动进攻的一方。 这种措手不及的变化，只让李牧感叹利益动人心。作为天庭的勾陈大帝，不管他是否愿意，都必须要走向前台。 玉帝已经对外宣布，由他这位勾陈大帝全权处里洪荒对外战争。当然，这个授权没有任何实质意义，对外战争本身就在勾陈大帝的权责范围之内。 真正让李牧拥有话语权的还是实力, 混元修士的话可以不听, 天庭大帝的命令可以阳奉阴违，但混元修士叠加天庭大帝的命令，却没有哪个神灵敢违背。 甭管众神出身多么牛逼，后台多么强硬，此刻在李牧眼中都一样。 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外，大部分的天庭仙神都被征调进入伏魔大军中，随时准备增援前线。 “祖师，下界有很多散仙汇聚到了空间之门入口，想要进入异域空间除魔，您看是否要放他们过去？” 听了门人弟子的汇报，李牧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躲都躲不开的域外战争，居然还有人想要主动参与进去。 无知者无畏，短期内来看貌似进入诡异空间除魔有利可图，然而有些事情参与容易，想要退出可就难了。 天道功德可不是好拿的，现在为了鼓励大家奋勇杀敌，天道出手很是大方, 但不等于永远都这么大方。 最关键的是拿了天道功德，这场战争就要参与到底，没有中途退出一说。 当然，这些内幕都是洪荒机密，除了鸿钧老祖之外，也就同天道关系密切的李牧和诸圣知道。包括平心娘娘，都不一定能够知道。 “唉！” 李牧叹息一声后说道：“这也是一件好事，既然他们愿意为保卫洪荒做贡献，那就放他们过去吧！ 传令下去，凡愿意进入诡异空间除魔者，一律登记在册，发放身份玉碟。 本帝有意设立天庭除魔榜，凡为洪荒立下大功者，皆可用功劳向天庭换取修炼资源、功法、神位、洞天福地等。 具体兑换规则，待天庭制定出来之后再对外公布。先将消息放出去，试探一下各大势力的反应。” 送上门的打手，不用白不用。路是自己选的，死了也只能怨命不好。 伴随着战争的持续，总有一天洪荒众生都会被卷进去, 散修们提前进入也未必不好。 最起码能够在前期战斗强度不高的时候, 为自己积累更进一步的资粮。若是到了后期, 混元修士介入战争, 普通修士怕是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能够拿出一批资源给散修兑换，已经是李牧良心的表现。当然，拿出来兑换的资源主要还是修行功法为主，并且还非常的贵。 谁让天庭穷呢？ 谷釐 名义上统治洪荒世界，实际上天庭控制的地方大都是穷乡僻壤。洪荒最富饶的地区，都被各大势力所盘踞。 天庭可没有向各大势力征税的能力，就算是很多中小势力，也不买天庭的账。 天庭的主要收入还是来源于天界所在的三十三重天，洪荒世界的那份收益主要是香火之力，其它的修炼资源并不算多。 香火之力对神灵很重要，对仙道中人却是鸡肋，除非是想要转修神道，否则没有哪个修士会傻乎乎的使用香火辅助修炼。 在这种背景之下，李牧就算是想要下血本，也不可能做到。唯有不受数量限制的功法，可以拿出来批发。 即便是如此，能够拿出来传授的也就他在域外收获的功法，或者自己创出的功法，其它势力的修炼法门那是万万不能拿出来的。 “除魔榜”的设立，直接将大战推向了高潮。有样学样，洪荒各大势力也跟着效仿。只不过要和他们要兑换，看的可不是啥功劳，而是人见人爱的功德。 功德除非是自愿，否则不可篡夺，乃是天道所定。 在上古时代，有修士不信邪，曾施展邪法夺取他人功德，结果被天罚劈成了渣。 又有不知死活之辈，暗中施展算计谋划他人功德，结果很快就遭遇横祸。 经历过一次又一次血的教训，洪荒修士渐渐摸清楚了天道的规矩。除非是对方完全自愿，否则以任何形式谋划他人功德，都会遭遇天数反噬。 搞清楚了也没用，功德可遇而不可求，如此宝贵之物，又岂会有人心甘情愿的让出来？ 伴随着异域战争的爆发，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当功德可以批量产出时，原本的无价之宝，渐渐变得可以量化。 当功德可以拿出来交易之时，功德已然货币化。只不错这场货币化，对普通修士而言有些残酷。 看似明码标价公平交易，实际上这却是一场自上而下的功德掠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发展到最后这场战争产生的大部分功德，都会流入各大势力手中。 凭借这些集中起来的功德，各大势力可以轻松的堆出一群准圣高手，让普通修士更难出头。 至于能否堆出圣人，那要看鸿钧老祖是否肯给；反正靠功德直接证道混元是不可能的，最多加速一下法则领悟速度。 知道归知道，李牧却也无能为力。不仅没有办法阻止，甚至还要主动加入其中。 对普通修士而言很残酷，对整个洪荒来说却是最佳选择。集中资源批量造就强者，乃是短时间内提高洪荒整体实力的最佳选择。 由此导致的阶级迅速固化的后遗症，还是等大战结束之后，再考虑该怎么解决吧！ 当然，短期内散修还是享受到红利的。若是运气足够好，在前期捞取到了足够的资粮，一跃成为洪荒大能也不是没有可能。 …… 第一百三十六章、三皇来访 大量洪荒修士的涌入，同样刺激到了深渊世界。在利益的驱动下，早就按耐不住的一众深渊魔王纷纷加入战场。 战斗层次也开始迅速升级，从最初的普通修士都可以参战，渐渐提升到了大罗层次，甚至不少战场上还爆发了准圣大战。 就连李牧都和几位深渊魔神进行过友好切磋，一度还不小心弄死了其中一位。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始至终都没有混元层次的魔头露面。不知道是深渊世界没有这种层次的魔头，还是潜伏在幕后没有冒头。 反攻是不存在的，六圣曾试探性的杀入深渊世界，结果意外的发现，几尊魔神在深渊意识的加持下居然能够发挥出混元战力。 没得说，深渊世界就是一块牛皮糖。现在已经粘上了洪荒，扯不烂也扔不掉。 如果只有深渊世界一个敌人，那么举洪荒之力杀过来，在不计伤亡的情况下, 肯定能够解决这个麻烦。 深渊意识的牛逼，那是建立在深渊存在的情况，只要打爆深渊世界，所有的加持都会归零。 在破坏世界这方面，一众洪荒大能可是经验丰富。自世界开辟以来，天地就一路走下坡路，也只有家底厚实的洪荒敢这么折腾。 不管怎么说，洪荒还是取得了对外反击阶段性的胜利。虽然没能够灭掉深渊世界，却也给予了重创。 一众深渊魔神已经不敢亲自出手，只是在幕后遥控恶魔大军搞事情。出于练兵的目的，一众洪荒大能也没有急着出手干涉。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会迎来更严峻的挑战。 …… “祖师，三皇来访。” 刚回到勾陈帝宫, 就听到三皇一起来访消息, 除了略微有些吃惊外，李牧没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人族三皇相当于小号的人道圣人, 在洪荒的地位自然非同一般。正常情况下, 很少有事情能够让这三位一起出动的。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在三皇未证道之前，李牧这位人族大贤者可没少教他们东西。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有这份渊源在，大家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人族也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三皇过来找他商议对策再正常不过了。 “带他们到大殿之中稍事休息，本帝处里完手中之事，随后就到！” 李牧淡定的说道。 对强者而言，一次闭关都可以几个元会，“休息”自然是一個伪命题。不过客气一下，总是没有错的。 以最快的速度，签发军队调动之后，李牧看着空缺的天将岗位直发愁。甭管在哪方世界，能打的将领都是极少数。 神话世界对将领的要求那就更多了，不光要一身不俗的修为，还必须要精通阵法、天机之术等各种知识。 以往的时候还好，天兵天将大都以千人队、万人队的形式出现，一出出动顶多也就几万军队，指挥难度并非太大。 伴随着异位面战争的开启, 战争的规模就急剧膨胀。光天庭一家出现在域外战场的军队, 都数以千万计。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伴随着战争范围的扩大，后面就算是出现几亿、几十亿、乃至数百亿军队，李牧都不会觉得奇怪。 上古三族大战、巫妖大战，都曾出现过的战斗场面，没道理在域外战场出现不了。 天道已经放松了对修士修为的压制，最近几百年来，渡劫成仙者那是数不胜数。几乎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仙人飞升天庭，选择滞留在下界的散仙那就更多了。 尤其是各大势力门下弟子，几乎都不再飞升天庭，包括武道一脉不少宗门都开始截留精英弟子。 人性是自私的，大局神马的，永远都排在最后。意识到了危机，大家首先想到的是强大自身，而不是联手共渡难关。 没什么好指责的，或许这么干不利于洪荒世界爆发出最强战斗力，但这却是各大势力的生存之道。 不懂得保存实力的势力，早就在此前洪荒的无数次争斗中被淘汰掉了。 对此，李牧也无能为力。总不能因为大局，就要求人家去牺牲吧？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偏偏勉强别人去做，他还没那么不要脸。 大环境如此，谁成为了例外，谁就是最先被淘汰的对象。 谷懠 尤其是在击溃恶魔大军，取得阶段性的胜利之后，各大势力更是在疯狂的扩张自身实力。 进入天庭的人才减少，但天庭承担的义务却没有减少。人才匮乏的问题，渐渐成为制约天庭大军战斗力的核心问题。 从这方面来看，玉帝放弃对对外战争的主导权，实际上也是妙棋。 李牧手中缺人，好歹还可以从自己的徒子徒孙中抽调，高高在上的天帝却只有在散修中想办法。真让玉帝负责天兵天将的整编，还不知道搞成啥样。 …… “见过贤者！” 躲开了三皇的大礼，李牧哈哈一笑道：“三位道友客气了。不知三位远道而来，实在是怠慢，还望海涵！” 关系好归关系好，该有的礼节还是少不了。或许有些虚伪，但这却是最真实的洪荒。 动则千儿八百万年见不了一次面，再好的关系在岁月的冲击下，也免不了淡化。 维系感情的最好方法，那就是遵守规则，互相给予最大的尊重。 一阵寒暄之后，双方就开始直入主题。天皇伏羲率先开口说道：“贤者，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域外魔神入侵之事。 除了异位面战场外，还有很多恶魔通过空间缝隙，误入我人族境内，给族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不断派人在出现空间缝隙之地加持封印，但依旧无法改变。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等三人隐约之间深渊世界距离洪荒非常近了。除了诡异的空间战场外，未来两方世界之间恐怕还会有别的入口产生联系，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 两方世界越来越近，对李牧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产生新的交际，也不算什么意外。 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解决问题又是另外一回事。恶魔生性弑杀，尤其是低阶恶魔完全没有指挥，想要沟通都不行。 高阶恶魔智慧是有了，但信任度却没了。就算是达成了协议，他们多半也会撕毁。“诚信”，对恶魔一族来说，从来都不曾有过。 沉思了片刻功夫后，李牧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必然的结果，随着世界融合的开始，深渊世界和洪荒合二为一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只是融合时面临的阵痛，待世界融合完成，没有深渊意识保护，我们要对付深渊恶魔就简单了。 短时间内我们只能加强戒备，回头我会向下界诸神打个招呼，让他们平时多留心点儿。” 朝中有人的优势，在此刻就体现了出来。只要吩咐一声，就可以让下界神灵帮忙照看着。 一旁的轩辕忍不住开口问道：“贤者，关于这次域外魔神入侵之事我们知之甚少，可否告诉我们究竟有多严重？” 对一方大势力而言，光有实力还是不够的，“讯息”同样也是必不可少的核心。 只是关于域外魔神入侵之事，真正的知情者寥寥无几，大多数人知道的消息都来源于紫霄宫会议。 偏偏鸿钧老祖又不是啥细心的主，除了给了一点儿基本资料外，具体的细节问题一概不提。 “比你们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个操作不好整个洪荒都有可能陪进去。别看深渊世界的麻烦被解决了，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我们不光要防范外敌，还必须要小心内部的黑手。具体是谁，我也只是有一个大致怀疑对象，暂且无法确定。 总之，这次域外魔神入侵背后的水很深。绝不是简单的圣人大战爆发，泄露位面坐标引进强敌。 眼下，你们努力积攒实力，不要着急冒进就对了。要知道大风险中亦有大机缘，若是把握住证道混元也不是没有可能。” 能说的就这么多，猜测到的那部分内容，显然是不能提的，万一被人家感应到了，那可就乐子大了。 为了避免三皇追问，李牧索性玩起了乾坤大罗移。对修士而言，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上证道混元。 果不其然，关于混元大道的讯息一出口，三皇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世界真相 正当李牧为三皇讲解混元之谜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整个洪荒大地都开始颤抖。 “又来了！” 嘴上轻描淡写的吐出三个字，内心深处李牧却是一点儿也不平静。深渊世界这块牛皮糖还没有搞定，又来了新的入侵者。 蚁多咬死象，洪荒世界再怎么强大，也顶不住整个混沌的围攻。 当然, 也不是所有的世界都是敌人。比如说李牧控制的玄神世界，就有可能变成朋友。 真正不死不休无法缓和的，还是类似深渊的黑暗世界。正常生灵组成的世界，即可以成为敌人，亦可以成为朋友。 包括入侵的混沌魔神，也不是個个都想要图谋洪荒世界的本源，同样有很多人只是想要获得一片理想的栖身之地。 世界融合前的剧烈碰撞不光影响到了洪荒，同样也波及到了正在融合的深渊, 以及匆匆赶来的新世界。 受剧烈波动的影响, 诡异空间的战斗都停了下来，大家都在等待着新玩家的入场。 事实上，恶魔们早就不想玩了。在见识到洪荒世界的强大后，一个个威名赫赫的魔王都成了软脚虾。 欺软怕硬是恶魔的本能，面对强大的洪荒选择退缩，对恶魔来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他们想退，深渊意识却不答应。本来就干不过洪荒天道，要是小弟们再不去博一把，他就要被洪荒天道给吞噬了。 新世界的出现，瞬间吸引了一众洪荒大能和深渊魔神的目光。伴随着空间之门的出现，一个个浑身通红、双眼冒着绿光的怪兽出现在了诡异空间。 很遗憾，翻遍了脑海中的记忆，李牧也不知道这么什么玩意儿。 茫茫混沌, 奇葩生物多得去了。诞生一群红身绿眼怪, 也没有啥好奇怪。 洪荒阵营还没有做出反应, 已经有嗜血的小恶魔扑了上去。对这些没有神智的恶魔而言, 脑海之中就只有一个概念——食物。 甭管是什么生物, 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都是食物。不管能不能吃得下去，也不管能不能消化掉，都是先扑上去再说。 “嗷嗷嗷……” 一阵叫声过后，红身绿眼怪喷出了一阵白雾，冲在前方的小恶魔纷纷化作石雕，百分之百保持着死前的姿态。 未知永远都是最可怕的，有恶魔愿意当小白鼠，洪荒阵营乐得看笑话，纷纷选择后腿让出空间来。 意识到了不对的深渊急忙召唤小弟回来，可惜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小恶魔们突然变得嗜血起来，前赴后继的向红身绿眼怪冲去。 然后，就就在白雾之下化为雕像。堪称是行为艺术的巅峰，只不过代价有些惨痛。 不过红身绿眼怪也不是万能的，在喷出白雾之后，就纷纷后腿换新的怪兽走在前方。 显然，这种喷雾技能也是有极限的, 不能持续保持输出。 见到这一幕，躲在后方的深渊魔王，纷纷发起远程攻击，妄图不给怪兽近身的机会。 战果非常显著，不少红身绿眼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覆盖的法术击中一命呜呼。 只不过这并没有阻挡住怪兽的脚步，反而进一步激怒了他们。一个个放大版的怪兽，不断从空间之门涌出，直奔恶魔大军而去。 怪兽的实力和体型成正比，放大版的红身绿眼怪一出手就不同凡响。尽管攻击还是单一的喷雾，但喷出的白雾不仅能够让人化为雕像，同样也能够拦截恶魔的攻击。 不知道哪根神经，又或者是被误会成了恶魔的同党，在进攻恶魔大军的同时，红身绿眼怪也盯上了洪荒阵营。 被动卷入战争，洪荒阵营的各大势力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一时间三方世界，在诡异空间爆发了大混战。 对这场稀里糊涂的战争，李牧也非常的头疼。从战场上的情况来看，就知道对面的红身绿眼怪没有多少智慧。 拿宝贵的大军和这些没有多少智慧的怪兽血拼，无疑是血亏。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攻击的生物，要是能够留到最后，没准还能够发挥出特殊作用。 隐约之间，李牧感觉这是敌人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利用这些特殊世界，先行消耗洪荒的实力。 “结阵，杀！” 伴随着前线将领的一声令下，反应过来的洪荒大军纷纷发起反击。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各种圣兽的虚影不断出现在战场上，发出了最凌厉的攻击。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圣人大教召唤来的圣人虚影，尽管力量层次不到混元，那也是混元之下最顶尖的层次。 如果布阵之人修为再高深一些，就算是发挥出混元战力，也不是没有可能。 显然，这是开了挂的。没有诸圣的许可，根本就不可能搞出这种大杀器。谷繒 天庭这边也差不多，几个和李牧七八分像的虚影，在战场上大杀四方。 在各方的衬托下，巫族召唤出的小盘古，反倒是在战场上不怎么起眼。 牛逼哄哄的十二度天神煞大阵，给人貌似有几分泯然众人矣的感觉。不过李牧清楚这些都是错觉，不是大阵的威力不行，而是布阵的人不行。 岁月最是无情，从前不可一世的巫族，现在不得不接受走向没落的现实。 哪怕还有平心娘娘那尊混元撑着，也改变不了巫族衰落的事实。除非另外十一尊祖巫也能够历劫归来，否则这种衰落还会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严重。 事实再次证明，一个主要依靠血脉传承修炼的种族，在对抗风险之时是无比脆弱的。 哪怕经过无数年的休养，巫族也没有诞生新的祖巫，就连新生的大巫都寥寥无几。 “成也盘古血脉，败也盘古血脉。” 若非还有平心娘娘支撑，恐怕巫族早就被人灭了族。最起码同巫族不死不休的妖族，就很乐意跳出来落井下石。 当然，真要是如此，人族大概率也是落井下石的一员。无关善恶，一切皆源于利益。 …… 昆仑山，三清再次齐聚一堂，围在一张四方桌上静静的饮茶。自封神杀劫之后，这种温馨和谐的场面还是第一次出现。 从场上的情况来看，三清貌似已经从关系冰点走了出来。至于内心深处还有没有留下隔阂，那就没人知道了。 “局势越发的复杂了，域外魔神比我们预想之中还要狡猾。看似推出的都是没用的废物世界，可给天道带来的压力却丝毫不小。 天地法则迥异，即便是完成了世界融合，这也是一笔沉重的负担。想要彻底消化这两个异世界，最少也要有数个元会。 敌人是不会给洪荒留下这么长时间的，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世界涌入。 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世界涌入，洪荒天地人三道在融合后世界三道中所占的话语权，也会逐渐减弱。 让敌人这么不断的稀释下去，搞不好最后的世界会变成一个混乱世界，各种法则相互对立兼容。 没准我们这些圣人也会成为过去式，渐渐沦为普通混元修士，不再拥有世界权柄。” 太上圣人神色颇为凝重的说道。 如果把现在的洪荒看做一家发展中的企业，那么就是作为投资人的小股东，不断利用企业融资的机会增资扩股，增加自己在公司的话语权，企图以此达到吞噬公司的目的。 知道归知道，可敌人这是阳谋。天道没有灵智，想不到那么长远。人道和地道更是一个比一个短视，只会顶着短期利益看。 洪荒世界不排斥世界融合，甚至还大开方便之门，欢迎新世界加入这个大家庭，诸圣即便是想要阻拦都做不到。 “混乱世界也没什么不好，相比一众域外世界，洪荒世界的底蕴明显要深厚的多。 只要渡过了眼下这一劫，慢慢发展下去，最终的胜利者肯定是我们。 本身就是一场豪赌，从上赌桌开始我们就没得选择。不管其中的风险有多大，我们自己选的路都要自己走下去。” 通天面无表情的说道。 简单的对话，透露出的信息却丝毫不少。若是有洪荒大能见到这一幕，瞬间就会明白这次域外魔神入侵同三清有关系。 或许不光是三清，搞不好鸿钧老祖和另外三圣也有份。毕竟，这场大戏唯有道祖和六圣联手，才能够演得那么逼真。 要是联想稍微丰富一点儿，就连对封神杀劫的认知，也会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 一切皆是为了大道，不想永远受困于盘古洪荒，又无力改变盘古设下的世界规则，那就只能用变通的方法解决问题。 毫无疑问，三清的选择是稀释盘古法则在天地中所占的比重，重新缔造新的规则代替旧的规则，从而摆脱盘古对他们的影响。 毕竟三清是盘古元神所化，在盘古生死不明的情况下，不想重回成为盘古的一部分，肯定要想办法提前斩断自身同盘古的因果联系。 最后能不能成功不知道，但这种勇于探索的精神，还是值得肯定的。 …… 第一百三十八章、世界猎杀者组织vs万神盟 混沌之中，正向洪荒世界赶来的玄神世界，一路也是收获满满。靠着连哄带忽悠，先后兼并了两个规则相近的大千世界、七个中山世界、以及若干小千世界。 原本的三大混元巨头并立，扩大到了六大混元共存。凭借超人一等的战斗力，李牧依旧保持住了联盟老大的位置。 不过此刻这个老大的位置，已经不是那么稳固。能够以一敌二, 不等于也能够以一敌五。 幸好另外五大混元修士也互有顾忌，没有办法联起手来搞事情，才让李牧继续充当着联盟老大。 当然，这背后也少不了李牧在暗中挑拨离间。招术虽然老套了一点儿，但是胜在管用。 无法联合最核心的问题就在于：掀翻老大之后谁上位？ 大家都是聪明人，没有人愿意替别人做嫁衣。就算是关系再好, 面对利益还是要明算账。 李牧的战斗力更胜一筹，也只能勉强能够令大家服气, 换个实力相当的上位谁买账啊？ 互相不服气，还有一个选择——平均分配世界权柄。很遗憾这又是一個有人吃亏，有人占便宜的选择。 按照现在的分配模式，完全是由所在世界融合后在玄神世界所占比重，分配的各自权柄。 世界底蕴丰厚的，融合所占的比重明显更大，在权柄分配上自然也更占优势。 对权柄超过平均数的混元修士而言，既然无法获得更多的世界权柄，那么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大家还有共同的目标——洪荒。成为联盟的老大，掌控最多的世界权柄，固然能够在世界融合后占据优势，但也要承担最大的风险。 一旦并入洪荒世界，势必要和别的大势力发生冲突，作为联盟老大肯定会被重点照顾。 除了李牧之外，现在谁也不知道洪荒世界的虚实, 在未来不确定的情况下, 合作报团才是对抗风险最佳的选择。 尤其是大家都知道, 在洪荒世界内部，混元修士是干不过天道权柄加身的那帮圣人的。 好吧，这个消息是李牧宣扬出来的。理论上来说，在修为相当的情况下，拥有天道权柄加身的圣人实力确实更胜一筹。 不过这个差距并不致命，李牧只是强调实力差距，并没有告诉他们圣人不敢在洪荒世界内部全力出手。 以洪荒世界现在的空间强度，混元层次修士全力出手打崩世界是大概率事件。外来户们可以不在乎，诸圣却不能无所顾忌。 圣人的优势主要在世界内部，一旦进入混沌之中，天道给予的加持就不明显了。 在修为相当的情况下，他们就算是打不赢，也不会吃太大的亏，至少安全是有保障的。 不是谁都是盘古那变态，击杀混元修士如割草，正常情况之下，混元修士是很难被杀死的。 最起码李牧就做不到，要不然也不会采用手段将凶兽“祇”封印，而是直接击杀了事。 混元层次的凶兽，那可浑身是宝。血肉可以入药, 造化生灵，皮毛可以制符、炼器, 骨头就算是不处理用来砸人也不比先天灵宝差。 若是有特殊手段，理论上来说，每一尊混元修士/凶兽都可以缔造一件先天至宝。 想想李牧就觉得汗颜，在洪荒世界混了这么久，居然只得到了几件先天灵宝。 至于先天至宝，莫说是亲身拥有了，就算是看都看过几眼。 事实上，李牧不只一次生出过要将凶兽“祇”炼制成先天至宝的念头，就连炼制法门都被推演了出来。 可惜受限制于自身实力，一时半会儿他根本就奈何不了凶兽“祇”。按照正常的节奏，最少也要花费三五个量劫的时间，才有希望将凶兽“祇”给处里掉。 想想就行了，他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时间加在一起，都不过一个量劫，如何能够化三五个量劫去处里炼器材料。 有那闲功夫，还不如专心提升自身实力。毕竟，在洪荒世界实力才是根本。先天至宝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外物。 看鸿钧老祖就知道了，任何法宝都不需要，一样能够轻松镇压六圣，靠得就是过硬的修为。 没有时间炼宝，更没有心思搞事情。所有的行动，都是只为了安稳的抵达洪荒。 在李牧的努力之下，心思各异的六大混元修士之间，总算是保持住了明面上的关系和谐。 平静的岁月总是短暂的，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距离洪荒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沿途遇到的世界也多了起来。 当然，此“遇到”非彼“遇到”。所谓的遇到仅仅只是发现对方，并不代表着真的近距离接触。 此刻的玄神世界，早就已经吃撑着了。再继续吞并新世界，非得把自己噎死不可。 尽管不在意玄神世界未来的发展，李牧还是没有杀鸡取卵，盲目推动世界融合。 当然，复杂的六混元联盟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本来联盟就够散的了，再往里面加人李牧也不一定能够搞得定。 混沌之中强者无数，万一来个狠角色鸠占鹊巢，直接将他踹开，那就损失大得去了。 这一日李牧正在闭关，突然收到天道示警——域外魔神入侵，击杀当有大功德。 作为玄神世界最大的域外魔神，对这个结果李牧也不知道该啥。不过天道这么排外，对他来说还是有好处的。万一有外来者想鸠占鹊巢，起码天道会支持他。 没有丝毫犹豫，睁开眼睛之后李牧迅速前往天道指引地。近乎在同一时间，另外五大混元也采取了行动。 不同于世界权柄高度集中的洪荒，玄神世界可没有合道者。因为世界融合的缘故，即便是李牧这位联盟老大手中的权柄也不到三成，另外五尊混元修士的权柄就更小了。 因为没有将真灵寄托天道，实际上能够动用的天道之力，还比不上苦逼的洪荒六圣。 手中权柄有限，自然不敢轻易得罪天道。故，收到天道传讯之后，一个比一个速度快。 看了一眼身着紫袍的不速之客，作为联盟老大的李牧当仁不让的开口质问道：“来者何人，为何犯我玄神大世界？” “哈哈哈……” 谷祰 一阵笑声过后，紫袍男子若无其事的解释道：“几位道友勿急，本座这次并没有恶意。要不然瞒过区区天道，对在下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见过嚣张的，可一身修为到了混元之境，还敢这么嚣张，李牧也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有能耐。从紫袍男子身上李牧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危机，这是玄神世界其他几位混元修士所不具备的。 正是因为忌惮其实力，李牧才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否则谁吃饱了撑着要和他废话啊！ 天道都发出了击杀令，直接灭掉就是了，根本就犯不着客气。 “阁下远道而来，不会只是为了耍嘴皮子吧？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当然若事情太过麻烦，阁下也可以选择不说。 只要阁下现在立即离开玄神世界，并且发誓不向任何透露我玄神世界的隐秘，吾等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李牧试探性问道。 坦率的说，他是真心不想和紫袍男子打交道。不仅实力超群，来历更是神秘无比，同这种一无所知的人打交道，很容易吃大亏。 只是玄神世界终归不是李牧一个人说了算，作为联盟的老大，必须要顾忌盟友们的感受。 合作与否，起码也要先搞清楚对方的来意。只有确定谈不拢，才可以选择翻脸。 “观几位道友此行，应该是冲着洪荒世界去的吧？” 不等李牧等人开口回答，紫袍男子继续补充道：“现在的洪荒可是风云汇聚，混沌之中赫赫有名的几个世界猎杀者组织，都盯上了洪荒世界这块肥肉。 当然，以几位道友的实力，即便是遇上了这帮畜牲，也未必会吃亏。 不过总归是小心没大错，诸位道友早点儿做好准备，免得遇上了慌乱。” 说话间，紫袍男子还看了看李牧，仿佛在说：你是这里的老大，赶紧拿出主意来。 只是这一切注定是无用功，作为一名萌新混元修士，从来都没有在混沌之中混过，李牧压根儿就没有听说过“世界猎杀者组织”的凶名。 无知者无畏，现在李牧就是一位无知者。在不了解“世界猎杀者组织”之前，很难让他生出敬畏之心。 面上的神色慎重，那只是看几位盟友脸色突变，跟着学样罢了。 故作迟疑了片刻功夫后，李牧缓缓开口说道：“道友该不是这么好心，就专门过来通知我们这个消息的吧？ 何况玄神大世界虽然诱人，但比起洪荒世界而言却差之甚远。就算是真的遇上了，他们也未必会动手。 毕竟，想要掠夺洪荒世界的本源，没有足够的帮手怎么行呢？ 在利益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昔日曾是世界死敌的猎杀者组织，接下来同样可以成为盟友。” 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紫袍男子内心也变得迷糊了起来。同世界猎杀者组织合作，这种事情一般人那是想都不敢想。 没有别的原因，一切皆源于世界猎杀者组织的手太黑了。搞完敌人、搞盟友，从来都是有斩尽杀绝。 发生的次数多了，消息终归还是泄露了出去。以至于世界猎杀者组织在混沌之中臭名远扬。 停顿了一下，紫袍男子摇了摇头说道：“道友真会开玩笑。同世界猎杀者组织合作，恐怕也只有道友敢想！ 玄神大世界虽不及洪荒，可是在混沌之中却不多见，远超普通大千世界。 对贪婪的世界猎杀者而言，那是往日里求之不得的东西，一旦遇上了又岂会罢手？”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李牧的眉头突然一皱。紫袍男子解释这么多，他可不相信只是为了让他们加强防备。 回头看了看几位盟友，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李牧心中大致有了答案。 当即冲紫袍男子行了一个拱手礼道：“不知道友有何高见，可以让我们渡过这次危机？还请不吝赐教！” “哈哈哈……” “好说，好说，好说！” “混沌之中强者无数，世界猎杀者组织也不是完全无敌的。最起码在入侵洪荒世界的问题上，他们就必须要拉盟友。 本座就和一些不愿和世界猎杀者组织同流合污的道友，组建了一个万神盟。邀请混沌之中的有识之士参与，共同联手打击世界猎杀者组织。 如果诸位道友能够参与，那么我们的胜算还会更大。不仅可以免受世界猎杀者组织的威胁，待进入洪荒世界之后，我们也能够掌控主导权……” 听了紫袍男子的描述，李牧承认他都有些忍不住动了心。如果是土生土长的玄神世界土著，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肯定只能去抱“万神盟”的大腿。 看身后几位盟友的表情就知道，明显是更倾向于加入“万神盟”，又有些担心紫袍男子承诺的这些东西，最后无法得以兑现。 “混沌之中没有免费的午餐，贫道一直都认为：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加入万神盟可以获得这么多的好处，那么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呢？总不能白白替我们提供庇护吧？” 李牧故作关心的问道。 “万神盟成立的宗旨，就是为混沌万神谋福利。凡修为达到混元之境的修士，只要和世界猎杀者组织没有关联，都可以申请加入联盟。” 说话间，紫袍男子还抛出了一枚玉简给李牧，里面详细记载了关于加入万神盟的相关条件，以及需要承担的义务。 零零散散加起来，足有上百条之多，一看就给人感觉是很正规的样子。明面上丝毫挑不出毛病，只是李牧总感觉有几分传销的意味。 “道友远道而来，我等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关于加入万神盟之事兹事体大，我们需要商议一下。无论成与不成，三日之后定会给道友一个答案。” 第一百三十九章、可怕的混沌 游玩是不存在的，大家都是第一次接触，根本就谈不上信任。哪怕对混元修士而言三日就是一瞬间，紫袍男子也离开了玄神大世界。 至于下一次相见，那必须是在混沌之中。进入一方陌生世界，本身就是高风险的事，尤其是在对方有了准备的情况下。 万一不小心中了陷阱, 搞不好小命都会搭进去。紫袍男子又不傻，自然不会将自身安全寄托在李牧等人的节操上。 没有了外人，六大混元修士不得不沉下心来，慎重考虑是否加入万神盟的问题。 “诸位道友，可曾听说过万神盟？” 不懂就要问，作为一名优秀的萌新小白混元修士, 李牧从来都不介意发问。 面子，那是什么？ 能够吃么？ 能够成为小团体的老大, 他靠得可是拳头, 跟面子没有丝毫的关系。 “血杀道友，茫茫混沌广阔无比，叫万神盟的组织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不过全都是混元修士组成的万神盟，在下还真没有听说过。 就连世界猎杀者组织，我等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踪。毕竟，混沌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我辈混元修士也难以踏遍。” 说话的是联盟中见识最广的逍遥道君。此人最喜欢四处游历，证道混元之后就在混沌之中四处游荡。 出于对洪荒世界的好奇，才加入到小团队中。他都不知道万神盟，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一个陌生的联盟，突然跑过来拉人入伙，由不得大家不警惕。名义上是为了对抗世界猎杀者组织, 实际上谁知道万神盟干啥的？ 没准就是世界猎杀者组织的马甲，就是为了引诱他们上钩。类似的操作, 在混沌之中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逍遥道友对世界猎杀者组织的讯息知道多少？可知其首领是何方神圣，具体实力又如何？” 李牧再次询问道。 老大不好当, 尤其是给混元修士当老大。若是不能带好小团队, 分分钟就有可能土崩瓦解。 “血杀道友说笑了，世界猎杀者组织乃混沌之中最神秘的组织，一贯都是来无影、去无踪，根本就无人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更不用说了解他们的实力。 关于这个组织的讯息，还是混沌四大巨头之首时间殿堂放出来的，并且得到了混沌圣殿、自然之翼、万界之盟的确认。” 时间殿堂、混沌圣殿、自然之翼、万界之盟，乃是混沌之中最强悍的四大势力，占据着混沌中最精华的地带。 据说四大势力的老巢皆是无量世界，四周还环绕着无数大千世界、中千世界、小千世界，可以说是一片世界海。 庞大的家底，铸就了非凡的实力。四大势力每一家都强者如云，其中也不乏混元修士。相传最强者甚至触摸到了混元之上的境界，随时都有可能超脱这片混沌。 传言的真假李牧不清楚，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四大势力并非无敌。 昔日盘古大神游历混沌，曾以一己之力打得四大势力没有脾气, 这才获得了混沌第一魔神的美名。 盘古开天辟地时遭遇混沌魔神围攻，就是四大势力牵的头。只不过结果再次以悲剧收场, 以至于过了无数年四大势力还是提盘古色变。 谷蝑 后面有没有故事李牧不知道，反正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四大势力提报复啥的讯息。就连盘古开山辟地的区域，都被四大势力列为了禁区。 即便是洪荒世界位面坐标暴露，也不见四大势力采取行动。当然，也有可能派出了人手，只是有茫茫混沌阻隔，李牧没有收到相关的讯息。 看了众人一眼，李牧慎重其事的说道：“既然找不到万神盟的讯息，那么我们就不去凑个热闹了。 至于世界猎杀者组织的威胁，大不了我们沿途找有共同目标的世界结伴而行。 就算没有盟友，以我等几人的实力，只要小心一点儿，就算是真的遭遇世界猎杀组织袭击，也有一战之力。” 这个推测也不是无的放矢。混沌确实广阔无比，但能够证道混元的修士终归只是极少数。 修为到了混元之境，在混沌之中已经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根本就不需要依附别人，大部分混元修士都是独来独往。 六名混元修士放眼整个混沌，都可以称得上是一方大势力。真要是遭遇外敌，还可以获得天地人三道的支持。 凭借这些优势，即便是遭遇十几名混元修士围攻，大家也有一战之力。 当然，这仅限于修为接近的混元修士。如果遇到在混元大道上面走出很远的变态，又要另当别论了。 世界猎杀者组织虽然威名赫赫，可那也不能时时刻刻的集中全部人手。只要运气不是特别差，玄神世界都是能够自保的。 反倒是神秘莫测的万神盟，更令人难以揣摩。李牧不希望将自身安危寄托于未知。 遭遇强敌还可以撒丫子跑路，反正他又不是玄神世界的土著，犯不着与世界共存亡。 跑去加万神盟就不一样了，万一中了别人的算计，恐怕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 听了李牧的提议，五人纷纷陷入沉思之中。一面是未知的“万神盟”，一面是可能遭遇的世界猎杀者组织，两条路都不好选。 “血杀道友言之有理，我们都没有听说过万神盟，虽然看上去盟约没有问题，可混沌之中隐藏的秘术太多，大道誓言也未必靠谱。 冒然凑过去，没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不如独自上路算了，茫茫混沌这么大，我们碰上世界猎杀者组织的概率其实并不大。” 阴暗之主希洛尼斯符和道。 作为一名走黑暗系路线的混元修士，希洛尼斯最喜欢从阴暗角度揣摩人性。对突然出现的万神盟，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 就在李牧几人开始讨论之时，进入混沌的紫袍男子却变得脸色铁青。远远的看了玄神世界一眼，直接转身离去。 至于“三天后给结果的约定”，明显没有被他放在心上。对混元修士而言，时间其实已经是一個伪命题。 对拥有无尽寿元的他们来说，一分钟和一年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大部分混元修士都没有计算时间的概念，就算是现在有，未来也会没有。 原因非常现实，混沌之中没有时间概念。所谓的时间定义，都是针对世界而言的。 真要计算混沌时间，参照物就是最大的难题。混沌潮汐虽然时常发生，但却没有规律可寻。有时候接二连三的发生，有时候从世界开辟到寂灭，都等不到一场混沌潮汐。 第一百四十章、万神盟 混沌之中，上千名魔神齐聚一堂，此刻正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讨论着。 混沌之中虽然诞生的魔神无数，但因为地域太过辽阔的缘故，混沌魔神相互之间遇到的概率并不高。 如此大规模的混沌魔神汇聚，自混沌开辟以来都不多见。现在大家聚在一起，那是因为共同的目标——洪荒。 突然一扇门户出现在众魔神面前, 上面还有一块青色牌匾，被人用道文写上了三个大字——“万神殿”。 “世界树！” “这怎么可能？” “天啦，居然有人拿世界树做牌匾，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 伴随着众魔神的惊诧，万神殿的大门也缓缓打开。迎面走出了两名混元层次魔神，冲众人微微行了一礼道： “欢迎诸位道友加入万神盟，今日乃是第一次参加聚会, 请大家根据身份牌找到自己的位置入座。 稍后尊者会为大家讲道，顺便解答大家心目中的疑惑。尊者还有事情处理, 现在请诸位先稍事休息。” 望着充满神圣气息的万神殿，众魔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迟疑了起来。 毕竟是在混沌之中混的，就没有几个单纯的。面对陌生的事务，总是第一时间选择保持警惕。 只见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率先迈出脚步，走到万神殿门口，转身冲众人说道：“诸位道友还在犹豫些什么？此等机缘可不多见，万一错过了，那就永远错过了。” 说完，老者冲分列两边的两位混元修士行了一礼，直接根据身份牌的指引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落座。 有人带了头，接下来又有魔神三三两两的进入大殿。见没有发生意外，大部分魔神都踏入了大殿。 唯一最后七名魔神止步不前，仿佛正在进行激烈的心里斗争, 其中一人额头上的汗都快要冒了出来。 或许是觉察到了异样，干瘦青年魔神暗自传音开口问道：“大哥, 我们要不要进去？” 没有回答干瘦青年的问话，神色凝重的白袍魔神突然嘴角一笑，大大咧咧的说道：“诸位道友还在犹豫什么，这等大机缘让吾等赶上了岂能不……跑！” “跑”字出口，白袍魔神的身影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六名魔神也意识到了问题，各自寻找方向仓皇出逃。 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周围的空间已经被封锁，原本被他们引以为傲的速度，此刻却如同蜗牛一般。 即便是最先逃跑的白袍魔神，也没有逃出多远，就被一紫袍男子提在了手中。混元之下皆蝼蚁，此刻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外面的魔神没能跑掉，步入万神殿的混沌魔神就更不用说了。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大门就已然紧闭。 “旋鱼、大荒，你们两个可是懈怠了。要不是我恰好赶上，差点儿就让这小家伙给跑掉了。 万一让消息传递了出去，我万神盟岂不是要在混沌之中臭不可闻，再想要忽悠人过来可就难了。” 紫袍男子大大咧咧的说道。看得出来类似的事情，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都总结出来了经验。 “消息传出去就传出去好了，大不了换个旗号，反正这种事情早晚都会暴露，关键是要想办法凑齐尊者的血食。 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这些魔神的数量虽然不少，可质量却差得太远。连一尊混元之境的魔神都没有，尊者那边可不好交代。” 被唤作大荒的魔神没好气的说道。 为了搜集足够多的血食，他们也是费尽心思。可惜相对于“尊者”需要的量，还是差之甚远。 自从得知洪荒世界的位面坐标暴露之后，他们就果断采取行动。一面在混沌之中散播消息，吸引更多的魔神过来入侵洪荒；一面又打着万神盟的旗号，不断忽悠混沌魔神过来当血食。 看战果就知道，无数跑单帮的混沌魔神，都因为轻信了他们的鬼话，最后被迫沦为了血食。 “行了，大荒。混元层次的魔神，一個个都是谨慎的可怕，又岂是那么好忽悠的？ 谷銣 前面能够碰到那几个蠢货，已经算是运气了。再想要找更多的混元修士充当血食，除非我们直接将他们拿下。 同位混元修士，我等几人得到过尊者的指点，就算是战斗力略强一些，但是强得也很有限。 碰上落单的一二混元魔神，还有机会偷袭拿下，再多就很难得手了。搞不好还会暴露身份，引来无数魔神的围攻。” 说话间，紫袍男子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在混沌之中混的低层魔神好忽悠，可是修为一旦到了混元层次就大不相同。 不是好不好忽悠的问题，而是根本就遇不到。或者说就算是遇上了，也大概率会擦肩而过。 在混沌之中混，不保持警惕是不行的。大多数时间大家都会隐藏自身，除非直接撞上，否则很难被发现。 迫不得已，他只能潜入大千世界之内忽悠。毕竟人好隐藏，大千世界那么大的块头，移动起来的动静远远就可以发现。 遗憾的是紫袍男子运气不好，一头扎进了玄神大世界。尝试性的忽悠发现不好骗之后，就果断选择了收手。 没有法子，六尊混元修士确实是一块大肥肉，可惜他们的胃口有限，除非对方上会傻乎乎的进入大殿，否则根本就吞不下去。 “混沌，你也无需太过担心。这些情况尊者也是清楚的，不会责怪你的。 现在是尊者复苏的关键时刻，我们宁可慢一点儿，也不能冒进。万一引起混沌四大势力的注意，那就麻烦大了。 幸好现在大家的视线都在洪荒世界身上，否则我们的小动作，早就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 接下来前往洪荒的世界还会更多，那么多混元修士总有几个傻子。忽悠一个算一个，实在是不行就拿低层魔神凑数。 必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搞一个真的万神盟出来。加入到接下来的这场盛宴之中，暗中替尊者寻找血食。” 一旁的旋鱼开口安慰道。 遥想当年，他们也曾辉煌过。放眼整个混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势力，可惜一次意外的夺宝犯了众怒，招来了混沌各大势力的围攻。 结果就是从云端跌落凡尘，领头的“尊者”都一命呜呼，历经无数磨难才得以复苏。 无数的同僚都凉凉，唯有他们三个幸运儿当时外出办事，侥幸逃过一劫。从此开启了混沌流浪生涯。 犹豫了片刻功夫后，混沌点了点头：“那就建立一个万神盟吧！最近我们打着万神盟的旗号行事，被不少人给注意到了，也确实需要掩护一下。 前不久我误入一方大千世界，就是多个世界人为推动融合组成的，由六名混元修士联合统治。 我觉得这种方式挺不错的，我们完全可以效仿。只要先夺取一方大千世界，后面的扩张就简单了。 无需太过在意主导权，先建立一个松散的联盟，将万神盟发展壮大。 万一未来的血食不够，这个联盟就是尊者的血食。估摸着到时候，我们也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到时候…哼哼……” 不知道自己无意行为导致“万神盟”出世，此刻的李牧还提心吊胆的驱动着玄神大世界前行。 为了安全起见，六尊混元修士被迫轮流值班。作为老大的李牧，自然选择了带头第一个上。 当然，这个先后顺序并不重要。本质上只是负责预警，遇到意外情况立即通知众人即可，免得再出现被人潜入还要天道提醒的尴尬事。 至于多拉盟友，联合前往洪荒，那仅仅只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的。 玄神世界吃撑了，无法兼并更多的世界。联手就是世界与世界的联手，大家的利益并非一致，关键时刻捅刀子的概率实在是太大。 与其增加不确定性，还不如独自上路安心。真遇到无法抵挡的敌人，那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在这方面，李牧看得非常开。有啥好相遇的世界，对方又愿意和谐相处，那就顺带结伴而行。没有也不强求，就当啥也没有发生。 如果另外几位能够拉来熟人当盟友，他这个老大也认了，反正李牧自己是不会去主动拉人的。 毕竟，此刻距离洪荒也就那么一丢丢距离。按照现在计算，也就两三百个洪荒年，对混元修士实际上就是一个转瞬间。 第一百四十一章、盘古道果 时光飞逝，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响声，玄神大世界成为了第三个和洪荒相融合的世界，同时也是第一个相融的正常世界。 当一众洪荒大能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大战之时，结果等来的确是一场大谈判。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李牧的功劳。从混沌之中赶来的世界不少, 敢这么一头扎进来和洪荒融合的却不多。 大部分世界都在离洪荒一段距离后选择停留，等别的世界先进去过后再加入。只有一些头铁的非正常世界，才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过去就融合。 一切问题的根源，皆源于实力。作为入侵者，不得不考虑洪荒世界的实力。万一跑太快进去，被人家给镇压了, 那就是一场悲剧。 玄神世界跑这么快，纯粹是李牧忽悠的好。突然冒出的世界猎杀者组织，成为了李牧忽悠众盟友的最佳理由。 恰好玄神世界的几位混元修士, 跑到洪荒来都是为了获得更好的修炼环境，而不是要掠夺世界本源。这就具备了谈判的先决条件。 对洪荒阵营而言，吸纳混元修士加盟也是短期内提升实力的最佳方法。真要是对所有外来者斩尽杀绝，洪荒阵营的实力再强也兜不住啊！ 前面两块牛皮糖，都没有解决掉，更不用说玄神大世界了。六尊混元修士在洪荒世界内部肯定干不过诸圣，但是自家老巢自保还是无虑的。 即便是鸿钧老祖亲自参战也一样。合道者的实力确实强悍，但前提是获得了天道之力的加持。 跑到别的世界之中，没有了世界之力的加持，鸿钧老祖也就是一名略强亿点点的混元修士。 双方互不信任，谈判地点很自然的选在了混沌之中。至于世界融合产生的诡异空间，大家非常默契的选择了避开。 明眼人都知道，世界融合需要祭品, 而诡异空间则是那个祭坛。谁知道进去过后会不会受影响, 直接干了起来。 无论是玄神世界, 还是洪荒阵营, 都不想走到兵戎相见的一步。 …… “欢迎诸位道友加入我洪荒世界！” 伴随着一阵笑声过后，响起了鸿钧老祖的声音。这一幕若是让洪荒众生看到，非得惊掉下帕不可。 不过玄神世界的实力，也确实值得鸿钧老祖深重对待。为友还是为敌，将直接影响接下来洪荒阵营面临的局势。 本质上，鸿钧老祖只是想要超脱洪荒世界，并不是要让洪荒世界完蛋。作为合道者，若是洪荒世界凉凉，他也得跟着陪葬。 在这方面六圣也享有同样的待遇。只不过六圣的情况略好一丢丢，只要从天道之中取回真灵，就可以摆脱这种悲剧。 最麻烦的还是神秘莫测的盘古诅咒。尽管没有见识过威力，但还是没人愿意去尝试。 混沌第一魔神哪怕死去了多年，其威名依旧威震混沌。看看图谋洪荒世界的人就知道了，根本就找不到混沌大势力的影子。 显然，这不是洪荒世界没有价值，而是他们被盘古给搞怕了。唯恐一着不慎，赔上身家性命。 毕竟，他们都是穿了鞋的土豪，拥有着属于自己的无量世界，犯不着再出来搏一搏。 在混沌深处，洪荒世界还有一个新的名词——盘古道果。 真假不得而知，反正扯上了盘古, 那就没有简单的。 绝大部分混元修士都相信盘古还活着，敢跳出来窃取盘古道果的，都是胆大包天的主儿。 比如说：曾经的鸿钧老祖。若不是冲着盘古道果去的，李牧可不相信鸿钧敢在洪荒合道。 事实证明，合道洪荒就是一大败笔。实力确实得到了飞速提升，但鸿钧也被捆住了手脚。 别的世界合道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作为洪荒世界的合道者，鸿钧老祖却只能对天道稍微施加影响，更多的还是要从幕后算计。 掌控世界啥的，还是洗洗睡吧！最起码鸿钧老祖和六圣都没有做到过。 “见过鸿钧道友！” 包括李牧在内的六位混元修士齐声回应道。大家都是混元修士，又没有听过鸿钧的道，自然要平辈论交。 未来究竟是“道祖”，还是“道友”，那就要看鸿钧老祖在接下来谈判中的出价怎么样了。 只要价钱合适，让大家尊他为“道祖”，也不是不能够商量。 打量了李牧一眼，鸿钧老祖微微一笑道：“废话贫道就不说了，今天邀请几位道友过来，为的就是共商新世界和平与稳定的大计。 我们能够在这里相聚，也是一种缘分。为了今后能够更好的相处，提前订立一个约定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订立约定确实很有必要。不过约定能够成立的前提是双赢，只有符和我们双方共同的利益，才能够保证约定得以执行。 既然鸿钧道友提了出来，想来已经有了计较。不知我们需要付出什么，又能够得到什么？” 李牧配合的说道。 只不过配合的话语之中包含的隐藏信息比较多，看似在提醒洪荒阵营，实际上也在暗示玄神世界的另外五大混元修士。 大家都是聪明人，非常清楚“双赢”的重要性，可是要做到这一点却非常不容易。 莫说是外来者，就连洪荒世界本土的几大巨头之间都是矛盾重重。直接挑明这個敏感话题，那也是谈判需要。 不管怎么说，李牧也是六混元联盟的老大。就算是要卖队友，那也必须为大家争取一个好价钱。 如果可能的话，李牧不介意让六混元联盟一直存在下去。哪怕仅仅只是名义上的存在，那也能够提高他在洪荒的话语权。 不敢说左右洪荒局势走向，最起码鸿钧老祖在决策之前，先得问问他的意见。 “哈哈哈……” “血杀道友放心，既然贫道提了出来，那么贵盟的利益肯定会得到保障的。 这样吧，世界融合完成之后，洪荒的格局将维持现状不变，现玄神世界所在区域直接归几位道友所有。 未来同异世界发生大战，贵盟独自取得的战利品，也全部归你们所有。联合行动取得的战利品，根据各自贡献进行分配。 前提条件是在洪荒遭遇外敌入侵之时，贵盟必须和我们共同面对，不得私自和域外势力勾结，不得做有损于洪荒……” 谷膑 零零总总的条件一大堆，核心就是维持现状，想要获得更大利益，那就只能自己出去抢。 从本质上来说，这样的处里方式对双方都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谈不上谁吃亏，谁占便宜。 理论上来说，六混元联盟只要再攻伐一些大千世界纳入洪荒，证道成圣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是不可能发生的，独霸一方世界的合道者他们都不愿意当，又如何愿意舍弃混元修士的自由身成圣呢？ 真要是想成圣，将真灵寄托玄神世界的天道中，待世界融合完成，强行挂靠洪荒天道就行了。 如果大家愿意，李牧敢肯定鸿钧必然会顺水推舟选择接纳。送上门的打手，不要白不要。 一旦成圣，那就将自己捆绑在洪荒世界。万一在接下来的变局中洪荒阵营战败，他们连跳槽的可能都没有，傻子才会答应。 同另外五名混元修士对视了一眼，李牧知道这场谈判基本上算是成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具体细节上的问题，由 略微停顿了一下之后，李牧故作大大咧咧的说道：“那吾等就先行谢过道祖了。 至于对抗域外世界入侵之事，道祖大可以放心，待安顿好之后我等就会派兵参战。” 条件谈拢了，那就是自己人。面对实力强悍的鸿钧，承认他的道祖地位也不算丢脸。 如果不是现在身份不对需要避嫌，李牧不介意再顺势吹捧几句，拉近一下双方的关系。 无关利益，纯粹是因为从心。面对强者，李牧从来都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尊重。 契约订立，双方没有任何迟疑，分别对着大道进行盟誓，发誓诅咒的表示自己一定会遵守。 紧接着，在一片的和谐的氛围之下，众人完成了第一次洪荒扩大高层会议。 坦率的说，这种场合对李牧来说还是有些尴尬。一人分饰两角，为了更好的保密，甚至还要自己和自己打招呼问好。 或许是因为表演的太过出色，就连洪荒六圣都被糊弄了过去。除了李牧这个当事人外，知道具体真相的唯有昊天、瑶池和鸿钧老祖。 二五仔做到这个份儿上，李牧也是一阵无语。就像被安排去黑帮卧底，结果三年、三年又三年，不等收网行动开始，一不小心就变成了黑帮老大。 当然，他这个卧底不是人为安排的，纯粹是因为机缘巧合才发生的。 即便是真有人泄密，估摸着另外五位混元修士，大概率也不会相信李牧出自洪荒。 玄神世界天道是最好的证明人。土生土长的最强气运之子，不带丝毫水分，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找到问题。 盟约订立，六大混元修士加入洪荒阵营的消息一传出，洪荒之中的修士全部都沸腾了起来。 同恶魔、怪兽无休止的纠缠了数百年，终于迎来了盟友，还是一次性六大混元修士加盟，无疑是大大振奋了人心。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一众隐藏于洪荒世界内部，想要搞事情的域外魔神，收到这个噩耗后险些直接崩溃。 说好的混沌魔神联手围攻洪荒世界，一起夺取盘古道果来着，结果大幕才刚刚拉开，就有人叛了变。 对付出大代价才潜伏进来的混沌魔神来说，这个打击无疑是巨大的。要是后面的混元魔神跟着学样，那么万界围攻洪荒就变成了万界归一的大统一。 这么雄厚的基本盘，稍微用点儿心思经营，恐怕要不了多少时间，混沌之中又要增加一方顶尖世界出来。 魔界之中，历劫归来的罗喉，再次重回了王座。面对这位魔道缔造者，往日里牛逼哄哄的众魔王纷纷化作听话的小猫咪。 此刻罗喉的魔宫之中，正迎来一位不速之客。两人就仿佛是认识，一直互相对视着，一连迟疑了数个时辰，罗喉才缓缓开口问道：“尸犼，你来这里干什么？ 洪荒世界可不欢迎你这种混沌魔神，万一被天道给盯上了，那可就是有来无回。” 看得出来，罗喉对这位不速之客并不感冒。要不是刚刚回归不久，修为还没有恢复过来，或许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罗喉道友，别来无恙。昔日混沌一别，没有想到就差点儿成为了永别。 幸好，你我的运气都不错，侥幸从盘古斧下捡得了一条小命。今日才能够再次有缘相见。 只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昔日那个狂放不羁、傲视混沌的罗喉，居然舍弃了混沌魔神之身，彻底融入了洪荒世界之中！” 听了尸犼的话，罗喉气得火冒三丈。什么叫做舍弃混沌魔神之身？分明就是被盘古一斧子给劈没了，想留也留不住啊！ 没有了肉身，仅仅只是一缕残魂，如何能够抵达世界的侵蚀、同化。历经无数年之后，罗喉再次化形而出，已然被动的成为了洪荒生灵。 为了重回混沌时代，他甚至逆天而行，强行发起了魔道杀劫。只不过这一切早早被鸿钧老祖给算计上了，成为了对方的踏脚石。 “尸犼，少在这里给我说风凉话。当年，要不是你小子运气好，开天之劫爆发时正好外出游历混沌，仅仅只是被战斗余波到。 真要是和我一样挨上盘古那变态一斧子，恐怕你想要融入洪荒世界，都没有机会。 要知道当日一战，三千余名参与围攻盘古的混沌魔神，大部分都被彻底寂灭，最后的幸存者百中无一。 哼！ 算了，和你说这些也是浪费时间。说吧，今天过来有什么目的，叙旧之类的话就免了！” 罗喉郁闷的说道。 作为失败者，至今他都没有搞明白，为啥同为混元修士，盘古居然那么强大。 纵观整个混沌，都找不出一个能够和盘古硬杠的。即便是昔日的混沌十大魔神，在盘古手下也就只能多坚持两斧子。 “哈哈哈……” “时隔多年，没有想到罗喉道友还是那么一个急性子。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本座也就长话短说了。 域外魔神入侵洪荒，只是我们打出的一个幌子，大家拽着世界不断的往洪荒世界赶，那是因为盘古道果快要苏醒了。 如果罗喉道友想要从中分上一杯羹的话，那么就尽快采取行动吧。晚了，这场盛宴就没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利益动人心 转瞬千年，洪荒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杂锅，五花八门的世界齐聚一堂。相比后面加入的世界，深渊和怪兽世界都算是比较正常的。 最令李牧关注的有：满世界亡灵生物的亡灵世界；充满微生物的病毒世界；充斥着诅咒之音的诅咒世界；吞噬一切力量的暗世界…… 层出不穷的奇葩，不仅刷新了李牧的认知，也让他对混沌有了更新的认识。 原本还想要征伐几个异世界，巩固一下六混元联盟的内部关系, 顺便刷一刷存在感的。结果遇到的尽是奇葩世界，直接打消了李牧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显然，域外魔神花费大代价将这些世界弄过来，不是为了给洪荒提高成长资粮的。 迥异的世界法则，对洪荒天道来说也是一种负担。看融合成果就知道了，最先过来的深渊世界才融合不到十分之一, 玄神世界已经完全融入了洪荒。 紫霄宫中，异世界和洪荒迟迟无法融合为一体，鸿钧老祖的压力也是一天大过一天。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他绝对不会玩儿这么大。 莫说是将这么多诡异世界弄过来，就算仅仅只是找出来，那也绝非十位八位魔神能够完成的。 一次性吸引了这么多混沌魔神，饶是鸿钧老祖也感到头皮发麻。最令人忧心的是搞出这么大的手笔，混沌魔神都没有发起总攻，仅仅只是一次试探。 事已至此，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作为洪荒阵营的老大，鸿钧老祖已经没有了退路。 尽管他不是洪荒本土生灵，可作为一名合道者，他同天道捆绑的比谁都紧。偏偏洪荒天道有一套独特的运行规则，不像其它世界天道那么好控制。 看着在洪荒世界附近晃悠的世界，如果不是敌暗我明, 鸿钧老祖都想主动发起反攻。 当然, 这种事情想想就行了。如果在域外魔神入侵初期这么干, 问题还真不算大。 现在洪荒四周潜伏着多少混沌魔神, 其中又有多少混元层次的强者，谁也说不清楚。 冒然出击，万一被人给埋伏上了，那就是最大的悲剧。洪荒阵营承担不起这里面的风险。 为了应对这场危机，在过去的千年时间里，先后展开了三次紫霄宫会议，比鸿钧老祖当年讲道都勤快。 结果还是不容乐观，各大势力依旧各行其是。哪怕鸿钧老祖亲自下令，到了 毫无疑问，这是弱化天庭权柄的后遗症。没有一个强力的三界政府统领全局，想要整合洪荒世界的力量，简直就是在做梦。 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显然已经晚了。要是早几百个元会扶持天庭统一三界，根本就不会出现各自为战的一幕。 可惜鸿钧老祖担心天帝权柄过重，未来可能威胁自己的地位，提前对天帝权柄进行了拆分。 本来天庭就没有统治三界的实力，再搞個六御共治天庭，互相牵制之下，那就更没希望统一。 坦率的说, 昊天的政治手腕已经算不错的了。可是架不住天庭内部的局势太过复杂, 根本就不是他准圣能够玩儿转的。 尤其是在李牧、平心纷纷证道混元之后, 天帝权柄受到的冲击更大。一个拿走了天庭统兵之权，一个分走了地府的权柄。 全部都在各自职权范围之内，根本就算不上越线，以至于鸿钧老祖都没有办法插手。 …… “事情我都知道了，暂时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一切都以稳定天庭为主，待渡过这次劫数之后再说。 除此之外，你们还要小心那位武道之祖。此人能够短时间内证道混元，可不是你们看到那么的简单。” 鸿钧老祖语重心长的说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对陪伴自己时间最长的两个童子，鸿钧还是有几分感情的，终归还忍不住提点一二。 不待昊天、瑶池回话，紫霄宫外突然多出了一位不速之客。来人身着白衣，手持浮沉，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感叹——仙风道骨。 “多年不见，没有想到你鸿钧也变得儿女情长了。以往的时候，可不曾见你手软过？ 阴阳、乾坤、五行……等无数同道，哪个不是和你相交亿万年，最后却是尽数遭你算计。” 挑衅的声音传入紫霄宫，鸿钧老祖的神色一暗。一上来就揭他的老底，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 停顿了一下，鸿钧冷漠的回击道：“杨眉，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我鸿钧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进行评论！真要是论起来，难道你干得事情就比我光彩了？” 谷聒 黑历史谁都有，不光是鸿钧和杨眉，任何一名顶尖大能的背后，都有不堪入目的一面。 人不狠，站不稳。 强者都是拼杀出来的，真要是道德完人，早就在成长的过程中，就被人给弄死了。 有黑历史归有黑历史，但丝毫不影响黑历史成为强者们的禁忌。在功成名就之后，纷纷施展手段进行了掩盖。 就算是知道真相，大家也会默契的选择装糊涂。这样大大咧咧的揭露出来，传出去对名声的影响还是很致命的。 作为见证者，昊天、瑶池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道祖的黑历史，他们是真心不想知道。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们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到紫霄宫来告状。不就是各方势力不配合嘛，那也好过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 “鸿钧，你可是德高望重的道祖，岂能和我这一介山野之人以同样的标准要求自己？ 要不然我们就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摊开了说，让三界众生一起来评评理，论一论孰是孰非？” 杨眉嘲讽道。 同样是揭黑历史，道祖受到的冲击明显会更大。至于他这种证道混元之后就离开洪荒的存在，名声本来就约等于零，根本就不怕败坏。 “够了！” “杨眉，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洪荒世界的特殊性你非常清楚，再怎么揪着不放，也不可能让时光进行倒流。 以你那懒散的性子，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大老远的从混沌之中赶过来，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鸿钧老祖无奈的说道。 如果是别人敢揭他的黑历史，那绝对要分分钟镇压，可面对眼前之人他却非常无奈。 大名鼎鼎的空间魔神，哪怕被迫转世重修一次，所拥有的手段也非比寻常。尤其是保命手段，更是强得可怕。 灭不了口，那就只能好言相劝。若是搁在中小千世界，混元修士还能够你转时空，略微的影响过去。可洪荒世界不一样，因为有盘古真灵残留，谁都没有办法颠倒时空。 就算是尝试都不行，庞大的时空反噬之力，足以令混元修士直接陨落。 “哈哈哈……” “鸿钧道友不必心急，本座此来又不是专门寻伱晦气的。只不过混沌之中有传言，盘古道果快要出世了，本座也很感兴趣。 放心，本座有自知之明，知道洪荒是你重点经营起来的，自然不会不懂规矩。 本座的胃口不大，只要道果出世后借我参悟一二即可，这次就站你这边。反正这玩意儿涉及到了盘古，道友也甭担心我会带走。” 听到这个答案，鸿钧老祖脸色越发阴沉了起来。仿佛是看傻子一般，盯着杨眉看了一会儿后说道： “杨眉道友，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讯息，但关于盘古道果之事，我鸿钧真的无能为力。 莫说是尚未出世，就算是摆在你我眼前，恐怕我们也吃不下去。窃取盘古的道果，莫非杨眉道友真的觉得盘古死了？” 在内心深处，鸿钧已经恨死了散播消息之人。盘古道果可比一方世界值钱的多了，要是消息传播了出去，恐怕很多混沌之中的老怪物都会找上门来。 一个两个可以兜着，十个八个一起找上门来，谁能够顶得住啊？ 听了鸿钧的解释，杨眉脸色一沉。盘古究竟死没有死，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 只要留下一缕残魂，盘古道果就是烫手的山芋。哪怕只是参悟，都有可能受盘古大道的影响，渐渐被大道所同化。 风险虽然大，但收益也非常丰厚。要是能够参悟透盘古道果，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一直走到混元极致，都不会有任何障碍。 “鸿钧，废话就不多说了。无论你是否答应，本座都要掺合一次。没有你，还有别人同我合作。” …… 第一百四十三章、九死一生的劫数 越来越多的世界向洪荒靠拢，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混沌魔神遍地都是，为野心家们提供了足够的舞台。尔虞我诈，合纵连横，无时无刻不在这片混沌之中上演。 强者的世界注定是充满血腥的，围绕着洪荒世界的所有权，各方展开了最激烈的争夺, 战火从域外渐渐蔓延到了洪荒。 当然，敢直接冲入洪荒的铁憨憨，最终的结局都不怎么好。不管天道有多忙，对待外来入侵者，还是本能的选择了打击。 但凡是脑子还正常，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强行进入洪荒。就算是要玩儿入侵, 也得挂靠一个世界先融合进来。 只不过不知道为啥, 李牧发现一部分混沌魔神只是驱动世界融入洪荒，自己却没有跟着搭便车。 直觉告诉他, 这背后肯定有问题。具体是因为什么不知道，但根据人生经验，李牧怀疑这应该和盘古有关系。 洪荒世界的生灵看似光鲜亮丽，一开始就出生在山顶之巅，可其中的苦楚却只有成为一方大能后才知道。 成也洪荒，败也洪荒。 世界上限高，前期成长一帆风顺，可是到了后期想要超脱的时候，这就成了最强的阻碍。 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总得来说也是利大于弊。要是世界层次低，前期成长的资粮都无法提供，那才是真的惨。 可洪荒世界不一样，除了世界本身的限制之外，想要超脱还必须跨过一座大山——盘古。 幸好这是洪荒最大的秘闻, 只有寥寥数人知道, 要不然很多人的道心非得崩溃不可。 同盘古比肩，那是绝大部分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更不用说要超越盘古。 事情都有两面性, 跨越盘古这座大山确实困难。可一旦跨了过去，那么一跃就成为了这片混沌的天花板，甚至有可能直接超脱混沌。 …… “祖师，诡异空间的战势越发的激烈了起来。尤其是最近百年，我们的伤亡人数一下子发生了惊天暴涨，都快赶过去的总和。 进入空间的师兄弟，就像是沾染劫气一般，变得异常好战和嗜血。原本该轮换休整的士兵，现在也拒绝轮换。 现在只有少数心性修为高的师兄弟，能够在诡异空间内不受影响……” 听着门人弟子的汇报，李牧淡定的点了点头。诡异空间战场从诞生开始，他就觉察到了不正常。 确切的说是所有混元层次强者，都感受到了诡异空间战场的问题，要不然也不会以“诡异”命名。 大战爆发之后，顶尖强者们都在刻意避免进入诡异空间。就算是爆发混元层次的大战，大家也宁愿选在混沌之中。 上千年来，诡异空间战场一直都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没有搞出事情来，大家慢慢也就放松了警惕, 不过顶尖强者们还是很少进去。 经过无数血与火的浇灌，诡异空间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渐渐暴露出了诡异的一面。 按理来说，这种长期持续的古战场，应该充满了杀气和阴森，让人看了就觉得胆寒。可诡异空间长期给人的感觉却是鸟语花香，让人流连忘返。 此刻露出本来面目，李牧不仅不慌，反而暗自松了一口气。 未知的事务才是最可怕的，诡异空间暴露在了明面上，虽然威胁依旧非常大，但总好过隐藏在暗处。 现实是残酷的，世界融合注定少不了祭品。就算诡异空间一座收取祭品的祭坛，李牧都不会觉得奇怪。 “传令下去，凡我武道一脉弟子，大战之后必须高诵《武道经》千遍，以御外魔、恪守本心；连续参战时间超过百年者，必须回归洪荒休整。” 天地浩劫已经开启，谁也别想独善其身。现在的战斗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才是大餐。 作为祖师爷，李牧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门人弟子能不能渡过这一次劫数，最终靠的还是自己。 这也是一次优胜劣汰，能够活下来的只有两种人：最优秀的和运气最好的。 …… 诡异空间战场之上，来自各大世界的生灵在这里展开了最血腥的杀戮。战场上没有任何道德准则，有的只是你死我活。 大混战从爆发开始，就从来没有真正停下过。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生灵倒下，又有更多的加入。 作为战场上最亮眼的崽儿，洪荒阵营自然是招来了最多的敌人，挨了最毒的打。 幸好洪荒世界的实力足够强，又多了李牧拉过来的玄神世界帮忙分摊压力，否则早就顶不住了。 即便是如此，各大势力还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保存实力是不存在的，天机显示：仙道修士都必须去战场上走一遭，以全其劫数。 不去就要和天罚来一次亲密接触。一方面是九死一生，另一方面是十死无生，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包括秘密潜入的混沌魔神，此刻都被迫走向战场。继续隐藏是不可能的，最起码在完成劫数之前不行。 洪荒六圣和诸混元修士共同充当监督者，负责清理逃过天罚的漏网之鱼，神识不定时在洪荒之中晃悠。 想要混水摸鱼，几乎是不可能的。真要有实力瞒过这么多大佬，在哪里都可以混得很好，根本就没必要冒险潜入洪荒。 除了天庭还在洪荒正常运转外，各大势力几乎都是倾巢进入战场。唐僧师徒这种佛门边缘人物，自然也不能例外。 师徒再次聚首，此刻已经物是人非。白龙马不在马，而是一名帅气的青年杰俊，算是取经团队中的颜值担当。 猪八戒不在肥头大耳，身着铠甲战袍，整个人的形象都发生了变化，仿若是一名中年将军。 沙悟净也不复老实人形象，从那充满杀气、面目可憎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位嗜血的金身罗汉。 变化最大的无疑是唐三藏，浑身上下遍布着肌肉，挥舞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一看就知道是力量型选手。 佛门高僧？ 不，这分明就是嗜血修罗。要不是亲自所见，孙悟空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他熟悉的唐三藏。 谷舌 所有人都变了，唯有孙悟空还是从前那副模样，只是少了一丝傲气，显然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一棍子拍散了最后一副骷髅架子，师徒五人再次汇聚一堂，谁也没有先开口，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师徒情分，或许有吧！不过取经结束之后，五人就各奔东西，显然这份情分极其有限。 不过到了这诡异空间，昔日那份师徒情分又变得格外亲切。因为各种原因，他们都是佛门的边缘人物。 猪八戒、沙悟净、小白龙都来自洪荒中的大势力，但这一量劫尚未劫数，他们有因果在佛门还无法离开。迫不得已，只能跟着佛门参加大战。 这些都不重要，甭管哪一方势力，此刻都在战场上厮杀，只为求得那一线生机。 沉默了半晌功夫后，或许是觉得自己作为师父应该先开口，唐三藏一摆手说道：“徒弟们，没有想到再次相聚，居然是在这里。 扯蛋的话，为师就不多说了，你们各自完成了多少劫数？还差多少才能够脱脱劫而出？” 还是那个熟悉的唐三藏，只不过不再是凡夫俗子，而是一名跨过大罗之境的强者。 千载光阴就拥有如此修为，光靠金蝉子的积累显然是不够的，而唐三藏又不曾使用功德提升修为，这就显得格外显眼了。 直觉告诉孙悟空，眼前之人很危险。哪怕大家同样大罗修士，动起手来他也没有胜算。 在内心深处，孙悟空已经忍不住吐槽，究竟谁才是气运之子？ 修为提升速度不够快也就罢了，为啥他这气运之子，从孕育开始就遭人算计，一路上挫折不断，根本就没有享受到气运之子应有的待遇。 幸好，孙悟空遭受的社会毒打已经足够多，心中的想法一点儿也没有显露出来，反而是嬉皮笑脸的冲唐三藏说道： “观师父的气色，看来应该是战绩不错。可惜弟子的运气着实不怎么好，进入战场上仅仅只取得三十七个战功，距离一万之数还差得远呢！” 毫无疑问，“一万战功脱劫”虽然是天道所定，但肯定不是天道自己搞出来的。仅凭本能运转的天道，最多只会本能的趋势大家去战斗。 直接进行数字量化，一看就知道是人为搞出来的。稍微有点儿见识的都知道，这玩意儿和紫霄宫会议脱不开关系。 所有修士都是一万战功脱劫，但针对大家修为的不同，评判标准也是截然不同的。 唯有击杀一名同层次的敌人，才能够一個战功。砍小兵可以凑数量，但那需要一个天文数字。 最快获得战功的方法，自然是跨境界杀敌。只是这其中的风险非常大，且收益并没有那么丰厚，仅仅只是翻倍。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取得三十多个战功，足以证明孙悟空的运气着实不错。 对大部分修士而言，一万战功都是有生之年系列。与其凑齐战功数脱劫而出，还不如期待战争结束。 想要完成这项天道任务的，那都是有追求的主。基本上都是各大势力培养出来的核心弟子，也只有他们才能够做到同境界无敌。 如果是在其它地方，孙悟空的战绩无疑会惊呆一群人，但是唐僧师徒几人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气运之子嘛，哪怕是遭人算计过后的气运之子，那也比普通修士要强得多。 “大师兄，真是好生厉害。俺老朱就要差上一些，仅仅只拿到三十三个战功，就这还差点儿要了我的小命。 不得不承认，这异位面战场真着实是危险。各种奇葩敌人层出不穷，稍不留神就会一命呜呼。” 拍马屁之际，猪八戒还有几分心有余悸。显然，生死危机不是那么好渡过的。一次可以运气好，不等于次次都能够运气好。 “二师兄，你这算不错的了。我老沙才惨，至今都没有凑够三十个战功。那一万个战功，怕是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够完成。 不过据说各大势力之中，已经有人战功破了百。或许这些天之骄子，能够完成这项伟业吧！” 沙悟净跟着符和道。 “三师兄，这哪里是要战功，分明就是没准备让我们活着离开。一万个战功，就要斩杀一万名同境界敌人。 找人帮忙都不行，多人联合的战斗，天道会根据贡献大小计算战功。 何况，现在大家都有战功需求。自己都忙不过来，如何顾得上我们。 异域世界层出不穷，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会持续多久。前不久我回了一趟龙宫，父王告诉我——先保命为上！” 或许是受战场的影响，小白龙将心中的想法，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小白，不要这么悲观。凡事都要看开一点儿，虽然凑齐一万战功很难，可总得去试试看，万一完成了呢？ 以为师之见，你现在的心态很不对。要不申请回去休整一段时间，调整好了心态再过来，反正只要斩杀一名同境界修士，就可以获得三百年时间的休息权。 看看为师，现在就凑齐了三万余年的假期。等凑够十万之数后，就申请回去休整十万年。” 唐三藏用自认为和善的语气安慰道。 只不过落入四个徒弟耳中，就是浓浓的凡尔赛风味。三万余年的假期，那就意味着唐僧的战功已然过百。 这样的战绩，在整个位面战场都不多见。想做到这一点，不光要有同境界无敌的实力，更要有足够的运气。 大家是不死不休的敌人，遇到就是你死我活的厮杀，根本就没人讲武德。 若是运气不好，恰好碰到敌人的顶尖强者，人家可不介意顺手将你给解决掉。 “师父，你是如何做到在短时间内，立下这诺大战功的？” 孙悟空好奇的问道。 大势力子弟做到这一步，他不会感到奇怪。可被佛门边缘化，甚至可以说被“孤立”的唐三藏，要做到这一步就很不寻常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西游战队 环顾四下无人，晃了晃光膀子的肌肉，唐三藏语重心长的说道：“徒儿们，你们还是太年轻啊！ 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想要获得战功，首先得保住自己，其次才是把握好时机杀敌立功。 就比如说为师, 能够取得现在的功绩，靠得就是一颗坚定的道心、无与伦比的智慧、以及坚韧不拔的大毅力……” 听着唐三藏不断自我吹嘘，孙悟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眼前便宜师父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自恋。 真要是有吹嘘的这么厉害，早就成为了一方大能，也不至于和他们一起在战场碰运气。 所谓的一万战功, 那只是针对普通修士的, 真正的顶尖强者根本就不受约束。 当然，顶尖强者也不可能凑齐一万战功。就算是敌人全部原地不动，让他们杀也凑不上万混元修士。 知道从唐三藏口中问不出什么，孙悟空没好气的打断道：“师父，差不多就行了。现在正事要紧，你的丰功伟绩我们回去后再慢慢研究。” 似乎被踩住了痛点，唐三藏当即训斥道：“泼猴，就你的事多！原本还想带你们一起刷战功的，没有想到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听道“刷战功”，几人瞬间眼前一亮。不等孙悟空开口，猪八戒就抢先上前说道：“师父，大师兄就那性子, 你别和他置气。 现在战场上局势危机, 我们还是趁早凑齐战功回归吧！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没准什么时候就丢了小命。 据俺老猪收到的信息，在这诡异空间中陨落的准圣强者都不下双十之数, 何况是我们这些小修士。” “师父，二师兄说得不错。前些日子中央毗卢遮那佛、北方不空成就佛、南方宝生佛……都陨落在战场上, 战死的菩萨罗汉数量那就更多了。 按照这种打法持续下去, 不等战斗结束，灵山的佛陀都会换上一茬。 那些灵山之中的大人物尚且朝不保夕，何况是我们这些边缘小角色。” 沙悟净一脸憨厚的说道。 在内心深处，他就问候了灵山一众高层十万遍。本来以为取经结束，就可以回归天庭的，没有想到佛门死扣着因果不放人。 平常时期也就罢了，左右都是摸鱼混日子，也不差这点儿时间。可现在异位面战争爆发，一下子就让他的处境危险了起来。 边缘人物有多惨，看看他们师徒几人的境遇就知道了。别的佛门成员都抱团取暖，遇到危险直接上阵法，唯独他们几个冒险出来跑单帮，搞得和散修一个待遇。 非他们不知道抱团的好处，但问题是不敢啊！见识到了佛门内部的黑暗，他们可不想过去当炮灰。 摇晃了一下手中那柄极具特色的狼牙棒，唐三藏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几个啊，还是这么心急，也不知道该说你们点儿什么好。 算了, 为师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 就不和你们计较那么多了。 想要在战场上短时间内获得大量战功, 那就必须要做到快、准、狠，专挑软柿子捏。 要是遇到干不过的强敌，不要有任何留念，赶紧撒丫子跑。 保住了小命，才……” 听着唐三藏分享成功经验，画风不可避免的再次跑偏。全都是正确的废话，实质性内容压根儿就没有。 很快孙悟空就明白了过来，唐三藏的战功都是靠他自己打下来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按照这个推论，那么唐三藏的实力应该在他上。幸好孙悟空是一只有见识的聪明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进行过多的纠结。 “齐天大圣”本来就是喊出来玩儿的，莫说是高阶修士，就连同境界修士中实力超过他的也不少。 谷扈 只不过这些大都是各大势力的核心弟子，野路子出身的散修，受限制神通、法宝，战斗力大都要差上一截。 当然，这种情况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散修们拿着战场获得的功德，陆陆续续从各大势力手中也换走了不少神通秘术和法宝。 见几個徒弟都心不在焉，唐三藏将手中的狼牙棒往地上一插，冲着众人训斥道：“为师在讲课，你们怎么能够走神呢！ 现在不努力学习经验，等未来战场遇到了敌人，有你们哭得时候。” 看着生气的唐三藏，猪八戒上前解释道：“师父，稍安勿躁。非我们兄弟几个不认真听，实在是这些内容我们早就听得耳朵快起茧子了。 类似的经验之谈，在出师之前，俺老猪都背了上千份。这么多年下来，早就了熟于心。” 没有丝毫跨张，自从封神杀劫过后，洪荒的道德节操就被拉下了n个档次。 各大势力在培养门下弟子的时候，不得不加强这方面的教育，免得被人阴了还不自知。 唐三藏总结的经验再怎么丰富，那也是独自一人摸索出来的，怎么可能比得上一方大势力的亿万年积累呢？ 看了看几个徒弟的表情，确定装逼失败后，唐三藏略微尴尬的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为师就不多说了。 接下来是联手，还是分头行动，你们自己去琢磨吧！反正记住：命是自个儿的就行了。” 看得出来唐三藏还是想要拉人入伙的。单独一个人在战场上晃悠，不仅仅只是危险，还必须要耐得住寂寞。 偏偏唐三藏就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几百年无人说话，他快要被憋疯了。 “师父，俺老孙觉得还是跟着伱干！” 孙悟空一脸诚恳的说道。灵明石猴的天赋告诉他，跟着唐三藏混大有好处。 “悟空，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的，为师可没有逼你。万一未来发生意外，为师概不负责！” 听了唐三藏不负责任的话，孙悟空脸色一红，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感觉是否发生了意外。 只是话都出了口，作为一只有头有脸的猴子，那就必须遵守承诺。略微迟疑了一下之后，孙悟空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师父，既然猴哥都加入了，那么也算俺老猪一个。难得我们西游取经团队能够在这里相聚，那也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猪八戒大大咧咧的说道。 坦率的说，他真心不想和取经团队搅和在一起。可是没有办法，受制于因果束缚，人教暂时回不去。 虽然可以偷偷跑过去，可架不住人教上下小猫小狗两三只。若非有太上圣人撑着，根本就算不上大势力。 别的人教弟子都跑去和道门弟子组队，可他猪八戒就尴尬了。作为人教秘密培养出来的弟子，道门弟子和他不熟啊！ 在天庭倒是有些关系，可惜因为隐藏身份的缘故，他结交的朋友身份地位都不高，根本就没有多少话语权。 不能掀开隐藏的人教弟子身份，在外界眼中他就是佛门的净坛使者。跑过去混日子，没准就被当了炮灰。 紧接着沙悟净和小白龙也纷纷表态加入。他们面临的境况，也只是比猪八戒好一丢丢。 回去是没有问题，只是身份有些尴尬，最关键的是还会狠狠得罪佛门。 平常时期有后台护着，得罪了佛门倒也无妨。可现在是在战场上，发生点儿意外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反击的开始 类似西游战队的组合，在异域战场上还有很多，五人小队丝毫也不起眼。不过战场的主流终归还是各大势力，普通修士注定只能沦为配角。 洪荒阵营中表现最亮眼的自然是天庭大军，凭借最专业的素养和最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最多的数量，很快就脱颖而出。 当然，凡事都有两面性。作为战场上最亮眼的崽儿, 在拉风的同时，也免不了要挨最毒的打。 前期的战斗还好，各种奇葩世界的生物固然是难缠，但是因为脑子不好使的缘故，采取的都是无差别攻击，并没有给天庭大军带来多少麻烦。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世界涌入, 一个个正常世界也出现在了战场上。大出风头的天庭大军, 很自然的吸引了外界最强的火力。 幸好各大势力都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及时出手进行了支援，才稳定住了局势。可伤亡人数暴涨，还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藏拙、躲避，或许别的势力可以这么干，但作为三界政府的天庭注定只能选择和敌人硬杠。 最起码在李牧统领天庭兵马之时，没有退缩可言，这是原则性问题。 一众天庭仙神或是主动、或是被动，纷纷走上了战场，这是平日里享受三界众生供奉的代价。 在讲究因果的洪荒，逃避只会死得更快。甭管是什么来头，只要是天庭的一员，那都属于被征调的对象。 作为一名合格的勾陈大帝，在这种关键时候，李牧表现出了六亲不认的一面。 除了天帝和天后之外，天庭之中但凡是有点儿战斗力的，都免不了到域外战场走上一遭。 不光是天庭, 洪荒的其他大势力同样也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最起码明面上的力量都投入到了战场上，暗地里有没有隐藏力量, 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只要身在洪荒，那就没地方藏。诸圣就像是导航雷达一样，将洪荒的各个角落都扫视了一个遍。 不过这还是不够，一直这么耗下去，搞不好就是蚁多咬死象。想要赢得这次战争，洪荒世界就必须要发起反击。 只有主动出击，不断夺取敌人的世界和资源，以壮大自身实力，才是扭转局势的关键。 按照正常情况，图谋一方大千世界乃是一件高风险的活。不过伴随着世界的融合，原本的天道压制消失，情况就得到了逆转。 尤其是上一次混沌大战过后，双方达成了混元层次修士不得出手的协议，更为征伐异世界创造了条件。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搞得李牧都有些怀疑域外魔神究竟是过来入侵的，还是过来做慈善的。 不知道是混沌魔神的节操太高，还是自己的认知不足。作为入侵者的域外魔神，居然讲起了规矩，实在是令李牧大吃一惊。 隐约之间，李牧还感觉这帮域外魔神在故意制造杀戮，哪怕死的是自己人也在所不惜。 当然, 这个“自己人”是站在洪荒立场上来看的。对一众域外魔神而言，大家只是因为共同的利益临时组個队而已。只要利益需要，卖队友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何况域外魔神又不同于洪荒世界修士被盘古打上了印记，要和世界共存亡只能死磕，就算是这次入侵失败，他们也可以有下一次。 反正修为到了混元层次那就是与混沌同寿，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永生，有的是时间和洪荒世界耗。 在这种有得选择的背景之下，换作是李牧，也不愿意和同境界修士拼命。 毕竟，入侵洪荒是大家共同的事业，命却是属于自己的，犯不着为一帮各怀鬼胎的队友牺牲。 明知道域外魔神表现的有异常，反攻还是要继续的。甭管这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趁机拿下几个大千世界准没错。 各大势力都在行动，武道一脉也不能闲着。只不过武道一脉的情况有些特殊，同洪荒世界内多个阵营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现在想要进行切割是不可能的。迫不得已，那就只能分兵同各方联合行动。 人族阵营中武道修士是主导；天庭阵营中武道修士还是掌握了主动权；就连在佛道两大阵营中，人数最多的还是武道修士。 没有法子，谁让这年头人族是天地主角呢？ 佛、道要传教的主战场就在人族，收入门墙的自然大都是人族。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佛道两教中下层次几乎到处都是人族修士。 天庭招收仙神倒是没有种族限制，可是架不住封神杀劫中大量人族修士涌入，占据了半数的神位。 “关系”，在任何世界都是重要的一环路。人族仙神上位后，不可避免的优先照顾“自己人”。以至于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庭之中人族修士的数量越来越多。 受限制于天赋，必须要提前打基础，这些人族修士在接触修炼之初就和武道一脉扯上了关系。 即便是加入了圣人大教，依旧选择主修武道功法的也不在少数。毕竟，李牧这位武道之祖是很大方的，除了少数秘法保密之外，其他的功法只要想学，都是能够弄到手的。 就比如说现在，兑换榜上都有好几部可以一路修炼到混元之境的功法，任由大家自由兑换。 当然，功法可以修炼到混元之境，不等于拿到功法就能够证道混元，证道最关键的因素还是人。 圣人大教自然不缺高品质的功法，可想要获得圣人嫡传却没有那么简单，需要经过层层考验。不像武道一脉那么开放，换到功法就可以修炼。 虽然不是嫡传功法，可架不住上限是可以证道混元啊！可以说在洪荒所有势力之中，武道一脉的证道功法都是最容易弄到手的。 对很多眼高手低，有证道野心，又没有相应实力的修士来说，直入混元的武道修炼法门无疑是最好的“画饼”。 忽悠进来一个算一个，走得就是普适性路线，门人弟子自然是多多益善，反正李牧从来都是管杀不管埋。 证道混元？ 对绝大部分修士来说，这就是天方夜谭。能够满足前期修炼，那就已经足够了，其中的大部分人都会中途夭折。 后面的看不懂，那一定是你悟性不够高。好好努努力，没准哪天就领悟了。 虽然有装逼的成份在里面，但后面关于法则的描述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每个人的适用范围都不一样，适合李牧的不等于也能够适用于其他人。 一条大道一混元，其他人想要证道，要么换个法则修炼，要么另辟蹊径专攻其中的细分小类。 看着门人弟子搜集过来的情报，李牧突然眼前一亮，居然碰上了一个熟悉的世界。 “神王宙斯、海皇波塞冬、冥王哈迪斯……” 一个重名可以是巧合，一连串的重名，那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尽管不确定这是不是希腊神话世界，李牧都准备派人过去试试。毕竟，柿子要找阮得捏。 单干是不可能的，他这位混元修士不能出手，武道一脉单独攻伐一方大势力还是有难度的。 不忽悠几名大能参与，缺乏高端武力的武道一脉，真心是拿不出手。 犹豫了再三之后，李牧缓缓开口说道：“仓颉，你去请天帝过来一叙。” 自己揽过了天庭征战大权，也不能让天帝一直闲着。要不然时间长了，那是会出问题的。 索性就以天庭的名义出兵，将攻伐“卡厄斯”世界的重任交给昊天。 虽然这么一来，宙斯、波塞冬、哈迪斯等掌握部分天帝权柄之人就死定了，短期内很难从“卡厄斯”世界招揽到足够的人手；但李牧觉得“父慈子孝”的希腊神话人物，最好还是不要留下来的好。 …… 第一百四十六章、奋发的始皇帝 李牧在行动，其他的洪荒大势力也没有闲着。除了被他强行拉上战车的天庭外，各大势力都选定了攻伐的目标。 事实上，混沌魔神入侵之战爆发后，天庭本来应该得到加强的。怎奈昊天身处域外，仅留下的三尸分身坐稳天帝之位都不容易，更别谈抢夺主导权了。 一步慢, 步步慢。趁昊天不在洪荒的间隙，各大势力疯狂扩张实力，组建了自己的军队。 按理来说，作为天庭一方大佬，李牧应该出面阻止的。怎奈除了是天庭勾陈大帝外，他还是武道一脉的祖师，人族的大贤者, 道门的武道…… 身份太多，需要兼顾的利益太多。手心手背都是肉, 站在哪一边都不好，索性就选择了冷眼旁观。 当然，即便是他出手干涉，天庭的局面最多也就好那么一丢丢。各大势力另起炉灶的理由太过充分——抵御域外魔神入侵。 大义上说得过去，再加上自身强悍的实力，除非鸿钧老祖亲自干涉，否则谁能够阻止？ 待昊天返回洪荒之时，各大势力全面做大木已成舟，天庭这个名义上的三界政府除了吆喝两声外，根本就奈何不了这帮“诸侯王”。 群众并立的格局，加强天庭也就无从谈起。哪怕鸿钧老祖支持昊天，也不能让大家将到手的利益给让出来。 何况, 正处于抵御域外魔神入侵的大战期间, 任何对内的大动作, 都是不合时宜的。 见大局已定，无力回天的昊天索性就直接躺平。除了留下天帝分身处理日常政务外，就自己忙活去了。 “武道，卡厄斯世界虽然不强，可终归是一方大千世界，仅凭……” 听了昊天的抱怨，李牧知道他是想要帮手。可武道一脉高端力量实在是太过匮乏，要不然也不至于四处找人合作。 玄神大世界那边，李牧确实收复了不少好手，可因为身份需要保密的缘故，根本就用不了。 何况六混元联盟也在攻伐异界，表现出来的胃口远超天庭，根本就没有多余人手可以支援。 “陛下，无须担心。卡厄斯世界内斗不断，主宰世界的诸神又以血脉传承为主，高手基本上都在明面上。 现在统治世界的宙斯、哈迪斯、波塞冬，就是推翻了他们父亲的统治，才建立的新秩序。就连神王权柄也一份为三，各自统治着一方疆域。 只要我们的速度足够快，先杀死其中一人，另外两人就算是联手, 也不会是陛下的对手。 就算是有一二隐世强者, 也可以用军阵拖住他们，翻不起大浪来。” 李牧故作淡定的说道。 卡厄斯世界有没有隐世强者，那只有打过才知道。毕竟，他对希腊神话不熟悉，能够知道神王宙斯、海神波塞冬、冥王哈迪斯，那都算是不错了。 真要是发生了变故，大不了撤出来就是了。昊天的保命手段他又不是没有见识过，只要不遇到混元层次的敌人，基本上都能够全身而退。 真正需要担心的，反倒是一众天兵天将。封神榜上的死了，还可以想办法复活；其他人死了，那就只能进入六道轮回。 这是天庭仙神们的福利之一，乃是大战全面爆发前，李牧提前安排好的后手。让参战的众仙神留下一丝神魂印记，以便在域外战死后能够转世重修。 …… 诡异空间战场，阵阵阴风刮过，吹动着仙秦帝国的龙旗，散发出一股肃杀的气息。 作为无数生灵的埋骨之地，诡异空间显然不适合普通生灵生存，但却是阴魂们修炼的宝地。 别的势力在战场上苦战，阴世仙秦却获得了长足的发展。进入战场的仙秦官兵，最少都提升了一个大境界。 当然，受益的不光是仙秦，地府中的大小势力，全部都是受益者。 只不过仙秦乃是运朝，将这份战争红利发挥到了极致，收获的好处远超其它势力。 实力永远都是最大的底气，伴随着阴世仙秦的发展壮大，始皇帝已经不甘心继续维持现状。 只是洪荒的格局异常稳定，无论是谁冒出来打破平衡，都会遭到各大势力的联合打击。 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始皇帝，非常清楚仙秦和洪荒各大势力之间的差距。尤其是顶尖强者上的差距，那是未来很长时间都无法追赶上的。 洪荒之中没有发展的空间，异域世界却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各大势力只会打击在内部挑起纷争，却不会阻止他们反攻域外。 按照洪荒规矩，谁打下来的地盘就归谁，还是以世界为单位，根本就不存在争议。 当然，收益从来都是和风险对等的。反攻域外世界固然收益丰厚，可失败的后果也非常严重。 或许大势力还可以承受一两次失败，但仙秦只要战败一次，那就难逃覆灭的命运。 这是运朝的最大缺点，集众带来的力量加成，一旦遭遇大的失败，立即就会土崩瓦解。 故，看着各大势力在域外高歌猛进，仙秦还是在努力搜集各方情报，力求万无一失。 “陛下，我们盯上的几方大千世界，都被人给抢了先。若是继续等待下去，恐怕之前的准备，就有全部给白费了。” 李信忧心忡忡的说道。 不是他危言耸听，实在是“柿子找软的捏”的道理，大家都懂。 在反攻域外的过程中，各大势力都是挑选实力较弱的大千世界入手；而强大的大千世界，根本就无人问津。 “欺软怕硬”说出来有些不好听，但这却是现实。弱小的大千世界就那么几尊准圣强者，强大的大千世界却有数十、乃至上百人，甚至还有混元修士存在。 真要是一头扎进去，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一个未知数，更不用说占领一方世界了。 别以为双方达成协议，共同约定“混元修士不得出手”，那就真是铁律了。到了关键时刻，撕毁协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本质上靠得就是大家的信誉约束，一旦涉及到了各自核心利益，协议就是废纸一张。 “李将军，你太过心急了。域外世界可不弱，根据各大势力攻伐异域的情况来看，很多看似弱小的世界，最后都爆发出了令人吃惊的实力。 每一方大千世界都存在了无数岁月，谁也不知道沉淀了多少底蕴，拥有多少老怪物。 以帝国的实力，对上任何一方大千世界都必须要全力以赴。若是不搞清楚对面的情况，如何能够出兵？” 王翦摇了摇头说道。 坦率的说，他是反对仙秦独自行动的。在王翦看来最佳选择是和大势力合作，联手攻伐异域世界，仙秦只要拿走阴世地府即可。 虽然没有独占一方世界的收益大，可是安全系数高啊！ 不像现在这样，发起进攻就是压上所有筹码去玩儿“梭哈”。要么过去弄死敌人，要么被敌人给弄死。 对王剪这种稳重型的将领来说，一上来就不留任何余地，直接赌上所有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只是始皇帝的意志太过坚定，决定了事情根本就劝不动，做臣子的只能想办法去完成。 “可是王老将军，现在不光是我们在选择敌人，还有无数竞争对手。等我们把情报搜集完了，世界都易了主。 同大势力相比，我仙秦的底蕴终归是太浅。若是不努力追赶，恐怕未来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不是危言耸听，伴随着大战的爆发，洪荒也进入到了大兼并时代。不管大家愿不愿意接受，强者恒强、弱者愈弱都是世界的真实写照。 普通的小势力还可以在大势力的夹缝之中生存，像仙秦这种不上不下的存在，才是最尴尬的。 投奔一方大势力，貌似自己太强了一点点；自立门户，又太弱了一点点。 当然，仅仅只是这些也不是没有办法弥补。洪荒终归是一个人情社会，若是交际广阔，也未必不能逍遥一方。 可惜仙秦不行，因为缺乏社会毒打、洪荒常识的缘故，在起家之初仙秦就得罪了不少大势力。 因为当年行事风格太过锋芒毕露，就连作为天然盟友的两大人族圣地，对仙秦也很不感冒。 具体表现就是人族圣地在阴世之中又扶持起了大汉运朝、大唐运朝。 虽然这两大新生运朝实力不及仙秦，可是胜在听话啊！大汉和大唐所有的行动，都和人族圣地保持一致。 多了两颗钉子后，人族在地府之中的话语权已经可以保障，仙秦对人族的重要性不复存在。 唯一关系密切的盟友只有巫族，可现在的巫族早就不是昔日那个天地霸主，实力早就衰落了下来。 人丁稀薄不说，关键是传承的血脉越来越淡，很难诞生出天纵之才，仅凭几尊大巫支撑着。若非有一尊混元修士，连大势力都算不上。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仙秦和巫族抱团，才是最好的选择。可傲气的始皇帝连三皇五帝的面子都不给，又岂是给人当小弟的主。 不过傲也有傲的好处，正是这种与生俱来的傲气，才贴合了运朝的本质。 故，仙秦才能够一路发展壮大到现在。真要是为了安稳，投奔了一方大势力，始皇帝的帝道之路也就断了。 李信的话仿佛点燃了火星，大殿之中的群臣纷纷参与辩论。有支持李信立即动手的，有支持王剪稳重行事的，也有提出找人合作的，还有想要维持现状反对对外攻伐的…… 大家都有充足的理由，支持自己的观点。百官争吵個不停，搞得就如同菜市场一般热闹。 高坐龙椅之上的始皇帝，仿佛对这一切见怪不怪，只是静静的聆听着。 皇权至高无上，但那也要给群臣发表意见的机会。 对很多人来说，直接向皇帝上奏，需要承担政治后果，言辞必然有所顾虑；和同僚讨论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就算是说错了话，也不需要承担政治责任。 反正以始皇帝的修为，群臣讨论的所有内容，都瞒不过他的耳朵。无论是对也罢，错也罢，多听听总是没错的。 这是始皇帝从当年仙秦失败中吸取到的教训。故开辟阴世龙庭之后，他总是尽可能的收集不同意见，避免自己再次陷入独断专行、刚愎自用的怪圈。 待群臣们争吵的差不多了，始皇帝才缓缓开口说道：“好了，攻伐异域之事乃我仙秦之国策，断无更改之理。 不过具体攻伐哪一方世界，又该怎么进攻，孤还需要仔细斟酌。 武安君，以你之见这些世界中，哪方世界更适合我仙秦的立基之地？” “立基之地”，显然始皇帝有意搬迁大本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阴世之中的富饶之地早就被人给瓜分了，仙秦只能拿点儿剩下的残羹冷炙。 关起门来过小日子还行，想要发展壮大更进一步，仙秦手中掌握的资源那还远远不够。 无力阴世中的打破利益分配秩序，那就只有从域外世界想办法。发展重心都转移了，搬迁大本营也是顺理成章的。 反正伴随着世界融合，早晚还是会回到洪荒，并不存在故土难离。 “陛下，其实我们一开始就错了。这些世界虽好，可盯上的人也多。以我先秦的力量和大势力盯上同一方世界，注定争不过他们。 最好的选择是人人厌弃、无人问津，又恰好适合吾等生存的世界。哪怕这方世界的力量强了一点点，那也值得冒险一试。” 白起的话音刚落，始皇帝就明白他说的世界是哪儿了。大势力人人厌弃的地方，除了亡灵世界之外，恐怕再难找到第二家。 一个尽是死灵生物的地方，除了仙秦这种阴魂势力之外，再也没人看得上眼。 哪怕是地府也不例外。阴神虽然不介意和死物共存，但是他们同样需要和生灵打交道啊！ 没有正常生灵，他们怎么获得阴世功德？没有阴世功德辅助，阴神的道路可不好走。 “万劫阴灵难入圣”，可不是一句玩笑话。阴魂修炼远比正常生灵难得多，任何辅助手段都不能放弃。 若是没有运朝，也没有今日的阴世仙秦。始皇帝最多也就成为一方鬼王，找一片险地称王称霸。 恐怕也免不了要同阴世地府中的众多鬼王一样，最大的愿望就是被收编成为正神，获得一丝的成道的希望。 想到这里，始皇帝再次回忆起昔日获得运朝开辟之法的情形。可惜任由他想破脑袋，还是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唯一的线索是可能和人族圣地有关，但那也仅仅只是可能。毕竟，有了仙秦的样本在前，复制一下也并非没有可能。 第一百四十七章、风云汇聚 残酷的竞争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目标世界被大势力盯上，始皇帝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别看仙秦帝国在洪荒有诺大的名头，甚至一度打得妖族四处逃窜，但那是建立在获得两大人族圣地支持的前提下。 没有人族顶尖强者的支持，仙秦在洪荒顶多就是一家中型势力。下面的军士确实精锐，可架不住上层力量拉垮。 大部分仙秦高层的修为都是靠运朝之力强行堆上去的, 走了捷径的修为，实际战斗力肯定比不上稳扎稳打的同境界修士。 终归是底蕴太浅，比不得别人无数亿万年的积累。想要将潜力转化为实力，还需要无数年的努力。 战争的号角吹响，望着潮水般涌来的亡灵大军，任何人都会头皮发麻。 幸好这是神话世界, 对仙秦大军来说, 密密麻麻的亡灵小兵，只能算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威胁, 还是高阶亡灵生物。 不同于入侵其它世界，进入就会遭到天道敌视，召集整个世界的力量对抗入侵者，亡灵世界压根儿就没有天道。 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死气，天地人道全部消失，衰败的气息笼罩着大地，仿佛即将进入终焉。 “这是一片快要死去的世界！”踏入亡灵世界，始皇帝不由自主的萌生了这个年头。 如果是在混沌之中遇到这种即将死亡的诡异世界，始皇帝绝对掉头就走。即便是想要图谋世界本源，那也是等世界寂灭之后。 可是现在不一样，亡灵世界已然和洪荒开始合并。一旦合并完成，原本死寂的亡灵世界又会焕发出新的活力。 开局非常顺利，入侵的仙秦大军，直接被亡灵们误认为是幽灵。 亡灵内战每天都在发生，虽然仙秦“幽灵”们发起的战争规模大了一点点，还是没有引发亡灵的恐慌。 当然, 最关键的还是中低阶亡灵生物没有意识，根本就不知道恐慌为何物。 高阶亡灵生物虽然有不逊色于人的智慧, 可这些生物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相互之间很少来往。 毕竟，亡灵生物想要突破修为，除了吞噬血食之外，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同类互相吞噬灵魂之火。 低阶的灵魂之火没有多少价值，唯有吞噬同境界、或者是修为超出自己的灵魂之火才有意义。 互为食物，能够有交情才怪。都恨不得对方去死，自然不会出手救援。 得益于亡灵世界的特殊情况，仙秦很快就干掉了一位亡灵领主，在亡灵世界扎下了根。 阶段性的胜利之后，仙秦扩张的步伐依旧没有慢下来，反而越发的迅速了起来。 只不过不再是傻愣愣的打打杀杀，而是想办法挑起亡灵世界内部各大领主之间的内斗。一时间沉寂已久的纵横家，再次焕发出了新的风采。 虽然尚未拿下整個亡灵世界，但入侵速度之快还是令人为之侧目。只是这种事情根本就羡慕不来，除了阴世的几方势力之外，根本就没人觉得亡灵世界是一方宝地。 偏偏阴世几方势力, 都有各自的目标。大唐、大汉两大运朝紧抱着人族圣地的大腿行动, 而地府中的阴神直接一份为三，一部分跟着天庭行动，一部分跟着佛门行动，还有一部分跟着巫族走。 阴世中大大小小的鬼王无数，在人间界的名头很响亮，可终归是上不了台面，无力和仙秦竞争。 仙秦的行动，只是洪荒阵营发起反击的一个小插曲。能够激起几朵浪花，主要还是“黑马效应”。 若是放在大势力身上，进展再怎么顺利，大家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就比如说：天庭大军此刻就在卡厄斯世界驰骋，倒霉蛋神王宙斯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就在昊天和瑶池的联手偷袭之下一命呜呼。 擅长玩儿宫斗的希腊诸神，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一开战就直接被打懵了。不等众神反应过来，奥林匹斯山就已经沦陷。 “众神山”的沦陷，直接将希腊神话体系的脊梁打断了三分之一。反应过来的众神不是想着怎么反击，而是在讨论怎么渡过这次“诸神黄昏”。 原本被宙斯打倒镇压的神话生物，此刻也纷纷跳出来作乱、拖后腿，令众神疲于奔命。 哪怕世界意识再三警告，依旧不能阻止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至于大局神马的，根本就不是他们考虑的。 作乱也就罢了，关键是很多神灵为了报复，干脆利落的充当起了带路党，带着天庭大军大杀四方。 胜利来得太突然，搞得昊天都有些不敢相信。不过看到带路党送来的情报，他瞬间就不觉得奇怪了。 “这方世界真够乱的，或许都不用我们出手，要不了多久，他们自己都会将自己给玩死！” 昊天忍不住吐槽道。 没有法子，卡厄斯世界诸神就是一家子乱伦搞出来的怪物。顶着神灵的名头，却没有神灵该有的担当。 纵观卡厄斯世界的诸神史，就是一部大型宫斗乱伦史。在这里没有任何道德、伦理，有的全是欲望。 “简直就是神灵的耻辱，昊天这些神灵都不能留！若是将他们收入麾下，未来搞出乱子来，你我就要成为三界的笑柄了。” 瑶池杀气腾腾的说道。 此刻，她突然明白了天条的重要性。要是没有森严的天规约束，谁能够保证漫长的岁月之后，天庭诸神不会发生堕落呢？ 当然，洪荒世界天庭一直都有竞争者，各大势力都在一旁虎视眈眈，诸神还不具备敢这么作死的舒适环境。 “放心，这些下三滥的货色，孤还看不上。只是现在他们还有用，必须要先笼络着，待征讨下个世界之时，就让他们去当炮灰好了。” 昊天淡定的说道。 作为一名政治人物，面厚心黑是基本操作。再怎么缺乏可用之人，他也不会收下这种货色。 或许希腊诸神之中也有好的，可惜昊天没有功夫去仔细考察，更不想冒这个风险。 其核心原因除了希腊诸神太乱之外，还有一个关键就是成长潜力不高，没有长期培养价值。 在这个看血脉定乾坤的世界，凡人的儿子是凡人，神灵的儿子是神灵，根本就是一潭死水。 修炼？ 那纯粹是想多了，希腊诸神全都是吃天赋饭的。偶尔锻炼一下天赋，那都是勤快的主。 一旦修为达到了血脉带来的极限，就开始止步不前。看不到前路，自然就只能享乐了。 从这方面来看，希腊神话中的乱伦，也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毕竟，能玩的都玩过了，诸神只能自己去找刺激。 感叹完毕之后，昊天再次忙碌了起来。只不过现在的忙碌不是战斗，而是忙着安抚人心。 清除异己，那是未来的事。在短时间，肯定是要给带路党以厚报的。只有这样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控制希腊世界。 当然，顺道占据此方世界的天帝之位，那也是应有之意。甭管怎么说，都不能白忙活。 …… 伴随着一方方世界被攻克，原本处于战略劣势的洪荒阵营，渐渐占据了战场上的主导权，仿佛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 只是作为既得利益者的李牧，却没有感到丝毫欣喜，反而觉得危险正在逼近。 战场上的一帆风顺，摆明了就是敌人放水的结果。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他觉得从连通洪荒与域外世界的诡异空间上，或许能够找到答案。 世界攻伐不仅仅只是带来了资源，同样还伴随着无尽的杀戮。神秘的诡异空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吸尘器，不断吸纳杀戮产生的血气、怨气、劫气…… 明知道可能有问题，李牧也只能顺应大势。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总不能让参战各方止戈吧？ 就算是他肯出面，谁愿意买账啊？ 大能就没有傻子，他能够看到有问题，别人同样能够察觉不对劲。 可现在的局势，就是一个阳谋。明知道前方道路可能有坑，但眼前就一条单行道，只能硬着头皮驾驶着车辆往前开。 太华山，自从上次开讲混元大道之后，这里就成为了三界之中有名的修行圣地，同时也是唯一一个对外开放的圣地。 当然，这个开放仅仅只是短暂停留。想要在这里长期修炼，那可是需要付出大代价的。 即便是如此，还是挡不住大家的热情，每年都有无数人前来此地进行交流。 外面打得再怎么热闹，也不影响太华山修为界的繁荣。同道交流天天都可以进行，每隔百年还有一次大罗修士讲道可以蹭。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这里流传的大都是武道一脉修行之法，其它的修炼法门相对较少。 当然，这也无伤大雅。武道一脉修炼法门虽然特殊，但在思想体系上却和道门很接近，只是具体解读上存在着细微的差别。 不光是道门，和佛门修士同样能够找到共同的话题，只不过这里指的是东土佛门。 自从唐三藏魔改版的一通乱讲之后，东土佛门就彻底走上了“抄、抄、抄”的道路。甭管什么大乘佛法、小乘佛法，全部被中土化。 不光抄袭道门，同样也抄袭诸子百家。如果仔细考究的话，就会发现经文中各教相同的思想理念越来越多。 思想决定道路，教义理念逐渐趋近，修为模式也在相互靠拢，区别只在于选择的具体细分路线不一样。 不过这都不重要，总体上大家成为了同道，不再是道左相逢的对立。 当然，大家能够缓和关系，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在于有了共同的敌人——域外魔神。 为了赢得胜利，上层都被迫联盟，下面的斗争自然也会缓和下来。 毕竟，现在有域外世界可以抢，修行资源已经不再那么紧缺。大家的核心矛盾，也就不再凸出。 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介于佛道中间位置的武道一脉，充当中间人调和双方矛盾，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哪怕李牧看佛门很不爽，但那也只是针对之前藏污纳垢、行事咄咄逼人的佛门不满，对改变后的中土佛门并不排斥。 这种情况能够持续多久，没有人能够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宗教矛盾缓和，符和人族的利益。 伴随着阵阵迎客的钟声响起，热闹的太华山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一众修行者纷纷走出洞府，睁大眼睛看起了热闹。 显然，八卦是人类的本能，修行者也不能例外。 自从李牧证道混元开始，迎客的钟声就有了明确的规定，从一响到九响分别对应着来客的身份。 以往的时候不是没人过来拜访，只是今日不一样，每隔一会儿功夫钟声响起一次，仿佛是在打更报时一般。 “玄都大法师！” “始皇帝！” “轩辕皇帝！” “伏羲大帝！” …… 白发老者一捋胡子，忍不住感叹道：“卧槽，往日里难得一见的大人物都来了，我人族大能齐聚太华山，这是要出大事啊！” 看得出来，他在内心忐忑之余，还有几分激动。一天之内目睹这么多大人物，吹牛逼的素材又有了。 至于“出大事”，天塌下来那也是高个子先顶着，轮不到他这种小修士操心，还是先吃瓜好了。 或许是觉得老者的表现太过丢脸，一旁年轻的白衣女弟子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道：“师父，注意形象，有人看着呢！”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白发老者脸色一红，急忙调整了过来。好在众人的关注点都在一众大能身上，仅仅只是扫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 为了掩饰尴尬，白发老者急忙带着弟子远离这个尴尬的是非地，可惜刚迈出脚步就被被人叫住。 “王道友，且留步！” 碰到了熟人，白发老者知道躲不过去了。在这种时候躲闪，那就是心虚的表现，只会让人看轻。 “不知周道友，叫住贫道所谓何事？” 说话间，还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来人，仿佛在说别搞事情。 事实证明，白发老者完全是想多了。周姓中年男子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他身上，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 “王道友，你见多识广，可否介绍一下刚才路过一众前辈的身份，让贫道开开眼界？” 刚刚飞过的每一个都是人族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但大家从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只有少数见多识广之辈，能够区分出谁是谁来。 好不容易碰到了，这种增长见识的机会，周姓男子自然不想错过。 确定不是来看自己热闹的，王姓老者的态度一下子和善了起来，爽快的回答道：“此事好说，最先过来的那位青衣……” 第一百四十八章、帝王的理智 危机与机遇并存，域外战场固然惨烈无比，但也伴随着大机缘。 强者都是杀出来的，只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淬炼，才能够缔造出真正的强者。 作为天地主角的人族，既是这次战争最大受害者，同样也是最大受益者。 战场上损失惨重, 数以亿的人族仙神喋血疆场；可在血与火的淬炼之下，人族高手也是层出不穷。 看看大殿之中的情形就知道了，在短短数千年之内，人族准圣强者直接增加了两倍。 当然，增长速度如此之快，最关键的还是人族强者基数低。大战爆发之后，集全族资源重点培养，才有现在的人才辈出。 事实上，相比培养准圣修士，人族更想要的培养出更多的混元强者。 遗憾的是混元大道难求，不是光靠资源就能够堆出来的。法则领悟不够，拥有再多的功德、修炼资源也无法跨过门槛。 至于谋取世界本源，强行突破混元之境，那就是一条没有未来的不归路，三皇还不屑为之。 鄙视走捷径是一方面，关键是捷径也不好走。想要强行证道混元，需要的世界本源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不毁灭几方大千世界，根本就不能够凑齐。毕竟，世界毁灭过程中，本源也在消耗、扩散，搜集到的注定只是少数。 扫视了一眼众人，李牧直接开门见山道：“域外大战已经进行了数千年，从战场上的局面来看，我洪荒渐渐占据了优势。 不过这一切都是表象, 剥开迷雾看问题的本质, 就会发现这一切就像有一支幕后黑手在遥控着这一切。 根据搜集到的情报来看, 聚集到洪荒周边的混元修士已经不下三十人，早就倍于我洪荒。 若是爆发混元大战，我们只能依托洪荒世界防守，靠天地人三道的加持同他们周旋。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茫茫混沌之中强者无数，敌人还有可能出现更多的援兵。 即便是这些人并没有交情，甚至其中的部分人还有仇恨，但在共同的利益趋势下，联手也是早晚的事情。 现在洪荒看似光鲜亮丽的战绩，实际上却是敌人故意放纵出来的结果，背后必然有其目的。 敌人想要干什么，暂且难以下定论，但大概率和他们这次入侵洪荒的目的有关系。 今日邀请诸位道友过来，就是商议未来如果发生大变局，我人族又该如何自处？” 能够进入大殿中的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点到即可，没有必要说得太细。 若非同为人族，还保留着最基本的节操，李牧都不会召开这次会议。敌人有阴谋, 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现在他可是双重身份，真要是洪荒大势已去, 大不了带着六混元联盟调转阵营。与其替别人操心，还不如趁乱谋取利益最大化。 “贤者，莫非敌人开始行动了？” 伏羲忍不住问道。 作为人族三皇之首，又主修天机大道，伏羲知道的东西要远比众人多。 从域外魔神入侵开始，他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只不过理智让他选择了静观其变。 毕竟，在洪荒世界中混，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想要活得长，就必须要学会装糊涂。 现在李牧打破这种默契，主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明显是问题已经很严重的地步，人族不得不做出反应了。 “在吸收海量的祭品之后，诡异空间正在悄然壮大，这种变化是好是坏，谁也说不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诡异空间对祭品的需求量正在增加，如果域外魔神想要为诡异空间提供足够的祭品，那就只能进一步扩大战争规模。 单纯的大战不够，那就只能掀起灭世之战，直接血祭一界之生灵。 如果只是这些还不值得担忧，血祭只会从大千世界开始，以我洪荒的实力一时半会儿应该轮不上。关键在于血祭之后。 诡异空间从诞生之初，就充满了迷雾。无论是超级稳定的空间，还是不断吞噬祭品胃口，都令人胆寒。 仿佛就像是一个母体，在孕育着什么恐怖生物。吸收了这么多负面能量，此物一旦出世必将震撼整个混沌。 作为见证者，那就不美好了。即便是真有大利益，也轮不到我人族，可是有风险我们却躲不开。” 李牧神色凝重的说道。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直觉告诉他诡异空间非常危险，甚至能够危急生命。伴随着战争的持续，这种感觉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对于混沌之中传言的盘古道果，李牧一直都持怀疑态度。真以为盘古是做慈善的，自己死了还留下一颗道果供后人享用？ 即便是真有盘古道果，那也是盘古的谋划，自有其目的，不可能白白给人做嫁衣。想要鸠占鹊巢，纯粹就是在痴人说梦。 利益动人心，若是换作自己无数年修为不得寸进，也会选择冒险一试。 即便盘古道果是假的，掀起一场旷世大战，那也会大有收获。 事实上，这场大战没有一上来就进行高端力量决战，而是任由下面人厮杀，就是双方强者共同推动的。 大道无处不在，不过想要悟道却绝非易事，最好是有特定的环境。任由下面的人厮杀，也不乏是为了偷窥大家的大道领悟。 当然，这一因素应该占比应该比较小。看了别人展示的成果，不等于自己也能够学会。 毕竟，大道包罗万象，每个人的大道都不尽相同。只能作为参考，不能引以为模板复制。 沉默了半晌功夫后，地皇神农缓缓开口说道：“贤者说的不错，对我人族来说，这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 诡异空间对祭品的需求近乎无限，如果域外世界填不饱它的胃口，洪荒也必定会遭劫。 域外魔神一旦达成一致，天地人三道也未必能够护住我们。毕竟，伴随着世界的融合，洪荒天地人三道对世界的控制力也在不断下降。 万一有一天灾难降临到了我们头上，以人族的实力根本就没有挣扎的余地，现在确实该未雨绸缪了。” “未雨绸缪”说起来简单，想要具体实施，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说句不好听的，真要是灾难降临，在场的众人能不能自保都是一个未知数，如何顾得上普通族人？ 可作为人族先贤，知道了有危险，总得去做点儿什么。不奢望救下所有人，起码的留下种子，避免种族覆灭。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陷入了沉寂。对此李牧也是无能为力，真要是遇到最糟糕的情况，他自己都只能跑路。 现在捅破窗户纸，实际上还是为了给大家敲响警钟，让众人提高警惕，不要盲目乐观。 真要是遇到最糟糕的局面，在场众人的处境才是最危险的。毕竟，敌人要对人族下手，肯定不想事后被报复。 类似的遭遇，在人族历史上已经有过一次。最古老、也是最有潜力的那一批人族先贤，全部都惨死在了妖族的屠刀之下。 “整個洪荒都在劫数之中，稍有不慎就是无量量劫。世界都有可能寂灭，何况是一个种族。 真要是洪荒寂灭，那么自不用说，大家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躲不过去。我们现在能够做的一切，都是基于洪荒存在的前提下。 左右不了大势，那就改变小势。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尽快将族人进行疏散。 不光是洪荒大陆，四海中岛屿、无尽星空、附属于洪荒的各类世界，都可以进行分流。 尽管这么干，我们可能无法照顾到所有族人，未来的损失会非常大，但保全种族延续的概率也会随之变大。” 轩辕冷漠的说道。 为帝者最重要的就是“理性”，越是到了危急关头，那就越要保持理性。 损失惨重，总比全族覆灭的好。只要留下了种子，以人族的韧性，东山再起只是时间问题。 “不光是普通族人，尚未成长起来的人族精英也要加强保护。我提议：在征伐异域结束后，立即将这些精英族人派去守护各地移民。 为了以防不测，可以提前将一些核心传承交给他们。真要是最后局势失控，我辈尽数遭遇劫难，也要留下东山再起的希望。” 大禹跟着补充道。 总结起来就是：佛道两教靠不住，真要是发生了变故，进入两教的族人也指望不上，必须要依靠人族圣地培养出来的嫡系。 都是实在话，只不过有些伤人，尤其是对玄都大法师而言，那是真心尴尬。 昔日人族遭遇劫难，他已经是人教大弟子，结果啥也没有干，直接躲在山中闭关，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修为低微、无力干涉只是一个方面，更多的还是不想掺合。这是修习无为大道的后遗症，以玄都当时的修为根本就无法抵御。 可不管怎么说，玄都当时都是有能力出手，却没有出手相助。 作为人教大弟子，庇护不了整个人族，但是出手保下几个人族部落，还是不难的。 妖族再怎么猖狂，也不可能对太上圣人唯一的弟子出手，给自己招惹一个无法对付的大敌。 伴随着修为的增长，玄都的无为大道也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无为”慢慢变成了“无为无不为”。 只不过这个时候人族大兴之势已经确立，积极参与人族事务，也可以解读为——利益。 解不开的种族因果，加上可观的功德气运，很难不让人怀疑其出发点的初终。 隔阂产生，想要化解就难了。幸好玄都是修炼无为大道的，压根儿就不在乎外界的看法。 第一百四十九章、盘古道果 人族悄然安排后路，域外战场也越发激烈了起来。环绕在洪荒附近的世界，全部被卷入到了战争中。 战争带来的伤亡，尽数沦为了诡异空间的祭品。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一股无色无味的奇异气息从诡异散发了出来。 凡是被奇异气息所笼罩的生灵，都在潜移默化的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将走向何方, 谁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玉碟的提醒，李牧险些也忽略了过去。只是发现了奇异气息，他还是什么也干不了。 包括洪荒世界在内的诸多世界，此刻都被奇异气息所笼罩，可以说是避无可避、防无可防。 当然，这只是针对普通生灵而言, 奇异气息也不是万能的，面对高阶修士就主动选择了退避。 就像李牧身处太华山，整个太华山脉的奇异气息都选择了沉寂，并未向任何生灵进行侵染。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李牧不仅没有欣喜，反而越发的神色凝重。本来奇异气息就够诡异的了，居然还有自己的智慧。 坦率的说，奇异气息对生灵的影响并不大。哪怕是最普通生灵的，起码也得上千年时间才会改变生命本质。 大部分生灵都活不过千年时间，对他们来说奇异气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日积月累之下，奇异气息终将影响这个世界。 李牧有理由相信，奇异气息对生灵的侵染并不是极限，一旦受到特定的刺激，或者说达成了某种条件就会加快这种速度。 不等李牧搞清楚奇异气息，紫霄宫的钟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受到信号的只有洪荒六圣和几位混元修士。 再次踏入紫霄宫, 李牧感觉格外的别扭。一個人扮演两个角色, 出现在同一场会议上, 终归还是有些不自然。 “一祖、六圣、八混元”, 就是此刻洪荒阵营的最高战力组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牧总感觉在刨除天道之力后, 鸿钧老祖的实力比他强的有限。 当然，这种感觉不一定靠谱。到了混元之境，已经没有了明确的境界划分。 实力的强弱，主要取决于对大道的领悟，或者说掌握的法则有多少、对法则的掌控运用到了哪一步。 只领悟一种法则修炼到圆满之境，那就是普通的混元修士，战斗力也就比强行突破的强一丢丢。 若是能够领悟多种法则，并且融会贯通推陈出新，那就混元修士之中的强者。 到了这一步，考验的主要是悟性。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存在所谓的勤能补拙。 当然，运气也很重要。大部分的法则领悟与融合，都是源自偶然的灵光一闪。 证道亿万万年，实力不及刚证道的同境界修士，在混元之境中再普遍不过了。 要不然李牧也混不成六混元联盟的老大。本质上还是因为开挂，前期积累的足够多，证道混元之初就融汇了多种法则。 如果混元修士分层次的话，李牧现在就踏入了第二步。具体可以参考分身, 本该比本体低一个层次的分身, 现在的实力也进入到了混元之境。 正是源于此，他才能够完美的一人分饰两角，而不引起众人的怀疑。 迎接着鸿钧老祖审视的目光，李牧知道自己的修为瞒不住了。不过本来他就没有想过要隐瞒。 扮猪吃老虎，那是尚未成长起来之前。修为都到了巅峰层次，再继续玩儿下去，那就真成“猪”了。 毕竟，在弱肉强食的洪荒世界，只有强者才有足够的话语权。继续扮猪，原本该属于自己那一份收益也没了。 到底是洪荒的扛把子，在短暂吃惊之后，鸿钧老祖顷刻间就恢复了平静，笑呵呵的说道： “恭喜血杀道友，修为更进一步！道友赶在这种关键时刻突破，看来在接下来大战中，我们的胜算又要增加一分。” 话音刚落，李牧瞬间成为了大殿之内的焦点。幸好真实身份没有曝光，要不然诸圣非得惊掉下帕不可。 “道祖客气了，血杀这点儿微末修为，和道祖相比还差之甚远，完全不值得一提。” 李牧爽朗的回答道。 既然是做戏，那就要做全套。作为六混元联盟的老大，自然要同鸿钧老祖保持一定的距离。 事实证明，效果非常不错，原本摇摇欲坠的联盟，转瞬间又变得稳固了起来。 从诸圣不自然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为了分化六混元联盟，他们没有少下功夫。 可惜这个世界终归要用拳头说话，甭管付出了多少努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只能徒劳无功。 当然，本质上还是源于信任。相比不确定的洪荒诸圣，继续维系六混元联盟明显更能让他们有安全感。 “血杀道友过谦了，迈过了这一步，放眼整个混沌都是有数的强者。” 略微停顿了一下，鸿钧老祖再次说道：“今天邀请诸位过来，主要是为了给大家介绍一位新的道友。 这位道友的名号，或许你们也有所耳闻。不光在混沌之中鼎鼎大名，在我洪荒也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上古三族量劫之中，就是杨眉道友出手，和贫道一起力挽狂澜，挫败了魔祖罗喉的灭世阴谋。” 说话间，大殿之中已然增加一人。即便是李牧都只是微微感受到了一丝空间波动，如果不注意就被忽略了过去。 若是对方刻意隐藏，或许这一丝波动都可以隐去。显然，眼前这位空间魔神，对空间法则的控制已经登峰造极，隐约之间还透露出一股岁月的气息。 空间+时间，这显然是冲着最神秘的“时空”去的。对杨眉老祖的大志向，李牧只能说佩服。 真要是能够将空间和时间完全融为一体，摸清时空的奥秘，估摸着就要考虑超脱这片混沌的问题了。 知道归知道，李牧却没有和杨眉老祖竞争的意思。看得清的大道，往往也是最难走的大道。 别的不知道，反正混沌四大势力之一的“时间殿堂”之中，绝对有杨眉老祖的争道者。 想归想，面上李牧还是处变不惊的同杨眉老祖打了一个招呼。短暂的寒暄过后，鸿钧老祖再次开口说道： “想必大家都听说过盘古道果的传闻，没错这次域外魔神入侵，就是冲着盘古道果来的。 这场连绵不绝的大战，既是世界融合产生的劫数，同样也是为催发盘古道果准备的祭品。”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众人纷纷脸色大变。尤其是三清圣人的表情，最是夸张。 通天圣人满脸通红，周身散发着无尽杀气；原始圣人也是面色狞狰，仿佛要吃人一般；就连太上圣人也没有往日里的淡定，两眼之中散发着无尽寒光。 虽为盘古元神所化，但三人显然不想再次回归到盘古身上。哪怕现在出世的只是盘古道果，并非盘古本人还是引起了他们内心的不安。 令李牧感到意外的是平心娘娘，巫族向来一贯以崇拜盘古著称，此刻居然也是面露凶色。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人都是会发生改变的。祖巫后土可以为盘古去死，不等于平心娘娘也愿意为盘古奉献所有。 眼下盘古道果出世，对他们这些盘古后裔而言，既是一次大机缘，同样也是一次大危机。 如果盘古真的陨落，那么道果出世，很有可能就是盘古为复活做准备。 要是来个借体重生，三清圣人是首选，那么平心娘娘就是备胎。 哪怕修炼了无数年，和盘古大神相比他们依旧是蝼蚁，根本就没有把握和复活过来的盘古对抗。 甚至等不到那一步，大家为了防微杜渐，就会先一步对他们出手，提前抹去可能为盘古复活所利用的四人。 没有功夫安慰三清圣人和平心娘娘，李牧直接冲鸿钧老祖开口询问道：“道祖，请赎血杀直言。 域外魔神虽然实力强横，可是和盘古大神相比那就犹如萤火与皓月争辉，根本就没有丝毫可比性。 古老相传盘古开天陨落，可这毕竟只是传说。以盘古的修为，即便是真的陨落，也不至于一丝意识都不能留存。 只要有一丝意识存世，他们想盘古道果的主意，那就是痴人说梦。” 不是李牧涨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实在是盘古的战绩太过辉煌，别看他现在的修为不错，遇上盘古那也就是几斧子的问题。 这些问题，他这后起之秀都能够想到，那一帮古老域外魔神不可能没有想过。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古董，一个个都是惜命的主。就算是再怎么利欲熏心，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 没有丝毫把握，就跑来打盘古道果的主意，反正李牧是不会相信。 “血杀所言不差，盘古大神的生死至今都是一个谜团。有传言盘古大神陨落于开天之劫的，也有传言盘古大神避世潜修的，甚至还有传言在开辟洪荒之后，盘古大神就超脱了这片混沌。 真假我们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盘古大神不会轻易出手，或者说不能在这个时候出手。若非如此，大家也不敢打盘古道果的主意。 当然，除此之外域外魔神还有更多的准备。这场血祭既是在催熟盘古道果，同样也是在污染盘古道果。 完整的盘古道果固然是大机缘，可是这份机缘实在是太大，大到大家都不敢下嘴的地步。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拿着完整的盘古道果参悟，自己会不会成为盘古回归的载体。” 鸿钧老祖淡定的解释道。 言语之中不带丝毫感情，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就像是一位冷漠的旁观者。 第一百五十章、人皇之殇 紫霄宫会议圆满结束，大家的士气明显又高了几分，无论是李牧的突破，还是杨眉老祖的加入，对洪荒阵营来说都是好消息。 域外战场却杀疯了，一个个被域外魔神控制的世界开始疯狂输出，洪荒阵营也采取了最猛烈、最残酷的反击。 一切皆源于利益, 共同的利益让双方的统治者下达了类似的命令，总结起来就一个字——杀。 不同于之前的大战，现在战场上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弄死敌人；要么被敌人弄死。就连投降的机会，都被双方高层无情的给剥夺了。 域外魔神贪图盘古道果，洪荒阵营又何尝不是垂涎三尺。催生受污染的半成品盘古道果，就成为了双方的一种默契。 至于盘古道果成熟之后如何分赃，这个问题就要看各自的手段了。若是实力相当, 坐在一起共同参悟也并非没有可能。 当然，这种可能非常低的。人都是自私的, 尤其是在狭窄的求道路上，更是容不得分享。 所有人都想要跳出牢笼，踏入新的天地，可现实却非常的残酷。超脱之路注定属于少数人，甚至有没有人超脱混沌，能不能超脱混沌，都是一個未知数。 在这种大背景之下，最先遭殃的就是战火之中的大千世界。仿佛是遭遇世界末日一般，无数世界天地人三道尽毁，被迫走向终焉。 盘古道果现在怎么样，李牧不得而知，反正没有大千世界天地人三道的干扰，洪荒吞并异世界的速度快了很多。 “轰隆隆……” 伴随着连绵不绝的惊天巨响, 原本处于洪荒和万界交汇处的诡异空间, 突然破碎开来, 诸多世界瞬间联成了一片。 烈日、地震、海啸、狂风暴雨……各种天气在同一时间上演，总结起来就一个字——乱。 自然灾害频发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世界法则也跟着陷入了混乱。水可以往高处走, 植物可以长腿满世界的跑，万物开始无性繁殖…… 阴阳颠倒、乾坤逆转，以往的生活经验常识，此刻通通都用不上。 惊天巨变，不仅冲击到了凡人，修行界也惨遭重创。无数闭关修炼的修士，在法则陷入混乱的瞬间，直接被搞得走火入魔。 就算是没有闭关，不少修士也被搞得心态崩溃。法则陷入巨变，他们原本一身的实力，现在最多也就剩下四五分。 可以说，除了最顶端的那一小撮强者外，就没有不受影响的。 大势如此，非人力所能够逆转。趁天地法则陷入混乱的机会，李牧也在默默的观察洪荒天、地、人三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奇异气息正在侵染天地人三道，并且这种侵染不仅没有招致天地人三道的反噬, 反而更像是乐在其中。 谁能够悄然无声的改变天地人三道, 且不受天地反噬？ 想到这里, 李牧的脑海之中瞬间浮现出了一个名字——盘古。 天地人三道自有其运行规律, 除了创世神盘古之外，哪怕是鸿钧老祖也没能力悄然无息影响天地人三道。 当然，这也并不能说奇异气息是盘古的谋划，最多只能证明双方存在着一定的关系。 毕竟，以盘古大神的实力，根本就不需要玩儿什么阴谋诡计，靠拳头就能够达成目的。 出手阻止，那是不存在的。经验告诉李牧，关于奇异气息的讯息最好不要从他的口中透露出去。 谁让他只有提出问题的能力，却又没办法解决问题呢？既然解决不了，那么又何必要提出来呢？ 法则陷入混乱，也不能阻止大家那颗骚动的心。诸界刚刚完成融合，血腥的大战再次拉开了帷幕。 没有诡异空间阻隔，让这场战争变得空前惨烈。双方都不收容俘虏，唯有血拼倒底。战胜者获得一切，战败者尽数沦为祭品。 现在不光是为自己而战，也是在为种族生存而战。失败的一方，唯有身死族灭一条路。 有后台的势力还好，关键时刻有混元修士罩着，起码能够保住老巢。 这算是战场上为数不多还保留的潜规则，以往的诸多道德约束，此刻通通都不复存在。只要能够杀死敌人，大家不介意用任何手段。 有时候输红了眼，某些无良的混元魔神，甚至还暗自出手相助“自己人”。 只不过这种事情乃是高风险的活，一旦被对方揪住了，不死的也得脱层皮。 别的洪荒大势力如何应对，李牧不知道，反正为这种事情，他都和几名域外魔神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 望着远方冲天而起的血云，李牧暗自叹了一口气。此刻双方都杀红了眼，根本就停不下。 以人族为例，三皇五帝都出现在了战场上，除了为东山再起准备的种子之外，所有人族高手都在战场上搏杀。 每天的损失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却没有任何人退却，一切皆源于利益。 就在上一次紫霄宫会议上，大家一致认为有必要放出一个诱饵，刺激大家进行拼命。 经过慎重考虑之后，鸿钧老祖决定放出三尊圣位，刺激一众势力全力参战。 这波不谈缘分，只看战绩。战功最为彪悍的三大势力或者是个人，都能够拿走一尊圣位。若是战绩超过二三四名的总和，甚至可以独享三尊圣位。 如此大的诱惑，洪荒各大势力岂能不动心。一个个都憋足了劲儿，纷纷拿出压箱底的手段。 伤亡惨重，很遗憾。此刻在各大势力首脑眼中只有圣位，对手下人的损失，选择性的看不见。 …… “祖师，前线传来消息，禹帝战死了！” 收到这个坏消息，李牧暗自摇了摇头。这已经是第四尊人皇陨落了，圣位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八位人皇就先减员一半，足以证明前线的惨烈。 幸好人族还有李牧这尊混元修士，要不然三皇五帝缺位，无法镇压人族气运，保不住其它种族就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停顿了一下，李牧缓缓说道：“知道了，按照惯例送禹帝分魂前去轮回。” 战死就入轮回，这是强者应有的待遇。除了个别铁憨憨外，绝大部分参战者都给自己准备了后路。 没有任何意外，李牧当仁不让的成为了人族强者后路。在大战爆发之前，这些家伙就寄存了一缕分魂。 现在领了盒饭，预留的后手就该启动了。既然没有死干净，那就犯不着伤心流泪。 至于转世入轮回之后的情况，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能不能够历劫归来，什么时候归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可是为了大道，大家不得不放手一搏。哪怕明知道前路迷茫，还是要迎难而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暗流 ，逐道在诸天 残酷的大战依旧在持续中，除非盘古道果出世，否则这场大战就不可能结束。 即便是有一方大获全胜，也没有任何意义。以李牧对双方顶尖强者的了解，真要是到了关键时刻，血祭“自己人”他们也干得出来。 死在战场上，总好过死在那帮无良的强者手下。最起码战死杀场,还有卷土重来的一天，若是被混元修士或者是圣人击杀，再想要复活可就难得的多了。 …… 龙族密地，刚刚复苏的祖龙，望着染血的天空暗自伤神。天公不作美，让他完美的错过了这次机缘。 没有法子，复活的时间太晚,一身修为才恢复到大罗之境,参与圣位角逐纯粹就是送菜。 何况,以龙族现在的实力，也不足以在战场上脱颖而出，替他夺取一尊圣位。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作为上古大能，祖龙也是有其傲气的。相比成圣走捷径，他更希望自己能够证道混元。 羡慕也罢、嫉妒也罢，在强者的鄙视链中，混元修士确实看不上走捷径的诸圣。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未证道的修士。鄙视是发生在同层次之间的，尚未跨越混元门槛的修士，还没有鄙视人家的资格。 最令祖龙伤神的是明知道龙族没有实力参与圣位争夺，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参与。不光要参与，还要摆出一副不顾一切的架势参与。 作为昔日的洪荒霸主之一，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对祖龙的打击也很大。 可是没有办法，洪荒是一个用实力话的地方。龙族现在势弱，那就要伏低做小。 主动参与大战，总比被人逼着上战场的好。前者还能够保持一定的主动权,后者那就是纯粹的炮灰。 “大哥，情况有些不对劲。洪荒都血流成河了，盘古道果还是迟迟未见动静，恐怕……” 不待烛龙完，祖龙就开口打断道：“二弟，血祭盘古道果，其实从上古时代就开始了。 洪荒世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爆发一次量劫，频率之高冠绝混沌。现在想来，恐怕这些量劫就是有心人在暗中推动，为的就是血祭盘古道果。” 话间，祖龙还望了望紫霄宫方向。这种怀疑并非无中生有，在过去的历次洪荒量劫之中，鸿钧老祖都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若是有人刻意算计，那么鸿钧就是头号嫌疑犯。 猜测没有意义，哪怕证实了鸿钧老祖是幕后黑手，龙族现在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归根结底，洪荒还是强者的世界。只要拳头足够强大，就不会有错。 要是在龙族巅峰时期,祖龙或许还可以和鸿钧老祖拌一拌手腕,现在么他连这个名字都不敢提。 “大哥，我们一直这么不能坐以待毙下去！ 万一接下来祭品不够，免不了要拿人凑数。若是域外世界的生灵不足，那就轮到我洪荒苍生倒霉。 有混元坐镇的种族还好，不管怎么都有几分话语权，最不济也能保住种族薪火。 像我龙族这种潜力十足的大族，若是敌人出手，必定会斩草除根……” 烛龙忧心忡忡的道。 显然，他已经看到了背后隐藏的凶险。真要是到了那一步，他们这些处于第二梯队的强者，本身就成了祭品的一部分，更不用照顾种族。 从安全的角度出发，他们这些强者现在就该撒丫子跑路了。毕竟，盘古道果再怎么好，也轮不到他们享用，反倒是随时都有可能沦为祭品。 可惜他们不光是龙族的始祖，自身的大道也和龙族亲密的结合在了一起。其中交织的因果，根本就捋不清。 要不然上古时代，祖龙也不会为了保住种族，向天道祭献了自己。 迟疑了片刻功夫后，祖龙狠了狠心道：“准备一份厚礼，你我一起去太华山拜访一下那位武祖。” 得到了这个意想不到的答桉，烛龙略显迟疑的道：“大哥，我承认武道之祖确实是天纵之才。 可惜他出生的时间终归还是太晚，要是生在上古时代，或许现在洪荒的主流就变成了武道。” 这是洪荒对李牧的普遍评价，尤其是武道一脉的修士，更是对此耿耿于怀。 尤其是各教拿武道功法充当入门基础，对一众坚持武道修炼的修士来，就是最大的耻辱。 在很多武道修士眼中，自家修炼的就是正统大道，根本就接受不了屈居玄门仙道之下现实。 毕竟，武道修炼法门可以证道混元，而仙道修炼却都是先成圣，再证道的混元。 道统之争，永远都是挥之不去的话题。若非域外魔神入侵吸引了火力，压制住了洪荒阵营的内部矛盾，没准还真有可能闹出仙武之争的乱子来。 “哈哈……” “二弟，你这就想差了。若不是那位武道之祖出身太晚，我等现在怕是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对别的圣人、混元来，我们只能拿出实实在在的利益才能够算筹码。可那位武道之祖不一样，不光自己出身太晚，就连所在人族也底蕴浅薄。 现在他最缺的不是神通功法，也不是至宝功德，而是一些隐藏的上古秘闻。 这些东西恰恰是我龙族的优势，论起对讯息的搜集，恐怕整个洪荒都没有哪个种族能够比得上我们。 这些资料对普通修士没用，但是对混元强者就不一样了。尤其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这些秘闻可是能够影响他们做出决策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仅仅只是这些，最多能够打动那位武道之祖，能不能为我们提供庇护尚且是一个未知数。 真正令我下定决心的，还是武道之祖的实力。别看他是洪荒之中最后证道的，可一身实力却仅次于道祖。 除了武道之祖这个明面上的身份外，还有一个身份是血……” 话到了嘴边，祖龙突然又咽了下去。天赋神通突然示警，再下去就要被发现了。 不过这不仅没有打消祖龙前往太华山的念头，反而越发的坚定了起来。 若非与生俱来的天赋神通，偶然间发现了武道之祖和血杀道尊是一个人的秘密，他也不会生出寻求庇护的想法。 仅仅只是吐出了一个字，烛龙还是明白了祖龙要表达的意思。洪荒诸强加域外魔神，以“血”字开头的大能寥寥无几。 能够被祖龙如此忌惮，那么血海冥河之流，显然就要排除掉了，剩下的也唯有六混元联盟的老大血杀道尊。 若非了解自家的兄长，烛龙都以为是在开玩笑。武道之祖和血杀道尊是同一个人，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这个消息若是真的，那么武道之祖就真有庇护龙族的实力。就算是全族罩不住，保住种族延续还是不难的。 最关键的是有这样的大老庇护，即便是领了盒饭，也可以很快转世重新来过。 消化了一阵之后，烛龙缓缓道：“大哥，要不要将广儿也带上。昔日武道之祖证道之前，当时正处于人龙两族联盟的蜜月期，他们还有过一段交情。” 不得不承认，龙族的广交朋友战略，还是非常有价值的。不知不觉间，就搭上了很多潜力股。 若是搁在此刻，龙族拿出再多的珍宝奉上，都只能是交易，而不会成为朋友。 可是三皇时代就不一样了，李牧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族小修士，面对土豪的龙族朋友，还是很难拒绝的。 这份夹杂着利益的交情，究竟有多深还有待考证，最起码酒肉朋友的待遇肯定是有的。 或许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至少避免了入不了门的尴尬。毕竟，这个世界终归是聪明人多，龙族觉察到了危险，开始寻找后路，别的种族也没有闲着。 广撒网不一定能够收获到鱼，但是不撒网一定没有鱼。拜访的人多了，门槛自然也就高了。 “好！” “看来广儿这些年确实干得不错，前面的投资总算是没有白费，这些人脉关系网，到了关键时刻就能够救命。” 祖龙肯定的道。 只不过他显然不知道此刻的敖广，肠子都已经悔青了。当年确实去结交过李牧，只不过那是看在他对人皇有很大的影响力，才顺带为之。 作为富有四海的土豪，龙族要交朋友确实很容易，可大都是浅尝即止，只有对少数潜力股才会下重注。 比如：人皇轩辕就获得了龙族的大力支持。不光给人给物资，还放下老牌霸主的身段，缔结了一份影响深远的《人龙盟约》。 毫无疑问，这是龙族最成功的一笔的战略风投。尽管中途有过不少波折，但这份盟约依旧影响着洪荒局势。 可惜相比错过的李牧，这就不值得一提了。投资人族唯一的混元修士，可比单纯投资一位人皇强。 三皇五帝固然是人族领袖，可真论起话语权来，此刻还是李牧这位混元修士的影响力大。 当然，这也不能怪敖广小看人。实在是李牧崛起的速度太快，还不等龙族反应过来，就成为了一方大能。 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差距巨大的，错过了最佳的投资时机，往后大家的关系就止步于普通朋友。 …… 龙族在行动，觉察到危险的其他洪荒种族，同样也在绸缪后路。小种族姑且不论，他们根本就没有挣扎的余地，想要找靠山也凑不上去。 洪荒大族之中，能够沉得住气的气的，唯有自身有混元强者的人族和巫族，就连一众妖族大能都心慌得一批。 原因非常简单，女娲娘娘是妖族皇者不假，可她同妖族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外界想象中那么紧密。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昔日妖族四大皇者，共同创立了妖族，可最后掌权的却是帝俊、太一。 对外的法是：羲皇、娲皇闲云野鹤，不喜欢掺合俗事。可昔日的凤栖山一脉，也曾是妖族的主力。 在创业初期，伏羲、女娲也是为妖族出了大力的，绝非仅仅只是挂名“皇者”。 即便是女娲证道成圣，伏羲也一直忙于妖族事务，并没有真正的脱离权力中心。 只不过在同巫族的战斗中，凤栖山一脉妖族损失惨重，就连伏羲这位领袖都跟着领了盒饭。 这背后发生了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娲皇的嫡系在巫妖大战之中损失殆尽，残存的妖族大能和女娲的关系并不密切。 这一点，在上次人妖大战之中就露出了端疑。哪怕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眼睁睁的看着妖族大败，连事后安抚都没有，就足以证明他们在女娲心中的地位。 女娲娘娘可以没有他们，他们却不能失去女娲娘娘这座靠山。要是没了这块虎皮，他们可没有把握在接下来的乱局之中生存下来。 最关键的是妖族另外一位精神领袖，也是现在妖族的二号人物，有着妖师之称的鲲鹏，在不久前神秘失踪了。 究竟是跑路离开洪荒避祸，还是不幸遇害，这个问题暂时还没有定论。 不过鲲鹏失踪事件的嫌疑犯，却有两个：后土所化的平心娘娘、武道之祖李牧。 巫妖之仇、人妖之仇，皆是深入骨髓，不可化解。 在帝俊、太一陨落，伏羲转世、女娲证道的情况下，作为妖族的核心人物，当年事件的主要参与者，鲲鹏很自然的成为两族的头号仇人。 两人不仅有对鲲鹏下黑手的动机，还有下黑手的实力，想不被怀疑都难。 只是怀疑归怀疑，能够活到现在的妖族大能，都是理性的主儿，没有谁傻乎乎的跳出来叫嚣着报仇。 本质上妖族就是一个万族联盟，在帝俊、太一陨落伏羲转世之后，女娲娘娘也很少过问妖族具体事务，长时间没有老大压着，光内部矛盾就积累了一大堆。 尤其是肉食种族和素食种族之间，从诞生之初双方就结下了血海深仇。 凡俗世界中，处于食物链上游的狼吃羊理所当然，但是在神话世界之中，羊追着狼满世界跑，那也是常规操作。 既然羊族拥有反抗之力，那么狼族的霸权就不复存在。一言不合就干架，自古以来妖族之间的内战，就远高于外战。 要不是迫于外部的压力，很多时候必须要一致对外，恐怕妖族都成为了过去式。 解散妖族是不可能的，尤其对一众妖族大能而言，他们更加没有退路。 枪打出头鸟，九成九的妖族大能在人巫两族都是挂了号的。有妖族存在，大家联合起来还能够让敌人投鼠忌器；要是没有妖族这个联盟存在，他们马上就会沦为丧家之犬。 妖师鲲鹏不在，就连妖族高层会议，都进展的非常困难。各大妖圣之间的实力差距并不大，谁也没有令众人服气的威望。 作为妖族智者的白泽，被赶鸭子上架，被动成为妖族会议的主持者。 仅仅只是“主持者”，想要成为妖族领袖那是不可能的。一方面是没有令大家心服的实力和威望；另一方面则是妖族唯一的那位皇者不答应。 明知道女娲娘娘在故意摆烂，或者是在刻意报复。既不出面统领妖族，又不让别人成为妖族老大。 大家还是只能忍着，谁让妖族现在离不开女娲娘娘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洪荒版生化危机 “战场局势越发惨烈，为了新的圣位，各大势力都杀疯了。原本以我妖族的实力，也不是不能一争。可妖师突然失踪，一下子让我们变得被动了起来。 现在我们不光要小心异域的敌人，还要防备来自洪荒世界内部的敌人。尤其是在盘古道果出世的当口，稍有不慎我们就会沦为祭品。 此诚危急存亡……” 商羊语气低沉的说道。 果然, 任何一个秘密知道的人多了，那就不再是秘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盘古道果出世的消息，终归还是传开了。 只是相比其它大族的危机并存，摆在妖族面前的却是只有“危”。单纯以实力而论，妖族绝对有争夺圣位的实力。 可问题是圣位拿到了，该给谁？ 现在已经不是帝俊太一的时代, 四分五裂的妖族缺乏统一的领导, 大家都以各自利益为出发点。 互为食物链的关系, 一众妖族大能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想要他们拼死拼活，为别人夺取圣位根本就不可能。 莫说是鲲鹏已经失踪，就算这位在妖族中享有至高声望的妖师还在，涉及到了圣位大家一样不会相让。 圣位数量太少，根本就不够大家分，利益分配谈不拢。固，在洪荒各大种族努力拼杀之时，妖族成为了唯一划水的大族。 划水爽。一时划水，一时爽；一直划水，一直爽。 只是爽快过后，就是无尽的危机。若是让圣位落入妖族的敌人手中，大家就要前途无“亮”了。 偏偏这种可能性，还非常的大。论起综合实力来，目前最强的就是佛、道、人族、天庭四家，其中又以人族的情况最为特殊。 族人遍布佛、道、天庭三家，虽然不能完全左右三大势力的决策，那也有莫大的影响力。 这种影响力，无法直接决定圣位争夺的归属, 但是却盟能最大限度的减少来自另外三大实力的黑手。 尤其是天庭，此刻的主导权本身就在武道一脉手中，为了种族利益关键时刻牺牲天庭的利益，那也是大有可能的。 毕竟，武道一脉现在不需要圣位。李牧这位武道之祖看不上，离。 在这种背景之下，即便是天庭夺取了名额，最后也会落入天帝手中，对武道一脉并没有实质性的好处。 道门和人族的关系同样紧密，道门之中最有可能证道的玄都大法师，本身就是人族出身。 若是圣位落在玄都的头上，那也就比落入人族三皇手中好上一丢丢，反正妖族的命运肯定悲剧。 佛门看似和人族之间有不小的隔阂，可灵山诸佛修炼的转世之法，大都转世入了人族。 尽管恢复前世记忆后，对人族没有归属感，可架不住因果纠缠在了一起。转世之后借助了人族的气运修炼，就免不了受人族气运影响。 别的不说, 很多佛陀看妖族不顺眼, 就是从人族之身继承过来的。并且在种族气运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慢慢开始放大，才会有那么多高僧喜欢渡化妖魔。 作为天地主角，人族的气运可是很昌盛的。关键影响一下转世人族的佛陀，那是大概率事件。 如果只是这三大势力，白泽觉得以他的聪明才智，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问题在于妖族现存的唯一皇者女娲娘娘，同样也是支持人族获得圣位的，最起码获得一尊圣位，她是百分百支持的。 谁让伏羲是三皇之首呢？ 人族获得圣位，最有资格拿到的就是伏羲。在这个问题上，谁捅刀子谁就是她的敌人。 这种级别的刺背，搞得白泽完全没了脾气。阻碍敌人获得圣位，居然要先面对自家的老大。 “丞相，你是我妖族的智者，我们都是一群大老粗。打架什么的我们还能够凑合，谋划万古实在是太为难妖了。 你要是有什么计划，那就赶紧说吧，我们都听你的。这样卖关子，那也忒不爽块了！” 魔猿妖圣大大咧咧的说道。 “妖族大圣没智慧”，那纯粹就是在扯蛋。聪明的妖多得去了，能够成为妖族大圣的，就没有谁是真的蠢货。 只不过论起智谋来，称得上智慧过人、算计无双的妖圣，却只有白泽一妖。 听了这话，白泽直接翻了翻白眼。别看魔猿嘴上说得好听都听他的，实际上他什么时候真正做过主？ 真要是都听他的，那事情就简单了。倾尽妖族全族之力，奋力夺取一尊圣位回来，让他证道成圣，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可现实非常残酷，谁都不愿意替别人做嫁衣。倾尽全族之力，妖族确实有很大的可能夺取一尊圣位，可大家不乐意卖命啊！ “娲皇宫！” 白泽无奈的吐出三个字。 坦率的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女娲娘娘是妖族皇者不假，但妖族也是分派系的。 或许女娲娘娘不会看着妖族灭亡，但看着他们去死却没有心理负担。反正妖族是一个大家庭，最不缺的就是妖。 实力强悍，很遗憾这对女娲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别看女娲娘娘的存在感不高，手下的小弟数量却不少。 除了妖族这一帮子，还有人族可以用。前不久又顺势将凤凰一族收入麾下，压根儿就不缺小弟。 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众妖圣，主要是帝俊、太一的锅。按照最初的计划，此刻帝俊、太一皆已经复苏，将继续带领妖族发展壮大。 原来的老大尚在，他们自然犯不着跳槽。毕竟，在任何一个地方当叛徒，都不可能讨到好。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巫族和人族都出现了混元修士。即便是帝俊、太一真的复活，也只能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只要敢冒头，那就是死路一条。无论是人族，还是巫族，都不愿意看到仇人复活，更不想看到一个统一的妖族。 总不能躲在娲皇宫吧？就算是帝俊太一能够拉下脸来，女娲娘娘也未必愿意收留他们。 本来妖族和人族、巫族的关系就紧张，真要是帝俊太一复活了，那么没得说开战吧！ …… 一个又一个的大族，选择了投奔对象，却依旧无法改变战场上的残酷。无量量劫若是那么好渡过，又如何能令人闻风色变？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洪荒之中的奇异气息也越发浓郁了起来，就彷佛是和血祭成正比一般。 随手抓取了方圆万里之内的奇异气息，压缩成一团正欲进行深入研究，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入李牧耳中。 “祖师，大事不好！人族发起巨变，就彷佛是遭遇诅咒一般，无数凡人周身开始腐烂，力量一跃增长数十倍，甚至还觉醒了神通。 异变之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变得嗜血起来，见到正常生灵就开始吞噬。哪怕是对至亲之人，也没有丝毫留手，就好像丧失了原来的记忆。 ……” 听了弟子的描述，李牧掐指一算，瞬间脸色大变。受到影响的何只是人族，此刻洪荒万族都在发生着巨变。 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李牧无奈的摇了摇头。本以为修士之间的战争和凡俗生灵没有关系，没有想到劫数还是落到了他们的头上。 洪荒版的生化危机，可不是普通世界能够比的。变异后的生灵不光变得嗜血起来，还附赠了神通攻击之术。 奇异气息就宛若病毒一般，世俗凡人根本就无法抵挡其侵染。并且也不是李牧预想之中完全侵染才会爆发，实际上只要生灵被侵染千分之一，都有可能发生异变。 这种变化也不全是灾难，同样有极少数幸运儿因祸得福，直接抗过了病毒反噬，获得了一身神通之术。 只是对比庞大的族群数量来说，幸运儿终归只是少数。百分之九十九的变异者，全部都沦为了没有神智的怪物，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幸运儿获得机缘。 “此乃众生之劫数也！无量量劫爆发，未证混元者皆在劫数之中。 传令下去，武道一脉修士尽数入世，击杀所有变异失败的怪物，解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 李牧神色凝重的下令道。 不插手不行了，一场巨变下来人族十不存一。要是继续任由怪物猖獗，人族就要成濒危物种了。 高阶修士在战场上苦战，后方就只能交给低阶修士守护。幸好武道一脉的后备役足够多，否则还真的招架不住。 即便是小弟足够多，李牧依旧轻松不起来。别看这些变异的怪物对他来说不值得一提，但是通过不断的吞噬之后，其实力也在快速增长，个别佼佼者现在已经诞生出了智慧。 坦率的说，奇异气息并不能算一种病毒，更像是一种催化剂，在驱动着生灵进化。 只不过这种进化的代价有些惨重。成则生，不成则化身怪兽，开启一段新的生命。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因为各种原因，豁免了这种进化考验。只是这究竟是福是祸，还很难下定论。 躲过了进化考验，固然没有变成怪物的风险，可同样也丧失了生命进化的机缘，在接下来的岁月之中，势必会活的异常艰难。 修士还无所谓，修炼本来就是生命本质的跃迁。现在发生的这波异变，就算是成功完成脱变，生命层次也就提升到了先天层次，依旧属于修士圈子里的底层。 只是伴随着奇异气息的日渐浓郁，对生灵的影响也会越来越大。现在发生异变的只是凡俗生灵，接下来很可能会蔓延到超凡种族。 就算是未来落在仙神身上，李牧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这玩意儿可是和盘古大神有关。 在洪荒世界，乃至整个混沌之中，任何东西只要沾上了盘古，那都是一切皆有可能。 以奇异气息为催化剂，强行推动生灵生命层次跃迁，怎么看都像是一次伟大的实验。尽管实验品悲催了一些，但这丝毫不影响实验的意义。 隐约之间，李牧似乎感应的到了什么，可转瞬间再去捕捉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脑海之中的潜意识告诉他，眼前的巨变和即将出世的盘古道果有关。或许是因为强行用血祭催熟盘古道果，才引发这场众生之劫。 惊天巨变，不仅引来了李牧的关注，一众大能的视线同样被吸引了过去。 紫霄宫中，鸿钧老祖直接从混沌俯视整个世界，没有任何隐藏的散发神识观测，丝毫不在乎这么干有多拉仇恨。 不过此刻大家也顾不上那么多，一众顶尖大能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异变上。很快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奇异气息就被众大能揪了出来。 混沌之中，一赤发魔神声音颤抖的说道：“来了！无数年的等待，终于还是被我等到了。” “不愧是盘古道果，这才刚露出一点儿气息，就引发了如此惊天巨变。总算是到了快要收获的时候，也不枉我无数年的谋划！ 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失败，一定不会……待夺取了盘古道果之后，我定要让那些混蛋知道……” ……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无数的域外魔神，此刻都在争先庆祝。从奇异气息之中，他们已经嗅到了盘古道果的气息。 仅仅只是气息外泄，就能够引发一次全洪荒的生命跃迁。若是得到了整个盘古道果，那岂不是要一步登天？ 几家欢喜，几家愁。在一众混元强者争先庆祝之时，“万神殿”中却是一阵哀嚎。 刚刚复苏的神秘主上，彷佛是受到了莫大刺激，发出了最惨烈的哀嚎。吓得三名混元仆从瑟瑟发抖，丝毫不见在外面的意气风发。 “主上，请息怒。现在只是盘古道果气息外泄，盘古尚未有归来的迹象。要不然这片混沌域，也不会这么平静。” 诸界都打得快要生灵寂灭，在紫衣男子口中居然还是“平静”。要是传了出去，非得惊掉无数人的下帕不可。 只是想想他们干得勾当，貌似现在的战斗还真是小儿科。血流成河不假，死的却多是普通生灵。 大战了数千年，混元强者居然一个未死，还比不上他们几人的战绩。靠着连哄带忽悠，他们可是先后将五名混元修士骗过来，祭献给了大殿之中的神秘主上。 从这方面来看，洪荒阵营能够和域外魔神战个半斤八两，他们“万神殿”也是居功甚伟的。 “没有目睹过盘古出手，你们永远不知道盘古的可怕。开天陨落，只是一个弥天大谎。如果他要是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归来。 看看混沌四大势力的表现就知道了，明知道盘古道果出世，硬是能够忍住不过来凑热闹，就可以从中窥视一二。 现在闹腾的都是一群跳梁小丑，或者说是有心人扔出来试探的棋子。想要夺取盘古道果，他们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提起“盘古”之时，神秘虚影的声音还有几分颤抖。显然，这是对盘古的忌惮深入了骨髓之中。 听了虚影的解释，原本想要浑水摸鱼，夺取盘古道果的三人，瞬间变得脸色煞白。 对自家主上的能耐，三人可是无条件信任的。就连他们能够证道混元，都是神秘虚影的手笔。 第一百五十三章、破封之战 盘古道果散发出的奇异气息继续增加，战争变得越发残酷了起来。原本达成的混元修士不参战协议，此刻已然沦为废纸。 为了提供足够的祭品，一众强者的底线那是越来越低。某些混沌魔神，甚至拉下脸来行偷袭之事。 “混元之下皆蝼蚁”。面对混元修士的偷袭，普通修士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完全就是一场屠杀。 大势力或许能够倚仗阵法抵挡一二, 但也仅仅只是多撑一会儿。要是没有援兵，早晚都会被折腾死。 洪荒各族都吃了大亏，人族自然也不能例外。幸好人族的实力不错，撑到了援兵抵达，可损失惨重还是在所难免。 迫于局势恶化，李牧都不得不亲自在前线坐镇。其它拥有势力的混元强者, 也是纷纷效仿。 战场上的局势再次升级, 稍有不慎就是混元级别大战。对普通修士来说，此刻最危险的已经不是大战, 而是混元强者交手所产生的战斗余波。 若非世界合并之后，洪荒的空间强度大幅度提高，根本就经不起这么折腾。 平息纷争是不可能的，不大肆杀戮，如何能够凑齐祭品？ 此刻一众混元修士也发生了分化，一部分人主张掀起灭世之劫，迅速凑齐祭品，让盘古道果出世。 另一部分人则主张放缓祭祀速度，反对大肆行种族灭绝之事，以温水煮青蛙的模式迎接盘古道果出世。 混元修士的世界里没有是非对错，有的只是利弊。主张放缓祭祀速度的混元修士也并非什么良善之辈，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利益。 跑单帮的混沌魔神可以行种族灭绝之事, 麾下拥有一大帮小弟的混元修士, 却不能容忍自家小弟也沦为祭品。 两极分化的结果就是没有后台背景的种族，纷纷惨遭灭绝, 唯有少数幸运儿得以暂时得以幸免。 为了凑够祭品，就连被李牧封印的“祇”, 也被有心人给盯上了。混元级别的凶兽可是绝佳祭品，其价值还超过一个大型种族。 “什么人，胆敢闯入凶兽封印之地？” 守护者厉声质问道。 守护在此的修士，都是经历过“祇”掀起的灭世灾劫，对凶兽的恐惧更甚于域外战场。 哪怕现在血祭漫天，作为六混元联盟老大血杀道尊的小弟，他们的安全依旧是有保障的。 哪怕明知道来人的实力非比寻常，但是基于看守灭世凶兽“祇”的重要性，他们还是站了出来。 “哈哈……” 为首一名棕法老者大笑道：“你们这帮小家伙，真是够调皮的，难道血杀道友就没有教过你们要尊重强者？” 说话间，老者的衣袖一挥，负责看守的修士瞬间化为一片虚无。显然，来人是敌非友。 就在老者动手的同一时间，远在亿万里之外的李牧也察觉到了不对。只不过人都死了，再出手也于事无补。 有人觉得凶兽“祇”好欺负，他也不好拦着。若是来人真有手段将“祇”击杀，那也了却了一桩麻烦。 至于这笔因果, 未来找机会再进清算就是了。毕竟, 以现在的局势，还不适合混元修士之间分出生死，李牧更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没人出手阻扰，封印又是针对封印内部的，要从外界破除自然不难。 一行七人很顺利的打开了封印，一声冲天巨吼直冲云霄。这可苦了方圆亿万里之内的生灵，好不容易从灾变中捡了一条命，现在又遭受音波袭击。 “孽畜闭嘴！” 棕发老者怒斥道。 谈笑间杀人，棕发老者明显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凶兽“祇”一出来就向天地宣誓自己的存在，明显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话不投机半句多，棕发老者脾气不好，凶兽“祇”的脾气更暴躁。眼前七人在他眼中就是食物，尽管看上去实力强了那么一丢丢，但是凶兽大爷生气了，还管那么多干嘛？ 一上来就是招牌式的吞天噬地神通，将七人笼罩在其中，欲将他们吞入腹中。 原本不可一世的七人瞬间脸色大变，一上来的轻视之心，现在就让他们吃了大亏。 虽然不知道凶兽腹中有何凶险，但理智告诉他不要去的好。仿佛是心有灵犀，在觉察到危险的瞬间，七人就聚集在了一起联手抵抗巨大的吸力。 大地山川河流，四周的一切全部都随着巨大吸力进入凶兽腹中。世界等级提高的洪荒大地居然被再次打穿，确切的说是被吃穿。 同凶兽“祇”的相比，饕餮都变得不值一提。饕餮虽然贪吃，可吃的也是生灵，对山川河流大地之类的还不感兴趣。 “祇”就不一样了，甭管什么东西都能往肚子里面塞，并且还是走进无出。如此强大的消化系统，李牧都只能说佩服。 抵挡住了凶兽的第一波攻击，吃了亏的七人纷纷拿出压箱底的手段，发起最猛烈的反击。 一时间宛若宇宙大爆炸，荡漾的战斗余波波及了半个洪荒。一时间山川颠覆、河流断绝、群星坠落，整個世界都黯淡无光。 最惨的无疑是六混元联盟，作为战斗的中心地带，承受了最多的战斗余波，损失惨重是不可避免的。 不需要人指挥，一众混元修士纷纷出手护住自家的地盘，尽可能的降低损失。 作为六混元联盟的老大，凶兽“祇”的封印者，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李牧本该暴躁如雷的。 只是看到“祇”表现出来的超凡实力，他瞬间就没有了计较损失的心思。很明显此刻的凶兽“祇”，远比昔日一战中要强得多。 要是当年“祇”有这份实力，李牧早就被追杀的满混沌逃窜，又如何能够将它封印住？ 看看现在同凶兽“祇”大战的七人就知道，原本以为封印的是一个软柿子，准备悄悄的将“祇”击杀完事，集结七名同境界修士还是担心六混元联盟插手。 结果却是凶兽以一敌七，也仅仅只是略处于下风。想要分出胜负或许不难，可是要击杀“祇”，他们还必须要有更强的手段。 坦率的说，李牧还是有些感激这七位不怀好意的小白鼠。 要不是他们过去趟雷，李牧还不知道自家封印的凶兽“祇”，已经脱胎换骨更进一步。若是按照之前的认知判断，没准到时候还会吃大亏。 隐约之间，李牧感觉凶兽“祇”的变化，同世界融合有关系。就是不知道是跟着世界成长，还是和血祭有关系，又或者是受盘古道果影响的缘故。 事已至此，真相已经不重要，反正凶兽“祇”的实力大增，已经成为了事实。有七个倒霉蛋在前面挡枪，李牧也乐得看热闹。 混沌魔神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看着七人在前面和凶兽厮杀，大家高兴还来不来，又怎么可能去白白帮忙呢？ 毕竟，盘古道果只有一枚。即便是再亲密的盟友，到了后面也会变成竞争对手。 共同参悟，那是建立在大家实力相当，互相忌惮的情况下。如果有可能的话，没人不想独吞，包括李牧也不例外。 唯一的不同点在于，李牧还保持着足够的理智，非常清楚盘古道果有多棘手，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吞下的。 “血杀道友，这帮混蛋不知死活，擅自将祇给放了出来，要不要……” 说话间，阴暗之主还做出了一个杀的手势。从他那充满杀气的眼中可以看出来，只有李牧肯点头，就要对场上的七人出手。 一旁的光辉之主，也跟着跃跃欲试，仿佛击杀眼前这七人，如屠狗一般。看得六混元联盟另外三人目瞪口呆。 实在是太凶残了。一头被封印的凶兽就有如此实力，直接无限拔搞了李牧、光暗三人在他们心目中地位。 不光是这三人，关注战场的一众混元修士，也在内心深处纷纷拔高了三人的实力。 实力就是话语权，显然光暗两人这个时候跳出来装逼，就是为了震慑群雄，抢夺话语权。 反正混元修士之间，尚未爆发生死大战，之前的几度交手都是以试探为主，相互之间的了解并不深。 只要让外界误以为他们实力强大，在接下来的很多事务中，都能够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小弟如此积极，李牧自然不会让他们失望。何况还可以顺带敲打一下六混元联盟中后加入的两人，巩固联盟的内部关系。 “不用着急，先看一会儿热闹吧！这帮混蛋既然放出了凶兽祇，自然也得负责善后。 若是他们能够将祇击杀，那就放他们一马。要是做不到的话，这样的废物活着也是浪费灵气，不如送去充当盘古道果出世的祭品算了。” 李牧故作嘲讽的说道。 没有丝毫掩饰，这逼气十足的话，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位大能耳中。不知情的众人只感叹“血杀道尊霸气”，唯独战场上七魔神一凶兽怒火大涨。 生气归生气，战斗总是需要继续的。 作为一头凶兽，哪怕拥有了神智，怒火一旦上了头，“祇”还是免不了被情绪所左右，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杀！ 不光要杀死场上的七人，还要弄死在场的所有人。至于能不能做到，那不是一头怒火上头的凶兽需要考虑的。 七位踢到铁板的魔神就惨了，和凶兽拼命就算了，还要担心“六混元联盟”的事后报复。 如果有后悔药，他们绝对不介意来上一例。在漫长的人生路上，擅自放出凶兽“祇”，绝对是他们干得最后悔的一件事。 事情到了这一步，想要后退已经晚了。他们可不认为李牧说得是玩笑话。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小就是原罪。尤其是在实力不济的情况下，招惹上了强敌，更是取死之道。 直觉告诉他们，弄不死凶兽“祇”，那是真的有可能会死。 想要跑路都不行。一众混元修士为了确保盘古道果的顺利孕育，已经自觉的封锁了交战区域的时空。 尽管对七人来说，想要突破封锁并不难，可这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稍微一耽搁，不仅要面临凶兽的威胁，还要面临六混元联盟的威胁。 毕竟，“血杀道尊”可是六混元联盟的老大，现在居然公开表了态，那就必须要执行。否则，一方霸主的脸面往哪里搁？ 盟友啥的，想想就行了。估摸着在场大多数混元修士，都恨不得他们立即去死。 七混元魔神+混元级别的凶兽，用这样的祭品规格迎接盘古道果出世，怎么也不能算低。 只要他们一死，不光减少了竞争对手，就连盘古道果也会瞬间孕育出世。 没有对他们下黑手，那都是大家互相忌惮，不想打破混元修士不死战的默契。 强者争锋只在一瞬间，前面拼命亮出了底牌，后面再遇到强敌被针对也是必然的。 可以说谁先暴露出底牌来，谁就在这场盘古道果争锋游戏之中处于下风，甚至是直接出局。 战场上的七位魔神无疑是倒霉蛋，一着不慎将自己逼入了绝境。眼前的凶兽实力远超他们的预计，不拼命根本就搞不定。 再怎么说，对付一头神智不清的凶兽，都比同六混元联盟对上的强。 一个眼神交流，战场上的七位魔神瞬间成七星之势排列，紧接着七魔神合一形成一个超级大巨人，挥起拳头就“祇”砸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凶兽顷刻间便血肉模糊，余波所过之地，原本被封锁的时空也尽数破碎。 无数观战的魔神，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任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七位魔神居然是同源而出，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地，恐怕也不会暴露出来。 受了伤的凶兽，最是疯狂。早已恼羞成怒“祇”，仿佛不知道疼痛，惨叫之后直接蹿到巨人身后，对着屁股就是一口下去，撕下了一大块肉吞入腹中。 混元修士交锋的战场上，出现这滑稽的一幕，忍不住的李牧直接笑出了声来，瞬间就引爆了全场。 可以想象，今日之后混沌之中又会多上一段谈资。七位混元魔神对战凶兽，居然打出了世俗凡人和野狗pk的一幕。 第一百五十四章、装逼遭雷劈 没了半个屁股，受了重伤的巨人直接狂暴了起来。对混元修士而言，身体受损并非什么致命伤，可精神上的打击却是巨大的。 当着一众大能的面儿，被一头凶兽给玩弄了，对组成巨人的七位魔神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看着发狂的巨人, 作为拱火的吃瓜群众，李牧还是发现了不对劲。以混元修士的心性修为，正常情况是没这么容易失态的，尤其是在战斗中。 眼前的巨人发狂，更多的还是源于生命本能，或者说是骨子里的狂暴基因作怪。 陨落的巨人, 都能够分化出七尊混元魔神，显然不会是什么简单货色。可惜李牧的见识有限, 看不出这老古董的跟脚。 能够超过这玩意儿的, 在李牧所知道的魔神中也就盘古了。要是祖巫不陨落，同样也有证道混元的根基。 坦率的说，李牧一直非常好奇，若是十二度天神煞大阵中加上三清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可惜十二祖巫不复存在，哪怕是有朝一日历劫归来，那也只是心灵上、或者说精神上的祖巫，并非原版盘古精血所化的祖巫。 见识到了眼前这头巨人，李牧突然明白坐拥盘古遗泽的祖巫，为什么会陨落；大道相左的三清圣人，为什么会遭到鸿钧老祖忌惮。 七位混元魔神组成的巨人都有如此实力，更何况是十二祖巫加三清联手。盘古生前的实力可比眼前这头巨人强悍的多，哪怕只发挥出盘古十分之一的实力，那也能够提着斧子追着鸿钧满世界跑。 甚至不需要十二祖巫，仅仅只是三清圣人联手组成大阵，召唤出盘古元神来都有可能对鸿钧老祖造成威胁。 合道者实力强大，除了自身实力外, 还有世界权柄的加持。 可这些权柄对创世者无效, 洪荒世界最基础的游戏规则都是盘古制定的，鸿钧老祖这是在这基础上进行修改，本质上还是要遵循天道运转规律。 隐约之间，李牧感觉三清圣人多半要凉。原因非常简单，盘古道果出世肯定要进行清场。 本来大家都对盘古后裔忌惮三分，现在冒出这么一个巨人来，怎么可能不多想。 或者别的大能拿到盘古道果一时半会儿干不了什么，可盘古后裔不一样。同源而出的他们，和盘古道果结合必然顺利得多。 排除最强竞争对手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大家都担心盘古借体重生。 参考一下开天之劫就知道，盘古大神明显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敢图谋人家的道果，还能不让人家报复不成？ “轰隆隆……” 一声巨响爆发，整个世界都颤抖了起来。原本守护世界的防护罩瞬间支离破碎，混沌乱流开始疯狂涌入，不断的吞噬万物。 幸好一众混元大能布下了时空封印，将巨变限制在了一隅之地，要不然洪荒世界非得被搞崩溃不可。 只是这一波爆炸过后，原本的时空封印也瞬间瓦解。要不是一众强者反应速度快，及时出手阻止，搞不好又是一场灭世之灾。 “啊！” “不……” “盘古……” “你们这群疯子……” …… 听着哀嚎的惨叫声, 和没头没尾咆哮，李牧知道这背后肯定有故事。 可惜自爆后的凶兽残魂还没说上几句，就被盘古道果给吞噬一空，彻底消失在了世间。 作为胜利者的七位魔神也不好过，仅余下棕发老者一人幸存，另外六位直接被一波带走，沦为了盘古道果的祭品。 自相残杀，同归于尽？ 不，确切的说这六魔神一凶兽都是被盘古道果给吞噬掉的。按照正常的情况，混元修士争锋即便是肉身全毁，也可以瞬间修复。 哪怕只余下一丝真灵，也有复苏的一天。唯有连真灵尽数消散，才会真正陨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牧总感觉自己脑海中关于这六魔神一凶兽的记忆，正在慢慢被淡化，就连关于这场大战的记忆，都日渐模糊。 能够影响混元修士的记忆，李牧瞬间脸色大变。正欲转身跑路，却感觉被什么盯上了一般，仿佛只要离开就会遭到灭顶之灾，体内的玉碟也在不断的提示着危险。 “盘古道果出世了！” “不，这哪里是什么盘古道果复苏，分明就是盘古大神复苏。” 李牧暗自想到。 果然是利益动人心，明知道盘古道果出世伴随着大凶险，就应该立即跑路离开的，可是为了争夺机缘他还是留在洪荒布局。 后悔已经晚了，现在想要开溜，先得问盘古是否答应。反正李牧不认为杀穿混沌的盘古，会是一个好说话的主。 看了一眼还沉浸在大战之中，无法自拔的一众大能。略加思索之后，李牧当即冲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棕发魔神嘲讽道：“老鬼，本座说话算数。 上天自有好生之德，既然尔等能够击杀凶兽，赢得那一线生机，那么今天本座就先放你一马。不过别人会不会放你离开，就不管本座的事了。” 说话间，李牧还故作大度的一挥手，示意棕发老者离开。可惜语气中暗示的太过明显，不少魔神的视线都聚焦到了棕发老者身上。 混元修士本身就是混沌中最宝贵的财富，这一刻身受重伤的棕发老者，已经成为了许多人眼中的猎物。 如果不是觉察到了危险，或许李牧也会其中的一员。可惜现在他满脑子都只有一個念头，怎么渡过眼下这一次危机。 现在表现出来的轻描淡写，那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普通，故意搞出来的遮掩，以免提前惹来杀身之祸。 话音刚落地，一道从天而降斧光打破了“和谐”的局面。身受重伤的棕发老者直接被一分为二，瞬间化为虚无，彻底消散在众人视线之中。 不知何时，盘古斧已经完成了重聚。包括开天三宝在内的众多灵宝，都从之前主人身边消失，汇聚到了眼前的巨人手中。 “盘古……” “不，这不可能！” “大道反噬之下，不证既死，你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全都是假的……” …… 看着一众魔神激烈的反应，李牧只感觉无语。好歹也是混元修士，就不能有点儿休养气度么，传了出去可是很掉逼格的。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貌似这种担心是多余的。面对混沌第一杀神，普通混元修士其实也只是强壮一点儿的蝼蚁。 即便是李牧这种踏入混元第二步的，那也是能够接下几斧子的问题。哪怕在场有数数十位混元修士可以联手，也看不到任何获胜的希望。 唯一令李牧欣慰的是盘古尚未完全恢复过来，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偷袭棕发魔神，而是直接大大咧咧的杀过来。 “哈哈……” “你们这群废物，不是想要我的道果么？道果就在这里，有本事就过来取吧！” 看着盘古疯狂叫嚣，李牧真想冲上去将他揍一顿，让他知道天高地厚。只是考虑到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最后还是无奈的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同一众混元大能一样，在盘古面前李牧也成了乖宝宝。尽管他觉得自己现在跑路，有一半的概率能够全身而退，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见过父神！” 不管内心深处怎么想，三清和平心娘娘还是规规矩矩的冲盘古行了一个大礼。 可惜这般讨好没有任何意义，眼前这四人明显没有入盘古的眼，攀关系同样没有获得笑脸。 只见巨人翻了翻白眼，嘲讽的说道：“四个废物！谁给你们的信心，胆敢以本座的后裔自据？ 若是走捷径踏入混元之路的废物，都可以成为本座的后裔，岂不是要让那帮老朋友笑掉大牙！” 盘古眉宇间那丝不屑，直接让三清和平心社死。这大概是他们自诞生以来，遭受到的最大耻辱。 可偏偏说这话的是盘古，让他们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泄。解释不存在的，这些都是事实，三清和平心都是走了捷径的主。 事实上，混沌中的大部分混元修士，或多或少都有走过捷径。只不过三清和平心都被鸿钧老祖给坑了，被带偏了道路。 证道混元不假，可全都跑去苦修玄门仙道，没有一个坚持走盘古大道。 落入盘古眼中，这就是废物点心。毕竟，以三清和十二祖巫的根基，加上盘古的遗泽，苦修各自继承的部分盘古大道，证道混元只是时间问题。 哪怕是抛弃继承的大道，修炼别的大道法则证道混元，也不会令盘古生气。可以眼前四人，都走上了斩三尸证道的不归路。 寄托三尸分身于先天灵宝，确实是一个伟大创举，短期内大幅度的提升了自身实力。 可凡事都有两面性，先天灵宝等级再怎么高，那也是有其极限的。前期的突飞猛进，到了后期就要付出代价。 纵使三尸完美合一证道，未来的实力提升，也要受限制于灵宝等级。毕竟，三尸代表的情感在灵宝之上，灵宝等级不提升，终归有一天会被撑爆。 帮忙解围是不存在的，在场的一众混元修士都恨不得被盘古忽略，又岂会在这个时候冒头。 “跑！”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一众混元修士纷纷四散而逃，作为小透明的李牧也顺势混入其中。 只是头顶上落下的紫色雷电，让他明白自己的演技不过关，一上来就穿了帮。原因自从不用说，谁让他之前装逼来着？ 震慑一众混元魔神的目的确实达到了，可是震慑不了盘古。既然实力强大，那就重点打击好了，李牧毫无疑问的成为场上被照顾最多的一人。 正好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装逼遭雷劈！” 一个闪身的功夫，李牧出现在了西方二圣身前，随手帮他们挡下了身后飞来的斧刃。 激动的两人正想开口感谢，就被头顶上的紫色惊雷给吓得亡魂大冒。 作为圣人中为数不多挨过天罚的主，接引、准提可不是没有见识的主，观眼前汇聚的雷霆明显是超越天罚的规格。 来不及开骂，惊雷已经从天而降。哪怕是两人瞬间选择分散跑路，还是被紫色神雷给锁定上了。 多了两个分摊的倒霉蛋，李牧的神色依旧不见舒缓。只知道盘古拿斧子劈人厉害，没有想到雷法也玩儿的这么顺溜。 突然灵光一闪，隐约之间李牧摸到了前进的路。只是现在这种场合保命要紧，明显不适合进行悟道。 幸好拉仇恨的人多，李牧虽然被重点照顾，终归是和盘古没有仇恨，不属于必杀的对象。 相比之下，鸿钧老祖就惨了。作为场上最强的混元修士，同样也遭受到了最厉害的社会毒打。 作为合道者，在洪荒世界本该拥有主场优势的。可惜面对的敌人是创世之神盘古，天道果断的将他抛弃。 不光是这位道祖，就连诸圣手中的天地权柄，也在同一时间被天道收回。要说这和盘古没有关系，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可是知道也没用，盘古是创世神，天道只是他设定的程序。即便是经历了无数年的自行演化，盘古依然拥有着最高权柄。 唯一令李牧想不明白的是为啥盘古要布下这个棋局，仅仅只是他们这群混元修士，恐怕还不值得这位惦记。 没有功夫去深究缘由，眼瞅着队友一个个减少，李牧渐渐意识到不对劲，洪荒世界的空间似乎被封锁住了，任他跑得多快都在世界内部打转。 “瓮中捉鳖”，这个词刚从脑海中冒出来，李牧就只想哭。至于玩儿这么大么，堂堂混沌第一杀神，专门针对他们这群小修士，实在是太…… 理由实在是编不下去了，这是图谋盘古道果需要付出的代价。因果都结了下来，还有啥好说得。 跑不掉，那就只能硬着头皮打了。看着场上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李牧实在是不知道这场架该怎么打。 就在他纠结要不要上的时候，天地间突然发生发生异变，无数攻击从混沌之中飞出，精准的落到了洪荒世界身上。 剧烈的碰撞声，落入李牧耳中已然化身为最美妙的乐曲。空间封锁被打破，终于不用和盘古那大变态拼命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二十余命混元修士命丧盘古之手，这还是大家分散跑路的结果，直接硬杠恐怕还会死得更多。 碰上这等强敌，李牧是真心没有底气。好在盘古拉仇恨的能力同他的实力一样强悍，这才刚刚复活就引来了一众强敌。 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但是敌人和敌人的敌人交手，那就是他跑路的良机。 顶着一片紫色神雷，不管是跑到什么地方，李牧都是最亮眼的崽儿。 看着域外汇聚的一众魔神，李牧果断的选择往人少的地方逃窜。不同于之前的坑队友，现在这帮成群结队出现的混元修士，他是真的不敢招惹。 万一犯了众怒，没准人家也给他联手来一下，李牧可不想冒险尝试。 反正这紫色神雷也要不了他的命，虽然如同牛皮糖一般扯不掉、撕不烂，但李牧相信这玩意儿也是有极限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新的轮回新的开始 窜入混沌深处，摆脱了狗皮膏药“雷”的李牧，终于安心的做起了吃瓜群众。看着升级的大战，就彷佛回到了开天辟地的战场一般。 事实证明，混沌第一杀神果然不是吹出来的。哪怕只是刚刚复苏过来，盘古依旧能够大杀四方。 凭借恶补的混沌常识，李牧大致可以判断组织这次围猎盘古行动的领头羊，应该是混沌四大势力。 标志性的四大混沌至宝时间殿堂、自然之翼、万界之盟、混沌殿堂，全部都出现在了战场上。 除了这四方大势力，参与围攻的各路魔神，也是大有来头，只不过李牧见识有限，一时半会儿还搞不清楚谁是谁。 稍微开动了一下脑袋瓜子，李牧就明白了过来。感情所谓的盘古道果出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阴谋。 究竟是谁算计了谁，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再重要，反正一众洪荒世界的生灵都成了大输家。按照现在这种打法，天地回归混沌只是时间问题。 阻拦是不可能的，这种级别的大战，根本就非人力所能阻止。除非传说中的混沌大道亲自插手，否则谁也没有能力令双方止战。 难怪世人皆畏惧无量量劫。在“世界不存，万灵寂灭”的大背景之下，又有几人能够超脱而出、独善其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伴随着大战的持续，李牧总感觉眼前这盘古巨人的实力在不断增长。就好像能够吞噬亡故生灵的力量，增强自身实力一般。 如果猜测准确的话，那么盘古成为混沌公敌，也就不奇怪了。 众魔神都是盘古提升实力的资粮，双方从一开始就是不死不休的立场对立，成为敌人是必然的。 盘古想要超脱混沌，所需要的资粮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摆在众混沌魔神面前的现实是：要么弄死盘古，要么被盘古弄死。 开天之劫？ 或者说是围杀盘古更加贴切。至于开辟的洪荒世界，完全可以算是大战过后的特殊产物。 类似的事情，在混沌之中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几个魔神开打，机缘巧合诞生一方世界的概率确实很低，但是架不住混沌足够大，魔神们不仅好战，其寿元又是无尽。 只要数量上去了，哪怕概率再怎么低，终归还是会有世界诞生的。若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创世成功的概率还会大幅度提高。 激烈的战斗，让不堪重负的洪荒直接四分五裂。哪怕已经晋升到无量世界最顶端，也经不起一众魔神的大战。 凡人有劫数，修士有劫数，世界同样也有劫数。换个角度来看，这场大战又何尝不是洪荒世界晋升的劫数。 只闻得一声声哀鸣响起，悲凉之意瞬间涌入李牧心头，眼角竟然情不自禁的留出了眼泪。 天地人三道同时崩溃，洪荒世界甍了！ 世界都凉了，生灵就更不用说了。就在世界甍猝的同一时间，洪荒世界中所有的种族都走向了寂灭。 包括洪荒六圣，哪怕是已经证道混元，还是没有能够逃过世界寂灭的反噬。 牛逼哄哄的鸿钧老祖，虽然暂时还活着，现在那也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躯体。 断肢重生，普通仙神都能够做到的事情，混元修士自然不在话下。鸿钧老祖落得如此凄惨，显然受的不是普通的伤。 哪怕相隔亿亿万里之遥，李牧也能够清晰感应到鸿钧身体上伤口残留下来的痕迹。毫无疑问，这是盘古斧的杰作。 隐约之间，李牧觉得鸿钧老祖能够活到现在，都是源于盘古的恶趣味。要不然只要斧子稍稍一挪，鸿钧就得一命呜呼。 躲开是不可能的，若是能够躲开盘古斧，鸿钧老祖也不会失去大半的身躯。 想到这里，李牧就是暗自庆幸。幸好稳了一手，没有跳出来拉仇恨。相比之前的牛皮糖神雷，被盘古斧噼上才是最要命的。 逃过一劫，李牧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从出生到现在，就数在洪荒世界待的时间长。 虽然刻意尽量少动真情，但看着一个个昔日的故人化为虚无，依旧是一件悲伤的事。 报仇是不存在的，仇人正忙着自相残杀，压根儿就不需要他多事。当然，即便加入进去，实际上他也就是一员炮灰。 盘古的实力明显高出众魔神一大节，单打独斗绝对是无敌的存在。可惜众魔神也不是傻子，早早就联起了手来。 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魔神倒下，盘古身上的伤痕也多了起来。显然，不朽的盘古之身，也抵不住众魔神前赴后继的进攻。 彷佛是受到什么刺激，参战的魔神全部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弄死盘古。纵使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无数魔神身受重伤之后，选择的不是跑路，而是以祭献自身代价，向盘古发出最强一击。 见到这诡异的一幕，李牧再次挪动了脚步，让自己和战场更远一些，免得被殃及池鱼。 终于伴随着最后一斧落下，场上只剩下寥寥几道魔神残魂，此刻正在瑟瑟发抖。 作为这场大战胜利者的盘古，也到了自身极限。只见巨人努力的维持着身躯，不让自己倒下。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得益于无数魔神的祭献，一方新的世界出现在了李牧的视线之中。奄奄一息的盘古巨人，留恋的看了世界一眼，在不甘之中倒下。 盘古陨落之后，身躯化作大地山川，血液化作了江河湖海，左眼为日右眼为月…… 旧世界消亡，新世界诞生，就彷佛是一个轮回。所有的一切都被事先安排好了，而李牧则是这场轮回之中的一个过客。 众生始于盘古和混沌魔神大战，又终结于盘古和混沌魔神大战，堪称是一个完美的闭合。静静的看着天地演化，一时间李牧也是感悟颇深。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个传说中的上古种族渐渐出现在了世界之中。为了更好的生存，这些上古种族和世界之中诞生的凶兽，爆发了惨烈大战。 开天之后的第一次量劫爆发，在众先天神圣的带领之下，洪荒万族在付出惨烈代价之后，终于赢得了战争胜利。 伴随着量劫的结束，洪荒世界也开始洗牌。以龙凤麒麟白虎玄武为代表的大族开始崛起，无数弱小的种族被淘汰，沦为最底层血食。 大族崛起不等于结束，在弱小种族被吞并压服之后，大族之间也爆发兼并大战，最终形成了走兽联盟、飞禽联盟、鳞甲联盟三大阵营。 三族时代开启，李牧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从前牛逼哄哄的鸿钧老祖，现在只是一尊普通大能，还有一个隔三差五掐一架的死对头——罗喉。 直觉告诉李牧，现在的鸿钧罗喉并不记得上一纪元中所发生的事，要不然两人也不会幼稚的玩儿互掐游戏。 插手是不可能的，作为上一个纪元的幸存者，好不容易跳出了棋盘，李牧可不想再次跳进去。 如果不是为了悟道，他根本就不会留下来观察洪荒世界的演化，而是早早窜入混沌深处。 事实上，混沌深处也未必安全。剧本都是人家编制好的，无数魔神从混沌赶过来赴死，没有原因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新的洪荒世界再次进入巫妖争霸的时代，李牧突然从闭关之中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刚突破不久的缘故，周身环绕的法则直接搅动了这片混沌域，人为的引发了一场混沌潮汐。 若是有参加过开天大战的魔神见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仅从气势上来看，这都赶上了当日开天之劫中的盘古。 具体实力无法确定，但境界李牧确实来到了这片混沌的极限，只差一步就能够超脱出去。 一步之遥，就是天渊之别。如果迈出这最后一步，李牧没有任何头绪。 看了一眼正在造人的女娲娘娘，只见他拿出了保存下来的一众门人弟子、故友的分魂，挥手投入了进去。 约定的好承诺兑现了，至于多了一群上一纪元的幸存者，会不会因此搅乱洪荒世界的发展，李牧完全没有当成一回事。 修为到了现在这一步，他才真心明白幕后策划之人的可怕。对那样的大能而言，李牧藏得再怎么隐蔽，也不可能不被发现。 既然人家没有理会，那就是不在意了。或许在他看来很重要的洪荒轮回，在别人眼中就是一时的游戏之作，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强者不需要在意蝼蚁的想法，再怎么改变剧情，终归还是在人家划定的范围之内折腾。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牧留恋的看了一眼洪荒世界。在这方世界耽搁了无数岁月，终归还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身在棋盘之中，永远都别想超脱棋盘。唯有跳了出去，才能够看到更美丽的风景。 迟疑了一下，李牧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讯息记录了下来，等待着有缘人过来揭晓。 能不能把握住一线生机，在纪元末期脱劫而出，那就要看各人的造化了。 上一纪元终结，乃是域外魔神入侵所引发的连锁反应，不等于这一纪元的剧本还是那么玩儿的。 想要复制李牧的路线，根本就不可能。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个外来者，从一开始就不在棋盘之中，只要不去掺合就可以躲过劫数。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一段永恒的神话，即将在这方世界被人传颂。 故地重游，再回大荒世界，李牧不得不收敛全身的气息。一方中千世界，可经不起他折腾，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灭世之灾。 看了一眼略显萧条的世界，从天机之中搞清楚前因后果之后，李牧只能感叹岁月无情。 幸好回来及时，要是再晚上几十亿年归来，恐怕就只剩下一片虚无。 尽管有分身在努力，但大荒世界终归底蕴太浅，又没有获得什么奇遇。在万载之前冲击大千世界失败之后，世界就开始走下坡路。 残酷的丛林法则中，世界晋升往往只有一次机会，失败就是衰落的开始。除非有大机缘，否则很难逆转这种衰败。 大部分世界都会选择收敛灵机，慢慢积蓄力量，在最后关头放手一搏，以期能够浴火重生。 作为一方有合道者的世界，大荒世界在这方面做得更绝。自从世界晋升失败后，人间界就提前进入末法时代。 天界诸神也大都被腹黑的分身投入轮回之中，美其名曰转世历劫，拯救世界于为难之中。实际上就是为了减少消耗，以实现节流的目的。 都是被逼出来的，大荒世界由盛转衰，典型的进项少、开销大。又无法进行开源，那就只能走节流路线。 为了降低消耗，就连天帝、天后都进入沉睡中，只留下一缕意识监视世界发展。 一直到李牧本尊回归，将手中的世界本源缓缓注入大荒世界，这种情况才渐渐发生改变。 人间界新一轮的灵气复苏开启，天界也再次散发出勃勃生机，天空中弥漫着五彩斑斓的祥云，彷佛是在为世界重回青春而庆祝。 功德啥的，自然是一缕也没有。大荒世界天道明显是穷怕了，现在不顾一切的节流。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李牧的功劳。 天道虽然没有意识，可本能的趋于利弊还是有的。长时间和合道的李牧接触，不可避免的学到了他身上的某些优点。 这不出于节省本源的考虑，连他这位救世主的功德也省下了。不光是不给功德，反而不断的催促他加大本源注入速度，也不怕被噎着。 问就是：“自己人，不需要计较那么多”。天道致公，那只是正常的天道，大荒世界的天道明显是被李牧给带偏了。 自己搞出来的事情，自然只能由自己承担，反正他也不差那点儿功德。 真要是论起价值来看，整个大荒世界加起来，都不及他拿出的世界本源值钱。若是计较这些得失，他根本就不会拿出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大结局 逐道在诸天笑傲风云第一百五十六章、大结局世界浴火重生，世间万物都充满了生机。原本陷入沉睡的诸神，此刻也苏醒了过来。 望着一众故人，一时间李牧却不知道该说些啥。不知道为何，原本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丝悸动，此刻却是变了味。 时间是一把杀猪刀，不管多深的感情，经过无尽岁月的冲刷，都会慢慢变淡。 再次相聚，甭管是妻儿老小，还是亲朋好友，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拜见天帝！” 众神齐呼道。 不管李牧怎么想，在外界眼中他这位天帝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在分身的经营下，大荒世界虽然没能够晋升成为大千世界，但天帝的威严却是深入人心。 自古帝王无朋友，无数载的岁月堆砌之下，他这位至高无上的天帝也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孤家寡人”。 亲近是不可能的，看大殿上的众多新面孔就知道，在他离去的岁月里，天庭没少发生纷争。 神道永恒，按照正常惯例，天神的位置可以一直干到天荒地老、世界毁灭，根本就没有退休一说。 可再怎么尊贵的工作，重复的时间长了，都不免厌倦、懈怠。诸神肩负着维护世界运转之重任，又岂能任由诸神尸位素餐？ 李牧或许能够念旧，但理智的天帝不会。因果反噬之下，堕落的神灵被人取代，也是无可避免的。 为了维护世界运转，为了留下一线生机，在离开大荒世界之前，李牧刻意剥离了分身多余的感情。 都是被逼出来的，茫茫混沌阻隔，若是不对分身加以限制，时间长了诞生独立意识是必然的。 “世界正在浴火重生，尔等当速速归位、各司其职，梳理山川灵脉，维护三界稳定。” 威严的声音，同时在三界诸神耳中响起。伴随着声音的落地，哪怕是尚在经历轮回，此刻也瞬间满血复活。 惊人的一幕，让诸神再次回想起天帝的神通广大，原本一些不该有的心思，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三界诸神的反应的尽收眼底，但这一切变化，都不能让李牧的内心产生丝毫波澜。 有想法是正常的，人的**本就无限。甭管是哪方世界，发展到了后期，都免不了出现以人伐天的闹剧。 从分身的记忆中得知，在过去的岁月里，大荒世界也发生了数次叛乱。妖魔鬼怪、下界修士、天庭神灵，均有参与。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所有的参与者都灰飞烟灭，原本在天庭之中影响力巨大的豪门大族，也尽数被清扫干净。 某种意义上来说，大荒世界晋升失败，也是因为这些内战消耗了大量的世界本源。 …… “回来啦！” “回来了！” 识趣的众神，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无数的历史经验教训告诉他们，天帝家事可不是好参与的。 心中酝酿的无数关心话语，此刻汇聚到了一起，却只剩下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看着眼前的两位妻子，一时间李牧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间能够磨平一切，原本面都不愿意相见的两位佳人，在无数岁月之后，居然能够成为好姐妹。 同分离的岁月相比，在一起的时光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哪怕内心依旧思念，可记忆终归还是模糊了。 伸手搂住扑过来的两人，李牧清晰的感受到了两人身体上传来的抗拒，隐约之间还夹杂着一丝恐惧。 回不去了！ 感情依旧存在，可已经不再是那么纯粹。原本团聚的欣喜，此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道之路注定是孤独的，这一刻李牧突然明白为什么一众顶尖魔神，都是孤家寡人了。 或许在混沌之中某方世界，他们也曾和自己一样，有过美满幸福的家庭，可是在无数的岁月之后，最终还是消散于无形。 短暂的相聚之后，李牧再次踏上了征途。经过无数载锤炼的道心，早就已经坚若混沌至宝，根本就不会被儿女情长所动摇。 在追寻大道的路上，混元只是一个新的起点。道无止境，后面还有更多的风景等待着他。 故地重游，李牧却没有踏入洪荒，仅仅只是在混沌之中远观，仿佛就是一个欣赏风景的过客。 不知道是幕后布局之人不在意，还是刻意为之，重启的洪荒世界，在蝴蝶效应的冲击下已然面目全非。 多了一群上一纪元的幸存者，此刻的洪荒世界那是格外的热闹。凶兽量劫才刚刚开始，就被一众转生的大能给平息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族争霸、道魔争锋多半也不会出现了。毕竟，现在的洪荒第一大族乃是人族。 在别的种族还处于朦胧摸索状态，提前诞生的人族已经进入修炼文明时代。层出不穷的天骄，让整个洪荒集体失声。 莫说是洪荒万族，就连转世的混沌魔神残魂，此刻都得夹杂屁股做神。 没有办法，谁让李牧的门人弟子都是人族呢？拥有一個好的祖师爷，关键时刻那是真的能够救命。 洪荒世界重演，立即就成为了他们这群幸运儿的舞台。在一众先天神圣还在演化之时，他们就已经提前出世。 跟脚不够，机缘来凑。新生的洪荒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机缘。洗经伐髓、化后天为天，在天道秩序森严的时代异常艰难，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司空见惯。 天道尚未出世，尽情折腾就对了。只要手段够强，就算取先天神圣而代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挂壁，都能够影响一个时代；一群挂壁加在一起，爆发出来的威力更是无与伦比。 这个时代，注定是属于武道的。无论是万族之中流行的血脉修炼，还是刚刚出现萌芽的仙道、魔道，在武道面前都黯然失色。 完整的武道传承是大家踏上这条道路的底气，在武道大势之下，即便是自带传承的先天神圣，也不得不投入武道阵营。 标新立异的不是没有，可在时代洪流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本该牛逼哄哄的魔祖罗喉、道祖鸿钧，就是最好例子。此刻他们已经名满洪荒，只不过扬名方式不是他们想要的。 遍布整个洪荒世界的人族通缉令，让两人走入大众的视野。付出的代价是有家不能回，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异端，在任何时代都是要受打压的对象。为了武道大昌，为了能够独霸洪荒气运，一众武道强者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清除异己。 在大道面前，道祖、魔祖已经不能让大家敬畏。甭管这两位在上一纪元多么牛逼，可最终他们都是失败者。 尽管众人陷入沉睡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最终从开天量劫中全身而退的，只有李牧这位武道一脉的祖师爷，那就证明了武道的优越性。 包括三皇在内，所有被李牧救下的幸运儿，都选择了转修武道。显然在他们眼中，武道乃是超脱洪荒的唯一正确道路。 合该鸿钧、罗喉两人倒霉，谁让他们在上一纪元那么出名呢？ 诺大的名头，让他们成为了武道一脉修士的心腹大患，刚出场就挨了最惨烈的社会毒打。 若非两人气运深厚、手段不凡，多次躲过了人族强者布下的杀局，恐怕早就回归了天地。 只是躲藏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再怎么深厚的气运，几次三番的折腾终归也有耗尽的一天。 毕竟，个人的气数再怎么深厚，也比不上天地霸主。在人族不遗余力的打压下，别的不敢说，反正两人想要一飞冲天是没有可能了。 如果两人能够苟到天道出世，或许还有一丝翻盘的机会，但那也仅仅只是机会。 按照现在的局势演变下去，不等天道孕育完成，洪荒世界的气运就被人族占得七七八八。 剩下的气运，还有众多生灵共同瓜分，靠暗中收集的零散气运，根本就支撑不起一尊圣位。 成不了圣，就只有死磕混元大道。李牧有理由相信，自己的门人中有人能够抢先一步证道。 质量不够数量来凑，凭借先知先觉的优势，加上洪荒世界的资源，若是还堆不出几尊混元修士，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不需要自己插手，李牧也乐的轻松。洪荒的水实在是太深，好不容易跳了出来，他可不想再陷进去。 短暂的停留之后，李牧开启了混沌之旅。遇到魔神就过去论道，谈得来就谈，谈不拢就打一架；遇到世界就秘密潜入观察。 一个混沌年又一个混沌年，李牧的足迹渐渐遍布了整个混沌，修为也跟着蹭蹭往上冒。 终有一日，从闭关之中醒来的李牧，发现自己的修为不再增长，神色有些黯然的说道：“终于还是达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修为到了现在这一步，洪荒之谜对李牧来说已经不再重要。直觉告诉他，只要全力出手就能够打破这方混沌域。 伴随着“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整个混沌都动荡了起来，余波卷起的混沌潮汐瞬间吞噬了无数倒霉蛋。 强行压制忐忑的心，踏出混沌域，望着眼前熟悉的闹市，李牧久久无语。 究竟是南柯一梦，还是一梦南柯，此刻都变得不再重要。梦是虚幻的，但那一身实力却做不得假。 “下一步，是炼假成真么？”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由李牧自己去探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经历了这么多，他的承受能力早就上去了。 没有过多的停留，李牧已经来到了月球之上。看着隐藏在角落里，尚未被风暴完全毁灭的残破建筑物，仿佛是在诉说着昔日的辉煌。 “唉！” 李牧叹气的一幕，正好被各国探测月球的航天器拍到，整个人类世界的都在为发现外星人而惊叹，紧接着就是惶恐。 宇宙黑暗丛林法则可是深入人心，能够在宇宙中自由行动的外星人，文明程度明显远超地球。 哪怕外形和人类一样，同样不能令大家心安。以己度人，在过去的无尽岁月里，人类对待同类的手段可称不上和谐，又岂能苛求宇宙中的同组大发善心？ 引起了误会，李牧也没有出来解释的意思。离开了月球，太阳系的所有大型天体都被他近距离观测了一遍，留下了一系列外星人的传说。 满足了儿时的好奇心，李牧留恋的看了一眼蓝星，紧接着踏入宇宙深处。 物是人非，昔日的亲朋好友皆已经作古。尘世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继续留在这方世界，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李牧也不敢保证，自己什么时候一个喷嚏，就将人类文明给葬送掉了。 强者注定孤独，心中还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开，根本就容不得他懈怠。 直觉告诉他，在这茫茫宇宙的深处，有他想要的线索。 ……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